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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作品:飘落红尘|作者:摄氏0度|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9 13:09:37|下载:飘落红尘TXT下载
  所以才会有“清风自有神仙骨”和那“硕鼠”之言吧!然而,何苦如此呢?这群女子何尝愿意变得如此狰狞,如此粗俗,如此狭隘?只是生于这宫闱之内,就注定了沉沦的命运,她们身负家族的荣辱兴衰,一朝走错,满盘皆输,这陷于万劫不复之地的,兴许远远不是一人而已啊!

  如此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何尝是一个女子愿意的?只是为了生存,所以满身是刺啊!同时天涯沦落人,何苦如此不留口余地,又是何苦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杨才人!轮到你了!”

  “杨才人……杨才人……”

  “啊……啊……什么,叫我作什么?”幽若像是听到有人叫她,起初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忽然之间从座上起了身,一个踉跄,脑袋朝地,硬是和大地来了各亲密接触,就这样白白丢了初吻!余生回想起此事,幽若只觉的头皮发麻!

  “噗!”

  蓝玉阁旁一处小亭子,贺奔和段启正敛神听着众妃子的言词,忽然而来的桌椅倾倒之声,还有杯盘落地之声,乒乒乓乓,刺耳的紧!两人皆禁不住的飞身上了亭子顶上,看看究竟。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妃子从一堆桌椅中挣扎着站了起来,最终似乎还衔着食物,傻傻的对着其余的妃子笑笑。

  “呵呵……各位娘娘,臣妾才疏学浅,实在不会作诗,依我看来,这里就属这绿豆糕最是美味,可谓“此糕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吃”呀!”幽若手里拖着一方啃了一半的绿豆糕,津津有味的说着。

  “哈哈……有意思!皇上,您这宫里还有如此“绝品”的妃子!”贺奔修长的手指滑过棱角分明的下颚,眼里满是不怀好意的笑意。

  只见段启对着贺奔狠狠一瞪,对着一旁的包奎吩咐,今后不用送那妃子的牌子了。对于段启,一个女人如果才貌皆无,那就最好给她滚的远远的,他真是不明白,是哪个臣子给他送了这么个庸俗不堪的女人!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一个萧寒之,至少现在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也让他有种冲动,想要知道这个女人是否会如其他妃子一般,在他的万般宠爱之下变得粗俗,变得予取予求。然而至今为止,似乎没有这样的迹象,倒让他有些琢磨不透,这个女人不要珠宝,不要名位,似乎什么都不曾向他索取,难道就是他万万也没有想过的……

  第二日,幽若正在园子里给海棠花剪枝,就见如意急匆匆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小姐!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幽若依旧打理着那些海棠,不紧不慢的说。

  “那个……那个……那个我刚刚听敬事房的公公说小姐你的牌子被永远的撤了!这事在宫里还是头一回,几乎每个进宫的妃子都曾被皇上临幸过……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如意急得直蹬脚。

  幽若有一刻的闪神,觉得这事十分奇怪,自己进到现在,连那皇帝的脸都只见过一会,也就是在那镜华斋的宫宴上,怎么就惹恼了那色鬼,早早把她打进了冷宫呢?

  “哦!知道了!”幽若想了想,又笑了笑,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依旧在园子里打理着她心爱的花儿,还哼着小曲,完全不理会一旁唧唧喳喳的如意。

  “小姐……小姐……”

  此后不久,储秀宫里的所有妃子都知道幽若被皇上打入了冷宫,虽然没有进那冷宫,但比那些冷宫的妃子兴许好可怜些,至少她们曾经受过皇上的宠幸。因此,幽若的宫里再也没有什么妃子来了,除了那左玉宁,那些管事的女官和太监,也对幽若宫里的事务十分冷淡,幽若也只好看着自己,丰衣足食咯!

