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没有啦,我刚刚就是吓爹地的,谁让他不同意我们交往呢。”
袁妈咪细长的食指点在袁光额头,“小精灵鬼,你可把你爹地吓得不轻,看你之后怎么收拾!”
“大不了给你们补一个外孙咯,呵呵,妈咪,你会帮我的吧?”
“休想,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你们的事我难得管。”
袁光笑得更讨喜了,“妈咪的意思是同意我们交往咯?”
袁妈咪捏捏女儿的小脸,“你啊,先让你爹地点头再说。”
“只要您点了头,爹地那儿还不是听您的呀,妈咪,我亲爱的妈咪,我最最最最最最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妈咪大人,您就帮帮我吧,嗯嗯嗯?”
袁妈咪瞄了宝贝女儿一眼没说话,见了小曼从更衣室出来,走过去给她理起了婚纱。
半个小时后,袁妈咪一个人下了楼,先是吩咐佣人给客厅里的貌似开会模样却不发一言的三位精英人士添茶送水,然后领着佣人端着切好的水果到了楼上。恢复静默的客厅持续诡异着。
袁小哥观察了下对面的未来妹夫,哦,除了身材高大点,皮肤颜色深了点,也没觉得是个老男人,男人就是要这样才有男人味儿。袁小哥瞄了眼袁老爸,唔,这场好戏还有那么点期待的价值。
电视被袁小哥换了台,里面正播着体育新闻,钟sir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察觉到未来岳父投来的目光,于是抬头坦然一笑,趁机打破沉默,“不知伯父平时喜欢什么运动?”
袁老爸不冷不热的瞥了他家宝贝选中的穷警察一眼,“没什么特别爱好。”
“哦,是吗?”钟正并没有对未来岳父敷衍的回答有任何不满,微笑着把话题抛向未来大舅子,“袁阳平时喜欢打球吗?”
袁阳边咬了一大口苹果,看着电视里的联赛回顾,“唔,偶尔……”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钟sir笑得更加如沐春风,“我有空的时候也会打打球,伯父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陪您运动运动吧?”
袁老爸保持了一副旧社会大财主的高姿态,“行啊,什么时候有空,让小光带你来我们公司旗下的会所玩玩,现在那些地方蛮和年轻人胃口。”
钟正点头,“好啊,最好大家能一起去活动,很好。”
袁老爸抬了抬眉,这个家伙是没听出他的语气吗?袁爷完全没有和这个企图拐带他家宝贝的家伙一起打球的意思,更不打算把自家宝贝交给一个随时可能挂掉的穷警察!袁老爸再次愤愤的想。
除了他自己,还真没人知道钟sir有没有听出袁家老爸的话外音,因为称雄除恶身手一流的钟sir始终态度良好,保持教养,悉心听从袁老爸的拳拳“指教”。
当墙上的古董挂钟指向十一点时,三位女士还没有下楼的意思。袁老爸已然耐心耗尽,抱着胳膊看看右手边的自家儿子,继而转向左手边的混蛋小子,清了清嗓子,“我看今天已经晚了,那个……阿sir你就回去吧。”
钟sir丝毫没有介意未来丈人没有记住他名字的细节,十分真诚的保持微笑,“嗯,是挺晚了。”说着站起来。就在袁老爸暗暗高兴,正准备吩咐管家送客之时,却听左手边传来声音:“小光,婚纱试过了吗?……嗯,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不要影响伯父伯母休息……”
袁老爸把送到嗓门里送客的话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眼神更加犀利了,“这么晚了,小光就在家住了,我让司机送阿sir回家。”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高声叫管家备车。
袁光刚到楼梯口就听到袁老爸的话,顿时缩了缩脖子,她和钟sir要想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袁光蹦跶几下高效率的下了楼,边走边说,“爹地,你不用让司机送我们,我们开了车来的。”
袁老爸的脸更黑了,“摩托车?”
