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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作品:薄幸|作者:翱翔1981|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7 22:43:42|下载:薄幸TXT下载
  双眼一眯,张协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冷漠地说:“替我告诉老爷子一声,让他保重身子,张协会好好侍奉他老人家,直至百年归老。”

  肖瑜脸上一霎时血色褪尽,她望着张协,说不出一句好来。

  闻言,叶珏也不动气,脸上慢慢绽开一抹笑容,直.逼.到张协眼中,“大帅对叶家大恩大德,叶珏没齿难忘。”

  次日,叶珏正式辞去保安司令一职。同日,外交部部长阎颢奉命接替,于‘鸿铭楼’设宴百桌,邀请了诸多政客名人,举杯欢庆,不归无归。时已凌晨,阎颢乘车出东华门,卫队前拥后护,警备甚严;两旁站着兵警,持枪鹄立,一些儿不敢出声。至行到菜市场入口处,忽从路旁夜宵摊子冲出十数名持枪匪徒,对准老爷车一轮横扫,声势震天,火星直迸。前排兵士,无一幸免,轰毙地上,鲜血横流。侍卫长阎隽一声怒喝,反应过来的卫士们立刻举枪上前,与匪徒火拼。阎颢坐在汽车里面,虽觉惊骇,面目上却仍然保持镇静,冷眼旁观看着匪徒们逐一倒地,血溅当场。闻讯赶来的巡捕局长袁志领兵把菜市场团团包围,协助阎隽,当场拿往剩余四名匪徒,随后被袁志带往巡捕厅严刑拷问。

  阎颢受了一惊,当夜便浑身发热,病倒在床,无力陪同张协出席到南京会见白岩启,密谈合作一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张协一气之下,罢免了许多曾追随叶珏麾下的政界人士;并将华人商会主席一职委任于蒋江;又派重兵驻守叶公馆,责令叶家上下,非要事不得外出;更实行宵禁令,夜晚十点以后,官兵百姓一律不准外出,到次日五点方解除宵禁,期间,若有人违反宵禁令,将会被拘留十五天,并罚以重金。敕令一出,全城哗然,碍于张协威严,百姓都敢怒不敢言,默默祈祷这一位不恤民情的大帅早日落台,新官上任,好还以他们自由。

  张家大宅•;东屋。

  肖瑜倚在床上,直盯着张协的眼睛,

  她从中另外看到了一丝寒光;这使她恐惧不安。她问:“你预备把他们怎么样?”

  张协把玩着拇指上碧玉通透的扳指,说:“我会把他们怎么样?他们自己知道应该怎么样。”

  肖瑜叹了口气,说:“你放他们一码吧。”张协笑了一声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眼里寒光四溅,“我就知道,你心胸狭义,必会寻个理由,将叶家一网打尽,不然,如何能消你当日胯下之辱?”

  张协怒极,挥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肖瑜头晕目眩,倒在床上不得动弹,嘴角有鲜血溢出。张协见了毫无不忍之色,只冷冷笑道:“你不过仗着我爱你。”

  肖瑜露出一个极度嘲讽的笑容,慢慢站起身,盯着张协,说:“唇寒齿亡,叶家的今日,就是你张协的明天。”“我尽管等着,你打回原形的一天。”

  张协不怒反笑,欺身上前,死死拥住肖瑜,脸贴着脸,心却贴不到一处,但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使劲一扯,她杏色的绣花旗袍裂开一个大口子,看着她慌乱地捂住破烂的衣衫想要逃离,他笑得越发放肆,“何必装呢?早在你嫁给我时,就已非清白之身。”

  郁积在肖瑜心底的伤痛突然解开,她背过身去低声啜泣,双肩耸动,脸上带着死灰般的绝望。突然,她止住哭泣,回眸对张协微笑,“你就是这样爱我的?”张协哑口无言,只好沉默以对。肖瑜绽放一个哀凉的笑,冲到桌子前,抄起水果盘里的银刀就往手腕割去。

  张协阻止不及,只能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见她满手是血,他额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老高,他的眼睛也像要噬人一样,“肖瑜,没有我的容许,你连死也不可以!”

