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我想你和喵哥的关系不会太差。”
“嗯，是朋友。”小少爷回答她。
“之前，你望着喵哥的背影问他，是喵哥吗？他回头反问你，你还记得我？我一直在回想这一幕。我还在想道姑是怎么发现他……还继续存在，那时又是什么情景，她当时又是什么心情？”林凉眨眨眼睛，“而那个空间里我和喵哥之间的互动中，就那段关于他名字的事，当时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如果不是有这个情况，我完全想不起这三个字。”
“之后，我们一起做任务，整个过程中，他没做别的，他很安静温柔……最后我分析他身份那一段，如果我之前稍微愿意想多一点，就不会拖到最后了。”林凉看着喵萝，“他不是坏蛋喵，你看，他很好，到最后他都很冷静地告诉我：我不需要对不起，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了。”喵萝难过地看着她。
“但对于我而言，不是过去，而是‘现在进行时’。因为我的罪恶，直到现在我才知道。”
“所以我不敢问你，小少爷，我不敢问可能和他一直相谈甚欢的你，有一天醒来知道他不在了，或者就在你眼前发生，你看到他的身体渐渐透明，或者是一点点烟消云散，是什么心情？就像我以为的梦里，就那么不算长的相处中，我觉得他真好啊。看到他那样离开的时候，我有点难过，有点舍不得……”
“那么你和道姑呢，又该多痛苦？多舍不得？可你们没办法，你说过，游戏世界有游戏规则。而我这种玩家，确实普遍存在。”
小少爷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确实没办法，我们以特殊的方式活着，不怪你，不怪任何人。即使离开的是我，我也不会怪你，凉姐。”
“我也是，凉姐姐。我们是因为你才有机会存在。”
“我倒想活得长一点。”喵太慢悠悠地说，“所以我会努力讨你喜欢，让你舍不得删掉我。”
“你们都是很冷静的温柔。对不起，我先回房了。”林凉捂着眼睛起身，往回走，滚烫的眼泪从她手背下流淌下来，忍不住的哽咽声从她口中偷跑出来。不真实的世界有一群不真实的人，可他们都好温柔。
“凉姐姐，不哭。”喵萝跟着她，拉着她的手。
系统提示：【有凉明月】悄悄地对你说：喵哥，我知道你说不需要……但是，对不起，谢谢那么温柔的你。
这一段话响在他脑海里时，他已经醉了，正用脚勾着树干，倒挂在树上。迷离的眼睛望着澄澈的河水中那轮可望不可及的凉月。
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想了一会儿，梦里应该是这样：
【林凉】悄悄地对你说：喵哥，他让我喝酒……qaq。
【林凉】悄悄地对你说：谢谢喵哥～
【林凉】悄悄地对你说：你是怎么一不小心地从我梦里路过？
……
他闭上眼睛，那轮圆月还在他眼前，晃得他头晕目眩。
“你别晃了。”
“我不温柔。”
☆、玖
“你别晃了。”
“我不温柔。”
前一句话她不理解，后一句话她无法回应，她只能带着五味陈杂的心事陷入梦乡。
临睡前，她最后的心思是希望这只是一个太美好的迷梦，醒来的她尽量记得，仅此而已。
然而……
第二天，她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床帐，只觉得哭笑不得，但又悲从中来——果真穿越到游戏世界里了？似乎是一件很带感的事，然而我承受不起。
“凉姐姐，你醒了吗？”门外传来喵萝的声音。
那是一个特别乖巧的小女孩，她心想。昨天她哭得不能自已时，小女孩只是静静地拉着她的手。
“啊……我醒了，马上开门。”她起床，却不是手动穿衣。当脑海里一有【换衣服】的指令，系统大神便将她传送到一个独立的空间，名为【换衣间】，而她现实中会短暂消失一会儿。
这些让人啼笑皆非的细节时刻提醒她这是一个异常魔幻的世界，这个世界最关键的标签是【游戏】。正如小少爷所说，游戏世界有游戏规则，他们是特殊的存在。
简单地说，她像在玩全息网游，但她成了一个游戏角色，无法主动离开这里。
她想不通，为什么是她？
林凉换好衣服，前去开门，乖巧的小女孩站在门外，对她灿烂一笑，“凉姐姐，该吃午饭了。”
“呃……起床的时机也算刚好吧。”林凉尴尬地笑笑。
“是呀，我们走吧。”喵萝主动牵着她的手往大厅走去。
林凉跟着她往前走，却看着她暗自思考。她从来无法理解无缘无故的善意。而喵萝……以及小少爷他们，到底为何对她表现出让她无法理解的善意？她现在分明可以说是“抢占道姑的身体，而道姑本人还不知生死”的情况。
林凉扭头看院中的花草，叹气。
“凉姐姐，不要叹气，我们都在帮你想办法。”喵萝主动对她说。
林凉扯了扯嘴角：“谢谢……”
“不客气哟～”喵萝微微笑眯了眼睛，这模样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小猫。
林凉只能在心里叹气。她不想质疑他们的善意，但又无法轻易相信他们的善意。
“我们来了～”
“早，凉姐。”喵太对她说。
“不早了……哈哈。”她回答。
“没事，一天中拿半天去睡觉是好事。”喵太别有深意地说。
“什么歪理……”林凉回答他，扭头看桌上，“好丰富的美味佳肴。”
“不知道你的口味，索性多上几道菜。”小少爷对她说。
“谢谢谢谢……我喜欢吃辣，无辣不欢。不过美食嘛，只要味道好，来者不拒。”
“那就好。”
“那就开动吧！”喵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她碗里，“凉姐姐，这糖醋排骨超好吃！你尝尝～”
