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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作品:酒色之图|作者:死磕|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9 23:07:49|下载:酒色之图TXT下载
  昨天晚上当她陪着徐至美的时候,劳伦斯也前来找周闻生,事后两个人一起离开周宅。明明是春天的季节,却还泛着丝丝的寒冷,没什么可说,说天气,说月亮,说家人,居然都不合适,几乎是沉默地回到公寓,在她进门的一瞬,劳伦斯突然叫住她。

  “时年,我明天要去法国,你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当时的她有些惊讶:“没什么,谢谢。”片刻之后又说:“你路上多注意。”

  “那我就没有什么理由了。再见,时年,你也多保重。”劳伦斯笑一笑挥手打断她的疑问,“我明天一早走,就不跟你道别了。”

  没理由做什么,是没理由留下吗?季时年离开窗边,收起情绪,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照例去周宅陪着徐至美。最近徐至美的身体每况愈下,对周裕之的担心折磨着她的身体,对周裕之的念想也撑着她的精神,这种煎熬怕是最要命的。

  季时年去的时候护士刚给徐至美做完检查,和以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症状,但就是整体指标趋向不好。

  扶着徐至美坐起来,“今天天气不错,中午时候我们到外面走走,玉兰都有花苞了。”

  徐至美笑笑:“我这一躺,都过了一个冬天,是该出去看看。”

  园子里果然已经看到绿意,小草顶出了头,白玉兰和紫玉兰努出不少花苞。徐至美扶着一棵花树,微扬头,不知道想起什么,神思惘然。季时年只觉得镜头美得不得了,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被徐至美发现,招呼她过来,眼睛带着喜悦。

  “你看,时年,这个紫玉兰居然今年的花苞比去年多了好几个,你数数,是不是有十八个?”

  季时年点着指头数了几个,果然是十八朵。

  “太好了,时年,真的太好了,比去年多了六个,六个,我们这里讲六是吉利数,一切顺利,有好兆头的意思。这下好了,有盼头了。”徐至美有些激动地轻轻敲着树干,说到最后声音低下来,仿佛是给自己说似的,抬手擦了擦眼角。好一会儿,转头对季时年说:“时年,帮我照张照片,和这棵玉兰树。”

  季时年也激动了,她当然知道徐至美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也愿意相信那是个好兆头,认真地举起手机,摄影框中的徐至美穿一件翠墨色的大衣,披一件格子大围巾,春光正好,衬得她脸色如媚,尽然一洗先前的病色。

  “年轻的时候喜欢冬天,喜欢深秋,到后来,发现还是这个季节好,再过几天,桃红柳绿,还有金黄色的连翘,那才好看。时年,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桃花都有好几种颜色,我喜欢那种特别艳粉的,又热闹又喜庆,看了心情真是好。”徐至美絮絮叨叨地居然说了不少话,倒是平日话多的季时年安心地听着。

  两个人在园子里居然待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刘嫂来叫徐至美吃药才意犹未尽回去。

  吃过药徐至美有些累小睡一会儿,季时年待在客厅看手里的书,是简?奥斯汀的,比起勃朗特姐妹的激烈寂寞,奥斯汀的小说更适合怡情养病,小言情小斗嘴小情绪。虽然不是勃朗特三姐妹的小说,但始终不脱英国的氛围,

  怎么办?怎么办?季时年起身踱到窗前,要不要跟父亲说,你找了半辈子的may就在我的眼前,而她也不能忘记从前短暂的相遇。经过这段时间,季时年逐渐沉淀了最初别扭的情绪,到现在她甚至开始为他们的感情唏嘘,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去记住一个人一种情感,也需要最无畏的勇气吧?曾经认为母亲站在父亲身边太刚硬了,尽管也是女性的扮相,可是与父亲闲云野鹤的风姿相比,还是太都市化了,她以为没有女人可以与父亲相配,而徐至美的气度却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的错误。翻看手机里的照片,犹疑着要不要下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一直在养病,很少碰电脑,写的字少,所以更新的频率是一周一次,这个频率大概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再一次,谢谢你们的支持!

