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事,你们到底管不管?他们威胁我,给我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你们要不要查?”
“我们要查!”许宏平不紧不慢地说:“但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对方有可能使用公共电话给你打电话,我们查起来,不定有结果。”
“你的意思是,等我们再来我店里打砸了,你们才出警?”
“我们如果到你店里打砸,只要你报警我们肯定会出警!”
我咬咬牙,怒火填胸。如果等到那帮人打砸了,派出所再出警,那我的粥店又得损失好多钱。我的粥店什么时候才能平安无事地营业?好不容易才把店开起来,难道还没迈出脚步就被人踩死吗?我无论不甘心!
“行,你们给我听好了!”我站起来,十分愤怒地说:“我回去准备好家伙,那帮人要是再来,老子给他们放血。到时候,闹出了大问题,媒体报道了,你们日子也不会好过!”
我气呼呼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等!”许宏平把我喊住。
我汀脚步。
“你到我办公室来下!”许宏平说,起身走了出去。
我跟在我身后,来到我办公室。
“把门关上!”许宏平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我关了门,有点拘谨地坐在许宏平对面。我心下狐疑,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得罪许宏平,惹我生气了?许宏平该不会对我火山爆发吧?
“你叫什么名?”许宏平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问道。
“我叫李毅!”
“小李啊,我看你这人很容易冲动!容易冲动是办不了大事的,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所长,不是我容易冲动,其实,我是被逼的!我开这家粥店,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如果开不了业,我就没有活路了,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但是,你要明白,那帮人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你跟他们来硬的,会有好下场吗?”
“那您要我怎么办?我总不能认输,关了店吧?”
“那倒不至于!其实,不管什么人,只要你脑筋拐过弯,转变态度,勇敢点,是可以化敌为友,化干戈为玉帛的!”
“您的意思是,要我和他们交朋友?”
“我可没这么说!”许宏平微笑道。
从派出所出来,我仔细回味许宏平的话,觉得许宏平的话是话中有话的。许宏平身为所长,我要是和那帮小混混闹出人命,不论是我死,还是小混混中有人死亡,势必会影响很大。媒体报道,身为所长,许宏平必定责任重大,影响他的仕途。许宏平肯定是考虑到这点才把我叫进办公室的。他的那番话看似无意,其实有意。如果我和那帮小混混和解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可是,那帮小混混是那个什么瞎子哥的人,而周安富很可能是花钱请瞎子哥帮忙的,我能和他们和解吗?
离开派出所,经过条偏僻的小巷时,辆面包车呼的声从身后开上来,嘎然横着停在前面几米开外的地方。车上下来三名男子,穿同样的衣服,个个高大强壮,满脸杀气。
我顿觉不妙,转身想跑。呼的声,又辆面包车开进来,挡住我的去路,车上同样下来三名穿同样衣服的高大男子。
股不祥之兆掠过心头。
“你们是什么人?”我问,脚步不觉往后退,不觉握住拳头。
前后的男子冲上来,我还没来得及站好马步,挥出拳头,便被六名男子控制住。两名男子人抓住我只手,扭到背后。
“放开我,你们到底想干吗?”我大喊道。
男子拿出条毛巾,塞进我嘴里。我挣扎着,呜呜地想叫,却叫不出声。另男子拿个黑色布袋罩住我脑袋,我眼前片黑暗。
挣扎中,我感觉到自己被押上了面包车,快速地不知道开往何方。
半路上,面包车颠簸很剧烈,我知道,车子开得很快。这种只在香港警匪电影里看到场面,没想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原先,我还满腔怒火,对小混混怀恨至极,甚至想跟他们再打架,最好把几个打残。
可现在,我感到深深的恐惧。许宏平刚才说得对,这帮人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他们肯定是暗中跟踪我,知道我报警之后,准备来个“撕票”。也许,他们会将我带到个无人之处,手起刀落,砍断我的脖子,再埋到地下,没有人能找得到。我有个三长两短,养父该怎么办?他辛辛苦苦把我养大,而我还没报答他呢。我不禁悲从中来,后悔没听王招财的劝告。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面包车终于停下。我感觉到,有人押着我下了车,然后推我往前走。路很不平,我看不到路,踉踉跄跄,几次差点摔倒。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才停下,有人拿去我头上的黑布袋,取出我嘴里的毛巾。亮光刺来,我好会儿才适应过来。我发现,自己置身于片浓密的树林,前方有辆锃亮的黑色皇冠车,男子靠着车,冷冷地看着我。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身穿黑色西装,身材高大壮实,鹰钩鼻,左眼瞎了,右眼目光深邃犀利。男子右手捏着根点着的烟,左右两旁各站着十几人,个个目露凶光。
此人就是王招财所说的瞎子哥,真名叫黄子峰。
“峰哥,人我给你带来了!”旁边的满脸麻子的男子对黄子峰说。
黄子峰抽了口烟,吐出个烟圈,轻蔑地笑了笑,对我说:“听说,你很犟,而且挺野,打伤了我的几个弟兄?”
