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低头躲开了去,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在她耳边如柔风一般抚慰道:“阿满别怕,你只需按我说的做。”
她悄悄的在心里点了点头,将男人说的话记下了,而这时潇宁又逼上来将要扇自己巴掌,阿满方才委委屈屈地开了口:“难道公主的ru名不叫小柔吗”
手在半空中顿住,潇宁愣住了。
阿满仰着头看她,一字不发,偏又眼泪汪汪无辜极了,好像在说我没有骗你,是你冤枉了我。
潇宁便冷冷地盯着她,心下却百转千回。
她的ru名叫小柔没错,可这天底下知道她这个ru名的没有几个人,所以一开始她就认定这狐媚子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在诓她,但没想到,这狐媚子还真的当众说出来了。
那便只有一种情况,的确是臭男人告诉的。
“他当真喊了”女子面上半信半疑的,可心内却欢欣极了。
阿满低眉顺目地点了下头,余光瞥见潇宁将手放下了,眼角眉梢染了狂喜,偏又要强作冷静,欲盖弥彰地理了下裙上的褶子,忽然又问她:“你刚才说,爷要去本公主的寝殿里”
阿满点头。
潇宁唇角绽开得意的一抹笑,此时已无暇顾及阿满,当即就带着跟班浩浩荡荡地走了。
这屋子里总算没了那股腌臜气味。
阿满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却是落得满身大汗,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百味杂陈,于是意兴阑珊,满腹愁绪,思亲之念愈发浓烈。
之前强忍的眼泪这才掉了下来。
但怕又有人冲进她这间屋子,就走到榻上将自己裹成肿肿的一团,又像骆驼似的将脑袋埋进入,只青丝在被衾上散开了。
俄而,走进来一人。
阿满从被衾里探出一颗脑袋,流着泪可怜巴巴地唤道:”都喜。“
都喜忙将她整个抱起,从臃肿的被衾里去寻她的红唇,细密地吻了一番之后又去舔脸颊的泪珠,怪心疼的。
看到那面颊上的红印子,手指不禁轻拂过了,阿满却疼得咝了声,他这下是碰也不敢碰了,只将她的身子紧紧的箍在怀里,声音不自禁地颤了起来:“还疼吗”
这巴掌是怎么弄的、谁打的,他心里一概清楚,却是没想到心里会这般疼。
阿满叫了他一声又扑到他怀里,眼泪流得愈发汹涌,她和他胸前的衣服都被沾湿了一大半,那两颗殷红的茱萸突突地显现出来。
都喜却无心生出旖旎之念,只拍着少女一颤一颤的后背,见少女骆驼似的将脑袋深埋了,他便低下头,面颊贴着她的后脑勺:“她们走了,不怕不怕啊阿满,现在有我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他的声色本就是柔柔的,此刻又低缓了语气,如晚风温柔划过,阿满忍不住想起了心里头的人,已经多日未见,思念滔滔地滚来了,愈发无精打采:“都喜怎么办,我想哥哥了。”
都喜缓缓地敲着她的背,将她的气慢慢捋顺了,又听她这般说心里知道她这是想家了,便想了法子将她的哭意引开,于是微微笑着道:“那阿满跟我说说你哥哥是什么模样的,生的有没有我这般俊”
阿满还是小孩子心性,而小孩子又是不记事的,这会听他问起,阿满真的将满腹心思放在了这问题上,又抬了抬眼皮子望他,却见男人肌肤白皙,眉目秀丽,此时含笑正看着自己,眼里碎光闪烁,好似有波光滑动,其余的都成了陪衬。
徜徉于男人的柔目里,阿满差点将他认作哥哥。
少女不禁将整个身子都偎入到男人的怀里,下巴搁在他有力的臂弯里,时不时吸了吸鼻子:“你和哥哥长得有七八分像。”
“嗯”都喜手指搭在她眉梢摩挲着。
于是阿满翻了个身,仰眠于他的臂弯里又将他望着,bainen嫩的手指着他的眉一路往下,泪珠挂在面颊上已是半干了,都喜低头一颗一颗地啄,耳边是她绵绵的嗓音:“你跟我哥哥生的好像,这鼻子嘴巴下巴不像,除此之外,眉毛眼睛生得差不多。”
都喜闻言便抿唇一笑,眉眼俱是温柔的,又带了点得意:“那阿满再跟我说说这鼻子、嘴巴还有下巴,是怎么不像了”
“唔,你这鼻子没有我哥哥那般高挺秀气,嘴巴啊颜色比我哥哥要深,至于下巴,”阿满想了想说,“还是我哥哥生的好看。“
都喜哭笑不得:“按你的说法,我没有一处能比得了哥哥”
阿满还颇是认真地想了下,半晌方才点头,却又用余光偷偷将他瞥着,都喜自是知道的,这会却也佯装不知,面上便露出伤心之色,阿满见了着急拍他肩膀抚慰道:”我,我也不是说你不好,只是……只是……“
她嘴巴笨,一时说不上来,湿漉漉的一双眸子无辜极了。
都喜禁不住被她这般看着,这才破了笑,却仍逼着她说:“只是什么”
阿满想了好久,绞尽脑汁地想,却忽的脑子里灵光一闪:”情人眼里出西施。“又羞赧地笑了下,“这是哥哥平日里常对我说的。”
闻言都喜一怔,随即唇边破开一抹笑:“原来如此。”
阿满见他笑得不太好看,僵硬了似的,便伸手想去揉碎他这朵令人心疼的笑,都喜却将他的手捏着放在嘴边亲,眼睛却一直看向她:“阿满是哪里来的”
yin欢殿里的女子并非全是仙界,也有魔界凡尘。
阿满说道:”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瞧着她娇憨可爱的样子,都喜将笑起来,又问:“那阿满就是凡间的人。在凡间做了梦,灵魂出窍才到了此处,是么”
这样子的情况,他是遇见过的。
二十年前有一位凡间女子在睡梦之中灵魂出窍,不知怎的恍恍惚惚来到了yin欢殿,却又巧的很被仙君撞上了,仙君见她貌美身俏于是心起了yin念,但这女子抵死不从。
仙君便问她理由,女子却道在凡尘中尚有丈夫子女,舍不得,抛弃不了,又被凡间的教条拘束得非要做那贞洁烈妇,当场就咬舌自尽了。
后来这事成了殿里人偷偷议论过,都说这女子傻乎,放着仙君的宠爱不要,偏要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去做那孤魂野鬼。
不值得不值得。
可是却也有人赞叹她那份对丈夫浓烈到几乎喷薄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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