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道特别重,几乎是使尽他全力,疼得她差点把粥从手里丢了,想着这粥是她亲自买的,也舍不得丢,“你说什么破话,谁想跟你离婚了?”她嘴上嚷嚷,想把心底里的人那么一点心虚给压下去。
不是一丁点念头都没起过,真的,不是没有过。
可她哪里敢承认,当着张放的面承认了,她估计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要是敢跟我离,我就去死!”张放这个人浑呀,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儿那也是能做的,他敢说,就能做得出来,谁也别怀疑他。
她更紧张了,给他吓着了,说得心里颤得不行了,生怕叫他看出来她有点动摇,索性板起脸,瞪着他,“你要是想去死就给我早点死,别动不动的威胁我,谁想跟你离了,我要是真想跟你离了,你还能见到我在这里?”
话说得到是好,那是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唬得张放把她的手分开了,顿时换上讨好的笑脸,“我这不是怕嘛,怕你叫人给哄走了——”
她想想也算了,事情就这么揭过,当做没有发生过,“对了,医生过来查房没,怎么样?”把话题扯开,她心里惴惴不安的,生怕再回到那个话题上,她可扛不住。
“还得再待点时间。”张放见好就收,他向来识相,什么时候得无赖,什么时候得讨好人,他这个度把握得一清二楚,没有多余的累赘,再喝一口粥,咽得很仔细,“回头出院了,跟我一起去见见老头子去。”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这回真把粥给丢了,七手八脚地再去捧住,也幸得他喝了大半,粥没倒出来,她呼出一口气,还缩了缩脖子,“那、那位有空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一个态度不对,就给请出喝茶了。
其实她真是良民来的。
“见儿媳妇难不成都没空?”他视线一扫,人靠在床头,“反正总得见。”
“丑媳妇见公婆”这种事,她有点不安,头一回面临这种情况,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把粥送到他嘴边,看着张嘴吃下,免不了问一句,“我怎么办,得买点水果?”脑袋里乏得很,都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费那事干嘛?”他理所当然的回了句,瞅她一眼,被她紧张的模样给弄乐了,索性安抚她起来,“又没事的,人到就行了,别想太多。”
能不想吗?
她哪里能跟张放这个厚脸皮的一样,能把什么事都当成理所当然的呀?不成的呀,她当不了,淡定不了,甚至想着当个乌龟得了,最好别去了。
“就你想的简单。”她一抿嘴,见碗都底了,把东西一收往垃圾筒里一丢,先帮他擦擦嘴,做起来也真是细心,都想不出来就她这样的,也能照顾人,“你怎么能住那、那里?”
这叫她怎么办,总不能对着那处儿住,她浑身都不得劲。
“那、那里?你说的是哪里?”张放装傻,还问她,跟个狡猾的狐狸样,没一会儿,他到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说那里呀,不好吗?”
谁叫她被方同治迷走了心,他才不会在她面前承认,纯心是针对她,她要是跟方同治在那里,他就非得弄得她不安宁,这话他能交待了吗,不能呀,索性耍赖。
她瞪他,可拿他没办法,“换个地方吧——”直接提要求。
“好。”他答应,没有二话。
她也满意。
医院里平静,也真平静,就他们两个人,有了陈碧在,张磊也不来医院了,他乐得轻松,就他弟那个熊性子,他不耐烦来看。
“哎,这不是我们的陈碧吗?”
日子过得平静了,总会在不经意时跳出来那么一些人,非得叫你不自在,王满女就那么一种人,她晓得陈碧在这里,一想到那老头子的遗嘱,她就不服,凭什么叫陈碧占了便宜。
陈碧真是讨厌这女人,凉凉地看一眼,回头就走,懒得再看她一眼,当作没见着。
“陈碧,哎呀,你别走呀,这都怎么了呀,你爸住院了,怎么不来看一眼,陪着个不相干的男人干嘛呀?你爸还比不上这么个男人?”王满女那话说的,简直往陈碧面上打,直接把陈碧说成只顾个男人不顾亲生爸的不孝女。
作者有话要说:也就张放这个无赖的敢这么说,要是敢离婚就去死!
