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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阅读

作品:请君来上当|作者:幻紫空灵|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21:35:48|下载:请君来上当TXT下载
  “正常人不屑与你牵扯在一起。”毕逻宣握住她的手,转个方向,让她的手指向在远处观望的羊毛寨一窝贼人,“这种程度的蠢货才会和你搅和!”

  “你无礼!”珍宝光火的大吼,举例道:“我向人借十钱,只还五钱!请姐妹上馆子吃饭从不付帐!这是蠢人做得出来的功绩吗?”

  “那是你的品德问题,与你的愚笨无关!”他以真气护住心脉,免得被她乱无章法的话削去寿命。

  “呜哇~~你说我蠢。”珍宝真的动怒了!

  毕逻宣冷眼看她。她犯下最严重的错误,就是害他也变蠢了!

  “我、我不原谅你,除非你请我吃皇宴!”珍宝立誓的同时,仁慈的给了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你去作梦吧!”毕逻宣不假辞色地泼她冷水。

  “你你你……”

  “你什么?我话还没问完咧!”毕逻宣冷厉的瞪她。“你怎么想到要对我下手?”

  下手──这词汇不文雅,虽然珍宝理解他的意思,却不乐意接受这个形容词。

  “你不是知道吗?我们在密道里说得很清楚了呀!”

  “正常人也许猜得到一个聪明人的阴谋,可他们没有能力去理解一个笨蛋的诡计!你到底说不说?”

  “你才是笨蛋!”珍宝气红了眼。“我真不懂,我们才分开几天,见了面你就无端端的侮辱我。”她垂了眼,手按住郁结的胸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珍宝,别再演戏了。”毕逻宣提起她柔嫩的双手,以双掌包覆。“倘若你不诚实的交代清楚,我们往后也无法再相处下去!”

  “我听不懂呀!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她又急又乱。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毕逻宣浓深的黑眸围困住珍宝。“你为何要我?”他的声音低而柔,就像诱惑人的迷咒。

  珍宝恍惚道:“你不是知道吗?你在密道里曾经袒露过你晓得我的心事……”

  “你误会了,我不知道。”他严正的澄清。

  “你不知道?”珍宝愕然,心弦如同断裂般。他说他不知道……“你骗我……”

  珍宝眼中愁云密布,逐渐凝结出泪珠。

  “我骗你?”她竟指责他骗了她?

  “你根本忘掉了,还让我以为你记得……坏人!”珍宝控诉他欺骗少女纯洁的芳心。“坏人!”

  毕逻宣哑口无言。

  他输了,一败涂地,除了一头撞死外,他实在拿她没辙。

  第七章

  羊毛寨的男人们清晨一大早就出门,往人们放羊的地方去偷剪羊毛,而毕逻宣则在寨子外舞刀泄愤,将附近的树木全砍成柴。

  过了一个时辰,男人们回到寨子,此时,毕逻宣仍在泄愤,将附近的树木全砍得一乾二净。看这情势,若不加以阻止,他恐怕就要清理上山的树木了。

  男人们面面相觑,有点苦恼,为了黄山的外观设想,他们不得不上前,试图安抚毕逻宣。

  “毕大人,珍宝姑娘不随您回金陵吗?”

  “你们要在这里长住吗?”

  “宝物是否可以交给我们了?”几人三言两语的。

  毕逻宣眸光一转,森寒的冷光劈去众人的三魂六魄。

  “呃,不打扰您的雅兴了……”说罢,一伙人提心吊胆的绕道走开,走了两步,一道声音倏地截断他们的脚步。

  “她──”毕逻宣只说了一个字,虽无下文,但自他忧烦的眉眼也猜得出他牵挂着谁。

  “如何?”众人追问。“如何?”

  毕逻宣喉间滚动着,硬邦邦的问:“她是否还在哭?”

  昨天小珍宝丢出一句“他欺骗了她”,整个人立时哭成一个泪娃娃,闹得附近的飞禽走兽纷纷走避,她还抢了寨子里最好的房室躲了进去,关起门谁都不理。

  “不清楚耶!只知道我们出门时,她似乎仍在睡觉。”众人据实以告,“昨夜她哭得可惨了,晚餐她吃得五个盘子的残渣全没了,只剩她的眼泪呀!”

  几只乌鸦飞过,毕逻宣白眼一翻。问他们简直是浪费口水!

  他扳了扳手指,骨节喀啦作响,批斗大会于焉展开,“你们这些人正经事不做,居然劫持人口到我头上了?!”

  众人战战兢兢的连退七步。

  “江湖传闻有宝物藏匿在您的府邸,我们只是去凑合捡些便宜,并没有做伤天书理之事呀!”