  她靠在他襟前,气若游丝,脸上更无一丝血色,“我肖瑜从不是你张协的所有物,我的生死,也轮不到你来决定!”

  他抱着她,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即靠近她耳畔,轻声道:“你当真毫无牵挂?可别忘了,梵尧笙还未死呢!”

  她猛地一震,眸光瞬间黯淡,一丝苦笑挂着脸上,抬起血淋淋的左手轻轻抚上他冷峻的脸颊,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说:“大帅,不要。”

  第五章

  自当上华人商会主席,蒋江更加忙碌,时常要出外应酬,在家的时间越发少了,为此,董茹珊不止一次与他发生争执,初时动口,后而动手,弄得蒋家内外皆知,却也不知收敛,反而更加恣意妄为,也不顾脸面,只徒一时痛快。有时把蒋江惹急了,连着几天也不回家一趟,只为避开咄咄逼人的董茹珊。

  这日夜晚,蒋江身子有些不爽,很早就睡下了。颜碧竹不惯这样早安歇,便拿了本书躺在床上去看,正看得高些,佣人翠儿忽然来敲门,声音很急促,“小姐,蒋家太太来了!”颜碧竹猛地坐直身体,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紧闭的木门,心中一片慌乱。她没想到,董茹珊竟然会找上门来,她想做什么?来示威?还是来羞辱她?颜碧竹不敢想下去,转脸看着睡意正酣的蒋江,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自己不该怕她的,即使她是蒋江明媒正娶的太太,她也没用需要害怕的理由,她留不住自己男人是她不没用,更何况,像蒋江这样优秀的男人,就算她不去逢迎,也还是会有许多人争着去当这见不得光的如夫人。一想到着,颜碧竹充满斗志地从落了地,理了理身上的睡袍,径直走向木门,轻轻扭动门柄,整个人出现在翠儿面前,“她如今在哪里?”

  翠儿放低声音,说:“正在客厅坐着。”

  颜碧竹可瞧不得翠儿那副低人一等的模样,伸手在她手臂捏了一下,冷冷地道:“没出息的东西!活该你一辈子只配给人使唤!”

  翠儿吃痛,泪水在眼眶打转,却迟迟不敢落下,只低垂着头,不敢与她争辩。

  “老爷吃了药,不轻易醒来,你且在这里等着,一听到楼下有什么大动静,立即唤醒他,要是耽误了半刻,我揭了你的皮!”甚少见颜碧竹这样凶恶,翠儿打了个寒颤,唯唯诺诺地点头。

  颜碧竹昂首挺胸来到董茹珊面前,盯着她,抿嘴一笑问:“这位太太深夜造访鄙舍可有何事?”

  董茹珊什么也不说,扬手就是一耳光,打得颜碧竹脸颊通红,措手不及,“下流东西!你凭什么敢这样与我说话?难不成,你还真把自己当做半个主子?”“我呸!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娼妇罢了!”“别以为我这么久以来不出声就当我好欺负!惹恼了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里可不是蒋公馆!你还把自己当主子了不成?”颜碧竹眼睛冒火,心生不忿,便冲了过去一把揪住董茹珊的头发,死命地拉扯,“我颜碧竹可不是好欺负的!你今日打了我,休想平安离开!”

  董茹珊不曾想到颜碧竹居然敢还手,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就便她逼到墙壁边,撞倒了一整排绘着樱花图案的白玉花瓶,数声脆响,价值不菲的花瓶成了碎片,散落到满屋子都是,益发像遭了劫一般。

  管家贵姨是个怕事的,见她们打得不可开交,也不敢上前阻止,只在旁边喊,“太太,小姐,有话慢慢说。”她不喊别打,明知这场夺夫之战不可避免。

  论力气,娇生惯养的董茹珊哪里是颜碧竹对手,几番纠缠下来,她明显处于下风,被颜碧竹按住来打,发髻散乱,衣衫破烂,一脸的狼狈。

  就在董茹珊快要撑不下去时,颜碧竹忽然哎哟一声,然后迅速捂住小腹,慢慢跪在地上,面上血色全无。

  “这是怎么回事?”闻讯赶来的蒋江没有理会向自己投来求救目光的董茹珊,而是直冲到瘫坐在地,满脸泪痕的颜碧竹身边。见她神色有异,急出一额头都是汗,忙扶住她的肩,问:“你伤到哪里了?”

