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类学角度来说?”沈双鱼挑起眉毛,“那么听好了,牧羊,”沈双鱼说道,“嗯,从人类学角度来说,接吻,是一种古老而风行的示爱方式,也是一种甜蜜的享受,世界上不同民族都乐于接受它。
“此外,接吻能给人一种爱情的美感,情人之间,只有开始接吻,才能真正体会爱情的甜蜜滋味。现代心理学告诉人们,93%的女子都盼望情人吻她,而男性也喜欢去吻自己所钟爱的女子,因而接吻是男女之间共同的需求和愿望。
“另外,接吻,还伴随着炽热真挚的爱情,和喜悦的心理情感体验,它有助于产生和谐愉快等积极情绪…………”
“好了好了,”许牧羊大笑起来,再次俯*子,“你说得我又想接吻了。”
话音未落,沈双鱼微微踮起了脚尖,凑近了许牧羊的脸庞,把*紧紧贴近了他的*。
这一次接吻,许牧羊的*带着些许温热,让人心动不已。
“牧羊,真的,真的很甜。”沈双鱼笑得就像蜂蜜正在心里融化。
“知识就是力量嘛,”许牧羊说,“双鱼,知识就是力量。”
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沈双鱼知道,处于亲吻状态的人,大脑一般都是迷迷糊糊的,一片混沌,说起话来,也是颠三倒四,不清不白的。
“我知道,”沈双鱼说,“我知道,牧羊,我都知道。”
“双鱼,”许牧羊直直望着沈双鱼的眼睛,“我爱你。”
“我也爱你,”沈双鱼笑了起来,感觉自己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微笑,泡在蜜罐子里似的,微笑,“我也爱你,牧羊。”
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呢?
意想不到的幸福。
意想不到的亲吻。
意想不到的剧烈的心跳,和几乎要忘却的呼吸。
爱情,果然是世界上最神奇的魔法。
沈双鱼情不自禁,这样想。
然后,一如往常,沈双鱼和许牧羊紧紧相拥着。
相视而笑。
莫逆于心。
正文 104、求婚
接吻,真是一种能克服恐惧的好办法。
现在,沈双鱼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许牧羊的尸体解剖活动。
*在他手臂上的肠子,像一条条浅青的黄蛇。
死尸的黑血从正在腐烂的紫蓝色前额流淌下来。暑热中血液凝结,形成一团可怕的云块。
死亡的腐烂之魔张牙舞爪,在死者的肉身上横施*,徒留点点斑驳。
“这几天晚上我没有陪你,你看了什么书?”
沈双鱼就像是助手似的,帮许牧羊把死尸的肠子理清后,放到旁边的白盘里,然后这样问。许牧羊虽然平日里工作很忙,但是除了陪伴她之外,也经常会抽出时间来阅读。
“我把梅里美的《查理九世的轶事》看完了,正在读《马铁奥、法尔哥尼》。”
许牧羊知道沈双鱼除了很痴迷bbc的名著改编剧之外,还很喜欢读一些法国作家的书,但是,当然,法国的巴尔扎克除外。
沈双鱼比较喜欢的是梅里美的书,所以对那位法国剧作家和短篇小说大师,从来都很推崇,当然看过他的大部分的书籍。
那本梅里美的经典短篇小说,那本《马铁奥、法尔哥尼》,沈双鱼自然也是看过的。
“是不是发生在科西嘉岛南部的维基奥那一带的故事?”
