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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朱颜血之紫玫|作者:薇19910506|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2 00:15:06|下载:朱颜血之紫玫TXT下载
  紫玫颤抖起来,嘶声道:「都说我不要脸,你才真不要脸!你是疯子!」

  「你错了。我是王者,有权力制订规则。」

  *** *** *** ***

  婴儿裹得只露出张皱巴巴的小脸,此时正躺在母亲身侧,贪婪地吸吮着|乳|

  汁。

  萧佛奴脸色苍白,意外的早产使她十分虚弱,但眼中洋溢的母爱却浓得化不

  开。

  「小宝宝,快些长大,好为你爹爹效力」她呢哝着,用温柔的眼光抚摸

  着婴儿。她多想亲手摸摸自己和龙哥哥的第个孩子,把他抱在怀里喂他吃奶

  「娘。」

  「玫姐姐」看到旁边的慕容龙,萧佛奴连忙改口。

  紫玫只当没有听到,迳直走到榻侧,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婴儿的面孔,笑道:

  「跟娘好像」

  慕容龙笑道:「我看像我,娘,你说呢?」

  萧佛奴轻声道:「龙哥哥的儿子,当然是像龙哥哥了」

  婴儿吐出|乳|头,张开小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萧佛奴情不自禁身子动,想

  把孩子抱在怀里疼爱。

  紫玫看出母亲的渴望,两手小心地托起婴儿。甫入手她便惊叫起来,「这

  麽软?」

  「你小时候也样呢」萧佛奴柔柔笑。

  紫玫小心翼翼地把小肉团放到母亲怀里,然後拉起她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婴

  儿。

  摸了两下,萧佛奴眼中突然涌出两行热泪。

  紫玫也鼻中发酸,连忙抱下婴儿,帮母亲盖好被褥,强笑道:「娘,你睡

  会儿吧。」

  慕容龙没有起身,他没有理会那个男婴,只挑弄着萧佛奴的|乳|头,将芳香的

  |乳|汁沾在指间。

  紫玫再不愿多留刻,匆匆离开。

  母亲娇媚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龙哥哥,娘定给你生个女儿」

  「好啊,给我生对双胞胎吧」

  「娘还没生过双胞胎呢龙哥哥想要,娘就给哥哥生对双胞胎龙哥

  哥会不会嫌娘的肚子太大」

  「不会,娘大着肚子也很美啊。」

  「龙哥哥会喜欢她们吗?」

  慕容龙声低笑,「早些替我生,等娘五十大寿的时候,儿子给她们开苞

  」

  紫玫靠在甬道上,背後传来石壁森冷的寒意。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鄙视母亲

  母亲虽然柔弱,但始终在尽可能地关心她帮助她。

  就像师父,无论师父变成什麽样子,她的尊敬都不会消淡。

  *** *** *** ***

  紫玫关上玉门,又插上门闩。朝四下看了看,然後提真气。

  拖着臃肿的身体,少女还轻得像片树叶,无声无息地落在榻上。

  她呆呆扶着小腹,回忆起昨日的种种情形。

  阴长野那掌力道十足,可狂涌的真气非但没有震碎她的心脉,反而尽数蓄

  在膻中岤内。

  从鞭打那刻开始,紫玫便觉出异常。那团真气彷佛是重楼气锁的克星,从

  膻中岤开始,缓慢却毫不停顿地关关解开她被制岤道。当她从昏迷中醒来,

  只觉丹田内真气升腾,久锁气海的重楼气锁已经不翼而飞,而且还多股蓬勃的

  异种真气。紫玫大惑不解,更不敢让人看出端倪,便装做背伤未癒,躲在室内。

  她不知道是那刹那的犹豫救了自己的性命。

  昨日在地窟里,紫玫愤恨之下,刀砍断阴长野的手臂。接着便後悔没抓住

  两人不能分心的机会杀掉慕容龙。

  阴长野看见她望向慕容龙的眼神,便知道这个贱脿子跟小白脸之间仇深似海

  他断臂残掌身负重伤,自知无可幸免,於是当机立断在瞬间做出借刀杀人的

  决定,用性命赌上把,将真气蓄在紫玫体内,帮她解开重楼气锁的束缚。为了

  能让她杀掉慕容龙为己报仇,阴长野甚至将全部真元都渡给了紫玫。

  「贱脿子,起去死吧!」他这样咒骂道。

  虽然不清楚其中的曲折,但功力的恢复却实实在在。紫玫呼吸急促起来。这

  切并不是梦,而是期待多日的奇迹终於出现。

  当颊上激动的艳红渐渐褪去。紫玫盘膝而坐,沉心静气,展开内省之术探究

  自己内功的进度。

  紫玫脸上静若止水,心里却掀起滔天巨浪。真气略运转,她立时便知道自

  己不知不觉中接连突破,已经超越凤凰宝典第七层凤鸣朝阳,攀至师父数十年苦

  练才艰险圆功的第八层凤凰于飞。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周身红光闪动,那种炽热的气息与当日大展神威的雪峰神

