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说好说。”王升鸣加快步伐,矮胖的身体着急地像一只怎样也飞不起来的企鹅。
庄扬看得心里发笑,嘴上却丝毫不自觉,“王叔,你有没有计划过,等你有了钱,你打算做什么?”
“啊!在那!”王升鸣忽然跑了起来,他们俩夫妻身材都矮小偏胖,跑起来的时候摇摇晃晃像只鸭子,他朝着小巷深处跑去,没跑两步便上气不接下气。
庄扬好笑地追上来,停在那家玻璃店外往里望。
店铺老板是个窄面长脸的凶女人,一见到王升鸣,细长的眉毛拧得像条蚯蚓,嘴里骂道:“王升鸣,你欠我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这都快年底了!你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王升鸣一见面便遭破口大骂,尴尬地后退一步,涎笑道:“哎哟,这不是给你介绍生意来了吗?”
“我呸!”老板娘掳起袖子往外走,“你到底还不还钱?再不还钱我上法院告你!”
王升鸣见老板娘架势凶狠,连再见都来不及说,扭头就跑。
老板娘站在台阶上,简直要气得七窍生烟。
庄扬让到一旁,笑得见牙不见眼,活生生一羞涩腼腆阳光好青年,“老板,不好意思,请问您还接我生意吗?”
老板娘见他长得高大笑得好看,面色缓和下来,问道:“刚才那人和你什么关系?”
庄扬立即说道:“邻居,我是刚搬来的。”
老板娘扬起一边眉毛,问道:“你也住在文兴巷?”
“是啊。”庄扬听出老板娘话里有话,再想起王升鸣的财务纠纷,脑子里飞速转了一圈,认真求教道:“老板娘,刚才那位大叔欠您多少钱?他都借钱不还的吗?”
老板娘细眉倒竖,愤愤问道:“他是不是也跟你借钱了?”
庄扬果断撒谎道:“是有这么提过,他说他马上就要有一笔钱了。”
“别听他吹牛!”老板娘气道:“这一带但凡有点积蓄的人家,谁没被王老鬼借过钱?他是不是也和你说他那遗产的事了?别信他的!都是瞎吹牛!”
庄扬感到奇怪,如果王升鸣的“遗产”人人皆知,为什么还是有人会将钱借给这个众人周知的赌鬼?一个假话可以骗过几个人,但是要骗过日夜生活在一起的整条街坊邻居,这难度系数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想到这,庄扬试探问道:“可是他总不至于一点都还不上吧?我看他也确实困难……”
“哎哟你可别被他骗了!”老板娘显然犹豫了一下,她探身朝外头左右张望了两眼,这才嘀咕问庄扬道:“小伙子,我看你面善性格也好,这些话本来不能和陌生人说,我提醒你一句,你离那姓王的远一点,你可能不知道,王升鸣那老鬼每次找人借钱前,手头上肯定会有另外一笔钱,他和人说这是那有钱亲戚给的,可就是和他们家做了十几年邻居的也没见过他有什么好亲戚,每回他拿着钱去向人借钱,旁人都以为他是真能还钱,谁知道钱一到手,那老鬼没两天又赌光了,大家都不知道他那些钱哪里来的,他赌债积了一身,但凡有点钱还能给他自己拿着?”
庄扬压低声,面露疑惑,“您的意思是……”
长得像只瘦狐狸的老板娘蔑视地瘪瘪嘴,哂笑道:“大家都说他是在外头做了违法犯罪的勾当,否则为什么回回都是拿现金?就是怕留下证据呗!听说警察已经盯他很久了,你刚搬来,这些事不懂,听我的准没错。”
庄扬恍然大悟地猛点头,“原来是这样!”
庄扬的神情充分满足了老板娘背后说人坏话的快感,她再接再厉,继续八卦道:“几个月前我倒确实看到他上了一辆很不错的车,大半夜停在东大街超市门口,鬼鬼祟祟的,要不是我回来得晚,这老鬼能给人碰见?”
