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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阅读

作品:零度青春|作者:注到心头|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17:49:15|下载:零度青春TXT下载
  俊

  “有朋友,他们在舞池里。”

  “你喜欢喝酒?”那位女孩没话找话地问。

  我对没有任何必要性的提问几乎没有作什么回答,只是简单敷衍几句。那个女孩见我不怎么好搭讪,便故意和一个自己熟悉的人打了个招呼顺势走开了。过了一会,又来了一个女孩,情形和第一个女孩类似。无非就是想搭讪。为什么如此努力地想与一些陌生男人搭讪的目的我也不大明白。

  在疯狂的音乐声和旋转的霓虹灯中,我冷漠的表情送走了两个前来搭讪的陌生女孩子,又喝了两杯白兰地,硌青、徐阳、张芸芸和杨钒也从舞池里回来了。

  这时,已到中场时间。

  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张芸芸从下衣兜里摸出一点纸,擦了擦头上的汗。徐阳端起桌上一杯雪碧,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雪碧从喉咙里经过时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从林阴茂密的山涧里流出的溪水回旋的响声。

  硌青在我的对面坐下,杨钒坐在硌青旁边,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喝白兰地。音乐也由刚才重金属乐队的steel-heart-she ’s gone变为芝加哥乐队的stay the night 。我给他们讲了刚才两位女孩搭讪之事。他们都为我冷漠不予理睬而感到遗憾。“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把握。”张芸芸说。

  “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旅行者,别人是玩弄世态的复合人,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未经世俗的在校学生罢了。”

  “唉,真为你感到遗憾。”他们几个不约而同地拿着刚才我提出的话题大肆地予以讨论。讨论也罢,渲染也罢,对于我来说这不重要。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该拥有的东西总会拥有。这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和杨子之间,虽说还没有完全确立关系,但这不到一年的相处,我已明显地感觉到她接受了我,对我来说这一切是求之不得。不管将来的结果是什么样的都无关紧要,就其带给我的快乐,却是一生的快乐。

  我的大学因杨子而变得更加美丽。

  她在我年轻的生命里所占的比重远远超过我所需要的和我想要的。有时,人需要的东西并非是人想要的。杨子虽然不能作为某个实物让我简单地拥有,可在这一年的相处中,我感觉到她已进入了我的生活,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我的生活。

  我深知,在我单薄的青春里,需要某个人的影响,否则,将会是极为惨淡的。

  大概是太重的音乐声。我一时觉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样,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似的。

  张芸芸凑近徐阳的耳朵,也不知两人在说什么,我们都不得而知。看上去极为亲密,一会儿两人都笑了。

  “要不你们几个先玩吧?我今天觉得有些不大舒服先走一步。”我说。

  “再坐会儿吧。”硌青说。

  “我感觉不舒服,脑袋像裂开了似的。”

  从巴黎之春出来,我一个人走在被霓虹灯照亮的街区上。此时的街区与白天的街区完全不一样。时时都在变换颜色的娱乐场所门牌的灯光和寥落的人群,显得极度的赤裸和过分的冷漠。

  走在我前方不远处的四五个女孩带着酒精刺激的混乱情绪不知所措,晃动着情欲奔放的身体像是在寻找什么。

  一股穿过温暖而带有寒意的冷风,夹杂着几丝尘土向我扑来。一辆红色的出租车从昏黄的路灯照亮的街区深处驶来,又以同样的速度向我身后的马路上驶去。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将这个城市淹没。

  回到宿舍,小河南正在激情十足地给同楼常来串门的几个同学讲着自己与一个低年级女生的艳遇。

  生活对于小河南来,似乎永远都呈现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邂逅。

  星期天下午,一位许久没有见面的初中同学打来电话说是要来看我,在这单薄而缺乏感染力的生活中,有朋友来探望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那位同学已经很久没见了。

  时间久得竟让我无法记得在那些已逝去的岁月里还曾有过这样一位同学。接到电话时,他风趣的谈吐让我觉得很熟悉,名字让我有些陌生。挂断电话之后,我回忆了很久才想起在那个不被人记起的年代里确有这么一个人。

