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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作品:视你如命|作者:着凉|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9 15:01:24|下载:视你如命TXT下载
  湛博俊虽然家境富裕,但性子单纯,对物质追求一直不高,目睹高介这样穷奢极欲的生活品质,他惊讶之余,也感到一份陌生的情绪从心里升腾起来。

  这一晚的牌局开始没多久,包厢的门被打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丢了进来。

  湛博俊正在看牌,闻声吓了一跳。

  高介的笑容瞬间收敛,腾地起身,走过去,用皮鞋尖顶起那男人的下巴,轻蔑地说了声小白脸,下一秒皮鞋狠狠地踩在他的脸上,被踩的男人痛得直叫,高介又发狠似得往他的肚子连踹了十几脚,最后那男人惨烈地吐出一口血,晕死过去。高介还不依不饶地发狠往他的脑壳踢,整个过程,众人对高介的残暴行径熟视无睹。

  湛博俊彻底愣怔,双手微微发颤。

  过了好一会,高介才停止暴力,挥了挥手,让人将地上的人拖下去,转身,带着一脸戾气回座位。

  边上的小兄弟给他点上烟,他悠悠地吸了一口,侧头看面色苍白的湛博俊,轻声道:“怎么了?”

  湛博俊不语。

  高介笑着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傻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湛博俊回过神来后,缓缓地问。

  高介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玩笑一样,仰头大笑了几声,随即拍了拍脑门,笑声渐止,转头很认真地对湛博俊说:“他□的女人,你说该不该往死里揍?”

  湛博俊不摇头也不点头,看着高介微微猩红的双眸,他突然觉得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很不真实。

  “他操了我的女人,就是给我最大的羞辱,我不弄死他,还算男人吗?”高介说着拍了拍湛博俊的肩膀,“博俊,哥对你说,男人什么都能忍,只有这个不行,这个忍了,就是乌龟王八蛋,不配有底下那玩意。”

  湛博俊的身子僵直,顿时思绪万千,一股难言的耻辱又沿着背脊爬上来。

  “继续打牌。”高介命令道。

  湛博俊吸了口气,慢慢地摸牌,脑子却魔怔一般浮现出言敬禹和华筠手拉手的画面,狠狠咬了咬牙,藏在心底的恨意迅猛地窜出来。

  这一刻,不可否认,他想的就是狠狠地将言敬禹踩在脚下。

  高介瞟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是男人吧?”

  湛博俊有些莫名地看他。

  高介用小指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呵呵地笑:“清纯的小朋友,以后多跟着哥见见世面。”

  chapter 53

  此行赴越南北部是去和东奥生物能源公司谈项目,因为某些客观存在的矛盾,中越立场的不同,旷日持久的交涉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结果。

  在飞机上,封慎低头认真地翻阅资料,偶尔侧头一看,戴着眼罩的湛明澜睡得很平静,他伸手掖了掖盖在她身上的薄毯,又拢了拢她的头发,动作很轻,怕会惊醒她。

  目光落在她睡颜上些许时间,他放下手头的资料,伸手覆盖在她手背上。

  四个小时后的飞行后,顺利抵达海防市。

  海防市是越南北部最大的港口城市,以及最大的工业城市之一,处于红河三角洲上,气候虽然同越南整体一样炎热潮湿,但对比其他城市,算是比较凉爽。

  因为是来谈项目,并非旅游,加上湛明澜下了飞机后有些头晕头痛,封慎带她径直前往预订的酒店,将她安顿好后,自己和陪同的四个人出发去东奥解决当下紧要的问题。

  湛明澜昏昏沉沉睡到了傍晚,睁开眼睛的时候,听到门把扭开的声音。

  臂弯上搭着外套的封慎走进来。

  “一直在睡觉?有没有吃过东西?”封慎放下外套,解开衬衣的扣子,走过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幸好没有热度。

  湛明澜摇头,看着他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问:“谈得顺利吗?”

  “不太理想。”他言简意赅。

  “那怎么办?”

