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拒绝去相信这个事实,因为我更害怕拥有后再失去的痛苦,可是你一直很坚定的用行动告诉我,你爱我,很爱很爱我,我想说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爱着我。因为你让我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三天,我整整的对着音尘绝说了三天的话,
已是深夜,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尘绝,还有两个时辰你就会醒了,你醒了一定很饿,我去给你做饺子给你吃,醒了就可以吃到热腾腾,香喷喷,美滋滋的饺子了。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我给音尘绝盖好被子,在他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下。轻轻的带上门往厨房走了去。
昏黄的灯光下、,我努力的擀着面皮,洗菜,剁肉,配料……
等我忙完的时候天快亮了。我端着煮好的饺子往房里走。
“尘绝,该醒了哦,已经是第四天了,快起来吃饺子,不然冷了。”我努力的把音尘绝扶起来,轻轻的拍着音尘绝的脸。音尘绝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又加重了力道。还是一样没有反应。
“你别开玩笑了,对,你一定是嫌这个韭菜馅的不好吃是吧,没关系的,我去做白菜馅的。”我慌慌张张把音尘绝放平,手脚发抖端起手里饺子往外冲了出去。
在走廊上碰到老不修“习习,尘绝醒了没?”老不修扶住我急着向前冲的身体。
“尘绝嫌这个韭菜馅的铰子不好吃,等我做好白菜馅的,他一定马上就会醒了。”我拿开老不修的手,往厨房去。
“习习,尘绝怕是醒不来了。”老不修失魂落魄般道。
“不会的,你撒谎的,他不会丢下我和豆烟的,他一定是生气我骗了他,所以生气了不肯醒来,一定是这样,爹,是不是你没有认尘绝,所以他不愿意醒,你快去跟他说,你认他,认他这个儿子。他会醒的”我语无伦次的道,把手里碗扔了,拉着老不修就往房里奔。
原来真的有种痛叫痛彻心扉,有种慌叫无所适从。
丢不下的
尽管老不修照着我说的话去做了,去跟音尘绝说认他这个儿子,尽管我也重新做了盘白菜馅的饺子,可这些都没有让音尘绝醒过来。
“你醒啊,你今天要这样吗?让我照顾你这个半死人一辈子吗?你不是说好了要照顾我一辈子吗?再也不让吃苦了吗?为什么我吃了这么多苦之后你却要失言于我?”我死命的捶打着隔着被子的音尘绝。厉声质问着没有任何反应的音尘绝。
“习习,你别这样。”看不下去的老不修一把抓起我的手抱紧我“你这样会加重尘绝的伤势的。”老不修苦口婆心的道。
“我就是打痛他,痛了他就会醒的,真的,半死人是没有意识的,如果他能感觉到痛他就会醒了, 爹,你让我打他。”我趴在老不修的肩上痛声道,怎么也不敢相信音尘绝真要会变成半死人。
“习习,你一定要挺住呀,你还有豆烟呀,你要是出点什么差错豆烟怎么办?”老不修拍着我的背抑声道。
豆烟,我醒了这么多天都没有见过豆烟,全心扑在音尘绝的身上。“爹,豆烟好吗?”想起豆烟我的心又是一痛,虽然我真的很想照顾她,可是我分身不了照顾两个人。
“豆烟很好,很健康,你别担心,但是你使终是她娘,时时刻刻要记得以孩子为先,不要像当年尘绝的娘那般……”老不修说着就哽咽起来。
“我会记得的,爹,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的陪会尘绝吧。”推开老不修轻声道。
“那你先呆会,爹去给你弄点吃的,别太为难自己了。爹会一直陪着你的。”老不修拍拍我的肩膀紧声道。
“爹……”我泪眼汪汪的看着老不修,我不知道老不修此刻内心到底有多痛,音尘绝是他的儿子,他却不能放开自己的心却悲伤去难过,因为现在他还要支撑着我支撑着豆烟,我想音尘绝的娘一定好好嘱咐过老不修要好好照顾儿子,他到底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安慰我的?来面对音尘绝要成为半死人的这个事实?
