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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薄荷荼靡梨花白 完结番外|作者:nvbvc1|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2 20:47:40|下载:薄荷荼靡梨花白 完结番外TXT下载
  冲入将要崩塌的屋内将醉死的太子救了出来。将要折回去背那太子妃尸身时已然来不及了。

  第二日,太子发了疯般在熄了火的废墟中挖掘,双手挖得鲜血淋漓,任谁也劝不动。最后,只得到化成抔尘土的太子妃。

  康顺十八年四月,香泽国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新皇登基大典上,群臣朝拜,高呼万岁,却愕然地看到新皇身边的凤座上放着个薄荷花纹描金的骨灰盒。新皇轻柔地将块鲜艳的喜帕盖在那骨灰盒上隔绝了众人的视线,云相却眼就认出了那喜帕乃其六女入宫成亲时所用的金凤喜帕,心下顿时酸楚难当。

  司仪太监扯着尖细的嗓音宣布皇上封云氏想容为皇后,封兵部尚书之女姬娥为宜贵妃,封十六王爷为安亲王,在京城内给三皇子玉静王赐新府第,命其即日内迁入。朝中臣子心里片清明,知道皇上名曰让玉静王搬迁,实则是将其按在爪下,可随时监控其举动,让他动弹不得。

  皇宫深处,又是个普通的深夜降临,新皇挥笔批完最后本奏折后,伸手捏了捏尚无任何纹路的眉心,起身回寝宫。寝宫的龙床上铺被折叠得整整齐齐,枕边摆着个精致的盒子,正是那薄荷妃子的骨灰盒。他优雅地躺上龙榻,银白色的头发丝丝缕缕飘散开,手指轻轻抚过盒身的薄荷花纹,情人私喁般温言款语:“云儿,今日我已将那云思儒的棺木移葬至薄荷坡下,这样你天天都可以看见他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依你”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且不说那似疯非疯的香泽国皇帝和那薄荷妃子的生死畸恋,就说西陇国内也是翻天覆地,发生了件大事。

  当年,西陇国先皇辞世后留下遗诏传位于太子桓音。太子桓音性格软弱温顺,只喜好悲春伤秋赋诗题画,其胞弟桓央却是个阴狠毒辣野心勃勃之人,不出年便集结叛党起兵谋逆将桓音从皇位上逼了下来。个月后,桓音于狱中自尽身亡,其妃子及孩儿均被暗中处死。

  不过却有传言,当年狱中自尽之人并非桓音本人,乃是替身,而桓音则在原国师的庇护下离乡背井出逃,最终客死他乡。但此事却并未至此结束,因为这位温柔多情的国王在逃亡途中邂逅了名美丽的女子,两人情投意合,最后诞下男婴。

  小王子在国师的庇护中路安全无虞地长到了二十岁,成了玉树临风的翩翩佳男子,复仇的血路就此展开。

  有如神兵天降,那王子领兵十万攻入西陇国京城,路直取皇宫腹地,正义之师人心所向,那桓央饮恨自尽。

  王子登基继位,终是为其父雪洗了当年的血海深仇。登位大典上,新王迎娶了北面雪域国的长公主初融飘雪为后,同年八月初融飘雪生下皇子。

  那十万兵力自然不可能是神兵,而是从雪域国借来的精锐兵力。这妖王不但借兵助其夺皇位,还将最宠爱的妹妹初融飘雪嫁与其为后,着实有些令人费解。若说妖王是想借刀杀人,控制住新王,之后再慢慢吞噬西陇国倒也说得过去。问题就在妖王之后并无任何举动,两国结成了友好睦邻。

  开始大家还有些忧虑重重,惴惴不安。时间长,也都慢慢放下了心中的疑虑,继续安稳无波地生活。新王谦恭勤政,体恤爱民,深得民心,朝野上下对其是片交口称赞。

  而这年,大家也就慢慢记住了这个眼神忧郁面容苍白,笑便如谪仙临风般的皇帝桓珏。

  这年雪域国的皇帝子夏飘雪喜得子,名唤紫苑飘雪,据说是子夏飘雪与宫女私通生下的。

  那孩子生得雪肤花貌,好不惹人怜爱,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对他疼爱有加,子夏飘雪对其亦甚是娇宠。但几年之后,若向雪域国皇宫之人问起这孩子,却是十成人都会惊恐地摇头。如果说那子夏飘雪是妖王的话,这孩子简直就是混世魔王再生,三分是天性使然,三分是子夏飘雪教导出来的,还有四分是众人众星拱月骄纵出来的。不但雪域国皇室之人对其娇惯,连那西陇国的皇帝桓珏也十分溺爱此子。算起来那桓珏是这紫苑飘雪的姑父,但他对紫苑飘雪的疼爱却远远超过了其亲生之子,颇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当然,这已是后话。