“那您看见车上是什么人了吗?”庄扬好奇问道。
“没呐,都在车上坐着,我也不敢凑近,电影里不都演着吗?黑社会杀人灭口什么的。”老板娘扯够了,话题一转,正经问道:“诶,你还买玻璃吗?”
庄扬回到小炒店二楼的时候,向羽正站在他房间里对着瘫睡在床上的段权发脾气,庄扬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饮而尽,这才问道:“怎么了?”
“我一没注意,他就把我拿来调味的料酒喝光了。”向羽气道:“现在躺着装死呢。”
庄扬瞥了眼背对着他们俩侧躺在床上的段权,想起他连续打了一整晚的惊天呼噜,忍不住笑道:“我有一个办法让他马上清醒过来。”
向羽疑道:“什么办法?”
庄扬做了两下扩胸运动,一个箭步猛然站到向羽面前,蓦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歪着脸就要亲上去。
“庄扬!”一个枕头不偏不倚砸中他们俩几乎零距离的脸,同一时间,段权已经从床上跃起,一拳挥中庄扬的脸。
庄扬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砰地摔倒在墙角,撑在地板上的手掌压到还没扫净的碎玻璃,立即见血。
血光让段权和向羽都惊呆了,庄扬无措地举着手,不知道是该先摸脸还是看手。
“我……”段权疑惑地来回看着向羽和庄扬,也不知是在向谁解释,“我以为他能躲过的……”
向羽最先反应过来,她蹲在庄扬身边,小心翼翼地提起他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掌,又惊又怒,“我们去医院。” (快捷键:←) 上一页 回书目(快捷键:enter) 下一页(快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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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类别:玄幻魔法 作者:花匠先生 书名:过街
第十九章
说是去医院,最后庄扬的手还是就近在街道小诊所处理了,原因无他,向羽刚拉着庄扬往外跑,迎面就碰上王阿姨了,王阿姨见到满手是血的庄扬,问都不问,直接带去诊所,说那有熟人。
结果所谓的熟人也不过是个老眼昏花的抓药护士。
向羽还在那给王阿姨解释庄扬的手伤,这边正在给庄扬包扎的年轻护士已经情不自禁主动聊上天了,“我知道你,我们旁边服装店的人不管多晚一定要去你那买饭吃,我也去过几次,你还记得我吗?”
庄扬呵呵傻笑了半天,最后实在抵不过年轻姑娘的热情,只能搬出救兵道:“老板,我老家农村那媳妇给我写信了吗?”
向羽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再看脸瞬间红得通透的护士一眼,揶揄道:“没呢,倒是你儿子乌骓让我向你问好。”
“他有儿子了?叫什么?吴追?怎么儿子没跟你姓?诶,不对。”王阿姨如遭雷击,秒速复活后把向羽拉到一边,怒问道:“小庄什么时候有儿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难道不应该先关心他什么时候有媳妇吗?”向羽哭笑不得道:“他一个人生得出儿子?”
王阿姨被向羽脸上的似笑非笑震慑到了,半晌后讷讷问道:“真的?”
“假的!”向羽从王阿姨身边走开,去给庄扬结算医药费。
庄扬举着被包成白馒头似的手,一路笑嘻嘻地跟着向羽回到小炒店楼下,向羽被他笑得不耐烦,直接上脚踹他,“你笑什么?”
“老板,这算工伤吧?”庄扬洋洋得意地举高手。
向羽叹气道:“算吧。”
庄扬笑问道:“那我能不能请个假?反正我手变成这样,也干不了活。”
向羽停下脚步,转身用审慎的眼盯着他看,半晌过后叹气道:“你是不是不想和段权相处?”
“没啊。”庄扬要的就是向羽的“自以为是”,他笑得豁达,但脸上完全不是那回事,“他喜欢你,这挺好的,真的。”
向羽无奈道:“这事有我一半的责任,剩下的责任你和段权平分,所以假可以请,但是今天花的医疗费会从你的工资里扣,至于段权,我会让他回家的。”
她的话刚刚说完,楼梯上立即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段权气急败坏地冲下来,嚷道:“我不要走!我要留下来!他刚刚明明可以躲开的,他是演苦肉戏给你看,小向你不要上当!”