“是你兄弟先来找事,先动手的!”我说。
“敢这么跟峰哥说话,找死啊!”
身后男子说着,脚将我踢到在地上。
我爬起来,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此时,刚才在车上的恐惧感荡然无存,犟脾气又上来了。我想,落入这伙人手中,反正不会有好下场,不如把生死抛到脑后。
这时,身后传来阵车子行驶发出的呜呜声,又辆面包车开到,几名男子押着个头罩着黑袋的人下来。男子摘去黑袋,竟然是王招财。
“招财?”我禁不住惊叫起来。
男子取出王招财口中的毛巾。
王招财也看到了我,不禁哭起来:“毅哥!”
我虽然没干出什么大事业,也没什么钱,但非常有义气。我平时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欺负我的亲人和兄弟。股怒气排山倒海般涌上来。
“你还算是个男人吗?”我对黄子峰怒喝道:“打伤你兄弟的是我,跟我无关。你放了他!”
啪的声,站在我旁边的男子狠狠地扇了我耳光,骂道:“放尊重点!”
丝鲜血从嘴角流出来。
我抹了抹嘴角,怒目等着黄子峰,说:“我再次告诉你,打伤你兄弟的是我,不是我。你放了我,否则,我做了厉鬼都不放过你!”
“找死啊,你?”旁边的男子还想打我。
黄子峰喝住我:“住手!”
那男子乖乖站到旁。
黄子峰踱了个来回,看了看我,又吐出个烟圈,说:“不错,不错!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讲义气的人了。有种!”
王招财连声哀求道:“峰哥,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招您惹您了,您饶了我们吧!”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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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峰却对我的哀求充耳不闻,仍继续对我说:“我挺欣赏你的。不过,这并不代表什么。你不是很胆大吗?我给你个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什么机会!”我问,心里觉得有了线希望。
“把酒拿来!”黄子峰转头对麻子说,他的脸色很阴郁。
麻子快步走到皇冠车后面,打开后盖,取出个大瓶子走过来。大瓶子是透明,外表贴着商标,赫然是瓶高度数的知名白酒。
黄子峰从麻子手里提过酒瓶,冷冷地对我说:“这瓶子里有六斤白酒,是五十八度的烈酒,只要你把这酒喝了,我不但不为难你,还交你这个朋友,怎么样?”
“那要是我不喝呢?”
“不喝?哼!”
黄子峰又踱了个来回,右手撩起衣角,叉在腰上。我看到他腰间插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
不用说,黄子峰是在警告我,不喝酒,他会对我动刀。
我以前参加过酒局,但很少喝白酒。要喝也只是喝两小杯,按照我的酒量,如此高浓度的白酒,我最多喝个半斤。真要灌进这么多烈酒,我肯定会死掉的。看到黄子峰这架势,我不由得怒从心生,来了犟劲,打算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他娘的,就算他把我干死了,他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猛然间,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行,我喝!”