  质朴的竹香带着春天特有的潮湿徐徐在鼻尖飘散开,仿佛二胡喑哑的音调,低沉而舒适。有树叶在婆娑起舞沙沙作响,风铃摇晃着清脆地娇笑,蒲公英花开的声音悄悄飞过山谷,飘向远方。

  春暖花开,所有的生命都在这美好的季节里逐渐复苏。

  有个湿热的气息小狗般在我脸边细细地吐纳,搔得我的脸颊阵痒痒。睁开眼,就见张小小的脸趴在床沿,小狗样动不动地注视着我,眼睛不大,却透着灵气,眉目聪明。

  见我睁眼,他兴奋地跃而起,蹦跳出门去,像颗豆子般。看那身形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少爷少爷,徒儿姑娘醒过来了”徒儿姑娘是谁

  转眼间,那少年再次跳了进来,身后跟着个身着草辉色纱袍的年轻男子,估计二十左右的年龄。双目似皎月般明亮,对上我的眼睛便露出了个笑容,嘴角两边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如邻家男孩般亲切,让人心情随之放松。

  他探头看了我眼,身边的少年兴奋地重复了遍刚才的话语:“少爷,你好厉害哦,你说徒儿姑娘今日会醒来,她便真的醒过来了。”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辉。我环视了下屋内,除了他们两个只有我个女的,那么,我确定他口中的“徒儿姑娘”就是我了。不过这是什么情况我最后的记忆是狸猫绝望哀伤的双眼和爹爹的焦急,难道我又穿越了而这个身体的主人原来叫“徒儿”

  那男子却不理会少年的兴奋,径自坐到绿竹方几边开始大口大口地喝茶,间隙中抬头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说不定是回光返照。”我愣了。

  “什么是回光返照呢”那少年歪着头不解地询问。

  “就是诈尸。”继续大口地喝茶,仿佛久旱逢甘霖。

  “炸尸尸首为什么要拿来油炸”少年继续保持旺盛的求知欲。

  “说到油炸啊,晚餐我们吃什么好呢”那少年口中的少爷托着腮开始思考,我突然觉得手臂上有层寒毛刷下竖了起来,他却像是美味在前般两眼开始浮现幻想的精光,“对了,就吃油炸的小勇和小歇吧。”小勇和小歇是什么我眼前仿佛出现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孩,身边是烧得滚烫的油锅。

  “哦,好呀,我等等就去烧。”少年开心地点点头。

  “少爷,为什么徒儿姑娘直瞪着你看”

  那少爷总算放下茶碗,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发丝微微扬:“因为你少爷我玉树临风,她爱上本座了。”

  我有种再次晕过去的冲动。我收回前面对这两个人的评价,第次知道自己看人原来是这样不准。

  少年突然惊恐地将他的少爷护在身后,好像我会吃了他般:“少爷快跑”

  “跑什么我跑不动了,我要喝水。”

  “少爷不跑会不会被徒儿姑娘亲”我再次被雷劈了。

  少年警惕地看着我说:“少爷上次说红枣姐姐喜欢你,后来红枣姐姐就把少爷亲得浑身青紫,肿了好几天。徒儿姑娘会不会也这样”这个叫红枣的女孩好强悍

  那少爷的脸色开始尴尬地会儿红会儿紫会儿绿,咬牙切齿,最后低下头继续喝茶。

  而我,终于确认自己再次穿越了,这次穿越的肯定是阿拉蕾星球,外星人的思维果然和我们不样。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梨涡少爷坐到床沿对我进行了番望闻问切,最后笑着说:“乖徒儿,你的毒就快解了,哈哈哈,我的医术果真是天下无敌。”最后扬扬得意地背着手出了门去,身后跟着他的粉丝少年。

  我环顾了下屋内,门窗桌椅床榻茶壶茶杯屏风无不是绿竹制成。青翠欲滴,还带着竹子特有的清香,仿佛是从竹林中刚刚砍下般,没有任何竹制品枯黄的痕迹,不知用了什么特殊的工艺处理过。我身上盖着床绿缎锦被,床幔纱帘也都是浅浅的绿色,窗外风过,带起片郁郁葱葱的摇曳竹影,让人视线清新,心情舒爽。当然,后来打死我,我也不会这么说。

