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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作品:风水师搞事簿|作者:泰达魔王|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9 01:29:56|下载:风水师搞事簿TXT下载
  正好流光在泡咖啡,小黑便用咖啡举例子。

  对小黑不知所云的举例说明,费夷吾诚实表达:“听不懂。”

  “我来解释吧。”流光拿着盛了300毫升咖啡的量杯过来。

  “新世界和人间同出一脉。”流光晃了晃手中的量杯,开始往第一只杯子里注入咖啡,“打个比方,人类和神鬼妖魔,都是这只量杯的咖啡。一分为二之后,就变成了同根所出的两个世界。”

  咖啡到离杯沿三分之一的位置,流光停下来,自己先尝了一口。

  “有点浓。”

  接着她把量杯剩余的咖啡注入另一只杯子,加了大约10毫升的热水,用小勺拌匀,给费夷吾:“尝尝看。”

  “泡混合豆的最佳温度是70…75°,加上室温中和,现在的温度应该在65°左右,你小心点烫。”

  入口确实稍有点烫。

  费夷吾轻轻咂舌。

  混合豆是流光搭配的新款,由危地马拉、肯尼亚、西达摩、哥伦比亚四种豆子混合而成。

  于是理论上,应同时具有四种豆子的风味。

  “别的客人大概要多尝几次才能品出味道,不过十五应该还好。”

  流光在对面坐下来,观察费夷吾的反应。

  被寄予厚望的费夷吾发动了全部味蕾来体会新品种。

  “入口有一点点酸,不过是果酸。”费夷吾眯了眯眼,“然后是香。”

  味道很难具体形容,因为人只能用自己品尝过的食物作为参照物,比如酒是“苹果腐烂”,面包是“面粉加了点坚果仁”。

  费夷吾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于是强调道:“很香。”

  口腔乃至鼻腔都被这股馥郁的香味袭染。香味的尾韵甚至在咽喉处打了个旋,慢慢地滑入食道。

  接着,回甘泛出。

  费夷吾睁大眼睛:“好甜。”

  说不出的清甜,不像是一口气吃下两颗奶糖那样的甜腻,也不如蔗糖般浓烈,但也不至于寡淡、难以分辨。

  如果一定要找出形容,就好像是山林开花结果时,风从三十里外带来的那种经过过滤的清香甘甜。

  流光先递来一杯水给费夷吾沽口,然后将自己尝过一下的咖啡推给费夷吾:“十五介意尝尝这个吗?比较下两者的味道。”

  “不、不介意。”

  话是这么说,尾椎骨起始,一股奇特的电流感瞬间穿透脊骨,上达百会穴。

  费夷吾佯装镇定地啜了一小口。

  高中时候,同学们最喜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你用xx用过的杯子喝水,你跟他间接接吻了!”

  “哇,你们要生孩子了。”

  ……

  诸如此类幼稚到不讲道理的言论。

  见费夷吾目视前方出神,流光不得不出口问:“怎么样?”

  “甜。”

  甜到头皮爆炸。

  “嗯?”流光有些疑惑,她明明觉得这味道有点浓,所以入口是苦味来着。

  费夷吾抱着杯子猛喝水。

  流光淡淡一笑,“继续说两个世界吧。”

  两个世界中的人间界就好比没有加水的这份,微苦略涩,而加了水的便是清爽甘甜。

  借助于两宋之交那位了不起的神仙的帮助,被日益扩张的都市森林赶出人间的妖物们,如今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加了水的甘甜世界。

  但因为那位神仙是利用人间界山脉打造出的新世界,而且人间界仍会有妖怪源源不断诞生,所以两个世界至今仍有交汇点。

  风水师出于对“地利”的职业敏感,很容易进入交汇处,进而影响两个世界,一般情况下,交汇点附近都安排有专门的守山人。

  海城离众所周知的瀛洲山交汇处最近,故而特别设立了办事处。

  小黑说:“人间界,也就是我们现在处的这个世界能看到的妖怪很少。”

  费夷吾想起来流光也有类似的说法——一个风水师一辈子能见到的妖怪屈指可数。

  “说起来,小黑怎么没被送到那个世界?”费夷吾问,“资格不够所以不能移民吗?”

