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非常好!
梳着长发的手突然停住,沐浴完毕的她眯起眼看着窗外的月色。你只管拽,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房间门传来“咔嚓”一声,知道他洗澡回来了,她马上放下手里的梳子。
猜不透这个臭男人,房间里明明有配套浴室,愣是每晚都要到外面的浴室洗澡。
他关好门,悄然无声地回沙发区。霍晶铃看着镜里的自己,丝质睡裙把她的曲线勾勒得玲珑有致,v字领口不算暴露,却有几分性感。她捊了捊卷曲的长发,又拎起唇膏把嘴唇涂得更加红艳,看到自己更明艳动力,才勾起嘴角瞄了眼他那边。
知道他每晚都有个习惯,会把当天所做的事整理成笔记。那些笔记她偷偷看过,只是以中文书写,她看不明白。不教她也没关系,如果可以得到笔记的内容,凭她的资质,要领悟易如反掌。
硬的不成,就来软的。她扭动着妙曼的身躯,缓缓踱步过去。
何阮东正在写字,头顶的光突然被黑暗所取替,他抬头,看到她单手叉着腰站在跟前,于是不着痕迹地把本子合上。
非常清楚她的意图,因为他的拒绝,这些天她不断找茬,左说不对右指不满。其实教她没问题,但他就是讨厌她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
“什么事?”
“我来跟你谈一场交易!”
“交易?”
她勾起嘴角,斜斜地俯视他:“对!”
墨眉一挑,何阮东侧起脸,“。”
霍晶铃走近两步,涂着鲜红色蔻丹的手指往他的本子一点。“把你这个东西卖给我!”
“卖?”
她点点头:“对!”
“你要我这个烂本子有什么用?”他奇怪,这破东西竟然引起她的兴趣?
“这个你不用管。”
“嗯。”他摸着下巴作沉思状。
浅蓝的明眸本来很淡定,在看到他这模样后开始不老定。“快给我开个价!”
“你是打算……看我的记录?”
被捅破目的,霍晶铃连脖子也烧红,弯眉一拧,开始不耐烦了。“你这个破本子能得到我的重视,还肯出钱买,你该感到荣幸!”
习惯地抬起下巴,俨然一副纡尊降贵的娇蛮模样。何阮东笑了笑,连笔带本子收好,动作悠然地把它放在枕头底下,拍拍枕头,再徐徐躺下。
这下,霍晶铃终于沉不住气:“喂!”
何阮东翻了个身,面对着沙发背,眼不见为净。
房间内冷气正在“轰轰”地运转,凉风吹送,却冷却不了她心底冒起的那团火。这简直就是看不起她!
“喂!你说话!”她继续娇声喝斥,然而何阮东对此却听而不见。霍晶铃火大,用力扒他的手臂:“喂!”
他纹身不动,就是不理睬,霍晶铃单膝跪到沙发边沿,伸手企图让他翻身,结果出其不意地,他大手一捞,便把她压在身下。
“放……放开我!”她挣扎着,耐何手被拑住,她抬起腿,下一刻他厚大的掌从小腿摸了上去。那带着茧的粗糙感,摩挲得她浑身发抖。
他的头缓缓附下,一寸一寸地凑近她的耳边。
“你……你想怎样?”霍晶铃别过脸,闭着眼颤声说。
温热的气息吹到她的耳际,彷如羽毛轻掸,连心坎也痒起来。
他——想吻她?
“我真想……”他贴着她的耳坠,轻轻地,带着一丝危险:“把你绑起来,用布堵住你的嘴巴,好让我耳根清静。”
“噌!”她迅速睁开眼,在他幽黑的瞳孔内,映出自己呆滞的脸。
随后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见她仍愣在沙发上,皱着眉说:“起来,别占了我的位置。还是……”他顿了顿,“你刚才以为我会对你不轨?”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并非因为他的说话,而是他明摆着的不屑态度,还有暗藏在语气里的嘲弄!好像即使她脱光,他也不屑一顾。
“何——阮——东!”她咬着牙,指着房门口,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给我滚出去!我的房间,不欢迎你!”
他眯起眼,脸冷得像冰,大概料不到她会因恼羞成怒而赶人。
“这里是我家,你只是个入赘男。你拿霍家的钱,却没为我们作任何贡献。我待你客气,是仁至义尽。只要我不爽,你的待遇连狗都不如!”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宠她爱她,她霍晶铃,从来就不需要看人脸色。但是这个男人,已经让她在短短一个月内受尽了冷眼。
高贵美丽如她,骄傲自负如她,需要受这种侮辱吗?
“你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真可以不把我当一回事?放屁!请你认清,谁才是你的主人!现在,我叫你滚出去!滚!”
她螓首微低,愤怒已超越临界点,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说话是多么的伤人,多么的不留余地。
高大的身躯转身、出去,背脊始终挺直,脚步轻得几乎没任何声响。他走,正如他来时般悄然无声。
随着关门声响起,霍晶铃终于隐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10
每天晚饭后,都是霍家最沉寂的时刻。
这么大的房子,晚饭后各人回房间的回房间,外出的外出,把偌大的空间映衬得更加空洞。
霍晶铃倚着玻璃窗,手握红酒,看着外面暗蓝色的天上挂着的皎洁月光,感觉更为寂寞。
他已经四晚没回房间。
那晚以后,她白天都没出去。俩人只有在晚间饭桌上才见面,然后吃过饭,他就不知所踪。
一对新婚夫妻,形同陌路人,这多少教人心酸。
要问她有没有后悔当晚说过的话,答案是肯定的,但她不想道歉。
不说话就不说话,形同陌路就开同陌路,谁稀罕?他不在,她还乐得无拘无束。
想到这,她倏地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带着浓郁果香的酒液滑进喉咙,比平常多了点酸涩味。她把杯子倒转,剩余的几滴桃红色液体缓缓往杯口的边沿滑下,几秒便汇聚成流。
掉。她定定地看着,想像着它滴落在地上的样子,结果思路被敲门声打断。
是他?