  看见床边有面铜镜,我便伸手拿来照了照,想看看自己穿越的新身体是什么模样的。不过,不看不知道,看吓跳。居然还是那副我对了十六年的“云想容”脸

  那么说,我并没有死也没有再次穿越而是被人救了死而复生了不过是怎么从那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把我运出来的难道是挖坟盗尸我不寒而栗刚才那个有自恋倾向的少爷好像说我的毒快解了,看来他应该是个解毒高手。

  后面的日子里,那小少年日三餐都会给我端来大海碗绿色浓稠的汤,看起来很像意大利餐厅里常见的豌豆奶油浓汤,闻起来有股绿茶的清香,喝起来却又似竹笋般鲜美,让人欲罢不能。倒是没见他给我端过那种闻着就恐怖的中药,也没有让我吃过顿饭菜,不过每餐喝碗这种浓汤我也差不多饱了,精神也天比天好。难道这汤就是传说中的灵丹妙药

  后来我问绿豆这汤是什么做的,他只告诉我这汤的名字叫“晓汤”,却不告诉我里面的原料。我想想也是,医生都不喜欢自己的独家秘方外传,何况这样既可以解毒又可以解馋的仙方。绿豆就是那个少年的名字,是我醒来的第二天他自己告诉我的。

  这养身的日子倒是过得清闲,也再没见过那个绿豆的偶像,只有绿豆经常围着我转。这个孩子可爱是可爱,就是有点脱线,跟我原先初见时说的“眉目聪明”简直是两条绝不可能交会的平行线。

  第44节:第十八章 竹外桃花三两枝2

  譬如那天,我问他为什么叫我“徒儿姑娘”。

  他理直气壮地回答:“因为少爷说你是他的好徒儿乖徒儿呀。”语气间仿佛觉得我的问题很奇怪。

  继而他又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仿佛在思考个困惑他很久的问题,最后严肃地问我:“不过,徒儿姑娘,你到底姓好还是姓乖”

  我处于思维混乱状态错乱极度的错乱。

  最后,我耐心地跟他说,我姓安,叫“安薇”,不叫“好徒儿”,也不叫“乖徒儿”。还告诉他少爷说的不定就是对的。心下想那个自恋少爷为什么说我是他的“徒儿”。不过,这个词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安薇是我穿越前的名字,当初老爸是有点激进爱国意识的小愤青。我生下来,他就拍板说:“居安思危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就叫安危”后来,在老妈的坚持下才改成了谐音的“薇”字。世人以为云想容已死,那么就让这个名字也随风去了,还我本来面貌。

  “徒儿姑娘是说小豆说得不对了徒儿姑娘嫌弃小豆脑子笨呜呜呜”绿豆小小的眼睛里开始水雾蒸腾,语调里也有说不出的委屈哽咽,“徒儿姑娘还说少爷的不是我不喜欢徒儿姑娘徒儿姑娘是坏人”

  我赶紧找手帕给他擦眼泪,边擦遍安慰他:“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小豆喜欢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好不好还有,小豆的少爷最厉害最好了”

  绿豆这才破涕为笑,我头黑线。

  后来有天,我感觉精神特别好,身体也不像以前那样软绵绵的没有气力,便很开心地和绿豆聊天。我问他这是什么地方,他那宝贝少爷是何方人氏

  他胸脯挺,很自豪地告诉我:“徒儿姑娘现下住的是五毒教的圣地,少爷就是鼎鼎大名的五毒教教主”

  话音未落,便有个声音插入:“谁说我们是五毒教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吗怎么又忘了,唉。”穿身湖绿色的衣裳,那许久未见的少爷边摇头边踏入门来。五毒教五毒教教主那他父亲就是我娘的前夫我娘的毒就是他父亲下的我从我娘身体里带了毒他又给我解了毒他还说我是他“徒儿”我再次陷入死机状态。

  “少爷小豆说错了。徒儿姑娘现下住的是八宝教的圣地,少爷是大名鼎鼎的八宝教教主”绿豆见他那宝贝少爷就开始两眼闪烁光芒,立马飞扑上去迎接。

  “嗯。这下总算是对了。真聪明”湖绿衣裳微笑着点点头,露出两个梨涡,拍了拍绿豆的脑袋,向我这边走过来。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我警惕地后退了步。

