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混蛋!!”仿佛进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迟雅在司徒忍的怀里亡命的剧烈挣扎起来,“快点给我住手——!!!”
这道叫声除了愤怒外,更多的是刺穿心灵的尖锐痛苦。
司徒忍一怔。迟雅撕心裂肺的叫声顷刻间让他清醒过来。
“——放开我!”
司徒忍一松手,迟雅立马霍地推开了他。突然丧失的重心让他差点摔倒在地上,索性还是及时的站住了身子。他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才稳住。
“阿雅……”
司徒忍此时此刻冷静下来后,才清楚的忆起自己先前到底做了些什么。
迟雅半弯着背,拽住胸口处的格子衬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褪去血色的脸苍白得可怕。
一股懊悔飞快地涌上心头,司徒忍急忙从床沿起身,“阿雅……”
迟雅捂住了嘴,还不待司徒忍靠近就急忙冲进了房间的卫生间。
由于他进去时反锁了门,司徒忍没办法走进去看情况。但在门外也可以清楚的听到那掏心掏肺的干呕声,让他非常的着急不安。
迟雅什么也吐不出来,可脑子里的画面就是抹不掉。
朱利安的眼睛,椿的死,像枷锁一般紧紧箍住了他。他觉得胃部都快要痉挛溃烂了。细密的冷汗薄薄的濡湿着额头。指节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他并不想这样的,可身体本能的不快叫他无法控制。
这一刻,自责和憎恨注满胸腔,像被锁进容器里的气流,无处散出。
“阿雅,你怎么样?”
门外的司徒忍不停地敲打着门扉,直到听到卫生间内传来水流声后迟雅才打开了门。
和刚才那一秒对比,此时的黑发男生稍微恢复了一点生气。
似乎是洗了一把脸,迟雅的脸上覆着水珠,一些黑色的发尖也沾染着水汽。他看向司徒忍,先前的慌乱已经全数退去,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云淡风轻地笑起来,“抱歉,忍。我身子不舒服,没办法跟你做 爱。”
司徒忍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介意这些。
瞧见迟雅的气色好转了一些,担忧的心才稍稍缓和了一点。随即便让迟雅去床上休息。
司徒忍了解,先前的种种让迟雅有心结,可目前的状况却让他感到不知所措起来。
第九十六章
洗了个冷水澡从浴室里出来时,迟雅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司徒忍坐到床边,轻微的震动让黑发男生的眼睫动了动。
“……阿雅。”冰凉的指尖缓慢地掠过迟雅耳鬓的发丝,司徒忍的声音微小地漏进了空气里,“抱歉,刚刚我……”
“我没生气。”迟雅侧着身子没有动,背朝着对方,“况且,是我要求你吻我的。”
司徒忍俯下身,轻吻着他的发。
“忍。我并不是害怕做 爱,只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迟雅合着眼,淡淡地说着。
“我知道。”一只手横到迟雅胸前,朝内带了带,后背便随即抵到了那温暖宽厚的胸膛里。司徒忍半搂过对方,躺到了他身边。
迟雅的身子动了动,但随即又安静下来。
脖颈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人温暖的吐吸,熨烫着血液不再冰冷。迟雅看着枕在枕头上自己的手,昏暗的灯光在那枚银色的指轮上流走过轻柔的光晕。
他慢慢闭上了眼……
——我知道将来一定会发生许多让我们感到残酷的事,但是……不管发生什么,请你不要离开我……
第二天回到司徒本家后,司徒羽便立刻叫迟雅来见自己。
虽说自己的母亲有承诺不会伤害迟雅,可司徒忍显然还是放心不下。跟着一并来到了母亲目前所在的茶室。
司徒羽正跪坐在榻榻米上悠闲的练习着插花。筒状容器里插着粉色系列的花朵,花卉的颜色和大小在基础色调上略有变化,花枝的长短也根据插花者想要表达的意境而做出了恰如其分的调整。
迟雅看着那与容器结合得完美的花卉,那来自大自然的天然美丽在司徒羽的巧手下,更增添了几分幽静美雅的韵味。
非常美丽,就如同荡漾在碧波里的那一片火红的枫然自得,可是过分的悠然却不禁会流出一丝丝的寂寞来。
“你们来了。”司徒羽停下手里刚好完成的工作,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睛,“忍,你先下去。”
司徒忍不为所动,微微蹙起了眉。
“忍——”司徒羽压低了一点声音。
迟雅看向身边的恋人,朝他点点头后,栗发男生才有些不悦地退出了茶室。
“很久不见了。”司徒羽淡淡地微笑起来。
迟雅跟着跪坐到地上,直直地对视着眼前的美丽妇人。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司徒羽用身边的白毛巾擦拭着手指,“落到冰崎武直的手里可不会好受。你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迟雅微微一笑,“后悔爱上你儿子,还是后悔得罪了冰崎夏久……?”
“别跟我卖关子,”司徒羽的声音很轻,不带任何感情 色彩,“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那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没有后悔。”
“就算为此有人因你而死去?”
“我对那些人有着很深的歉意,但并不会因此而放弃忍。”迟雅正色道,“我不想说什么‘不想让那些人的死变得没意义’这样的话来。我只是单纯的很自私罢了。当然,”迟雅笑笑,“我不想自己白受罪这点倒是真的。”
“你就不担心忍嫌弃你吗?”司徒羽打趣地笑了笑。
“嫌弃?”迟雅明白对方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不由得好笑,“司徒夫人,不是所有男人都有处 女情结,忍可不是沙猪。”
司徒羽笑得不置可否。
“当你深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明白这点的。”迟雅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司徒羽,笑容变得意味深远,“更何况,夫人你应该比谁都了解这点,不是吗?”