  尼般无二。而两者的差异,仅仅是她的功力尚浅,不及神尼的浑厚而已。

  最初的喜悦过去之後,紫玫慢慢收功。再愚笨的人也会明白,能八个月内就

  能达到雪峰神尼苦修多年的境界,与慕容龙的阴阳合济关系极大。

  想起自己在交合中做作的媚态,紫玫凄然笑,抹去眼角的泪水,「原来不

  要脸也是有好处的」

  与慕容龙相比,从小由名师指点的紫玫根基远过於靠采补为主的哥哥。慕容

  龙也是深知此事,因此不顾切地开始修炼还天诀,以弥补内功的缺憾。

  两人每日交合,彼此交换真元,功力尚浅的紫玫同时少了许多桎梏,因此所

  得的益处更胜於慕容龙。

  但内功是心法进境,是苦修积累,两者缺不可。就像紫玫此时同样进

  入凤凰宝典第八层,但只在交合中被动修炼的真气远远不如雪峰神尼。比起修习

  太经有成的慕容龙也是难以企及。但阴长野的真元却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

  紫玫身随意动,轻飘飘绕着石室转了周。假如让慕容龙目睹此景,定然会

  後悔没有把她的|乳|房增得更大。

  狂喜之後,久积的恨意和仇怨越来发越盛,心底杀气渐厉。看慕容龙与阴长

  野交手的情形,这混蛋功力也是大进,若要力敌只怕难以取胜。

  那就偷袭吧。

  紫玫嫣然笑,将秀发轻轻撩到耳後,那种娇俏的神情,谁也看不出她正准

  备杀掉自己嫡亲哥哥——同时也是有合体之欢的丈夫和肚里孩子的父亲。

  120

  十月二十。

  夜间下起了鹅毛大雪,整个星月湖都被大雪掩盖,四下空无人迹,世外桃源

  般静谧安祥。紫玫掩起武功,小心翼翼地走下石阶。

  少妇披着块破布,仍是躬腰挺臀的姿势。股间的黏液已经凝结成半透明的

  薄冰。

  紫玫脸若寒冰,目不斜视,却把切都收在眼底。此时她功力已复,离产期

  还有两个月时间。於情於理,都不能再等,无论如何也要在今日逃离星月湖。但

  以她待产之身,最多只能救走人。

  娘刚刚生育,身子虚弱,单是这场大雪便会要了她的性命;大师姐神智尽失

  即使逃出去自己也无法照料;嫂嫂受的折磨最多,自然该把她救走,但是——

  想起师父,紫玫心里就像针刺般。师父为救自己身陷魔窟,再多留刻离死

  亡就近了分。

  雪峰神尼所受的凌辱太过骇人,两个月间紫玫只远远看了师父两次,从来都

  不敢靠近。这次她直走到栏边。

  雪峰神尼被群肮脏的肥猪挤在中间,身上伤痕累累。她闭着眼,折断的手

  脚被猪蹄践踏得扭曲着。肩头的日月钩又被人玩乐地拔出半,血肉翻卷。饱受

  摧残的秘处插着根木锹,端卡在栏杆间,使她阴阜挺起。

  泪水模糊了双眼,紫玫按住积雪的木栏,张口欲呼。

  「少少夫人,您您怎麽来了?」喂猪的杂役不知是冷是慌,结结巴巴说

  着,步滑地跑了过来。

  紫玫没有作声。这里离岛缘不足两里,以她现在的轻功不过是片刻工夫。湖

  面宽有五里,抢条小船划到岸边也非难事

  那杂役浑然不知道少夫人杀心暗起,赔着笑脸说:「少少夫人是是不是

  要要见师太?」

  紫玫沉默片刻,冷冷道:「不是。我只是路过。」

  那杂役还待再说,少夫人已经转身离开。

  「臭臭脿子,锹把舒舒服吧?」

  雪峰神尼默然不语,眼角却隐隐湿了。

  *** *** *** ***

  岛上戒备森严,自从大力吸纳邪道高手之後,星月湖实力大增,已是今非昔

  比。除了沐声传灵玉屠怀沉安子宏等人,听说宫白羽和赫连雄也都在宫中

  自己只有次机会,若是硬闯,只怕终身无法逃出星月湖。

  紫玫咬咬牙,打定主意:先在宫里杀掉那个混蛋,再烧掉神殿,趁乱救走师

  父,然後北上清凉山,请大孚灵鹫寺主持公道,救出母亲师姐,将星月湖斩草

  除根!