  一人解释完毕,旁人腼腆的提问:“将军,宝物……您是否可以尽快交给我们呀?”

  “是呀!我们渴盼了好久,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宝呢!”

  毕逻宣闭起疼痛的眼睛,不再看世间丑恶的景象。“我有一个疑问,你们得先回答我。”

  “您问!”异口同声。

  “我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上苍的事了?”毕逻宣举起长刀,逮了人就砍去!

  “上苍为何要惩罚我净遇见一些蠢货?”

  鸟雀喧闹着,风一阵阵吹拂,日光照射出门外高傲的身影,那不情不愿又不忍放弃的姿态。

  “珍宝?”毕逻宣曲指敲了敲门板。

  房中立即传来混杂的声响,房里的人显然是无措又怨气难消。

  “珍宝,开门。”毕逻宣好声好气的劝道。

  “哼!”门内回应一声重重的冷哼。

  毕逻宣额际的青筋微微跳动。“珍宝,我有话……”

  “珍宝姑娘,吃饭了。”寨子里的妇人笑咪咪的端来午餐。

  “哦──”

  门大开,两手捧过餐饭,珍宝道了声谢,故意不看毕逻宣,快速甩上门。

  砰的一声,门板打上毕逻宣的脸。“司、徒、珍、宝!”

  什么态度嘛!他的温言软语竟然比不过一餐饭?!

  毕逻宣调节气息,然后暴戾的踹开门扉!

  “你──你你你──”珍宝一口饭还没咽下,就看他气呼呼的破门而入。

  她丢开碗筷,逃到床铺躲避去了。

  毕逻宣一脸的阴郁,二话不说的双手一带,将珍宝扛到肩上,掳出了门!

  “你不要碰我啦!放开!放开!”珍宝大叫,却不敢反抗,怕他失手让她摔落地。

  毕逻宣定向他的战驹,将珍宝置于马背上,而后自己也跃上马,策马奔向山腰的清静之处。

  一路上清风吹拂,舒柔了人心,阳光细密的遍布在大地,染出一层澄黄。

  “怎么不说话?”毕逻宣勾勾手指,撩过珍宝的下巴。

  “哼!”珍宝面朝下,难受的趴在马背上。

  毕逻宣放任骏马狂奔,扶起珍宝,巧妙的转动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不给她适应的时间,一举抢攻了她鲜嫩的芳唇。

  “嗯,哦嗯……”珍宝拍打着毕逻宣的胸膛。这人真坏!

  毕逻宣兀自陶醉的吮吸她甜美的小嘴,舌尖深入探索,无意沾到了奇异的酸涩,他低眉看去──珍宝哭了,眼泪流入口中。

  “珍宝?”毕逻宣止住马儿,“弄疼你了?”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脸,来回端详,“哪儿疼?我看看。”

  “呜──”珍宝一手覆住胸口,哭哭啼啼的埋怨道:“你是坏人、骗子!”

  毕逻宣愣了愣,叹口气,微微摇头。他看他认命算了,谁是谁非无须再计较,就当他倒霉好了。

  “一会儿待我好,玩弄我的感情。”她欲罢不能的指控道:“一会儿又对我凶、辱骂我,反复无常的欺负我……”

  小珍宝似乎不肯罢休?

  他可以漠视以往的误会,可她反而要治他的罪,这未免欺人太甚了,到底是谁欺负谁了?毕逻宣为之语塞。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珍宝拭去泪水,哽咽的问。

  “这句话怪耳熟的……”毕逻宣目光飘忽。

  “你认真听我说!”她拎起他的衣襟。

  “请说!”毕逻宣苦笑。

  “你究竟记不记得我?”珍宝的眼神充满了祈望的光芒。

  毕逻宣犹疑了。莫非他们相识之前,曾有过一场偶遇?

  “……给我一点提示。”他谨慎道。

  珍宝见他一脸茫然样,必定是忘了。他根本忘了她了……

  “你不记得了……”她低下头,两颗小拳头放在嘴边啃咬着,看起来无比的可怜。“呜……”

  毕逻宣目光一触,她伤心的模样结结实实的拧疼了他的心。

  “我记得!”不由得脱口而出,为了消除她的悲伤,他不经思考的说出谎言。

  珍宝赫然抬眼,眼角上扬,“是咩?”

  “你变得还真快!”看她振作了精神,他的心也舒坦许多。

  “你说你记得,你确定?”珍宝不放心的追问。

  “确定。”毕逻宣担心她问得太深入,技巧性的转移话题,“我昨天的提问不是因为我忘记了,而是在提醒你回忆我们的初遇。小珍宝,你为我描述描述当初我们是如何相遇的,让我再感动一次。”

  珍宝因他俊脸的一缕柔光,彻底信了他。“嘻……”她破涕为笑。“我不好意思说啦!”