“好,有种!”黄子峰朝麻子点下头。
麻子提着酒走过来,交给我。
接过酒瓶,扭开盖子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醇香在空气中迅速地扩散开来。这刻,我却突然后悔了。在答应喝酒之前,我猜测,酒瓶里的酒不是白酒,而是白开水,黄子峰可能以此试探我,看我是否有胆量。没想到,此酒竟然真的是烈酒,看来,黄子峰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我想砸掉酒瓶,跟黄子峰这帮混蛋打架。但是这个念头只是闪而过而已,对方人这么多,我根本就打不过。别说打伤他们,就是动他们根汗毛都难。明知打不过还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我再傻也不会傻到这个程度。相反,喝了这瓶酒,我不定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我这人做事从来讲信用,说到的事,就定要做到。既然都答应喝酒了,何必反悔?再说了,跟黄子峰拼命还会连累王招财。既然这样,不如把酒喝光,就算不能幸免死,肯定能救王招财命。
想到这里,我端起酒瓶,仰头咕噜咕噜地猛灌,酒仿佛团火从喉咙烧到肚子里,几欲将我呛死。
口二口,我喝到第三口的时候,哐的声,黄子峰将酒瓶打落在地上,酒洒了地,酒味弥漫在空气中。
“兄弟,你是条汉子!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黄子峰嘴角挂着丝笑容说。
扔掉手中的半截破酒瓶,我流泪了,却没哭出声。我丢掉半截破酒瓶,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对黄子峰大声说:“我告诉你,我不是孬种,谁跟我,跟我兄弟过不去,我跟谁过不去!”
“我知道,我最敬重的就是你这种人,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黄子峰说着,从兜里摸出张名片,塞到我上衣的兜里。这张名片上只有个手机号码。
随后,黄子峰亲自开车,将我和王招财送回到市区。黄子峰话语不多,我记得最深刻的是他说的句话,兄弟,你很勇敢,要是在战场,你绝对是个杀敌的勇士,但是在这个时代,不经过脑子的勇敢就是鲁莽,以后遇事要冷静
回到粥店,我和王招财在后面的小办公室里商量粥店开业事宜。瞎子哥既然答应不再为难,粥店开业的最大障碍已经排除。我决定明天开门营业,王招财却不同意。
王招财说:“据我了解,生意人很重视黄道吉日,他们往往把开业看做像是婚丧样,开业必须挑选黄道吉日。咱们虽然不迷信,但最好不要破例。依我看,咱们还是挑个好日子。”
“行,那你赶紧去挑选个吉日!”我觉得王招财说的也有道理,欲速则不达,匆匆忙忙就开业,万门前冷清,不但赚不到钱,反而给全体员工心理蒙上阴影。
当天下午,王招财就选定了开业吉日,即下周。我让他负责粥店开业的具体事宜,我自己去找公司制作了叠消费券。这些消费券面值从百到五百不等,全部金额有三万多块钱。顾客只要拿着消费券就可以免费消费。我打算把这些消费券送给帮过自己的人以及自己认识的好友。
王招财得知消息,非常不满,跟我发脾气,说:“这些消费券面值共有三万多块钱。这等于白送给别人三万块钱,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我当然脑子没进水!
旧上海大佬杜月笙说过,别人存钱,他存交情。钱花得完,交情用不完。个人懂得对别人付出,别人才给予他更多回报。
我把自己的理解告诉王招财,王招财不再说什么。
我给认识的朋友都送了消费券,这其中包括林义正许宏平和瞎子哥。
许宏平的消费券,是我亲自送到派出所给他的。当时,许宏平正在值班室里向大鼻子等几个民警交代什么事情。见到我,许宏平有些惊讶。他问我有什么事?我当场拿出消费券,要发给在座的所有民警。许宏平制止了我。
许宏平非常严肃地说:“我们身为人民警察,品行要端正,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送礼。请你吧礼券收回去!”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送礼方式不对。在中国,送礼是隐秘的事,不管礼物轻重,都不宜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国家单位。要知道,这种事情传到纪检部门,绝对是件非常麻烦的事。
送了几次,许宏平坚决推辞,我就没再坚持。事后,我给许宏平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
许宏平意味深长地说:“你这人很有正义感,很够义气,但是做事欠缺成熟,不过也难怪,你刚出社会,经验还不够!”
我想想,觉得许宏平对自己的评价很客观。我想,经验这玩意,不是时半会儿就能学习到的,只能靠自己以后慢慢地积累。
我给瞎子哥也打了电话。
电话里,瞎子哥呵呵笑,说:“你果然懂得做人,有人情味,不错,我没看错人。不过,我工作很忙,脱不开身,粥,我就不去喝了。我让你麻子哥代我去就行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点膈应,瞎子哥不来,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吧?后来,仔细想,我豁然开朗。瞎子哥是个响当当的角色,要我来自己这种小店喝粥,人家面子往哪儿搁?
