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还未刺到孙晓东身上，那大汉的肩膀上则开出了一团血花，匕首“当”一声落到了地面之上。
看守所里众人立刻愣住了，随后似乎明白了一件事：他们这位临时大哥，竟然想要这个中年小白脸的命！
“来得刚好。”方秦缓缓地走了进来，目光森冷地看着这个因为疼痛而面容扭曲的大汉，“谁让你这么做的？”
那大汉咬了咬牙，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我就是看这细皮嫩肉的家伙不爽，想弄死他……啊！”
一把匕首准确地刺入了大汉肩膀上的枪口之上，疼得大汉头晕目眩，几欲昏厥。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男子，出手竟是这般狠辣！
于恒通早就听说过方秦的手段，先前在重案组见识了一次，现在又见识了第二次，心底对方秦产生了强烈的畏惧感。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心理阴影。
“别和我忽悠，我这人没什么耐性！”林宇直视着身材如屠夫般的大汉，眼中所泛出的凌厉杀意透过大汉的眼睛，深深地印入到了这个大汉的脑海之中。
大汉只是犹豫了片刻，正想招供，方秦又一匕首猛地抽出，疼得那大汉再次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啊……我说……我说……是宁南市东门街的老大……生哥叫我做的……”
“生哥？”方秦眉头一挑，喝问道，“这家伙的全名是什么？”
大汉连连摇头：“不知道……就知道大家都叫他……生哥……”
反正这家伙是黑道上的人物，方秦自然有办法将他查出来，不急于一时。
方秦看了一眼看守所的摄像头，冷哼一声：“想必这儿的摄像头这两天恰巧坏了吧？”
“这……”于恒通满头冷汗，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砰！
方秦又冲着大汉的左腿上开了一枪，血花四溅！
“你差点儿杀死了一个人，这一手一脚的代价，就当作是你的惩罚吧！”方秦随即转身离开，看都不看这些人一眼，朝着于恒通说道，“带上孙晓东，我们现在去火葬场！”
“谢谢……”躲在方秦一行人的车上，孙晓东浑身颤抖着，像只被雨淋湿的小鸟儿在那儿打着哆嗦，“您是……”
方秦平静地说道：“孙先生，我是你妻子张慧的同事。”
孙晓东和于恒通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孙晓东显然不相信方秦的话，而于恒通没想到这件事情引起方秦的注意，竟然是因为孙晓东只是方秦老师同事的丈夫。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于恒通暗暗感慨，方秦竟然会因为一个微不足道同事的请求就来帮忙，他这个龙头也真够忙的。
和方秦一对比，于恒通发现自己只处理“值得”处理的案件，内心突然生出一种久违的羞愧感，就像是小时候没有认真做作业一样。
只不过，于恒通这种羞愧感很快就被他现在的理智压下去，从而让他自己变得心安理得。
就在这几人赶往火葬场的路途当中，于恒通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手机之中，还是那个警察在那儿慌张地汇报：“组长，不好了，突然来了一百多个混混冲进火葬场抢尸体，我们兄弟拦不住，和那女孩的父亲那伙人打起来了！”
于恒通气得直咬牙，冲着这警察大声吼道：“你给我听好了，就算你死了，也不能让尸体有半分损坏！”
“是，组长！啊……”那家伙惨叫一声，随后方秦几人便听见咔嚓一声，估计是手机摔到地上了。
“嘟嘟……”
于恒通的电话里传来了挂机声，气得于恒通额头上青筋冒出，朝着开车的警察大声叫吼：“给我开快点，快点！”
听到于恒通接到的电话，方秦的脸也是阴沉得很，立刻拿起手机准备给老沈打了个电话，正好这时老沈的电话到了。
“喂，我说小秦啊，好像你让我帮你忙做的事情每次都很诡异啊。”
老沈的话语中满是戏谑之意，“上次让我抓个大学生，结果那个大学生逃得飞快，不过总算是让我逮住了。这次你让我保护尸体，原以为是件容易的差事嘛，想不到这儿还发生大规模抢尸体事件了。你说说，我要不要用机关枪把这些想要抢尸体的家伙都给扫了？”
听老沈还能开玩笑，方秦长长地松了口气：“不用扫，老沈，你替我直接打断他们的手脚就是了。”
老沈哈哈大笑：“小秦呐，拜托，我可是军人，不是黑社会。”
方秦哼哼耸了耸肩膀：“放心，只要我姑姑不讨厌你，你们的媒人我当定了。”
“嘿嘿，到时候一定别忘了呀！”老沈很是开心地放声大笑，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方龙头，老沈……是谁？”于恒通小心翼翼地问道。
方秦平静地说道：“宁南军区总司令，沈郁。”
于恒通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这个方秦还真敢动大手笔，竟然叫一个军区总司令去帮他抢尸体！
不过也幸好这位司令去了，要不然尸体没了，自己也就完蛋了。
“到了。”司机将车子停了下来，方秦几人立刻跳下车子，朝着那个建得十分漂亮、却是阴气十足的建筑物走去。
今天宁南市的火葬场热闹得很，外面本来用来停运尸车的广场上到处横七竖八地倒着一两百号人。
在火葬场大厅前站着一支威风凛凛的小部队，每个部队成员的双目锐气十足，双手更是紧握着冲锋枪，向所有人证明着他们的威严。
见方秦到了，站在队伍前的老沈微笑着走了过来：“小秦啊，尸体就在里面，还需要我帮忙吗？”
方秦点了点头：“你没看见抢尸体这么大的阵仗吗，所以，我觉得你们很有必要留下。要是没有你的保护，说不定我很快也会变成这处火葬场的处理品。”
第388章 验尸报告
第388章 验尸报告
虽然方秦这话说得有些夸张，可要是真没有老沈的保护，方秦想要在宁南市方便行事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单单说今天，要是没有老沈在，那个含冤而死的小姑娘就得变成一堆灰烬，连申冤的机会都没有。
见方秦说得如此认真，老沈也只能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反正这两天没什么事情，我就陪着你吧。”