  “啊难道上次我忘了说了我就是名满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人见人爱省略500字药到必死手到病除的五毒教元尊之子现任八宝教教主江湖人称霄山药王八宝教众唯我独尊马首是瞻崇敬仰慕省略1000字的花翡。”气呵成,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头衔长得好像某皮包公司经理的名片。

  花翡原来他叫花翡。我前面处于眩晕状态,要不是最后集中了精神,恐怕就要漏听了这最后两个字。现在知道为什么江湖上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全名了。

  好像刚才用嘴过度了,他开始剧烈地干咳,边用手指了指我身边的茶壶。我还晕乎乎的,便下意识地乖乖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

  突然,有什么东西击中我膝盖弯处,我下失力,便跪了下去,手中的茶杯也飞了出去。

  那花翡却伸手,稳稳地接住了茶杯,口饮下,咂巴了下嘴,仿佛回味般:“徒儿免礼平身,这敬师茶我已喝下,你也行过拜师之礼。今日我便收你入我八宝教中,做我的关门弟子,为师赐你法号桂圆。”

  我下站了起来,看着脚边滚落的两粒桂圆核凶器,指着他,“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总算顺过气来把话说完整了。谁要当他徒弟了自恋狂还“法号”

  他却仿佛没有听到般,拉过我的手号了阵脉:“嗯桂圆徒儿身上的毒已全然除去了。”便又开始陷入自我陶醉状态。

  我突然想什么了,我记得十岁那年有个黑衣少女入宫劫持我时曾口口声声叫我“徒儿”,不会就是我瞪着他,不过好像相差太多了,当年是个妙龄少女,体态娇小,而他却颇有点气宇轩昂,声音也不似这般。

  他却看穿我的心思般。“桂圆啊,想当年本座可是拼了性命要去那香泽皇宫里把你弄出来,哪里想到半路蹿出只什么猫的太子,月余前总算是本座英明,放了把火,才趁乱把你给救了出来。”后来我才知道有种武功叫“缩骨功”可以变换身形,而他还会模仿各种人的声音,简言之就是“充气八哥”只。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不早些时候去救我,要等到我几乎毙了才去,他却摇头晃脑,扯着小梨涡说:“不如此怎能体现为师医术高明。”那个“为师”是他自封的,我从来没有承认过。

  然后他又补了句:“话说,把活人毒死是我的天性,把死人医活是我的癖好。”也就是说他喜欢让人生不如死死不如生,真是无语啊

  不过五毒教怎么改叫“八宝教”了

  我看着这片掩映在竹林中位于深山里题着块锃光发亮的牌匾“八宝楼”的竹制居所,陷入深思。

  到后来,除去绿豆外,我又陆续见到了红枣莲子花生薏米枸杞银耳,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八宝粥里的最后味。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我十分想杀人

  第45节:第十八章 竹外桃花三两枝3

  第十九章 天青草绿抹云

  第二日午餐时,绿豆没有像往日样送来那大海碗的汤,而是忙进忙出地布置了桌子的菜。闻到久违的饭菜香,我的口水差点流出来了,相信绿豆的厨艺肯定非常不错,之前的“晓汤”就是个很好的例证。可惜这桌子的菜上都扣了小碗,因为绿豆说他那宝贝少爷也要起过来吃,要先等等,盖着菜才不会凉。

  约摸过了刻钟那讨厌的花翡才磨磨蹭蹭进了门来,小豆连忙迎了上去,伺候他坐下,揭开碗盖。

  油炸的松毛虫红烧的蝎子椒盐的蜈蚣糖醋的蚂蟥熏烤的毒蛛,还有清炒的种绿油油的虫漂着葱花的不知道什么做的汤。

  “乖徒儿,来来来,不要客气,尽管吃这些都是小豆的拿手好菜,平常还不定能吃到。”花翡笑眯眯地把我拉坐在桌前,热情地个劲儿地往我碗里添菜。

  望着那毛茸茸的蜘蛛腿,我冲出门去扶着廊柱“哇”声就开始翻江倒海地狂吐。

  吐完回来,看花翡夹着只五彩斑斓的松毛虫送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两下,“嗯娇嫩多汁外酥内脆,炸得刚好。”赞叹地摸了摸小豆的头,“小豆厨艺又精进不少。”

  然后,我立马转头又是阵呕吐。

  “徒儿姑娘怎么了”小豆好奇地问花翡。

  “可能是怀孕了。”花翡正在吃蜈蚣。因为太长了,半在嘴里般露在外面。

  “谁怀孕了”我怒视他。

  “不怀孕怎么会吐呢”他继续保持高昂的兴致进攻那堆东西,“真香啊”