  *** *** *** ***

  「这座石宫远不止你看到的规模。」慕容龙道。

  傍晚出关之後,他便唤上紫玫,带她到石窟散步。

  慕容龙轻轻拥着紫玫臃肿的腰肢,缓步而行,「星月湖在此立教千有余年,

  始终营建不休。传闻这下面还有个庞大的地宫,只不过百余年前神教曾遭大变

  太冲宫主不得已封闭地宫,与大敌同归於尽。结果地宫再无法开启。」他指着

  君字甬道,「这是数十年前新建的甬道,直未曾完工。」

  两人相拥而行,紫玫不敢提气运功,於是不动声色地说:「这条甬道是不是

  原来就有的山洞?」

  慕容龙扶着她小心地绕开处低洼,「这里从来都没开启过,我也是第次

  来。没想阴长野会被囚在这里。」

  紫玫身子轻颤下。慕容龙连忙岔开话题:「看这座石门的款式,只怕有两

  三百年。看来这条甬道的舖设并非全是新建。」

  紫玫抬头看去,只见门楣上镂着个小小的「辰」字,与其他甬道的款式

  般无二。她心里「咯登」声,失声道:「这里!」

  慕容龙疑惑地看了她眼,「怎麽了?」

  紫玫心念电转,省起父亲说的即不是「申」也并非「巳」,而是「辰」!

  「这里的花纹很漂亮,我想进」

  慕容龙眼光微微闪了下,扭开门锁。

  看到那个得之不易的纹饰,紫玫反而平静下来。她用钗尖勾描着刻痕,说道

  「这些花纹好特别」当着他的面找出宝藏最後个关键线索,紫玫心里却

  没有丝得意。为了它,自己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慕容龙道:「这是」

  说话间钗尖已经划到云饰正中的小孔内。这次传来的不是指尖的轻响,而是

  脚下的阵低鸣,犹如只洪荒怪兽在地层深处发出沉闷的咆哮,整个石宫都为

  之震颤。

  紫玫脸色雪白,不等她反应过来,慕容龙双手臂已经闪电般伸来他发

  现了!

  「小心!」慕容龙把抱住吓呆的妹妹,飞也似的掠出石窟。

  *** *** *** ***

  紫玫躺在温泉里,用温暖的泉水平复自己的情绪。

  刚才的震动只是瞬,短得让人以为这只是错觉,那混蛋连问都没问——大

  概是这里经常地震吧。

  紫玫闭着眼,沉思道:五间石室都已经找齐,剩下的就是那个「中」了。石

  宫的中心只有个太极图——看来宝藏的入口就是在太极图下了。

  氤氲的水雾中,玫瑰仙子娇靥如花,白腻的肌肤光滑如脂。待产的小腹和小

  西瓜般的肥|乳|,圆滚滚鼓在仍是少女模样纤巧的娇躯上,彷佛三个突兀的异物。

  然而这种不协调的结合,却有种异乎寻常的艳态,就像个稚嫩的幼女挺着成丨人

  的|乳|房卖弄风情。更令人心动的,则是她脸上无奈的神情——对於强制增|乳|和受

  孕的不甘和不愿。

  紫玫睁开眼,心头像被针刺般微微窒。

  慕容龙静悄悄看着她,眼睛又深又亮。

  「怎怎麽了?」紫玫脸无辜地说。

  慕容龙目光移向室角,半晌後自失地笑,轻轻说道:「你还要骗我吗?」

  紫玫手指颤,没有作声。

  慕容龙凝视着她,第次毫无保留地流露出万般柔情,柔声道:「方才是打

  开了宝藏的入口吧?」

  温泉突然变得冰冷,紫玫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

  沉默良久,慕容龙撩起捧水泼在脸上,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受了很

  多苦。」

  水珠从俊朗的面孔上滴滴滚落,他低声道:「从那时候起我就想变得很强,

  强得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我直在想娘。还有你。做梦都想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