司徒忍擒在嘴角的淡笑瞬间隐去。
“我很抱歉,私下调查了你的事。”迟雅慢慢地说着,“因为司徒夫人你并不清楚真相,我想似乎有必要告诉你。不然的话,司徒先生一直到现在,都会死得不明不白的。”
“什么意思?”司徒羽皱眉。
“司徒先生的死,对外公开的是他因意外而早逝。但我想你身边的一些人还是知道的——司徒先生跟你结婚生下忍后,却爱上了其他女人。两人在私奔的时候,驾车不幸因意外而身亡。”迟雅顿了一秒,又继续说道,“但你真的以为这就是真相吗?”
“这就是真相,他和那个女人的事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司徒羽淡淡地回答。
“司徒夫人,有时候,亲眼看见的也并不代表就是真实。”迟雅眼睫微垂,“那个女人是司徒先生的救命恩人这点我想你应该知道,也难怪会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毕竟这样而衍生出爱情的确不奇怪。可司徒先生对她只有感恩而已,至于爱情,应该是那个女人的一厢情愿。”
“……”司徒羽沉默,面无表情。
“我不知道你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就算你看到你丈夫和一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也应该去查清楚原因。”迟雅就事实而言,“肉体关系除了爱情,也或许会有交易、引诱、嫁祸之类的因素。黑道里不也有使用色诱术这招吗?”
“你难道是来给我上课的?”司徒羽笑着反问,目光些微犀利。
“你知道你丈夫到底是被谁所害的吗?”迟雅笑,“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的。”
司徒羽面色一沉,缄默。
“他死后,谁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呢?”迟雅还是笑着,“你应该知道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司徒羽闭了下眼,神情忽然变得很平淡。
“你信不信我没关系,真相你可以自己去看透。”迟雅作势要起身,却被对方叫住。
“他是怎么死的?”
“就像你知道的,两人私奔的时候车子翻下了山道。”迟雅站起身来,俯视着端坐在榻榻米上的美丽女子,“其实司徒先生是打算送走那个女人的……因为是自己的恩人,他不想做得太绝,可还是被其他人逮住了机会。”
司徒羽知道迟雅暗示的人是谁。自己的父亲——冰崎夏久。
的确,自己的丈夫死后,基本都是自己的父亲接掌了家族的全部事务。安插在家族内的要员也几乎都是冰崎家的人了。
可,有必要这么做吗?毕竟两家已经是姻亲关系,有必要为此而夺去另一份权利吗?
司徒羽也了解,对迷恋权利、迷恋操控的人来说,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迟雅,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司徒羽略显认真地问道。
“我好歹也在从事‘特殊’工作,自然会认识不少获取情报的高手。”迟雅笑得有点叹息的味道,“其实这事只要你想知道,并不难。只可惜,这么多年来,你从来不曾相信过自己的丈夫……”
“忍他知道吗?”
“我没有对他说。”迟雅回答,“但他或许知道真相,也或许只是一知半解。”
“……”司徒羽静默不语。
“司徒夫人,你很美。真的。”迟雅微笑起来,“可你却并不快乐,从这个也能看出你的心境。”手指随即指向妇人身前的插花上,“跟司徒先生在一起时,你快乐吗?至少我在忍的身边很快乐。”
“你在跟我打心理战?”司徒羽嘴角微扬,笑容耐人寻味。
“或许吧。”迟雅的笑容变得惆怅,“因为你的反对,是我和忍最为强大的敌人。”
“……”司徒羽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淡淡的吩咐,“你下去吧。”
迟雅礼貌性的微微欠身,在转身前,望向身着淡紫色和服的女子时,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司徒夫人,你什么都拥有。可唯独缺少了被爱的自信……”
司徒忍离开茶室后,站在庭院内时邢丰随后便来向他禀报一些状况。除了家族的一部分事务外,还有关于冰崎武直的事。
“忍少爷,呃……那个保镖已经好几次企图咬舌自尽了。”邢丰口中所说的保镖指的是之前侵 犯迟雅的男人,“他已经不堪折磨,现在一直求着让他痛快的死掉……”
司徒忍投来淡漠的眼神,“我有说过,没有我的指示前不能让他们死掉的吧?”
“是,我知道。可是……”
“照着我之前命令的去做就行了。”司徒忍的眼底滚过一抹散不掉的阴鸷,“冰崎武直呢?他现在的反应怎么样?”
“他没有开口求饶,只是精神似乎有点错乱了……”邢丰去刑室看了看,不由得被那场面给吓住,“忍少爷,还有必要这样折磨他们吗?”
“当然。”司徒忍冷笑。
“呃……那个……”此时的气氛实在是冷得有点叫人打颤,邢丰随即转移话题,“迟雅先生好点了没?”
“……”司徒忍沉默半晌,才担忧地蹙眉,“阿雅或许患上ptsd了……”
邢丰一怔,“那,需要通知之前的那个心理医生吗?”
“先别慌。”司徒忍说,“我打算再观察看看。”毕竟迟雅的现状比起最初是要好上了许多。跟那时闭口不语相较,现在的精神状况的确在好转。
除此之外,司徒忍现在更要着重的,还是怎么摆平老爷子的事。
只要那个人还打算插手不放,迟雅就始终是身处在危险之中的。至于司徒羽——司徒忍捉摸不透(奇*。整*理*提*供),自己的母亲究竟有何打算。
希望事态不要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局面。
第九十七章
司徒羽和自己的丈夫可谓是自由恋爱——这只是那个男人的认为。凭着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冰崎羽在众多的追求者里选择了那个男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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