  “生命中的过客。”我自言自语地说。

  他说我是中学时那个班里唯一上大学的一个同学,其实他一直在惦记着我。很早以前就有来看我的想法,由于工作的关系,一直拖延到现在。

  走过这么多年的青春岁月,站在生命的交错点回望流年,才发现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一种没有遗忘的遗忘中走过。

  在我周围的人群中,大家都在记忆中生活而我却在遗忘。大家都在遗忘的东西我却一直在纪念。

  这位许久未曾见过的朋友,中学毕业以后就借助家庭关系进了一家企业单位,现在也算事业有成。

  “这个世界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有时让我们不知所措。菁轩,你是我们那个班里绝无仅有的一个大学生,是我们的骄傲。”

  “何以谈得上骄傲。一切显得过于平凡或者说是微不足道。这是一个相对真实的世界。生存需要你这样的条件。”我半开玩笑地说。

  “其实,在社会上待得越久越怀念学生时代。”

  “怀念是对于过去的一种怜悯。因为我们现在无法再回到过去。”

  ……

  和那位中学同学谈了很久,谈话过程中总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使我压抑得有些不像平常。

  “你现在还在读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你现在遇到困难我还是能帮上的。”他用一种极为诚恳的腔调说。

  “谢谢。”

  “好好读书,将来的事情你就不用想那么多了。”朋友的话,似乎一切关于我未来的事可以为我解决。也许,别人可以帮我解决,年纪轻轻便已成就了事业,在过几年完全还有高升的可能。

  我对于一些无能为力的话也只得连声应合。

  生活就是这样。

  这便是生活。

  送走同学之后,我一个人在下午带有冷意的暮色里回了学校。刚到女生公寓楼口时,遇见了上次在西方美学史课上见过的那位女孩,她披散着顺柔光滑的头发,穿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在我还没来得及向她打招呼时她便首先向我打招呼。

  “你好。”

  “你好。”我点头示意。在我正要走开时,她问我今天下午没去上《西方美学史》的原因。

  “一位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从家乡过来,有些脱不开身。”

  “老师今天一一点了所到和没到的学生的名字,所以你作为少数缺课人中一个被老师点到了。”

  “后果是否不容乐观?”

  “老师看上去有些不大高兴。说是今天缺课的同学在下一节课上为这节缺课陈清缘由。否则,期末成绩以不及格论处。”

  “你对这位老师的授课方式有陈见!”

  “勉强还过得去。”

  “为什么总是逃课?”

  “有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坐在课堂上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我也说不清缘由。”

  “难怪第一节课上了一半就逃了出去,莫非那次也是因为心里惶惶不安而至。”

  “也并非都是这样。不过对于我来说,做事不需要为自己找理由。一切完全由性情所致。这样的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为难了点。”

  “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叛逆性十足的人,从骨子透露出的一种不合时宜的气息。”

  “叛逆倒还谈不上,只是喜欢按自己的方式来生活。我是一个让别人难于接受的人。”

  “让别人难于接受?”

  “对,让别人难于接受。很多时候我只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做我想做之事。对于别人是如何想的我不大喜欢去考虑。”

  “上次青青冰激凌店里的那个女孩是不是你?”我问。

  “原来就是你呀!蒙的灯光使我们难于辨认对方。”陈琳说。

  “我也一样,几次想来和你搭话又怕认错人,只好就此作罢。”

  “你喜欢去青青?”

  “那地方给人一种亲近感。”陈琳说。

  后来,我们俩一起去了青青,我们坐在靠西边窗户的一张桌上,她坐在我对面,表情显得极为拘谨。此时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处在恋爱中的男生和女生,也有几个人一起来的,还有一些穿着怪异的中学生。那位我上次来见过的穿粉色衬衣的女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菜单,面带职业微笑走到我们跟前,“请问你们需要点什么?”