  毕逻宣偷翻白眼,冷硬道:“快、说!”

  她不说,他怎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毕逻宣的妥协使得两人暂时重归于好。夜里,他守在她的床边,听她谈及往事。

  “……我沉入江中,半昏半醒,当时有人游到我身边,带着我破江而出,回到船上……”

  毕逻宣听珍宝讲了半天,模糊的记忆逐渐有了轮廓。他学聪明了,与她交谈,试着理解她的内心,不能用逼问或猜测的方式。

  “……我睁不开眼,只听得见声音,你似乎有个朋友随行……”

  毕逻宣双目一瞠!

  他记起来了!说起与友人游江,过程中救了一位姑娘……老天啊!他惊愕的盯视珍宝。

  “你的朋友还嘲笑我因为不小心掉了鸡翅,想捞回来却跌入江中是死有余辜,就算救回一命对世间也没什么帮助……”珍宝扁着嘴,忿忿的说道。

  毕逻宣背上冷汗直流!

  这简直是一场悲剧!

  几个月前,一位东北的友人来到金陵,附庸风雅,学人游长江。金陵的长江是南北的分水岭,游客到此一游,一定要乘船沿江南江北游一回,代表经历了大江南北。毕逻宣一向讨厌这些俗套。陪同友人游江时,江上有一船只载满了吱吱喳喳的小姑娘,吵得要命──

  珍宝竟是其中之一?!

  “你那位朋友是何来历?”珍宝介意的问。

  “哦……”毕逻宣敷衍一笑。“我与他已无往来了,你再多说一些,我喜欢听你说话。”

  他已经完全记起来了!

  游江当天有位笨拙的姑娘失手让手中的鸡翅掉进江里,居然傻得跳大江中拯救鸡翅,却因不谙水性而沉入江中,她的姐妹们在一旁笑闹,没人发现她溺水了。

  他……则在另一条船上嘲笑……嘲笑世间竟有此笨蛋啊!而他的友人──义无反顾的投入江中救回那位姑娘!

  “我好像有呕吐……”珍宝听信他的话,接着说下去。

  “吐得极为吓人。”渣滓一泻千里,当场吓晕了他的友人,且有零星飞溅到他身上,令他难忍异味,不顾光天化日脱去被玷污的衣裳。

  “我张开眼睛便看见了你的胸膛……”铜铁般诱人的坚实,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辉的肉体……珍宝回味得如饮醇酒,飘飘欲仙。

  毕逻宣双肩微抖。友人惨遭不幸,只得由他接手处理。

  “随后,我又看见了你的脸……”珍宝笑着,潋滥的眼中蓄满了感动。“你凝视着我,为我担心。”

  “是……担心。”怕她再吐,已经脏污的半条船会整个毁了。

  “后来我又晕了。”珍宝握住他的双手,羞涩道:“可我记住了你的样子,从此不曾忘记。”

  “我……”毕逻宣无法正视她情真意切的脸。“后来,我派人送你回对面的船只。”

  “嗯,姐妹们十分诧异,不明白我怎么一转眼就由你送回来了。她们在我醒来后,告诉我你的身分……”

  “珍宝……”四周一片安详,毕逻宣兀自陷在青天霹雳之中。他不能欺骗她,救她的人不是他,他必须向她澄清!

  “我都还没机会向你道谢呢!”珍宝在毕逻宣犹豫时,娇羞的轻语,“谢谢你……我喜欢你……”

  她凑去嘴儿,亲了他的脸颊一口,甜蜜的眉眼有如愿以偿的欢愉。

  毕逻宣震慑住了。她可爱的举止融化了他的道德!

  呿!诚实相告之后,这等艳福不就成了友人的享受?不成!绝对不成!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不能忍受她爱慕的眼神对着其它人!

  “呵呵……举手之劳而已,何必言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人一向乐善好施……”老天,他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无耻的话了?他一定是被妖怪附身了!

  “英雄!”珍宝双眼星光闪动的凝望他,敬佩不已,转而一想,她不忘重提道:“你那位朋友就太可恶了!”

  毕逻宣双层一场。“说得是,我和他绝交!”

  这肯定不能再见面了!

  “不,你不必为了我……”她心里虽高兴,却不希望他与朋友的关系因她有了改变。

  “不,这一切都是为了爱。”他又说了什么蠢话了?手指爬过乌发,他是不是无形中变蠢了?

  “吓──”珍宝一听,全身蓦地红透。“你……你有多喜欢我?”

  喜欢到不愿说出事实的真相,让她改投向别人的怀抱!他一点一些的了解到她在自己心中是无可取代的,他不愿放开她,更不愿把她让给别人。即使他并非她应得的那一个!