  金盏直须深

  劳伦斯和陈叔走后的一个星期是c城政治最扑朔迷离的时候,市长对方秘书长的请辞信并没有做处理,方战仍然去政府上班,但对以前分管的部分工作已经不再过问,每天倒像个闲散真人,坊间传有人看到某天下午下班市政府领导班子会议召开的时候,方战在一个居民区门口看一群老人下棋。与之相反的是马副市长的曝光频率增加,也有市政府内部的人证实,虽然名义上方秘书长的分管没有被架空,但他管的外事和工商贸易这块工作俨然已经由马副市长负责。

  当所有这些传言聚到一处时,似乎不用人们猜测,方秘书长的职业生涯大概尽于此,或者起码要摔个跟头时,周裕之从看守所出来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地回到周宅。正如徐至美所盼,紫玉兰第一朵花苞绽开的时候。

  季时年早晨四、五点钟就醒来,再也睡不着,心莫名地跳,有些冒虚汗,撑着去洗了个澡,待缓口气才去周宅,路上拐到鲜花店买了大捧的香槟玫瑰,馥郁的香气可以提神。

  抱着鲜花进到周宅的大门,抬头掠了下头发,眼睛被什么亮的东西闪了一下,原来是二层窗户开着,一扇玻璃反射了阳光,季时年仰着头向上看,那扇窗户是周裕之的房间,每次她来周宅都会趁徐至美睡着到里面待一会儿,周裕之的那些东西无一不成为慰藉,也每次总会让她有所期待,那扇开着的窗户今天又让她心生幻觉,如果……摇摇头,怎么会有如果呢?抬脚年走进房子,失落地嘲笑自己一定是想某个人出现了幻觉。

  大厅里没有人,季时年把鲜花分出一份插在客厅的花瓶,抱着另一半上楼。刚上楼便看见周裕之的房门半掩着,本来平静的心突然又开始慌乱,慌乱得不知道该继续向前走还是退回去,心底一小点儿希望的绿芽挣扎地抬头,可是万一只是刘嫂打扫卫生后忘记关门呢?季时年不由得紧紧攥住花束,似乎着魔一样丈量着脚底一步一步往前走,房间内没有任何声音,心渐渐悬起来,突然有种强烈的感应,品酒师的鼻子可以闻到最细致的气味,又怎么能对最熟悉的人毫无知觉?

  定定神伸手轻轻推门,一个身影背对门坐在窗前。季时年站在那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一瞬间仿佛希望的光四面照过来,那些犹疑不定、患得患失都跑得无影无踪,她一下子成了幸福的人。可是她却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一步,只能轻轻地靠在门上,甚至没了说话的力气,眼泪一滴一滴落到花瓣上,却不舍得抬手擦一下眼睛,近似贪婪地不敢眨一下眼睛,仿佛眼睛闭一下那个熟悉的背影就会幻化消失。无数个煎熬的夜里季时年曾经绝望地想过无数次周裕之回来的场面,她想不出来除了哭着扑到他怀里,还有什么方式表达圆满,可是真的看他在那里好好地坐着,却觉得只要这样就很好,只要看到他在那里就很好。

  坐在窗前穿着居家服看书的周裕之感觉到背后的异样,一瞬间猜到怎么回事,脊背陡然变得僵直,好半天缓缓回过身去,一张带泪的笑脸掩映在玫瑰花后面。周裕之的心口像被到狠狠地砍了一下,面上却镇定地把书合上放到桌子上,他本来想更镇定一些,微微发抖的手还是泄漏了心绪。默默地看过去,半晌说:“这是我唯一一次收到的女孩子送的玫瑰。”

  季时年含着泪还是忍不住嘴角上弯:“早知道我应该买红玫瑰的。”

  “你总该留给我一个机会。”

  轻轻起身走过去,弯腰嗅一嗅玫瑰的香味儿,那香味虽然浓郁却掩不住她身上的味道,这样的味道久违了有多长时间,在那里没有花朵,没有芬芳,没有熟悉的一切。仿佛嗅够了,才探身过去头轻轻抵着季时年的前额。

