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十娘,杀了我。彻底的和妖断绝关系,一心一意的做你的凡人。”
“不。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行。”我拼命地摇着头,毫无余地的否决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强求了。十娘,你保重!”白蛇姐拿起剑,迅速的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她是那么的着急,生怕我夺了她的剑似的。鲜血不断地涌了出来,在她的白裙上晕成一朵朵鲜红的花朵。我呆呆的看着白蛇姐倒下。呆呆的看着她的瞳孔渐渐的放大。我呆呆的看着她永远的归于沉寂。我听得到白蛇姐轻轻的呼唤,那呼唤就算是现在还不时的回响在我的耳畔:“孩子,孩子,过来,快过来啊。为娘在这里。”
第二天的朝阳升起来时,乔生和老道,还有皇帝皇后以及一大批的王公大臣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看到白蛇姐的尸体,他们不少人长长地出了口气,似乎都感到安心了,感到无比的开心。
“乔卿家,这次你夫人做得很好!为国家立了大功。朕要封。封你为灭要将军。乔夫人为诰命。来人啊,诏告天下,朕要与万民同庆!哈哈。。。。。。看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盯着白蛇姐的尸体,不住的落泪。也只是落泪而已。事到如今,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做得好。乔夫人。噢,不对。是诰命夫人。哈哈。。。。。。”
“十娘,你没事吧?”乔生抱着我急切地问。我多少有些怨气,不想被他抱着。可是,我挣扎了几下,没挣开,索性就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我受够了委屈,还好现在乔生还很在意我。要不然,我真不敢想我会怎样?我不禁的埋怨,为什么,为什么要是我。。。。。。我不要什么诰命夫人。我只要过一世平凡人的生活,难道这也那么难吗?
(二十一)
(二十一)
经过我的再三要求,乔生终于答应陪我回家看一看。回我的家看一看。可我哪还有什么家啊。我只不过是借着这个幌子,离开京城罢了。再待在京城,我肯定会疯的。那老道,就是现在的国师。他就像是鬼魅一样,总在我身边徘徊,挥之不去。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监视着。
我恐慌至极,我是知道他的手段的。白蛇姐就栽在他手里,我也吃过他的苦头。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感觉就像是养了一条喂不熟的毒蛇一样。没准儿那天他就会抬起头来咬你一口。而现在,那毒蛇正大睁着双眼盯着我,火红舌头不时的吐出来。咝咝咝。。。。。。我只要一想起我正和一条毒蛇同处在一个城市里,就会不住的打颤。我受够了,要离开。离开这城市。
然而,并不是想说的那样容易就离开的。我第一次说要乔生和我一起归隐的时候,乔生并不愿意。总有好几次吧,我们都是谈的不欢而散。最终,我们彼此做了让步,才决定出去散散心。
还记得那天,乔生正在正堂里喝着茶。我就走了过去,想要他和我一起归隐。其实,自从白蛇姐去了之后,我心里就不断重复着这个想法。可是并没有合适的机会,就一直忍着没有说。这次趁着乔生在府中,似乎精神还不错就对他说了吧。我暗暗的下了决定,就走了过去。乔生一见我,就忙站起,走过来笑着对我说:“十娘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呢?”
“我正好也有事要找你。”
“噢,你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原本决定好的,可那一刻我却又有些犹豫。
“你没事。而我可是有好事的。你知到吗?王丞相被皇帝处死了!以后就没人敢说我们的坏话了。”乔生说的王丞相我并没有见过,只是经常听人提起。王丞相,自是当朝的宰相了。他为官清正,深受百姓爱戴。可他和国师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好像他一直都反对国师和乔生入朝。听说还曾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扇了国师耳光,大声斥责皇帝,悉数皇帝罪过十九条。连皇帝都连连称是,悔恨不已。
可皇帝早已成了国师的累赘,他自是知道身为三朝元老的丞相,对自己的忠心无人能比。可现如今他当众让国师难堪。国师定要除了他,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可惜了这位贤才。虽不愿看着自己的臣子受冤而死,可现在他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纵有一千个不愿,他也只能忍痛弑贤了。这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本不该偏信。可是,细细想来都能从乔生的言行中,一一得到证实。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
“乔生,是你做的吗?陷害王丞相。”我有一点害怕,害怕真的是他和国师勾结。
“十娘,那不是陷害。我有证据的,他私自勾结大臣招兵买马意图谋反。”
“哼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你。。。。。”
我并不是有意气他,只是当时心中乱成了一团麻。脱口而出说了那句话。其实,现在的乔生已经不再是当时在南山上的乔生了。其实,我并不是今天才发现的。只是我一直都不愿相信。
“乔生,你还记得当初,我去杀白蛇是你对我说的话吗?”
“我说了什么值得注意的话吗?”
“你说,只要我杀了白蛇就和我一起归隐。难道你忘了?!”他的话让我很生气。
“噢,答应的事我怎么会忘呢?”乔生的话语又变得温柔起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十娘,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啊?!”
“时机还不成熟。你知道,我还不想放弃我的梦想。”
“你的梦想?你觉得你能实现你的梦想吗?”
