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0章

作品:八戒回忆录|作者:无组织|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0 23:47:27|下载:八戒回忆录TXT下载
  庖菜挡欢a?br/>

  他讨好的将脸凑到朱一红面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朱一红点点头,默许。

  宋朝啸清了清嗓子,“有一只熊遇见另一只熊,熊说,你猜猜我口袋里有几颗糖,你猜对了,我就把五个都给你。另一只熊说,三个。”

  朱一红茫然,“听过了,不好笑。”可是,三秒后,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你听过你还笑?”

  朱一红收起笑,正色道,“要你管。”

  回家的路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大巴的窗户紧闭,浑浊的空气使朱一红垂上眼帘,只有睡过去才会不那么难受,她将头靠在窗玻璃,睡意渐渐席卷。

  宋朝啸望向沉睡中安静的朱一红,这是他第一次仔仔细细的去观察这个人,鼻头很小,鼻梁两侧有着不明显的雀斑,嘴巴也很小,每一次呼吸她都会轻轻向后仰,像婴儿那样放松了防备,所以,睡得格外香甜。是一张平淡的脸,如若不是张然的存在,或许他们擦肩而过十次,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可是,此时此刻,却有一些异样的情绪在他胸口涌动,他迫切的想要看到朱一红变美丽的样子。

  到站时,朱一红睁开她雾蒙蒙的双眼,“就到了?”

  宋朝啸率先下车,将朱一红的行李取出后,又将行李转放到另一辆大巴。

  朱一红随在身后,“不用的,我自己能行。”

  宋朝啸拍拍手,转身面对朱一红,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很漂亮的,只是以后别穿这样的运动服,就是章子怡穿上这身估计也很难看。”

  朱一红懊恼的皱紧眉头,“哪有那么难看,这是我最贵的一套了。”

  “可是还是很难看呀,你想想你身边的美女,有谁会穿运动服。”

  也是,叶诗文不会,宋曦不会,连张雨婕都不会,张雨婕只会穿睡衣。

  “真的,你很漂亮,比……比章子怡还漂亮,”朱一红脸微微发烫,她几斤几两,根本不需要过称,她自己是最清楚的那一个,可是宋朝啸说话时的神情是那样的认真,根本不容她反驳,“我没有骗你,下学期,别再穿运动服,这不是要过年了吗?你小叔的压岁钱向来不少,记得狠宰他一顿,下学期,我想看到你变成真正的美人儿。”

  无论他说出的话是真是假,至少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对她说“你很漂亮”,她的心剧烈的跳动,很鲜活。她愣怔在原地,反复回味着。

  走远的宋朝啸突然回身,两手做出一个扩音器的形状,他叫住朱一红,在嘴边划出一个飞吻,朱一红皱紧眉,将飞吻朝两边赶,就像赶苍蝇……

  原处的人眼睛一弯,黑色的瞳仁如一颗会说话的宝石,他大嚷道,“大美女,下学期见。”

  朱一红感慨,人还真是不经夸,三两句好话,自己就晕头转向了,差点就忘记他过去的恶行。

  作者有话要说:

  大黄

  回到村里,路过张然家院门口的时候,大门敞开,可以看到,张然正在给大黄狗洗澡。

  朱一红拎起行李径直走过去。

  “姑婆呢?”

  张然见是朱一红,浅浅的笑,“她知道你今天回来,去买菜了。”

  听到朱一红的声音,大黄狗的反应异常激烈,犬吠一声更比一声高亢,朱一红很受不了张然养的这只狗,每次见到朱一红就龇牙咧嘴一通狂吠,见到张然的时候便母性大发,围绕在张然身边摇尾巴卖乖。

  朱一红放下行李,“大黄狗上辈子肯定是你的情人,找了你三生三世,终于如愿了,你看她的表情多么深情。”

  朱一红想起过去和张然坐门口闲聊,大黄狗一定会挤在两人之间,然后含情脉脉的凝视张然。

  “情人?我要有这样不守妇道的情人,我宁愿自宫,她今天早上才出去鬼混过,也不知道怀上哪家的野种,我还准备给她洗完澡,上街给她买毓婷。”

  “毓婷对狗也有用?”