“爹,没事,没事。”老不修魏魏的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昨天还挺直的背此刻看上去竟然微微有些佝偻。顷刻之间一个人就可以老得如此迅速。老不修真的是老了,他已经做爷爷了。
“尘绝,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痛吗?你肯定不痛的,不然你肯定会气得暴跳如雷的坐起来朝我大吼的,现在我好想念你对我凶巴巴说不准这个不准那个,我是不是有自虐倾向?你一定还想休息几天对不对?没关系,我会等你的,哪怕一直这样睡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醒来的,对不对?”我的手在音尘绝的脸上轻轻的描绘着他的轮廓。
“等你再好点,我们就回家好不好?你说了带我回去再不过问人世事的。对了,小刀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你别担心,爹说豆烟也很好。我也很好,就是很想你很想你……”吸了吸泛酸的鼻头。给音尘绝轻轻的拉上被子。
轻轻拉上门。在厨房里找到老不修。老不修正在下面条。
“爹,我来吧。”我从老不修手里拿过漏勺捞起面条来。
“习习,你?”老不修退到一边有些诧异我的出现。
“爹,你放心吧,我会勇敢的走下去的,我相信尘绝也不想看到我整天期期艾艾的样子,我也不相信尘绝真的就这样一辈子了。等尘绝身体再好一点我就带他回曲阳宫去。这段时间爹你帮我照顾着豆烟好吗?”我把面条全部捞到碗里沉声道。
“好,只要你能这么想就好,我会把豆烟照顾得好好的,让她只认我不认你。”老不修呵呵的笑起来道。
吃过早膳后,我随老不修去看了小刀。
小刀正背着我裸着上身泡在黑色药汁的药桶里。宽阔的背上有个长长的伤口。
“小刀。”轻声喊了一句小刀后,却发现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我死前小刀那些话句句灌耳,那些场景历历在目。
“习习,我算是白为你伤心了,竟然假死,把所有人都给骗过去了。”小刀义愤填膺道。
久久不能言语。也许小刀一直在努力的不想成为我的困扰,努力在粉饰着他的爱,可我不是木头人,又岂能一直装傻下去。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因为我说了你,伤心了?傻瓜,我随口说说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还活着。这个不怪你,怪老不修什么也不说,我已经骂了老不修了。”小刀急急说着。
“是伤心了,伤心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何要这么偏执。”泪无声息的滴落在地面上。啪的一下开了花。
“造成了你的因扰了?如果我能控制不去想你就好了,心动不由人,我没有别的过多的要求,只要看着你幸福就好,你可以不用理会我的感受。因为我现在觉得很好,只要你能活在这个世上,我就感觉这个人世是可以停驻的,只要一想到你还在,我还能听到你消息,看到你的身影,我的心就胀得满满的。”小刀迷离的声音像是从心上的某个地方飘荡而来的,我从不知道原来有种爱恋可以如此刻骨铭心。
我轻轻的转过身,一步复一步的走。这个地方让的心胀痛得难受。因为我的不能回应。还因为这里面的男人的用情至深。人生最苦不是受磨难而是欠情债。
打开门的刹那间。
“恨不相逢未嫁时。”门在我身后静静的带上。
那声沉沉的叹息留在门的背后。擦干脸上的泪渍,扬起脸。往回走。小刀,爱情也分先来后到。
我回到房里。
给音尘绝揉捏起手臂和腿上的肌肉来,我不知道现代是怎么治疗植物人的,零星的只忆起给病人定期按摩可以防止病人肌肤萎缩。
老不修进来给我送中饭的时候,我才惊觉自己的手又麻又酸又痛又僵。手握不起筷子。
看着老不修担扰的表情。“没事,休息下就好了。”笑笑道。
用过中饭给音尘绝抹过澡换过衣服之后。给音尘绝喂过温水,因为他没有意识,我只能用嘴一滴一滴的给他喂送进去。
忙完所有的事情,已是傍晚时分。
“尘绝,我先趴会,太累了,等会吃了饭再给你捏会腿,陪你说会话。”我俯身在音尘绝的唇上亲了下,手搭在音尘绝盖着的被子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趴在床边打起盹来。
手背有点痒,像是被蚊子叮了一样。但是没有痛感。太累了,不加理会继续睡。我以为痒一下不会痒了,哪知道痒还在持续,一点一点的。
这个时候哪来蚊子,都快步冬了。抬了下手臂,却发现手臂搭着一只手。我一动也不敢动,连头也不敢抬,生怕是幻觉。这里只有我和半死人的音尘绝。
手臂上又微微的动了下。我猛的抬起头望向床头。音尘绝正微微的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一把反握住音尘绝的手痛哭起来“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不会的。”也许此刻我更应该笑,可是那种感受过绝望和死亡的心情,痛哭才能诠释更完美。真正的喜极而泣。
