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的抓着轿子里的横杆。
人群中不知谁暴出一声大喝“快拿下这些刺客。”
我坐的轿子被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了。
一阵刀剑拼撞的声音之后,慢慢的一切又平复下来。轿子又重新被抬起。锁呐响起,吹吹打打又开始了前进的步伐。走了没久多,好像旁边的那个轿子的声音慢慢的远去。最终慢慢的完全听不到。
轿子一晃一晃的,我的心也跟着上下左右不停的起伏摇摆。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轿子晃了两下然后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有人撩开了喜轿的门布。一双红色的女鞋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双手向我伸来“新娘子,到了,请让老奴扶你下喜轿。”是喜娘。
下了轿。就听到成起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尘绝,我可是把新娘子给你接了过来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啊。”
我这才知道接亲的是成起,音尘绝开始根本就没有出现。不然我想换亲怕是也没有那么顺利 了。
“有劳。”音尘绝冰冷的声音跟着响起。
然后我就看到一双红色的喜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音尘绝就这样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喜娘把红彩缎绾成象征恩爱的同心结一头递给我,我伸出手微颤颤的接过来。同心结另一头喜娘交给了音尘绝。
“新人进堂。”喜娘高声呼起。
和音尘绝两人并肩缓缓走进礼堂。脚下跨出的每一步都让我有种撕心裂肺的痛。
“礼起,一拜圣上。”
原来今天是成宇在主持婚礼。跟着音尘绝弯腰向成宇施礼。
“二拜高堂。”又跟着音尘绝向左转了个方向施礼。
“呵呵,好。贤婿啊,老夫就把女儿托付给了你了。”听他说话应该是宰相季云。
“夫妻交拜。”喜娘的高亢绵长的声音像是钉子一般钉进了我的心里。
“悠悠,我们成亲吧。”音尘绝当日的话又在我脑中回旋起来。
今天我们成亲了,我以季素素的身份完成了这场婚礼。
“礼成,送入洞房。”在众人的簇拥下音尘绝用同心结引领着我往洞房方向走去。
送至洞房后,音尘绝又和众人一道前去大厅喝喜酒去了。留下我和喜娘还有几个丫环在新房内。
喜娘和丫环在房里忙活了一阵,也跟着出去了。拿下头上的盖头和凤冠。揉了下酸痛的颈子,头上的凤冠压得我头都抬不起来。饥肠辘辘。环顾下四周,什么吃的也没有,桌上只有一壶酒和两个杯子,估计是喝交杯酒用的。
掏出一个白玉瓶倒也一粒药丸,这是临上花轿前成起让别院丫环给我的解药,把药丸放进嘴里艰难的咽了下去,然后朝床上一倒。没有吃的那就好好休息下也好。以我的估计他们要喝到晚上。时间尚早。
被子是平铺在床上的。感觉背上有点恪。坐起来把被子掀开,床上四处散开着花生枣子桂圆莲子。我抓起几个枣子就吃起来,吃了枣子又吃花生桂圆。吃着吃着泪就下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成起认出我,今天坐在这床上的人又该是谁?
