“我的姐姐?”
希拉的声音忽然变得如梦呓般飘渺,躲在外头的我不得不运足了耳力,才能勉强听清那蛛丝般漂浮在空气中的声音。
“我的姐姐……其实她并不是我的亲姐姐,而应是我的表姐。很小的时候,她就搬到我家里来,由我的父亲管教收养。虽然不是亲生的,不过我的父亲爱她却胜过爱我。”
“你表姐?她也没有父母?像我一样吗?”
“不,她的父母都在,只是她父亲的子女太多了,并不意她!”
小公主突然也皱起眉,哭丧着脸自语道:“她的爸爸妈妈都不在意她?就像丽一样啊,我的爸爸妈妈,其实也从不关心我……”
接着她咧嘴一笑,把头伏进希拉怀里念道:“幸好我还有如月姐姐,希拉姐姐!”
“我也一样,还好我也有个好姐姐!”
雪怡也笑着把身体往希拉的怀里噌,和小公主并肩躺在床上,将脑袋一起靠在希拉的腿上。希拉摸着两个少女的头发,继续说着她的故事。
“不过,我的姐姐对我,并不像你们的姐姐对你们那么好,小时候我们常常吵架,为了一点小东西而争斗……”
“啊……竟有这样的姐姐,太过分了!”
小公主和雪怡的情绪,已被希拉的故事所左右,两人一起为她抱不平。躲在外面的我,却被她这个故事弄得心惊肉跳。
“也不能全怪她……因为从小到大,我的父亲和她的母亲就教育她,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去争取,绝对不能等别人的施舍!”
“好可怕……”
在外面偷听我,早已骇得手脚冰凉,我现在知道希拉所说的姐姐是指谁,她那所谓的父亲又是谁,答案非常的可怕。
那天我和纳赛尔碰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似乎很像谁——那时我考虑的范围仅限於男性,现在我才意识到,希拉其实很像他。他对我说他想知道自己女儿所爱的人是什么样的,我原以为是指卡尤拉,现在我才明白,其实他是在说希拉。
拉古斯的暗示,再把希拉刚才的说的话联系在一起,我已勾勒出整个秘密的大体架构。
希拉的真名绝对不是叫希拉,那位真正叫希拉的女孩,早已和她的父母一起被干掉。她是纳赛尔的女儿,是魔族派到人类的间谍,有意地接近我执行某个秘密的任务。
真相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最关心的枕边人,竟是别人有意安插到我身边的奸细!
其实真相早在三年多前我就有所怀疑,当希拉向我提起魔族驯鹰故事的时候,就感到有些奇怪,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朝这个可怕的方向去想。
“小时候父亲或其他人送我们的礼物,她总是要最好的那份,而我只能拿她挑剩下的。”
雪怡愤怒地发出不满:“哇,好差劲啊!哪有这样做姐姐的!以前我和姐姐的生活虽然很苦,但她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而我也是想让姐姐拿最好的,大家都是互相推让的。”
“这枚戒指,是我八岁生日那天,我父亲的一个朋友送我的礼物。”
“那怎么会是你姐姐通过达秀哥哥转送给你的?我明白了,一定是她当时看中了,硬是抢走了,然后过了很多年,她又觉得心里不安,又还给你了?”
“是这样吧……”
“啊,知错能改,你姐姐还算是个好孩子啊!”
孩童的逻辑可爱又可笑,但偷听的我和说故事的希拉,都没有想笑的感觉。
“希拉姐姐,你的姐姐现在在哪里?”
“她?她在一个很远的地方。”
“哦?”
“好了,不谈这个了。丽,想不想学做菜给你的达秀哥哥吃?今天他要搬回家去住,我教你烧菜怎么样?”
“好啊好啊!丽早就想学烧菜做饭啦,一定很好玩的!”