  话一出口她想着糟糕,果然小黑一个鱼跃自觉跳进水槽里,开始嚎啕大哭。

  流光及时去挂上“休息中”的牌子。

  费夷吾忍不住用眼睛去描绘流光的背影。

  她真的很……迷人。

  各个方面。

  小黑一睁眼看到费夷吾只顾看流光完全不顾自己,更伤心了。打开水闸的眼睛喷涌出不啻于消防栓能达到的水量。

  “哇哇”的哭声也极具穿透力。

  与此同时,门外电闪雷鸣,天色瞬间从白天转为黄昏。

  “小黑小黑黑!”费夷吾这才恍然醒神,赶紧来安慰小黑。

  但为时已晚。

  下水道通水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小黑泄出的洪水流速。等流光戴上手套打算用暴力解决问题时,水已经的漫过咖啡馆大半地板。

  流光用小黑的翅膀遮住它圆鼓鼓的眼睛,简短道:“给蔚蔚打电话。”

  听到大魔头的名字,小黑停顿了两秒,然后继续大哭。

  “你想登山就是这个原因吧?”流光问,“瀛洲山应该是为你这种被移出移民名单的妖怪设立的。”

  出于对被遗漏的补偿,如果遗落人间界的妖怪能通过实力和运气进入瀛洲山,便可立地飞升成为妖仙。

  “传说是这么说的,可我都八十四岁了,还没找到登山的路。”小黑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我这辈子只能呆在臭烘烘的人间界。”

  费夷吾刚跟蔚蔚打过电话,她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蔚蔚便兴冲冲地回复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费夷吾抽抽鼻子,确实嗅到一丝臭味:“是不是下水道反水了?”

  “……”

  看流光一副要把小黑丢出去的样子,费夷吾不顾满身水把它接过来。

  “好啦,我跟流光一起想办法帮你登山。不要哭了好不好?”

  “真、真的吗?”小黑打了个哭嗝,它越过费夷吾直接问流光,“越老板,你愿意帮我吗?”

  流光抱起双臂明摆着拒绝。费夷吾拉拉她袖子,用口型说:“哄哄它。”

  “好。”流光点点头,“我跟十五帮你。”

  水流总算小了些。

  费夷吾松了口气。

  然而泪眼模糊的小黑在看到玻璃门外两道黑影时,双眼冲出的水流以前所未有的强劲冲翻了工作台上一排器具。

  ☆、029:事不宜迟

  小黑的决堤让费夷吾手忙脚乱。见状; 流光伸手揪着小黑的一只翅膀; 径自打开门; 迎接来客的同时把导致瓢泼大雨的罪魁祸首丢进雨中。

  “喝点什么?”

  流光系好围裙; 麻利地收拾好器具,这才不冷不淡地招呼道。

  蔚蔚收好伞; 伞尖对着流光一指:“我跟你讲,你这种接客态度迟早要关门的。”转过去对和她一道来的中年男性又是使出浑身解数的巧笑嫣然。

  “孙总; 您请坐。”

  费夷吾看着趴在玻璃窗上张嘴大哭的小黑; 油然生出一种暴力惩罚做错事的小孩子的愧疚。她刚想帮小黑说点好话; 冷不防被蔚蔚拉到那男性桌前。

  “孙总,这就我跟您说的风水师; 费夷吾; 您叫她费费就成。”

  孙总四十岁过半,五十岁不到的样子,上下打量浑身湿漉漉的费夷吾。

  “您看; 一听说要见您,这是冒着大雨过来了; 您事出紧急; 咱家费费诚意十足; 您二位先坐着聊聊。”