音尘绝的嘴巴嚅动了几次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
“尘绝,我先去找爹来看看你,你太虚弱了。”我拿下音尘绝的手。边拭泪边道。
痛苦,担扰,渴求各种情绪一一浮现在音尘绝的眼神里。
“别担心,我不会消失的,一会就回来。”我在音尘绝的额头上重重的吻了下。
奔到门外,边走边喊“爹,爹,爹……”
“什么事?这么急?”老不修从回廊的另一头急速移动过来。
“爹,你去看看,尘绝醒了,他醒了。”我拉住老不修的手,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泛滥。
最最幸福时刻
虽然音尘绝醒了,可事情也没有想像中的那般乐观。
老不修给音尘绝看了后,把我拉了出来。
“习习,尘绝因为没有在三天内醒来,情况怕是不容乐观。”老不修忧心忡忡的说着话,眉头全都皱到一块了。
“爹,你不会说尘绝瘫在床上吧?!”我心里一紧张马上就闪现这个念头,如果真是这样以尘绝的骄傲,他又岂能容忍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只怕会这样。”老不修重重的点了下头。
“当初我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不也把我救活了吗?这次你也一定行的,是不是?”我紧紧握住老不修的手,虽然有想到这个事实,可真的从老不修口里吐出来又是另一番景致,自己原本心里还是心存希念的。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老不修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一定有办法的,你说呀,只是什么?”我颤着声音道。只要能让音尘绝恢复过来,我什么也愿意做。
“习习,爹一定会竭尽全力治好尘绝的,你别担心,等会我就带尘绝去药庄的地下室。”老不修下重大决心般的道。
天色已全然暗下来。天黑了。
“尘绝,我们去药庄,你马上就会好了,我会一直在身边陪着你的。”我把音尘绝扶了起来,给音尘绝披上外套。音尘绝全身只能轻微动弹,就是眼睛也只能半睁着。“等你好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我很想念房间下面那个大大的温泉。你也想念吧?”我的手在音尘绝的唇上流连。
我看着音尘绝微微有些抽动的脸,闪过光芒的眼神,轻轻的笑了下“还很想念你的亲吻,你的怀抱。”
“习习,可以走了。”老不修推门进来朝我道。
音尘绝看到老不修眼睛轻微闭了起来,我知道在音尘绝的心里还有对老不修不认他的事情耿耿于怀。也许在音尘绝的内心,他一直在渴望着亲情,可是当他想要认老不修的时候,老不修却一次一次的拒之于门外。
老不修一把抱起比他高大不少的音尘绝,往门外走。行宫的外面停放了一顶大轿子。
我扶着音尘绝坐在轿子里,老不修则步行,幸好药庄离行宫并不远。
“习习,你在外面守着就行了,我带尘绝进去,三个时辰后你再进来。”老不修抱着音尘绝下了地道。
我在上面坐立不安,茶壶里的水全部被我喝光了,还是不能解除我的紧张。“尘绝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祷告着。
外面更夫的敲打完三个时辰里的最后一更,我按下地下室的开关,冲了下去。草圃上倒着赤身裸体的音尘绝和仅盖了一件单衣的老不修。
我的心咚咚的狂跳起来。
“尘绝,爹,你们怎么了?”我使劲摇晃浑身是汗的老不修和音尘绝,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用手探了下鼻息,还好都有微弱的气息。
给音尘绝盖上衣服,叫了几个侍卫进来把他们两个抬到房间的床上。我不知道老不修到底有没有救治音尘绝成功。只能等着他们自己醒来。
最先醒过来的不是老不修,而是音尘绝。
“习习。”一声微弱的叫声,惊得我把手里喝水的茶杯掉了下去。
我转过身看着睁开眼,手向我伸出来,满脸疲倦之色的音尘绝。
我上前紧紧握着音尘绝的手“醒了就好,没事了,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突然有点
不知所措。手脚慌张的站起来。眨眨眼睛转开脸。
我想松开手,却被音尘绝死命的勾住。
“别走。”音尘绝的声音沙哑干涩。
“好,我不走,陪着你,那你先喝点水好吗?嗓子一定很痛。”坐在床边很认真的看着音尘绝,是认真,用心认真的看着。
老不修到第二天傍晚才醒了过来。一夕白头,原本还是青白参半的头发,现在全成了白发。除了头发,老不修整个人像是缩了水一样,看上去干瘪干瘪的。
“爹,尘绝没事了,你怎么会成了这样?”那个活蹦乱跳的老不修变成一个真正的老头了。
“爹,没事,没有了武功就会成这样,以后爹就不能保护你了,不过没关系,有尘绝就可以了。”老不修勉强撑出一丝笑容出来。虚弱得好像随时都可以飘走一样。
我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这张笑脸背后到底有多少心酸的过往?
