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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阅读

作品:媚倾天下之美男齐上阵|作者:古三秋|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6 23:25:44|下载:媚倾天下之美男齐上阵TXT下载
  ,那个年轻的元帅,被人请入太女府,要开始连夜的欢宴。所以,当太女亲卫和禁军拥而上。将他牢牢地锁住,然后,就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他

  可是,就这样结束了么?

  就这样。断送了切么?

  身上重感犹自未愈,全身无力,如牵线木偶般的年轻元帅宫离殇,在这个几乎是滴水成冰的塞外冰雪季节,斜斜地倚在牢狱潮湿冰凉的土地上,只觉得万念俱灰——他甚至连常人最基本的坐,都不可能。因为,全身尽断的经脉,使他,除了眼睛还能动下之外,其余的身体,没有丝的力量。

  半个时辰之前,他刚刚从死神的手中,擦了个边,然后,在奈何桥上转了个圈,在孟婆的汤锅前闻了闻汤的热气,然后,阵风吹过,又将他兜了回来。

  年轻的太女,就坐在他平时坐的位置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身温文尔雅的眸子里,闪过不信任的,嘲讽的光芒。那光芒,更象是把利剑,混合着失望,还在被欺骗之后的狠厉,仿佛要将他生生地穿透,然后钉到最古老的桃木架上去。

  他望着年轻的元帅,眸子闪了又闪,到最后,只换来了几乎是淡淡的话来:“宫离殇,你骗得本太女,好苦”

  那话,几乎是凤思红用喉咙逼出来的。在阴风阵阵的大堂里听来,其中有恨,有凉薄,刻骨铭心。

  相对于向内敛的太女凤思红,二皇女凤思橙的眸光,则是冰水浸过般的冷。他站在凤思红的身后,用几乎喷火的眼神,定定地望着那个形容狼狈,只是身着中衣的女子,只恨不得掌击去,将他打成粉末。

  要知道,这个年轻的元帅,曾经是他们认可的救命稻草。他们曾经想过成全,想过维护,甚至想过,要将这个少年,作为柄绝世的利器,而且只为自己所用。可是,调查得来的结果,却是那么的令人失望——厩之中,谣言四起,矛着直指向这个年轻的元帅,所以,如果说两人不在那些谣言上达天听之前将他制服,那么,同盟的结果,就只能是连累两人

  可是,整个过程,那个年轻的元帅都垂下头去,不解释,不争辩,就连眼都没有抬下。

  皇家的问刑,向严酷,所以,看到年轻的元帅竟然不答。那些刑罚,便件接着件的,往她瘦弱的身上招呼

  老虎凳,辣椒水,还有皮鞭。到了最后,恼羞成怒的凤思红,甚至将这女子的手筋和脚筋,都全部割断。

  寄托了的厚望,旦破灭,那么,接踵而来,就是天高夜寒的失望。所以,凤思红在此时,也是下了狠手的

  当刽子手的利刃,挑破了年轻元帅的手腕,脚腕时,年轻的女子,忽然之间,就开始颤抖起来。

  也是第次,她终于抬起剪水般的眸子,冷冷地,却又绝望地望着两位高高在上,绝世而,仿佛纤尘不染的贵族皇子,明明暗暗的眸子里,露出了蛇般的怨毒

  你们,竟然如此对我,那么,必定要对你们的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最后,成了滩烂泥的年轻元帅,昏倒在当场,然后,被人破絮般地扔到了牢狱之中。

  驿馆的厅堂之内,凤思红正在来回地踱着方步。他承认,方才的那瞬间,是他怒火过剩了,竟然对那个年轻的元帅,施用了那样的酷刑,可是,他更加相信,如果说,他的手松了松,软了软,那么,即便是铁牢铜墙,也绝对困不住这个年轻的元帅。就因为,对方曾经从他的手中逃脱,因为,他知道,对方有着怎样的令人叹为观止的生命力,还有毅力。

  打蛇打七寸,伤虎伤要害。

  所以,对于年轻元帅如此出众的人才,对于手中握有重权,甚至还握有另外股力量的年轻的元帅,凤思红承认,他的心里,始终是有忌惮之心的。就是因为这份的忌惮之心,所以,他才下了重手,所以,他才会不顾切地,想要毁灭他

  当然了,凤思红下得了狠手,就有承担切后果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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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七章姐妹互相算计