  “这事极为复杂,难以言喻,你用心感受即可……”他以前是不说谎的,可以后──他瞟珍宝一眼,他即将是司徒家的人了,多少学着点,而这不是他的错,是环境造成的!

  珍宝点了点头,尽管渴望他说些甜言蜜语,但他随便一个肯定的表示,就足以让她开心得不去计较那么多了。

  “哦!我有个疑惑!”她临时想到,“你的朋友声音似乎和你有点像……”

  “那么久的事了,你怎么可能记得清楚。”死了,往后都不能再夸她蠢了。悲剧啊悲剧!

  “要不你再骂我一次,试一试嘛!我越想越觉得你们说我蠢的口气如出一辙!”

  “骂你──”毕逻宣按住珍宝的肩膀,别开脸,“我会心疼!”

  “骗人!”她斩钉截铁的反驳!

  毕逻宣错愕的面向她。她知道了?

  “你昨天之前不是骂了我许多遍?”珍宝翘高了不满的嘴。

  毕逻宣暗自松口气。“没有尝试过,如何得知我对你的感情?我正是骂过你才发现我会心疼得无以复加!”

  “是咩?”珍宝瞄了瞄他,有些感叹。“我实在掌握不住你,你就像条走不完的密道,我稍微不注意就失去了方向。”

  毕逻宣有些寒冷的微微颤抖。

  “如果你忘了我,我会很难过!”珍宝抬高了脸,眷恋的看着他。“我会哭的……”说着,她杞人忧天的眼眶泛红了。

  “我一直想向你道谢,又怕你忘了我。当初,你看我的目光很担忧,我便想,即使当时……死在你怀里也值得了。”她的嘴角扬起满足的弧度。“有人这么看着我,让我觉得……很幸福!”

  “珍宝……”毕逻宣哑口无言了。

  他俩均已深陷在这情爱之中,就算是个错误,也不愿抽身。

  “我俩的相识,仿佛是上苍注定的……”珍宝沉醉道。

  毕逻宣皮笑肉不笑的。“呵呵……”

  上苍是在玩弄他吗?!

  “我并非故意隐瞒你,谎称我不知道你的身分……是毕逻春交代我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才有可能接受我。”

  “你做得好……”他大掌覆面,苦笑。她若起初表明了一切,他有了防备,根本不会对她心猿意马,铸成大错。

  “你生气吗?”珍宝忧虑的看他,像求人怜惜的小娃娃般无助。

  毕逻宣的心化成了一摊水了,他疼惜的亲了亲她的鼻尖,错得无悔。“你呀!必定是我的,我生气有何用?”

  他要她!从金陵追到黄山的路途上,他思虑得非常清楚了。牵挂着对方不知安好与否的焦虑,除了春儿之外,也只有她一人,甚至此对春儿还严重。

  他要定她了,不管是对是错。只是如今,换成了他有苦衷,不得坦白的欺骗了她。做人,为什么不能诚实呢?

  晨曦潜进房中的瞬息,门外传来侍从的慌张通报。

  “大人,有危险!您是否醒了?大人?”

  毕逻宣看了看熟睡的珍宝,翻身下床,打开一条缝,打量侍从们惊慌的神色。

  “何事?”

  “南天宫的人马已侵入黄山。”

  “手脚真快。”毕逻宣眸光一闪。“无须惊慌,他们绝对猜不到我们借住在此。”

  “大人英明!他们确实忽略羊毛寨,直接攀峰越岭,翻遍群山仍遍寻不着大人的踪迹。”

  正常人谁会注意到这羊毛寨?!

  “是时候动身回金陵了。”毕逻宣弹指指派道:“你们去找一个外观奇特的小瓶子,装满马尿。”

  “大人──”侍从愕然。“这是……”

  “快去!”毕逻宣甩上了门,唤珍宝起床。

  “要吃饭了吗?”珍宝睡眼惺忪,精神不振的倒在他怀里。

  “我们要回金陵了。”他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见她还没清醒过来,索性为她穿起衣裳,抱她出门。

  寨子外,侍从们准备就绪,寨中男女都出来送行。

  “大人,您要走了吗?”

  “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众人带着渴望围绕在毕逻宣身旁。

  毕逻宣心知肚明的给了侍从一个手势,“这就是四大美男争夺的宝物!”

  “哦?”众人的目光转向侍从递来的小瓶子。

  “瓶中装有一种西域流入的美颜极品!”毕逻宣将珍宝放上马,整顿一个合适的位置给半醒半睡的她。

  “美颜?”寨中人惊呼!