擦干眼泪。把吃剩的花生壳什么的往床底下一丢。漠视自己的任何感觉。重新躺了上去。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睡就睡到快要天黑。
“天啦。”喜娘一声高呼把我从睡梦中给惊了过来。喜娘正不可思议的看着取下凤冠和盖头的我。
我忙坐起来,抓起身旁的凤冠就往头上戴。
“姑爷马上就要来了,快点戴好。”喜娘也帮着戴,两人七手八脚的戴好凤冠盖上盖头,把被子铺好,门外的走廊上马上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喜娘忙去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就听到成起带笑的声音响起“新郎来了,也让我等看下新娘了。”
“我也要看。如果是悠悠该好啊。”是成浩的声音。他的话让我的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感觉酸酸楚楚起来。
我不知道音尘绝听到这话是什么反应,也许他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想到这露出一个苦笑。爱情也许很重要,但谁也不也谁的唯一。
“请新郎挑盖头。”喜娘的声音打破了成浩的话带来的沉默。
接着我就感觉自己头上的盖头被轻轻的揭了下来。低垂的视线只到音尘绝的腰部以下的位置。
“称心如意。”喜娘在挑下红盖头后喊道。
“嫂子,你就抬起头让我们看下吧。”成起又笑笑的说。
“是啊,看下吧。”感觉一屋子人的视钱都往我这涌了过来。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起头。视线扫过,成起成浩离伤在,其他的我一个也不认识。我的视线最终还是没敢去看音尘绝,他站在我的身前触手可及,却仿佛有隔着千山万水般的距离难以跨越。
“嫂子长得可真美,大家说是不是?”成起带头起哄道。
“是啊。很美……”所有人都跟着起哄道。
无奈我也只好装害羞,又低下头。音尘绝并没有出来解围,站在前面一动也不动。垂在身旁的手隐隐握成了拳头泄露了他此刻的隐忍。
众人闹了一阵,最后在成起的一句“好了,大家还是别闹了,大嫂都不好意思。”众人这才住了嘴。喜娘这才又高声喊道“行合卺礼。”
我被喜娘扶到桌了旁,音尘绝也走了过来,然后喜娘交给了我们一人一杯酒。我终于看到了音尘绝的脸,俊美冰冷的脸上没有一点成亲的喜悦,我握着杯子的手竟然隐隐的抖起来。音尘绝端起酒杯仰头就喝了下去。我也仰头喝下这杯不是交杯酒的交杯酒。
婚礼(下)
没有交杯的交杯酒让众人原本的欢呼声一下就沉寂下来。那喜娘也觉得突兀的很。
“还有吗?”音尘绝突然冷道。
我抬头看了下他,他的脸上有隐约的怒气。众人皆因他的话一惊。
成起他们向喜娘使了个眼色。喜娘忙道“没有了,没有了。”
众人一窝蜂的散了。留下我和音尘绝两人站在房中。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站得很累,我就走到床边坐下。音尘绝脸上又恢复以往冰冷面无表情的神情。我已经见惯不怪了。音尘绝缓缓推开窗户。背对着我站着。我看着他的背影,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可他看起来却是那么落寞。
我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一直站在窗前不动不动。时间像细水般慢慢的流过去。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音尘绝突然从窗户飞了出去。
他一出去。立马把头上的凤冠给拿了下来,掀开被子把象征早生贵子的枣子花生桂圆莲子用手扒开一小块地方然后和衣躺了上去。立马酣睡起来。
第二天早上仆人来敲门我才睡梦中醒了过来。睁开迷蒙的眼睛。正要叫进来却发现自己还是一身的喜服,坐起来就随手把喜服脱了往地上一扔。
“进来吧。”感觉还没睡好。
“夫人,奴婢叫杏儿,是相爷派我来服侍您的。”杏儿的话让我一愣。
“知道了。”随即道。
“夫人奴婢这就服侍你更衣洗漱。”杏儿走过来把地上的衣服拾起挂在屏风上。
“我还想睡会,你过半个时辰再进来。”我重新躺发回去。
“好的,奴婢告退。”杏儿走了出去。
相爷派来的?算是我在音尘绝身边的心腹吗?从内衣里掏出一个小瓶,里面是一种类似于血色的染料,倒了几滴在床单上,染料慢慢的晕开。这瓶染料也是成起上花轿前让侍女一并交给我的。我不得不佩服成起心思缜密。
忆起在三里安村王老伯说的“平天下,决国策,治万民。”
成起让我代嫁仅仅是为了季素素吗?
半个时辰后杏儿走了进来,服侍我梳洗后,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看到杏儿正在抽取床单。
“夫人,这下相爷该放心了,昨天相爷还在担心来着,怕是宫主不会待见小姐。”杏儿叨叨的对我说。
“嗯,爹是过于担心了。”想必那相爷对音尘绝也是提防着的。
“小姐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哑呢?不会是受凉了吧?”杏儿惊诧问。
“没有,一直就是这样的。”成起说季素素很少开口说话,而且听杏儿的口气怕是不认识这季素素可能性居多。
“夫人请去食厅用早膳吧,宫主等会也一起用膳。”
“好。”和杏儿一起出了房门。
满目的残荷枯悠的位置。
淡淡一笑,成浩让我觉得窝心。三人没说什么话,喝了一会茶他们俩就提出告辞。我也没挽留。
他们走到门口“等下,请问我爹可好?”