  第三百三十七章姐妹互相算计

  要知道,边关的元帅,掌军重权的众望所归的被朝廷寄予厚望的将帅之星。而今,这将帅的身份,却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这,对于朝廷来说,是奇耻,对于百花国威来说,则是大辱,所以,她的下手,才会如此的重,才会的如此的毫无顾虑

  因为,即便这事传到了文瑾帝的耳里,即便是文瑾帝看到了她亲手提拔的元帅,那么,她也只会愤怒,只会生气——事实上,皇权至上让这个女人走开,已经是世人公认的事实,这个女子若真要怪,那么,就怪自己生不逢时吧

  “皇姐”看到太女竟然失神起来,凤思橙在她的身后,轻轻地唤了句。

  虽然,年轻元帅轻易地伏法,虽然没有供认不讳,可是,却没有半点的分辩之言。再加上之前早已验明正身,所以,这百死莫恕的罪名,也算是坐实了。

  可是,这成功,却来得如此的轻易;这元帅,也是得来的如此的轻易。凤思橙的心里,忽然之间,感到有种不踏实的诡异感觉。

  忽然之间,她的心头,疑云渐起,然后,渐深,渐浓。要知道,年轻元帅赶赴边关,已经半年有余,这段时间,她和凤思蓝,更是朝夕相处,不离须臾。可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凤思蓝对于她的身份,始终没有半点的疑心呢

  如果说,迄今为止,凤思蓝都被蒙在鼓里,对于年轻元帅是女子的事情无所知。那么,凤思橙绝对是难以置信。她甚至相信,以凤思蓝手中的人脉,以及本事,怕早已将那个年轻元帅的八辈子祖宗,都查了个清二楚

  可是。如果说凤思蓝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还在瞒天过海,甚至故意放任的话,那么。凤思橙心里的疑云,就可以迎刃而解了。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据此推测,凤思蓝其实就是以此为胁,逼迫年轻的元帅,事事唯她是从呢?

  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么,这次,要连根拔起的,不止单单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年轻的元帅宫离殇,甚至。还有那个向来为两人所忌惮的六皇子凤思蓝

  要知道,文武出类拔萃,向来眼高于顶,虽然不屑于那个王座玉冠,可是。偏偏得父皇青睐的那个人,才真正是凤思红和凤思橙两人肉里的刺,心里的钉。如果不能将她拔出,如果不能除之而后快。那么,她们的争夺,就会毫无意义,那么。她们就会寝食难安

  “皇姐”看到凤思红失神,凤思橙的眸子里,有难以抑制的光彩。只是,她勉强压抑着,不让自己流露半分。然后,她上前步。站在沉思中的凤思红的身后,又再低低地叫了声:“不知道,皇姐今日递上去的奏折里,可有提到六皇妹”

  凤思橙的问题,相当的直白。她想问的是,太女凤思红的奏折之上,有没有提到凤思蓝胁迫年轻元帅的事

  凤思红摇了摇头。

  行家伸手,就知有没有

  凤思橙的话只说了半,凤思红就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然而,身为太女,同在尔虞我诈的深宫里长大。凤思红当然不傻,她听之下,当即知道,这是凤思橙的箭双雕之计——要知道,边关暂时还是凤思蓝的地盘,她们当众拿了元帅宫离殇,想来凤思蓝早已知情。

  只是,是因为年轻元帅女扮男装的身份已经座实,且证据确凿。所以,凤思蓝虽然有心图之,却图而得。而对于凤思红来说,对于凤思蓝是否勾结或者威胁宫离殇,这话,只是推测,谁也没有丝毫的根据。她旦硬性提出,犯了父皇的忌讳,说不定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所以,她不傻,自然也不会往文瑾帝的刀口上撞。

  可是,就如此轻易地放弃自己忌惮了十余年的皇妹,令她继续逍遥,继续为所欲为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事实上,凤思红的第二本奏折,早在昨晚,就已经令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本奏折,并非上达天听,而是直接地给她的父后——也就是当朝的皇后娘娘