“呃，不客气，不用给我夹。”林凉说着，用手摸摸她的头，“你是小女孩啊，怎么这么会照顾人？”也许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能以貌取人，外貌与年龄都不是关键，而在于他们经历了什么，只是外表太具有欺骗性。
“因为你是凉姐姐啊。”喵萝理所应当地回答她。
这好像成了一个万能的理由。
“哈，谢谢，你也多吃点。”林凉也给她碗里夹菜。
“谢谢凉姐姐～”喵萝又笑弯了眉眼。
“旁观的我表示羡慕。”喵太乱入。
“你是男孩纸，自力更生！”林凉回答他。
“就是！”喵萝得意地扬扬下巴。
“凉姐，我们一边吃着，继续昨天的话题吧。”小少爷打断他们。
“好，我正有此意。”
“是这样，目前最关键的两个问题，一是凉姐你为何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二是你又能以什么方式回去。”小少爷直截了当地说。
喵萝停筷，看看他，看看林凉。
喵太不受影响，一边吃着，一边说，“暂时无解。我也算消息灵通的人了，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事，你们还不如我。掌握的信息太少，一味地猜测无用。”
林凉想反驳，却只能点头，“嗯……对。还有一个问题，道姑去哪儿了？”
“只有弄清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或许才能知道她去了哪里。”小少爷说。
“可是，你们都说无解了……”喵萝轻声说。
“所以要去寻找答案啊。”喵太的语气很轻松，“只要有答案，总会被找到。”
“说起来轻松，可是……”林凉反驳他。
“我只是提醒你，有一个找答案的过程，不要慌，顺其自然。”喵太看穿了她的心思。
林凉笑笑，叹气，“怎么可能不慌嘛……算了，我尽量。”
“凉姐姐，没事的。”喵萝又拍拍她的手。
“我们有一个突破口。”小少爷突然说。
“嗯？”林凉抬头看他。
“喵哥。”小少爷看着她，冷静地吐出这两个字。
“……”林凉不能回答，移开眼，“不好吧……”
“本应该消失的人还继续存在，不属于这个世界却来到这个世界，这两件事对比来看，是不是可以说，这个世界存在重大bug，被你们遭遇了？”小少爷继续说。
“嗯，我赞同。”喵太说。
“好有道理！”喵萝说。
“可是……”林凉完全没有发现突破口的惊喜，反而是为难与犹豫。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更不敢主动去问他敏感的问题，所以……
“你暂时不用勉强面对他，让小琛去探探口风。”小少爷很理解她的心思。
“喂喂喂……”喵太没好气地开口，“你们可能真的不理解他有多酷！只要他不想让你看到他，就算你找遍大唐也找不到他！我跟他的关系是还好，但我必须提前说一句：我不能保证结果。凉姐，对不起。”喵太看着林凉。
“我知道，这不能怪你，你不用去问的……”林凉摇摇头。
“让你去问你就去嘛，话那么多怎么回事儿？”喵萝不满地瞪着他。
“你想得太简单了。”喵太白了她一眼，又看回林凉，“我会去试试。但我也认为，等你想明白了，你要自己去试试，会比任何人都有用。”
“嗯，让我想想吧。”
吃完饭，喵太准备去探口风，小少爷有别的事，喵萝陪林凉参观大唐。
林凉和喵萝到了扬州，看到人满人患的场地，再也不怀疑这是梦里。
这时，脑海里响起小少爷的声音，“凉姐。”他在密聊她。
“嗯？”
“我知道你有很多顾虑，但你也要适当地放轻松。我们不是不担心明月姐，只是着急无用。”
“我明白。”
“嗯，还有，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不要过于自责。和你一样的玩家普遍存在，不知道内情的你们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因为你们只是在玩游戏。”
“你真冷静啊，小少爷。”
“不，我以前没这么冷静。凉姐，你说你不敢问我喵哥的事，我自己说几句吧：他是我和明月姐的家人。我想你能理解这种心情。”
“我知道，所以非常对不起……”
“我们找了他很久，最终才明白，是这个世界的特殊规则让他消失了。”
“可明明是我……”
“你所在的世界，会有因为被删号而消失的人吗？”
“不……”
“所以这才是根本原因。这里的人们没有生老病死，没有意外致死，即使你从万丈深渊掉下去也只是身负重伤。特殊的世界必须以特殊的规则维护。每天都有人消失，又有新的人出现，就当是你们世界里的生老病死吧，凉姐。”
“谢谢……”
“不用。引用小月的话——因为你是凉姐姐。我们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给了我们存在的机会，我们回报你而已。”
“你们太温柔了啊。”
林凉和喵萝正在扬州城里吃吃吃，忽然收到喵太的密聊，“惨败。”
“呃，意料之中。辛苦你了～没事的。”
“嗯，他要找你聊聊，让我先滚。”
“呃……面谈吗？”
“他应该会密聊你，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见机行事。”
“哎，辛苦你了……”
系统提示：【风祁夜】悄悄地对你说：林凉。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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