不知道老不修知道我骗了他会怎么样?他有没有回惊风顶?我想成起能听懂我的话。
“嫂子,你爹很好在府里,不用担心。”成起回过头笑笑道。
老不修怎么还在别院等我,不回惊风顶呢?
晚上下起暴雨来。还伴有阵阵的闪电和轰轰的雷声。把我从睡梦中给惊了过来。然后就没再睡得着了,早上天还没亮,刚有一点点灰蒙的亮,我就从床上起来。
沿着走廊慢慢走,这似乎已经成了我在荷居里最爱做的事了。又走到了那个熟悉的门口。看着那扇门,我猛的上去一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变。我用过的梳子,看过的书,所有我的东西跟以前我在的时候一个样。我神使鬼差的打开了衣橱的门,里面我的衣服全整齐的叠好码放着。旁边是音尘绝的衣服。手抚过他的衣服。
果然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刚想关上衣橱的门出去,怎知手指横过衣服的时候指甲不小心刮起了一件衣服随着我的手一起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我刚弯腰捡起衣服站直就看到我前面竟然站了一个人,一看正是脸色冰冷闪着怒火的音尘绝。
意外
音尘绝的出现,让我一惊,衣服从手里脱了开来。我怔怔的看着他越来越冷的脸色。连衣服也忘了捡。
音尘绝小心的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视若珍宝般的收好放进衣橱里。那是我以前穿过的衣服。
然后转身一把狠狠抓起我的手腕缓缓冷道“谁允许你进来的?”
“我……我……自己进来的。”我害怕的说,说到后面越说越小声。
我这话一说完,音尘绝的脸色马上就变得更加难看。使在我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冷汗从我的额头上不停的冒出。“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很痛。”我咬牙道。
突然一个闪电打了进来,整个屋子被照亮晃晃的。出于本能的想要躲进音尘绝怀里,怎知音尘绝原本抓住我手腕的手突然用力往后一甩,我人就往后飞了出去,刚好整个身体重重的撞上后面的衣橱。感觉体内血气一阵翻涌。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我摇摇晃晃双手撑着衣橱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上传来钻心的痛。
音尘绝只是冷眼看着我。
我凄迷的看着他道“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你这样值得吗?”
“滚!”音尘绝暴喝一声,手上青筋暴现。
“一个不敢正视现实,正视过去的懦夫!就是那个女人活着也会唾弃你!”我捂着胸口歇斯底里的叫起来。喊完我就强撑着身体往外走。音尘绝,我并不想伤害你,可我也不想让你活在我死去的阴影中。
经过音尘绝的时候他又一把狠抓起我的手腕阴狠道“你还没有资格……”说着音尘绝突然就止了声。抓起我手腕的手慢慢松了开来。
我慢慢的走了出去。大雨还在滂沱,未有停止的痕迹。潇潇的风声像是上天的呜咽。
“夫人,你怎么样了?”杏儿走在门外,我一出去立马就走上前扶着我焦急道。
“没事。”摇摇头。“扶我回房。”
杏儿扶着我回到房间的床上躺着。用湿布给我擦了嘴边有些干涸的血渍。
“夫人,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这事要是让相爷知道了,相爷还不得伤心死。”杏儿带着呜咽气愤道。
“杏儿,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是我先有错在先的,闯了宫主的禁地。你千万不要和我爹说这件事,好吗?”我带点哀求的口气对杏儿说。
“这么大的事整个荷居的人都知道了,可是就算我不说,相爷肯定也会知道的。让相爷知道也好为夫人做主。”
事情到底是闹大了。悠悠的叹了口气道“总之你不要说就是了。我先睡会。我没醒就不要来打扰我。出去吧。”
杏儿带上门出去了。我闭上眼睛慢慢的睡了过去。我很累。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黑暗。天黑了。雨好像停了下来。用手肘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摸了摸手腕,已经缠好了纱布。
忽然房里亮了起来。突来的光亮让我眼睛感动刺眼,我抬起手条件反射的一挡。过了一会等眼睛慢慢的适应了才把手放下。
床边有个阴影,侧头抬起。却发现音尘绝正站在我旁边盯着我。目光炯炯。
我们俩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对于这种事情音尘绝一般都能比我能坚持。保持一个姿势很累,我感觉屁股有些麻了。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干脆又重新躺了下去,翻身朝里侧。
过了许久,突然听到他的脚步声响起,一直响到门口。门吱嘎一声开了,然后又吱的一声又被他带上了。
过了会又有人进来了。“夫人。您醒了吗?”是杏儿。
“嗯。”转过身。
“夫人,起来吃点东西吧,您都睡了一天了,肯定饿了。”杏儿手上端着食盘。飘着淡淡的食香。是粥。
揉揉空空的腹腔,确实饿了。杏儿给我披了件披风,下床吃粥。其实我更想坐在床上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想起音尘绝会出现在我的房里,总觉得是我的错觉“杏儿,宫主是不是到我的房里了?”