  她相信,那本措辞婉转的奏折,若给了父后的意义,远远地大于给予文瑾帝。

  因为,护子心切的文瑾帝,可能会严惩那个来历不明的元帅,可是,她却怎么都不会忍心除掉那个最心爱的男人为她生下的女儿。

  而那个早已黄鹤杳去的男,甚至是那个男人所生下的孩子,却恰好就是父后的心头刺,肉中钉。所以,凤思红相信,只要那奏折到了父后的手里,那么,等待凤思蓝的,就只有死路条——因为,她的向来心狠手辣的父后,她的那个为了自己的女儿不顾切的父后,定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定会在恰当的时机,恰到好处地递上这份足以致凤思蓝死地的奏折,然后,举,置那个凤思蓝,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为,凤思蓝是除了凤思橙之外,对于她,甚至是她的父后威胁最大的个人。要知道,凤思蓝不但是她,甚至是她的父后,生在肉里的条刺,长在骨头里的颗钉

  可是,这些话,凤思红是不会对凤思橙说的。

  要知道,眼前的二人,因为暂时的共同的利益而站在了起,可是,却不能代表,她们永远是同盟。事实上,皇女的血液里,天生的半是凉薄,另外天生的半,也是凉薄。她们,不相信任何人,当然,也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野心或者立场。

  所以,在所有的皇女的眼里,姐妹是对手,亲人是对手,甚至,整个天下,都是对手。而她们,在那个高高在上的玉座没有落入谁家之前,便是殊死的搏斗,不死,不休

  所以,在听到凤思橙的话,甚至在明白她的心之所想之后。百花王朝里,那个年轻的太女凤思红,忽然间,神色淡淡地在灯下回头。她的眸子,甚至是溢满笑意的,那笑,温润如花,淡雅如水。那笑,仿佛还带着兄长般的眷顾,还带着,溺的包涵。

  然后,年轻的太女,就在灯下,静静地回头,静静地望着直和她奇异地对立着的对手,摇头。她说:“六皇妹啊当然没有”

  凤思橙的眸子,令人几不可察地深深地凝了下。

  所谓的面和心不和,所谓的虚意奉称,假意许诺。凤思橙当然不会傻到相信凤思红的话,事实上,当凤思红的八百里加急的奏折走出驿馆的门口,她就准时地得到了消息。而她,今日至所以明知故问,只不过是想迷惑凤思红的视线,让她对自己的“急于求成”,当成笑料,然后,放下少少戒心而已

  将凤思橙的表情尽收眼底,凤思红还是淡淡而笑,她转过身,在正中的锦凳之上坐下,依旧笑着,微微地摇了摇头:“二皇妹,我不会提六皇妹的事第,我相信六皇妹不是这样的人,第二呢,她对于那个宫离殇的事,或许至今还蒙在鼓里又或者说,即便是她知道了对方是女人的事实,可是还在顾忌大局同,顾忌着年后的战事的”

  凤思红,宽厚地笑,那表情,好象是个宽厚的长者,在语调淡淡,却极具温和地摇头:“二皇妹,为兄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姐妹,我们是血浓于水的姐妹”

  我们是姐妹,是同气连枝的姐妹

  我们是姐妹,是血浓于水的姐妹

  我们是姐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姐妹

  姐妹,是三生的缘,是三生的造化,本是同根生,最是姐妹亲

  凤思橙先是下意识地怔了下,她望着凤思红认真到仿佛是执着的神情,忽然之间,白皙向几乎同雪色的脸上,绽开了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仿佛昙花开在原野,仿佛绿树重新生芽。

  她的笑里,仿佛是三月的春风,暖意淡淡,清凉淡淡。她说:“皇姐教训的是做妹妹的,竟然忘记了,六皇妹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听了凤思橙的话,凤思红的眸子闪了闪,又换上了副了然的表情:“为兄的知道,二皇妹,也是担心六皇妹被人蒙蔽”

  “相信为姐定会处理好这件事,而且,定会为六皇妹开脱的”

  凤思红的声音,低了下去,低下头去浅浅啜茶的眸子,却有无比阴暗的光彩,闪而逝

  凤思橙,别以为本太女不知道,你的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在凤思红看不到的角落,凤思橙的心里,隐隐地冷哼:姐妹情谊哈哈,姐妹情谊