  “你喜欢吃什么?”我问。

  “双色冰点吧!”陈琳说。

  “两份双色冰点。”我一边将菜单递给服务员一边重复道。

  此时,音乐响起的是《似水年华》,我们在音乐声中一边吃冰激凌一边聊天。“二十世纪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收获的年代,我却轻易放过了。二十一世纪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有所纪念的年代,我却轻易地遗忘了。我在此岸的目光和彼岸的鲜花中迷失了自己。”陈琳像是在吟一首美丽而温情的诗文一样地说。

  对于她的话我听得迷迷糊糊、难辨其意,就其内在的实质性的问题也没有追问。想必是她所言定会有符合自己生活的道理所在吧!我们只是作为朋友交谈而已。我们是生在二十世纪的尾巴上,成长于二十一世纪的一群孩子。

  我们在记忆与遗忘中不经意长大。走过的岁月丢失的太多,拥有的生活却不知该如何珍视。不论是我、温柔的杨子、可爱的萱子还是漂亮的陈琳,我们都还年轻,我们的内心都有一股燃烧了很久而且越烧越烈的火焰。

  恋爱作为思春期的梦想之物,我们彼此都渴望。

  恋爱往往都是美丽的。

  失恋带来的眼泪却使我们黯然神伤。

  她还给我讲了第一任男友和另一个叫林的男孩的故事。

  “林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大概是因为名字上有相似之处,所以同学总是喜欢拿我和林来开玩笑。林是个才貌平凡但却十分真诚的男孩子。在那个孩子气十足的年代里,林却显得过分安静。确切地说,我和林的关系是在班里同学的玩笑和他的过分安静中发展起来的。”她像是小时候给老师背诵课文一样地深含感情地说。

  “每当同学有意无意地拿我和他开玩笑时,他便会主动出来保护我。很多时候被同学们笑得一塌糊涂。说实话尽管是这样,当年我还是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人言可畏,这句话不假,尽管用在此处不恰当。

  “如果说初恋将我撕得粉碎的话,林就是使无数碎片得以重组的那个人。

  “林在我生活中的出现,使我重新找回了迷失已久的自我。初恋给我心里留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林使其慢慢地愈合”。说到这时她声音中带有一股很沉重的伤痛感。

  “一个人往往是在得意地时候才会失意,生作为死的对立面而存在,使人生无意识地处在一种悲剧当中。”

  “人生以悲剧方式存在。”我说。

  “对,人生确是以悲剧的方式存在,因为有很多事情使我们在劫难逃。

  “高考前一个月的一个晚上,下了晚自习林送我回家,在他返家的途中不幸发生了车祸……”说到这里时,两行滚烫带有忧伤的泪水从她的脸上滑下,在蒙得有些虚幻的灯光下显得极为凄美。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处于一种沉默之中,她的表情中包含了一种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我们继续的话题像是掉进某个深渊的实物一样,没有一点回音。时间又过了不知多久,她又说:“也就在那次车祸后林永远离我而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像是突然掉到了一个无光的世界,那个世界处在一种无声无息的坍塌中,而我却在这种无声无息的坍塌中等待死亡。

  ……

  她继续讲道。

  “林的离去使我在精神世界里得到的幸福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上帝有时很会捉弄人,他在赐予我幸福的同时也赐予了我终生无法忘却的痛苦。

  “为此我还犯过一件傻事。怎么说呢,在现在的大学里这样的事情却也微不足道,可是在那个纯真的年代里,一切大不一样。林的死亡给我带来了面对死亡的勇气。

  “一天我爸妈都去上班了,我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一口气吞下了一大把的安眠药,想就此了结生命。生命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无非就生和死两种,若生得不如意,死亡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真是个傻孩子。正因为你爱他所以你才应该努力地活下去。只有这样才是你回报他的最好方式。”我说。

  “当我在一场噩梦中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白色的床单和惨白的墙壁,母亲那哭红的眼睛和那张憔悴的脸,像无数的海潮将我淹没。

  “‘琳儿,你有什么事情不能给妈妈说,干嘛要做这等傻事。’母亲的眼泪瞬间将我淹没。

  “自那件事之后,我决定重新生活,为了我的父母亲,为了死去的林。

  “之后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几乎拼了命地学习,断绝了和周围一切不必要的人的交往。由于自己的准备有限也只得进入这所大学。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有点不可理喻。”

  “没什么不可理喻的,相反这是一种面对生活的勇气。”

