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宝说,那天你跟你哥打架了。”
“嗯。”我又点不自然,低着头吃东西。
“夏宇,以后别这样,师姐知道你是为我。我们离了就离了,现在这年月离婚不很正常吗?别把你牵扯进来,你们毕竟是亲兄弟。”
“我就是老感觉他骗了你……”
“爸爸骗妈妈吗?”小宝看着我问。
想不到小孩子居然都能听懂,看来不能当他面聊这些话题。
吃完饭,小宝闹着要跟我睡。嫂子拗不过他就答应了。
我把小宝带回家。
“叔叔,妈妈晚上为什么哭?”我刚给小宝洗完澡,把他放到床上,他问我。
“妈妈什么时候哭了?”我很惊讶。
“妈妈睡觉的时候哭了。”
“妈妈可能做噩梦了吧。”我哄着小家伙。
“什么是噩梦啊?”
“噩梦?噩梦就是害怕的梦……”
“有妖怪吗?”
“对。有妖怪。”
这个妖怪就是一个破裂的婚姻,它把你妈妈折磨得哭。
表面看着嫂子恢复得不错,可是她内心的伤可能越来越深。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我又开始为她担心起来。
凌晨1点多的时候,我还在加班改方案,小宝呼呼地睡着。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我一看居然是嫂子。我拿手机赶忙跑到厨房里去接。
“夏宇你快过来下!我感觉客厅好像有人!”电话那头,嫂子声音惊慌。
“啊!你在哪现在?”
“我在卧室!”
“你把卧室的门锁死!我马上过去!”随手,我把平时玩的双节棍握在了手中。
我到了嫂子家门口,俯耳倾听,也没听到里面有声音。可能防盗门太厚,也不可能听到!我一边轻轻地用钥匙开门,一边心想要是真有人,我该用什么样的招式第一棍就打晕他!否则,晕的很可能就是我了。
我猛得把门推开,随手打开客厅的灯。仔细察看。
哪有什么人啊,原来是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鱼正在地板上扑腾扑腾地跳。
鱼缸的吹气机也不知道怎么停了,鱼一定是想呼吸新鲜空气,不小心跳了出来。
我把那条大鱼放回鱼缸后,来到楼上。
“嫂子,你出来吧。”我在卧室门口外说。
门开了,嫂子正在哭。
她看到我,猛地扑到我肩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从来没有看到一个人哭得那么肝肠寸断,她整个身体都在抽搐,她的两只胳膊像钢条一样僵住,勒得我都喘不过气。那凄惨的哭声像一万只箭穿透我的心,我知道我的心都已经血淋淋的了!
她的眼泪哗哗地淌在我后肩上,我似乎感觉那泪水像万年寒冰一样刺骨,凉彻了我的整个身体和灵魂。
我知道,她今天不想再伪装,不想在压抑!也许她再也不能压抑,再压抑她真得要崩溃!她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都淋漓尽致地发泄出来!
我一句话也不说,任她趴在我肩上哭,任她的指甲深深地抓进我的肌肤。我用结实的臂弯紧紧搂着她,我想这辈子就让她在这个臂弯里,永远不会再有人伤害她!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哭声渐渐小了,僵住的胳膊逐渐恢复。她松开我,我也松开她。
“刚才是鱼缸的鱼跳到了地板上,没有人。”
“对不起!这么晚让你跑一趟。”她还在不停地抽泣。
“师姐!让我照顾你吧!”我突然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勇气,支持我一定要说出口。
她愣住了,仿佛没有听清楚。
“陈娅淑!让我照顾你吧!我不想看你受委屈!”我大声地说。
“你瞎说什么!”她转过身想回卧室关门。
“我没有瞎说!我说的是真的!”我一手把门挡住。
“你知道吗?在广院第一遇到你,我就喜欢你!但我不敢对你说。你知道吗!……”
“你胡说什么啊!你还嫌我伤得不够吗?!你快回家看看小宝!”她挣脱我的手,把卧室的门死死地关上。
我在门口站着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般!我不知道自己鼓足多大勇气才把积压内心最深处近9年的话说出口!我感到很累很累……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我看着床上正在酣睡的小宝,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这天后,一连几天我都没去看小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嫂子。我总是感觉自己是一个不争气的男人,什么事到我这都会办得很糟糕!我甚至后悔,为什么要说出那些话!我这样默默地关注、关心着她不是很好吗?就这样一辈子不是很好吗?