  火盆里的火,还在熊熊燃烧,和屋外的寒冷冰冻相比,这暖意,却是清晰而又明显的。番对话过后,两姐妹齐齐地垂下头去,心思,却在这念之间,已经百转

  姐妹之,笑语宴宴,派和和煦,可是,也只有两人知道她们的心里,会闪过怎样的惊涛骇浪。

  第三百三十八章情谊尽断

  第三百三十八章情谊尽断

  黑夜,仿佛是淡黑的晕染,仿佛是天幕的遮掩,所有的人,到了夜晚,都卸下了面具,露出了野心,以及算计。

  冷风,是这个季节边塞的唯过客,当所有的人都靠着火盆,静静地烤着火的时候,却有的人,还在这点点灯光之下,施展着阴谋,算计着算计。

  驿站之中,永远的灯火通明,所有的下人,都穿着厚厚的衣物,来去匆忙,要知道,寒冬的夜,滴水成冰,没有人想在这寒气逼人的屋外停留,更没有人想要在可以拥有温暖的时候,还在冰天雪地里流连。

  就在那间最宽大的舒适的屋子里,就年轻的太女凤思红和二皇女还在各怀心思地讨论着,要怎样秘密地处理那个年轻的元帅,怎样不动声色地将对方击败时,寒夜的时光,正轻俏俏地离去。的时间,虽然并不算长,可是,却足以扭转和改变很多东西。比如说个生命的消失,又或者说,某样阴谋的施展

  相对于驿站这片热闹的天地,六皇女凤思蓝那里,却是寂静得异常,沉默的异常。

  宽大的别苑里面,寒夜寂静,落雪无声。自从下午开始,整个院子里,都笼罩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使得每个下人,都在经过主屋之时,不得不,小心翼翼。

  宽大的屋子里,火盆正在散发着温暖如春的气息。可是,那热气,却是干燥的,甚至是烦躁的。而年轻的六皇女凤思蓝,此时,正静静地坐在平日所坐的位置上,静静地倾听着手下人的详尽的汇报。

  沙漏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将时间的流失,变成种急促的催促。下属的声音。非常的低,在足以保证凤思蓝可以听到的同时,却也在有意识地防备着,有居心叵测的人。尽数听了去。

  灯影,闪闪烁烁,火盆,明明暗暗,声音还在继续,那个人的叙述还在继续,只是,本来静静地坐着的凤思蓝,忽然之间,慢慢地踱到窗前。静静地倾听着那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令人心惊胆寒的事实,刀削般的薄唇,抿得很紧,很紧。

  见过惨无人道的。还没有见过如此残无人道的

  胸臆之中,郁结之气渐重,渐重,可是,手下的人,还在细细地诉说,凤思蓝忽然无声地。长长地吐了口气,勉强压抑着情绪,以平静得几乎淡漠的语调,轻轻地说了句:“嗯,本王知道了”

  我知道了

  深远的失望,仿佛是黑色的云朵。只瞬间,就铺满了天空,那个向严厉到几乎是冷酷的凤思蓝的脸上,映着重重烛光,忽然间泛出抹深深的疲惫来。

  低低的禀报。仿佛如细水长流,任何个惊心动魄的字眼,都是来者尽量地淡化。可是,那血腥,却是无法淡化的。那样的事实,依旧触目惊心。

  凤思蓝立在窗前,望着薄薄窗纸后的沉沉黑夜,净手紧紧地握在手心,紧紧地握成团。他的手腕,是那样的用力,用力得,几乎要将指甲折断,才能保持平日的淡漠以及平静。

  可是,也只有他才知道,他身上的衣背,早已湿透

  确切地说,当他深埋在那人身边的眼线,乾前来,将太女凤思红和二皇女凤思橙对于年轻元帅宫离殇的所作所为,作为线报,全部都报上来之时开始,凤思蓝身上的冷汗,就再也没有停过

  话住语停,抹黑色的人影,对着凤思蓝深深地躬下身去,下秒钟,那团仿佛墨染云朵般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处,早已不知所踪。

  空荡荡的室内,烛光飘摇,温暖如春。可是,即便是处在如此温暖的室内,那个临窗而立的身影,还是觉得衣背的冷汗正在涔涔而下,没有刻停过

  此时的他,正在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室冰雪,却又仿佛透过那地的晕黄,望到了不知何处的彼岸,神色间,静静漠漠,沉默如冰。

  如此的毫无顾忌的下手,如此的残无人道的折磨——凤思蓝当然知道,每个月都会病发的太女凤思红,人拿在他的眼里,会是什么样的种存在。可是,他却不应该,却不应该拿那个女人来折磨,不应该,将这切,都落在那个女人的头上