“是啊,夫人手腕的伤也是宫主给包扎的。还有宫主也给夫人服过药了。不然哪能好得这么快。”杏儿不以为然的说。
“奇怪。”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有什么好奇怪的,白天夫人你还没醒的时候,相爷到这看夫人了,相爷大发一顿了脾气,要带夫人回相府,后来皇上出面求情才罢了,相爷说了如果再有这等事发生绝不轻易罢休。这下宫主也知道夫人也不是好惹的了。”杏儿听到我的嘀咕后开始眉飞色舞的说起来。
我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况,猜想也知道肯定很激烈。
吃过粥后,我爬上床。杏儿服侍我躺下后就出去了。吃饱了睡意又跟着涌了上来。
睡到半夜感觉背有些痛,想要翻身,迷迷蒙蒙的翻了几次也没翻动,好像被什么束住了手脚。突然一下就惊醒过来。
有人紧紧的抱着我!我大惊。身上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一动不敢动。惊觉之下把呼吸给憋了起来,憋气憋得自己的肺部像是要炸了般难受。
“你想憋死自己吗?”低沉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然后一只大手在我脸上轻轻的拍了下,憋着的气一下就放了出来,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拼命的呼吸着空气。
慢慢的气顺了下来。鼻息间嗅到淡淡的熏香。神啊,让这是个梦吧。我闭着眼睛鸵鸟的祈祷。刚才我一惊压根没有注意这熏香也没有注意说话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小心的提醒道。
“没有。”音尘绝淡淡的道。
“那肯定是我晚上不小心梦游走错了地方了,我马上就走。”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半天也没撼动他一下。“你能不能放开我,不然我走不了。”
音尘绝没有说话,只是我被他抱得更紧了。
“那你让我翻下身可好?我背痛。”搞不清他什么意思。
“这样好点吗?”音尘绝把我翻到他身上趴着。单手在我背上轻轻的抚着。
“不好,趴着也不舒服。”趴着感觉胸口压得闷得慌。
音尘绝单手把我翻到他的外侧。
两人没再说话,我的思绪折腾了也没搞明白音尘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我的床上。是因为宰相的警告?音尘绝好像并不是别人能威胁的人。还是因为别的?他喜欢季素素?可这前后的事发生才多久,不可能转 变这么快。不会是他认出我来了吧?可是如果他认出我来,他绝不会默不作声。头都想破了,也没想明白。
前后变化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难道晚上是南柯一梦?可是被鼻息却嗅到了被子上淡淡的熏香。音尘绝昨天晚上真的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杏儿推门进来。“夫人,您今天醒得晚点,我都来看您几次,您都没醒。”杏儿拿过衣服给我道。
“嗯,昨晚半夜感觉背有些痛,闹腾了一下。早上就起不来了。”我随口诌了一个理由。虽不尽然,却也有一半的事实。
“夫人,多加一件披风,外面很冷了。”穿好衣服,杏儿双从衣橱里拿了一件火红色的披风。