“不觉得。可我还是想试一试。”
“那我呢?你答应我的。”
“是。我答应你的。所以我一定会兑现我的诺言。”
“一定一定。你总是说一定一定。可那要是什么时候?难道你要我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你知不知道,我再在这待下去,肯定会疯的。”
“嗯,我知道了。十娘,是我不好。忽略了你。那我明天,就像国师告假,陪你回家看看。你也知道,要我一下子就放弃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好吧。”乔生的让步,使我感到他心里还在意我。这样我也就安心。不管他怎么变,变成什么样,他还是那个爱我的乔生。
第二天,我们就已近在回家的路上了。可家又在哪里呢?
(二十二)
(二十二)
不管怎样,我总算是离开了京城。总算摆脱了国师,那可怕的老道。这样,我总是稍稍的安心了。本打算乘此机会好好的休息一下,这几个月来,我实在是太累了。白蛇姐的事让我身心俱疲。可是,生活就是生活,就不会事事随心的。
那是在洛阳的事。洛阳,这个地方有着我们的美好记忆。既然,我们是出来游玩的。这样有着我们美好回忆的地方,我和乔生都认为没有理由不去看一看,找一下往日的回忆。
对我而言,在洛阳最值得留恋的地方莫过于翠云阁。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在我无家可归的时候,是翠云阁收留了我。是他们让我再次与乔生走到一起的。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总会在我脑海里闪现。那段日子,虽然,总有些哀伤,可因为有他们,我得以过得很开心。我已经习惯了在那里生活,也融入了那里的生活。外来人绝对不会想到我竟是个干刚刚被救回的“新人”。要不是每到端午,重阳之际,我总会身体不适,让还知道自己是个异类。恐怕我早就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就是翠云阁里张妈养大的歌伎了。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讲,翠云阁是我在人间的家。当初,心愿已了。虽然不愿离去,可毕竟不能再呆下去了。于是就决定了离开,将翠云阁当做一处仅供回忆的乐土。
如今,既然来了就要到那里去看一看。心里这么想着便于乔生说了,我本打算让乔生与我一起去的。当初,为了我们两人,他们也没少费心。再说,作为丈夫理当对曾经照顾妻子的恩人当面答谢。可是,乔生的反应却。。。。。。
“翠云阁?那个翠云阁?”他一脸茫然,似乎从不知道什么翠云阁的。
“就是那个。。。。。”
“好了。十娘,早点休息吧。走了一天你也该很累了吧。”
“可。。。。”
“十娘,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能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乔生说的义正词严,反倒是我像是犯了错似的。这使我心里很不高兴。
“他们不三不四?哼哼。。。。。那我呢?我是不是也是不三不四呢。我不是也给乔大人唱过曲儿吗?噢,还有还有什么张大人,三王爷的。嗯,还给陈大人献过舞,给刘大人弹过琴。。。。。。哎呀呀,太多了,都记不清了。怎么样,乔大人,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也是个不三不四的人呢?”我有意要气一气乔生。
“你你。。。。。唉,十娘,你在说什么啊。你和她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和他们喝的是一口井里打出来的水,吃的是一个灶里做出来的饭菜,我和他们弹的是一个调,唱的是一个曲儿。你在呢么说,我和他们不一样呢?”
“你。。。。。”
“我有病的时候是他们在照顾我,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们在帮助我。不是有一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居吗?我们要不是一样的人,他们怎么会对我如此的好呢?”
“十娘,你被骗了!”
“噢,我被骗了?”
“他们对你好一定是有目的的。”
“噢,是吗。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他们的目的是把一个无处可去的弱女子,亲手交到她心爱的人手里。不求任何回报?如果真有这样的好事,我倒是希望多被算计几次呢?”
“十娘,你。。。。。。唉,你太善良了。也罢,看来今天你不会善罢甘休。那我就让管家和你一起。让你看一看,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要知道,并不是想你想的那样。你涉世未深,太容易上当了。”
听完乔生的话,我心里也没了底。毕竟这世上像乔生说的那样的人太多了。准确的分辨出他们,对我来说还太难。我并不能确定,翠云阁里的人会不会也是那样。我想翠云阁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人吧。可为什么心里这么的担心呢?我又在担心什么呢?当时别提我心中有多矛盾了。一面害怕结果,一面又十分的期待结果。害怕的是,结果会给我对翠云阁的感情留下暗伤。同时又很期待。很想知道,翠云阁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和我对翠云阁的感情一样的发自真心实意呢?
我不知道,也没有个头绪。我不知道给怎样面对结果。如果翠云阁是那样的该如何,不是又该如何?
(二十三)
(二十三)
翠云阁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我推开门,大堂里一个人都没有。
睡了吧?是啊。这个时候都该是睡了。看来,我是错过好戏了。我还记得这些小捣蛋们在餐桌上的叽叽喳喳,入睡前的打打闹闹。呵呵,可爱极了。而现在,他们都睡了吧,因为明天还要早起呢。不好好休息,明天哪有精力调皮捣蛋呢?
张妈呢?现在应该在房间里缝补衣服吧。还记得,每当孩子们都睡了的时候,呃。。。。。。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她就会拿出针线把孩子们穿破的衣服都拿过来,一件一件的铺在膝盖上,借着灯光一针一针细细的缝补着。这可不是容易的活。孩子们调皮,衣服容易破。要缝的密,才耐穿。还要别出心裁的再破洞的地方,缝出花样来。这样孩子才会喜欢。说着虽然简单,可要是做起来,那可是要技术的。我也曾跟她学过女红,可不到一天的功夫,我便不愿再拿起针线。现在想想,张妈真的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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