  我们俩一直在青青里坐到最后一刻才走。回到宿舍里,我的心情莫名的复杂,不知是因为林无辜的死,还是我无为的生。

  我的舍友们依旧谈论一些关于女人的俗不可耐的话题。他们没有因为我的介入而停止正在进行的话题,继续说他们认为永远都可以进行下去的话题。事实上也只有这个话题才使彼此觉得生活在一起还有点默契感。最近一段时间里,寝室的几个人的关系处理得一直都不是很好。大家在一起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许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了解得越深,彼此之间相处的时间就会越少,大家在一起的时候,越了解就越显得陌生。

  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

  这样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就我个人生活来说,有别人的介入也行,没有别人的介入也行。一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在我的性格中,有一半以上让别人和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成分。有时一连几个小时坐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脑袋里什么都不想地盯着光秃秃的墙坐上几个小时。有时,一整天都待在屋子里足不出户。平时的生活除了看书以外,最大的爱好便是昏天黑地的睡觉、漫无目的的行走,在相对干净的银川街头。

  我在宿舍里没待多久便上了床。带着满身的疲惫,躺到床上却找不到一丝睡意,思绪乱成一团糟。突然有想写点东西的冲动,可提起笔时却又无从写起,一时觉得像是被悬挂在空中的物体一般。心想,走过的那些岁月竟然没有一点值得让自己回忆的东西。于是扔下笔,又重归于睡眠。

  第二天早上的《现代文学史》,我没有去上,早晨一直睡到九点多钟才起来去水房洗脸。然后,又去学生餐厅里吃了早点。天气显得格外晴朗,校园里梧桐树上的叶子已显现了隐约的绿色。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舒服极了。我一个人逃离了课堂,在空荡荡的校园里载着三月的阳光转了很长时间才回宿舍。

  一个人,如果一旦过上了无所寄托的生活,总会觉得这种生活有很多令人内心不安的因素,我一时觉得无事可干。顺手拿起从学校图书馆里借来的一本海涅的《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读了起来,可时间过了很久,突然发现一直盯着一页书看,脑海里全然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正在我思绪混乱得一团糟的时候,徐阳来了。

  “你怎么没有去上课?”我问。

  “昨天晚上和几个朋友到巴黎之春喝酒去了,今天早上感到全身都不舒服。头昏昏的,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

  “可你为什么没去上课?”他问我。

  “不想去上,长时间地保持一种坐姿有些不习惯,加之老师无关痛痒的言谈更让人烦闷。”

  我们俩在宿舍里一直聊天,直到中午,吃完饭后,一起到校门口的一个酒吧里坐到晚上十点多钟。

  由于长时间喝酒,我感到魂不附体,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带有冷气的夜晚里,显得是极为孤单。

  这时校园里的人已经不怎么多了,大多都已经回宿舍了,只有几个像我们一样的晚归者。女生公寓楼里传来一首带有几丝忧伤气息的歌声,在这寂寞空旷的夜空中飘散开来。

  “翻开陈旧的往事,年岁一身沧桑,走过陌生的地方,我回到异乡风吹得太狂。”我感到有点凉。

  “我在乡愁里跌倒从陌生中成长,未来旅程却更长。我想到北方无助的眺望,我知道不能忘。北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霎那间我让我突然觉得好冷,仿佛在告诉我走得太远,又没有忘记最初的相约……”

  踏着这首伤痛的歌回到自己的宿舍,倒头睡去。

  时间在我留不住的青春里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而我的生活也在这留不住的青春里开始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我感到这将至的一切像一叶远行负重的船,在时间的轮回中,慢慢沉入深不可测的大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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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1)

  第五章

  走过了三月,告别了四月。五月的天空不再像三月那样简单如一。天空中飞着各种鸟雀,校园里的梧桐树也恢复了过去的繁密。

  校园里一片苍绿。

  这一段日子,我身边除了杨子以外,又增添了两位可以倾心交谈的女孩,萱子和陈琳。我们在时间的延伸中开始变得熟悉。

  有时我兴奋不已。

  有时我痛苦不堪。

  时间在一天天地消逝。而我也真切地感到我在这无声的岁月发生着剧烈的变化。无论是从肢体上还是从思想上。

  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我拿着从学校图书馆里借来的两本书,一本是《从卡夫卡到昆德拉》,另一本是米兰?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书已读完很久了,但一直没有退还。想必也无事可干,便去还书。一来想去再寻两本,二来还可以清理一下堆积的书籍。我拿着书经过女生宿舍楼前,只见陈琳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手里拿了一本三毛的《撒哈拉故事》。表情淡漠,很认真的样子。