068
陈碧回头朝她“呵呵”两声笑,算是最大的回应;走回病房;跟这么个人再多说几句话,她就是大傻冒来的;一推门,就迎上张放疑惑的视线,朝他无奈地耸耸肩;“最近我估计是人品太坏,老是碰到不着调的人。”
张放人靠在床里;医生已经把夹板拆了,他恢复的不错,提前拆了夹板,在医院里算是平静;什么事都没有,他到是不在意,至于有什么的,都冲着他过来了,瞅瞅她无奈的脸,到是笑出声,比她还要没心没肺似的,“理人做什么,不理算是最凶。”
“我说……”她刚想说她同意这话,话就让人打断了。
“哟哟,还真照顾人呀,我说陈碧呀,这就是你男人呀,怎么样呀,几时结婚呀,你妈还不知道的吧,你这么样还没有结婚就来伺候人了,真叫我心疼呀,阿姨我呀对你就跟亲女儿一样的,不如跟你爸说说,叫你爸给钱找个护工照料一下?”
王满女哪里能让她这么就算了,本来就不在同个住院部,她是特地找过来了,能让陈碧就轻轻松松地走开?完全不可能的事,非得让陈碧灰头土脸才能叫她心里出口气,瞅瞅那年轻的男人,瞅着比她养的那个长得到没有过,到是有另一种味道。
陈碧到是乐了,她其实不怎么容易生气,这些话要是落在别人身上,哪里架得住别人这么连珠炮似的“关心”法,她就是真乐了,乐得不止一点点,眼神儿朝张放那里勾了勾,“你说说,这么关心我的人,我是不是太幸福了?”话说到这里,她那个坏眼神呀全都是笑意了,再跟着慢条斯理地补上一句话,“我都没想起来给你请个护工,省得我半夜拉不起你来。”
张放的眼睛眯了眯,凉凉地看着王满女,就算不认识这个女人,听话也能听得出来人家是谁,伸臂把人揽住,“咱又没钱,省一点不是好一点,哪里有请护工的?我妈听了非得血压立即上升不可——”手指那个一点她的鼻尖,露出几许热切的眼神,他凑近陈碧,把视线从王满女那里收回来,“对呀,我都忘记了,你爸有钱呀,咱们没必要过得这么苦巴巴的,你说是不是?”
纯粹就是一副巴巴地等着想“岳父大人”出手援助一下,最好给钱什么的,解他们困境什么的,那表情真是活了,活脱脱的叫人信了。
与他认识那么多年,陈碧还能不知道他的性子,最爱玩了,这时候也是由着他的性子闹,瞅着王满女微变的脸色,她虽说不想理这么个人,但不能否认,心里还是有点出气的那么点感觉。
“也是哦,就凭我们两个工资,你这么一住院都把我们的钱都花没了,我还在愁出去后咱们的房租怎么办,那订好的房子怎么办?”她一脸苦恼了,说谎跟吃饭似的容易,也能说得那么像模像样,就是她的本事儿,苦恼到这里,她突然间看向王满女,那一脸殷切的,“您说得对,我是得去见他,不都是说孩子都是债,我就是我爸的债呢,你说我爸住在哪楼哪层呢,我去找他看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的话,孩子怎么都是债的?”王满女那个笑得呀,比刚才还要热情些,“你爸现在睡着了,等会,等会他醒了,我就叫你过去,这么多年都没见了,这位是你男朋友吧?也跟着一起去,见见你爸爸,我现在还有点事,先去办了——”
她真不怕人去见老头子,见就见呗,就这么个没钱的年轻男人,恐怕还能让老头子气一下,她最期待这个了,最好是见一次对陈碧不满意一次,这样她的儿子才能好。
陈碧看着她走出去,那眼神都是无语的,回头跟张放那坏眼神一对,真是忍不住想笑,“哎哎,你说说这个人脸皮怎么那么厚,非得到我面前找存在感来的?”