  「是不是在想我。」

  慕容龙脸上湿漉漉的,他扬首枕在池沿,声音像风样轻,「你比我想像中

  还要美,还要动人看着你的肚子天天大起来,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我常常对自己说,你还小,不像娘那样懂事,我要对你好些,多原谅你

  些。终究你会像娘样,开开心心地陪在我身边。」

  慕容龙轻轻笑,「还记得我们家三口在草原骑马吗?我抱着你,还有娘

  在草海里追逐落日——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了。」

  慕容龙低叹声,坐起身子,「你既然不想告诉我宝藏所在,那麽哥哥答应

  你:我绝不去看眼。」

  他游过来,像展翅的雄鹰,把紫玫娇小的身子圈在臂间,声音微颤着道:「

  这样你会爱我吗?」

  紫玫怔怔看着他,半晌後凄然笑,红唇动了动,用唇形无声地说道:「晚

  了。」接着周身红光闪动,凤凰真气狂涌而出。

  那张令她无比憎恨的俊脸忽然变得苍白,接着是刺目的腥红。

  慕容龙口鲜血尽数喷在心爱的妹妹脸上。猝然受袭下,苦修的还天诀威力

  尽显,硬生生受了紫玫十成功力的掌,竟然还有余力反击。他不假思索地举臂

  抹在紫玫腋下,接着屈起膝盖。

  贯满太真气的两掌虽然只施出七成威力,仍震碎了紫玫的护体真气,她樱

  口张,同样喷出股血箭。两个慕容氏嫡脉的鲜血交合而流,淋淋漓漓洒满清

  池。

  劲风及体,膝盖夹着凌厉的风声朝圆滚滚的小腹猛击过来,此时紫玫两手还

  印在慕容龙胸口,再无力抵挡他膝上的击。

  眼看就是腹穿肠断的结局,膝盖却突然停住了。

  紫玫抓住这瞬即逝的机会,纤手并指如刀,「噗」的声,从慕容龙腰侧

  穿过。

  慕容龙静静立在池中,滚烫的鲜血顺着紫玫的手臂股股落入清澈的泉水,

  像粒粒玛瑙在水中浮浮沉沉,没有丝融化。紫玫的鲜血也是般,但两人的

  血珠碰,便立即合成体,再不分彼此。

  慕容龙凝视着紫玫,眼中充满了哀伤,还有不舍。最後目光停在紫玫腹上。

  孕育着慕容氏骨血的小腹上,只血红的凤凰纹身,正展开翅膀,飘飘欲飞

  「留下他」慕容龙动了动嘴唇,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

  紫玫轻轻拔,手臂脱出,慕容龙渐冷的身体向後倒下,溅起漫天血花。

  121

  失去生命的面孔沉在水底,有种苍白的平静。串细密浑圆的血珠彷佛出

  巢的蜜峰,从腰侧的伤口飞出,在身体周围翻滚起伏。

  终於亲手杀掉生死大仇,紫玫却没有丝毫喜悦,心里反而空荡荡,像众鸟飞

  尽的雪原般茫然。

  「宫主!」门外声惊呼。