  “你你你是妖怪吗吃这些东西”

  “徒儿姑娘嫌弃小豆做的饭菜不好吃吗”绿豆眼泪汪汪无比委屈地望着我。

  “不是。我不是嫌弃小豆,小豆的手艺很好,只是只是这些东西是不能吃的。”在我印象里会这样吃的应该只有鸟类了。

  “为什么不能吃呢不吃这些吃什么徒儿姑娘要吃什么小豆都可以做。”

  时半会儿是说不清楚了。“我要吃米饭米饭”我可怜兮兮地拉着小豆,那个妖怪花翡是不能指望了。

  “少爷,米饭是什么很好吃吗徒儿姑娘这样喜欢吃,肯定很好吃,我也想吃。”绿豆疑惑不解地转头问。

  花翡兴趣不大,连头都不抬下,很不屑地回答:“那是凡人吃的东西,我们仙家不吃那种东西。小豆莫不是想被打下天界”自恋狂变态现在才知道居然有人可以自恋到自封神仙,再和他说下去我可能血都会吐出来。

  “小豆不敢。小豆要当神仙。”真是误人子弟。

  我不理花翡,直接拉过绿豆。我问他有没有见过稻谷,他摇头;问他有没有见过麦子,他摇头;最后,我问他有没有见过小小的白白的颗粒状长椭圆状,蒸熟了以后软软的香香的大米。

  没想到他却兴奋地个劲点头:“有的有的,徒儿姑娘喜欢吃那个呀我这就去蒸碗来。”天哪,总算有样东西还能吃了。

  但是,当绿豆把“大米”端到我面前时,我又开始有吐的欲望了。碗满满当当不知道什么虫的虫茧,乍看之下还真和大米有些像。

  “不是吗”绿豆有些失望,不过继而又想起什么,“对了,那个定是徒儿小姐要的大米。”说完又蹦去厨房。

  会儿工夫后又端了碗东西进来,我探头看,已经再也吐不出来了。那是碗蒸熟的白花花的蛆还不如刚才那碗虫茧。

  我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突然想起八宝粥。既然那花翡叫这里八宝楼,那么绿豆应该知道八宝粥的原料吧,我抱着最后丝希望问:“小豆会做八宝粥吗就是把薏米莲子红枣银耳煮在起的粥”

  绿豆不可置信地瞪着我,眼睛里有惊恐:“徒儿姑娘要吃人徒儿姑娘是魔鬼徒儿姑娘竟然要吃薏米哥哥莲子哥哥红枣姐姐”说完害怕地抽抽嗒嗒地开始哭泣。

  那花翡总算放下碗,责备地瞪了我眼,开始安慰绿豆。

  总算把绿豆劝走了以后,他说:“桂圆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挑食呢这些美味都是在凡间吃不到的,算了,念你初到仙界没见过世面,为师勉为其难下厨给你做盘吃的吧。”

  对于他做出来的东西我就更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当那盘清蒸河鱼散发着幽幽鱼香摆在我面前时,我简直就差痛哭流涕了。

  本来就饿,再加上刚才的呕吐,我肚子已经完全干瘪了。风卷残云,那条鱼两三下就被我解决了。

  但是,过不会儿,我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口唇麻痹瞳孔散大

  “那是什么鱼”我拉着花翡发音困难。

  “就是河豚啊你们凡人不是说河豚最鲜美了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家伙给的东西怎么能吃,我怎么就没长记性想也知道他给的东西绝不可能没毒,他怎么可能把河豚的血和内脏清理干净。

  他给我解了毒以后,自己夹了口鱼吃下去。“这鱼味道还不错,不过比不上小蝎。”我终于知道那天他说的“小歇”是什么了,“不过,桂圆啊,你太娇气了,怎么好好吃条鱼也会中毒。”

  不是我娇气,正常人有几个像他这样皮糙肉厚,内脏铜墙铁壁,吃毒当饭菜。算了,我不跟变态讲道理。吃堑长智,以后再不能相信他

  接下来,我坚持只喝之前绿豆做的“晓汤”,别的东西概不吃。感觉自己身体逐渐恢复了,我便向花翡提出要下山,爹爹后来附耳说的那句话我想证实下。

  谁料那花翡却不准许,说是我的毒虽解了,但短期内若离开他的调理就会反噬,进而毒发身亡,而且我是他的徒弟,没有师嘱是不可以随便离开的。我想想如果毒没有清除的话,也只会给亲人带来伤心,便听从他的话留了下来,直到我的毒彻底清除为止。当然对于他后面半话我自动忽略就当没有听到。不过,我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好好奚落他番,说枉他自夸医术高明,其实也不过尔耳。看他涨红着脸想要辩解却又说不出个词来,我总算出了口恶气。