  张然愣怔几秒,“应该有用,没用再说吧,”张然突然想到什么,“猪,要不你去买,我有点儿不好意思。”

  朱一红没好气,“你滚,自己去。”

  “要不你陪我。”

  朱一红想喷血,“你脑子被驴踢了。”

  一落音,大黄狗冲着朱一红又是一通狂吠,激动得险些挣脱张然的束缚。

  朱一红一边骂骂咧咧着,“不守妇道,不守妇道的狗……”一边狼狈撤离现场。

  大黄狗也不甘示弱,“汪汪汪汪……”

  吃下毓婷,大黄狗静养了几天,脸上挂着哀伤,眼睛里含着一团化不开的雾气。

  朱一红不忍,埋怨着张然,“你也太狠了,你看看大黄多难受啊,那忧郁的小眼神,看得我都心疼。”

  “长痛不如短痛,就算她生下了孩子,孩子长大了问她亲爹是谁,你要她怎么说,怎么面对?我是为她好。”

  朱一红嗤之以鼻,“藉口。”

  此后的几天,朱一红试图让大黄狗振作起来,用美食引诱她,或者打开游戏机播放一些激励人心的演讲,譬如《我有一个梦想》。但效果均不佳,大黄狗一直耷拉着脑袋,天气好时,便半蹲在院子里,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偶尔有飞机飞过,她悲伤的呜咽几声,好像在述说自己的渴望,给我一双翅膀,让我自由飞翔。

  或许失去一个孩子的打击着实太大,但爱情让她重生了。

  几天后,也许是孩子他爹,也许不是,反正就是一条同村人家里养的小狗,经过张然家门口。

  大黄“嗖”的窜出去。

  朱一红坐在藤椅上,饶有兴致的望着这两只狗,大黄“呜呜”的悲鸣,另一只小狗伸出舌头□□大黄。

  “你说他们两都说些什么呢?”

  张然将手里的狗尾巴草打出一个死结,“能说什么?无非就是你也太不小心了,人家都怀上了。”

  朱一红“呵呵”的笑,大黄狗天生幽默感,在恋爱时,温婉娇羞的样子也挺有趣,尤其是和一只体型只够她一半的小公狗,那情景,朱一红想,今天不用回房看《泰坦尼克号》了。

  而令朱一红想不到的是,这竟然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大黄。

  那天晚上,天空格外的阴沉,一家人提着电筒行走在不宽的水泥路,谁都没有说话。

  当他们到达事发地点的时候,已经围满了人,被围在中央的正是大黄,血肉模糊的样子,让急着挤进人群的朱一红又慌乱的走出人群,她的耳边充斥着人们嘈杂的议论声,“可怜啰,下辈子做猪也不要做狗,肚子里头还有一个呢,你说大晚上这些开车的也不小心一点,就算是狗,也是条命嘛!造孽呀!”

  正议论着,张然已经收拾好遗体,装进了麻布口袋,将其拎出人群。

  朱一红知道张然难过,他一脸阴翳,双唇紧闭,经过的地方,就好像一股西伯利亚冷空气正疯狂侵蚀。

  连夜将大黄狗下葬,经过一天一夜的悲伤、痛苦、绝望,朱一红重拾生活的希望,她以过来人的身份站立在张然面前,希望给予他春天般的温暖。

  “小叔,听说你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我很担心你。”

  “停,不要说话,我听到大黄正在呼唤我。”

  朱一红腹诽道,她除了会说“汪”还会说什么。

  “小叔,没事的,大不了我们再养一条。”

  张然的眼神是空茫的,“你不懂,大黄是无法取代的,你一定没有看过《忠犬八公》。”

  “呃,宣传海报算吗?”

  “你不懂,你永远都不懂,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人的一生可以拥有无数条狗,狗却往往只有一个主人,”尔后又说了一句tvb经典台词,“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哎!朱一红叹口气,明明还想带给张然希望,结果居然让张然又一次将他拖进绝望里。

  到第三天,朱一红见张然憔悴的不成样子,也没想过能让张然陪她一起进城,所以也就是随口一说,“小叔,我请你进城吃原记。”

  张然一跃而起,“吃什么?”

