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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作品:八戒回忆录|作者:无组织|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0 23:47:27|下载:八戒回忆录TXT下载
  不管接受不接受“女主人”这个称谓,朱一红也必须接受那把钥匙。

  推开了窗户才知道外面正在下小雨,微风挟着湿气迎面而来,泥土和青草的芳香最大程度的缓冲了客厅里的异味,思绪像浪潮般起起伏伏,她安静的面对眼前开阔的世界,隔了雨帘,有些朦胧,但没关系,在她的眼里,雨后的风景总是最美的。

  林立的高楼大厦,纵横交错的马路。

  下雨的时候,心情会变的沮丧呢。

  脑子里出现无数个宋朝啸,站在落日下粲然一笑的宋朝啸,故作深沉紧锁眉头的宋朝啸,甚至是一个人提上行李箱背影落寞的宋朝啸。

  心被揪得紧紧的。

  喜欢吗?不喜欢?

  到最后,无数个宋朝啸化作一缕沙,随风飘走。

  作者有话要说:

  袭击

  这一年,发生许多事,张雨婕老来红,天降几多桃花。而叶诗文与杨堰佳亦回到普通同学关系,见面问好,面带微笑有礼貌。而宋曦与朱一红则分别经历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次灾难。

  与宋朝啸之间的关系正从友情通往爱情的道路上,谁都没有说出口,朱一红亦没有告诉宋朝啸,即便只是从听筒里听到他的声音也会使她感到安心,听他述说身边的琐事,又或者听他灵光乍现特特吟诗一首。

  大三,似乎大家都成长了,不再那么尖锐的横冲直撞,学会平和面对周遭。

  抛开外貌的变化,最重要的是眼神,就像是一个历尽人世沧桑的老人,眼中没有狂风大浪,只有如湖水般的清透宁静。

  “你们是大三的吧?”常被校外的小贩们这样问道。

  吃了三年的臭豆腐、米粉、炸土豆……吃一口少一口。看了三年的操场、食堂、教学楼……看一眼少一眼。

  身在其中并未感受到其中美好,只有黄昏迫近,从窗口看到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才发现,曾几何时,那样的神采自己也拥有过。

  走在校园里,树叶纷扬,春天到来前总是如此,挤掉了枝头的树叶才能发出新芽。新旧交替才女人能生生不息。

  朱一红记起中学毕业时,整个班级四十几个人站在操场拍毕业照,连散伙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便各自天涯。许多人,她忘记他们的姓名,许多人,也忘记她的姓名。

  没有伤感,只是有些不知所措罢了。而现在,离别的序曲即将拉响,悲春赏秋的情怀总归是有那么一些些,这不同于三年前的离别,因为大学的三年,她所拥有的远胜于中学的三年。

  虽然这三年,叶诗文与宋曦光芒太甚,总有一些巨人脚下乘凉的猥琐感,但是,谁让她心甘情愿呢!

  她甚至在心里偷偷崇拜着叶诗文,做想做的事,说想说的话,更不消说偶尔暴露的小才艺简直令朱一红叹服。

  然而,相逢时太晚,离别又来得太快。

  某一次的卧谈会,谈到了将来。

  “我不会留在这里,我父母想让我去投靠我们家的那几个哥哥姐姐,不管是国外还是国内,总之没有一个人是在这座城市。”

  朱一红望着床铺另一端的人,明明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生活原本就是如此,相遇,离别,相遇,离别……

  在夏天到来之前,一个普通的夜晚,天空中有几颗星星,叶诗文与朱一红行走在去开水房的必经之路上。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他居然跟我说他喜欢我,多惊悚啊!”

  “你别这样,你也太直接了,你看看你都得罪多少人了,你就不能学学宋曦吗?委婉一点,大家碰面的时候还能做朋友。”

  “我已经很委婉了,我没有说滚,我只是说门在后面,别走错了!难道还不够委婉?”

  “你把人当傻子吧,这也叫委婉?”

  “没办法,我不喜欢他,看着就堵嘛!”