  浑身浴血的紫玫惊醒过来,立即腾身而起,滴血的右掌发出道炽热的真气

  白玉莺骇然举臂封格,她功力本就不及紫玫,此时更非对手,与凤凰真气

  触,手臂顿时折断。凌厉的真气直入经脉,白玉莺口吐鲜血,身子倒飞出去,粉

  背重重跌在石壁上,摔得狼狈不堪。

  虽然掌迫开白玉莺,紫玫胸口也疼如刀割。她顾不得取这贱婢性命,立即

  闪身掠出石室。

  白玉鹂闻声从邻室抢出,正遇到遍体红光的玫瑰仙子宛如只血色凤凰,疾

  飞而至。她不知轻重,见姐姐受伤,立即挥手直插紫玫小腹。紫玫恍若未觉,毫

  不停顿地径直掠过。

  白玉鹂五指如钩,施出十成功力,要在紫玫腹上掏出个血淋淋的大洞。手

  掌递入紫玫周身洋溢的红光,就彷佛探入烈火般剧痛。接着格的声轻响,腕骨

  已被拧断。白玉鹂捧着手腕疼得直掉眼泪,自始自终都没有看清紫玫如何出手。

  紫玫头也不回地掠到甬道尽头,距太极图只剩三丈距离时,娇躯倏然停住,

  斜身落在黑白分明的圆石上,身边的阴宫主扬首举臀,滛态横生地与公牛联为

  体,宛如活物。被劲风逼,艳屍秀发飞舞,娇媚的眼睛直直看着紫玫,彷佛乞

  求她将自己同带走。

  时间紧迫,旦被人发觉,莫说沐声传,就是叶行南赶来也难以脱身。紫玫

  把推开庞大的公牛,双掌毫不犹豫地按向阴阳鱼的两眼。

  五道关锁已解,鱼眼应手而陷,浑若天成的太极蚃挚冻鲆幌吆诎?

  的入口。

  看到逃生的希望,白氏姐妹不顾切地撑起伤体,凄厉地呼喊道:「带我们

  起走吧」

  「贱婢!」屡遭两女出卖的紫玫心下恨极,当下功聚双掌,便欲取她们性命

  白氏姐妹披头散发,神色恓惶,跌跌撞撞地追来,连折断的手臂垂在身前都

  顾不上理会。

  紫玫蓦然想起初遇的场景,姐妹俩白衣胜雪,眉枝如画,宛如对玉琢的百

  灵,冰雪可爱。不仅仗义出手,而且解衣赠马,片热忱。

  看着两个天真的少女如今形如疯魔的惨状,紫玫心下不禁软,掌力收了几

  分。

  白氏姐妹如受电殛,跌在地上翻滚不已。边咯血边犹自哀号,「求求你

  带我们起走吧」

  紫玫手伸出寸许,终究还是忍住了。她们第次出卖,就使风师姐和自己落

  入虎口;第二次又出卖了师父;第三次导致母亲被鞭打早产。此仇此恨不杀她们

  已经是宽恕了,如果带她们同离开,谁知道会不会遭到第四次出卖?无论如何

  再不能冒险。紫玫顿足,纵身跃入洞岤。

  洞岤彷佛口深井,脚下黑沉沉深不见底,当看到圆石下伸出枝铁臂,紫

  玫连忙攀紧,试图稳住身形。铁臂沉,头顶的巨石随即旋转着合紧。

  白氏姐妹挣扎着爬了过来,扒住太极图拚命地拍打。黑白分明的巨石无情的

  收拢,转眼只剩手掌宽窄。白玉莺眼神里透出绝望的神色,趴在缝隙上嘶声道:

