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好了,她不用愁当上冠军后如何摆脱小e:只要以恰当的方式让康总知道是小e偷了公司的资料、给阿琳白粉,他就得滚回梅州捡柴火去!
在空无一人的排练厅的大镜子前,shyly愉快的自我欣赏。
她是多么的苗条啊。这样苗条的身体,应该在五花八门的时装当中度过。罗滋的那位朋友,那个时装设计师洋洋是怎么说的?他说:“粗俗是生活中相当重要的元素,我们需要来一点坏品位……”
我的天,坏品味,太可爱了,shyly就喜欢坏品位,像欧洲男人胸毛样的羽毛背心,又尖又翘如船头如檐牙高啄的皮鞋,挂满了破布条的牛仔裤,像破糖纸一样的连衣裙,粗糙的豹纹衫、斑马纹紧身裤……而且还是名牌,calliano或者balenciaga之类,它们都是些被撕烂被破坏被毁损的东西,那种脏、破、烂,那种有意的颠覆、破坏和糟蹋,那是勇敢的挑衅和全面的亵渎……它们比时尚还时尚,shyly全都喜欢!因为别人不敢尝试,她会更加勇敢的尝试,她当然是与众不同的!
有一次罗滋带她去参加洋洋的新系列发布会,之后大家去citybar喝啤酒吃夜宵,她刚好坐在洋洋的旁边。洋洋那可爱的娃娃脸因为兴奋而绯红,近乎透明。他说:“我为什么要给那样高级的外套插上候鸟毛一般的东西?还有给贵族风格的长裙加上生锈的铜锁?”他一边说还不时吻一下她的耳垂,使她想入非非。“我就不要完美的东西,那太没意思了,而坏品位的东西里通常暗含着曲折与犯错,这是非常迷人的!”
shyly被这话打动了:这就好像她自己,她就是在曲折和错误当中过来的,她的命运就是这样的。可惜没有人怜惜她,他们只会拒绝她、提防她。罗滋有怜惜,但他的目的却是想要她重新做人,那是不可能的,太荒谬了,他只会从他的品位来看待人:完美的和不完美的,有意义和没有意义的,有智慧和没有智慧的,他太幼稚了!
那天晚上,她简直想立刻就和这个娃娃脸私奔,所以只要大家没注意,他吻她耳垂的时候,她立刻快速的报答他一个热吻。但正当这个念头弄得她坐立不安的时候,洋洋的女朋友来了,竟然是一个俄罗斯少女,羞涩美丽的脸上有少许雀斑,洋洋立刻大呼小叫地将她拥进怀中。
她当时想踹他们一脚!
不过,那个身材窈窕美腿修长的小雀斑令她自卑,而她同时也明白,洋洋对待女人的态度,决不等同于对待时装。
不过,现在好了,机会终于来了,她满怀自信期待着,甚至连戴上皇冠的时候要说的话,都想好了:她要说给所有从前与她有关系的男人和女人们听,说给所有将会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和女人们听;她要让抛弃和羞辱过她的人暗自后悔和难堪。好了,重要的时刻就要来到,就凭她这样的智慧,冠军也应该是她的,她才是那最亮的一颗星,“丝路花雨之星”!
六十事情的发展是谁也不曾料到的。
而且,变化太快,就像shyly爱看的香港电视剧,常有某个傻不拉叽的家伙,在别人正集中精神做事的时候跳出来,大叫:“穿煲啦!穿煲啦——”
shyly还来不及准备好应对,就有人在背后狠狠刺穿了她的胸。
黑色星期五,晚间一个收视率极高的电视节目上,一个正在做健康咨询的医生,似是无意,突然谈起了她当年做的一例隆胸手术,并展示被手术者的照片……
立刻,有无数电话打到电视台和原色公司。
这个大眼袋厚嘴唇的臭婆娘,撕烂她的嘴才好!瞧她那么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她实在是个仁心仁术的好医生。
她为什么要那样做?是谁在指使她?