  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带有荷花图案的t恤,大概是因为衣服的紧缩性使得上身的线条凸现无疑,高高顶起的乳房,给人一种欲醉之感,下身穿一件白色半透明状的短裙,双腿自然分开,一副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的样子,从身旁路过的人无不盯着她打量上半天。

  我走到她旁边时,她并没有察觉,目光依然落在手中的书上。

  “你读书怎么不待在宿舍里,在外面如何领会书中的内涵?”

  “读书为何一定要待到宿舍里,这样思考问题的方法似乎缺乏逻辑性。”

  “缺不缺乏逻辑性我不管,但我知道这样的读书方法是缺少现实性的。”

  我不希望她这样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

  我的话题她没有立即接过。将目光重放回书页上,少顷,她又将书合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可以看一下你拿的什么书?”她一边问一边伸出手。

  我将书递给了她。

  “《从卡夫卡到昆德拉》《生活在别处》,你喜欢读这类的书?”

  “勉强还过得去,在闲暇无聊时作为排解苦闷的一种方式,读读书也未尝不可。”

  “你可否将这两本书借我一读?”

  “如果你喜欢的话便可拿去。反正我已读完了一遍。”

  “看你时常抱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书读,莫非你都喜欢这些书?”

  “有些书是值得我们一读的,作为中文系的学生来说读书是我们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其实读书蛮有意思的,读书可以使人单纯的思想变得丰富。可以使腐化堕落的人生变得崇高。”

  “你的意思是我的人生有些腐化堕落?”

  “不是,我是说读书可以陶冶一个人的心灵。”

  我们俩一直谈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她不时地将双腿姿势调整一下。看着那白嫩细腻的双腿,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起来,一股莫妙的液体在我的体内不停地翻转,而且越翻越烈。一阵带有季节特点的风吹来,使我身体的温度慢慢地降低了一些。

  “你喜欢文学怎么不加入学校通讯社?”

  “加入不加入某种活动社团并不重要,对我来说,并不怎么喜欢和别人一比高低。人应该超越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超越外在的客观世界不算超越,超越自己才算成功。路遥先生曾经说过:‘人不仅要战胜失败而且要超越胜利。’

  “我想生活同样如此,人不仅要战胜自己的失败,而且还要超越自己的胜利。”

  “没看出来你说话还挺惊人的,头一次和一个男孩聊这么富有哲学味的话题。”

  “你过奖了,其实一切都微不足道。像我这样思想浅薄的人只能让别人莫名其妙、感到不解,还能有什么。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议一下。”

  “什么事?”

  “我想在学校附近租一间供自己学习的住所,完全属于一个人的,没有别人来打扰,想学习就学习,想睡觉就睡觉,准确地说就是完全的自我空间。”

  “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你不是在宿舍里住的挺安稳的吗?莫非与舍友的关系处不到一起?”

  “不是处不到一起,而是非常糟糕,和那帮家伙待久了就越发地觉得俗不可奈,甚至是乏味,所以想出来过一个人的生活,也算是一种逃避吧。”

  “如果真有这种想法我倒是可以帮你忙,不过你不能住太久,我姑姑在柳荆园有一套房子,她们家现在搬苏州去了,这半年暂可以借你一用。”

  “那可真的要感谢你了,今天下午我请你吃饭,以此表示感谢。”

  “不过前提条件是你不许将其他人带过去。”

  “一定。”我说。

  晚餐,我们在学校外面的一家新疆风味餐厅里吃了。而后又去了青青冰激凌店。随着天气的变化,晚上来此休闲的人很多,里面人很多但却很安静,音乐里传出一首刚出道的女歌星的走红曲。

  “你喜欢听歌吗?”陈琳问。

  “还可以,不过不大喜欢听没有经过时间沉淀的歌曲。”

  “现在时代不同了,人们都喜欢走新潮。”陈琳说。

  “这大多是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中学生们的作风。我可不大喜欢这种生活方式。”