给林义正打电话的时候,林义正开口就拒绝了。
他说:“那次,没帮上你的忙,我直心里过意不去,怎么好意思收你的券?再说了,你的店刚开业,能省的,你还是尽量省省吧!”
我说:“兄弟,上次你是努力了的,事没做好,不是你的原因,我不怪你。咱们兄弟场,就算你不帮我的忙,我也要请你捧场。你不接受就是不给我面子!”
我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林义正只好答应了。我开着自己那辆采购用的二手小面包车亲自送到报社给林义正。
忙了好几天,到了周日,我终于把消费券全都送出。与此同时,王招财也做好了开业的准备。
周日这天白天,我和王招财忙完了事情,觉得无聊,两人便去网吧打了天的网游。晚饭是在外面的快餐店吃的,之后,两人来到了888酒吧喝酒。这家酒吧听说是京海市最高档的酒吧之,不用说,消费水平很高。王招财觉得贵,要我别浪费钱。
我说:“兄弟,明天粥店就开业了,今晚,咱们算是来个预先庆贺,当然要去上档次酒吧。今晚就疯狂下,以后粥店开业恐怕就没时间了,咱们就是想花钱都没机会啊!”
我们来到酒吧时,时间刚好是晚上八点半。酒吧里播放着劲爆的音乐,两只高大的落地音响喇叭音膜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快要激射出来似的。
我要了瓶千多块钱的洋酒,和王招财对饮。个身材高挑的陪酒女扭着腰肢过来,要跟我们划拳,我把她赶走了。我身上的钱,只够付这瓶酒的钱,陪酒女没完没了,我应付不起。
“兄弟,你有女朋友了没有?”我喝了口酒问王招财。
我和王招财的接触时间不长,没见他带过女孩子。我只知道他中专毕业,家在西北,来京海市已经将近十年。
“你说呢?”王招财反问道。
“肯定没有,要是有,你不会不带出来给我看的,对吗?”
“错!罚酒!”王招财指着我的酒杯。
“你有女朋友?叫什么名?在什么单位工作?”
“你先把酒喝了,我再告诉你!”王招财说。
我把杯里的琥珀色液体给干了。
“说吧!”我放下杯子说。
“我确实已经有女友了,女友在老家,在镇上的幼儿园当老师!”王招财说。
“狗的,你忍心把女友丢在老家守活寡?你就不怕你女友偷汉子?”
“不怕!”王招财说:“我们俩青梅竹马,她对我忠贞不渝。”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娶了?”
“过两年吧!等我赚到钱买房了!”
“万你跟着我赚不到钱,你会怪我吗?”
“不会!路是我自己选的,不会怪你!但是,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这难说!”我又灌了大口酒。
“不说我了,说你吧,你有女友了没?”王招财问。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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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苦笑了下,把自己的暗恋唐潇潇的经历告诉王招财。
王招财说:“她这么早断了你的念头是好事,要不然拖得越久,对你的伤害越大。你恨她吗?”
“恨!”我说,她这么狠心这么无情,我当然恨她。
“可是,有时候,我又挺想她的!”我接着说:“她去美国以后,我见到美女,只有性冲动,却产生不了情。招财,你说,我是不是得了感情绝症,所有的感情细胞都被灭绝了?”
王招财端着酒杯吃吃地笑,说:“你还挺痴情的!”
我灌了招财酒,问:“知道我今晚为什么这么大方请你来这里喝酒吗?”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了吗?为了预祝明天开业成功!”
“这是方面的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
“今天是她的生日!”
“今天是她的生日?你是说,今天是你暗恋的那个女孩的生日?”
“没错!今天是她生日!”我点点头说。
此时,男子从我身旁经过。我觉得那身影有点熟悉,不由得多看了眼,竟是那天砸我店的卷毛。那天,卷毛砸店之后,王招财报警,将卷毛和他几个手下全抓走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看来,瞎子哥能耐不小。我已经和瞎子哥和解,自然不会害怕卷毛。我把消费券给麻子哥的时候,从麻子哥那里得知,卷毛名叫吴兴虎。
卷毛也看到了我,他怔了下,赔笑道:“哟,毅哥也来喝酒呢?”
