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也该回来,有什么事,我们之后可以慢慢谈吗?”
校长的话说到这种地步,颜珏再拒绝自然成了忘记师恩的白眼狼。她倒真不在乎多个白眼狼的名号,但她最终还是叹息一声,“那好吧。”
世事就是如此,有时由于某人的一个态度,什么原则、准则、守则就都成了摆设。校长吃准颜珏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不过真等到了蓉大,校长办公室前那副阵势还是把颜珏吓了一跳。蓉大的校长办公室不算小,三十平米总有的,此时,人却从里面一直挤到了走廊。颜珏站在人群外圈,听着校长那声“颜老师一会儿就来”眼皮直跳。如果不是被系主任逮个正着,她真有冲动就那么怎么来怎么原路偷溜回去。
系主任显然也被记者折磨的够呛,见到颜珏像抓住救星似的不撒手,“校长,颜珏来了,颜老师来了。”
就这样,在颜珏还没来得及甩给系主任一个“你把我当犯人了”的眼神前,颜珏一下作为中心人物被蜂拥的记者们围在了中央。“颜珏小姐,请问你考虑过对许明朗进行侵权起诉吗?”“颜小姐,请问你考虑过下一步的发展计划吗?是继续留校任教还是……”
颜珏被问的问题太多,多到直到下午四点,她终于松口气坐在蓉大附近的小饭馆里,对着朝她呲牙咧嘴笑的颜良和文景时,脑子里闪现的还是那一张张挤破在自己面前的记者的脸。
“姐,你知道我同学今天拜托我什么吗?他托我去咱家拿幅你以前的画。”颜良伸胳膊绕过他的文景姐姐,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蛋包饭,对颜珏说。颜珏叹口气,顿感无力,“那你怎么回答的?答应了?”
“切。”颜良哼一声,“我哪就那么傻。我姐是谁,大画家,就算一幅涂鸦那也是价值连城。”
文景拍拍颜良的脑袋瓜,看着颜珏抹下眼角。颜珏笑了,“文部长,不带这么煽情的啊,都快当孩子妈的人了,哭可不好。”
颜珏这么一说,文景竟真的坐到她旁边,开始嚎啕大哭,“我是为你高兴,多少年了,你的委屈都多少年了!”
所幸这个时间店里人不多,颜珏被文景一说,心里也是发酸,但她却笑着说,“总之现在不是都过去了吗?况且就算他没承认这件事,我们也得照样活不是?”
颜珏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习惯用微笑面对幸福,也习惯用微笑面对挫折痛苦,当她微笑面对生活中的好与坏时,生活中的所有就都成了甜的。
“你们两个女人怎么那么婆妈,明明是好事情吗?”文景和颜珏说话的功夫,颜良已经吃光了蛋包饭,他抹抹嘴,看着自己姐姐,脸上带着鄙夷……以及疑惑,“不过,姐,我想不通,你的那个老师偷你的画这些年,怎么偏偏今年就突然承认了当年是偷呢?”
“是啊,我也想问你这事?许明朗是吃错药了吧。”文景摸着自己的肚子对颜珏说。
“我也不知道啊……”颜珏把视线转向窗外,大朵白玉兰开在枝头,压着绿叶子,沉甸甸的感觉,不知为何,她总有种哪里不对的感觉,从早上起,厉铮的手机就一直关机。
傍晚十分,她和文景把颜良送回寝室后和文景分手。
站在家门口,她掏钥匙开门,进屋,厉铮还不在。
客厅里桌上的座机却像响了很久,颜珏放下包,进门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声“喂”,那头王英的声音早就极不耐烦的响起了。
“儿子啊,你怎么才接电话,你看你辛苦的帮那个女人把她的名声赚回来了,她做了什么,跑去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今天下午照片都送到我这里来了,你听妈妈话,别再留恋那个女人,明天乖乖坐飞机去美国治疗,顾米会陪你,妈从没放弃对你的希望……”
王英的声音还在继续,颜珏却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阿姨,你是说厉铮的耳朵什么都听不到了?”