  [朝堂汹涌:第十二章 风云咋起]

  永安宫内,琴声不断,其声婉转流长,醉人心魂,窗外一片紫竹林,晚风吹过,娑娑作响,似乎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娘娘,睡吧!皇上今晚兴许不会过来了!”青莲怯懦的步至萧寒之身后。

  琴声依旧,越发激越,仿佛波澜不惊的湖面瞬间狂风大作,风起云涌。萧寒之抚琴之手如窗外随风摇曳的紫竹叶般来回回拨着琴弦,一刻不歇,神色凝重,柔媚的双眸一如暗无天日之苍穹,恍惚于琴弦之间。

  “嘭!”琴断,声亦断,空留余弦在空中瑟瑟作响。

  萧寒之脸色一沉,纤手依旧是抚琴状,只是琴已断,如何再奏出这绝世之曲?

  “哈哈……哈哈……”萧寒之莫名的激笑出声,绝美的脸上毫无表情。

  “娘娘,娘娘,你别吓奴婢啊!”青莲听到萧寒之的笑声着实慌了神。

  “帝王之爱,帝王之爱!哈哈……哈哈哈!帝王何来之爱!”

  萧寒之苦笑着,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入这深宫?为什么他偏是这样的一个帝王?为什么自己要放任自己爱上他?

  (bsp;她不要!她不要他偶尔的宠幸,她不要他的万千赏赐,如果可以,她不要这德妃之位。凭什么她一颗心全都倾注于他一人,他却可以坐拥天下女子,如果非要如此,为什么要来扰乱她一颗无欲无求之心?她不要,她不要这分割的爱,她要的爱要完完整整,难道不该这样么?她不要,如果非要与其他女子共享他的爱,她宁愿不要!

  ……

  “皇上驾到!”

  段启拖着一身的疲惫步入永安宫,往日炯炯有神的星眼布满血丝,剑眉染霜,步伐也显得有些轻浮。

  “德妃!”

  段启方步入内宫就拥助萧寒之轻唤到!只有这女人不会向他予取予求,也只有这女人在他面前从来都不卑不亢。他能够觉察到,她爱的不是他的帝位,亦不是他能给予她的一切,而是他,就是他段启。

  “怎么了?”萧寒之猝然挣脱段启的怀抱,退出一尺之外。

  段启懵然的望着对自己退避三尺的萧寒之,不明白今日的她为何会有此反应,他的妃子哪个不是对他投怀送抱,曲意逢迎,唯独她总是对他不冷不热。

  “朕命你回答朕!”段启跨步向前,一把拥助萧寒之的细腰,正色问到。

  “请皇上放寒之出宫吧!”萧寒之坚定的望着段启说到。

  “理由?朕需要理由!”段启两眼已然冒着层层怒火。

  “没有理由!臣妾作不得皇上的妃子!”萧寒之再次挣脱段启的怀抱,决然的扭过身去望着窗外。

  “没有理由?……哈哈……萧寒之,你以为这朕的妃子是你作并作,不作就不作的么?”段启狂笑出声,有些戏谑的说。

  “皇上何苦为难臣妾?臣妾要得皇上永远给不起!”萧寒之望着窗外的随风摇曳的紫竹说到,她不要如这紫竹般随着这后宫的女子沉浮!

  “这天下都是朕的!有什么是朕给不起的?”

  段启望着萧寒之娇弱的背影吼到,这个女人是怎样?难道他给她的还不够么?半年了,除了皇后和柳贵妃,那两个他棋盘中固定的棋子,他的妃子没有一个能够得到他超过两个月的宠爱。

  一个帝王,本就不该奢求任何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真心相恋,然而她让他开始动摇,她不若这宫里的庸脂俗粉,她不曾想从他那里得到任何赏赐,她不对他千娇百媚,不恃宠而娇,不争风吃醋,这样的一个女子,几乎让他忘了她原是萧稹的女儿,他想把她留在身边,虽然他永远不会爱上她,至少这样的一个女人不会让他厌烦。如今,她又想要什么?他不明白!