  “总会解决的。”他拉着她的手,微笑说,“最坏的结果就是谈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湛明澜笑了一下,轻声说:“我肚子饿了。”

  “想吃什么?我叫客房服务。”

  “我们去外边吃吧,我呆了一整天,现在觉得好闷,想出去透透气。”

  “那好,走吧。”他说着将她抱下床,替她披上了米色的风衣,“晚上外头有些冷,不能冻着了。”

  在p minh khai街上,两人找了一家餐馆用餐。因为这里附近的海域有著名的渔场,盛产海虾,海参,鲍鱼,墨鱼等珍品,来海防市品尝海鲜是不二的选择,无奈湛明澜有感冒的迹象,无福消受这些重口味的,封慎做主给她要了一份蔬菜鸡肉粥。

  他自己胃口也淡淡的,叫了一份河粉,和一盘炸春卷。

  这里的天空暗暗的,看起来懒洋洋的,随着华灯初上,周遭喧嚣起来,各色的蔬果,花卉,繁复图案的布料,色彩逐渐浓艳起来,有种陈旧中透出沧桑的感觉。

  “一百多年前,这里还是一个只有数十户人家的小渔村,1870年,阮氏王朝在这里修建码头,设立商馆,建立兵站,执行海边防务,1874年,法国强迫阮氏王朝准许他们在海防驻军,扩建港口,开发越南资源,在这里,他们大肆掠夺越南人民的财富,疯狂镇压越南人民抗法……”

  当湛明澜问起这里的历史,封慎就简单地说了说。

  每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厚重的历史,一般都与战争有关,抗战英雄的血汗凝聚成脚下淡红色的土壤。

  突然间,对这座城市有了些共鸣,看周围穿着鲜丽的越南人来来往往,也没有那么重的异乡感。

  封慎说着夹了一个春卷在她盘子里:“尝尝这个。”

  湛明澜咬了口,觉得味道很清爽,研究性地一看,里面塞着的是黄瓜,胡萝卜丝,西生菜,薄荷叶和两只大虾,配上酸酸甜甜的酱汁,很好吃,忍不住又多吃了一个。

  最终,她喝了大半碗粥,吃了两个春卷,喝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因为室内温度有些高,吃的时间长了,背脊上爬上密密的一层薄汗,她呼了一声好热。

  “出点汗比较好。”封慎说,“不过待会出去的时候要披上衣服,否则一热一冷会生病。”

  付了钱后手拉手地出去,外面灯火辉煌,四处都是摩托车,交通拥堵,他就站在她的外侧,抵挡车流。

  有骑着自行车卖花的妇女过来,碰上他们夫妻,笑着点了点自己车头上的最后一束花,用英文开口说,你们需要花吗?

  那叫不出名字的黄色花束静静地放在车筐里,花瓣上还缀着晶莹的露珠,轻轻吸一口气,一股清香萦绕在鼻尖,湛明澜很喜欢,笑着点点头,封慎掏钱递给那妇女,并示意她不用找零,那妇女笑着说了什么,将花郑重地递给湛明澜。

  “刚才她说什么呢?”

  “她说你是大美人,我长得也不错。”封慎笑着,伸手扣了扣她的额头。

  “臭美,后面那半句一定是你自己加的。”湛明澜质疑。

  “反正你听不懂,只能任我信口解释。”他说着凑近她,似开玩笑似警告,“要紧跟着我,否则被人贩子拐跑了,卖给别人做小的了。”

  “当我是几岁小孩啊。”湛明澜不服,不过本能地握紧了他的手,贴近了一些。

  灯火阑珊,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只有在她身边的他,显得格外亲切而真实,手上传递过来的力道让她的心逐渐安定下来,好像他可以给她一种力量,有他在,就不会出事。

  后面的两天,湛明澜依旧待在酒店房间里,封慎和东奥那边继续交涉,双方态度都很强硬,各不让步,没有半点进展。

  封慎回来后,坐在沙发上抽烟,湛明澜走过去递给他一杯水,他喝了口水,拍拍她的手背:“我不在的时候,无聊吗?”