  过了两天他兴奋地说要开始教我东西,便把我领到间小竹屋里,等我适应里面的光线以后,转头拔腿就跑。

  里面是满屋满墙的虫子,绿油油的,肥肥胖胖,蠕动蠕动最大只的竟然和小孩睡的枕头样大更恐怖的是那虫子没有翅膀,竟然会飞我看着最大的那只虫子“刷”下飞到我肩头,我开始尖叫,表情请参见蒙克的名画呐喊。

  始作俑者看我叫够了以后才温柔地将那大肥虫从我肩头拿下,改放在自己肩上,还伸出手轻柔地抚摸它,仿佛体贴的情人。虫子眯起眼,很享受的样子。只虫子露出人的样子,那是说不出的扭曲啊。我毛骨悚然。

  “徒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吓小绿呢你看把她吓坏了。不过,看起来她很喜欢你。”花翡可耻地笑了。

  “你这个变态你竟然喜欢这种虫子”

  “徒儿不是也很喜欢吗你天天喝的汤就是小绿的宝宝炖的。”

  “不可能”我不能接受,“不是说那个汤叫晓汤吗”

  “小汤就是小绿宝宝炖的汤的略称。”他继续刺激我。

  我怒了:“早先你为什么不说全”

  “哎,本座思维敏捷,说话的速度赶不上思维快,所以喜欢用简称。”我仿佛听见上帝对我说,你就安息吧。

  然而,只要生活在花翡身边,就是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他竟然命令我去饲养他那宝贝小绿,我当然不干。然后他就给我下毒,弄得我全身起红疹,又痒又痛,最后只好答应他。

  当上饲养员以后我才知道为什么我以前喝那汤有茶香和竹鲜了,因为这虫子只吃绿茶和竹子。我每次把茶叶和竹子往那屋里丢,就赶快关门逃跑,但那只大绿虫的速度真是可以媲美光速,每次在我还没看清楚时便飞趴到我肩头,开始我还尖叫,后来直接拿木棒把它挑下去丢在旁。

  后来花翡又支使我去给绿豆做帮厨,我想还不如杀了我,自然不同意。那下三滥的花翡故技重施,又给我下了次毒。

  再后来,如果你在八宝楼的厨房里看到个人麻利地左手清洗松毛虫,右手起油锅,左脚踏着只试图逃跑的蝎子,有时还抽空尝尝刚出锅的蜈蚣,灶台上满是爬来爬去的大毒蛛,请不要怀疑,那人就是我

  所以有人说: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

  直到年后,花翡不论给我吃什么毒药我都当喝白水样,我才知道五毒教的人是怎么练成百毒不侵的。

  不过,花翡这个人。

  我每天临睡前都会祷告:“黑化黑灰化肥灰会挥发发灰黑讳为黑灰花会回飞;灰化灰黑化肥会挥发发黑灰为讳飞花回化为灰 ”

  化肥花翡。

  转眼,我已在八宝教住了整年。说起这年,真是字字辛酸句句血泪,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花翡的劣行罄竹难书,我猜他这年活得很开心,他的快乐就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我每天都在思考同个问题:杀了他还是自杀。这个问题深奥至极,以至于我用了年时间还没有决定,如果我能回现代,我决定用这个命题冲击诺贝尔奖。

  花翡这个人总的说起来就是个色盲文盲数盲音盲流氓,外加自恋狂人。

  刚开始我还觉得这八宝楼里里外外处处都用绿色显得很清新,个月以后我开始审美疲劳。那花翡更是除了绿色其他什么颜色都不穿,浅绿深绿草绿湖绿蓝绿墨绿连夜行服都是那种绿得发黑的颜色。枉他还姓“花”。除了绿色以外,其他颜色他从来分不清楚,比如他会说天是紫的云是蓝的。由此,我断定他是个色盲,虽然他从来不承认。

  说他是文盲,我自然也是有依据的。请参照句他平时最喜欢对我说的话:

  “我爱你真是乖明”

  请不要误会,他的话是从来不能看字面意思的,这句话整句都是缩写,拆开来说完整是“我的爱徒桂圆啊,你真是乖巧聪明啊”。他兴奋起来就喜欢缩句,整句话里只挑几个字说,很容易引起歧义,活脱脱个文盲。