我让服务员拿过个酒杯,敬了卷毛杯,说:“虎哥,那天的事多有得罪,来我敬你杯!”
卷毛跟我干了杯。
放下杯子,我问:“虎哥今天怎么有兴趣来这儿喝酒?”
吴兴虎皱了皱眉头,说:“你不知道这家酒吧的主人是谁?”
“是谁?”我问,我知道,但凡开酒吧的人,门路都很广,否则,客人闹事,他们摆不平。
“你真不知道?”卷毛很惊讶。
“真不知道!”我说。
卷毛摸出根烟,递给我,说:“来,兄弟,抽根烟!”
我不会抽烟,但在这种场面之下,如果不接烟,势必会让卷毛瞧不起。
我接过烟,叼在嘴里。卷毛拿出打火机,给我点上。我吸了口,却只含在嘴里片刻,便喷出。之所以这么做是怕上瘾。
“虎哥,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酒吧该不会是峰哥的吧?”我说,我从卷毛的口气中,已经猜到酒吧应该是瞎子哥的。我感到很奇怪,这家酒吧宾客如云,生意非常好,用日进斗金来形容点不为过。既然拥有这么好的财源,瞎子哥为何还做那种,拿人钱财,替人销赃的事?
卷毛笑笑说:“毅哥,你真会装,明明知道是谁的,还故意装作不知道。”
“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刚才猜出来!”我说。
这时,麻子哥带着几个兄弟走过来。
我正想跟他打个招呼,他却仿佛没看到我似的,走到卷毛跟前,扬手啪啪,狠狠地扇了卷毛几个响亮的耳光。
卷毛捂着脸颊,怯怯地说:“麻子哥,怎怎么了?”
啪啪,麻子哥又扇了卷毛几下,怒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了?”
我见状,上前步,打招呼,说:“麻子哥,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好说,您消消气!”
“兄弟,你来喝酒呢?”麻子哥招呼了我下,接着对卷毛喝道:“还不快点去向峰哥认错?”
卷毛捂着脸颊,灰溜溜地走了。
麻子哥这才对我赔笑说:“兄弟,不好意思怠慢你了!”
“刚才怎么回事?虎哥他怎么了?”我问。
麻子哥叹息了声,怒骂道:“他该死!”
原来,瞎子哥不但开有酒吧,还开有房地产公司,产业很大,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老板。那种拿人钱财,替人销赃的事,他根本不屑顾。不仅如此,他还养着许多兄弟,给他们诸如保安司机之类的活儿干。
卷毛原先是个小混混,瞎子哥看中他胆大,敢闯敢干,让他当888酒吧的保安队长,月工资6000多块钱。应该说,这样的工资,对得起他这种没文化没技之长的人了。然而,卷毛并不满足,偷偷干拿人钱财,替人销赃的活儿。我的店被砸,正是他收了周安富的钱,替周安富教训我。
卷毛原先以为,我会害怕他们,乖乖地关了店门。谁料,我跟他们干了架,害他们被抓走。要不是瞎子哥把他们捞出来,他们还在拘留所。卷毛向瞎子哥告状,说是我先招惹他们。瞎子哥才让人把我请到树林。
后来,瞎子哥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派麻子哥调查,结果发现,卷毛暗中干了许多拿人钱财,替人销赃的事。
“虎哥这种做法,等于给峰哥抹黑!”
麻子哥说:“可不是吗?峰哥已经决定不认他这个兄弟了,明天他就走人!”
