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叫你们?”
“……曼蒂……曼蒂和艾德华。”
“他就是那男孩?”
“是的。”
(bsp;“大人不让你们待在房子里?”
“对,他们太忙了。”
“你对这个有什么感觉?”
“我们并不在乎。可是要不弄脏很难,什么都不能玩了。”
“后来你们去参加婚礼了吗?”
“是的……我看到好多人。屋里很挤。天气很热。有一个牧师在那里……他戴一顶很好笑的帽子一顶大黑帽……把他的脸遮掉一大半。”
“这是你家的快乐时光?”
“是的。”
“是谁要结婚?”
“我姐姐。”
“她比你大很多?”
“是的。”
“她漂亮吗?”
“漂亮。她头发周围有好多花。”
“靠近一点看她。有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看看她的眼睛、嘴巴……”
“有。我想她是贝琪……不过小得多。”贝琪是凯瑟琳的朋友兼同事。她们很接近,不过凯瑟琳讨厌贝琪评判人的态度,还有对她生活的干涉。毕竟,她只是个朋友,不是家人。不过也许那个感觉现在不那么明显了。“她喜欢我,我可以站到很前面去,因为她在那里。”
“好。看看你周围。你父母也在吗?”
“是的。”
“很好。仔细看看他们。先看你妈妈。记得她吗?看她的脸。”
凯瑟琳深呼吸了几点。“我不认得她。”
“看看你父亲,仔细看。看他的表情、他的眼睛……还有他的嘴。认识他吗?”
“他是史都华。”她很快地回答。所以,史都华又出现了。值得再追究下去。
“你和他的关系如何?”
“我很爱他……他对我很好。但他觉得我是个小讨厌。他觉得小孩都很麻烦。”
“他很严肃吗?”
“不,他喜欢跟我们玩。但我们问太多问题了,要不是我们问太多问题,他是对我们很好的。”
“那令他很烦?”
“是的,我们该向老师学,而不是他,所以我们才要到学校去。”
“这听起来像他讲的话。他对你说过这些?”
“是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他得管整个农场。”
下载
“是个大农场吗?”
“是的。”
“你知道地点是那里?”
“不知道。”
“大人有没有提过城市或国家的名字?镇名呢?”
她停下来,仔细地听,“我没听到。”她又静下来。
“好,你想对这一生多知道点吗?往前推,或者……”
她打断我,“这样够了。”
第五章
治疗凯瑟琳的整个过程,我都不太愿意和别的医生讨论她的案例。事实上,除了卡洛和其他一些“安全”的对象,我根本没提过这些惊人的消息。我知道这些讯息是真的,而且非常重要但担心同事的反应使我保持缄然。我仍然在乎我的名声、事业,以及别人怎么看我。
但是,我的怀疑论却一周一周地被她口中吐出的话所腐蚀。我常重放那些带子,再度经历催眠时的情景,觉得非常生动、直接。但其他人只能听我口诉,虽然有力,但绝非他们自己的经历,我觉得必须多得到一点资料。
当我逐渐接受,并想念这些讯息,我的生活也变得更单纯、更容易满足。不需要玩什么把戏,也不需要假装、扮演其他角色,或做不是我这个人会做的事。人际关系变得更诚实、直接。家庭生活中更没有困扰,更能放松心情。对凯瑟琳的故事,不愿公开的态度消除了。令我惊讶的是,大多数人都很感兴趣,而且想知道更多。许多人告诉我他们个人的超自然经验,不论是前世梦境、脱离身体的经验,或其他。有些人甚至连他们的配偶也未提过。大家几乎一致地怕说出来后,即使家人或心理医生也会觉得他们奇怪、胡言乱语。但这些灵学的经验却相当普遍,比我们想像的更常发生。是因为不愿透露,才使它们显得稀少。而愈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愈是不愿提起。
服务于我这家医院某个部门的主任,是具国际声誉的专家。他曾和过世的父亲说过话,那位老人家数度使他免遭危险。另一个教授,在梦中知道他一个复杂研究实验所缺的步骤,结果显示梦的正确。另一个著名的医生,常在接电话前就知道是谁打来。中西部一家大学心理治疗系系主任的太太,也有心理学博士学位,她的研究计划一向谨慎而细密。她从没有告诉任何人,第一次去罗马时,穿梭在大街小巷仿佛记忆中有张地图。她正确无误地知道,下一个转角会是什么。虽然她以前没去过意大利,也不会意语,却不断有意大利人对她说意大利语,误把她当做当地人。
我了解为何这些受过高度训练的专家不敢开口,我就是其中之一。我们不能否认自已的经验和感觉,但我们受的训练在很多方面却和这些讯息、经验相反,所以我们开不了口。
一周很快地过去。期间,我一次又一次反复地听上回所录的带子。我要怎么接近“更新”的状态?我并不觉得特别受启发。而灵性大师们执意要帮我,但我该怎么做呢?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我会收到试验吗?我知道我必须有耐性地等待,我记得灵性大师的话:“耐性与适当时机……凡事该来得到时就会来……在该清楚的时候你就会了解,但你得有机会消化我们给你的东西。”所以我要等。
这节开始前,凯瑟琳说了一个前几晚做梦的片段。在梦里,她住在父母家中,半夜里起火了。她很能自制,帮着清出房内的东西,但她父亲却踱着步,好像对眼前的紧急状态视若无睹。她把他推向屋外。突然,他想起一件忘在屋里的东西,便遣凯瑟琳再回到熊熊大火中去拿。她记不起那件东西是什么。我打算先不解这个梦,看看她在催眠中是否有别的机会。
她很快进入深沉的催眠状态。“我看到一个戴头巾的女人,但没有遮住她的脸,只是包着头发。”然后她静下来。
“你现在看得到那头巾吗?”
