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射击附近的海豚吗?”芦雅扭过头认真地看着我说。她的询问,令我有些疑惑,大船停在森林中央的淡水河段,海豚一般不会在这里出现。但拿起望远镜,站在高高的船头,我确实看到五六十米外漂着断枝残叶的河面上,偶尔跳出只海豚,尖长的嘴巴和展开的鱼鳍,就像漂亮的小姑娘刚学会游泳,急于展示给别人看自己在水中的泳姿。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人性禁岛之海魔号 第四章(2)
这群淡水豚靠近大船并无恶意,或许它们是想与这艘大船沟通,表达友好。“这不是海豚,是淡水豚,它们可能听到了船上的声音,被好奇吸引过来。你俩的任务是射击五百米外的目标,记住我昨天讲过的话,切勿无意义地射杀生命。”
“可淡水豚的肉,也能吃啊!我们不是需要食物吗?”芦雅的反问,简单明确,没有因为昨天的痛打和我夜里的爱抚而变得唯唯诺诺或有恃无恐,这令我很是欣慰,便耐心解释说: “傻丫头,你将远处的河豚射杀了,它的血腥会立刻蔓延,把平均分布在河段中的鳄鱼,集中招致来哄抢,这样大船周围就将形成它们不劳而获的区域,鳄鱼的爪子虽不能攀爬,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有没有某些可以上船的东西,是很难预料的。”
“嗯,明白了,狙击手无意义的射杀,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就像遭受诅咒一样。”伊凉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子,你们将来用狙击步枪化解危机时,一定要善于分析和推理。任何一颗子弹,都不能因为你的手指掌控了扳机就可以射出。”
两个小丫头因进一步领略到了狙击的境界,不约而同地点着头,嘴角泛出满意的微笑。
“来,给你俩的左手每人绑上一条。”说着,我从裤兜掏出两条红线,这是昨夜在大船各处的布料上抽出的红色线丝,被我搓拧成了两股细绳儿。芦雅和伊凉停止了射击,趴在原地等我挨个儿为她们绑上。
“你们的手是清白和无罪的,不过从今天开始,将会有近万的无辜生命,死在你们的枪下,所以给你们的手腕上各系上条红线。”
芦雅不解地问:“那你手上怎么没有呢?”我一边给她细嫩的手腕绑着红线,一边沉重地说:“我射杀过的那些生命,多属罪孽深重,抵消了之前不得已而为之的罪过,所以现在心灵安静了。你俩不同于我,这条红线,是告诉万物之主保佑你们,不时给你们补偿的机会。”
伊凉听完我的话,又严肃地把眼睛贴回狙击镜,寻找远处森林中的鸟兽。可是,她突然又抬起头,满是惊讶地对我说:“那我们射击没有生命的物体,这样练习的话,是不是就不用绑红线了?”
我怔了怔,面无表情地告诉两个女孩:“你们必须习惯子弹钻进肉体的感觉,等将来射杀活人时,才不会紧张。将来你们的目标一旦和你们一样,也是可以在瞬间结果对方性命的持枪杀手,你们就会感受到更多,更真切。”
2。铁笼 ?诱饵 ?咸水鳄
叮嘱完两个女孩如何射击,我把狐猴的内脏和切碎的皮肉,均匀地塞进蜷缩在铁笼中的沧鬼口袋里,这老家伙现在虚弱到连睁眼的气力都没有了。
铁笼被推到船舷边上,依靠绳索的牵引,我慢慢将装着沧鬼的笼子悬到河面上。平缓了许多的水流,从他沾满乌血的身下淌过。笼体浸入水面三分之一,以使沧鬼身上沾着的血腥味尽快在河水中撒开。