  不得不说,凤思红和凤思橙的惨烈手段,令凤思蓝觉得恐惧,当然他更恐惧的是,如果说,那个女人还没有离开,如果说,这切,都是加诸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他想,他定会忍不住提剑,将凤思红和凤思橙二人的头颅,全部斩下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还好,他早他们步,未雨绸缪;还好,那些折磨和羞辱,并非落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侥幸,如潮水般而来,瞬间将凤思蓝湮没。仿佛疲惫,仿佛解脱,他面对无垠夜空,微微地闭了闭眼睛。

  只是,皇姐,我们这场姐妹,算是做到头了,你对我不仁,或许,我并不会怪你——谁叫我们同生在王室,生在那个尔虞我诈无所不用其极的深宫之中呢

  可是,你却不应该如此对她,不应该,将这切,都加诸在她的头上——那么,皇姐,还请你原谅,接下去的切,皇妹所要你,为此付出的全部的代价

  过了半晌,那个沉默着的人,终于睁开眼睛,望着屋外的沉沉黑夜,面对虚空,冷冷地唤了声:“坤”

  有人影,仿佛黑夜的零雪般,轻俏落地。凤思蓝的身后,那团烛光不能企及的浓得仿佛凤思蓝眸子里般,浓得化不开的阴郁的阴影里,有人轻轻地应了声:“王爷”

  “去吧,将你应该做的事情,做完他”凤思蓝的语气很冷,也很沉,仿佛是冰雪挟着的风暴,仿佛是尘砂敲打着的窗棂,那样的简单的简短的字眼里。也有手足即将相残的无奈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是的。王爷”坤在阴影中拱了拱手,然后,轻风过,烛光闪,那抹人影,早已在这个封闭式的室内,轻雾般地,消失。

  飘摇的烛光下,凤思蓝的嘴角,甚至还噙着抹淡得几乎看不到的残酷笑意。他寸寸地转过身来。映着烛光冷辉,轻轻地,分分地,将握紧着的手掌,慢慢地张开。明亮的烛光之下。万物清晰,只见凤思蓝原来白皙如玉的手心里,有五个深深的印痕,那印痕,直接深到了肌肤里。此时,正有殷红的血珠,慢慢地渗了出来。然后,长线般的滑落

  女人,如果说,天山之巅,有你的宿命;那么,我的宿命。就是用这双手,沾满鲜血——不论是我的,还是我的身上流着和我样的血的同胞的血

  女人

  我只愿,用我的残忍,换你生坦途。我只愿,用无数的血腥,来换你生的,平安无忧

  天山顶,若水愕然而立。她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当然了,还有那句没头没脑的称呼——

  你终于都回来了

  那么,你可记起了切吗?

  你可又知道,你这次回来,即将面对的是,会是什么

  那样的话,在若水的心里,反反复复地响着,反反复复地敲打着她的心。她的心,剧痛而且迷惘起来,忽然之间,却不能回答自己。

  她终于都回来了

  可是,她却没有记起切

  而且,她也并不知道,她这次回来,即将面对的是,会是什么

  仿佛感觉得到若水心里的迷惘,那个声音忽然之间低低地叹息起来:“去吧,去到你想要去的地方去然后,找到你的切的缘起”

  去到她想要去的地方去?

  找到她的切的缘起

  她想去的地方,就是凤九所在的地方,那么,她的缘起,又是什么?可会是凤九吗?

  若水凝了凝神,却没有再想下去。事实上,自从那个梦的开始,自从她在意识到凤九正在受尽折磨的开始,她心里的所有的念头,都被覆盖了,此时的她,只想拨开迷雾,坚定地走到凤九的身边去。即便,她不能救他于困顿,最起码,在他最痛的时候,身边,有她

  念起,若水的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她咬了咬牙,急急地越过栏杆,然后朝着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曲折小桥,疾风般地,向前冲去

  凤九,你等着我

  越过小岛,若水分花拂柳,路向前。四周的景物,由繁花似锦,变成绿意葱葱,浓林深处,亭台楼阁隐藏其中,只能看到远处的假山,还有那些气息峥嵘的飞檐兽角。那些隐秘的阴暗的眼神,仿佛也在注视着她,仿佛想要看看,她究竟是去往哪里。

  若水急急地走着,衣带生风,可是,那个片刻前还响在心底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响过。