音尘绝身体恢复的速度只能用神速来形容。现在已经能下地了。只是老不修却好像在一步步继续衰败着。每天只能吃点流质的东西,每天有大半的时间是在昏迷着。
“习习,我想听尘绝叫我一声爹。虽然我没有照顾过他,我知道他在恨我,可我还是想听他叫我一声爹,死也瞑目呀。”老不修把我递到嘴边的稀饭推开,泪水在脸上纵横着。
“爹,尘绝等会就来看你了,你先吃完这碗稀饭,你一天没吃东西。这怎么行?”我忍住心里不停往上冒上来的酸意。哄着老不修。
“真的?”老不修干枯的手微颤颤的抓着我拿勺子的手。
我回到房里。音尘绝站在窗户边。我从后面环抱住音尘绝哭起来。“尘绝,你去看看爹,爹,怕是不行了,你叫他一声爹吧,为了你他……”
音尘绝的身体猛的僵住了。
“他都这样了,你还在坚持什么?如果没有爹,你和我早就死了,他没有做错事,错的也只是当时的不由己呀。”我转到音尘绝的前面,“如果你真要如此绝情绝义的话,我活过来又有什么意义?你一定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在那天才能想通吗?”
音尘绝把我紧紧的抱进怀里。
“他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他死的。”音尘绝的唇落在我的头顶上。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爹。”我推开音尘绝,搂着他的腰身往外走。
音尘绝拉住我。手指轻轻拂去我脸上的泪水。这才搂着我往老不修的房里去。
“爹,尘绝来了。”我把老不修扶起来。
“尘绝,你可是还在恨爹?”老不修悠悠的叹了口气“爹怕是时日不多了,能看到你现在过得好就行了,九泉之下相会你娘也是有所交待了。”
“什么时日不多了?你又要抛下我是不是?你有做爹的责任心吗?”音尘绝站在床边朝老不修咆哮着。
“你也是爹了,不需要我这个爹了,你娘等了我太长的时间了,我是该去和她团圆了。爹先睡会……”老不修声音越来越微弱。上下眼皮正在微微收拢。
“爹,你别睡呀,千万别睡。”我拍着老不修满皱纹的脸。
音尘绝突然上前从我手里拉过老不修使劲摇晃起来“不准睡,听到没有。”大声朝老不修吼道。
被音尘绝急烈摇晃着的老不修,原来微微收拢得差不多的眼睛突然睁开了,脸上出现点点红晕,说话的声音也清楚明亮起来“尘绝,你叫我一声爹,从你出生到现在我从没听你唤过一声爹。”
“我不叫,你要是想听,想让我原谅你,你就好好活着。”音尘绝突然放轻了声音。“到时候我会叫你爹,豆烟还会叫你爷爷的。好不好?”