  颜碧竹顺势倒在蒋江怀里,哭得花容失色,口里却不依不饶,“你的好太太存心想让你断子绝孙!”

  蒋江一听,先是一惊,然后一脸欢喜,紧紧搂住颜碧竹,问:“几个月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看着颜碧竹略带挑衅地眼光,董茹珊的心不禁冷了半截。腾地一声翻身坐起,冷笑着对沉浸在幸福当中的蒋江说:“蒋少爷,你可别开心得太早,天知道她肚子里的小杂种一定是你呢?”

  董茹珊这番话说得极厉害,一向自视甚高的蒋江如何能吞得下这口恶气,起身刷地一下就抽了她一个嘴巴,怒气集聚在眉心,盯着董茹珊,一字一句道:“嘴巴给我放干净些,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董茹珊又是一声冷笑,轻蔑地看着他,说:“你既然这样不满,大可和我离婚,娶这个不三不四的下流贱货当蒋太太!”“再让这个下流坯子生的杂种继承你的衣钵,好等你们蒋江名扬天下!”

  “你!”蒋江扬起手,与她怒视以对,在见到她眼中深入骨髓的悲凉后,终于缓缓放下手来,转过脸,生硬地说:“你走吧。”

  董茹珊笑得浑身发颤,连泪水都冒出来,“我走!我当然会走。谁稀罕待在着不干不净的窑子?”

  等董茹珊回到蒋公馆,她在颜碧竹住处大吵大闹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连向来不管事的蒋老太都迫于无奈,亲自过来蒋公馆主持大局,随行的还有几个平日里与她要好的亲戚女眷,她们眼中闪现幸灾乐祸的表情,围着八仙桌而坐,紧紧盯着入口处的大门,生怕错过这一幕难得的好戏。

  “茹珊。”匍一步入大厅,便见蒋老太满目威严坐于主位,用冰冷的眼光看着董茹珊。

  董茹珊来到她面前,垂首静立,眼泪却滴滴答答掉了下来,梗咽着唤道:“母亲。”

  这位蒋老太娘家也姓董,是董茹珊父亲的疏堂表亲,在多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曾到董府做客,见董翰舒一双女儿模样标致,性格乖巧,心里羡慕得很,便提出订婚一事,为表诚意,更将世代相传的汉白玉玉佩嫁妆交与周玉兰,作为他日迎娶的证明。只是,她当日相中的是董翰舒的大女儿——董漓颖,而非她董茹珊,后来虽然蒋江不计较,如期娶了董茹珊,可这块心病,却永远留在了她心中。

  见董茹珊先行服软,作为长辈的她也不好再多责怪,毕竟,蒋江的行为也是不值得维护的。稍缓和脸色,蒋老太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哪有男人不偷腥,你又何苦跟他拧着来?睁一眼,闭一眼,一辈子很快就会过去的了。到时,你德高望重,儿孙满堂,这份福气她那里能比?”说着,又拉董茹珊坐下,“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谁叫你是女人呢?在着男权至上的社会,我们除了认命,别无其他!”

  董茹珊沉默不语。许久蒋老太才听见她忽然冷笑了一声。“我不认命又当如何?”

  蒋老太神色骤变,狠狠摔开她的手,凉薄的嘴唇扬起一个轻蔑的笑容,说:“你还能如何?”

  董茹珊掏出手绢拭去脸上残留的泪痕,接着平静地说:“离婚再嫁。”

  此话一出,满座震惊,女眷们窃窃私语,然后纷纷起身告辞,见蒋老太气得浑身发抖,也不敢再多作逗留,连忙施礼告退。

  “你疯了是吗?还要不要顾蒋董两家的脸面?”蒋老太怒不可遏地盯着董茹珊逼问。

  撇嘴一笑,董茹珊抬头迎上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又有谁来顾及我的脸面?”

  “反了!你敢这样和我说话?”蒋老太猛地站起身来,对着外面叫喊,“张妈!把家法给我拿进来,今日我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