  毕逻宣回头,掷地有声的说明,“他们四人因美得不分高低,长期心有芥蒂,各不服气。近期,得知有一美颜珍宝,服用后,轻者浴火新生,重者脱胎换骨,直逼仙姿神态的功效!为了排挤其余三人,夺得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他们拚了命的争夺这瓶神奇的药水!今日,我赠予你们,就当是这两天接受你们款待的回报!”

  “谢大人恩典!”寨中所有人目眩神迷的拜倒在瓶子旁边。

  侍从们面色青白交接。

  “我也要!”突然,一只手掠过毕逻宣眼前,摸向那瓶子!

  毕逻宣飞掌拍开那只手,转眼盯向珍宝。“要什么?”

  “我想变美!”珍宝直言不讳。

  “美你个头!”这可是马尿啊!这蠢货凑什么热闹!

  珍宝收回前倾的身姿,趴回马背。“呜……你又凶我。”

  不凶她,难道赞同她喝马尿,还夸她聪明吗?毕逻宣仰望苍天,悲痛了。“你要变什么美?”

  小艳娃的容貌身段正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已经满意得不得了!

  “我想美一些,你会更喜欢我嘛……”珍宝把话含在嘴里,像在撒娇似的。

  旁人见你侬我侬的景象又要出现,难忍肉麻的闪开。

  “你这模样,我已经很喜欢了。”毕逻宣手指抹过她的额头,垂首在她额问啄了一下。

  珍宝的眼中流转过一道光芒,笑开了眉。

  她笑得那么开心,因他的一句话,毫无城府的笑了。毕逻宣心中一紧,不自觉的反省,从来不是她蠢,是他太狡猾自私了。

  “珍宝……”他是不是待她太不体贴了?

  “嗯?”

  “我待你可好?”毕逻宣认真的问。

  “好呀!”珍宝害羞的点头。

  他怎么不觉得?“你……真的认为我好?”

  “是呀……”她发自肺腑的流露喜悦之情。“你不是一得知我有危险,就立即追来寻我了吗?我好高兴。”

  毕逻宣心房最薄弱的一角被她的笑容攻占了。“有件事我忘了问你,你在羊毛寨等了我多少天,怎么知道要上山找我?”

  “才没有呢!我比你晚到。在山脚下还迷了路,他们说得登山从上往下看才能知道羊毛寨的位置。”提起旧事,珍宝忍不住诉苦,“我可是沿路乞讨才来到黄山的──啊!我有看见你早我一程出金陵城呢!”

  “你一说,我就有些印象了,记得我在出城时似乎听见你的呼唤。”

  “没错,没错,正是我呀!他们好过分,居然阻拦我!”她瞪向那帮人。

  “这些家伙……”

  第八章

  金陵。

  玄武湖有五个洲,毕家府邸在正中央的菱洲。

  湖周围烟丝弥漫,毕逻宣与珍宝在船边遥望家的方位,却见菱洲一片狼藉。

  “我似乎只看见点将台。”珍宝眺望了一阵,将军府没了影子,倒是毕将军专用的点将台仍屹立不摇。“你家的房子好像……”

  船只靠近,一看,毕家府邸被大肆的破坏了。

  “被、人、拆、了?”毕逻宣见状,勃然大怒,命令侍从,“你们去调查清楚,看看是谁铲了我的家宅!”

  “遵命!”侍从们从四周飞身而去。

  清澈如镜的湖水,反映着船只上只剩珍宝和毕逻宣两人。

  “你别生气喔!”珍宝的手掌贴上他的胸口,轻柔的抚着,举目看他的双眼带着轻愁。

  毕逻宣禁不住她的讨好,满腔怒气立时化为温柔的浅笑。他长臂一层,搂她入怀。

  珍宝斜视着碧波荡漾的湖水,回想道:“秋天的玄武湖最美了,我曾见过游人泛舟而行,绿叶红荷在左右浮动,人都融进了秋水之中。今年秋天,我们一起去游湖,好吗?”

  “小珍宝。”他抬起她的脸,意味深长的说:“往后,这片湖水无论四季都属于你,你意下如何?”

  “全属于我?”珍宝伤神的思考。“这么大的湖,很难管理吧?”

  “笨!”他曲指敲了敲她的额心。“我是在向你求亲,你听不出来吗?”

  “求亲?”珍宝呆了呆。

  “嗯,等事情过去,我便去你家。”娶她进门,长住玄武湖。别说秋天游湖了,春夏冬也厮守在此,缠绵一世。

  “去我家做什么?”她如陷入云雾之中。

  他翻翻白眼。“登门提亲!”

  她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明白?

  珍宝审视毕逻宣,他的目光十分清澈,如湖水醉人的波光。她迷眩的笑了,点了点头,望向水色,问道:“能不能等秋天再成亲呀?那我们就可以像戏曲里演的那样……相爱的男女一人一边越过了繁花密叶,身边是湖光水色,相见了,相拥了……多么美丽呀!”

