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你在一起……不要分开。”
然后我看见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坠下来。
那一天的天气阴霾且潮湿,我们在法国医院寂静的走廊中旁若无人的紧紧拥抱,把眼泪流成绝望,那是一种面对末日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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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做简单的休整和报备,其中的感人场景自是不少,暂且不提,然后,我在老妖婆絮絮的“女大不中留”的感慨中赶回b市。夏一没有抢过颜晋,到b城第二日颜晋做东,在大名鼎鼎的“一诺”酒吧。
小老板驾到,自然是最骚包的套间,许久没经国内喧嚣的气氛,我本坚持在大厅中好好浸染一下,但想到沐沐的身体也就作罢。还好这包厢外镜内玻璃的设计,我可以随心所欲的看外面形形□的众生百态。
舒服巨大的酒红色沙发,我蜷在上面啜着红酒,听夏一有声有色的讲颜晋上任女友有多么多么胸大无脑。
商瞿夏已经毕业,回到家乡工作,神通广大的殷迟又跟了回去;袁兮在s市正在稳打基础;苏如那位大小姐炒了几个老板之后终于回到父亲的公司,凭借唯一正宫独生女的身份毫无异议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跟我说时语气淡然,我却替她心痛。
我们都蜕变了无忧无虑的年幼外壳,开始为自己的人生努力,投入满是尘埃的现实中,只但愿还保持年少时明亮的双眼。
如今我和这三个男人兜兜转转还能聚在一起,像从前一样嬉笑打骂,我已经很是满足欣慰。有这种温暖的情绪我自己都吓一跳,难怪苏如说我出去一趟生出了一种“师太”的气息。。。默。。。
很让人惊喜的是,我们的酒冰好后由“一诺”的现任管理者亲自送来,竟然是阔别近五年的艾姐!(说是新人物的返工第二章~)
我们亲热万分的拥抱,她爱怜的看着我,拍拍我的脸,“丫头,变了不少啊!”笑容里有真正的淡定平和。
尽管有心理准备,“一诺”酒水的价格仍让我咋舌,法国人要是知道他们在本地不过尔尔的红酒在大洋彼岸被卖到四位数的天价不知会作何想法。
颜晋感觉也变了很多,仍是沉着脸,但却有些什么不一样。很拉风的开一辆红色的悍马,想来这三年颜家的生意发展的相当不俗。
这世道真是没有办法,撑死有钱的,饿死没钱的。
“不准灌沐酒!”我一巴掌拍下夏一举过来的杯子,惹得他挤眉弄眼的腹诽,不过谅他也只敢腹诽。
沐温柔的看着我,摆弄我耳畔的发丝:“没关系的。”我瞪他。
“工作怎么样了?”颜晋忽然开口,我哀怨的被打回现实中。
“一般吧,正在犹豫颜廷建筑或是去j l。”没有大小姐的命终究还要回到现实中来,多方考量我还是留在b城,一来这里的建筑业比较蓬勃,发展空间
也比较大,二来回家乡,在父母眼下压力太大,而且很难自己发挥难免不受庇护,三来这里的血液研究所在国内数一数二,又是沐的家乡。而我本身的志愿就不是去到一流的跨国大公司做高级打工仔,我也很清楚建筑业内的垄断和势力无所不在,如我般的小平民百姓想自己开个有点规模建筑公司,难如登天。我太知自己的懒散决不适合这样吃苦打拼,而我的性格又无法一直去规矩的给人打工,所以我的职业规划是打几年工,积累一些经验和名声,然后去开一间小小的工作室,哪怕是去做让行内撇嘴的室内设计,自我糊口而已,只求自在安乐。
我只是希望,每一个进来的人,都可以在我的手下呈现出他想要的家的样貌。
我以为,这很有意义。
人总是很容易接受使自己活得更轻松的理论,于我,在出了名的懒和慢的法国熏陶了三年,则是迅速的“修正”了自己早就质疑的传统观念——名校名企名专业……
我始终相信人生的意义在于获得一种幸福感,谁说当草根没有幸福?倘若苍天菩提真正在意的是土地的温暖,哪怕拥有再多树须枝叶它也没有草根幸福。当然,如果草根认为变成大树才是幸福的,那就另当别论。