看着红色的披风,和小刀音尘绝成亲的画面在我脑中闪过。“不用了,没那么冷。”
在食厅用过早膳后。没事可做,泡了壶茶一个人坐在花厅里慢慢的喝起来。杏儿给我准备了一盆火放在的身旁。天气确实变得很冷了。
没有一丁点的声音,我只听到自己喝茶的声音,还有火盆里偶尔的一个火节子迸开的响声。
从我成亲到荷居的第一天起我的日子就是这样过的,每天吃饭,坐在回廊上看着满目疮荑的荷池,然后就是睡觉了。除了杏儿有时候会叨叨的和我说上几句,我基本上很少开口。
放下茶怀头有下没下点,开始打起瞌睡来。
“夫人,要不回房睡吧,这样会着凉的。”杏儿看我坐着打瞌睡轻轻的唤道。
醒了过来,甩甩头,又端起茶怀。“不用了。”淡淡的说了句。低头喝了口茶。
过了几分钟,瞌睡虫又开始发作起来。头一点一点的。握着茶杯的手一松,碰的一下茶杯掉在地上碎了的声音猛的把我惊醒过来。
茶杯里的水全都一滴不剩的倒在我的衣裙上。
杏儿立马拿了手帕过来给我抹“夫人,您怎么就非要在这睡呢?您看都湿了。”杏儿有点埋怨我道。
我止住了杏儿的手忙脚乱。“回去换身衣服就好了,没事。”扯了淡淡的笑容给杏儿。
走出花厅,冷风一吹加上湿湿的衣服,冻得我牙齿直打恪。杏儿拥着直打抖的我往房间走。
“奴婢见过宫主。”杏儿突然一下停住脚步,松开原本拥着我的手道。
我抬起原本低着的头。音尘绝正站在我面前,冷冷的看着我。
“见过夫……君。”牙齿一恪话变得断断续续。
音尘绝没有说话,缓缓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回到房间换衣服。“夫人,宫主怎么可以那样,竟然对夫人不理不管。您可是他夫人呢。”杏儿对于刚才在回廊上的冷漠和无视相当的义愤填膺道。
我坐在榻上直发愣,感觉音尘绝对我的态度有点莫名,昨天晚上不是还在我爬到我的床上来了吗?怎地的现在见面却是这般冷漠。
“夫人,夫人。”
回过神“什么事?”
“夫人,奴婢是想问夫人要不要休息?要是不要的话,夫人可想去御花园看看曼陀罗花,昨天晚上下了雨,今天的曼陀罗花开得很美。”杏儿满脸兴奋的说。
确实窝得要发霉了,“那就去看看吧。”
和杏儿随步走出荷居,御花园很大,按一年十二个月分成了十二个小园。每一个小园里种的都是当月的月花。每一个小园前都筑了一块大石头在旁边,上面刻写了花名作园子的园名。
刚进御花园就远远看到一处园子独艳,自是就是这曼陀罗花。“夫人,您看那曼陀罗开得多好。”杏儿声音高亢的叫起来。
轻点下头。如果不是碍于这季素素的身份,我想我自己也会叫起来。有点羡慕杏儿的快乐。
我想奔过去,可我还得迈着大家闺秀的莲步,慢慢的走。
曼陀罗园四字出现在我的眼帘内。“夫人,到了。”杏儿喜极。
两人走进园子中间,园子中间有一座假山,假上是修筑在一个小型的水池上面,从假山的顶部有泊泊而出小水流。假山的背面有一座朱红色八角亭。我只看到了八角亭的一个角,之所以会认出是八角亭,是因为在曲阳宫内看到过。然后假山和亭子就被曼陀罗环绕着。曼陀罗的中间有几条小石径路通到假山和亭子边。
满园红、白、黄、紫各色的花朵在寒风中傲然绽放。冷风吹过,暗香浮动。
这曼陀罗其实就是我们所熟知的山茶花。我们家乡成片成片的野生山茶树,每年到到中秋后,山茶花就开得漫山遍野都是。 “夫人,您看这粉色的花有点像莲花,这白色的花有点像牡丹,这红色的花还有点像梅花。都是曼陀罗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杏儿,你可知这曼陀罗的别名?”
