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于难,是每个富有正义感的好心人、善良人所信奉的品行。李秋霞怎能会怨恨他们二人呢?虽然他们救的是可恶可恨的流氓痞子,但各人有志,谁也不能强求于谁。
此时,李秋霞的头脑意识并没有浑浑沌沌,她的意识还是十分清醒。她倒是担心韦薇和吴昊文把张西民送进医院后,继续出来到大街上到处寻找她。万一被他们发现自己,经他们一番劝说和开导,也许她的决心就会动摇,她的主意就会改变。
说实在话,这时候她的心已经死了,她不想继续苟且偷生活下去。她对这个社会产生了严重的厌世念头,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心。
她固执地思忖道:“眼下要解脱心灵上的痛苦和悲伤,唯一的办法就是轰轰烈烈地去完成自己的最后人生!”
于是,李秋霞来到一处角落,拿出她白天已经买好暗藏在这儿的半桶汽油,决意到市中心广场那里自焚,实现她人生最后的壮举。
在现实生活中,一个人的胸怀如果被无形的心魔占据了,那是十分恐怖的,他往往会做出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扭曲的、偏激的行为。此时此刻,万恶的心魔正在李秋霞的心中疯狂行动,指挥着她大脑中的每一根神经!
作者有话说: 本作品将在6月底结束,没有回报,码字真的好累。完本后,将计划休息一段日子,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以后再说,或许到别的网站去了。
第198章 血 焚
第198章 血 焚
早上,韦薇听说李秋霞要自己上街散散心,就给她100元钱,让她到服装店挑一套漂亮的衣裳。可是,已经拿定主意的李秋霞不是到服装店挑选衣裳,而是买了半桶汽油和一只汽体打火机。
市中心广场,耸立着一尊高大的塑雕,周围砌有一座白玉石栏。空旷的广场,阒无一人,万籁无声,静谧旷阔的空间令人感到有些心悸。
李秋霞拎着汽油来到这儿,象窃贼一样在塑雕旁边探出头来,谨慎小心地张望一下四周。她发现这里静寂得有一种冷冰冰的气氛,似乎空气凝结了一样,她仿佛感觉到自己已经置身于偌大空旷的墓穴中间。这座墓穴好大啊!苍穹是墓顶,广场是墓地,她落到这地方,显得那样渺小,犹如一粒干瘪枯蔫的种子被狂吹落在茫茫沙漠上,因为缺少水分,缺少土质,缺少养料,这粒种子再富有生命力,永远也不能发芽。一个曾经富有青春活力的少女,由于被现实生活风雨摧残,她的生命之光将在这里窒息、熄灭!
奔走了大半天的姑娘,加上惊吓、紧张,拎着半桶汽油,她的瘸脚一阵疼痛过一阵。她感到又困又累,肚子饿得咕咕响。
傍晚时分,她买罢汽油、打火机和用来盛装汽油的镀锌铁皮桶,身上所携带的零花钱已经用完了,结果没能吃上晚饭,饿着肚子一直挺到现在。来到广场这儿,她嘘出了一口气。因此,她坐下来,背靠着塑雕根基歇一会儿。
白天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到处东奔西走的,她感觉两条腿真的好累了,身心也真的好累了,她觉得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歇息一会儿。
于是,她闭上眼睛,让大脑暂时停止活动。
也不知歇到了什么时候,迷迷糊糊之中,她好象听到有人在叫她:“秋霞,秋霞!”
她抬起头,睁开眼睛,看见是很长时间一直在外面躲避公安局通缉的殷玉萍。她又惊又喜,连声叫喊道:
“玉萍!玉萍!”
“秋霞,你怎么在这儿呀?”
“是呀,我怎么在这儿呀,我来这儿干什么呀?”她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她想站起来,可是瘸脚一阵钻心的痛。她忍不住双手揉搓一会儿瘸腿疼痛的部位,揉了10来分钟。这时,她才重新抬起头来,想和殷玉萍说几句知心话。殊不料,殷玉萍却不见了,她转头寻找,看她是不是和自己玩起捉迷藏的游戏。
因为殷玉萍向来就爱和她做捉迷藏游戏。她寻找了一会儿,仍然不见殷玉萍的身影。她不禁四处张望着叫喊起来:
“玉萍,你在哪?玉萍,你出来呀!我不想和你玩捉迷藏了!”