“j l?”颜晋有些意外的挑眉,“新成立不过两年左右,是个挺有些新想法的公司,不过接大单子的机会比较少。”
“没错,可是同时能发挥的空间比较大。”j l公司不大,上上下下加起来不过五十个人,大部分是海龟,而且年轻,整个团队很有活力和激情,在b城因其新颖大胆的设计和出色的质量名声渐起。老板是个很斯文的海龟,30几岁,也是有些背景,但这些跟“颜廷建筑“比起来,也许都不值一提。
“颜廷建筑”显然是颜家的产业,附属于“颜廷地产”。是谁说,建筑业似乎总会和黑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焰帮”虽然活动减少,然仍是本地毋庸置疑的头号力量,说来“颜廷建筑”也有几十年的光景,如今在b城以及周围市县的垄断恐怕达到70%,是绝对的龙头老大,全国范围内也是前几名的庞大企业,公司或个人谁都想在它下面讨口饭吃。
我完全没有因为那是颜洛的公司而有所回避,女人的前途也是不可被儿女私情所误,而且我很清楚的知道若我在“颜廷建筑”工作,不用大老板出面,单靠与颜晋的交情,就一定会得到多方便利。
可是“颜廷建筑”内的高手云集,且都经验丰富,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负责专案,况且这样的大公司往往会
框架庄众多作风谨慎,我懒散惯了的。
而且,不论怎么注意,我想三年的海外自由生活的浸染,我或多或少还是染了些“海龟”的臭习气,有那么点没打压干净的傲气,为此我还有那么点自嫌。但后来照照镜子想想,还是放弃自我检讨,我相信残酷的工作现实很快就会让我明白自己的渺小,那我就不麻烦自己了。
我给自己列了这么多原因,其实心中就已经很有倾向了。
周一的上午,我在j l老板叶晖的引领下,见过办公室的诸位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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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刚签订跟诸位亲朋好友报告后,不知跟第一百零几任男友跑到古巴欣赏加勒比日落的苏如给我越洋电话上了长达四个小时的职业培训,中心思想是如何堤防职场性骚扰,附带议题是如何打进女同事内部以及交友要全面,尤其注重打杂的小妹和打扫卫生的大妈。我喏喏的听着,认真做笔记。
工作远比想象中累,虽然不必像正统的“颜廷建筑”一样,新进人员从大专到博士统统赶到工地上实习至少三个月,可是我们这里人少,分配到人头上的工作量就比较大,但同时得到的锻炼也比较全面,我甘之如饴的受苦受累。
沐沐定期去医院复诊,有时候会帮帮我,但顶多是复稿时的描线上色,设计的部分决不假他人之手。
公司里的人大多热情和善,我大打亲和谦忍牌,如今公司日益扩大,不断有新人进入,我的加盟并没有明显威胁到谁谁的地位,所以都还太平,处的最好的算是李舒,典型的东北女孩,高挑亮丽,浓眉大眼,个性爽朗不拘小节,留美数年,提起那边的种族歧视就愤愤不平,但提起另一个国家就更加咬牙切齿,要恨恨的啐一口,骂“鬼子!”,这点于我很是相投,我很喜欢她的真性情。
这日我俩正在讨论某百货商场的曲廊安排,号称“j l一枝花”的辛妮光鲜气派的走进来,坐下后大嗔脚痛,原来是刚陪叶总出席某楼盘二期落成剪彩归来。看见我和李舒轻蔑地撇撇嘴,叹着:“唉呦~你们真是好命啊,我站了一上午,脚都酸了!还要一直的笑还拍照……真是累啊!午宴里净是些龙虾刺身,吃得人家胃很不舒服啊……”
我好脾气的笑,心底大翻白眼,李舒拿脚暗暗踢我。
打字小红立刻谄媚的送上冰糖菊花茶,那位纤细美人施恩般的拿起喝一口继续说:“你们是不知道今天的场面
有多大!虽然我这几年陪叶总不知出席了多少活动,但这么多的媒体记者和围观的群众我还是第一次见!啧啧!你们今晚记得看新闻啊!这次的‘淡隐闲庭’太大手笔太震撼啦!!”