难道是那个上海宝贝在报复吗?她怎么可能有如此迅疾的行动?
对此,shyly毫无办法。
当初偷偷摸摸去做手术,为了手术费的延期缴交和要求打折,她对今日在电视上将她踢爆的女人低声下气,压根儿没有要求过人家承诺保密。
所以,现在她连露脸的勇气都没有。
shyly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去参加新的一轮培训,一直躲在小e的房间里。
当她走进洗手间的时候,他无声地跟了进来。
“来,让我看看你的——”
他恶毒地将她掀倒在瓷地砖上,撕掉了她的衣服。
“小e,你这个流氓!”
他一蹬腿,骑在她的肚子上。
“是啊,我是流氓。我是流氓我怕谁!”
“放开我,不然我叫了!”
“你叫什么?说我强奸你?在你之前,我还只跟一个发廊妹发生过关系呢。那可真是个好姑娘,跟我的时候还是处女,我也蛮喜欢她。”
“哦,还是爱情呢,初恋呢!“shyly嘲讽道,并在他的压迫之下喘着气。
他又使劲的抓她的胸:“当然是爱情,她爱我爱得要死,我一天干她三次,我累了她就去给我买盒饭,还给我加菜,自己吃白饭,典型的潮州女人,贤惠得很。我娘要我娶她,可我就是听了康总一句话:‘太低!’就不要她了。”
从她仰视的角度去看他,他还有些气壮如牛。
“你后悔还来得及嘛,还可以再去找她。不过,谁都知道发廊妹就是一边给人洗头一边给人干的,她们通常连内裤都不穿,就穿裙子,方便客人!”
“丢你老姆!八成你就是发廊妹出身,恶毒的!”小e又被激怒了,“你这个假玩意儿,老子要给你捏破它!”
shyly尖叫起来:“救命!有人强奸啊!”
她这一叫,小e如同公牛看见了红布,抽下裤腰上的皮带要绑她:“强奸你!老子今天就偏要强奸你……”
第十七章 你若心中存记,嘴上咬定,这便为美
(你须侧耳听智慧人的言语留心领会我的知识你若心中存记嘴上咬定这便为美——《圣经》:箴言第二十二章)六十一罗滋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如困兽一般不得安宁。
他以为他是在寻找什么,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并且,事实上他什么也没找到。
他不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他为什么要独自在家徘徊?他是一个内心完整的男人啊。
或许,他需要把那个占据了他的床的女人,连同裹住她的毯子一起,扔到街口的垃圾箱里——她就该享受这样的待遇。
然后,用幻想来将自己涤清。
是的,shyly令人窒息。她总在失败之后回来。她对他的态度是十分霸道的,似乎正佐证了那句俗语:好人永远斗不过坏人,男人永远斗不过女人。即使他不希望再见到她,却无法阻止她回来——瞧,她嘴角的皱纹又绵长了几分,眼角眉梢残余着深深的怨恨,满脸阴沉,使得原本苍白的脸更加发青。她不理他,径直去厨房吃东西,然后冲进卧室……
此刻,她还倦缩在光线微弱的卧室里。
只要她在,巨大的卧室就不分白天黑夜地窗帘垂挂遮蔽,笼罩喘息和叹息,那景像,十分暧昧。
他在找什么,但是已经忘了要找什么了。
一种苦涩的隔宿的味道浸满了他的口腔。
他颓丧的坐在画室的地板上,埋着头,闭上了眼睛。
以前他很少会这样。
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呢?是他的激情消失了吗?是他的眼里不再有美?或许说,是他失去了对美的感受能力,他已经疲惫?