我正和麻子哥聊着,突然,大厅左边传来阵吵闹声,紧接着,哐哐当当,双方打了起来。
“有人闹事了,兄弟,你们暂且避下!”麻子哥说着,带着兄弟往那边赶去。
我觉得,这种混乱的场面不宜久留,和王招财从后门出来了。
两人刚走没多远,身后传来阵小车狂飙发出的呜呜声。我回头看,辆宝马车,朝我们撞过来。
“不好!”我惊叫声,抓着王招财,往旁边的绿化带跳去。两人刚跳开,宝马车便呼的擦着我们,飞奔而过。要是再慢点,我们俩肯定被撞成肉酱。
我和王招财刚爬起来,那辆宝马车掉头呼的又返回来,开到绿化带前停下。车上下来三名男子,年纪跟我都差不多。为首的男子,身穿判裤,白色恤,宽额浓眉,眼睛细小。
他指着我和王招财,对其余两名男子命令道:“给我打!”
其余两名男子冲过来,殴打我和王招财。我身材强壮,大学时,报名参加过武术训练,会那么几招。我三下两下,便将其中名男子打倒在地。
细小眼睛的男子见状,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急喊道:“你们马上带家伙过来,就在酒吧外面!”
我仔细看对方,根本不认识此人,于是大喊道:“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干吗跟我们过不去?”
话音刚落,我看到另名男子将王招财打倒在地,我赶紧冲过去,将那男子踢倒在地,将王招财拉起来。
这时,前方公路上,几辆黑色奥迪车,呜呜地朝这边飞奔而来。
“招财,快跑!”我见势不妙,拉着王招财拔腿便跑。
那几辆奥迪车嘎然而至,车上下来十多名男子,朝我和王招财追来。
我和王招财夺路狂奔。
拐过几条小巷,我气喘吁吁地说:“招财,咱们分头逃跑,你先往左边跑!”
“那你呢?”王招财急道。
“你先跑,我来引开他们!”
“不行,要跑起跑,我不能丢下你个人!”
“我没事的,我跑得比你快!你快跑啊!”我急道。
王招财犹豫着不肯跑。
我急了,捡起块石头,怒喝道:“你跑不跑?不跑,老子砸死你!”
王招财这才拔腿往左边跑去。
王招财刚跑开,身后十余名男子呐喊着追上来。
我丢掉石块,拔腿往右边跑去。十余名男子看到我的身影,往右边追。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我没命地奔跑着,我不知道,那帮人为何追赶我,我跟他们又无冤无仇。那帮人肯定不是瞎子哥的人,我刚跟瞎子哥和解。瞎子哥要是想谋害我,那天在树林早就下手了,不必等到现在。
蓦然间,我想到周安富,难不成是周安富指使人干的?可仔细想,又觉得不对。那帮人手拿长刀,杀气腾腾,周安富至于这么跟我玩命吗?似乎也不大可能!
拐过几条小巷,看到前方有家商场。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了商场。后面的人追赶而至,不见我身影,停下脚步四下张望。为首的男子手往左边指,带领着手下往左边追去。
我站在商场的落地玻璃窗前看到这幕,长长地舒了口气。拿出手机,方才发现,手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王招财打的。刚才只顾逃命,哪儿听得到手机响?我回拨过去。
王招财问:“毅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这边安全没事了,你呢?”
“我也没事了,我已经回到家!”
“那就好!”
我挂了电话,从商场出来,拦了辆出租车回到出租屋。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朝阳挂在楼宇间,投下金色的光芒。微风轻拂,路边的榕树迎风招展,沙沙作响。朝霞路人来车往,开始了新天的热闹。
原味粥店大门左右两边,各有排花篮,玻璃门打开着,门上贴着四个红色大字:开业大吉!两名身着唐装的迎宾小姐分立左右,向进出粥店的顾客问候致意。粥店里,客来客往,颇为热闹。
看着这幕,我信心满满。王招财的厨艺流,我熬出来的粥,不但味道鲜美,而且滋补养颜。要不了多久,原味粥店必定宾客满座,生意红红火火。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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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多钟的时候,店里那些赶着去上班的客人,匆匆结账离开,店里变得冷清起来。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据王招财介绍,粥店生意最好的时候是傍晚,其次是深夜。京海市夜生活很丰富,深夜吃宵夜的人很多。而在各种宵夜中,人们最喜欢的是美味的熬粥。因此,我对早晨的营业额是不抱太大的希望的。客人多,我当然高兴。客人少,我也不会悲观沮丧。
十点多的时候,门外传来阵熙熙攘攘的交谈声。紧接着,几十名年逾古稀的老头老头走进店里。他们仿佛发现新大陆般,个个面带喜色,进来就全部将所有的空位坐满。服务员被这意外的幕给弄懵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连我自己也怔住了。起初,我以为是什么单位组织退休老职工来就餐什么的。可这帮老头老太中,并没有领头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正发着呆,王招财从后厨走出来。他看到这帮老头老太也愣了下,迅疾走到我身旁,附在我耳边,低声说:“毅哥,这又是周安富搞的鬼!”