  你,作、梦!毕逻宣暗道。教他堂堂七尺男儿做出那等做作之事,他宁可自断脖颈!

  “大人!”侍从们逐一返回,禀告道:“查到了,是倾国倾城的人马所为,如今他们仍在金陵。”

  “春儿在何处?”毕逻宣比较在意弟弟的安全。

  “正与秀色可餐一起。”

  “你们拿我的军令去召集人马,再拿我的密函去皇宫问皇帝颁布一道剿灭国色天的圣旨。”毕逻宣指派任务,杀意浓重。“老子要一个一个的灭了他们!”

  侍从们领命而去!

  珍宝抱住毕逻宣的手臂,甜甜的要求。“你不要生气嘛……”

  闻言,他像是弯弓后忽然断裂的弦,脾气软绵下来。

  “珍宝,你别说话了,乖。”毕逻宣有气无力的请求。听她娇声一呼,他恨不得直奔床杨翻云覆雨去了,哪还有心思杀敌?

  难怪从前的人说女人祸国殃民,如今他亲身体验到了!

  “我先送你回家。”他得先和她分开几天,专心处理正事!

  “我不回家,我要陪你。”珍宝摇头不答应。

  “你不是怕死了国和天?”毕逻宣发笑的问。他记得她曾经听了他们的名号就发抖。

  “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了!”珍宝坚定的看他,勇气十足。

  他动情的亲了她一下,不舍道:“我……先去你家提亲好了,人生大事不必为了那群匪类而延误……”

  珍宝星目撩乱的点头。

  他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手指蠢动着接近她的胸口。“我们先成亲再洞房,然后相处一段日子,我再去报复。人生大事比什么都重要,你说是不,小珍宝?”

  司徒府,全天底下所有骗术高超的强人,都源自于此。当然,也有些资质驽钝的后辈屡教不会,经常出门被骗,丢了家族的颜面。

  “爹、娘,珍宝回家啦!”珍宝拎着毕逻宣的袖子一路跑进府中西南面第四个庭院外的屋子外。“珍宝──历劫归来了呀!”

  “别跑了,小心摔跤。”毕逻宣拦腰抱起她转圈圈,听她愉快的笑声回荡在耳边,他不禁受了感染,眉眼也笑开了。

  “珍宝呀!你怎么现在才回家呀……”娘亲大人闻声冲出门,左右张望。

  “娘,你瞧,我带谁来了?”珍宝一把推上毕逻宣。

  娘亲瞪大了眼,仔细端详。“威远将军──毕逻宣?!”手掩住口,可乐了。

  “大人!哈哈……失禁失禁。”

  “夫人。”从门内幽幽地定出父亲大人的身影,出口纠正道:“娘子,你咬字不清楚,是失敬才对。”

  “是呀!娘,失禁很不礼貌呢!”珍宝汗颜的挤眉。“人家头一回见你,你就失禁给人家看,真是没教养!”

  “没你们的事!”娘亲颜面受损的低吼,“滚一边去!”

  “吓。”珍宝跳到毕逻宣身边,抚住他的胸口,大剌剌的抚着。“宣宣别怕喔!别伯,珍宝也是这么长大的……”

  “呵──”毕逻宣克制不住发噱,见未来的岳母大人眼神忽地凶恶起来,不得已止住了笑。

  “将军里面请。”娘亲热情的招呼,迎宾进门。“哎哟!屋子乱了点,请别见怪。”她带着毕逻宣坐在堆满脏碗筷的桌边,随即使唤珍宝,“快去泡茶!”

  珍宝在原地转了转脚跟,手按在毕逻宣的肩膀上。“我们家从没有茶,娘,你这话很做作呢!”

  “死丫头,没有不会去隔壁骗一骗吗?”她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女儿呢?“挨家挨户总能骗到手──”

  “夫人。”毕逻宣打断娘亲大人的话,礼貌道:“我有一事相求。”

  “别说什么求的,太见外了,尽管开口啊!”女人豪爽的放话。

  毕逻宣点头。“请您不要对珍宝大呼小叫的。”

  “哦呵呵──”笑容突然僵硬了,硬是扯出一句敷衍,“好说好说,呵呵……”

  嗟!自己的女儿不能使唤吗?你算老几!

  “晚辈今日造访,是专程为求亲的事而来……”

  “我晓得,我明白!”娘亲大人给毕逻宣一个住口的手势,推想道:“我见珍宝几天没回家,马上就猜出大概了!”她一脸神机妙算的看向女儿,“珍宝呀!真有你的,不愧是我的女儿!”

