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镇国侯府,本城主就不敢动你们?”卫绾定定地站在原地,用的是内力化丝,传音入密的武功,不等话音落,另有穿着蓝衣的五个人从天而降,单膝跪地听候命令,他继续道:“随意找个便民之所,挖个坑,给我剥了衣服埋进去,土面齐鼻,三日暴晒。”
“不得放脱。”
卫绾手一挥,转身,那五个蓝衣就依次架着人离开,总共不过片刻的时间,人便都是离了城尉府,再也不见了,守门的蓝衣年纪尚幼,卫绾轻轻地扫了他一眼,可到底没有将完整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但这也足够对方害怕了,当下便低了头,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后退。薛昭见着了,一只手扶了小蓝衣的身子,声音莫名轻快了不少:“小心。”然后扬了笑脸便对卫绾道:“城主大人,可否进屋一叙。”
看着小蓝衣从薛昭身旁退开,卫绾冰封一般的脸色才算是好了些,他觑了眼城尉,也是无言,但迈了步子往屋里去,意思便是说薛昭可以跟上。这行为变相的,就算是应答了薛昭的话。
狭窄的房间内除了一张案几,便就是那案上堆满的卷宗,城尉心知这些是什么,只觉得心中惴惴,而薛昭目不斜视,目光只追随着卫绾的背影,末了卫绾在进内室之前,留了一句话:“城尉身系要职,就不要多待,来龙去脉,如此种种,还是请麻烦这位姑娘与我说好了。”
这话是要城尉止步了,但李城尉看着薛昭,却是有些犹豫,虽然看样子,这姑娘和卫绾的交情匪浅,但要独处,自己就这么将人丢下,总是不大相宜的。而薛昭也是注意到李城尉的神色,便是给了对方一个无事的眼神,随着卫绾的背影就进了内室。
李城尉回去的时候又看了眼那案上的卷宗,这些卷宗都是昨晚从库房中搬出来的,是积压了三月的量,而看这情形,再有半个时辰,应该都是可以批示完的。所以这位城主倒也不算半路出家。对于某些事,他还是再看看吧。轻叹了口气,城尉的脚步声倒是远了。
入室便除鞋,仅着白袜,一坐榻,一坐席,一低案,卫绾两只手微微一抬,上榻之后,双膝并跪着,两手便安放在膝盖上,臀部坐于脚后跟处,背挺得笔直,是为跽坐。虽然动作有些涩然,感觉是新学的,但一个玉人这般作态,总是赏心悦目的居多,不自然也有着不自然的好处。那真心也就愈发显得珍贵。
坐榻分左右,而卫绾留给薛昭的是左位,常言道,虚左以待,左自古以来便是为示尊重的一个位置,这敦煌城主倒是个可人儿,薛昭微微一笑,她不同于卫绾的依葫芦画瓢,除鞋上榻的姿势可是浑然天成。这西域总是胡人的风俗,坐的绳床,这回这般以礼相待,大概已经不仅仅是因为薛昭是中原人的身份。
薛昭没几句就将自己的所知晓的尽数告知,但见着卫绾还是端坐着,她心里隐隐有了种对方到底有没有认真听的错觉,便佯怒道:“卫城主?”
“啊?哦,有什么事么?”卫绾好似才回过神来。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卫城主可有什么打算?”
第10章第十章
“我在想,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三次也算偶然,这第三次,倒是不知道是什么了。”卫绾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但就在薛昭怒气将迸的时候,他又适时将话题拐了回来:“姑娘所说的,我也有考虑,不劳烦心。”
薛昭的怒气突然之间就没了发泄的地方,哽在喉咙里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思来想去,只好抱了手:“该说的都已经是说了,既然城主大人都有所决断了,我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且慢。”
薛昭一只脚下榻,恰是垂足而坐的姿势,她倒是没想到卫绾挽留的,一抬头,刚好迎上卫绾有些茫然但又不失温度的目光,她的嘴巴一下子就有点干:“怎……怎么,还有什么事么?”
“想到姑娘你逗留这城中也有些日子了,要是无事,明早可到东门城楼来,请看一出戏怎么样?”卫绾话是说得轻松,但其中的意义可不是一般。
他是想要她观战。
卫绾随即又说:“若是不愿,就算了,卫某不强求。只是姑娘上报的这消息委实重要,用金银之物作为奖赏,也是玷污了姑娘,私以为姑娘对此会比较感兴趣,万不要认为卫某唐突了。”
薛昭听说此言,心中便是一定,真是好话坏话都让这人说尽了,她要是不应又怎样,金银之物,真是不知她这种行走在外的人物恰是最需要这种么,当下话也说得漂亮:“不是强求,能够亲眼见到敦煌城御敌于国门之外,也是我辈之幸。”便是答应了。
“如此甚好。”卫绾颔首:“明日辰时,城主府会有专人通传,到时候姑娘一起来便是了。”说着,卫绾解下腰下的白玉佩,展示给薛昭看:“以此为证,见此如我,可不存疑。”
兽面纹的勾云形玉佩,那兽似是神鸟,又像是一只卧虎,双面同工,寥寥数刀,有大家风范。
薛昭细看之下,大概也是记下了,不过她心中还是有些奇怪,这玉佩虽然算是珍贵,但和眼前人的身份并不相配,有大家风范也不是大家,这玉佩多得是雕凿痕迹,难免有模仿之嫌。但观其温润程度,应是常常配戴在身上,很得卫绾欢喜的。
但凡君子,穿着皆有秩,像那高官着紫,娼者终身不可另色,虽然边塞胡风,但卫绾不该不知这白玉佩戴着与他的身份是不相宜的。
也不知道这卫绾是不是有读心术,他没有听到薛昭的回答,立即就是说到了薛昭的心坎上:“这是我幼时所刻,家母之物现今多半是没有了,这虽然是有形无神,但好歹也是个念想。”
卫绾的语气还是正常的,但薛昭不知怎么,从中就是感觉到了一丝怅惘,她蜷了蜷手指,轻声说:“抱歉,我不知道还有这种往事,冒犯了。”
卫绾摇摇头:“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薛昭可不相信卫绾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如果真是不冒犯,就他对自己那个嫡兄的手段,又要作何说呢,出门在外,向来说话只信三分,若是不投机,那是半句都嫌多的,她赶紧转移话题,看着卫绾又将那玉佩系了回去:“你是说这个是你自己刻的,你那时候才几岁?卫城主果然是天资聪颖,非常人不可比。”
这马屁拍得可算是低劣了,但卫绾看着薛昭,只是笑笑,并不揭穿:“要是姑娘你喜欢,卫某也可赠你一枚的,这枚是幼时所刻,入不得眼,现下,虽不敢妄言说是万金难求,千金至宝还是可以称得的。”
“这怎么使得。”
“是卫某看着姑娘顺眼,相送而已。”
“……”薛昭感觉自己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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