  季时年垂着眼看到一朵玫瑰花瓣被一颗水珠打得轻颤了几下,猝然抬眼,看见周裕之近在眼前的睫毛湿润地眨了眨,胸口发闷低低叹气,这世事如此诡谲,尽然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彼此,不敢随便诉说想念。季时年张张嘴:“裕之,我……”

  话未说完就被略显干裂的嘴唇堵住,季时年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噼里啪啦掉下来,她知道他受了苦,她只能混着咸涩的泪水用自己的唇舌滋润眼前的人。

  手里的花被接过去随手放在门口的桌子上,房门砰地关上,隔开了可能的打扰,季时年伸出手臂挽住周裕之的脖颈,双手抚摸着浓密的黑发,洗澡后不久的发丝里面有淡淡地水气,那水气让她想起他的身体,一只手放下来揽住他的后背,忍不住使劲把他压向自己,却不料周裕之闷哼一声。季时年敏感地推开周裕之,要掀起他的衣服,却被周裕之压住,平静地一笑:“没什么,都好了。”

  季时年的手紧紧抓住周裕之的衣服,似乎要攥破,然后疯了似的推开他阻挡的胳膊几乎粗鲁地卷起衣服,后背上有一道五六寸长的疤痕,还有其他类似的,有一处刚结疤又被水浸泡,粉色的痕迹大剌剌丑陋地绕着肋骨处。

  周裕之起初还挣扎后来索性站直了让她看。季时年忍不住趴到他的背上嘤嘤地哭出声,她应该想到的,那个地方不会是个文明谦让的世界。

  周裕之转过身扣好衣扣,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背,语带轻松:“我也没吃亏,他们身上的伤也不少。”

  “他们关我什么事!”季时年泪眼婆娑,咬着嘴唇,“裕之,我们走,好不好,离开这里,到法国去!”

  周裕之眉头微皱:“时年,别担心,我们现在挺好的。”

  “可是……”

  “时年,我想你了。”周裕之轻轻吻着季时年的嘴角低语,手臂慢慢收紧,似乎要将她的身体嵌入他的。

  季时年被突如其来的温柔施了定身法,周裕之有些干裂的嘴唇吻在娇嫩的脸上,有些痛,痛得想流泪,有些微痒,一直痒到心里去,那些还想说的话都被冲到脑外,只剩下要紧紧抱着眼前人,不让他再离开的念头。

  周裕之不可遏制地勒尽手臂,他知道还有好些事情要做,好多问题要想,可是这些都不足以抵挡眼前温热身体的诱惑,这是他温暖和坚持的源泉。

  唇间温柔的触碰逐渐变得炙热起来,季时年感觉自己被压到门板上,周裕之的唇移到她的耳边:“时年,好不好?”

  她觉得这句话像是身体的小火星突然遇到火药,砰就亮了,然后在身体内爆炸,炸得她每个骨节都打颤,每个细胞都燥热起来。周裕之的手穿过衣摆缓缓地探入衣底,刚一触及皮肤,季时年的全身都起了细小的疙瘩,身体痉挛似的扭动,牙齿也忍不住咬住了周裕之的嘴唇,她感觉到周裕之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一下,下一秒整个人就离了地,晕头涨脑之间被放到柔软的床榻上。

  感觉到周裕之的身体要离开,季时年的胳膊下意识地拥紧了,眼睛也猝然睁开,惶恐地说:“我不让你离开。”

  周裕之盯着她笑得有些邪魅:“你抱着我,我怎么脱衣服?”

  季时年的脸霎时通红,可是眼睛还是瞪得溜圆,手臂没有松一点儿劲儿,好半天咬着牙道:“我帮你。”

  这种热情和主动不常有,周裕之对到手的福利虽然没有适应还是很快地接受。

  男人沉重的呼吸就在头顶,季时年面色绯红地认真对付一颗一颗的小纽扣,领口的扣子并不好解,她的手指总是无意触向他的锁骨,周裕之的喉结动了一下,咳嗽一声,季时年更是发窘,手开始出汗,纽扣滑不留丢地居然抓不住。那喉结又动了一下,然后听到周裕之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嘶哑地说:“你这磨人的东西。”

  她的工作立刻被一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