向羽看向身后的庄扬,眼神示意,“你不是说要请假出门吗?我已经批准了。”
庄扬微笑着点了下头,转身往外走,身后传来段权怒气冲冲的叫嚣声,但是这些已经和他无关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庄扬沿着东大街一路前行,在玻璃店老板娘说的超市门口停下来,这一带的大型百货超市只有这一家,超市门口是一个小休闲广场,在小县城里,这样的小广场难免被充当为免费停车场。
既然是在超市范围内的停车场……
庄扬抬头搜寻了一圈,果然在几个主要的位置上都发现了摄像头。
想要弄明白王升鸣那天晚上到底是和哪位神秘人接触,看来必须弄到超市保安处的监控视频——前提是超市的监控视频还没有被更新换代。
庄扬走进超市,提了个篮子到处闲逛,寻找工作人员出入的通道口,排除了一楼的厨房工作区后,没一会儿,他就在三楼床上用品区后头看到只准工作人员进出的大门。
庄扬随手往篮子里放了点生活用品,就故作迷茫地朝那扇门走去,刚走进大门没一分钟,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诧异地迎上来,将他拦住,“这里不能进来。”
庄扬不好意思,眼神却越过男人往后头的办公室里张望,“诶?我还以为这里面有楼梯,可以去往二楼。”
工作人员木着脸说道:“你走错了,你出去往前走就会看到电梯了。”
“诶,那是什么?”庄扬忽然绕过工作人员,凑近到左边第二间办公室门口,好奇地朝里看。
这显然就是超市的监控间,房间里上下并排挂了两排显示器,庄扬只瞥了一眼就被工作人员恼怒地拉了回去,“你干嘛呢?”
庄扬连声道歉,在工作人员不耐烦的目光中快步走出通道。
庄扬轻轻松松回到二楼,路过零食柜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向羽喜欢吃饼干,他往琳琅满目的饼干柜上瞥了一眼,也不了解她到底喜欢什么口味的,索性不同口味各自挑了一些,然后满意地下楼付款。
既然请了假出门,就不好立即回去,庄扬想了想,提着大包小包打车去了汽车站,在车站附近的小炒店打包了食物,又拐着弯进了一家没有营业执照的家庭旅馆,在三楼的廊道里敲响其中一间房门。
开门的贾乐显然还没睡醒,他肿着两只水泡眼,不停地揉眼睛,等看清庄扬手里提着的热食,顿时眉开眼笑,“组长,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你脱饭的。”
庄扬进了昏暗的小房间,严肃皱眉,“你这房里怎么一股垃圾处理中心的味道?”
贾乐捧着食物嗅了嗅,喜滋滋地笑,“处女座的组长不要对白羊座的组员这么苛刻嘛,诶,你手怎么了?”
“苦肉计,不碍事。”庄扬用脚尖把地上的废弃报纸和食物盒踢到桌子底下,眼不见为净后,这才拣了床上最干净的一个角落坐下,问道:“鉴定的结果出来了没有?”
“没呢,一出来我马上就通知你。”房间里找不到空余的地方可以摆放食物,贾乐就把快餐盒排放在地上,自个儿裹着件睡袍蹲在地上狼吞虎咽。
庄扬替他拧开一瓶水,嘱咐道:“慢点吃。”
贾乐一边吃饭一边说道:“组长,姚钱总是向我打听你的去向,我什么也没说。”
庄扬点点头,问道:“乙组有什么动向?”
“他们有新任务,三个人去了加拿大,剩下两个人留在这边。”贾乐喝了口水,咂嘴道:“组长,为什么他们的任务总是比我们多?”
“这年头,想杀人的,远比想保护人的来得多。”庄扬冷笑。
贾乐咬着筷子问道:“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吗?”
庄扬自嘲笑道:“一样的。”
不管是杀人,还是保护人,他们都只是为利益驱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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