  「不带我们走!你就杀了我们吧!」

  「呯」,太极图合成个浑圆,再无丝缝隙。

  唯的希望也破灭了,姐妹俩抱着太极图放声痛哭。泪水混着鲜血溅在圆石

  上,但冰冷的石块却纹丝不动。

  *** *** *** ***

  入口合紧,所有的光线和声音都被隔在另个世界,坟墓般寂静。但紫玫耳

  边仍回汤着白氏姐妹凄厉的叫声——

  「不带我们走!就杀了我们吧!」

  辈子留在地狱般的石宫作为没有丝毫尊严的奴,对秀美活泼的姐妹俩来

  说比死亡还难以忍受。那凄厉的哀呼使紫玫想起当日在湘西的山野中,身负内伤

  的白玉莺边吐血,边被人轮的惨状。她们毕竟不是坏人,所有的背叛只是

  为了生存

  心头疼,口鲜血淋淋漓漓喷在|乳|上。紫玫这才警觉到自己身无寸缕。但

  愈发沉重的伤势使她顾不上羞涩,受创的经脉像被冰块阻塞般梗塞难通,内息也

  凝滞起来。咬牙,紫玫松开手,滑向脚下看不见的黑暗中。

  光溜溜的石壁打磨得比镜面还要光滑,眨眼间便滑过近十丈的距离。紫玫运

  足目力,待看到脚下点白光,连忙屈体翻,轻轻落下。

  脚下发出木枝折断的微响,接着升起片闪烁的寒光,星云般围住雪白的脚

  胫。紫玫凝目看去,却是踩到具朽骨。她打了个哆嗦,连忙移开。

  紫玫越走越是心惊,这座地宫庞大得出人意料。不仅怀月峰,只怕整个岛屿

  之下都被掏空。

  地宫内到处都是散落的骸骨和兵刃,大多肢体不全,时隔多年,仍能看出当

  年战况的惨烈。能逼得星月湖宫主封闭地宫,同归於尽,真不知何等英雄人物。

  转了两个弯後,眼前突然大放光明。

  条宽近丈许的走廊笔直伸开,两边并列着十余间宽敞的石室,里面流光溢

  彩,展厅般堆满宝物。

  这便是父亲所说的宝藏了吧。确实值很多钱,但对紫玫来说却毫无用处。她

  四下逡巡,想找件遮体的布料,结果只有失望。

  堪堪走完长廊,最後间石室角落里抹异样的寒光吸引了她的眼神。

  相比於其它石室各种宝物堆放整齐的状况,这间石室的物品却极为凌乱。珍

  珠玛瑙翡翠珊瑚形形色色的金饼银锭散落满室。在耀眼的宝光之间,

  前後放着两具白森森的骨骸。

  後面具四肢交叠,蜷成团,身上还盖着未烂尽的碎衣;前面具较小的

  骨骸则平躺於地。在它旁边放着柄长剑。剑身色泽苍灰,彷佛段朽木。但满

  室的珠宝光华,却无法掩盖它矫矫不群的王者之气。骸骨间扔着支形式古朴的

  剑鞘,乃是鲨鱼皮所制。

  大孚灵鹫寺位於清凉山,距此千里之遥,亟需兵刃防身。紫玫顾不得细看,

  便俯身拿起长剑。剑柄甫入掌中,耳中忽然响起声幽幽的低叹。紫玫浑身寒毛

  直竖,连忙合剑入鞘,提真气,轻烟般飘过长廊。

  星月湖在终南南麓,如果能找到通往山北的出口,不但能省下跋涉之苦,借

  地势甩开星月湖的追兵,还能早半日见到展扬哥哥。

  紫玫心头热,只想伏在沮渠展扬怀中大哭场,就像从前那样,让他来分

  担自己的委屈。

  紫玫对地宫的结构无所知,只能依靠当初落下时的方位路朝北行进。在

  蛛网般的地宫里直行十余里,算来已经深入湖底,终於走到地宫边缘。

  地上的骸骨突然增多,短短十余步内,就散落着数十个骷髅首级,有些甚

  至只余下颌,顶端已碎为齑粉。

  有过阴长野的番遭遇,紫玫虽不信有人能在这封闭百年的地宫内活到现在

  但还是横剑挡在胸前,步步穿过骷髅堆。

  石壁上兀然出现个洞口,周围石屑粉飞,显然是被人用硬功砸开。她探头

  看,只见这是扇厚逾尺许的石门,漆黑的隧道内阴风阵阵,黑沉沉看不到尽头

  洞口只容人钻入,紫玫圆滚滚的小腹正卡在洞中,无法穿过。她气恼地往

  腹上拍了掌,恨不得把这个乱囵的孽种扔了之。

  胎儿动,不知是手是脚猛然挣,撑在肚皮上。紫玫心底阵刺痛,眼眶

  不禁湿了。婴儿都是无辜的,但它不同,从孕育那刻起,亲兄妹精血交合的背

  德,就注定了它的罪恶。

  紫玫咳了口血,胸口略微畅快了些。她抱着姑且试的心态拔出长剑,朝石

  门刺去。

  「沙」的声轻响,剑锋直入岩石,轻易地像穿透层薄薄的纸张。紫玫愕

  然举剑,只见剑鞘上镂着两个花鸟般的篆文:玄天。

  这便是星月湖镇教三大神兵之首,玄妙子当年亲身所佩之剑:玄天剑。

  *** *** *** ***

  终南北麓,飞飞扬扬的雪花覆盖山林。

  个赤裸的少女立在没踝的雪野中,疑疑望着这个晶莹澄彻的琉璃世界。

  她的容貌比玫瑰更鲜美,肌肤比白雪更纯洁,但肥白的硕|乳|却比最妖艳的狐

  精更滛荡。

  紫玫捂着鼓胀欲裂的小腹,对腹球波浪般的阵阵胎动恍若未觉。刺骨的冰雪

  吹打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寒意却来自体内。太经的阴寒之气游走於经络之间

  ——除了即将出世的胎儿,他给自己留下的只有这种冰冷的伤害。

  不是吗?