  “倘若真的如此,那大可不必将此话题谈下去了。”陈琳说。

  “不是不喜欢歌星,而是在商业炒作中有些歌星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有些事情也许只是流言。”陈琳说。

  “这种可能也不能排除,总体上来说是不大喜欢这类没有经过时间沉淀的作品。有些音乐的出现就像一股风,风过了什么东西都没了。”

  “这倒也是,不过单响起的这首歌还不错。”陈琳说。

  “这是一首极为不错的歌曲。清淡的旋律中有种不知名的东西包含其中。像是来自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一时说不清,但给人的总体感觉确实是这样的,甚至用妙不可言来形容。”手机小说阅读 m.hrsxb 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第五章(2)

  “这首歌好像是阿桑唱的,一个刚出道的女孩。”陈琳说。

  “阿桑!单这个名字便足以让人对已逝的岁月充满遐想。”我说。

  “昨天,我在学校门口的音响店里见过她的一张专辑,不过这首歌我已记得不甚清楚,单就她的歌声来说,初次听就深切地喜欢上了,属于不能自拔的那一类,在她的歌声中似乎有某种我们要追求的东西。”

  “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时尚女孩,这点爱好我想是可以理解的。”我笑着说。

  “你不会又在取笑我?”

  “没有,你误会了。”

  我们像初次来一样坐到要关门时离去。

  第二天下午上完课,我便给陈琳打宿舍电话要求去看我最近的新住所。与其说是新住所倒不如说是为自己找了一个临时避难所。就我们宿舍的人来说,刚开始大家还处在一种半熟悉与半陌生的状态下,慢慢地当大家都了解了,彼此都有一种互不谦让的感觉。

  我是一个平时不论在朋友面前还是在其他人面前都少言少语的人,在宿舍里也是这样,不怎么喜欢和其他人有过多的交往。生活在一个集体之中我却呈现出了一种孤单。

  夕阳的余辉将五月的校园涂抹得格外新奇。梧桐树上不时地有知了的鸣叫。对面篮球场上一些男生们汗雨淋漓地为了一个篮球忘乎所以地争抢,表情显得格外高兴。校园被茂密的梧桐树遮掩得目不露天,马路上有来来往往的低年级和高年级的学生。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从其表情和外在打扮来看不像是低年级的学生。男孩子上身穿一件ac米兰队队服,下身穿一条短裤。看上去有一股运动者的奔放气息。女孩子穿一件粉色的短袖衫,衣衫与牛仔裤之间露出二分指宽的一道白嫩嫩的皮肤,头发披散着。男孩一只手从女孩的腰围处揽过,两人互相依偎,缓慢移步。我和陈琳夹杂在这或简单或复杂的人群中朝我的临时避难所里走去。

  走出了校门,沿一条东西走向的马路向东走了大多有五百米左右的一段路,便进了一个类似于别墅区,但非别墅区布局的一个小区。门口一家唱片店里传来一首芝加哥乐队的love me tomorrobsp;“几号楼?”我问。

  “四号楼三单元。”我们在飘扬的音乐声中走进了钢筋泥土合成的楼层里。

  一进门,我被这个出乎我意料的空间装饰震撼了。高档的家具,别具风格的家庭装饰,一切都与我所思所想大不相同。眼前的一切使我呆若木鸡。

  “愣着干嘛,坐呀!”陈琳指着客厅里的沙发说。

  “我只想找一间临时避难所,你干嘛把我带到如此豪华的地方。

  这纯粹是享受生活,何以谈得上临时避难。”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古怪,不是想找一个安静的自我空间吗?怎么又不满意了?”

  “不是不满意,而是我觉得有些受用不起。”

  “我最近一直都住这里。”

  “你说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对,很长时间了,我姑姑去年春天就去了苏州,这套房子一直空着。自我到学校以后,她便把房子的钥匙给了我。一来可以让我对房子有个照应,二来有个好的学习环境。”她一边说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国产白酒放在茶几上。我四下在屋里看了看。推开书房的门,里面放一张书桌、一把椅子。桌子上放有一些资料和一个文件夹。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摆了几排书籍,《史记》《汉书》《资治通鉴》《资本论》,还有很多通俗类小说。“这些书是你姑姑的吗?”