  九百九十九阶楼梯,白玉栏杆,直上云天,暗喻至高至尊,纯洁无瑕。头顶之上,天高云阔,白云缥缈。而若水,则是路急行,直达到山顶上去的。

  山顶之上,视线极为开阔。呈献在眼前的,是片面积极大的平台。那里,白玉为路,青石点缀,视线豁然开朗。平台的正中,宛然伫立着尊巨大的白玉雕像。这座巨石雕成的成年男子,手中握着万民生息,红尘迢迢,脚下踏着云彩缥缈。他,眸光沉定,流光溢彩。薄唇微微地抿着,坚毅而且高贵,令人烈烈不敢仰视。

  那,就是人之类的统治者,天上地下独无二的人之至尊,人王

  第三百三十九章无路

  第三百三十九章无路

  不知为什么,若水看到那个画像,看到那张似乎说不出的熟悉的容颜,就在心里笃定起来。

  可是,那张脸,和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那张脸,却依稀的相似,然后,慢慢地重叠,这感觉,令若水的心,不由地悚然惊

  她随即苦笑起来。人都说,神,乃是种虚幻的存在,有着万人万像,千种姿态,怎么会象她心目中的某个人呢

  再往前去,便是高台的顶端,台下云雾缭绕,有数只仙鹤展翅飞翔,清脆的鸣叫在天地间激起回声。不远处的白云间露出楼露台角,仿佛海市蜃楼,美不胜收。

  可是,站在这高台之侧,站在人王的雕像之侧,若水却微微地蹙了蹙眉,心里为难起来。

  此路,无路,此去,无处可去

  她抬头,只看到高天云海,手可摘星辰。她的脚下,却是缥缈的云雾,翻滚奔涌,长流不算。

  高天上的风,带着令人缱绻的凉意,轻轻地吹过若水迷惘的心头,可是,她却还在追逐着自己的思绪,追逐着,想要知道,自己究竟要何去何从。

  若水站在那地的和风里,就仿佛站在洪荒初始的原野里,不知所措那个声音明明说,要自己去找自己的缘起,可是,怎么,到了这里,却前行无路了呢

  除夕夜,到处片喜气洋洋。

  在冰雪还在覆盖的燕北边城,家家挂彩,户户点灯,所有的人,都穿着新衣,欢天喜地地准备度过新年

  入夜,万千灯火燃千树,所有的人。都盛装走出家门,来到街前,开始属于他们的除夕了狂欢。

  当礼炮响彻天空,当所有人的笑语开始响彻云霄的时候。有个地方,却没有灯的踪影,没有狂欢的踪影。

  这里,是皇家的驿站,灯火森森,人迹全无,仿佛这四周,都笼罩在片阴森恐怖的气氛之中。

  有惨叫声音,从黑暗的某处传来,有什么人在狂笑。有什么,在狂吼,在重重地喘息。漆黑的某处,仿佛蜇伏着只巨大的兽,要将可以接近的人。个个地吞噬。

  惨叫,接二连三。伴着刀锋斫入血肉的声音,有什么喷了出来,温热的液体,在漫天的冰凉之中,分分地失去温度,然后。又溅上了半空,又溅了谁,脸身?

  杀戮,在黑暗里进行,所有的人,都看不到对方的脸。只感觉得到。冰凉的兵刃,在无边黑暗里挥舞,每次挥过,都带着斩入血肉的声音。

  是谁,将这里变成了人间的地狱?又是谁。在这人人狂欢的季节,在个,接着个地被人夺去生命?

  漆黑团的夜,有风在流转,那样的不安的鸣动,就仿佛是谁在黑暗中战栗,在黑暗之中,静静地呻吟。

  忽然,无数的火把,燃遍了整个夜空,无数衣袂交错的声音,正在由远及近。门“通”的声,被人踢开了。无数的火把,将黑暗驱赶,将整个空间,照得清晰如白昼。

  然后,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了口冷气。

  这是个完全被封闭的空间。

  此时的屋内,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尸体,而居中的人,正手举剑,放在个早已吓瘫的人的喉咙上,然后,慢慢地寸寸地,将她的喉管割断

  那个人的动作很慢,那剑深过线的割法,更象是在享受,享受死亡,享受杀戮

  他手下的人,早已说不出话来,仿佛那剑每刺入分,意识就被割断分。而那种死法,简单可以说是凌迟。

  所有的火把都颤抖了下,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而正在割杀的那人,仿佛因为闻到了活人的气息,果断地剑结束了那人的性命,然后,手握着带血的长剑,身子转,就向着门口处走来。