老不修微笑起来“爹知道你原谅爹了,爹也能放心的走了。”老不修的头慢慢的无力的朝我偏了过来。
老不修挂着那抹微笑去了。
音尘绝的那声爹使终没有叫出来。但是我想老不修没有遗憾而去的。我没想到老不修说的有办法却是用他的自己的命换过音尘绝的命。
“尘绝,我们明天就动身去惊风顶,送爹和娘去团聚吧。”我抱住音尘绝哑声道。我已经派人把老不修入殓了,给老不修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遗书。原来音尘绝的娘就葬在惊风顶。
音尘绝已经在老不修的床边坐了整整坐了一天了,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像座石雕。
“爹最幸福的就是可以和娘在九泉之下重逢了,你不应该难过。应该替他们高兴,如果我没有醒来,那你又会如何?”我把音尘绝的脸转过来,唇抵着他的唇轻声道。
音尘绝的手突然拢住我的头,亲吻住了我,热烈而又悲伤的吻,我的嘴角尝到咸咸的泪水。
遁入空门
第二天,我带着豆烟和音尘绝带上一队侍卫出发前往惊风顶。
鱼宁方面的事全部交给小刀来处理了。自从那天后,我就没再见过小刀了。我怕再见到那张让我内疚的面孔,也许我不该内疚,毕竟我和小刀从来没有开始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小刀的无怨无悔的付出我才更觉得难安。
我们尽量快马加鞭赶路,可到底是路途遥远,从南到北,在路上至少要花二十来天的时间。
老不修的遗书把当年音尘绝的娘之死大概的说了一遍了。
当年音蓝眉带着老不修到了北疆找到了善使诬咒的沙可族。给老不修下诬咒的正是沙可族的一个族人,这个下诬咒的族人出了沙可族后再没有回来过,而这诬咒必须施咒者本人才能解。要不就是族里的族长才能解,当时音蓝眉苦苦哀求了七日七夜后,那族长才答应解咒,但是有一条件。沙可族有一神物,每年必须祭一活人心肝,族长提出的条件就是音蓝眉必须以心肝换取族长为老不修解咒。
老不修诬咒被解之后,音蓝眉交代好了所有的事,并把曲阳宫的武功秘籍全部交给了老不修,背着老不修活挖心肝以祭神物。
音蓝眉就以自己的命换来了老不修的活路,老不修带着音蓝眉的遗体到了惊风顶,碰到了老不修的师傅,老不修和他师傅在惊风顶一住就是二十多年,跟随他师傅学了一身医术和武功。直到碰到了小刀,老不修一看就知道我是受了音家内伤重创。救下我之后才跟着我踏上了江湖之路。
我们终于一路颠波的到了惊风顶,我和音尘绝两人单独进了惊风顶,所有的侍卫都留在了出口处。
在惊风顶的后山上找到了音蓝眉的坟墓,上面只有爱妻两字,然后什么也没有。音蓝眉的坟墓旁边还有一座坟墓上面刻有为夫二字的坟墓。老不修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墓穴,生不同时,死亦同穴。旁边的不远处还有一座无字坟,应该就是老不修师傅的墓了。
三座坟都很简单,木头做的墓碑,坟堆上的草被修得整齐,旁边有垫了些砖块。看来老不修前段时间有很认真的打理过坟墓。
把老不修安葬下土后,音尘绝本来有想翻修坟墓的想法。
“尘绝,不要打扰他们了,他们太久没有见面了,现在肯定只想想静静的独处会。”我断然否则了音尘绝的想法。
音尘绝点点头。我抱着豆烟和音尘绝跪下来,朝坟头各拜了三拜。
回到竹房里,把房子仔细的打扫了遍。
豆烟在房里睡觉。
“尘绝,我和爹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以前我经常会爬到那个高处坐着。”我拉着音尘绝指着高处那块石头给他看。“你知道吗?那时候的我总在想,我离你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后来发现很远,远到是生离死别,又很近,近到你一直就在身边。还好都过去了。”我微微的叹了口气。
音尘绝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听着我说,暖暖的看着我,紧紧的抱着我。
“尘绝,你背我吧,好久没有背我了。”我挣开音尘绝的怀抱,绕到他的背后,调皮道。
音尘绝微微的弯下腰,我爬了上去。“背着我绕着屋子走一圈。尘绝,前面有一条路,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一直往前走,这条路没有尽头,无限漫延,这两个人一直走啊,走啊,走啊,这就是我对爱情最最简单的想法。”我趴在音尘绝的身上,声音里有丝庸懒,有丝温暖。这张背能够撑起我的整个天空。