忽然,她发现塑雕后面探出一只脑袋,她以为是殷玉萍,兴奋地追过去。一把揪住对方露出的头发,逗笑道:“嗬嗬……玉萍,我看你这回还躲到哪去?我不把你拉出来才怪!”
当她把对方拉出来,她顿时愣怔住了,怎么不是殷玉萍,却变成了韦薇呢?她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李秋霞蓦地一惊,她顿时惊醒过来。她再次睁开眼睛一看,眼前却阒无一人,依然是空旷旷的广场,冷嗖嗖的夜风从耳边吹过。原来她打了个盹,仅仅片刻时间,竟然做起梦来了。
李秋霞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估计差不多黎明了。于是,她默默地用双手扪住“扑扑”跳的心头。她不是害怕,也不是紧张,不知是什么原因,她感到脸上有两行暖呼呼的液体流淌下来。那是她从心底流淌下来的泪珠哇!
此时此刻,她的理智渐渐恢复了,她十分婉惜自己短暂的人生,婉惜以前已经消逝的美好的回忆。
“婶娘、叔父,侄女对不住你们了!我没有脸儿配当你们的好女儿,你们多保重吧……如果有来世的话,我要脱胎换骨,还重新做你们的亲生女儿,以报答你们这辈子的养育之恩。对不起了,外婆、晓霞、春霞、冬霞,我的好妹妹,姐姐走了……”
秋霞痛苦地啜泣,她望着家乡的方向,作出最后的诀别。
这时,她把右手食指伸入嘴里,狠劲地咬出血来,她在白玉石护栏上用鲜血淋淋的手指写上:
“我恨啊……”
地上,洒下了点点滴滴的鲜血。经寒风一吹,暖呼呼的血液冰冷了。
终于,李秋霞用尽最后的力气,把盛着半桶汽油的铁皮桶举过头顶。“哗——”的一声,浓郁难闻的汽油如一道决口的天河,从她头顶上淌下来。她的头发、衣裳、肌肤全部浸满了汽油。
“当啷!”一声,铁皮桶被姑娘扔出老远。清脆响亮的声音犹如一道过山雷,震得空旷的广场嗡嗡响。声音从这里向四周传出去,传到遥远的地方。
或许是铁皮桶的声音让四处寻找同伴的韦薇听见了,寒风挟带着她嘶哑的呼唤隐隐约约从遥远的地方传送过来:
“秋霞,你、你不要——”
早已心灰意冷的李秋霞哪里还听得见这细微呼叫的声音。她从旁边拿起那只打火机,使劲摁动拇指,“卟”的一下,一道闪电般的火焰亮起来了。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拿着打火机的手微微地颤抖着、颤抖着,然后缓缓地往胸前的衣裳伸去。
“呼——”的一下,一团熊熊大火瞬间从姑娘的头发、衣裳、肌肤窜起来。让人难以想象的灼痛使姑娘在无情的大火中不停地翻滚、挣扎、惨叫……
“秋霞,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啊!——”映着熊熊火光,一个女人撕心裂肝地呼喊着奔跑过来。
飞奔跑过来的这个女人——就是韦薇!