  他的头才抬起,所有的人,都深深地吸了口冷气。

  那个人的身上,脸上,都染遍了鲜血,可是,他的眸子,却依旧是晶亮的,仿佛是潜伏在黑夜里的野兽的眼睛,冷光四射,带着极度的杀戮的狂喜。

  忽然,他动了,手中的剑,挥而过,向着那些明的,暗的,手持着火把的人斩去。

  然而,下秒,他的手却凝住了。原来,另只手,生生地握住了他的准备挥下的手腕,然后,生生地将他定在那里。

  那个浑身是血的人,顿时凝住了。他缓慢地转过了头,却正触到双湛蓝的,却带着仿佛流动的冰般的杀意,还有冷意的眸子。

  那人手执着他的手腕,反手夺下他手中的长剑,冷冷地说道:“皇姐,够了”

  皇姐,够了

  那样的带着愤懑和疯狂的话,令那个满脸满身都是血的人,灵台蓦地怔,然后,逐渐清明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的本来已经赶赴燕南的六皇妹,又怎么会在这里

  有什么,仿佛闪电劈开了黑夜,仿佛流星划过天际。所有的人都看到,那个浑身浴血的人,怔怔地望着地的尸体,怔怔地望着自己身手的血,登时呆若木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皇姐,他们,全部都是无辜善良的百姓他们,都是我百花的善良民众臣弟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得罪了皇姐你,以致于皇姐要对他们大开杀戒”

  凤思蓝的话,仿佛有冰,仿佛有火,仿佛有把刀,正慢慢地将凤思红的神经,寸寸地割断。

  他令人难以置信地抬起眸子,望着平日虽然冷淡,却依旧以礼相待的六皇妹凤思蓝,艰难地张了张口,忽然之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新月在即,他知道,杀戮之魔又会再起,所以,他就令人安排了这间静室,然后,密令燕北的知州,送了批死囚过来可是,事情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颓然倒在地上的凤思红,手触到什么东西,他蓦然回首,却发现,那是被他片刻前杀戮的尸体。那还带着余温的尸体上,衣着整齐,粗布麻衣,脸的惊恐和惊惧——那不正是寻常百姓的穿的吗?

  “皇姐”凤思蓝的语气,极为沉痛。他望着自己的同胞兄长,然后缓缓地摇头:“皇姐”

  “你可知道,你将元帅之妹折磨到几欲致死?”凤思蓝冷冷地放开手,冷冷地任由凤思红瘫软在被他自己杀掉的善良百姓身上。却在凤思蓝的这句话里,慢慢地回过神来——凤思蓝说什么?元帅之妹

  难道被自己打入死囚的,不是元帅宫离殇,而是那个在楼中,轻舞曼歌的女子

  凤思红只觉得浑身发冷,额头上,有汗水在不停地渗出

  错了,定是什么地方错了

  那日,他令人去请元帅宫离殇,然后,在席间将宫离殇逮捕,可是,有谁能告诉他,怎么到了最后,被他打入死囚的,却是宫离殇之妹呢

  宫离殇之妹去读读

  第三百四十章惊变阴谋

  第三百四十章惊变阴谋

  “来人,请宫元帅”凤思蓝望着凤思红,手中的长剑“当”的声,跌在地上,过了少顷,副担架由远处而来,那上面,躺着个脸色苍白,神情悲愤的少年男子。

  那五官,那表情,赫然就是年轻的元帅,宫离殇的张脸

  他的身后,同样是副担架,那上面,却是个全身如烂泥般的女子。那个女子,长发披散开来,如水般的散在担架上。可是,整个人,却只有眼珠,是转转的。

  此时的她,乍看到凤思红,忽然发疯似地,发出兽类般的嚎叫。然而,那嚎叫,却是咿咿呀呀的,无论怎样的悲愤,都只是在喉间,永远都无法表达

  眼泪,不停地从她苍白得腊黄的脸上流下,那个女子的眼里,映着重重火把,露出了悲愤的,悲恸的,令人几乎绝望的眸光

  那个,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的,可就是那个曾经被困入死牢的年轻元帅

  元帅之妹,宫离雪

  凤思蓝语调沉重,神情悲哀。他望着凤思红,摇头:“皇姐,你试想下,我国的太女,竟然做出此等事情出来,若是父皇知道了,若是我百花百万黎民知道了,又将会是多么的失望”