  “有些无聊。”她说实话。

  细细的烟雾从他修长的指间升腾,他想了想后笑道:“忍着点,我会尽快处理好的。对了,别出去,就待在房间里,有事打我手机。”

  “嗯。”湛明澜点了点头,随即抽走他手里的烟,“抽烟对身体不好。”

  “就一根。”

  “不好。”她摇头,坏心眼地直接捻在小几上的烟灰缸里。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伸手将她抱在腿上,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低头嗅了嗅她颈窝处的香味,低声喊她的名字:“澜澜。”

  “干嘛?”

  “你是我的。”

  “你幼稚不幼稚啊……”侧头抗议,还没说完,话就被他滚烫的唇给吞没了。

  *

  意外是在第五日发生的。

  封慎照例外出谈项目,待在房间里的湛明澜实在觉得无聊,便拎着包出了门,打算就在附近逛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买。

  是个雾天,薄雾带着清新湿润的轻拂,让人心旷神怡。卖花的姑娘,驮肉驮菜的商贩,河粉路边摊上做生意的妇人,围着石桌坐下的越南大叔……一切都带着人间烟火味。

  来这里后一直被关在酒店房间,现在出来的湛明澜犹如被放出来的小鸟,心情很愉悦,她沿着商业一条街逛,买了几个可以塞进包里的小工艺品,还喝了有名的越南咖啡,吃了刚出炉的香喷喷的奶酪饼。

  直到拐弯进入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她才突然感觉到这里位置太偏,又没什么人,不太安全,立刻准备原路返回,却在转身的瞬间,背脊爬上一股寒意,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不是她的错觉,眼前的确有两个穿着怪异的男人带着不友善的眼神,谨慎地逼近她,在她来不及喊出口的时候,一块湿漉漉的棉布已经贴住她的鼻孔。

  湛明澜无声地挣扎了一下。在短暂的窒息感后,一种欲呕的感觉升腾,头晕目眩得厉害,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的骨骼像是软了下去,支撑不住身体,她整个人往下坠。两个男人训练有素,立刻一左一右地将她扛起,送到巷口的车上。

  *

  湛明澜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密闭的空间,四周是水泥墙,有一张简陋的床,两把椅子,她吸了口气,立刻呛了出来,房间的臭味很是熏人。

  她用很短的时间调整了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浮现那两个怪异男人的面孔,他们步步逼近,拿着沾着麻醉药的棉布迷晕了她,将她送到了这里,意欲何为?

  片刻后,她就得到答案,这事是和封慎这趟来谈的生物能源项目有关。

  之前在国内,她听过他用越南话讲电话,起初语气平平,后来发了脾气,直接说了普通话,态度坚定,带着隐怒,他说的是,这个我是不可能答应的,如果是这样,我们没必要再谈之类的。

  懊恼窜上心头,湛明澜恨不能扇自己两个耳光,没事出来干什么,封慎已经叮嘱过她好几遍,这几天就安静待在酒店房间里,不要出去,她竟然没放在心上。

  不过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她能做的就是待在这里,保持理智冷静,不让自己崩溃。

  静默的空间,时间一秒秒过去,除了有人送来两顿饭,其他时间,无人理会她。

  房间里还有蚊子声嗡嗡响起,朝她的手臂和腿上袭来。

  她开始没怎么在意,后来发现不对劲,这个蚊子的品种很毒,手臂和腿上的包一点点变大变肿,又硬又痒又痛,她不敢抓,只好用手去赶蚊子,那几只毒蚊子赶都赶不走似的,最后她吃力地倒在床上,放弃了抵抗。

  人在密闭的空间里待的时间长了,会产生一种绝望感,因为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也许觉得熬过了几个钟头,其实只过去了几分钟而已。

  以前有一则故事就是,将一个犯人关在一个密闭室内,蒙住他的眼睛,然后用竹签在他手腕上轻轻一划,随着滴滴答答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血正在一点点地往下流,没过多久,他就晕死了过去。

  而实则,那根竹签并没有划破他的手腕,而滴滴答答的声音只不过是边上,未拧紧的水龙头发出的。

  密闭的恐惧感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

  湛明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