不可能!
他进房间从不敲门。
把酒杯放好,她匆匆去开门。
“睡了吗?有没有打扰你们?”雪姨捧着托盘微笑着立于门前。
你们……用的是复数。霍晶铃有点失落,摇摇头。“还没睡啦。”然后避开身,让雪姨进来。
“汤炖的时间长,我还担心太晚。咦?”雪姨左右看看,才发现房间内除了她别无他人。“阮东呢?”
“不知道。”霍晶铃讪讪地走到窗边,拎起刚才清空了的酒杯,又倒了半杯。
“怎么会不知道?”雪姨把托盘放下,回头见她的酒杯已举至嘴边,连忙叫道:“酒放下,要喝汤!”
她一愣:“什么汤?”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不端上来?
“是我专门给你们俩人炖的,补身!特别阮东,他白天跑来跑去,肯定消耗不少体力,喝这个最好。”雪姨走过去把她手上的玻璃杯拿走,嘴里还唠叨念着:“材料不好找,等了好多天才有。都要给我喝光,不许浪费!哦对,你当老婆的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去哪儿呢?”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嘀咕了句,离远瞄向那冒着白烟的汤碗,深褐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腥味,有些难闻。
“当人家老婆不能这样的,连丈夫的去向都不清不楚,那怎么行?”雪姨拍拍她的肩。“快去找他回来,汤要热着喝,!”
本想说不,但随即她又改变主意。找就找,找他只是为了不辜负雪姨的心意,并非她示弱!
有了这个最好不过的理由,她便心安理得多了。
维拉酒庄虽然只有两层高,占地面积却相当宽广。撇开酒庄那边,单是住宅就有大大小小二十多个房间。
寻遍屋内每个角落,仍然不见何阮东的踪影。倒是在地下层之前他住过的房间,看到属于他的东西。
那他晚上是在这过夜了?霍晶铃皱皱眉头。隔壁还住着两个佣人,再过几个房间就是费斯兄弟俩,他就不怕被人发现?
带着满腔疑问出到花园,四周除了几盏庭园灯不太吸力地亮着,连鬼影都没个。她沿着主屋一直走至尽头,不知不觉去到酒窖的入口。
月色撩人,映在厚重的木门上,照得那把古老的铜制锁闪闪发亮。
咦?不对!她凑近看看,果然,锁并未扣上。那谁在里面?酒窖的钥匙不是在父亲哪吗?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睡了。
想到这,霍晶铃用力地拍门。
过了好久,她拍得手都酸软,门才发出“嘎吱”的声音——开了。
借着暗淡的灯光,她勉强看清开门的人。“这么晚你在酒窖干嘛?”难怪找不着他,原来躲在这里。
看到她出现在此,何阮东浓如墨染的眉不自觉地弯曲了起来。
不管他是高兴不高兴,霍晶铃推开高大的身躯走进酒窖。室内没有窗户,完全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一个昏黄的电灯炮。一边的墙角上并排放着几张破旧的木凳,几本书叠起充当枕头。
她转身,蓝眸瞪着他:“你晚上就睡这里?”
“不然呢?”他没看她,神色自若地走到凳子坐下。
“你就不怕被父亲发现吗?发现你对他的女儿一点都不好,才新婚就跟她吵架,还跑了出来?”
“我没吵。”
“你!”短短的三个字,就把她给堵住,但又不忿气:“没错,都我在吵!谁叫你惹我!”
他抬起明亮的眼眸,那神情彷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霍晶铃咬咬唇,知道自己那晚的话说得过分,有些站不住脚,可是“对不起”这句话愣是说不出口。
“你到底想怎样?”她放软语气,算是道歉了。
谁知何阮东默不作声,完全不吃这套,她又急了。“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放着高床软枕不要,宁愿睡在这?”
“是你叫我滚的,我不过是如你所愿。”
“何阮东,我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她颤着唇,神情委屈地瞪着他。“是谁在新婚夜就要分床而睡的?你根本没把我当妻子看待!既然这样,为何你又要答应结婚?钱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她的本意并不想表现得像个怨妇,但既然话已出,就乘机问清楚。
可惜何阮东没给她答复,他定定地看着墙角,神情深不可测。
霍晶铃失望至极,已经作了让步,仍是没法好好相处。她擦擦眼泪,毅然退出酒窖,把厚重的木门用力关上。
“呯”的一声巨响,隔断的不止空间,还有她好不容易萌生出来的愧疚。
她拉着铜制拉手,头抵着门板不停地掉眼泪。为何会感到伤心和失望,她应该满不在乎才对。这个臭男人,根本不值得她退让!发誓从这刻开始,她不会再在这个他面前落泪!
打定主意,她狠狠地抹了把脸。结果一转身,就被如门神般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我就猜到,你的婚姻生活并不愉快。”
霍晶铃闭闭眼,太阳穴 “突突突”地强烈跳动。
“你为什么要忍?为什么不说出来?”
“……”
“其实你们根本互相不喜欢,为何还要勉强在一起?与其这样,倒不如当初答应我的求婚?”
“……”
“sophia!”低沉的嗓音忧伤地叫着她的名字。
“你能不能别管我?”无力,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她最失落最狼狈的时候,都会被他看见?
“如果我可以不管你,我就不是我!”
真的那么喜欢她?霍晶铃看着费斯眼眸里盛载着的悲伤,额角禁不住又抽搐着疼。
“你可不可以帮我保密?”她不想让父亲担心。
“不!”他拒绝得很快。
霍晶铃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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