  凤思红忽然之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年轻的元帅,慢慢地从担架之上坐起,然后伸手解开衣襟,语气冷冷地说道:“宫离殇有妹宫离雪,同宫离殇乃孪生兄妹,自小相貌极为相似。而舍妹淘气,喜欢以男装行走天下,而今,她年已自立。所以,宫某将她接至身边,却不料,也因此断送了她生的幸福”

  年轻的元帅宫离殇。慢慢地脱下身上的第件衣服,众人只看到,他的瘦骨嶙峋的背上,有条贯穿性的伤口。而他的胸前,则露出了马平川——任谁看,都明显可以看出,眼前担架上所坐着的,是位风度翩翩的少年男子。

  宫离殇的话,还在继续,满是悲愤。满是绝望。他说:“真想不到,太女心陷害在下,边派人伏击,边竟然如此对待舍妹——先是毒哑了她的喉咙,然后。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经脉太女”

  听了年轻元帅如泣如诉的痛诉,所有的人,都开始低下头去,所有的人,都在为他悲哀,为他悲愤填膺。

  太女残暴,则任意杀戮。二则残害女子——让这样的人做他们的太女,真的是叫天下人,情何以堪啊

  “罢了,罢了”凤思蓝来到宫离雪的担架之前,用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宫离雪。本王知道,你可以听得到本王的话那么,本王在诸将面前许媒——我凤思蓝,将许宫氏,生安稳无忧。生,不离不弃——从今天起,你将是我凤思蓝的平王妃”

  生,安稳无忧,生,不离不弃

  从今天起,你将是我凤思蓝的平王妃

  担架上的女子,忽然之间,就潸然泪下

  够了,真的,够了。事到如今,还有这个她喜欢了良久的男人,爱她,疼她,那么,她所有的切,都已经值了

  然而,自己这残破的身体,无法表达的歌喉,要来何用呢?

  宫离雪摇头,然后泪水更急地涌下

  “不要放弃,宫离雪”仿佛知道那个绝望的女子,在想些什么,凤思蓝忽然之间微笑起来,笑中带泪。他说:“我知道,我们母皇的殿中,有来自远帮的断继膏,可是续切断骨而你的喉咙,我想,还是有的医的”

  “虽然你以后,不能再跳舞,可是,我却会永远记住你跳舞的样子而且,你的歌,很好听,你也还可以唱歌给我给我们的孩子听”

  不能再跳舞,可是,我却会永远记住你跳舞的样子

  你也还可以唱歌给我给我们的孩子听

  没有什么誓言,可以美丽得过此刻凤思蓝的话,就如没有什么,比凤思蓝的真诚,更能打动人的心样。

  在场的人,看着,听着眼前的切,忽然之间,潸然泪下

  如此残暴不仁的太女,偏偏却摊上了如此仁义重情的妹妹

  霎时,凤思蓝的身影,在众人的心中,无限量在高大起来。

  宫离殇的眼泪,忽然之间,也流了下来。

  他挣扎着起身,然后拜倒在凤思蓝的脚下,发出声音悲恸混和着感动的近乎嘶吼的声音:“殿下”

  “宫元帅请起”凤思蓝的只手,还抚在宫离雪的发丝上,可是,他的另只手,却扶起了年轻的元帅:“本王要回京面圣,所以这边关的切,都要靠你了”

  “但凡殿下令,宫离殇无有不尊”宫离殇起身,望着自己虽然泪痕满面,可是,依旧因为幸福散发出夺目光彩的妹妹,眼泪,再次,模糊了眼睛

  如此殿下,夫复何求?

  如此夫婿,何生修来

  “皇姐,真的想不到,你会做出此等事情来”忽然间,声叹息,从人后传来,众人让开条道路,只见二皇女凤思橙慢慢地从人后上前,拿出绢布,轻轻地帮凤思红擦拭脸上的血迹,脸上的表情,也是痛心疾首的:“皇姐,你错了”

  皇姐,你错了

  凤思红微微愣,再望了眼眸子深处,深得不见底的凤思橙眼,忽然间,静静地笑了起来。

  切,都明白了

  原来,真的是这世上,真的是,并不缺少真相,而真正缺少的,却是机会。只要在适当的时机,被人们看到了最适当的真相,那么其余的切,都成了顺水推舟

  原来,真的是,无论什么样的真相,都是可以改写,可以凭人力做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