  “唉!”劝说无效,朱一红暗暗为杨堰佳自豪了一把,能得到叶诗文的青睐,简直就是祖上积德。

  “你说我会不会被报复?已经有很多人指着我鼻子说要报复我,粗略一算可能有十几个吧。”

  朱一红心中打着小算盘,冲着那十几个人,以后也应当与叶诗文保持一点点的距离,算盘一打完,四周小小的骚动。

  “怎么了?”

  叶诗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几乎是在同时,从楼顶坠下几块砖头,事后,朱一红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只觉得那些电视剧中被空中不明物袭击,其中一人还能推开一人的举动简直太虚幻。至少当时的她除了手忙脚乱,四处逃窜以外,根本无暇顾及身旁的人。头脑混乱到以为自己是外星人跑来入侵地球,结果反被地球人袭击。

  到最后,自己未被击中,元神回窍的朱一红将这一切归功于小霸王学习机里的一款着名游戏——打飞机。

  惊魂甫定,她想起了自己的同伴,她四周看了看,未见其身影。直到一声呢喃将她的视线引到角落里。

  “叶诗文……”

  江湖中一句话流传甚广,这句话是这样讲的,“出来混迟早要还。”

  当叶诗文伤痕累累的住进医院,算是实践了这句话的真谛。

  “在场的人都说这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报复。”朱一红一边削苹果,一边向叶诗文汇报。

  “报复就报复呗,我习惯了,我的人生很精彩,以前还有人在我书包里放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一开始很怕,后来就不怕了,还省下我不少去动物园的钱呢!”

  “你收敛一些好吗,砸到你倒是其次,砸到花花草草怎么办?就算没有砸到花花草草,砸到小朋友也是不对的嘛!”

  叶诗文除了翻白眼还能怎么办。

  “你告诉我妈咪了吗?”

  “当然没有,只告诉了杨堰佳。”

  叶诗文抓住朱一红的双肩,前后左右来回晃,“为什么要告诉他,为什么?”“是他听别人说了这件事,然后打电话向我确认……就是这样。”

  “噢!”叶诗文若有所思躺回原处。

  “要吃苹果吗?”

  像个木偶,双眼无神的看了看朱一红,又看了看天花板。

  良久,“朱一红,我们是朋友吗?”

  此时,啃完苹果的朱一红正躺在另一张空床上十分满足的抠手指,猛一听见叶诗文这么郑重其事的一问,心肝忍不住颤了颤,想必大家都看过一部电影,其中一人对一人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接着,七分钟后,那位好兄弟经过一阵刀光剑影,挂了,背景音乐十分悲壮。

  “不是!”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去银行取点钱!”

  “早说嘛!”

  朱一红拿过卡,径直走出病房。

  去银行取出现金,于医院大门外的标志性建筑物旁等候着杨堰佳,随后两个人一起进入超市为叶诗文挑选零食。

  “这个她会喜欢吗?”他局促不安,还是如大一刚入校时一般。

  “应该喜欢吧!”

  “要不,每种口味都买,总有一种她喜欢。”他总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害怕被看穿,然而每句话,每个动作,又都那么的笨拙。

  “不用的,她吃不下那么多。”

  他懵懂的点了点头,像个小孩子,没了主意。

  也对,他与叶诗文之间的隔阂尚未完全消弭,那种潜意识里想要讨好对方的心思,一旦表现出来,会很没有方向感,只是热切的想要将自认为好的给予对方。

  “就这样就好了,她真的不需要那么多,你能去看望她比什么都好。”

  他点了点头。

  朱一红示意他,“快去付账吧!”

  杨堰佳走到收银台,瞥见一旁的牛奶,不确定的问道,“还需要牛奶吗?”

  “真的不需要,她们家的牛奶都用来浇花了。”

  他黯然,不再言语。

  朱一红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道,“没那么夸张,只是她不太喜欢喝牛奶。”

  杨堰佳冲她笑了笑,朱一红也笑了笑,心道,笑了就好,笑了就好。

  两个人走出超市,杨堰佳递给朱一红一瓶饮料。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我们都相识这么久了,能不知道吗?”