颜珏的声音让王英愣了下,但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前一秒和蔼的母亲这一秒却成了语气冰冷,她咳嗽一声,“既然你知道了,那也好,小铮因为那次车祸最后的听力受到了重创,医生说彻底失聪是迟早的事,而这些都是因为你。颜珏,我对你本来没什么偏见,但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你要我怎么接受你,不止听力,医生说他的手以后都使不了力了,你知道他原本写字那么好看,你知道他本来就一只耳朵,……”
是啊,颜珏知道,颜珏怎么不知道,她知道自己第一次被厉铮吸引的就是那一笔好字,她知道他就算只有一只耳朵却从没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她知道她的厉铮拥有世间最坚强的心,她只是不知道厉铮默默承受了所有的痛什么都没告诉她。
王英要她儿子接电话,颜珏吸吸鼻子,“他不在,还没回来。”
她又说,“还有阿姨,我要和你说件事,在这世界上,我只爱厉铮一个人,无论他是聋子,是瞎子,是废人,我爱的只有他,没别人。我会陪着他,就算他去治疗,我也会陪着他。”
颜珏直接挂了电话,她现在就是要等厉铮,等她的厉铮回来,然后告诉她自己爱她,无论是不能写字的他也好,不能使力的他也好,不能再听她声音的他也好。她爱他,她只要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窗外的天从雾霭沉沉成了繁星隐没,凌晨三点,颜珏独自一人坐在厉铮用过的那间书房里,桌上摊着她昨晚收到的那份快递,里面颜珏和霍东川相拥的画面照的清晰。颜珏的手在抖,却不是因为那照片。她面前的电脑亮着,上面的厉铮留给她的一封短信。
我最爱的丫头:
这么叫你时,我很想再摸摸你的头,可惜已经做不到了。抱歉要用这种方式同你告别,我知道你会难受,可不是有句古话,长痛不如短痛,所以我还是选择用这种方式和你说:我走了。
在我人生的经历的三十二个年头里,我最庆幸的有三件事,第一件,在永宙号上救下一个落水的小姑娘,第二件,在我没学会爱的年纪再遇见她,第三件,就是爱上她。
你是我心里永远的那个她,只是我恐怕在今后的日子里不能再陪你了。
我也曾经想过,不就是没有听力吗,你不会介意的。可和你在一起的最后那几天里,我发现在磨难面前,人的意志有时候真的很脆弱,我接受不了不能把你双手抱起的无力,接受不了听不到你喊我名字的事实,接受不了除了朝你苍白微笑再给不了你其他的那种感觉。我以为我很坚强,但请原谅我,我是个胆小鬼。
我说过,剪一支海棠,在三月天气,选个微风天蓝的日子,站在一个靠海地方,把海棠□鬓间,然后我求婚,你答应,那就是我终身的圆满。
也许是因为我提前求了婚,预支了所有的幸福,所以我注定失去这一切。
丫头,如果我的人生注定是个悲剧,那我希望用我的半生悲剧换你一世幸福。
最后再说一句,忘了我吧。
厉铮
2011年3月25日晚
两行泪沿着颜珏的眼角流下来,她努力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哭出声来,“厉铮,原来你一直记得你救过我的事情,可你你怎么就知道我接受不了现在的你,没了你,我怎么办!”