沈双鱼这样追忆道。
“没错,”许牧羊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
“在维基奥的市区,沿着西北方向,往科西嘉岛的腹地走去,会发现地势相当迅速地升高,沿着蜿蜒曲折、经常被巨大的岩石堵塞,有时被溪谷切断的小径走上三个钟头,就到达一片面积十分宽广的杂木丛林的边沿。”
“你记得真清楚,”许牧羊投来赞许的目光,
“就是那片杂木丛林,是科西嘉的牧人和一切犯法者的乐园。如果你杀过人,那么只要躲在这里面,备好一支枪,加上火药和子弹,就能安全地在那里生活,当然还要带上有风帽的褐色斗篷,用来做被和褥子。
“牧人们供给你牛奶、奶酪和栗子,除了你不得不进城补充弹药的时候,其余时刻,你都不必害怕司法当局和死者的亲属。”
“可惜那是在十九世纪的法国。”
沈双鱼笑着耸耸肩。
用钢针刺破死尸膀胱的许牧羊,拿起旁边的铁凿,准备凿开死者太阳穴骨头之前,回过头看着沈双鱼,漂亮的瞳眸微微眯起来:
“我倒是想和你一起在那里生活。当你不小心背叛了我,我可以把你的情人杀死,然后和你一起逃到维基奥的杂木林去。”
这句话让沈双鱼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手心都开始慢慢渗透出汗珠来。
虽然沈双鱼很清楚,许牧羊并不知道自己与林天蝎做了什么,但是,许牧羊这样无意的一句话,却让沈双鱼浑身猛地一颤。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沈双鱼这样想道,终有一天,许牧羊会知道自己和林天蝎的事情吧?到时候应该怎么跟许牧羊解释呢?
沈双鱼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这样的剧情,真的有点像是托马斯哈代的《苔丝》里面,苔丝对克莱尔的隐瞒。
而沈双鱼非常非常不希望,自己这个故事的结局,真希望不要和苔丝的故事结局一样,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自己的人生也太过悲惨了。
完全沦为命运的棋子,被无情的命运所戏弄。
因为内心的罪恶感和不安感,沈双鱼无法直直地望向许牧羊的眼睛。
无法与许牧羊对视的沈双鱼,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如同抽筋似的,慌慌张张地转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死尸的皮肤开始化为流液。
而此时此刻,许牧羊正把手臂捅进他湿漉漉的肌肉里,于是,那块肚皮在许牧羊贪婪的手指下,变得像鳗鱼的肚皮般惨白。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说,许牧羊已经怀疑自己了?
沈双鱼忍不住这样想,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凭证,但是,心慌意乱的她,忍不住还是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想着该不会,许牧羊已经搞清楚自己和林天蝎的事情了吧?
难道,沈水瓶告诉了他?
不会吧?
沈水瓶那小子,真的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他?
不可能啊。
沈双鱼忍不住想,虽然沈水瓶那小子道德感欠缺,但是,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应该还是没办法下手吧?
但是,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沈双鱼想,沈水瓶那小子,确实干过很多让人无法想象的卑劣的事情。
那么,沈水瓶把自己和林天蝎的事情,已经对许牧羊和盘托出了吗?
那就,真的完了。
沈双鱼越想越觉得紧张,越想越觉得背脊颤抖,手心不断地渗透出冷汗。
越想越觉得害怕,因为许牧羊如果知道自己是那种女人,那种受不了前夫的诱惑,背叛了现在的男友的那种差劲的女人,那么,许牧羊肯定会非常的失望吧?
而沈双鱼最害怕,最害怕,最害怕的,就是许牧羊对自己失望。
怎么能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对自己失望呢?
真是不敢想象,也实在很害怕想象。
怎么办呢?
到底怎么办呢?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虽然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但是,沈双鱼的脑海里面已经千折百转,萦绕着,纠结着,缠绵着,东想西想,胡思乱想,虽然很清楚自己只是在胡思乱想、杞人忧天,但是,就是克制不住自己去那边想,一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双鱼?”许牧羊发现了沈双鱼的异样,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啦?”