“到我们老了那天,你背不动我了怎么办呢?可不可以你永远不老呢?”我有些困惑道。
“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可以手拉手一起看夕阳,不用你背我。”我又乐呵呵的笑起来。
“习习。”音尘绝突然轻轻的叫了我一声后就没了下文。
“嗯?怎么啦?”抬起头在他耳边细语。
“有你在,很好。”音尘绝停下脚步,很认真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
我和音尘绝本来还要在惊风顶住几天的,哪知道第二天的时候就有侍卫送了书信进来。
“离伤进万宁寺剃渡去了。”音尘绝把信递给我沉声道。
“那我们去万宁寺找他,看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我把豆烟交给音尘绝,回房收拾了下东西。
和音尘绝看了一眼房子,“走吧,尘绝,以后每年我们都过来小住一段时间。来陪爹娘。”我抹了下眼睛,这个地方是我生命重生的地方。
和音尘绝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万宁寺。
悠悠的讼禅声从万宁寺里传了出来。万宁寺一片幽静,长长的台阶上面是万宁寺的正殿。
“两位施主可是来进香的?今天是本寺的讼禅日,不接受进香,二位请回吧。阿弥陀佛。”我们一上来正殿,马上就有一个小和尚过来朝我们施礼道。
“我们不进香,我们来找人,这里是不是有个断臂人前来求剃渡?他已经剃渡了吗?”我拉着小和尚急道。
“你说的是空空师弟吧,他昨日已剃渡,入我佛门了。”小和尚微微后退一步道。估计是因为我拉了他的袖子。
“那你让他出来见下我们,就说是故人来访,请务必相见。”我握了下音尘绝的手。
小和尚进去一会,就看见一身僧衣的离伤从正殿里面走了出来。头发已经被剃光了,头顶上有九个烫金圆点。
“两个施主找贫僧何事?”离伤淡到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连声音也是淡到几乎和他的名字一样,空空的。
“离伤,跟我回去。”音尘绝看到离伤脸马上就暗了下来。脸上有些微愠。
“这里没有施主说的离伤,只有空空,施主怕是找错人了,贫憎失陪。”离伤淡淡的说完就转身。
音尘绝把豆烟往我怀里一放,挡在离伤的面前“回去。”厉声朝离伤喝道。
“阿弥陀佛。”离伤绕过音尘绝继续往前走。
“尘绝,让他去吧,哀莫大于心死,至少在这片佛海里还有他的一片精神寄托之地。”我抱起豆烟转身往山下走。
黄依依为离伤受了宗主一掌,至死那刻才知道自己爱的是离伤,只可惜已是天上人间,天人永隔了。离伤一生为情字所困,到头来却皈依了佛门。落得个断情绝欲。这一声盛大的浩劫成就了离伤的爱情,却也葬送他的所有。心无所依,唯有了却这尘世情缘,做个无心无欲的佛门中人。
当天我在服药假死后,音尘绝和小刀联手也未能战胜宗主,后来离伤也赶赴了义山上来。黄依依尾随离伤上了义山,离伤也加入到对宗主战争中来,眼看宗主的掌就要拍到离伤的身上时,黄依依大喝一声,趁宗主分神的那一瞬,扑到离伤身上……
最后那刻我爱你三个字,这句留给离伤绝美的誓言也成凄迷的遗言。我想这句话大概会成为离伤这辈子永远的魔魇。黄依依临死前还给离伤下了个解不开的咒。
不打扰离伤才是对他最好的关心。
我和音尘绝下山,向着皇宫方向而去。虽然我不想再回到那个是是非非的地方,可是这偌大的江山总是要有人来收拾。
回到皇宫的荷居,物是人非。
我抱着豆烟在御花园遛达的时候,“豆烟,你看呀,这是山茶花,漂亮不?以后我们豆烟人比花美,像你爹一样的,不过这话可不能告诉你爹呀,不然他会成了黑脸包公的,这是我们两的小秘密,来拉拉勾。”我逗着豆烟,伸出手去拉事豆烟的小手指,豆烟咯咯的笑起来。粉嘟嘟的脸煞是可爱。
“我听到了,听到了小秘密了哦。”背后传来一声调侃的笑声。
我还没来得及转身,一个人影蹦达到了我的面前,成浩圆圆的脸上全是笑意。“不只我一个人听到,还有一个人也听到了。来,小豆烟让皇叔抱抱,长得多可爱呀。”成浩从我手上接过豆烟,抱着豆烟跳上窜下的。
我笑着看玩得正高兴的成浩,音尘绝从后面上来搂住我的肩。
“这样的日子真好,是吗?”我偏了下头道。
“刚才你说什么了?”音尘绝微微的眯了下眼睛沉下声音道。
“没什么,哎呀,你看那花真好看,我去看看。”我拔腿就跑,还没走出三步远,被音尘绝从后面一把抱住我。
“我们回房。”音尘绝在我耳边吹着热气暗声道。
我面上一热,朝花丛中抱着豆烟的成浩大声喊道“成浩,过来我和你说会话。”
归途
“我是皇帝是朕,你们这些贱民还不快快来拜见朕!”远远的我就听到成起的咆哮声。“不听话是吧,一个个全部砍了,砍了!”