还真是,她就那么认为,王满女是来刷新存在感的,这种强大的存在感让她真是大开眼界了,几年都不见面,难不成那个人还以为她想要干什么吗?
“这种人恶心她一下就行,你要想的话,我还能做得更恶心点。”张放心眼小得很,王满女这么一来,他要是没动作那才是怪事,刚才那样子装没钱想靠“岳父”的模样表现得到位,“刚才看我那眼神,都叫我颤抖呢——”
话说到后面,他还学着做了个颤抖的害怕架式,惹得陈碧直笑,笑得都快从病床边缘滑落下来,她再整整坐姿,靠在他的臂弯里,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你真是想太多,还怕人家看上你,真是够了。”
“怎么不可能,刚才就她那个眼神,我觉得身上跟脱了层皮一样。”他在那里得瑟着,还不时地拿眼神斜瞅她,一副傲娇的姿态,“人家只差没在你面前说看中我了,我可是年轻力壮小狼狗呀,哪里满足不了人?你说是不是?”
“得——”她真是对他无语了,两手去捏他的脸,那脸滑的叫她都嫉妒,两手下去也就不留力道了,那眼神将他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下,“还年轻力壮小狼狗呢,我看是断了两根肋骨的狼狗——”
轻蔑的眼神,叫张放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忍不住一个翻身,试图把人给压着,叫她再试试年轻力壮小狼狗的体力,谁曾想,身下一紧,被人给捏住了,本想啃人,结果,他不敢了,“别、别——”
他都哆嗦了,几乎是头冒冷汗地微撑起身体,男人啥最重要?有权有势?再有权有势,要是个十二秒男,那人生还得有什么乐趣!
陈碧手抓着他的七寸,那小眼神可全是乐意,乐意腾腾,微微斜,手跟着用了点力,捏着那里依靠着本能都微微精神起来的物事,满脸得意,“还小狼狗不?”
“不了——”咬咬牙,张放算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真不要了那东西,没皮没脸地一耸/臀/部,更把自己往她手里送,“别太用力就行了,我可把它送你的,别弄坏了,弄坏了,我可没法子再找一个给你——”
比无赖这种事,谁都比不过他,让她顿时跟手心被烧着一样地放开他,进退不得的躺在他身下,没敢太挣扎,怕把他伤处弄疼了,虽说夹板拆了,那里头就是恢复得好,还没有恢复正常了。
“就你这嘴……”她终究是没有他脸皮厚,抵不过他没皮没脸的话,整张小脸都通红,话题也让他扯开了,她也顺着他,没有太纠结王满女的话,有些人不能太当一回事,真把人当一回事,那个人还真把她自己当一回事了,陈碧自认良心不怎么好,自然不会让人家太有自得感了,“最近你哥怎么没来?”
“有你在,他不需要来了。”张放微起身,让她可以坐起来,两个人依偎一起,他的手臂横过她肩头,笑眼眯眯的,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好,好得都没边了,“嫂子那里跟他闹了,估计最近焦头烂额的。”
说到最后,他眉毛都笑得弯弯的,颇有那么点调侃的味道,叫她有点不解了,“怎么了,嫂子跟他怎么着了?”她是见过张磊妻子的,以前早就跟着张放喊嫂子了,也不见她能自然地喊张磊一声“哥”,喊起张磊妻子来,真的是非常嘴熟,一点疙瘩都没有,“难不成张磊哥外头有什么事了?”
“那哪能呢!”张放一口否决,凑到她脸上“吧唧”一口,趁她的手给挥过来早就躲了开去,“七年之痒呗,反正我哥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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