  “娘,你当初不是很反对吗?”珍宝迷惑的看她。最近的人心越来越难理解了。

  “我几时反对过了?”女人对着毕逻宣数落女儿,“这姑娘真不老实!”她热爱国色天香的赤诚之心不落人后,天可明鉴!“娘一直以来都不遗余力的推动你坐上族长之位啊!”

  珍宝潋滥的眸儿瞟向毕逻宣。“我和他成亲,成不了族长了。”

  娘亲嘴巴有些裂痕。“你和谁?”

  毕逻宣看出隐匿其中的微妙玄机,摇了摇头。和这对母女交谈,得处处留心才行。

  “他呀!”珍宝站到毕逻宣身后,双手环住他的颈项。

  “他──”娘亲大人发出高亢的音调。

  “正是晚辈,毕逻宣。”毕逻宣拱手致敬。

  “不是毕逻春?”娘亲跳离座位,问向女儿,“他不是代替他弟弟来求亲的吗?”

  “娘,你怎么还没死心?”珍宝甩了甩手。“我喜欢的是他,不是毕逻春。”

  这话十分动听!毕逻宣认同的颔首。

  “呜啊……不要啊!不要不要……”娘亲大人咬住衣袖,摇头不止。

  “娘,我什么都没做,请你别反对得如此激烈。”

  “毕逻春!”她回复了神志,手掌拍在桌面上,激昂道:“毕逻宣免谈。”

  “夫人。”毕逻宣向外拍了拍手,一群侍从搬了一只满是黄金的箱子进屋。他介绍道:“这是晚辈准备的聘金。”

  “啊~~”金色的光芒比太阳更加耀眼,女人眼中涌现出贪财之色,但理智立即回到脑中,掩盖住她的情感!她把头一转,“哼!身外之物,一骗就有!”

  “聘礼。”毕逻宣挑了挑眉,再拍手,另一群侍从抬货进门。

  “啊~~”一大箱子装满了珠宝,霎时蓬华生辉,女人倾倒了,手指乱颤的比着毕逻宣,上气不接下气。“毕逻宣,你你你……”

  “另外,家弟毕逻春是十分听话的孩子,若岳母您有任何需求,随时都可召唤他陪伴身侧,伺候您。”已自动改口喊岳母了。

  “哦呵呵……”女人看了看满屋子的金银珠宝,态度骤变,亲切道:“女婿呀!我怎么越看你越喜欢呢?”

  “喂!”一旁还有个男人心情不佳,出声唤起毕逻宣的注意,“陪伴?伺候?什么意思?”

  “岳父大人。”毕逻宣见一个摆平一个。“珍宝向我提及您梦寐以求的一口宝剑。”他一个响指,侍从取出封藏百年的宝剑上前。

  “流星剑?!”男人目光生辉,垂涎而去。

  “还请岳父大人笑纳。”

  “哦呵呵!女婿呀!我怎么越看你越满意呢?”

  毕逻宣苦笑。“晚辈亦然。”

  这一家人呀!唉~~他刚发出无声的一叹,珍宝若有感应的偏过头,埋在他胸口磨蹭了几回。

  他垂目看她,她抬眼看他,彼此眼中相互辉映。

  一物克一物。他有什么办法呢?

  司徒家族中人的婚事,基本上得征询族长的意见,得到族长的祝福。此家族不同于一般的世家,他们群体生活,不分宗系,以三十年一度推选出的族长为马首是瞻,而非遵从年纪大的长辈。

  “前辈,久违了。”毕逻宣好不容易劝住珍宝在家等侯,独自一人面见司徒一族的族长。难得他想娶妻安定下来,竟然还得过关斩将的。

  “我不做前辈已经很多年了,威远将军。”司徒务落坐在招待宾客的花厅主席。“你们的婚事,我听说了,只等我同意是吗?”

  “不仅如此,另有一事与族长相谈。”

  “但说无妨。”

  “晚辈有一个疑问。”毕逻宣站在他面前,与他有一段距离。“您唆使家中女辈追击国色天香的时期,未免与他们争夺宝物的时间太过巧合了?”

  “果真瞒不过你。”司徒务笑开飞扬的神采。“我对他们抢夺的宝物没兴趣,倒是听说他们为了宝物可以付出一切。派人追击他们只是幌子,暗中保护令弟安全才是真的。我与令弟,有协议。”

  蠢货到底还隐瞒了他多少事没交代?毕逻宣玻r瞬'眼,他似乎得清理清理门户了!“愿闻其详。”

  “我若不愿说呢?”

  “哦?可宝物全在晚辈手中,您说我该如何处置呢?”

  司徒务眸光一闪,开朗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与令弟有一交换条件,我派人护送他从东武林平安回到家,并且逃过国色天的追杀,而他得帮我设计诱得秀色可餐。”

  “无耻!”