袁光嘿嘿一笑,蹭过去挽上袁老爸的胳膊撒娇,“不是。”
袁老爸瞥了钟sir一眼,一张老脸还绷着:“晚上开车多不安全,你现在……”
袁光仍旧不打算解释,只是赔着笑,嗲嗲的说,“爹地呀,我明天要加班,等放假我在回来陪你和妈咪,ok?”
袁老爸哼了声,紧绷的老脸终于缓了缓,“你身体不舒服,明天记得去医院看看,有什么……问题,要告诉家里,爹地会为你做主的。”
袁光笑得有点坏,“好好好,我最最最最温柔无敌可爱的爹地,我会把您的每一句话当成圣旨,天天供在举头三尺之处,时时瞻仰,定不会忘记。那爹地,我们下周见哟。”在袁老爸持续哼哼中朝楼梯口的袁妈咪和mandy挥了手,然后拉起钟sir的手,一最快的速度奔走。如果空气是有形的,相信此刻袁警官的脚下必然会出现一团强劲的旋风之气。
终于从别墅出来,袁光仰起头长长的舒了口气,拍拍胸口,“可算逃出生天了,太不容易了。”
钟正注视着小孩的表情,轻笑起来,伸手揽过小孩的蛮腰,在她仰起的小脸上啃了一口。袁光立刻哎哟一声叫了起来,委委屈屈的嘟着嘴,“头儿,你咬人。”
“睡觉你的小脸这么嫩,像面团似的,看着就想咬一口。”钟正说着,又在另一侧轻啃了下,手伸到平坦的腹部,嗓音沉了沉,“这里,有了?”
袁光被撩拨得有些痒,按住钟正的乱动的大手,就着仰头的姿势,在他下巴上回咬了一口,“是啊,你打算怎样?”
开花结果(完结)
虽然袁光一再表示自己只是因为紧张导致胃痉挛,但是钟sir还是非常响应未来岳父的旨意,周末一早就带着袁小光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头儿,我真没事,不用大惊小怪的,好不容易休假,我可不想在医院里度过。”袁光可怜巴巴的盯着钟sir的侧脸申辩。
钟sir侧头看了小孩一眼,“唔,反正有时间检查一下身体也好。”
袁光两只大眼睛顿时灌了水,揉着钟sir结实的肱二头肌,一边吃豆腐,一边言辞反抗,“头儿,我真是装出来骗他们的,我真没怀孕,相信我吧,嗯?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还不知道吗?阿正——”
钟sir看了眼小孩在胳膊上骚动的小手,立场十分坚定,“我觉得还是去医院检查下比较放心。”
袁光撅着嘴坐回副驾驶,“讨厌,我本来和mandy约好了要去试伴娘衣服的。”
钟正抿着唇线笑了下,“放心,我和mandy说好了,我们上午去医院,你们下午去试衣服,不冲突。”
袁光哼了一声,对mandy这个重色轻友的闺密兼未来嫂子顿时痛心疾首,立场太不坚定了,被她家老男人三言两语就成功策反了。
钟正看着小孩郁闷的模样正打算哄两句,正在这时两人的行动电话同时响了。两人相视一眼,下一秒都接起了电话。
上个月他们一直跟紧的一条线终于浮出水面,袁光动作敏捷的把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把警铃扣到车顶,在短促的警铃声中,钟正一甩方向盘,朝现场的方向绝尘而去。
他们查的是一个跨境犯罪团伙,他们中的一名嫌疑犯在一个月前因为□被扫黄组抓进了警局,在调查身份的过程中发现其为某国的通缉犯,身上背了几条人命,由此也牵出了他身后的整条线,就在刚才警方收到线报,疑似团伙的另一名成员出现在新界码头,他们此次突击行动的目标就是抓获此犯罪嫌疑人。
他们的车在距离码头还有一公里的时候在无限电中收到先遣人员回报,犯罪嫌疑人拦截了一辆白色本田朝西北方向逃窜。西北方向正是他们的方向。钟正和袁光对视一眼,袁光迅速拿起无线电向总部汇报,钟正注意观察迎面而来的车辆。
其实分辨嫌疑人的车辆根本无须费神,五分钟后,一辆超速行驶的白色车辆朝他们驶了过来。钟正迅速反应,调转车头,加速,紧咬不放。
犯罪嫌疑人非常敏锐,立刻发现了跟踪车辆,行驶轨迹几乎成了s形,并且开始连续撞击他们的车。
“坐稳!”钟正非常恼火,毫无客气的回撞,两辆车辆在高速路上疯狂飚车。