  “她是一个好读书的从商女人,就连我一个专门读书的人都自愧不如。”

  “她在哪里工作?”

  “以前是省文化厅的,去年随姑父一起去了苏州,姑父在苏州一家外企,她现在也弃文从商了。”

  我们一边喝国产白酒一边聊天,一直聊到很晚,究竟多晚我也不大清楚。在酒精的作用下,眼前一切真实的景物开始在我的记忆里呈现着一种幻化状态。脑袋里像是钻进了亿万只蜜蜂一样嗡嗡不止。陈琳看上去也有一点冲动的醉意。

  “我——说——菁轩,我一直以来都想问你一个问题。可是一直都难以出口,我今天想问一下你,你能回答我吗?”

  我没有应声,目光模糊地看着半醉半醒的她。

  “我漂亮吗?”她带有醉意地问。

  “漂亮、漂亮得让我不能自已。”

  “你骗我。”

  “怎么会?”

  “那你说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待于时间的考证。”我的话音未落,两行晶莹的泪水从她的脸上滑下,在奶白色的灯光里显得过分明亮。

  一会儿她的身体开始抖动,无声的泪水如溪水一般地泻了下来。奶白色的灯光、寂寞的夜,眼前的一切都让我难辨真假。我将她的身子慢慢地揽入怀中,慢慢地安慰她,我明白她情绪在瞬间变得低落的原因。可就我自身来说又不知如何回答。

  后来,我将她抱到卧室里,像放孩子一样地将她放到床上,好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睡,这时她的情绪已慢慢地缓和了下来。我又看了看表,时间已是凌晨两点一刻,想回学校,可时间已太晚。宿舍楼的门早已锁上了,于是只好作罢。走出卧室,我便去了书房,拿了一本特蕾莎修女的《活着就是爱》,信手翻开便读了起来。正在这时,我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从我的身后紧紧地将我抱住,一种奇妙的感觉使我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书,这种感觉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里传来的,让我又熟悉又陌生,我渴望被这种感觉淹没,在一种无声无息中。

  我转过身来,只见陈琳赤裸着身子站在我面前,目光迥然,洁白的酮体在无声的夜里显得美丽无比。白皙的皮肤、两个圆润的乳房像两只洁白的小兔子一样蹲附在那里,微微隆起的腹部和下面那黑黑的毛发显得生机勃勃。顿时,我的内心中涌起了一股汹涌的巨浪。雪白的浪花在这巨浪的冲击下离开了海岸,飞溅在几十米以外的海滩上,一股无从解释的液体在我的体内急速地流转。脑海里乱成了一片。什么《资本论》《无产者安娜》《活着就是爱》在一瞬间都变成了一个个模糊不清的符号了。陈琳慢慢地将嘴凑到我的嘴上,不住地亲吻,双手在我的腰间、腹部来回移动。来自于她身体的温度和手指尖的情欲刺激,已使我完全失去了控制。我像是置身于一个风景宜人的大山深处,苍翠的绿色使我激动不已。尽管我不知道在伸手触及她的那一刻是对还是错。事实上,对与错在这里已经没有明确的分界线了。我的全身像是被电流触及了一般。下面的东西在陈琳带有女性质感的手的触摸下变得异常坚硬,像是拔地而起的实物。她一边亲吻我,一边为我一件件地脱了衣服。灯光下两个赤身裸体的人相视了很久,最后我将她紧紧地抱住,疯狂地亲吻她滚烫的唇、敏感的颈、柔软的乳房、潮湿的下体及她的全身。在我的疯狂亲吻下,她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一样的魂不附体,东依西靠。我们在情欲燃烧的不知所措中倒在了卧室的床上。她平躺着表情迷醉,像是一个被融化了的冰块在最后一刻为了保持其原型而不住地努力挣扎,呻吟声也开始越发地增大。她用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我那东西,帮我疏导了进去。在我刚进入时,她猛的发出一声极为凄楚的叫声,这声音由衷地刺激了我,我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身体,过了几秒钟,待其情绪稳定下来时又重新进入。刚开始她的表情显得极为艰难,在我来回出入了几次之后那种艰难的表情明显地减退,在我渐变的凶猛中,她像一块冰一样地慢慢融化,渐渐蒸发。