“曼陀罗还有别名吗?”
“曼陀罗的别名叫山茶花,既有‘唯有山茶殊耐久,独能深月占春风’的傲梅风骨,又有‘花繁艳红,深夺晓霞’的凌牡丹之鲜艳。因为它的品种繁多,所以才会各具特色。自然差别大了。”
“原来如此,夫人您真有学问。知道这么多。”
对于杏儿的崇拜我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么忽悠两句就叫有学问。
“好,好一句唯有山茶殊耐久,独能深月占春风。”有个浑厚的男声突兀的响起。
声音是从亭子上面传出来的。“谁躲在上面?有种就出来。”杏儿大喊一声。
“杏儿,不可无礼,我们回去吧。”我拉了一下杏儿低声喝道,能在这里出现。而且敢大声说话的人怕是不简单。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夫人,是杏儿无礼了。”杏儿感觉我有点不快。怏道。
和杏儿正准备离去,却见有人从假山后缓缓的走了出来。一看却是着明晃晃龙袍的成宇,他旁边还站着一身黑衣的音尘绝!
“奴婢见过皇上,见过宫主。”杏儿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人微微的发抖。
“见过皇上,见过夫君。刚才杏儿只是一时失口,还望皇上切莫责怪。”福了下身道。
“快快请起。”成宇作了虚扶状道。音尘绝完全的没有反应。
“还望皇上饶过杏儿一次。”我再次出声。
“这奴婢如此口出狂言,岂可轻绕?”成宇说这话时已经没有当初做皇子时的收敛了,到底是皇袍加身,帝皇气息表露无遗。
听到这话杏儿抖得更凶了。“皇上一定要如此吗?”我瞥眉冷道。
“要是人人都似她这般,这宫里可还有规矩可言。”成宇看到我的样子不悦起来。
“皇上所言极是,话说奴才如狗,要怪也只能怪我教狗无方,这责罚就由我来受。皇上以为如何呢?”我也跟着直挺挺的跪了下来,我就不信成宇真敢罚我。好歹我现在是丞相季云的女,也是音尘绝的夫人,就是音尘绝再不待见我,也不会让别人拂他面子吧。
“带夫人回去。”音尘绝突然冷冷的出声。然后就听到音尘绝离开的脚步声。紧接紧听到成宇“哼”的一起拂袖而去的声音。
他们两一走,杏儿忙不迭的站起来扶我。微颤颤的站起来。刚才下跪时膝盖直接撞击在卵石上。加上地上冷得不行,现在膝盖是又麻又痛。
“夫人,都是杏儿不好,害夫人受累了。”杏儿哭起来。
“那就罚你给我揉揉膝盖。”摸摸杏儿的头笑笑道。
“夫人谢谢您。”杏儿蹲着给我揉起膝盖来。
两人一路慢慢的回到荷居。吃过晚饭就回到房间。让杏儿给我随便找了本游记书给我,坐在长榻上看起来,旁边放着杏儿为我准备好的火盆,杏儿出去给我准备洗澡水了。
半个小时左右,杏儿就带了几个人把洗澡水送了进来。杏儿给我洗了长长的头发,自己洗过澡。
随便披了件衣服坐在火旁看书,杏儿在为我细细的擦头发。“夫人,要等头发干了才可以睡,不然会着凉的。”杏儿像老妈子一般叮嘱我道。
“嗯。”应了一声,视线没有离开书本。
杏儿给我擦好头发,就站一旁。时间静静的流逝。感觉有点冷,偏头想叫杏儿给我拨下火,却看见杏儿站在一旁头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杏儿站着睡觉了。
“杏儿。”我叫了一声。
“什么事?夫人。”杏儿马上就头弹起来,视线投了几下才对准我。
“去睡吧。”
“夫人,奴婢现在不困了。”
“去吧,我的头发干了,我去床上坐着看会书。”
“夫人,等您睡了,奴婢再去睡。”
“我想一个人静静的看会书。”
杏儿坚持把我扶到床上坐好,给我盖上被子才带上门走。并把灯移到床边的灯罩里。
杏儿走了,我才想拿起放在旁边的书。窗户吱的响了一下,我以为是风吹的,根本没有注意。直到书上被投上来的阴影挡住了,我才惊觉有人进来了。抬头,音尘绝像幽灵般的站在床边漆黑的眼神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不着痕迹的抚了下自己的受惊吓的心。
