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里的情形不允许他离开半步,但是他是个大男人,又怎么好意思开口找袁风救济?没想到他一筹莫展之际,第二天就收到一笔钱,而且数目庞大得惊人,铁定是李先了解到了他的困难捎给他的,但是这么大笔钱莫非是他的全部财产?他知道只有这个人会不留余力地帮助他们,想起之前自己对他颇有成见不禁觉得羞愧,同时也过意不去,对方已经为他们付出太多,如今又拿出全部,叫他怎么也无法照单全收。本想一文不少地退回,但别人一片好心如此做法也未必太矫情,于是留了小部分当作心领。
说爱你不是放屁(强强双性生子)番外16 虐
钱退回去的第二天,肖腾就接到一个电话。
不是李先,也不是袁风打来的。号码完全陌生,只有那把声音透着丁点熟悉。
“肖先生,没想到你那么客气。其实这点钱对于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对面的人像是在笑着和他说话,那语调说不清是虔诚无还是不怀好意。
“你是谁?”肖腾不悦地沉着嗓子。
“呵呵,”那人失笑,“肖先生,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还记得在下请你来敝府做过客的事吗?要不是华总非要带你走,我还有更精彩的节目招待你。”
“你到底是谁?”
男人敛住笑,以一种奇异的调子道出自己的名字:“步达生。想起来没有?”又说,“不过没关系,反正我打电话又不是找你,能否把电话递给华总,让我俩叙叙旧情?”
肖腾冷笑:“什么旧情?你既然寄钱来,不会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形。”
步达生轻佻地和他对上了:“我们亲爱的公主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在等待白马王子的吻。而你没有让他醒来,难道就不能让我试试?”说着,男人又发出低沉到可怕的笑声,“毕竟我和他在床上是那么契合,”见对面没动静,便提醒道,“肖先生,别生气啊,难道你忘记了,正是你将他送到了我的手中?”
“你在说什么!胡言乱语,疯子一个!”肖腾极力忍住挂掉电话的冲动,以至于握紧话筒的手青筋暴凸。
里面传来点烟的声音,只听那人好整以暇地说:“我再疯也没你疯。华泽元对你一片深情,你却不削一顾。就算他怀了你的骨肉,你也能不动于衷。佩服啊佩服。”他再度发出刺耳的笑声,仿佛故意刺激他似的,“你可知道,那次我劫了你来,为的让他主动找上门,让我一亲芳泽。没想到,他几乎毫不犹豫就躺在我身下,他以为我看不出他有孕在身,其实根本骗不了我,那时候要不是我心软没做到最后,你的孩子怕早就流掉了。所以说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冲我恶言相向,还是你生来就没教养,翻脸不认人不过是你习惯罢了?”
肖腾哪里还会在意对方话中的讽刺之意,只是重重地问:“你敢说你不是在骗我?!”
步达生冷笑:“怎么,你不相信为了你的安危华泽元肯牺牲到这种地步?”对方的愚蠢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不知道,他在我身下那表情是多么的痛苦,真让我热血沸腾,现在我真后悔没把他干到哭!”
“妈的!你个混账!变态!”肖腾啐了一口,恶狠狠地摔掉电话,扑上去接连几脚。气喘吁吁,双眼通红,简直疯了一般抓住手边的东西就砸了个粉碎。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肖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华泽元居然为了那个一味伤害自己的人承受过那么深重的屈辱。却一个字都没透露。
步达生不会骗他,再说他实在想不出那时候阿元除了拿自己跟他交易还能如何在第一时间救出他。
而他肖腾怎么报答这份恩情的?在大街上强暴了他,在他遭受那样灭顶的屈辱之后。
真他妈不是人啊!就是步达生那样的禽兽也能在欲火焚身之时对有孕在身的男人手下留情,而他呢,他居然对他做出那样的事!他如何配得上悔恨二字?!
肖腾双手抱住头,身体狠狠撞在墙上,浑身痛苦地剧烈颤抖,他想把自己杀死一般,拼命用拳头锤着头,又转过去在墙上一下一下撞击,撞得血迹斑斑,齿间才终于泄出低低的啜泣。
其实,从头到尾,他才是最大的凶手。怪不得人,怪不得命,也怪不得现实。什么是真正的残忍,他演得最逼真。
指间是奔涌的泪水。止不住。流不干。心中的痛,前所未有的痉挛。他几乎痛得在地上打滚,恨不得在刀尖上磨蹭。
从前,他安慰自己,谁不犯错?曾经,他告诉自己,好好弥补。但是要怎么弥补?根本就没有弥补的可能。华泽元整个人早就破碎。难道还能一块一块粘起来?就是粘起来也不见得完整。他怎么舍得看到他那样的伤痕累累?他怎么能够放任他再度支离破碎?