才咆哮完马上就听到成起呼痛的声音,体内的毒又发作了。成起现在精神已经完全处于颠痫状态了,毒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已经谁也不认识了,不管是谁,是在他的心里都已经是贱民了。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行了。
我走过去静静的看着蹲在地上不停敲打自己头的成起。也许他真的很可恨,却也无比心痛他。天之娇子,争名夺利的凄惨下场。
“成起,你怎么会这样?”在我身旁站着的女人声音发颤。雨带梨花的脸上全是难以置信。她就是季素素。季素素跟在成起身边,怀孕后就被成起藏在京城一座别庄里,一直没有透露季素素的行踪,也许在成起的心里,他早就知道事情可能会有败露的一天,他也许是爱季素素的,也许是为自己保留一条血脉。
为了照顾成起,我们把成起从鱼宁又接了回来。宗主已死,成起疯癫,鱼宁政权马上土崩瓦解。
成起抬起头迷惑的看着眼前的季素素,继续敲打着自己的头“好痛……好痛……”
“成起,我是素素,你看这是我们的侗儿,你看看呀,他长得多像你呀,这是你儿子。”季素素蹲在成起的面前,把侗儿抱着成起面前。侗儿哇哇的哭起来。
成起听到哭声情绪就波动起来,双手胡乱挥舞着向季素素和侗儿扫了过来。季素素和侗摔倒在地。“你们是贱民,来人,砍了他们,不,凌迟处死。”成起暴跳起来。伸出脚向季素素踹过去,幸好跟在我身后的侍卫眼疾手快拉住了成起。
我走去扶起季素素。“走吧,他不认得任何人了。”轻声道。
“习习,谢谢你们,你帮我带下侗儿好吗?我想他独处说会话。”季素素把侗儿递到我怀里。凄迷的神情,凄迷的声音。
“素素,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我不能答应你。”我摇摇头道。
“你们把他绑住。”素素的闭了闭眼睛道。
我吩咐了侍卫把成起绑起来,抱着侗儿往外走。
“等等,让我再抱下侗儿。”季素素抱过侗儿泪潸然而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抱着侗儿慢慢的往外走,身后有着成起的暴吼声,还有隐约的季素素的哭泣声。
成起死了,季素素也死了,他们相拥而死,一把剑穿过两个人的身体。
“习习,我想如果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我帮他解脱了,这是我唯一能帮他的了……侗……儿……就麻烦……你……照顾了,欠你的下辈子……再还了……”这是我赶到时听到季素素最后的话。她就这样带着对侗儿的无限亏愧和满腔的爱恋随成起共赴黄泉。
成起和季素素葬于皇陵内,合葬一墓。死同穴也算是一种爱的归途了。成起至少也是幸运,虽然他做尽了坏事,可是上天待他不薄,至少还有人愿意陪着他一起死。
这短短的时间,看着熟悉的人的生命一次又一次流逝。人生真的只在呼吸之间。
我和音尘绝决定还是回曲阳宫去。
小刀已经把鱼宁方面的事全部整顿好了,音尘绝也听从了我的意见重新选了一批官员上任。鱼宁方面,音尘绝派了莫伦去接替了小刀,毕竟鱼宁离京城过远,必须有个稳重的人坐镇才行。
小刀已经动身前来京城了。小米临盆在即,小刀也是希望能赶回去见到儿子出生,虽然小刀没有爱上小米,但是孩子毕竟是他的血骨。
在等待小刀前来的日子里,音尘绝也有手把手的教成浩处理公务,他有过人的记忆力和推算能力,只是他的光芒从小就被他的兄弟遮挡住了。
“累死我了。”捶了下酸痛的腰,这两个孩子终于睡下了。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真不是一般的累。
一手大手从腰际圈了过来。在我腰上轻轻的揉捏着。大手从腰上慢慢的往上游走。我一把按住开始不安分的手。
“尘绝,我太累了,先去洗澡了。”不是故意要拒绝他的,只是我也担心会再有一个孩子,如果再有一个,我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焦头烂额的情况。三个孩子……
音尘绝一把抱起我,“你干什么?我都说了不要了。”我哇哇叫起来。
“帮你洗澡,你不是很累吗?”音尘绝很认真的道。
“真的?”我半信半疑的问。
“嗯。”音尘绝抱着我往屏风后的浴桶里走去。
音尘绝说的没错是给我洗澡,只是他自己也跟着我一起进了浴桶。我都懒得说他了,微微闭着眼睛趴在桶边上。音尘绝在身后给我慢慢的擦着背,擦着擦着他的唇从脖子上的发际边一直延伸到我的耳边,轻咬着我的耳垂。热热的气息撩动着我敏感的神经。音尘绝手里的布巾从我背上滑落到水里。双手从背后环抱住我。
我转过脸,气恼道“你犯规,说好只是洗澡的。”
音尘绝把我的身体转了过来面对着他“你洗澡,我做我的,你不用理会。”嘴角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
什么呀,难道你自己一个人能做?
