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前,马的前蹄还很悠闲地在原地蹬了蹬。这三千骑兵都是按照月氏人平素的习惯照着练的,中间不少是本家的蓝衣,还有的新人是从十万甲士的精锐中优中取优择出来的,不说别的,在马上用双臂开弓,最少的都能将一石弓的弓弦拉满。
“我们此行只为以逸待劳。”沈牧身为女子,她的身姿在这群兵士中可算的是娇小了,但此时,没有一个人胆敢轻视她的,因为,所有人都在这不到十日的选拔中充分领略到了这个女子的厉害之处。
三千骑兵飞云逐月,那口衔枚,布裹蹄,声势看起来浩浩荡荡的,声响却是比起侍剑的重步兵们要轻上不少。
那安睡于户中的百姓,少有醒的,而醒的才打开门窗,就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敦煌十万甲士,还剩九万余,他们接到的命令比起之前的两支队伍,要显得简单得多:预备出城,追灭之。
卫绾从来不觉得这场他还没有出击的战争会输的,在看到沈牧的头盔出现在城门下的时候,他背着一把剑,手上一根马槊,即是走下城门,不过沈牧可没有要他如愿,勒了缰绳,她一把夺过那将要递给卫绾的缰绳,将卫绾的马给牵了过来:“城主大人还是在城楼上好生看着吧,这一仗,有我足矣。”
卫绾知道这是激起了沈牧的好胜心了,横刀在腰后,沈牧的一只手扶着它,背后的□□在还有些黝黑的天光中,有些寒光。只不过往常只有三十箭的箭筒这时却是密密麻麻地满了,差不多有百箭。看来沈牧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
将战之时,卫绾也不好多说什么,主将确乎也不好亲战,只好道:“不可冒进。”
四扇城门洞开,前面的月氏人才冒头,不过一射之地,沈牧一骑当先,横刀一出,便是教其死命,然后刀回鞘,铁锥枪或挑或刺,端的是灵活无比。
三千骑兵出城门不多许,那护城河边的月氏人便是被整肃一空,还有臂力了得的,一□□穿了人身体,还可拖行几十丈,最后甩出,尸体砸倒一群人,让同伴将那些倒地的人直接捅死。骑兵为后面的重步兵腾出了位置,八百重步依次站好,如同木桩子那般,□□夹杂其中,构成了一道游离的兵线。
城门缓缓关闭了。
月氏王正在和自己的五部首领商量如何引敦煌城出战,这下反倒是不用想了,人家一出手就把先头部队全解决了,虽然是才千余人的散兵,但只这一照面的功夫,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呢,真是怒不可遏。不过月氏这边虽说是三十万人,其实只有二十余万人,大部分都作了围城之用,真正能够随时调用的人反倒是不多。
月氏人向来有身先士卒的传统,但只这些人,月氏王还不放在眼里,他举起了弯刀,引来一片激喝声:“给我杀。”
五部首领各出了三千人,加上月氏王本部的六千人,按照月氏王的想法,面对那些个不足五千的敦煌士兵来说,应该是一面倒的屠杀的。
然而事实上并不是这样,草原人的血统,三岁能上马,五岁能够射杀大雕,这两万余人基本上都是骑兵,他们首先攻击的对象是沈牧的骑兵。毕竟骑兵见骑兵,总是分外眼红的。
但沈牧这边配备的马都是从西域进贡来的大宛马,马速非常,月氏人的马虽好,比起来总是要有不及的,而且两相比较,沈牧的人都是布衣,比起月氏又要对于马的压力小,每加速跑动一会,那身着马铠的月氏骑兵总会感觉自己座下的马要气喘许多。沈牧知道自己这三千人一旦被包围,就只有被绞杀的份,所以每当到射程之内,即弯弓搭箭,射中了人便跑,从不与其近身交战。
月氏人也只能干看着,恨得牙痒痒。三千人着重一翼射箭,只要那边月氏人倒地的数目一多,马匹跑散,队伍没有聚拢,便是沈牧为首,如刀锋一般穿插过去,将那小部分人围起来带离,等到月氏人的大部队反应过来,那小部分人再行救援,已经是没有任何意义了。
几轮交战之后,沈牧的三千人才因为流矢躲避不及,死了十数个,伤了数十个罢了,月氏人的轻骑兵可是被杀了有近千。远程射箭,近身横刀,铁锥枪左刺右突,三样武器换手很快,也足见这三千人的精锐之处。
月氏人的人太多,中间总有些周转不灵,眼见着沈牧这里讨不了什么便宜,是以将目光瞄准了城门口的千余重步兵,沈牧见着月氏右翼散开的三千轻骑兵,却并没有阻止,仍是射箭阴人,吊着月氏人的主力打。
三千月氏轻骑兵距离侍剑的重装步兵不过一射之地,那为首的骑兵甚至还兴致盎然地掏出了套马绳。这是他们虐杀敌人的一种兴趣。骑兵自古就是步兵的天敌,这是毋庸置疑的。大概是已经想到把他们踩成肉泥的惨状了吧。可这些人在草原上纵横了太久,大抵是早已忘了重步兵与寻常步兵相比,到底存在着何种差异了。
侍剑横跨步,朝两手吐了口唾沫,完全无视那眼前滚滚烟尘:“盾前,□□手准备。”
比人还高的巨盾在转眼间便竖在侍剑的身前,八百重装步兵给他分成了两队,一队持盾,一队握剑。
□□手的第一轮射击很是奏效,因为不是射人,仅是射马,那造成的效果就更要显著,人要是掉马,那会被马踩成肉泥,而马死止步,那后面的骑兵不能勒马,就只能各凭本事越过那些马的尸体再攻上来,而这时,身为骑兵最大的冲锋的效果消失,等待他们的命运又是可想而知了。
被强行在步兵阵前止步的骑兵们还是尽了自己最后的努力:射了一轮箭。然后就被后面的骑兵推搡着,不得不往侍剑的重步兵方阵过来。
一百五十步,弩兵开始射击,六十步,弩兵再射,二十步,盾牌手退后,侍剑等还站在原地的兵士门则作前弓步,一剑向前劈砍过去。
前朝斩马剑,就是现如今夏朝的国库中还没有几把的,而在敦煌城,入目所见,足有四百把。两边锻刃,中间厚背,上砍人头,下砍马腿。是为人马俱碎。
乍暖还寒的春风中,侍剑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肩膀,感觉有些热。无非是那泼洒在他身上的马血还是滚烫的。
战争还在继续。
薛昭登上城楼,便是觉得眼前中的战争果然是比那话本上讲述的要真实残酷的多,可是,手不自然地放在胸口,她莫名地打心底地感觉到了一丝狂热。中原的朝廷是主和派当道,像这般扬眉吐气,还真是不知道该到什么时候,这样想,那狂热的想法冷静下来,她凭空又觉得了一点冷意。
这敦煌城的军事实力可是比想象中的要强大得多。可谓朝廷毒瘤。
第12章第十二章
“我以为,像你这个年纪的姑娘,看到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