“又是周安富?”我皱了皱眉头,不大理解。
“美味粥店,我有个非常要好的同事名叫阿进,他给我打电话,说周安富派人到敬老院养老中心四处散布谣言,说咱们店今天开业,70岁以上的老人免费喝粥。”
“有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阿进刚刚才给我打电话,我也是刚知道!毅哥,怎么办?要不,咱们跟这些老人解释清楚,把他们请出去吧?”
“不行!这么做影响不好!”
“那你总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白吃白喝吧?”
我皱了下眉头,迅疾舒展开了,脸上还露出了笑容,说:“我就是要让他们白吃白喝!”
我说完,给林义正打了个电话,要他赶紧到店里来。
“毅哥,你想借这个机会,借助媒体宣传咱们店?”王招财听我打完电话,明白了我的用意。
“没错!”我得意地说:“这就叫做将计就计,我正忙不过身呢,周安富给创造这么好的机会,我能不好好利用吗?”
“能宣传咱们店是好事,可是,让这帮老人在咱们店喝粥,对咱们店今后的发展不好啊!”王招财着急地说。
“这话怎么说?”
“你知不知道开业这天是很有讲究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开业,谁都想图个吉利!”
“那你有没有想过,让这帮老人在咱们店喝粥,有什么预兆没有?”
“有什么预兆?”
“看来你还不明白周安富的用意!”王招财说:“这帮老人全都是70岁以上的,他们还能活多久?周安富的意思是,给咱们个不吉利的寓意,让这帮老人来咱们店就餐,等于诅咒,咱们店活不了多久!”
“原来这样?”
“没错,周安富就是这么样的个小人!”
我突然笑出声来。
王招财急道:“毅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我止住笑,说:“招财,周安富弄巧成拙,他不是给咱们送诅咒来了,而是给咱们送来个大吉利!”
“送大吉利?”王招财皱着眉头,十分不解。
“没错,是送大吉利!你想啊,这些老人都是70岁以上是不是?他们长不长寿?”
“你的意思是,这些老人很长寿,所以预兆咱们店也很长寿?”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原来如此,这真的是个大吉利啊!”
不多时,林义正赶到。
我不但免费让这些老人喝粥,而且还给每个老人发红包。我身上已经没钱,只好让王招财垫付,每个老人只发九块钱,寓意长长久久。
林正义目睹了这幕,非常感动,答应帮忙做报道,他说:“这么件大好事,光经济报报道太没有轰动性了,得把其他媒体也请来。”
我听从他的建议,拨打了京海晚报以及电视台广播电台等媒体的爆料电话。十几分钟后,共有8家媒体记者赶到,他们对我和就餐的老人进行了采访。我还当着记者的镜头,给老人发言,祝福老人们健康长寿。
第二天,京海市所有的媒体都重点报道了我宴请古稀老人以及给老人发红包的事情。原味粥店夜之间,名扬四方,前来就餐的客人络绎不绝。可以想象,周安富看到报道有多么生气!
这天傍晚,我正在店里忙碌。突然,门外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男子慌慌张张地闯进店里,不管不顾,直往厨房里冲。我细看那男子,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我拦住他,问:“你干吗呢?”
男子咿咿呀呀地打着手势。
原来是个哑巴!那帮人为什么追杀个哑巴呢?
我正困惑间,外面便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呐喊声。
男子听到呐喊声,吓得往厨房冲。
我把拽住他,说:“厨房最里面有扇门,你从那里逃命去吧!”