“夫君这么晚从窗户进来,可是有事?”我淡淡道。
音尘绝没有出声。我把视线又调回书上。过了好半晌,音尘绝才道出两个字“睡觉。”
“我是要睡了,夫君也回房早些歇息吧。”我把手里的书放下,放床幔。
音尘绝却一把包住我正在放床幔的手。“一起。”他低沉的声音有丝异样。然后松开包着我手的手,自发的脱起衣服来而且是脱得光光的。跟着就上了床来。手指一弹床幔下来。
季素素,我的妻
音尘绝一上来直接掀开被子坐在外侧。以前我和音尘绝睡觉都是他睡外侧,我睡里侧,这个习惯慢慢的就保留了下来,直到现在,我一个人睡觉还是会靠里面睡。
幸好他自己还把被子给盖好了。不过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虽然是以前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身体。但是脸还是感觉微微发烫。别过脸转开视线“夫君,想是没带睡衣,我去给你拿套睡衣来。”我看似平静道,心却紧张的感觉吊着一大桶水般。
我立马就自发自觉的小心的掀开被子一个角,准备站起来下床开溜。音尘绝没有反应,我站起来刚跨过音尘绝,后面那只脚还没来得及收,突地音尘绝伸出双手在我腰上一按然后顺手一带,我正面向他咚的一下就坐在他的身上,眼睛正好对着他赤裸的上半身。感觉脸烧起来了。别向墙面颤道“夫君这是为何?”
“看着我。”音尘绝用手扳过我的脸道。
我又把脸别开到床幔上,惊看到床幔上绣的两只鸳鸯戏水,疯了。
胸口一凉,猛的一下回头,音尘绝正在解我的衣服。我一慌,双手抓住他在解我衣服的手。“你要干什么?”我不得不看着音尘绝慌道。
音尘绝脸色一沉。突然抽出手一把抱住我,一个翻身就压上我。眼神炽热的盯着我。我心里的鼓砰砰的敲起来。越敲越快。我们俩就这么痴痴的对望着。
忽然听到门被吱的一声的推开的声响,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应该是杏儿过来看我睡好了没。脑子顿时清醒过来。急得忙推音尘绝,然后又拉被子,意思要是他把被子盖上。我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音尘绝的脸上去浮现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笑意。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我恼羞成怒刚想说什么,音尘绝却在我开口之前吻上了我的唇,将要说的话也被封住了。音尘绝一个人吻得缠绵转恻,我的注意力却是高度集中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上。我生怕杏儿掀开床幔。
忽然感觉音尘绝的手指一弹,啪的一下灯罩破碎的声音响起,灯熄了。
我和杏儿同时“啊”的一声出口,只是我的啊声却被音尘绝用嘴严严实实的给吞没了。杏儿的啊声在寂静中特别响亮。
“夫人,您有没有吓到?”杏儿尖叫一声后忙问我。
“滚。”音尘绝松开我的唇上怒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杏儿惊恐的请罪。然后急急的往外面走,可能是受惊吓太大又加上房里黑不隆咚的,碰的一声杏儿摔倒在地上。
“杏儿,你不要怕。可是摔到了?”我的头用力一偏,躲过音尘绝的沾了胶水般的嘴,出声抚慰杏儿。摔得那么响肯定摔得很痛,连呼痛声也没有,估计是让音尘绝吓坏了。
“夫人,奴婢没事,奴婢告退。”杏儿急道,然后从地上起来带上门出去了。