十米长的钩杆儿,紧握在我手中,蹲在悬挂铁笼的船舷上方,我挥舞钩杆儿不断地搅动河水,使之泛起异常的波纹。潜伏在水中的猛兽,眼睛多是向上凸鼓的,这样的生长方式,不仅便于巡视水面以上的动静,还能够感受出哪儿有异常的响动。
搅拌水面大概持续了五六分钟,我站起身来,用望远镜察看四周的河面,马上发现水草密集的地方,不断泛起一种诡异的旋转水纹。无疑,这可能是危险逼近的征兆,不过一般大型的双栖猛兽,在发起攻击之前,是不会这么暴露的。它们的伪装极尽完美,虽然有时面对有备而来的人类显出掩耳盗铃的丑态,但无耻的偷袭,却是它们惯用的伎俩,而且往往奏效。 想看
人性禁岛之海魔号 第四章(3)
生活在水域中的鱼类,比甲板上的我更为敏感,它们的异动,昭示着大型捕食者的靠近。
芦雅和伊凉的狙击步枪,还在船头砰砰地响着,水底潜伏的大型生物并不知道这种声音产生的破坏力,比它们吼叫之后疯狂的牙爪强出百倍。
船尾水面的扑通声开始密集,偶尔会有长长的龙鱼跃起,这些现象由远及近,反映出水底危险生物的移动范围和速度。我连忙蹲在铁笼子上方,使劲用钩杆搅拌出水花。昨日浑黄的河水,此刻已变成一片灰色,假如水中的动物是青色脊背,辨别起来将相当困难。
脚下的沧鬼,卧在铁笼子里哆嗦个不停,对四周的动静他应该比我更敏感。因为他身上的血迹和衣服里塞着的狐猴尸体碎块儿,在活水中已浸泡了半天,此时很容易招来攻击,再加上我用钩杆搅动河面,无异于帮助那些已嗅觉到气味儿的猛兽迅速而准确地寻找到他这个目标。
铁笼像一只有浮力的木箱,悬吊在绳子下端,伴随着大船上下起伏。周围的水色开始变暗,一条条半截树干粗的咸水鳄鱼,纷纷拖着两三米长的身体,从四处钻了出来,迅速形成一片异常说亩星颉?br/>
我站在高高的大船甲板上,透过光的折射,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的动向。可这一群咸水鳄鱼,却以为自己隐蔽良好,继续在水下来回穿插,调整攻击姿势。
“哗啦!”一声,对准铁笼里的沧鬼,一条尖嘴咸水鳄突然从河里窜了起来,上下颚如两只巨大的手掌拍打一只蚊虫,猛地咬在金属棍焊接成的笼条上。铁笼原本四四方方,此刻被鳄鱼凶猛地一咬,如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的面包,只见顿时凹陷下去的地方,迟迟反弹不起。
“哎呀,啊,啊,啊……”突如其来的恐惧,就像吗啡针剂注入半死的躯体中,让沧鬼在狭窄的铁笼子里急剧地翻滚和嚎叫起来,他在极度的惊恐中,边蜷缩着头脚,边躲避大鳄鱼戳进铁笼里的锋利巨牙,以免被巨鳄撕开皮肉。
这是条凶性十足的鳄鱼,生来第一次碰到比自己牙齿还坚硬的金属,那一下猛烈的啃咬,震得它青黄的牙龈肉渗出血丝。笼子的铁条,正好卡住它参差的两排齿牙。鳄鱼借助水力,能轻松地蹿起来进攻,可现在露出水面的大半个脑袋,直挺挺地仰挂在铁笼子上,下不来更上不去,就像看牙医的病人,手术做到一半,医生突然有事走开了,只好咬着撑钳,尴尬痛苦地等待。
瞅准时机,我双手握杆,弓步前倾,咬紧牙关猛地钩住鳄鱼暴露的下巴。锋锐的铁钩,只在鳄鱼下颌细小的鳞片上滑动了两三公分,钩尖便掀起它的鳞片,钩住了下层的皮肉。我握紧长杆儿的双手,在感受到铁钩扎进肉里的一刹那,臂膀使足力气,猛地往回一拉,三个铁钩中的一个深深地刺入鳄鱼的下颌,钩尖儿从鳄鱼张开着的嘴巴里露了出来,沾着肉末和鲜血。铁钩并未伤到鳄鱼的上膛,但已钻进它布满森森獠牙的牙龈,使倒刺紧紧卡在鳄鱼的嘴里。
剧烈的疼痛,使这只咸水鳄如遭电击,它水下的粗尾巴和后腿急速挣扎,如突然旋转起来的螺旋桨,搅得水花翻涌飞溅。