  第五章(3)

  事完之后,我们像是躺在树阴底下乘凉的小鹿一样躺在被我们搞得乱作一团的床上,陈琳满身是汗,像是早晨带有露水的荷叶一般,她的身子附在我的身体上,张开双臂,脸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口上。

  “你以前没有做过这种事?”我问。

  “有过,不过时间太久了,都记不清楚当时的感觉。”

  “可我在进入的时候你还会忍不住地喊痛。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处女。”

  “以前和林曾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但那时远不及这次痛切。”

  “那时身体发育应该算是成熟了。”

  “成熟是成熟了,不知为什么留给我的感觉也只是很一般而已,就像是从来没有吃过山芋初次吃的感觉也很一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拨弄着我那变得萎靡的东西。

  “菁轩,着实说依附在你们男人身上的这点多余的肉可真是奇妙。”

  “这有什么奇妙的,一切只不过是上帝的主观臆造。”

  “上帝的主观臆造?”

  “对,为男人身上添加这个外加物最初的想法谁也不明白,也许仅仅是作为疏导情欲的一种方法别无它用。”

  “不对,除此之外还可以给女人自信。”

  “男人的阳物会给女人自信?”

  “你不明白?”

  “不明白。”我说。

  “哎!不明白也罢,若真的不明白我也不便于给你再作解释。”我一直以来都认定你属于聪慧的那一类人,原来这种不学自通的事理你都不明白。”

  “你应该知道,世界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运转。”

  “这两者之间不具有相关性。”

  “是不具有相关性,可世界之大,人总有很多不易明白的事理。”

  “世界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运转。”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从床上翻起来准备去外面客厅找支烟抽。

  “你干什么去?”她问。

  “找支烟抽。”

  “这里有。”她顺手拉开床头柜的一个抽屉,拿出一盒中南海和一个打火机。并为我取出了一支给我点燃。顿时,整个卧室里一股淡淡的青烟向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里扩散了开来。外面的夜出奇得静,如水的月光夹杂着奶白色的灯光一起向陈琳光洁细嫩的身体倾泻了下来,形成了一层清淡而又神秘的薄膜。

  我一边吸烟一边打量着她美丽的酮体。她侧着身子,乳房因身体的倾斜有些下垂,圆圆的臀部极富灵气。她一只手搭在我的身上,表情显得极为幸福。

  她大概注意到我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突然撒娇地说:“看什么——讨厌。”

  “没,我在想男人的身体构造为什么和女人有着如此之大的差别,而恰恰是这些有差别的地方却使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得以互补。”

  “为何要想起这般古怪的事情?”

  “这原本就是事实。”我吸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放进床头的烟灰缸里。陈琳——我喊了一声。她头一抬,我将烟顺势迎面呼出,看着她在缭绕的烟雾中不住地挥手挣脱,惹得我不住地笑出声来。

  “讨厌……讨厌……”紧接其后的便是被她厮打,她骑在我的身上不住地用手掌心拍打我的胸脯,在这种纠缠之中,我们又一次地深陷情欲之中。

  第二天早晨,我上《中国文化史简编》。陈琳上什么课她也没有提及过。在我醒来时,床上只剩下我一个人。陈琳已不知什么时候起床了,我还能明显地感觉到她身体的余热和浓浓的体香,她似乎还睡在我的身边,侧着身子,像昨天夜里一样。可当我伸手去触摸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摸到。

  我赤裸着身子到客厅里去找昨夜丢在那里的衣服。只见陈琳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梳头,她见我光溜溜站在面前,脸上不禁泛出一丝女孩特有的羞涩表情。望着她的表情,我不禁为自己的一丝不挂而感到有些为难。

  “我是出来找衣服的。”我像是自言自语。

  “我给你放到床上了。”

  “我怎么没注意到。”

  我又转回卧室。一件件穿上留有陈琳体香的衣服。穿上衣服后,我发现陈琳把内裤穿错了,我的内裤是奶白色的,她留给我的却是一个粉色的。我不知道她是误穿还是有意,本想提及一下,可心想都是一条内裤,无非是给自己多增加一件无用的衣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