  朱一红倒退三步,“原记呀!”

  张然开始收拾一旁的羽绒服,“那走!”

  朱一红满脑子的问号,他……他不是刚才还一脸的颓废堕落,唯恐别人不知他对生活失去希望吗。

  他们到原记的时候是下午五点,走出原记,是十点。

  张然的情绪始终很低落,自斟自酌,唉声叹气,但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它的胃口,两毛钱一根的素菜,五毛钱一根的荤菜,锅底免费,他一个人吃出三个人的量,而且一根素菜也没有点过。

  吃饭时,除了一边抱怨现在的食品安全问题,说原记全用地沟油,他要去举报,还引经据典的表达自己内心的痛苦,“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又问朱一红,“你知道普希金吗?”

  朱一红点头,“知道一点。”

  张然又倒上一杯酒,“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心焦,不要烦恼!忧郁的日子里要心平气和……哎!我的大黄。”

  吃完饭,回到家,张然睡了一个好觉。而且第二天醒来也不再记挂大黄的事情,生活似乎又回到正轨。

  朱一红不禁怀疑地沟油是否也具有精油的功能,提神醒脑,帮助睡眠,抚平心悸。

  头三天,张然他妈逢人便说张然重情重义,为了一只狗吃不下,睡不好。吃完原记归来,张然他妈又说,我们家张然是做大事的人,多大的坎都能翻过去。

  横竖张然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朱一红很佩服姑婆死人都能说活的本事,也难怪她的美容院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又过了三天,大黄生前的对象,那只小狗,在张然家门口守望了一个下午,朱一红给他喂食,他无动于衷。

  黄昏的时候,那条小狗离开了,第二天,朱一红在大黄的坟前发现那条小狗,已经死了。

  朱一红鼻头一酸,耳边是狗主人的絮叨,“都不晓得他是怎么了,这几天在家里不吃也不喝,都请了医生给看过,说是没病没痛,可他就是不吃啊……”

  张然也在,只是默默的凝视没有呼吸的小狗,一直望着,说不出一句话。

  朱一红则大睁着眼睛,唯恐蓄满眼眶的泪水像万马奔腾那样,奔涌出第一滴,便再难停息。

  作者有话要说:

  打飞机

  朱一红不胜悲伤的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她被两只狗的感情深深打动,她总是清晰的回忆起那只小狗趴伏在大黄坟前的模样,它没有呼吸,它浑身冰冷,它沾满污垢,可它就那么笃定的来到坟前,生死相随。

  这个冬天与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如既往的萧索而寒冷,每一次开口说话,呼出的气体会迅速变成带着寒意的白色。而雪花在最冷的几天不大不小的下过几场后,便不再光顾。树叶被白色覆盖,田地里白茫茫的一片,被群山包裹在腹中的城市随处都是刺眼的白。

  门前的荒地上雪花堆积得厚,有小孩堆雪人,打雪仗,脸颊冻得通红也不畏惧。

  过年就是如此,电视台来来回回播放全国各地都沉浸在一片祥和安乐的氛围中的画面。朱一红更觉孤独,父母不在,只有老旧的电视机相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节将近,电视台也放假,打开电视机,全是中央电视台转播。

  太冷了,看书的话会冻到手,张然又不在家,她只好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冬眠。

  若是往年还有大黄狗相陪,丢响炮调戏大黄是她永远都不会感到厌倦的游戏。可是,现在连大黄也不在了。

  小的时候盼望过年,有新衣,有压岁钱,长大以后,却畏惧过年,成长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和期末前扳着手指头算过年的日子一样,她现在多么盼望一睁眼就是开学的日子。

  终于捱到大年三十,在张然家吃年夜饭。

  一家人围坐在小圆桌旁吃火锅。姑婆又开始絮叨,“你爸你妈还真是狠得下心啰,你还这么高的时候就把你丢在家里,”她比划着,“外面打工哪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