我俩继续沉默,自然有捧场者跟进追问:“真的么?听说这次‘颜廷建筑’投进去的资金破了有史以来的纪录哪!快讲讲快讲讲!”
“有什么好多说的,最好的地段,最大手笔的投资,最出名设计师坐镇,一流的设施,包括四个中心花园,三个游泳池一个游泳馆,配高档健身中心,网球场,幼儿园,图书室,活动中心……绿化面积高达52。7%,日照率也非常的高,植物丰实度更是前所未有……”她滔滔不绝,我不禁想这还说没什么好说的。。。
“颜东家出席了吧?一定去了,不过他一向低调,一期发布的时候就没有去……”
我再翻白眼,还东家呢,都是“乔家大院”看多了,我还票号呢。
“他这回来了,不过只在剪彩时,宴会只露了一下面而已……他最近比较长露面。”言语里有淡淡的惆怅和刻意的亲昵。
这回众位小姑娘兴致骤然高涨叽叽喳喳成一团,连李舒都忍不住插嘴:“帅吗?”
辛妮对大家的关注显然很得意,颇带几分傲气的轻飘飘的说:“颜大哥什么时候不帅过?”
我终于忍不住正眼看了她一下。
最后这个话题就在全体人员你一句“二期就这样,那三期都完成时不知怎样的震撼”他一句“可惜是穷人,要是有钱咱也整一套享享福!”中结束。
下午茶的时候,我问李舒为什么那个“颜东家”一大把年纪又不长露面却惹得众姑娘们如此关注?
李舒诧异的看着我:“一大把年纪?三十几岁的男人大好年华啊!”
“可是听说他的背景不是很清白的。”
李舒眉毛挑得更高:“你原来不是h大的么?你不知道?他何止不是很清白,他根本就是黑道的头子啊!‘焰帮’你听过么?”李舒比了比大拇指,撇撇嘴,“他是这个!头子!但是现在谁管这些?保不准还让人觉得很有英雄色彩呢,有钱的就是爷!你知道这次的‘闲庭’他投了多少钱?”她又挥挥拳头再比个一,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十个!而且我有可靠的内部消息,其实投进去的将近十五个!”
我睁大眼睛:“十五个?不过是住宅小区没多大盈利的,怎么砸了这么多?要是泡沫一塌……他疯了?!”
“嘘!还想不想在这行混了!他皱一皱眉头,管你是谁方圆千里都混不
下去!人家不是疯,是实力,实力知道么!听说他对这次的投资很看重,自己也留了一套,估计是想金屋藏娇吧!嘿嘿~有钱的谁不风流?他还长那张脸……反正挣不回来也投,全当整顿市容了,牛不牛?”
“藏什么娇?世风日下!什么媳妇什么孩子全都拴不住男人的心!”我恶狠狠的,说罢看向李舒诧异的脸惊觉失言。
“哎呀呀~看不出来啊,你一脸情妇相竟然是个贞节烈女!”
我没好气的掐她一把,对她这张没遮拦的嘴完全无可奈何。
“不过商瞿小姐,你的消息落伍了!人家离婚好几年了!”
“什么?离婚?等等,就算是你们怎么可能知道?你知道他结婚的?”
“离婚的时候自然知道原来结果婚了啊!要不然怎么离?那可是满城风雨啊。”
我不想再问,只想赶紧换个话题,此时那位娇柔的辛小姐已经喊着脚痛先回家休息了,大家对她的迟到早退见惯不怪,毕竟连老板都没说话。我就问李舒:“辛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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