  “哈哈……皇上有一样东西从来没有,也永远也给不了臣妾!”萧寒之轻笑出声,好似断弦之琴演绎着凄美的终曲。

  “皇上,你永远给不了臣妾爱,凭什么臣妾一颗心全都系于皇上一人,皇上的爱呢?如春风雨露,润泽万物?皇上的爱可以如此分割给这么多女子,留给臣妾的多么卑微!臣妾宁愿一点也不要,只求皇上放臣妾出宫!”铿锵之语,一字一句,传入段启耳中。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难道你要朕散了这后宫三千,独宠一人?”段启健步向前抬起萧寒之的下巴问。

  “臣妾从未如此说过!”萧寒之绝决的撇开头,眉目掩不住的失望。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方才的话都收回去!”段启厉声说到。

  “说出去的话何尝收得回?”

  “哼……哼……萧寒之!你太高估自己了!”

  段启薄唇扬起一抹冷峻的弧度,双眼笼着一层寒光,似乎可以冻结宫内的气息,接连溢出两声轻笑,转身离开。

  萧寒之啊!萧寒之啊!向一个帝王索取爱是多么可笑,而一个帝王唯一不能给一个女子的就是那赤子之爱。今日倘若自己不是一个帝王,倘若不是身负这天下,兴许能够……然而这世间何曾给他一个倘若?

  一个帝王的情爱注定要在这万里河山和权利纷争中幻灭,他早已没有爱的能力!那样浓烈绝决的爱,他要不起,更给不起!段启伫立在永安宫前半晌,望着这日韶皇宫的月夜出神了许久,终于启步离去!从此未曾踏进永安宫半步。

  “包奎,传公孙婕侍寝!”段启对着包奎吩咐完便挥袖回了朝阳宫。

  半月之后,德妃失宠,公孙婕、刘文静相继容升一等,成为后宫后宫中最得宠的妃子。萧寒之虽依旧是永安宫主人,但远非昔日之光风霁月,冠绝后宫。一时之间,流言四起,以讹传讹,德妃失宠之事俨然成了后宫的笑饼,每日有无数的妃子往返于永安宫,真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我说德妃娘娘啊,原是想见你一回可比这见皇上还难几倍啊?”公孙婕摩挲着鲜红的指甲娇嗔到。

  “可不是!公孙妹妹,想当初蓝玉阁的诗会,德妃娘娘是如此的三千宠爱于一身啊,我等都以为皇上要把着后宫给散了呢?”夏淑妃紧接着公孙婕笑说到。

  “可不是!这回可要好好谢谢德妃娘娘把这帝王之爱分了一杯羹给我等,大家倒说是不是?”公孙婕说着朗笑出声,众妃子也跟着娇笑起来,顿时嘤嘤笑声传遍整个永安宫。

  萧寒之依旧端坐在琴台之上抚着琴,好似这些妃子的言语未曾入她的耳,脂粉未施的脸颊多了分凄婉,一身雪白轻纱随风扬起,伴着幽幽的琴声,无尽的凄凉,几行清泪缓缓低落在琴弦上,融合了琴弦上的鲜血……

  她错了么?她错了么?难道该委曲求全的去要那分微薄的爱么?

  不!她没错!

  “娘娘!别弹了!求求你别弹了……”青莲看着萧寒之双手的手指都已经冒出血,泣不成声。

  “娘娘!娘娘!奴婢求求你,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

  她真的是自己折磨自己么?难道也要如那些女子一般固执得守在他得身边等着他得临幸?就像等着恩赐一般?这样得煎熬她如何忍受?

  “哈哈哈……哈哈哈……”萧寒之冷笑出声,泪如泉涌。

  “她怎么了?”

  “不会是疯了吧?”

  “说不定……”

  “活该……”

  “就是!瞧她往日那副高傲得模样……”

  “这就是报应……”

  众妃子你一言我一语,玩笑着离了永安宫,一路上嗔笑之声连绵不断……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惋然……一份偏执的情愫,一抹脱俗的灵魂,终究只是在虚幻的情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