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气死了!白莲花你负责任一点好不好?
女人怯怯的看着贱橙,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一个男医生过来警告贱橙:“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声!”
贱橙当时也很焦躁,扭头对医生怒吼:“这个女人男朋友刚瞎就要分手!我不该大声吗!”
男医生鄙夷的看了一眼方雨绮,拍了拍贱橙的肩:“你继续。”
第14章
【14】
“别以为我会信你!”
“爱信不信,你也不想想,你一个瞎子,我干嘛非要往你身上粘呢躲还来不及呢!”贱橙从厨房里拿来一盘三明治摆他床前。
“对,我现在。。。是个瞎子。。。”
某只一周都没梳头发的瞎子依旧那么帅的瘫坐在床上,第n次对自己的人生做绝望状。
贱橙的一颗心快融化成一坨了。唉,真不是欺负他,只是贱橙不想一遍又一遍的假惺惺的跟他说什么everythingbsp;就像是小孩哭闹的时候,你越哄她,她就越有市场,你要是不理她,或是告诉她“你就哭吧哭多了眼睛会瞎掉”她没准就不哭了,一个道理。
祁限当然不是小孩,他比谁都清楚,一个春风得意的大律师失去了双目,是什么后果,也许他接受了自己是瞎子的事实,很多事情就会豁然一些。
“给你,吃点东西吧,我只会做三明治。”贱橙将盘子递过去。
祁限抿抿薄唇,白皙的脸庞剔透而伤感:“夏予橙,我们只见过两次面,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赖在我家不走,但我告诉你,我祁限绝不会这么就完蛋的!”
“好好好,你没完蛋你没完蛋,你先吃点东西。”她将三明治递到他嘴边去。
祁限别过头去:“你是怎么进来的?”
贱橙:“。。。撬锁啊。”
祁限冷笑两声:“呵呵,果然,春化街出来的,怎么能不会这种下三滥的伎俩!”
贱橙伸手替他拨了拨凌乱的发丝:“你是瞎子,你说什么我都原谅你。”
“别碰我!”
“你已经一周没梳头发了。。。”
“别碰我!”
“祁限!”贱橙一把将盘子摔倒桌子上!怒瞪着他。
“你可以不吃东西,也可以把我当做居心叵测的人,但我把你当成朋友,你爱信不信!”
一声怒吼,吓了祁限一跳,呆呆的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她的方向。
“虽然你觉得我们才只见过两次面,但那天我把你送到医院,医生宣布你双目失明,你除了一个联系不上的弟弟其他别无亲友,试问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把这样一个孤独的瞎子放在家里任他自生自灭?”
听了她的话,祁限虽然安静了许多,却还是执拗的冷言冷语道:“你说的合情合理,可我不需要你,不、需、要!”
“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我愿不愿意是我的事,有能耐你报警啊!”
“你当我不敢?”
贱橙把他的手机拿过来,揣进自己的口袋里,轻松的说:“我当你看不见手机放在哪儿了。”
“你!”气死了!气死了!祁限气得一脚踹掉了床上的枕头!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根本不是来帮助他的!一定是对门的律师事务所派来的间谍!间谍!
“所以说,你一个连手机都不知道放哪儿了的瞎子,一个三天都没好好吃饭的瘦子,连报警都是难事,你还跟我装凶狠?我就碰你了怎么着?”
贱橙像赌气的小孩子一样拨了拨他的头发,又拨了一下,祁限的脑袋瞬间变成鸟窝!
贱橙欺负人的功夫实在是炉火纯青,就连一个瞎子也不放过,偏偏这个瞎子的颜有那么的漂亮,眉头拧起来的样子实在可爱。
就碰你就碰你,怎么着吧!
祁限愤怒的躲了两下,每天一凛,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再碰我把你胳膊拧断!”
这个死女人到底要怎么说才肯留他一个人静一静!