  疑立良久,少女擦去嘴角殷红的血迹,握紧长剑。漫天风雪又次扬起,遮

  没了她的身影。

  122

  黄昏的大孚灵鹫寺沉浸在片橙黄的暮色中,低沉的梵号伴着缭绕的香烟,

  在古老的庙廊内久久回汤,那种深邃的慈悲超越了生死的界限,如同道淳厚的

  暖流,抚慰着来者疲倦的心灵。

  知客僧无言地合什退下,带上柴门,将小小的禅院隔绝在红尘之外。

  在冰天雪地中跋涉千里後,慕容紫玫娇嫩的脸上带着丝掩不住的疲倦,但

  此时,芳心内尽是平和的喜悦。

  逃离星月湖的当晚,她在雪地产下个女婴。母女俩同样早产,又各自生下

  子女,慕容龙当可含笑九泉。当时她手指已经扼住婴儿的脖颈,终究还是不

  忍下手。最後只好抱着亲生骨肉痛哭场,留下这个孽种的性命。

  路上紫玫搂着女儿,拖着生产过的身体昼宿夜行,面疗伤,面小心翼

  翼地避开星月湖的追兵。经过十余天的艰辛路程,终於来到这处佛教圣地,武林

  名刹。

  大孚灵鹫寺的庄严肃穆,给了紫玫难得的安全感。

  不足年的时间内,她经历常人几世也未有的痛苦惊惧和生离死别。紫玫

  现在只想与沮渠展扬见上面,然後在他身边安安稳稳地睡上觉,涤尽身体的

  困乏和伤痛。

  紫玫沉静地理了理鬓发,轻轻推开房门。

  「吱哑」声,落日的余辉涌入陋室,将简陋的物体镀上层耀目的金黄。

  室内只有张蒲团,张矮几和个背门趺坐的僧人,此外无长物。面前

  灰扑扑的僧衣,与她记忆中那个鲜衣怒马,玉树临风的武林少侠大相迳庭。但紫

  玫眼就认出这个熟悉的背影。

  紫玫心中荡,叫道:「展扬哥哥!」踏入庵堂。

  只迈了步,紫玫就停住了。

  使她陌生的不仅是烧了戒疤的光头,还有那个背影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听到她的声音,沮渠展扬并没有像她想像中那样冲过来挽住自己的手,嘘寒

  问暖。他没有扭头,甚至连姿势也没有换,只是入定般漠然。

  紫玫的芳心像被人毫不留情的扔开,种空空的疼痛使她僵立当场。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展扬哥哥就是她的庇护者,个可以让她放心安睡的