  费夷吾一脸茫然。

  蔚蔚这满嘴的津卫腔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流光的脸色比之前更冷淡,擦过台面的湿毛巾随手往水槽里一丢,双手撑着工作台,逐客令转了三圈,变成低低的一声“蔚蔚; 你过来”。

  蔚蔚朝孙总吐吐舌头,让孙总和费夷吾先聊正事,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

  “费费,孙总是海城数一数二的大老板,你不用放水。”

  放水——

  费夷吾想了又想,隐约记得前几天在网上见过这词,但除了字面意思还有什么含义她一时想不起来。

  孙总天庭饱满,耳廓圆润、耳垂又厚又大,财帛宫方正笔挺,生的好一副富贵相。只是印堂中有一丝黑气,看来最近有难解之忧。

  “我少年不懂事的时候也帮人看过风水。”孙总圆圆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费夷吾,意味深长地说道,“咱们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费夷吾:“嗯。”

  对方来得匆忙,但这样一交底,说话虽然客气,其中却蕴含着有能耐就来,没能耐趁早撤退的警告。

  “你说吧。”费夷吾放松地往后一靠,后背正好抵着放罗盘的单肩包。

  孙总道:“我搞房地产的,也雇了三个人帮我看风水。他们没办法解决,我才来找外面的人。”

  费夷吾一边听他说,一边往窗外瞥。

  玻璃面光滑,小黑的小脑袋和比它鱼身大的翅膀紧紧粘在玻璃窗上,试图延缓下滑的趋势。但眼睛冲出的“哗哗”水流又减少了摩擦力,往往刚贴上来就会滑下去。

  弱小、可怜,又无助。

  流光和蔚蔚去了厨房间。

  “你这是什么意思?”流光压着眉头问。

  蔚蔚双手抱胸:“干嘛,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我做做好事积点阴德不行吗?”

  “那个人姓孙,叫孙敬义对不对?”

  蔚蔚没想到她直接叫出孙总的名字,换了个插手的姿势,下巴一抬:“那又怎样?”

  “以前跟我爸有过合作。”流光将厨房间的门关好,隔着橱窗往外看。孙敬义正快速地上下翻动嘴皮,而十五微微前倾上身,显然认真听对方说话。

  流光稍加思索,说出父亲对孙敬义的定义,“标签是灰色。”

  灰色代表善恶不分,可以合作但不能让利深交。

  蔚蔚嗤笑:“你自己算算跟你爸那都是哪年的事儿了,第一桶金谁还不沾点脏东西。现在孙总一年捐出的善款足够养活一个小乡镇。”她毫无顾忌地点了点流光的肩膀,“我跟你不一样,我要对谁好,我就大大方方对谁好,免得最后拎不清。”

  流光皱眉拨开她的手:“你不能动十五。”

  蔚蔚白了她一眼:“费费写你家户口本上了?费费也是自由人,你爱玩虚的你自己随便玩,别把人带歪了。”

  “我是认真的。”

  蔚蔚如同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仰头张大嘴巴“哈哈哈”了三声,用肩膀撞了下流光,又用近乎耳语的音量道:“别再拿为别人好的幌子自欺欺人了,我妈为什么不愿意见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流光愕然,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拳,而后,无声地笑了:“老钱为什么不敢来见我,你怎么不问问她?”

  说着,越过蔚蔚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咖啡豆。

  蔚蔚追着她:“你把话说清楚。”

  流光避而不答。

  出了厨房间,蔚蔚故意做作地大声喊:“孙总,您二位聊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孙总牵动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笑容,但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笑意,反而有种懒得掩饰的不耐烦,“事不宜迟,我们先去案场。”

  “不。”费夷吾摇头。

  孙总刚才简略交代了情况。

  他在海城东区的高新技术开发区收购了a、b两家废弃工厂,打算将其改建成为商务住宅一体化的生态社区。其中一个地方已经开工好一阵子,但另外一个地方却因无形阻力,始终无法正常开工。

  无形的阻力是很委婉的说法,通俗地说,就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

  “我的风水师这样告诉我,那地方以前充当过监狱,死过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