他只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一个人,谁都不需要!可是她偏偏冒出来,冒充方雨绮,每天都要来一次,做的三明治比卫生纸都难吃!比卫生纸都难吃!
贱橙吃痛,反手一掰,一把就将他的手腕反擒住举在空中,得意的乐此不疲的欺负着眼前的臭屁瞎子:
“谁拧谁?你的力气就剩这么点了还不吃饭是不是想作死?如果你吃了,说不定还有力气把我赶出去呦——”
祁限气得肺都炸了,偏偏身体实在虚弱,被她这么一拧,脸上立刻有了吃痛的表情,嘴唇紧紧的抿着,一片苍白。
忍。。。
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忍。。。
贱橙看他脸都憋青了,心里忽然好一阵心疼。便悻悻的放开了手。
“给你,吃了吧。。。”
三明治递到他的嘴边去。
祁限使劲的吸了口气,又呼出来,脸色阴沉可怕,却多了几分无奈。贱橙以为他又要焦躁的骂几句,却见他突然缓缓的张开了一小点嘴,然后轻轻的咬住了三明治的一角。。。
一口,两口,她拿着,他吃着,她看着。
午后的小鸟飞落在窗台,看了看,又扑腾着翅飞走,惊动了窗帘的轻纱,随着微风袅袅的飘动着。
贱橙的嘴角渐渐的翘起了一个弧度,然后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憨憨的笑起来:
“嘿嘿,这就对了嘛。。。”
第15章
【15】
夏日的清晨,阳光黄橙橙的,像是早餐盘里的荷包蛋。
贱橙穿着一身夏日运动套装,从春化街一路晨跑,跑到街口买了一袋油条豆浆,用滴滴叫了一辆出租车便朝着祁限家进发了。
司机师傅关掉打车软件,拧开车上的收音机,道:“现在这打车软件一兴起,司机都忙着听软件不听广播了,我得支持一下广播事业。”
“师傅,好觉悟啊!”
“姑娘,瞧你这一大早的拎着油条打车,是去给男朋友送早饭吧?”
“大叔你是研究少女心理学的么?”
“哈哈!你们这样的姑娘我见多了。”
两人说话的空当,广播里的早新闻女主播开始播报早新闻。
“三周前,本市著名律师在慈善舞会上被人蓄意喷洒不明液体致眼睛失明的案件有了新进展,被告人陈某被判赔偿受害人20万,不追究刑事责任。”
贱橙的脸色忽然阴郁起来。
司机叹息道:“唉,好好地人被人弄瞎了,20万够个屁啊,这法院是怎么判的!应该关他个几年再出来!这社会真是不公平。”
贱橙紧紧的攥着油条的纸袋:“会有公平的。”
贱橙拎着早餐从电梯出来,就看见祁限家的们已经被打开了,便直接换鞋进去。
早餐放到桌子上,去卧室里看看祁限,他正满屋子找什么东西。
他的眼睛依旧是呆滞无神的,身上的衬衫系错了几颗扣子,黑色的西裤掖着衬衫,还没穿上腰带,整个人虽然清爽了许多,却还是有些狼狈。
贱橙:“你以后不要提前把门开的那么早来迎接我,万一进来坏人怎么办?”
祁限蹲下去,在地板上摸啊摸,冷嘲:“你我都不怕还怕坏人么?”
贱橙叹了口气,弯身从角落里捡起一只袜子,递给他,假装恶狠狠的说:“我要是坏人就把你家值钱的东西全都拿走,再用502胶水把你这张毒辣的嘴给封上!”
祁限接过袜子套在脚上,冷笑一声::“卑鄙。”
他之所以早早的就把门打开,是怕她把门锁撬坏了,这个女人撬锁跟掏耳朵一样顺手。
贱橙看了看他身上七拐八拐的扣子,想上去帮他扣一扣,后来想想算了,就让他这样扣着好了,他终究要自己学会这些的。
医生说,他的眼角膜已经是重度损伤了,必须要换新的眼角膜才行,可是。。。
“有人给了一个很合理的价格买我的事务所,我打算今天下午和他见面。”祁限说。
贱橙:“你转掉事务所你靠什么吃饭?你现在住的房子还在交按揭,这么高档的小区一定很贵,你还要养你的车,如果真的卖掉了你该怎么办?”