他站起来,伸手向一幅即将完成的画……理智在瞬间挡住了他,一旦撕碎,许多感觉和想法可能会在瞬间消失再不可得。
他因为对自己的恐慌而迅速离开画室,否则,烦乱的心绪会使他产生破坏的欲望。
他去拧了一下音响旋钮。
没有他想要的音乐。
一个通俗歌星,又哭了。她就以她哭一般的歌声,成为现代商业社会赚钱高手的典范。
她像是shyly的另一形体,她们天然亲近。
让shyly就在她的哭泣里永远的沉睡下去吧,他已经不想看到她,不想和她说话,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她如果是个琼那样的女子,就不会让自己的存在败坏别人的生活。他不经意犯下的一个错误,就是将她带进了自己的生活。一切他以为的美与关怀,结果变得像给自己的水池中放进了乌贼,它既喷出墨汁搅浑了水,还张开肢体使那些靠近她的东西难以逃脱。
可见,不是所有女人都像男人所热爱的艺术。像艺术的女人,弥足珍贵,琼那样的,硕果仅存。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找到值得他倾注一生的女人,罗滋也一样,但是,他却无法和他所爱的女人厮守一生。
“这正是我让女人们失望的地方,包括我深爱的人。”罗滋说。
女歌星在歌中倾诉只爱陌生人,这是不是也说出了男人在爱情上的某种处境?男人是幻想的动物,因为陌生而有幻想,因为幻想而有激情,因为激情而行动、牺牲。这就是男人,他们始终在思考,他们勇往直前。
曾经有些文化女人,在沙龙之中,在酒吧里,在男人之中,表达她们对生活的失望、对男人的失望。她们希望回到历史的某个大革命时期,可以有英雄,比如那些优雅、高贵又勇敢的俄罗斯十二月党人,她们就想嫁给这样的男人,跟他走……
罗滋笑了,不以为然。
“你不信吗?”她们问他。
他当然不信。越是稍微有点身份、有点钱的女人,越是对生活有更多的要求。她们更虚荣,更有粉饰自己的技巧,来掩盖自己对现实的、物质的更强烈的欲望。
只有那些一无所有的人,只有那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才是真正的渴求光明,才会为崇高和理想牺牲。
但是他对她们微笑了,依然保持他对她们的好感和欣赏。
(是吗?是这样吗?你们不是聚在一起就玩麻将就谈性?出去旅游就和导游和小贩争吵?你们这些城市女人,天生受污染的,肉体有着塑料的味道,液体有着沐浴露的味道,头发和指甲则有着金属和化学纤维的味道。
(就连只喜欢混迹于女性文化人中的“情感作家”老汤也说:“这些女人,我不信任。”
(而老汤是一直在讨好她们的,他在这城市所获得的名望,是靠她们在支持的——这些另类贵妇,这些文化小女人,她们由工业材料做成,时髦的外壳里面包裹着现代工作造就的“心”,老汤喜欢她们,巴结她们,她们是他各种各样的门户和道路。她们喜欢他,因为他设置的舞台上主角永远是她们,他可以随时为她们杜撰出各种各样的情感故事:古典的、现代的、中产阶级的、小资的……而她们是多么的乐于参与讨论!)这不是虚伪。罗滋很平静,他觉得他能够恰当的对待她们。她们或许有一点琼的传统和诗意,有两点shyly的欲望和战斗精神,有三点艾艾的文化偏激……
如果他是别人,是伟大如巴尔扎克等等,他就会用文字将他微笑的真实内涵表达出来。
对了,如果罗滋是以文字为生的,他肯定是个现实主义的作家。在他看来,中国的历史发展到今天,今天的生活、今天的人,是从未有过的丰富和复杂。我们勿需幻想和编造,今天的生活本身应有尽有,一切可能存在的都存在,一切可能发生的都在发生,一切!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过去罗滋交往的女人,都是来自内地、来自落后生活区域的;或者,就是来自欧洲的。两个极端的女性、东西方迥异的文化和文明,有着同样的价值:最传统的和最现代的,最原生态的和最理性的。
罗滋在书柜里找了很久,想找到莎拉?布莱曼的cd,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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