  那天,我突然意识到他有可能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便问他。他却仿佛觉得很好笑般奚落了我番。他说他的娘是他爹五毒教元尊的大夫人,我娘当年则是他爹的最后个老婆。他爹生总共娶了二十个老婆,听到这里,我震撼了。

  当然,更震撼的是他下面句话:“算起来,我的年纪倒是可以做你娘的爷爷了。”就算他是他爹生的第个孩子,我娘是他爹的最小个夫人,也不可能年龄差这么多,何况他看起来明明只有二十岁。这样胡说只能自暴其短证明了他是个“数盲”而已。

  第46节:第十八章 竹外桃花三两枝4

  但是,自从他自称年纪可以做我娘的爷爷以后,就缠着我非要我叫他师祖,因为叫师傅的话,他觉得年纪上很吃亏。当然,被我无视了。

  我开始给绿豆做帮厨后,他老是挑三拣四,恨得我牙痒痒。

  譬如,对于我烧的“晓汤”他就颇有微词。

  第次我烧,他喝了口,说:“饭特稀,不喜欢。”

  第二次我再烧,他喝都没喝,就瞄了眼:“依然饭特稀,肯定不好。”

  我不睬他,直接把碗塞在他面前,爱吃不吃。心里暗骂:你个音盲,你懂音乐吗两句话就随随便便否认了两盘经典专辑。请参见范特西依然范特西。

  他还有个很恐怖的习惯,那就是进门从来不先敲门,直接推门就进来。被他撞到两次我正准备换衣服,幸好还没有换下来。不过,我想也不能完全怪他。老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爹辈子娶了二十个老婆,他或多或少也遗传了这个流氓特质,于是,我就很耐心地给他讲道理。我告诉他女人的房间是不能随便闯的,进门前要询问,要含蓄。他倒难得地乖乖点头称是。

  第二日凌晨时分,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得门外有人絮絮叨叨在念:“人说青山好,双岫叠云霄;满目参天树,由君细细瞧。”反反复复叨叨了好几遍,我睡得正香,也不去睬那声音。

  不会儿,就听见两个声音在外面唱和上演十八相送的桥段。

  “豆弟我此番下凡,去数载。你要多保重啊”

  “小姐小豆舍不得你啊”

  “豆弟,你说桂郎为何不来送我啊,莫不是嫌弃于我”

  门口吵吵嚷嚷折腾得我实在睡不着,只好开门出去。却见花翡和绿豆两个人在竹廊尽头依依惜别,花翡手上拿了个包裹像是要下山出远门的样子。

  那花翡看到我便两眼放光:“桂郎,你站在那里不要动,让奴家飞奔过去奴家跑得比较快”他也是穿过来的,鉴定完毕

  我看了眼像小狗样飞扑过来的花翡,冷冷出声:“花妹,下次缩骨扮女人时记得把你那无边无际的大脸也缩下。”

  花翡倒地不支,装死。

  “对了,你要出去去很长时间”我抬脚踩了踩他。

  “本仙座此番决意下凡数日。”他下蹿了起来,又开始恢复自信潇洒的样子。

  “数日你刚才不是说去数载吗”

  “哎天上日,地上年啊”他摇头晃脑,我满头黑线。

  “你早上在我门口念什么”我转移话题。

  “桂圆徒儿不是说不能直接闯门,进门前要询问,要含蓄吗”他挠挠头。

  我被雷劈了,我终于知道他凌晨在我门口叨叨的四句诗是什么意思了。那四句诗每句打个字,连起来就是“请出相见”。确实够含蓄的。难道他就不会直接敲门吗

  他走了以后,我问正在后门劈柴的莲子,花翡这次下山要做什么。

  莲子个大力下去,不但柴被劈碎了,石头地也被戳出个窟窿。莲子是八宝教的怪力男,我第次见他时问他是花翡的第几个徒弟,他拍桌子,桌子当场就散成了堆柴火。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看起来白净斯文的莲子是花翡的大师兄,而他的力气跟他的长相成反比。

  当然,红枣薏米花生银耳枸杞也都是花翡的师兄师姐,连脱线的绿豆都是花翡的师弟,难怪花翡老是坚持要把我收做他的徒弟,因为他的辈分实在太低了。而我,既是他的开山弟子,也是他的关门弟子。红枣也不是我早先想象的强悍亲吻女,而是个冷面美女,花翡很怕她。估计花翡那全身的青肿不是被她亲的,而是被她打的,不过花翡怕面子上过不去就跟绿豆说是被红枣亲的。