李秋霞自焚后,韦薇从距离三、四百米远的地方突然看到一团火焰从广场中央窜起来,一个人形的火球急遽地挣扎,站起来,又倒下去。火球在原地翻滚几下,那情景惨不忍睹。
韦薇凭着她的第六感官立刻意识到自焚者是谁,她嘶声呼喊着女友的名字。那悲切的惨叫声,和李秋霞最后的绝叫声混合在一起。
她的嗓音完全嘶哑了,她用最快的速度向火球奔过去、奔过去……
第199章 寻找秋霞
第199章 寻找秋霞
傍晚6点整,下班时间到了,韦薇本来还有些事情要做,因为心里惦记着李秋霞,她只好把工作推迟到明天早上。收拾好东西,便匆匆忙忙从报社赶回家中。
家里,空无一个,秋霞果然不在,丈夫还没有下班。吴昊文在厂里经常加班加点,短则个把小时,长则三、四个小时甚至到半夜以至到天亮。夜里他不回来,也已经是家常便饭。生活习惯了,他回来不回来无所谓。只是因为这回秋霞来作客,她希望吴昊文准时回来。
待到韦薇做好晚饭,吴昊文终于回来了。
吴昊文在厂房虽然洗过手,但手指手腕仍是油污污的,他进厨房再细心地重新洗一遍手。他抹干净手上的水渍后,看见李秋霞不在家,便问:
“薇,秋霞走啦?”
韦薇说:“没有哇!她今天中午告诉我,说下午有事出去到街上走走看看,可能要回来晚些,吩咐我们吃晚饭的时候别等她。”
“这怎么行,她第一次到我们家,我们总得等她回来再吃饭吧,不然太不礼貌了。”
“那就等吧!”
写字台上的闹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时间一分分过去,饭菜都凉了,暮蔼也渐渐降临了。韦薇几次走出门口,向大街上眺望,仍然没见李秋霞的影子。
吴昊文自言自语:“她是不是突然改变主意,已经搭车走了!”
“不可能!她要走至少也打个电话或者留张字条讲一声嘛。”韦薇说。
吴昊文想也是。他感到肚子挺饿的,说干脆别等了,等会儿她回来的话再热热饭菜罢。
韦薇说:“你饿的话,不如先吃个苹果。”
吴昊文去拿苹果,却找不着水果刀。他问:“薇,你把水果刀放在哪啦?”
“水果刀不是放在果盘旁边吗?”
“没有哇!”
韦薇站起来,在屋里到处寻找。走到写字台,看见水性笔掉在地上,她觉得奇怪,这支笔今天早上不是放在笔架上好好的吗,怎么会掉下地呢?难道秋霞她白天动过我的笔,她写点什么东西呢?
于是,她细心地看看桌面上的稿纸,发现有翻动过的痕迹。她顺手翻一下稿纸,果然看见下面压着几页写满字的稿纸。她取出来,不看时已,看罢顿时惊慌失色。
她瞪大眼睛,失口惊叫道:“昊文,不好啦!”
“出什么事啦?”吴昊文急忙过来。
“你看,秋霞给我们留下了遗书!”韦薇惊骇得连说话都哆嗦了,“昊文,秋霞她……她怎么……这……这样想不开呀?……”
吴昊文一目十行,匆匆看完李秋霞的遗书。此时,他也被姑娘的悲惨遭遇感到一阵悲痛,拿着遗书的双手不停地颤抖,他的眼眶忍不住湿润了。
“昊文,我们怎么办啊?”韦薇惊悸地问。她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吴昊文火速地作出判断,说:“秋霞她肯定是拿我们的水果刀去找张西民报仇去了。我们现在就打电话到工学院询问一下,看看张西民还在不在,只要他还在学校,那就没有事!”
韦薇立刻拿起在街上买的市区电话簿,查看到省城工学院门口看守处电话号码。她没有多想,迅速摁几下电话数字键。
“喂,是工学院部门看守值班室吗?我找大一班的一位男生有急事,他叫张西民。对,他叫张西民!”
校方的门卫看守师傅告诉她说,张西民上午接到一个姑娘的约会电话,刚刚出去赴约了。
“您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吗?”
老头说不知道。
韦薇听罢,无奈地放下电话听筒。
“怎么样,张西民不在学校了吗?”吴昊着急地问。
“没法子,看守的门卫说他今天中午接到了一个姑娘的约会电话,吃过晚饭后,他已经出去赴约了。”
“这一定是秋霞给他打的电话。走,我们马上出去,时间来不及了!”
他话语落毕,放下秋霞的遗书,一把扯住韦薇的衣裳就出门。
两人快走门口时,韦薇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说:“昊文,等等,我先给安娜华打个电话。”
吴昊文不解地问:“给她?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