音尘绝封住了我的嘴,把我拉近他的身体,紧紧的贴着。
我左闪右闪,无奈这浴桶又能大到哪去?总是避闪不开音尘绝如形相随的唇,最左动右动的,倒是把身体最原始的欲望撩拨起来了。
“你也要想要的。”音尘绝微微推开我,低哑着声音目光灼人的看着我。
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音尘绝,突然一下扑了上去,双唇准备无误的含住了音尘绝的双唇。死命在他唇上吮吸着。
“你这是欲迎还拒?”激吻后音尘绝好笑的看着我轻声道。
“错了,不是欲迎还拒,是化被动为主动,蹂躏你!”我再次扑了下去。
“我喜欢让你蹂躏,不过要换个地方。”音尘绝抱起我往床走,浴桶里的水让我们两搅冷了。
我趴在音尘绝的胸口上,在他耳边细声道“不准先动哦。”
在音尘绝的身上不停的点着火,唇上,胸膛,耳边,小腹,腰侧,手指……我听见音尘绝喉结不停翻动的声音。
突然停下。“想要么?”媚声笑问。
音尘绝迷满情欲的双眸变得微红,见我停下双手就来搂我。
我拉住他的手“急什么?还早就着呢。”看我不把你折腾死。
“玩火者必自焚。”音尘绝低沉暗哑的声音满是浓重的警告意味。
我又重新附在他的身上,手指在他唇上轻轻的划着,音尘绝伸出舌头把我手指卷进口里,轻咬,吻舔着。
“自焚之前也会先焚了你,是不是?”隔着我的手指,我们唇贴在一块。
这是一场极尽兴致的欢爱,最后的结果是我们一起燃烧了……
小刀来了。十里亭外。
“习习,还记得当初我说过帮你们的条件吗?我说出来你可不能反悔呀。”小刀笑起来道。朝音尘绝看了两眼。
“什么事?反悔也要看是什么事呀,我可不能把自己卖了吧。”我边说边掐音尘绝的腰,看小刀的眼神就知道他知道,竟然闷不吭声。
音尘绝拿下我的手握在手中。搂住我。
“我先替我家儿子定了你家豆烟,这个要求应该能答应吧,想我也是玉树临风,英姿飒爽,俊朗有加,我儿子肯定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小刀这是典型王婆。
“哦,不好吧,我家豆烟比你家孩子大吧。”我眨眨眼,平静道,其实心里快笑抽了,没想到小刀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真不愿意?”小刀收起笑认真问道。
“唔,那你可要快点让你儿子来提亲呀,不然被要订走了,我可不保证了。”我终于笑了出来。
小刀也跟着笑了起来“镇教之宝算是订亲信物了。不算亏待你们吧。”
“好东西,救了我又救了豆烟的功臣。”我点点头道。
“我也该回去看我家娘子去了。走了。”小刀跃上马,走了。
我是第一次听到小刀说小米是他的娘子,我相信不久以后我会看到小刀对待小米就像音尘绝对我一样。
“我们回家吧。”音尘绝横抱起我,走往旁边的马车。马车里有我的两个孩子。
我的诬咒还是没有解成功。也许在某天这个诬咒还会再复发,不过谁又知道它一定会复发呢?
已经很多个三天过去,黑无常并没有真的把我带走,上天也让我好好活着,那么诬咒我相信是不会再复发的。
踏上归途。
不管我们走了多远,家永远是我们回归的终点。
音尘绝番一
爱情很简单。
她说“你最近吃得很少,试试这个饺子,也许你会喜欢。”
我就心开始动了。
活了26年,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因为我是宫主,我高高在上,我冷面冷言。大家惧怕我,但是真正又有几个是在用心来关心我?
正如她的歌声一般……一点点寻常的嘘寒问暖竟然变得如此稀罕……
从小离姨就告诉我,我的肩上的担子很重,我是做大事的人,我要比别人勤奋刻苦,不能以儿女私情为重。
所以我的目光从来没有在女人身上停驻过。
心动不由人。
她说就算站在世界的顶端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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