铁钩的伤害远远大过它猛咬铁笼产生的疼痛,这时的它,再也顾不得卡在铁笼上的牙齿,整个身子开始借助水波翻转,脊背和腹部反复交替,带动铁笼左右摇摆,上下颠簸。我手里的木杆儿,震感强烈,令我的双臂酸麻,但与在荒岛大泥淖中捕杀鳄鱼比较起来,我的心里却踏实很多。
人性禁岛之海魔号 第四章(4)
因为,大船很高很陡峭,只要人不下水,根本不用担心被鳄鱼咬住。就算我控制不住长杆儿,或者钩杆拆断,绑在炮台上的绳子,仍然可以牢牢牵住铁钩,不会轻易失去猎物。
我并不急于将钩住的鳄鱼提起来,故意让它挣扎下去,以使它大量失血和消耗体力。游动在铁笼周围的其他鳄鱼,并不为它们其中的一条遇上麻烦而退却,依旧仰天张开巨型大嘴,隔着铁笼试图撕咬里面的沧鬼。
沧鬼的叫喊声哭天抢地,他最终折服于巨大的恐惧,有了忏悔的悲咽。此刻别说逼问他白粉窝藏在什么位置,恐怕让他交出爹妈也丝毫不会犹豫。求生欲已经将他过去的一切嚣张和专横跋扈,扫荡得干干净净。
一股人体排泄的恶臭从水下泛起,昔日威风凛凛的强盗头子,这会儿现出了原形,承认了自己也是人类父母所养,是吃人奶长大的。
被长杆儿上的铁钩钩住的鳄鱼,这时因疼痛和剧烈挣扎带来的大量失血,而渐渐软瘫下来,我开始把住长杆儿往船上提拉,待它整个肥大的身子全部脱离水面,才感觉这家伙体积不小,远比在水下看上去壮硕。
提升过程里,因鳄鱼自身的向心力,令它的下颌与铁钩之间产生拉力,这种疼痛,刺激得它几度凌空翻腾,如咬中鱼钩的蜥蜴,四肢拼命地做划水状,仿佛要借助扑腾空气,缓和一下被重力钩扯的痛苦。
鳄鱼被铁钩拽着的伤口,在重力和拉力的作用下,血如泉涌,顺着青灰色的鳞甲,沿脊背和白而微黄的肚皮成蛇形往下滑。可能是沧鬼的头或者脚掌已经被群鳄的牙齿划伤,铁笼四周的水面飘散着黑与红两种颜色的血液。
黑血应该是狐猴死后,窝在血管里的血液因缺氧造成的,红色自然是尚可呼吸的沧鬼和钩杆儿下的鳄鱼流出来的。
为了在沧鬼这个活体诱饵失去作用之前,多捕些鳄鱼上来,填补我们的无米之炊,我急速地捣腾着长杆儿,利用鳄鱼挣扎的间歇,尽快地向上拉拽。
3。破鳞断骨的猛锤
手臂和背部的肌肉,膨胀得格外强烈,这只咸水鳄大约有一百五十斤重的样子。但它毕竟是暴力十足的活物,我提拽它时,不仅要准确地调顺力道,更得提防突然发生和危险。鳄鱼上身的两只爪子,如孩童的手指,哆嗦着想抓牢船帮,可船身是向里倾斜的,它若抓挠的幅度太大,钩穿的嘴巴就会被扯拉得更痛,所以它最终只能任我慢慢地提拉上来。
我不可将鳄鱼一下拉上甲板,那无异于把猎物放在擂台的位置,让它暴躁仇恨地向我扑来,同我决一死战。抱着捕猎食物的目的,自己受到任何伤害,都无胜利的意义可言,而且我也没有拖拉下去的时间。
铁笼像从火车上翻滚下去的包裹,继续被水中的咸水鳄反复争夺。往船上提拉的鳄鱼,感到自己的前爪即将触到船舷,两只琥珀般剔透的小眼炯然发亮,如见到救命稻草,爆出准备反击我之前的冷酷寒光。
开始以为,这只鳄鱼因熬不住疼痛,可能会哭泣流泪,但冷血动物依靠阳光作为第二能源,它们毫无情感。这条鳄鱼一定是暗算好了,等一上了甲板,就立刻扑上来咬住我离它最近的小腿,所以它瞳孔才会兴奋地放大,眼球保护膜不断收缩,溢出几滴液体。
这种异常,立刻引起了我的警惕,鳄鱼的嘴唇黏着青色又细碎的浮萍,像刚刚喝了一口绿色麦片粥,舌头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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