可我已经说出口,她可能当我没说吗?我哥把她伤成这样,我再这么唐突,她会恨死我们夏家这哥俩吧!她会不会认为是我调戏她?唉!真是头疼。
这边,高菲菲对我渐入佳境,甚至比以前更好。我心里却很纠缠。
下班后,我一个人到三里屯。
下班后,我一个人到三里屯。
夜上浓妆,散落在这座喧嚣都市每一个角落的孤独灵魂,都游动出来汇聚到这里,在疯狂的舞曲和酒精中发泄、麻醉。这里似乎可以肆无忌惮地疯狂,可以毫无遮挡地暴露自己的伤……
我独自坐在酒吧暗处的一个角落里,闷闷地喝酒,抽烟。
看着摇曳的光里那些肆虐扭动的腰肢和屁股,我感觉更加失落……
我无意中随着光束一扭头,突然发现在最远处的一桌人中有一张熟悉的脸。
她是周嵩的妻子,胖嫂。
我仔细看看,五个人有男有女,但唯独没与周嵩。所以,我也就没有过去。
胖嫂好像已经喝了不少酒。她醉醺醺地一手搂着旁边一个女人的脖子,一手拿着一瓶酒大口大口地灌。
这个女人也真够可以……
“操!你丫狗腿拌着我了!”一个人被我一直伸着的脚绊了一下,冲我大声叫唤。
“你嘴里给我放干净点!”我噌地从位子上站起来,指着那个醉鬼怒道。
“怎么着,你身上痒了吧!”那人伸手抓住我的t恤领子挑衅着。
“操你*的!”我一拳打在了那傻比的鼻子上。
那厮也不是个省油灯,挥拳就朝我脸打来。
我身上的郁闷之气化成怒火,畅快淋漓地挥舞着拳头。那厮比我矮,没我壮,处于下风,饱尝了我拳头和脚的利害。
顿时,酒吧里混乱起来。
突然,我自己的头被一个酒瓶子狠狠砸上!操他*的,我被那厮的哥们从后边偷袭……血立刻顺着脸颊流下……
我立刻感觉天旋地转。
那两个畜牲见要出人命,拨开人群就跑。
我手扶着头缓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啤酒瓶,撒腿就追。
跑出酒吧,我眼看着那两个畜生钻进了出租车。
我跟着出租车跑了有100多米,就再也跑不动了。血留得越来越多,感觉生疼,脑袋晕晕的。
【9】受宠若惊
我拦下一个出租车,让司机把我送进朝阳医院。
伤口在头顶,不是很大,缝了两针。可怜我那飘逸的头发被剪去一大块。还好没有破相,否则小爷找天涯也要把那狗日的揪出来凌迟处死。
包扎好伤口,回到家已经是凌晨1点钟了。我昏昏沉沉地趴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还得去上班。嫂子住院时我已经请了7天假,不能再请了。
我带着头套就去国贸大厦了,这肯定又成了这座白领写字楼里的一景。
同事们看到我,惊讶不已。我早想好了说辞,炒菜时头顶厨子里的酱油瓶子掉下来砸的。尽管,理由很牵强,但总比说在酒吧跟两个地痞流氓打架被开的好吧。
倒是中午不知道怎么和高菲菲交待,这个理由不知道能不能把她糊弄过去。
我们总经理看到我,也是大吃一惊。
“哦哟,小夏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挂彩了。”这是个上海女人,说话有着上海话的嗲气。
“夏帅哥是炒菜时被掉下来的酱油瓶子砸的!”还没等我开口说话,柳媚那个小女人就抢着说了。
“是吗?那你请假啊,带着伤来上班,显着我这领导也太残忍了。”王总好像还是真心的。
“王总,你准他假也得看看它这伤是真是假吧?我看像假苦肉计。说不定他就是骗你几天假,去陪美人儿玩呢。”嘿,张剑飞这头猪,我平时可对他不薄啊!
“阿飞,我看啊,夏宇这伤是真的!”关键时刻,还是彭博和我关系铁,“肯定昨天晚上,夏宇欲行不轨,被美人用烧火筷子打的!”
晕死,这个彭狗屎更黑!我怎么得罪你们了!我受伤不表示同情便罢,还拿我开涮了。
“你们这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可太不人道了!”王总走后,我愤恨地向那两个家伙表示抗议。
“行了行了。刚才就是开个玩笑!今天王总一到单位,感觉就很不高兴。说几句玩笑话,让头儿畅快畅快。否则,她一天郁闷,我们可不好过。中午,我和彭博请夏帅哥和高美女吃饭。”
这还差不多。
中午高菲菲跑到国贸来,果然把她吓了一跳。我把那个酱油瓶子的谎言重复了一遍,她显然不信,但当着两个同事的面没说什么。
吃完饭后,阿飞和彭博知趣的先回了办公室。
“你这伤到底怎么回事啊?”高菲菲90%的心疼加10%的嗲怨。
“不是告诉你,是酱油瓶子砸的吗?”我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掉下来的酱油瓶子还能砸这么厉害?”高菲菲半信半疑。
“要不再砸我试试看?”
“我不是那个意思。还疼吗?”高菲菲摸着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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