袁光被摇晃得直反胃,头昏脑热,只能紧紧抓住扶手保持平衡。在拐弯处,惊心动魄的一幕出现了,一辆逆向行驶的私家车与犯罪嫌疑人的车辆撞了个正着,白色本田从袁光他们的车上翻出了高速路,而轿车因为惯性再次撞向了袁光他们的车……
在安全气囊弹出来的一瞬间,袁光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处在悬浮的状态,除了脸上非常不舒服的湿热的触感。她想叫一声头儿,却怎么也出不了声,是太累了吗,,她想,或许她应该好好睡一觉。然后她还要赶在下午两点陪mandy去试衣服,说不定,她还可以选一件自己的婚纱,她的阿正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会是什么反应呢?一定是很痴迷很痴迷,很宠溺很宠溺的表情吧?……
袁光觉得自己想做了一个梦,从十七那年的秋天开始的梦。
那天的天空特别明亮,没有云朵,没有耀眼的太阳,但却在隐秘的阳光里照亮了时空。
她就在那样的一个午后,骑着打工换来的小绵羊,绿油油的车身,让她觉得想在草坪上飞奔。那一年她特别喜欢绿色。街上的人不多,她骑着崭新的小绵羊,想着爹地看到她的这辆座驾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谁叫他不准她学开车,却要求袁阳学车呢,她才不要做温室里的花朵,整天跟在袁阳屁股后面当跟屁虫呢,现在她有小绵羊了,可以自己上下学,自由自在的享受风景了!为了惩戒下她“重男轻女”的爹地,她甚至想到要骑遍所有机动车,而且一个比一个刺激。
就在她为自己的计划兴奋不已的时候,小绵羊忽然一沉,一只微凉却充满力量的手覆上了她放在车头的手,一个微微沙哑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继续开,不要停。”
温热的气息,略带着粗喘在她耳边撩动,她的心跳继续立刻加速,咚咚咚的在胸腔闷响,她注意到那双手,沾着血。
“按照我说的做,我不会伤害你。朝右拐,现在。”
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这个人是不是抢劫犯,会不会把绑架她,潜意识里就跟着那个人的指令走,左拐、右拐。从后视镜里她看到了一直追着他们的小轿车,她还看到那个伸出窗外的人手里挥舞着一把差不多三十厘米长的砍刀。被坏人追的人应该是好人吧,那时候单纯的她大概是这么想的。所以那个人拉着她跳下车跑进偏僻的巷子里,她也没有挣扎,乖乖的跟着他跑,完全没有想过要是他们被追上了,自己会不会被当成同伙,或者是直接被卖掉。
她似乎听得到身后的急促的脚步声和喊杀声,但更多可能是她的拟想,因为每当她仔细听的时候,只能听到风声、喘息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通过紧紧牵引的手掌,她感觉到了那个人身上的力量,每当她跑不下去的时候他总是拖着她,带一段。那个时候他会回头,小声地说,“跑,继续跑,不能停……”
于是,她握紧了他混合着血液和汗水的手,紧到手指发麻也不会松开。
等他们终于停下来,她贴在墙上,而他贴在她身上,起伏的胸口摩擦着交叠着。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自己是不是被吃了豆腐这样的问题,因为实在是太累,她的大脑根本没法运转,看不清眼前,只觉得窒息、难受,全身发冷,想吐,想晕倒。
他捏了捏她的脸,除了胸口的剧烈起伏,完全感觉不到他的难受,“深呼吸,用鼻子吸气,用嘴吐气,慢慢的。不要急。”
她几乎没有思维能力的大脑自动听取了他的话,吐气,吸气,舒缓的,静止的。
等到她终于平静下来,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才想起这个人受了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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