“我,我没事,”沈双鱼回答说道,“我没关系的,牧羊,别担心我…………”
“可是你的脸色有些苍白,”许牧羊说,“看起来非常非常的苍白。”
沈双鱼马上摇了摇头,继续坚持着说道,
“只是这个光线的问题,只是这个光线的问题。”
如果一个人反复诉述着同样的一句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个人正在撒谎,沈双鱼发现自己出现这个问题,但是,所幸的是,许牧羊似乎并没有那么心细如发,发现自己正在撒谎,而且还撒了这么大的谎。
“牧羊……”沈双鱼说,“我真的没事…………”
沈双鱼感觉自己脖颈上的颈动脉正在“突突”地鼓动着。
沈双鱼无法保证,许牧羊是否已经觉察到自己和林天蝎发生了那种关系,或者,只是许牧羊的一种警告?
或者,最好的解释,就是————或许,甚至连警告都称不上,只是开一个玩笑,活跃一下尸体解剖的气氛?
“你让我紧张,”沈双鱼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抬起头,“你那句话让我紧张。”
被她这句话震慑住的许牧羊,狐疑地眨眨眼睛,“那我应该怎么办?”
语气里满是宠溺。
沈双鱼茫然地望着略微有些紧张的许牧羊,然后吸吸鼻子。
接着,沈双鱼还咬咬下唇。
许牧羊的眼神,是纯粹的那种所谓的“爱情”的眼神,在沈双鱼和许牧羊的双目对视的时候,沈双鱼仿佛能够看清楚许牧羊那种眼神背后隐藏的情感。
那种,真真正正的,纯纯粹粹的情感。
无关其他的任何的情感,无关其他的任何的心机。
完全完全,完全完全地,只关“爱情”。
沈双鱼在那一瞬间,甚至能伸手触碰到那份清晰得如同五月蔚蓝的天空的情感。
那种仿佛刚刚被清水荡涤过的情感。
那种完全一下子就盈满了沈双鱼的内心的情感。
她突然想,他是爱她的。
他是爱她的。
她应该给予他更多的信任,虽然她已经背叛了他的信任,但是,她不应该逃避。
因为,她也爱他。
她也爱他,就如同他爱着她。
于是,沈双鱼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冷不防地抬起头来,望着许牧羊的眼睛,慢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许牧羊说道:
“你知道德国作家乔格、海姆吗?”
许牧羊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望着沈双鱼微微地笑了起来,然后拍了拍沈双鱼的肩膀。
“我知道乔格、海姆,我当然知道他,双鱼,”许牧羊说,“怎么啦,双鱼?”
“没什么,”沈双鱼说,“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想听你,背乔格、海姆的小说中那些感人的爱情句子。”
眼下的情景,让沈双鱼想到像简、奥斯汀的*作《理智与情感》里,威洛比来探望受伤的玛丽安时,和玛丽安一起朗诵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一样的罗曼蒂克,一样的浪漫。
虽然表情还是布满疑云,但是许牧羊并没有拒绝沈双鱼的要求,而是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活儿,望着沈双鱼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含着笑意背诵起来:
“我多么爱你,深深地爱着你。当你走过那罂粟地时,你自己就是芳香的罂粟之火焰,你把整个夜晚吸入自己的身躯中。
“你脚踝周围飘拂的衣衫仿佛是落日余晖中火的滚滚波涛。但是你在阳光下低垂自己的头,于是在我的热吻下你的秀发仍然燃烧,光芒万道。”
这当然是沈双鱼非常熟悉的诗句,于是,沈双鱼接了下来:
“你走开了,频频地回望我。你走了之后,你手中的灯,就像是灿烂艳丽的玫瑰,久久地在暮色中摇曳。”
后面则是沈双鱼和许牧羊两人四目对视,一齐背诵。
“明天你我将会重逢。在这儿,在教堂的窗下;
“在这儿,烛光透进来,把你的秀发变成一座金色的森林;
“在这儿,水仙花*你的脚踝,温柔得像一个个亲吻。”
死尸存在的空间却散发起淡淡的馨香,在绮丽的诗句里,沈双鱼和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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