  宁静港湾。在她记忆中,无论受到什麽样的委屈,只要身边有展扬哥哥,自己都

  可以在他怀里哭了之,展扬哥哥自然会替自己解决烦恼。

  然而此时,隔着两步的距离,慕容紫玫感觉却比在终南时更为遥远。远得让

  她看不清听不到摸不着。

  夕阳在沉默中变换着角度,那个熟悉的背影动不动,像烈火焚尽的余灰,

  没有丝温度。紫玫璀璨的星眸渐渐黯淡,心底最深最温暖的角落像被人刀

  刀剜空,只剩下冰冷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声嘹亮的啼哭划破寂静。

  灰色的僧袍闻声颤,紫玫这才注意到他右袖空荡荡掖在腰间。她轻轻拍着

  女儿柔软的身体,落寞的眼睛里没有滴泪水。她原以为自己会哭,此时才知道

  真正的伤心是不会流泪的,有的只是疲倦,生无留恋的疲倦。

  「空空空」木鱼声像被啼哭激怒般重重响了起来。

  不用抬头,紫玫就能听出声音里的烦燥和疼痛。

  凌乱的木鱼声像凌厉的耳光,重重打在脸上,责骂她的肮脏和不贞,让她滚

  出圣洁的庙宇。

  紫玫俏脸顿时变得苍白,她怔怔望着女儿不住开合的小嘴,最後凄然笑。

  那笑容彷佛片凋零的花瓣落入水中,转瞬就被激流冲走,不留痕迹。

  紫玫用巾帕掩住女儿的脸蛋,柴扉几乎同时动,接着身影便在十丈之外。

  「烦请告知圆相方丈:星月湖宫主已死,请方丈以天生苍生为重,为武林除

  去肆虐千年的邪教。」紫玫对知客僧说完,飘然离开大孚灵鹫寺。

  *** *** *** ***

  十二月十六,黄河风陵渡。

  夜色降临,冰封的长河闪着寒冷的清光。昼间络绎的车马已然绝迹,偶尔

  阵长风吹来,团团细碎的雪粉盘旋而起,在寂寥的冰面上旋舞。

  十几条木船被冰封在岸边,渡口已成虚设。但作为方圆数十里最大的镇子,

  风凌渡汇集了南来北往的行客。离河岸不远,王记客栈内人声鼎沸,楼上的客房

  早已爆满,连大厅内也坐满了急於回家过年的客商行人。

  这些人无法安歇,只好围着厅中巨大的火塘海阔天空的胡吹乱侃,以度长夜

  众人正自说得高兴,个苗条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掩身而入,不为人注意地站

  在角落里。她脸上遮着面纱,怀里抱着婴儿。婴儿已经哭得没有力气,只不时发

  出小猫咪般的呜咽,让人闻之恻然。那女子边呵哄,边焦急的四下张望。待

  看到个倚墙而坐的妇女,露在面纱外的那双妙目顿时亮。

  她艰难地穿过人群,走到那个农妇打扮,正给孩子喂奶的妇女旁,低声道:

  「大婶,能不能帮我喂喂孩子?」

  农妇抬头看,「哎哟」声,「大妹子,这是你的孩子吗?」

  「是。」

  那农妇心直口快,「奶子这麽大,怎麽会没奶呢?」

  少女脸上刷的涨得通红。紫玫平时把女儿抱在胸前,|乳|房惊人的尺寸并不明

  显,此时弓腰说话,又递出女儿,颤微微的肥|乳|垂在胸前,几乎撑破单薄的衣物

  初|乳|本来就迟,她又是早产,并且|乳|房还被人为增大,因此生育多时,奶水

  仍迟迟未至。这路她竭力掩藏自己见不得的巨|乳|,此时被人在大庭广众下口

  嚷破,脸上顿时火辣辣片。

  看到周围惊诧的目光,紫玫羞耻难当,只想走了之。但女儿有气无力的哭

  声却使她难以迈步。时间心乱如麻,抱着女儿不知所措。

  农妇却没注意她的窘迫,大咧咧接过婴儿,与自己的孩子放在起,然後从

  衣襟里坦然拉出|乳|房,揪了揪奶头塞到婴儿嘴中。

  女婴闻到|乳|香,立即停住哭泣,小嘴拚命使力,大口大口地吸吮着|乳|汁。

  紫玫两眼紧紧盯着女儿,见她吃得香甜,心里的紧张顿时消散。

  「还没满月吧?吃起来像个小老虎。」农妇手抱着个婴儿,边拍打,

  边笑眯眯地说。

  「没有呢。」紫玫羡慕地看着农妇略显粗犷的|乳|房。若论美感,她与自己根

  本无法比较。但她宁愿用自己对浑圆的肥|乳|,换取只能泌|乳|的囊状|乳|房。

  农妇打量着这个未满月就独自抱着女儿,在大雪中赶路的奇异女子,关切地

  说:「没坐完月子就赶路?这可不成啊,要得了病,那可是辈子的事呢。孩子

  她爹呢?」

  紫玫勉强笑,暗暗捏紧手指。她离开大孚灵鹫寺之後,便路南下,准备

  先赶往洛阳救出三师姐和沮渠明兰,把两人安顿在纪府,留下女儿让她们照应,

  然後再赴星月湖救出母亲师父和两位师姐。做完这些,她便与母亲隐居飘梅峰

  终身不再下山。

  农妇唠唠叨叨,会儿说:孩子她爹太不像话,点儿都不知道心疼老婆孩

  子;会儿又说:穿这麽单薄,这大冷的天儿可怎麽受得了。虽然罗嗦,但紫玫

  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淳朴的温情,心下暖洋洋片,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

  刚想闭上眼休息会儿,女儿突然咳,白花花地奶水从小嘴里咕咕叽叽流

  到脖子里。紫玫惊,连忙伸手去抱,那农妇已经利落地撩起粗布衣襟,给女儿

  擦了擦嘴,笑道:「小家伙吃得太急,呛奶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起名字了吗?」

  「晴雪。」当时紫玫只盼这场大雪能够放晴。

  农妇叹了口气,「怪不得孩子他爹这麽心狠。我头两胎也是女儿,我男人天

  天摔盘子打碗,生个儿子才再没给我脸色瞧。」

  紫玫苦涩地笑,没有回答。

  农妇迳自说道:「咱们汉人都是这样,生个女儿自己都抬不起头」

  紫玫抱着膝盖坐在旁,看着女儿吃饱後满足的睡容,心神远远汤开。

  母亲生下的是个男孩,母子俩现在好吗?他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有叶伯

  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