  “我的外号。”司徒务理了理衣襟。

  “我家春儿岂能拐骗人口?”

  “他已经做了。”司徒务随手拉开身后的帘幕,帘后有一只精致的铁笼,笼子里禁锢了个昏睡的人。“瞧,多美的人儿。”

  毕逻宣隐忍住呕吐的冲动。

  “给我一个宝物吧!”司徒务望着笼中人,向毕逻宣要求道:“往后司徒一门任凭差遣。”

  “人,你已经到手了。”何需宝物?

  “我要他的心。”收买人心不容易呀!

  “我的条件若是司徒一门族长之位呢?”

  “江山随便打造就有,美人千年难求,要就拿去吧!”司徒务笑得放浪。“顺便一提,你家春儿正在府邸内,你可以去和他相会。”

  “前辈实在疯狂。”

  “为了所爱不值得吗?”一问,问住了同样为情所缚之人。

  毕逻宣无法反驳,豁然与他心意相通。“是值得。”博得心爱之人一笑,即使只有短暂的一瞬,牺牲全天下去换取又何妨?“祝前辈得偿所愿。”

  幸运的是他,所爱的反而是个一心讨好他的小珍宝。只是,假如她知道了当初救她的人不是他,她是否会改变心意?

  远远的便听见乱烘烘的争吵,漫长的庭廊被两股不相上下的凶恶声盘绕住了。

  “别打了!”一群人从旁劝解。“你们别打了!”

  紧接着,正主儿开口:“你也配──小贱人!”阴厉的指爪挥去。

  “你嘴巴好脏,烂货!”猛烈的飞腿踢过。

  毕逻宣在人群外围蹙起了眉头。斗嘴的两人,声音十分耳熟。

  他排开前方的人,探前一看,“珍宝?春儿?”

  在花园边打架,不顾风度的正是这两人!

  “哥!”

  “宣宣!”两人同时呼唤帮手。

  众人一齐看向毕逻宣,目光像在指责他教导无方。他一手揪起一个宝贝,走向隐蔽处。

  “宣宣,他打我!”珍宝抢先告状。

  “逻宣,逻宣!”毕逻宣觉得丢人的指正她,“我允许你唤我的名宇,但不要随便乱编。”

  珍宝一听,嘟高了嘴,说不出话了。

  毕逻春见到此景,笑了。“哥,春儿好想你,听人说你也在司徒府,春儿立刻到处找你。哥,你是专程来找春儿的对不对?”

  “对!”还准备了十大酷刑等着伺候他。

  “哥~~”毕逻春笑得粲然。“这女人实在惹人厌,见了我便说什么她与你之间有奸情……”

  “闭上你那张贱嘴!”一记愤怒的掌印盖去,“我都还没找你算帐咧!”拖着两人到了树下,毕逻宣大公无私的质问:“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他欺负我,辱骂我!”珍宝哇哇大叫。

  毕逻宣瞄了她满脸的抓痕,心生疼惜。

  “她先动手,我是礼尚往来!”毕逻春辩道。

  “珍宝,你先走开。”毕逻宣盯住毕逻春。这死小子,看来不教训他是不行了!为保全弟弟的面于,他特意调走她。

  “为什么?!”珍宝不接受,“我又没有做错!”

  她被他们兄弟排挤了?

  “你先离开一会儿,我有话和春儿说!”待会儿再安慰她,现在他满腹怒气,没有心情哄她。

  “不要!”珍宝猛地摇头,瞪向毕逻春。“应该是他走,不是我走呀!这是我家!”

  “好,你留着。”毕逻宣下跟她辩,拽着弟弟离开。“春儿,我们走。”

  “不许走!”珍宝慌乱的挽住他的左手。“不要走!我又没有做错,是他先骂我的……是他不对!”

  他怎么不看看她的伤势、不问前因后果就带人从她眼前走开,丢着她不管!她没有错呀!她只是保护自己而已。

  “呵呵!”毕逻春丢给珍宝一个胜利的眼神。“春儿最喜欢哥哥了。”

  他示威性的倚在毕逻宣身上,毕逻宣没有将他推开。

  “呜……”珍宝看得心好痛。“你不公平,我不服!”

  连他也欺负她……

  “别烦了!”毕逻宣轻运手劲,往珍宝的腰际一带,将她送到十步以外。

  “再见喔!”毕逻春开心的回眸,朝珍宝挥手。

  “呜……我不走……”珍宝追着他们施展轻功而去的背影,追得跌倒在地,“呜……好痛。”她追不到他了,独自摸着被毕逻春抓伤的脸颊,伤心的红了眼眶。

  阳光被乌云遮蔽,黯淡失色,阴霾笼罩住珍宝四周。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