在老沈的“悉心”陪同之下，方秦带着潘小星几人一同走进了火葬场大厅。
一名看起来有四十多岁、脸上满是风吹日晒痕迹的中年男子守在尸体旁边，双眼血红地看着进来的人。
他的眼中带着明显的戒备，血红的眼睛闪着野兽般的狠色：“你们是什么人？害我女儿的人没偿命之前，谁也别想动我女儿的尸体！”
老沈很是温和地说道：“这位是方秦，具体职务不方便告诉你。我先前保护了你女儿的尸体，是不？你相信我的话，你就相信我身边这位。”
方秦冲着中年男子说道：“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性命发誓，如果我不能替你女儿洗刷冤屈，找到真正的凶手，就让我出门被雷劈死！”
有些狗血的电视情节之中碰到这种发誓的场面，往往老天爷都会配合着主人公的发誓打两声雷。
幸好方秦早已经“算”好了今天是个大晴天，不大可能来一个晴天霹雳。
中年男子见方秦如此慎重认真地发誓，又看了一眼帮他保护女儿尸体的老沈，心想这些人若是想要毁尸灭迹，根本就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于是便答应了：“好，我把我女儿的尸体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替我女儿申冤！”
很快地，方秦把尸体重新移回了重案组的法医验尸处，由俞小鹭亲自操刀。
大约是两三个小时的工夫，俞小鹭从验尸处走了出来，重新递交了一份验尸报告。
方秦将这份验尸报告和先前那份验尸报告一对比，立刻便发现了两处较为明显的区别。
原先那张验尸报告上所写少女的体内大量残留着孙晓东的体液，并没有第二人的体液，而俞小鹭的验尸报告上写着少女体内除了孙晓东的体液之外，还有少量第二个人体液的残余。
这种体液能够残留体内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时，虽然经过处理，但是绝不可能全部处理干净。
很明显，第二个人的体液比孙晓东的体液要更早一些进入少女体内。
两张报告还有一个不一样的地方，第一张报告上写着少女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而俞小鹭的报告上所写的死亡时间却是会早上三个小时，大约是第一天晚上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
虽然只相差三个多小时，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身为重案组的法证绝不可能同时犯两条如此严重的错误。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名法证故意的。
重案组那名四十多岁的男法医脸色煞白，连连摇头：“我……我是无心的……”
方秦冷笑道：“你对自己的验尸报告这么没信心，显然是做贼心虚了吧？身为执法人员做伪证，而且还有可能让一个无辜的人被判死刑，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你知道你的罪足够你终身监禁吗？”
“是组长……”
那男法医刚刚开口，于恒通立刻破口大骂：“混蛋，肯定是你收了别人的钱做伪证，别赖在我头上！”
男法医顿时无言以对，一来他确实收了别人的钱，二来于恒通交待他这么做，他却是没留下一点证据，根本无法证实。
这样一来，所有的罪都只能他自己承担了。
方秦现在懒得和这家伙计较，他的主要任务是找出另外一个人是谁，抓住另外一个家伙，案情就真相大白了。
“可惜，我们华夏国暂时还没像国外那样建立起dna库，要不然只要dna一查就知道是谁干的了。”俞小鹭很是无奈地说道，“所以，目前来说只能保存dna样本，等抓到嫌犯之后进行比对，才能最后定案。”
方秦点了点头，他心中大概有了个底，剩下的便只是求证了。
方秦拿起电话，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喂，婷婷吗？身体好些了吧？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如何？”
方秦和岳婷婷躲起来打了一番悄悄话的电话，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你说，你们老板是不是在和某个女人煲电话粥？”俞小鹭很是八卦地问道。
潘小星耸了耸肩膀：“不知道呢，谁知道呢？”
大约十来分钟之后，方秦满面春风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冲着潘小星挥了挥手：“走吧，我们重新把那些证人的口供录一次。既然那家伙想和我们玩，那就玩大些！”
在自己家中，宁南省省长秘书吕亮坐立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之中来来回回。
和他哥哥不同，吕照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手里捧着热茶，很是惬意地呷着茶。
见吕照这番不以为然，吕亮不禁勃然大怒：“你这个死性不改的王八蛋，这回碰上钉子了吧！”
“哼。”吕照轻哼一声，鄙夷地看着他哥哥，“大哥，你可别赖我啊，我喜欢小姑娘，还不是跟你学的么？十年前那次看你玩得那么开心，所以我也就学着喽。只不过您老现在升官了，生活好了，收敛了，我还在秦河市监狱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闷得慌。好不容易来次省城，你不给我找乐子也就算了，我自己找乐子你还管我，唉！”
吕亮那眼睛瞪得浑圆：“王八蛋，谁让你杀了那个小女孩来着！不然凭我们的钱势，有什么摆不平的？”
吕照还是那般漫不经心：“大哥，你不知道那小姑娘多烈，我又不喜欢用迷药，出手重了些，纯属失手。”
“失手就失手罢，尸体随手一扔不就行了，到时候肯定会被当作无头公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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