“我也想让芝芝姐姐尝尝我的手艺!不过我只会烧开水……”
看见小公主和雪怡都兴奋地从床上跳起来,我知道再也偷听不到什么了,於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该死的,怎么会是这样?希拉她竟然会是魔族的间谍?锏轿萃猓诟浇氖髁掷锷钗思缚谛孪士掌铱吭谝豢檬髋晕蘖Φ卮牌n掖永疵幌裣衷谡獍悴恢牍易畎呐耍尤换崾悄e宓募涞腥吮鹩杏眯陌膊宓轿疑肀叩募橄福±咸欤飧鐾嫘σ部檬翟谔罅税桑?br/>
﹝该死的,我该怎么办才好?铀矫褡宕笠宓慕嵌壤此担造赌e澹嗽谡匠n媳鹞扪≡竦乇匦氲背鹑松钡敉猓了起来。先是叫来管理宫廷司仪的女官,替我理了发,刮了脸,又把我全身上下的服装鞋袜全换了一遍。我有点懒散不修边幅,即是参加皇家宴会,也是在希拉她们的半强逼下,才被迫认真打扮一回。
“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秀耐达侯爵,你现在的模样俊俏多了,也精神多了。如果是刚才那个熊样,陛下一定一脚把你踢出去。”
“我本来就是这么帅嘛!”
我瞪了卡都斯一眼,法比尔家族中的贵族子弟,性格诙谐幽默的卡都斯,恐怕是惟一一个还能勉强称得上是我朋友的人。我们虽然交往不多,见面交谈时,总还能好好地说上几句话,绽出几个还算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我突然意识到卡都斯话中的不妥之处,问道:“不对啊,卡都斯,你这话什么意思?陛下这次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
“还不明白吗?陛下想招你为婿啊!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啊……”
跟在卡都斯身后,我不住的打量周围环境。他带我去的地方,不是皇帝平常接待群臣的议事厅或国会厅,也不是皇帝的寝宫。
我发现皇宫里并不像我想像中那般处处金碧辉煌,也有长着杂草,无人清理的庭院和红漆剥落的长亭。卡都斯带我去的地方,显然是皇宫里一处很僻静的角落。
卡都斯在一处有些破败的幽静院落前停了下来,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无声地离去。我看了看四周,这处院落显然已多年无人居住过。铺着青砖的露天院落,因长期无人清理,破裂的砖缝中东一茁、西一茁地冒出一丛丛青草。我的眼前是一栋面积很大的平房,表面镶嵌的鹅卵石垒成了眼前房屋的外墙,远远看过去五颜六色,给这座淒凉的院子增添了少许生气。木雕的窗棂,花式繁眩v皇呛炱嵬崖洌厦娴钠崞缫∫罚坪蹙鸵は吕吹难印j惫庖坏愕愕窨桃畔碌暮奂#谡饫锵月段抟拧?br/>
“皇帝在这种地方接见我?”
抱着这丝疑虑,我走到那扇棕红色的橡木门前,正想敲门请示,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不必行礼了,直接进来好了!”
是皇帝的声音,还是和三年前一样,但口气却不再像从前那般冰冷生硬,异常的亲切。
﹝你在想什么?现在的我,没有兵权,人也病得半死不活,突然对我示好,还要把女儿嫁我,到底是出於何种目的?屑挛乙恢泵晃士u妓梗膊缓靡馑嘉仕蔷褪牵夯实垡雅尬遥降资谴蠊髂兀故切」鳌?br/>
带着这份疑虑,我推开了房门。这个房间是长方形的,空旷的大厅很宽敞,但里面的摆设颇为杂乱。地板由冰碎花纹的大理石铺成,正中央偏左的位置摆着一张配着四张靠背椅的巨大红木圆桌。桌子上方的天花板上悬着一盏巨大的琉璃灯,琉璃灯虽大且做得极为精緻,可惜却被灰尘蒙住了光彩。桌子右边的墙角,立着两排兵器架,刀、枪、剑、盾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