祁限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些不愿面对的事情:“不然呢?谁会请一个瞎子做律师?开销那么大的一个事务所就指着那几个饭桶?”
祁限出事之后,事务所里的几个大牌律师纷纷跳槽,剩下的都是几个菜鸟没处去,死磕着,事务所的生意陷入了冰霜期。
树倒猢狲散,就是这么现实。
贱橙没说话,因为祁限这么做确实有他的道理,若非情不得已,没人会把自己一手打拼来的东西转让掉。
“好吧,下午我陪你去。”贱橙说。
祁限没有拒绝,如果说,一个人在需要拐杖支撑的时候,却只有一根扎手的拖布杆,那么也只能凑合着用了,因为你别无选择。
夏予橙现在就是祁限的那根拖布杆。
祁限坐在餐桌上吃着油条,姿态极其优雅,贱橙拄着腮帮子看着他,心里贱贱的想:唉,吃个油条都能这么帅,真是不低调。
她现在可以放肆的贪恋的看着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也不怕被他发现。
贱橙:“我说,要不你跟我去春化街吧,反正你卖了事务所之后这栋房子也住不起了,不如搬去我们那儿。”
祁限:“我宁可搬去泰国当人妖。”
“我看成!明儿我联系联系泰国那边的人贩子,倒手把你卖了得了。”
不知好赖的家伙!春化街怎么了?春化街也有好人的啊,比如说她贱橙,大大的良民。
祁限懒得和她贫,她知道这个女人肯定不会把他卖去泰国的,不过,另有目的才对。
放下手里难吃的油条,抽出两张纸擦擦手,祁限站起来:“我去洗澡。”
他走路的时候一点都不像盲人,贱橙之前见过盲人走路,他们会用手乱摸,用棍子敲,而祁限不。
祁限要去洗澡或是去厕所的时候,都会直接把大手扣在贱橙的脑袋上,然后按着她的脑袋移动。
呃。。。
贱橙在前面走着,祁限按着她的脑袋在后面跟着,到了浴室门口,祁限突然问她。
祁限:“你看没看过,《导盲犬小q》?”
贱橙扭头:“。。。!”
怒瞪!
“你是不是在瞪我,小q?”
“你怎么知道!”
祁限突然弯唇一笑,狠狠的拨乱了她的头发进了浴室。
第16章
【16】
贱橙好半天才从他那一记笑容里反应过来,如同被蜜糖黏住的小蜜蜂。
那刚刚的动作,就是传说中的亲昵吗?
这是不是就说明,他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接受她的存在了?
吼吼吼吼~
贱橙背过手去,像个老头一样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乐得直转圈。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贱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十分钟过去了,贱橙无聊的换着台,一档叫《心灵瑜伽》的生活类栏目吸引了她的注意,电视里传来主持人优雅的解说声。
“盲人的世界是我们无法想象,他们看不到光线,他们的世界里只有黑暗。”
贱橙放下遥控器,像个学生一样拄着下巴,很认真的听着。
是啊,只有黑暗,他现在,一定像是被囚禁在地牢里一样。
电视主持人亲切的说:“那么今天,主持人就要带领大家做一次心灵瑜伽,体会一把盲人的世界——首先,我们要找一条厚一点的布,把自己的双眼蒙起来——”
“蒙起来?”
贱橙左右寻找,在客厅的衣架上看到一条围巾,便赶紧小跑过去,摘下围巾蒙在眼睛上。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主持人:“你现在——是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呢?”
贱橙:“恩恩。。。”
主持人:“好了,我们现在想象,我们就是盲人,我们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我们的世界——黑暗一片——”
“黑暗一片—?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