“看不到了……是黑色的丝锦,上面绣了金色图案……我看到一栋建筑……白色的。”
“你认得这座房子?”
“不。”
“是栋大房子吗?”
“不大。房子背后有积雪的山为背景。不过山谷里的草是青的……我们在那儿。”
“你能进那栋房子里吗?”
“是的。它是用一种大理石建成的……摸上去很冷。”
“他是座庙或宗教性的建筑吗?”
“我不知道。我想它可能是座监狱。”
“监狱?”我重复道,“里面有人吗?或是附近?”
“是的,有些士兵。他们穿黑色的制服,肩上有金色流苏垂下来。戴黑色头盔,顶上有尖尖的饰物……还有红色的腰带。”
“你身边有士兵吗?”
“大约两三个。”
“你在监狱里吗?”
“我在别处,不在里面,但很近。”
“看看周围。附近有山、有草地,还有那栋白建筑物。除此之外,有其他房子吗?”
“要是有,也不在附近。我看到一栋……单独的房子,盖在墙后面。”
“你想它是个碉堡或监狱,类似的建筑?”
“可能是,不过……它非常独立。”
“这对你为什么重要?”(停了许久)“你知道这里是什地方、什么国家?士兵们在那里?”
“我一直看到‘乌克兰’几个字。”
“乌克兰?”我重复,惊异于她每一世的变化,“你看得到年份吗?或是时代?”
“一七一七年,她迟疑的回答,接着又修正到,“一七五八年……对,一七五八年。有好多士兵。我不知道他们做什么的。都佩了长弯刀。”
“你还看到、听到什么?”我问。
“我看到一处泉水,他们用来喂马喝。”
“那些兵骑马吗?”
“是的。”
“那些士兵有没有其他称呼?他们怎么叫自己的?”她听着。
“我没听到。”
“你在他们之中吗?”
“不。”她回答又再次像个小孩,常是单音节的。我必须变得非常主动。
“但你看到他们就在附近?”
“是的。”
“你住在城里?”
“是的。”
“好。看看是否能到你住的地方。”
“我看到一些破烂衣服。看到一个小男孩。他的衣服很破,全身发抖……”
“他在城里有家吗?”接着停了一段长时间。“我没看到。”她继续。他对这一生似乎有点衔接的困难。所以回答有些模糊、不肯定。
“好。你知道男孩的名字吗?”
“不知道。”
“他发生了什么事?和他一起去,看发生什么。”
“他认识的一个是囚犯。”
下载
“是朋友?还是亲戚?”
“我相信是他父亲。”她回答很短。
“你就是那男孩?”
“我不能肯定。”
“你知道他对父亲在牢里有什么感觉?”
“知道……她很害怕,怕他们会杀他。”
“他父亲做了什么?”
“他从军队里偷了些东西,一些文件什么的。”
“那男孩并不完全了解?”
“是的。他可能再也看不到他父亲了。”
“他能去看他父亲吗?”
“不能。”
“他们知道他父亲要被关多久吗?或知道他能不能活?”
“不知道!”她的回答生发着抖。非常沮丧、哀伤。她并没有提供多少细节,但愿然被她目睹、经历的是困扰。
“你能感觉那个男孩的感觉,”我继续,“感到那种恐惧和焦虑。是不是?”
“是的。”她再次沉默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往前去。我知道这有困难。但往前去,一定有事情发生了。”
“他父亲被处决了。”
“他现在有什么感觉?”
“他是为从未犯的罪而被处死刑。但他们处决人民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那男孩一定很难过。”
“我不相信他完全了解……发生的这些事。”
“他有别人可以投靠吗?”
“是的,但他的日子会很艰难。”
“后来那男孩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也许会死……”她的声音很悲伤。她又停了下来,好像在左顾右盼。
“你在看什么?”
“我看到一双手……一双手在白色的什么东西旁边。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她沉默下来,过了几分钟。
“你还看到什么?”我问。
“什么也没有……黑暗。”她若不是死了,就是和那个二百年前的乌克兰男孩失去联系。
“你离开了那男孩?”
“是的。”她轻声说。她在休息。
“你从刚才那一生学到什么?它为什么重要?”
“不能草率地审判一个人,得公平对待他,很多人命因为我们草率的判断而毁了。”
“那男孩的生活因为他父亲的判决而痛苦?”
“是的。”她又沉默了。
“你现在看到别人吗?或听到什么?”
“没有。”再度是简短的回答,然后沉默。为了某种原因,这个短暂的一生特别的耗费力气。我指引她休息。
“休息,感觉安宁。你的身体恢复得;你的灵魂在休息……现在觉得好些了吗?得到休息了?那小男孩的却过了艰难的一生。不过你现在休息了,你的心会带你到其他时空……其他记忆中去。你在休息吗?”
“是的。”我决定进一步引她去失火、父亲要她到火场里拿一件东西的梦。
“我现在有个关于……你父亲在梦里的问题。你可以回想它,那是安全的。你在催眠中,记得吗?”
“记得。”
“你到屋子里去拿样东西。记得吗?”
“是的……一个金属盒子。”
“那里面有什么重要东西使他叫你回火场里去?”
“他收集的邮票和硬币……”她回答。她在催眠中对梦的细节可以记得这么清楚,和清醒时大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