  话说回来,我问莲子花翡下山做什么。

  莲子边劈柴边回答我:“估计又去偷人了。”我愣。

  他想想,补了句:“上两次他去皇宫偷你的时候也是这副架势。”这是什么和什么即使起生活了年,我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和他们的外星思路合拍。

  八天后,花翡浑身是伤跌跌撞撞回到教中,完全失了平日里风流倜傥的样子,进门后便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莲子给他疗伤后留下我照顾他,到了下半夜,他开始发烧,嘴里也是呓语不停,说得很模糊,只有个词我隐约听到,好像是“孩子”。凌晨时分,他的烧总算退了,我便出门去打水。

  打水回来后,却发现本该躺在床上养伤的人此刻正趴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他看我进来马上做贼心虚地遮住桌上的纸张,我装作无事走上前去,伸手,把抢过那纸。整张纸满满当当密密麻麻。

  我挑了段看:

  “本座辞世后,教主之位传于莲子师兄。任红枣薏米为本教左右大护法”

  这这不是“遗书”吗看来他这次肯定是受了什么致命伤,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虽然他平时总是做出些惊人之举,还喜欢胡说八道,但总体说来还是个不错的人,更何况还救了我命。

  我着急地飞奔至西厢,看到红枣正在拭剑,绿豆在边上和她说话:“不不好了花翡花翡可能要不行了你们快去救救他吧”我把他的遗书递给红枣。

  红枣继续擦剑,仿佛死人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小豆,记上。”

  “是。”绿豆乖巧地拉过张小板凳,站上凳子,用小刀在门框溜密密麻麻的“正”字上添了笔,数了下跳下来,很开心地说:“再有封,少爷的遗书就有三十封了”

  “这次是让莲子当教主,上次是让银耳当,再上次是薏米”红枣的语调没有丝起伏。

  敢情花翡经常写遗书,他们都习以为常了,只有我还傻乎乎地当回事急成这样

  我捏着那遗书往下看。

  “本座辞世后,小绿送桂圆抚养,厨房的铁锅和铁铲留属桂圆,围裙归绿豆”

  “花翡你的小绿为什么要让我养另外,我要你的铁锅和铁铲做什么”怒吼从八宝楼西厢爆发,传遍整片竹林。

  东厢,正在给自己刻牌位的花翡突然手下抖,刻花了笔。

  第47节:第二十章 山远天高烟水寒1

  第二十章 山远天高烟水寒

  绿豆

  哎

  莲子劈柴红枣回家了吗

  对啦

  薏米练功银耳去哪里啦

  找枸杞

  我怎么找也找不到花生

  他下凡啦

  花翡桂圆小绿就是吉祥的家

  “冷若冰霜”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红枣此刻的脸色,而后院传来的类似诺贝尔爆破试验的声音更让我有理由相信莲子不是在劈柴而是在用胸口碎大石。

  从来没有哪件事情让我如此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实在不该因为时心软听见花翡嚷嚷伤口疼睡不着就唱歌哄他睡,就算唱歌也不该唱吉祥三宝。

  这下好了,自从他听了吉祥三宝后就兴奋得跟打了鸡血样,愣是把吉祥三宝给改成了“吉祥八宝”。这几天说话都不好好说,开口就是那歌的调子,跟绿豆两个人唱和对歌对得不亦乐乎。而且,最后句必以“花翡桂圆小绿就是吉祥的家”结尾。

  我塞上盘葱烤蚂蚱,总算成功地让这两个家伙闭上了嘴。

  “少爷今日要下凡吗”安静了没有两秒,绿豆突然兴致勃勃地问花翡。

  “嗯,本仙座决定下凡走遭。”花翡抚着光洁的下巴故作深沉,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我和你起下山看看。”我搁筷子,作出个决定。

  当然,花翡极力反对百般阻挠,甚至使出了他的杀手锏下毒,也没能阻止我,因为我现在几乎对所有的毒药都免疫。

  最后,缩骨变身成少女的花翡背着易容成普通市井男子的我飞身离开了霄山深处的这片竹林。轻功出神入化是花翡残存的几个优点中最值得称道的个,虽然他的武功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层峦叠嶂衣带水是我对西陇国的第印象,和香泽国河泽旖旎的水乡风情迥然不同,西陇国的地形多为山川盆地,有条横贯东西的大河唤作“逝河”,是西陇国的母亲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