这一夜,肖腾觉得特别难熬。
痛苦无时无刻都纠缠着他。在他骨头间穿梭,在他血液里涡旋。
他想抱着华泽元跟他道歉。但是他怕,自己靠近他,那个人就会死去。
他想告诉他,他真的后悔得要死。但是他怕,对方会忽然睁开憎恨的双眼。
这是永不会柳暗花明的穷途末路,这是被上天嗤之以鼻的失必有得。
夜静得就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似的。他渴望一把刀,把自己活生生地肢解。
他感觉自己被痛穿了,痛烂了。脑袋要炸开,心脏要崩裂。
终于他抓起电话。发现电话早就摔坏了。便颤抖着掏出怀里的手机。
“袁……风……”他不知道自己发出的是怎样一种声音,让对方没做任何犹豫就把电话递给了李先。
而肖腾根本没注意那边的人是谁,他只是需要另一把声音来冲淡自己心中深深的痛苦和无尽的悲怆。
(bsp;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喃喃:“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求你告诉我……”他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脆弱得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那边没有动静,就在他以为一切是幻觉,这个电话根本不存在,里面传出一声叹息。
只听李先说:“不要太自责。我知道你很痛苦。也知道你承受了很大很大的压力。”
他说:“开先,袁风找到我,我没办法,只好把他交给了你,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绝望。我怕你,对他不好。他真的再也经受不起打击了。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他缓缓地说:“其实他变成这种样子,我也有责任。但是我没说,而是把一切推给你。其实我也很卑鄙。”顿了顿,“他醒来之后,请替我向他道歉。”
等攻痛够了华华就醒来了~~所以大家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写漏滴~
说爱你不是放屁(强强双性生子)番外17
“是我逼他打掉孩子,然而他死也不肯,而且很伤心。因为他一直对你抱有希望,他深深地爱着你。只是我们都太残忍,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其实我跟你一样,活在悔恨里。”
“其实我也很想找个人把这些话说给他听。是我固执己见用那些伤害性很大的药物替他保住了本该胎死腹中的孩子。这是逆天而行。我们都遭到了报应。”
男人的声音十分平静,仿佛站在十字架前,忏悔着自己罪恶的生平:“还是我。帮他找来吐真剂,让他的身体受到进一步伤害。毕竟,能生出这个孩子是他最大的心愿,所以替他破釜沈舟,我以为这是对的。我居然没有为他本人做考虑。所以他才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才是最该死的。”
“肖腾。”当李先喊他的名字,他仿佛看见那个人转过头认真凝视着自己绝对坦诚的样子,“要有耐心,不要放弃。他会好的。我也常常这样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有希望就有转机,不要让他失望。我们已经没有让他失望的资格了。”
“其实我现在已经明白,你也不是那么坏的。感情这个东西,难说得很。对错都由它定论。我们哪里有半分机会替自己辩解?再说,我们又何须辩解?除了面对现实就是面对现实。曾经我的确看不惯你,特别是他把财产过继给你时,认为你只会坐享其成,把他的心意不当回事。你大概不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才建立了自己的王国,曾经他也失败过,那时心高气傲,他甚至寻过短见,后来又和家庭决裂,什么都靠自己。那是他的心血啊,他多么看重自己的成功,曾经还发誓要傲视商界。”
李先突然住声,半晌才说:“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吧,他很怕冷的,别丢下他一个人。你不知道,心死掉的人有多怕冷。”
电话断了。肖腾还没回过神。好半天,才慢慢清醒过来。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就像那个人心底的伤口,或许再没了无痕迹的一日。看来他远远低估了自己对阿元的伤害,如果今天步达生不打电话来,李先没说出这番话,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阿元有多么坚强多么善良又有多么绝望。李先说得对,只要紧紧抓住他的手,他就不会被死神夺去。只要每天都把心里的爱拿出来给他看看,他也许就会一点点温暖起来。
可,就算现在他一心扑在他身上,爱他怜他,纵然他尝到了有生以来最令人崩塌的痛感,那种痛就是死也无法比拟,但是他仍是不敢确定,他仍是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钻透了爱情这个字眼。
明明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是心里翻滚着的不停寻找出口的千言万语扰得他不得安宁,然而找到出口时又发不出声音。就像他以为自己已经痛到了极限,但是痛仍在痛下去,生命并没因为超负荷而嘎然而止,违背了他的意志而任性地前行。
没有什么比这种状态更可怕的。他如行尸走肉般活着,血和泪都留在了原地。即使他让自己坚强,强迫自己看到曙光,但是这些东西只是一切黯然失色后最卑微的补偿。
原来华泽元会在食物送到嘴边时本能地咀嚼和吞咽。咀嚼也只是咀嚼一两下,而且很久才吞下去一口。喂顿饭至少要花几个小时。但是他不会埋怨,只会庆幸男人还能吃饭,如果连饭都不会吃那就真的完了,光靠输营养液的话病人支撑不了多久,会一直瘦,一直瘦。
但是今天不知怎么的,阿元连嘴都不肯张开了。开先他耐着性子哄他,就算知道没有用还是哄他,最后没办法才掐开他的嘴,强行喂,但是男人没有任何反应让他根本进行不下去。两人就这样耗着,直到过去两天,他还是不吃,仿佛连最后一点本能都消失了,尽管不愿相信这一点,肖腾的心还是渐渐地凉下去,也跟着食不下咽,他觉得自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就是咬紧牙关也坚持不下去,他恨不得一下子过去几十年,只瞬间,两人就白发苍苍,老了,他不再徒劳地做这些事,而是抱着对方躺进棺材里,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他已经不再追问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也不再去问阿元。所有的情绪都淡了下来,所有的感觉都变成了一缕青烟。他只是搂着他,疲惫地倒在他的怀里,看着地板上一抹灰色,轻轻地说:“阿元,我可能已经无法再为你做什么了,连我对你的爱也毫无用处。”他自嘲地笑起来,“我还能做什么?我做什么都是在自虐。”他微微用力抱紧他,头挨过去贴住他的脸颊,“甚至我已经忘了,从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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