汀岛b座二十八层的高空,那天没迎来任何黎明,在一个叫颜珏的女人心里,突然空了一块,那感觉真他妈痛。
“厉铮,你混蛋!”突然从楼层里传来的一个声音吓傻了天上的星星,它们眨眨眼隐没了,一场大雨眼见降临蓉北城。
于此同时,在离蓉北千里远外的云层上空,机舱里很安静,贵宾仓亮着一块小屏幕,坐在那个位子上的男人刚刚打完一串字。
“有一天,如果我不能在你身边,我会到个与你时差24小时的地方,每天比你早24小时起床,早24小时刷牙,早24小时拥抱太阳,那样当你经过我的此刻时,就能闻到我的味道,在触不到的地方,我们还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很不好意思的告诉大家,《如沐春光》因为出版原因要从今天起停更了,知道留在这里大家会很难受,会担心颜珏和厉铮的结局,私语在这里告诉大家,结局肯定是he,而且书上市的时候,私语对前面写的比较不满意的地方会进一步修改的,感谢大家对《如沐春光》一直以来的支持。想买书的亲们可以等书上市,不想买的亲可以等书上市后私语把结局贴出来,到结局大概还有几万字。
44
白兰地的醉;黑玫瑰的泪,都在淡淡忧伤。
蓉北商业街东段30号,19层,颜珏站在蓝岛环建的玻璃门前;盯着里面的一地狼藉,人有些微微发怔,真的人去楼空了;可这感觉真不好。
chris竟然还在,她抱着文件盒子正往外走,见到颜珏倒没多少意外;“颜小姐,你也来了。”
颜珏笑笑,“还有谁来啊?”
没等chris回话;顾米的声音就尖利的从玻璃门里传来,当时颜珏就夸张的想,是不是顾米声音再尖些,那些玻璃门窗都会直接碎了呢。她笑容没及收起,顾米直接从门里冲了出来,“颜珏,你还有脸来,要不是因为你,阿铮怎么可能连我们都没告诉一声就悄悄一个人走了!”
顾米啪一下甩在地上一个相框,粉碎玻璃下面,颜珏看到那张她和厉铮在生态园里照的像,枯黄叶子前两人的笑容却是灿烂。只是,厉铮,你不在,我一个人还怎么笑。
颜珏从玻璃渣里拣出照片,抚摸上面那张笑容和煦的脸,“你以为就算没我厉铮就会和你在一起的吗?顾米,其实我真挺同情你的,那么深刻的爱过也能放下,然后再来和我抢一个你完全不爱的男人。”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爱的一直都只有阿铮一个。”顾米眼神突然开始闪躲。颜珏握着照片,笑了一下,“那齐帅是谁呢?”
齐帅的名字从颜珏嘴里出来时,顾米的脸整个白了。
颜珏低头又看眼她手里的厉铮,“你以为厉铮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比谁都清楚。”
厉铮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人,他知晓着一切真相,却善良的装作不知道那些不好的事,如果不是厉铮给自己留下的那封信,颜珏恐怕也不会知道他的厉铮原来是这样一个厉铮。
颜珏的思绪不自主回到昨天那封信。
丫头,我知道我离开后我妈会做什么,顾米会说什么,所以有些话我想和你说。按照妈妈开始的安排,我应该和顾米去美国治疗耳朵,可请相信我,无论是过去、现在亦或将来,能和我生命作伴的只有你、只可能是你。如你所知,顾米从来不在我心里,如你不知,我也从没在顾米的心里。她有她自己的爱人,我一直知道。
记得那次车祸吗?我是为了分手而去,我想她也是。她有喜欢的人,叫齐帅,是她的青梅竹马,听说她是家里不同意,才答应和我的婚约。可惜开始我不知道,也可惜那时候的我不懂爱,所以最初没拒绝和她的交往,我以为婚姻无非是两个人过日子,看着顺眼就行,不过我不傻,所以在知道真相后,我想放她走。
之后车祸的事我和你说过。
不过爱情自来是件说不准的事情,我不懂为什么齐帅开始爱顾米,后来就不爱了。不过我懂一件事,就是无论她回来与否,我都只爱你……
“所以,你和齐帅之间的事情,厉铮一直知道。”颜珏看着脸色已经惨白的顾米复述完厉铮信里关于她的最后一句。顾米的头摇成拨浪鼓,“不会的,不会的,阿铮怎么可能知道?阿铮不会知道的。”
“我也没想到我儿子早知道一切。”王英不知道在他们身后站了多久,此时她扶着门框淡淡的说。几天没见,颜珏觉得王部长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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