这下可好了,让杏儿当场撞了个正着。之前还在问我没有看到音尘绝和我同房。刚才说话的当儿,衣服已经被音尘绝给退了去了。
“夫君这样怕不好吧。”我双手抵在音尘绝的胸膛上冷道。
“季素素别忘你是我的妻。”音尘绝淡淡的声音听起来有丝暗哑。
我的妻,我的妻……脑中我的妻三个字像是电影中一直在播放回放镜头,重放重放又重放。
“昨天不是还为了那个女人打我,怎么今天就要在这床上跟我合欢?别说你心里爱的是她,跟我只是身体的需要。”我酸中带讽道。
音尘绝沉默以对,然后忽地一下抓起我抵在他胸膛上的手按在头顶。嘴攫住我的唇,吻的急切而猛烈。
我没有再做任何的抵抗,一是抵抗也是枉然,二是现在我是季素素,他的妻,行周公之礼是正当的,我不得不从之。
我想让自己尽量的麻木,不去感受。音尘绝的吻慢慢的轻柔起来,从唇上一路吻了下去,颈子,锁骨,前胸,然后落在了我的胸上,另一只空着的手也在我身上细细的抚摸起来,我慢慢的起了反应,身体从僵硬变得软起来。我的身体和我的思想背道而驰。
忽的一下音尘绝把我翻到在面,我趴在他的身上,他的手从我背上一直滑到臀上,在臂上画着圈。牙齿轻咬我的耳垂,湿湿的热气呼在耳内,引得我身体一酥麻,偏过头想要躲开他的呼吸,音尘绝把我的头固定住就是不让我躲开。耳垂是我最敏感的地方。
我的脚背也不由自主的崩得直直的,身体开始在音尘绝身上蹭起来。被音尘绝松开的双手开始在他身上乱抓起来。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欲滚滚而来。音尘绝还在继续点火,我受不了的低低的呻吟起来。
房里我和音尘绝沉沉的喘息声和我的低吟交叠起来。肌肤密切的磨合,感觉全身的温度不断的上升。
突然音尘绝再次把我一翻我又再次倒在了他的身下,一个挺身进入了我。我全身一阵轻颤,惊呼一声。手也不自觉的攀上了音尘绝的肩膀腿也缠上了他的腰。跟着他一起沉浮。
音尘绝像一只久没沾腥的猫,食髓知味了般,一直做到我累得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音尘绝又已经不在床上也不在房里。要不是身体酸痛和被子上他留下淡淡的熏香,我甚至怀疑我做了一场春梦。
在床上另一头找到皱巴巴的里衣,正想穿想时,杏儿推门进来,在门边轻唤“夫人,您可醒了?”杏儿是来看我有没有醒来的。
“杏儿进来吧。我醒了。”放下衣服。
“夫人,您醒了啊,我来看了你六次了,您终于醒了。”杏儿走到床边道。声音大了起来,已不似刚才的小声。
“杏儿,我要洗澡。”感觉一身黏乎乎,昨晚出了一身汗。
“好的,奴婢早就为您备好了。”杏儿的话让我一愣。
“嗯。”杏儿出去了,我又躺了下去。
一会杏儿就把洗澡水给送了进来,杏儿刚想拉开床幔来服侍下床洗澡。
“杏儿,你出去给我弄点吃的,洗澡我自己来。”我出声止住杏儿道。
“好的,夫人,奴婢这就去。”
听到杏儿出去带上门的声音,我才随便套着里衣下床走到浴桶里泡起来,身上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吻痕。但是脖子上没有一点点微痛感。
杏儿先在房内放了盆火。“夫人,奴婢先给您拿火进来,免得您洗澡出来冷。奴婢这就去给端饭菜来。”杏儿站在屏风外道。
“嗯。”我躺在热热的水里,整个人感觉懒懒的。
杏儿端饭进来的时候,我刚好洗好。拿起杏儿放在屏风上的衣服套上。
头发洗得有点湿。杏儿拿过毛巾给我擦起来。我则慢慢的吃起饭来。吃过饭端了杯茶坐在榻上取暖。
“夫人。今天相爷给捎口信了。”杏儿忽然道。
“口信?说什么了?”我迟疑了下才缓缓道。低头含了口茶在嘴里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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