我想,万追赶男子的人不是瞎子哥的人,他们要是发现男子躲在店里,我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可能因此得罪对方,引火烧身。
男子刚冲进厨房没多久,伙儿男子便闯进来,个个凶神恶煞般,为首的男子竟是那晚追赶我和王招财的“细眼”。我突然醒悟过来,可能是因为自己长得和刚才那名被追赶的男子有点像,所以那晚才被“细眼”认错,派人追赶我。
细眼看到我怔了下,然后拿出张照片,看看照片,又看看我。大概觉得不是我追赶的人,于是把照片递给我看,问道:“有没有看到这个人?”
“没有!”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这帮人显然不是瞎子哥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抱歉,打扰下!”细眼说着,给手下递了个眼色。
他的手下走进厨房搜查。片刻之后,他的手下走出来,朝他摇摇头,表示没有。细眼方才带人离开。
王招财从厨房走出来,问:“毅哥,那帮人是什么人?”
“就是那晚追赶咱们的人。”我说。
王招财问:“咱们要不要报警?”
“不要!”我说:“他们不是冲着咱们而来,报警会得罪他们,给咱们招惹麻烦。他们又没伤害咱们,也没给咱们造成什么损失。多事不如少事,算了!”
王招财没再说什么。他向来尊重我的意见,不单单是因为我比他年长,最主要是因为,我比他成熟,看问题比他透彻,做事比他沉稳。
等那伙人走远之后,我给瞎子哥的手下麻子哥打了个电话。麻子哥说,那伙人不是瞎子哥的手下,他们是京海市最近才出现的股势力,势头很猛。麻子哥要我小心点,有事赶紧报警。
我根本没担心什么。我是个安分守己的生意人,没得罪过什么人,也没做犯法的事,没人会把我怎么样。就算有人找我麻烦,还有人民警察呢。我坚信,但凡是恶势力,迟早会被警方端掉的。
晚上八点多,王招财在厨房忙活时,不小心被刀割到手指头,流了不少血。我去给他买创可贴。
朝霞路有很多店铺,有的经营服装,有的经营电器,就是没有家药店。我没办法,只好去隔壁的河西路买创可贴。
经过河西路的栋写字楼时,我看到很多人行色匆匆地走进写字楼。人群中,有个身影很熟悉⌒细看,竟是洪婷婷!
几年不见,洪婷婷长高了些,身材更加苗条的,胸部似乎大了些,竟然还是没戴那个什么杯,照样如珠穆朗玛峰般傲然耸立着,身体线条非常优美。
这简直就是副世界名画!
洪婷婷和她的“女伴”唐爽在起。他们俩并没有注意到我,行色匆匆,好像去赴什么约,生怕迟到了就错过重大机会似的。
我很纳闷,他们这是去干吗?写字楼里到底有什么活动?吸引了这么多人?
好奇心驱使之下,我跟了进去。
我跟到六楼,看到洪婷婷和“女伴”进了间没有挂牌子的办公室。办公室门口有名强壮的年轻男子把门,洪婷婷和“女伴”走进办公室之前,不知道跟对方说了些什么,男子才开门将他们放进去。男子的言行举止谨慎而机警,似乎在提防什么。
直觉告诉我,里面在开展什么秘密的活动。看样子是需要有什么证明,守门男子才将人放进去。我不是被邀请来的,要是冒然过去,男子肯定将我拒之门外。
我躲在楼梯口等了会儿,有两名男子上来。我猜想,他们肯定也是进那间办公室参加活动的,赶紧拦住他们,问道:“你们来参加什么活动?”
其中男子说:“我也不大清楚,个朋友介绍我来的,好像是什么商业活动,有机会赚很多钱!”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我问。
我猜想,这样的活动,肯定不是任何人都能来参加,肯定有介绍人。我只要知道了介绍人就可以进去了。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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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子似乎有所顾虑,说:“我朋友叫我不要随便说,非常抱歉!”
男子和朋友丢下我,走到了那个房间门口,同样跟守门的男子说了些什么,守门男子将他们放了进去。
我迟疑下,也走过去。
守门男子果然拦住我,问道:“谁介绍你来的?”
我脑筋飞快转动,突然灵光闪,答道:“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出来小便的!”
“进去吧!”守门男子竟然不怀疑,把门打开,将我放了进去。
这是间几百平米宽的房间,里面黑压压站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老的50多岁,少的1516岁。人们均聚精会神往台上望。台上坐着四男三女,个个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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