  然后,一路细数朱一红喜欢的小动作、书籍、食物……

  朱一红都快热泪盈眶,难怪杨堰佳会送她一本她完全没有印象的书,原来自己无意向他提及过,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已经将自己曾经的喜好忘记,但是却有一个人来帮她铭记。

  有点感动,尤其是站在她身旁的还是这样一个如同禁欲的人。

  几乎从不拒绝别人,沉默寡言,与人的交往总是点到为止,极易脸红……想一想,朱一红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能和这样一个人成为朋友,她真的要对自己刮目相看了,毕竟,按照朱一红对杨堰佳的了解,自己可是他唯一的朋友,唯一呀……

  两个人一路闲聊,出电梯几步便是叶诗文的病房。

  “要敲门吗?”

  “不用,只有她一个人,她不会发疯到在病房里裸奔。”说着,朱一红轻轻推开了门。

  于是,精彩的一幕出现了。

  病床前一个熟悉的背影令朱一红耳边出现类似乒乓球弹跳的声音,这是她绝没有想过的画面。

  杨堰佳在旁,公子哥在前。

  被挡住视线的叶诗文一边翻杂志,一边道,“五年过后,我们都还是单身,那我们就结婚好吗?”

  公子哥带笑,“好啊!”

  一旁的杨堰佳举止从容面部表情不多,只是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就好像倒映着一个正在坍塌的世界。

  两个人走上前。

  杨堰佳道,“还还吗?”

  叶诗文这才注意到来人,与此同时,杨堰佳也注意到公子哥抱着保温桶,正在喂叶诗文鸡汤。

  朱一红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做不了恋人做朋友,甚或比朋友更亲密。这一点,于叶诗文同公子哥之间体现得很好。

  一起出去游玩时,叶诗文还会坐在公子哥的肩头摘樱桃,态度蛮横一点,公子哥亦会包容她,即便真的就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但,眼下的情况却令朱一红不免紧张。

  叶诗文亦是手足无措,脸颊绯红,笑容僵硬,“你怎么来了?”

  在朱一红的记忆里,杨堰佳是个礼貌周到的人,像眼下这样明目张胆的无视他人,还是第一次。

  朱一红深感疑惑,侧头看了看杨堰佳,只见他紧紧咬着唇,整张脸烧得通红。

  “这位是……”公子哥道。

  朱一红抢白,“杨堰佳。”

  公子哥点点头,并且起身将凳子推到杨堰佳跟前,示意他坐下,“谢谢你来看望诗文,这丫头从小就不太省事……”

  语毕,杨堰佳挤出一丝笑,“你好好休息,他们都在,我也不打扰了。”

  叶诗文深深望他一眼,无话。

  杨堰佳转身,叶诗文道,“你自己心里想说什么,为什么不说出来。”

  “没什么可说。”

  门“砰”的一声大响。

  杨堰佳离开以后,叶诗文努力表现得很正常,虽然每个人都能察觉她的不正常。

  公子哥是个久经沙场的人,猜不透十分也能猜透七八分。将朱一红拉到一旁,“那个男孩儿是不是误会我跟诗文的关系了?”

  “不是!”

  “可看他对我很敌对的样子。”

  “不是你的原因,”朱一红续道,“他就是喜欢钻牛角尖,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叶诗文吧。”

  这个理由令公子哥发笑,很蔑视的笑。

  朱一红又道,“他是真的挺喜欢叶诗文,只是,也许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而我们不是他,所以永远也不能完全去理解他,况且,有些感情,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走不到最后,不如留一些念想,许多年后回忆起来也是很美好的,总好过非要凑在一起,把感情透支完毕,到最后连回忆都不愿回忆。”

  公子哥笑了笑,“在理!”

  朱一红不再多说,实际她也未必像自己表现得那么明白杨堰佳,仅仅,公子哥那蔑视的笑迫使她为杨堰佳辩解。

  与杨堰佳认识许久,说到底没有什么事件可以直接佐证杨堰佳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而当公子哥脸上浮过那异常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