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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阅读

作品:爱能成魔能成疯|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2 23:32:26|下载:爱能成魔能成疯TXT下载
  远的五星级酒店,莫时容知道温从安一定会出席,于是便带着聪聪直接赶赴酒店。

  庆功宴现场小朋友是稀罕物,每个和莫时容有交情的人,看到聪聪都不免逗一下,并且大力夸赞着、羡慕着。

  聪聪在宴会厅里像个装了马达的小机器,到处跑,到处跳,莫时容强令聪聪不许离开他的视线范围,聪聪瘪着小嘴,委屈的说:“以后我要告诉妈妈。”

  莫时容哼笑着说:“没问题。但是现在,你把这杯水喝了。”

  莫聪聪眼睛四处瞟着,漂亮的大眼睛忽然一亮,高声清脆的喊了一声:“妈妈!”

  “喂,莫温原,你这一招已经不灵了。”莫时容佯怒,可是聪聪已经泥鳅一般从他胳膊下钻出去,哒哒的跑向刚刚走进宴会厅的人。

  温从安换了一条样式简单的白色长裙,刚走进宴会厅,便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问候,温从安应接不暇,正在忙乱时,一个小东西忽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并且大声喊:“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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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聪聪扑过来抱住她双腿的一瞬间,温从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这导致她的脑子里在之后一段时间内是空白的。

  空白之后,又如雨后春笋般争先涌出纷繁复杂的情绪,和许许多多的问题。

  他穿着黑色的小礼服,紧抱着她的双腿,仰着小脸,灯光下,写满了期待和愉悦,他的眼睛犹如她的翻版,如玻璃珠般晶莹剔透,长睫毛忽闪着,凝望着她,期待的等着她回应。

  他喊,妈妈

  他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眼泪一下子涌入眼眶,根本不需要多一刻的迟疑,温从安可以绝对确定,这就是她的聪聪,是她四年间日思夜想的聪聪,是她割不断、放不下的牵挂。

  她生了他,却没有抱过他、哄过他,甚至没有真正的好好看过他,四年间唯一可以排解思念的就是一张四维彩超的照片。如果在大街上迎面走过,她一定会认不出的孩子,居然在这一刻、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她,并且喊她妈妈。他居然认得她!

  泪如决堤的洪水,止不住、擦不干,温从安缓缓在聪聪面前蹲下,好让自己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忽略了周围的议论纷纷,全然不顾及四面八方射来的疑惑眼光。

  温从安伸出手,她的手在这一刻是颤抖的,带着迟疑不确定,还有一万分期待,慢慢触摸到他粉嫩的小脸。是那样的真实,不是曾经总在她梦中出现的幻影,每当她兴奋的触及,他都会瞬间消失,而她会从梦里哭着醒来。

  “聪聪……”温从安双唇颤着、艰难的,哑声轻唤他的名字。

  聪聪的小胳膊搂着温从安的脖子,软软的扑进她怀里:“妈妈,你比照片里还要漂亮。”

  温从安抱着聪聪软软的小身子,听着他奶声奶气的说话,仍然觉得这一切美的不真实,她害怕这一切会在眨眼间,烟消云散。可是,就算是假的,她也宁愿陷在这一刻的虚幻中。

  与在他们两步之隔的莫时容,逆光而立,万千温柔及宠爱,皆在他一双泼墨般的双眸之中。

  “母子相拥”完全吸引了整个会场的关注,然而莫时容的人气也不遑多让。出席的女宾中,多数都认得莫时容,自打在会场看到他,她们就使出浑身解数来吸引莫时容的注意,尽管他已经有了儿子,她们已经做好分分钟做了当妈的准备。可是在这一刻,她们自动弃权了,从莫时容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她们争不过的。

  温从安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一直这样抱着不合适,可是聪聪完全像牛皮糖一样黏在身上,她更不忍心推开他,无奈之下,只能将聪聪抱起来。聪聪像个八爪鱼一样牢牢抱住她,下巴贴在她脖颈间,小声咕哝:“妈妈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这句话让温从安非常心碎。对聪聪她有太多抱歉,她错过了太多、太多。

  温从安抱着聪聪站起来,面对着同样惊讶的托尼,非常勉强的笑了笑说:“我先抱着孩子到休息室,这里等会儿再来打招呼。”

  托尼愣怔的,机械的点头:“好,没问题,交给我。”

  众位看客非常自觉的闪出一条路,温从安垂眸,抱着聪聪离开会场。

  莫时容紧随而上,却被托尼忽然蹿出来拉住,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莫时容掰开托尼的手,微笑道:“你会知道的。”

  对比莫时容不动声色的微笑,托尼的表情纠结复杂。当莫时容终于大步离开,托尼才如获重生,不停甩动着几乎痛的麻痹的右手。

  温从安抱着聪聪到休息室,聪聪还是不肯放开她,温从安只能抱着他在沙发前坐下。

  聪聪坐在妈妈腿上,窝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双手紧抓着妈妈的裙子:“妈妈你答应我吗?”

  温从安低眉看着聪聪,他的双眼中写满渴求,还有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小心翼翼,生怕她会拒绝,生怕她会再离开。温从安心上闷痛,这些年,她真的错过了太多,也错的离谱。

  温从安搂紧聪聪,下巴抵在他头顶,承诺:“不会,妈妈不会再离开聪聪。”

  “那妈妈会陪我去海洋公园吗?”

  “海洋公园?”

  聪聪的小脑袋蹭着妈妈的怀抱:“我想让妈妈陪我去。”

  “好。”温从安点头答应。孩子的世界单纯美好,愿望简单纯净,温从安不舍得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失而复得让温从安再无心顾及其他,宴会厅还等着她去开香槟庆祝,可是她只想这样抱着她的宝贝。

  温从安试着问:“和托尼说一下,我不过去可以吗?”

  工作人员非常为难的摇头:“boss说,您是主跳,而且是唯一的亚洲面孔,您不出席实在不合适。”况且刚刚的相认已经彻底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所有人都等着她出现呢。

  温从安再三决策,最后同聪聪小声商量:“聪聪陪妈妈去好吗?”

  聪聪警惕的搂紧温从安的脖子,忽闪着大眼睛说:“但是妈妈要答应我,不能偷偷走掉。”

  温从安俯身亲吻儿子的额头,承诺的说:“妈妈不会走,以后都不会。”

  从休息室出来,趴在温从安肩头的聪聪忽然大叫一声:“爸爸!”

  温从安停下步子,回头看到莫时容。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站在休息室门外,一身妥帖的西服气质非凡,即便是做门神也没有丝毫不满,甘之如饴。

  爸爸是四年来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的人,相比于对妈妈的渴望,爸爸更是心灵的港湾和依靠。温从安知道这一刻她如果径直走了,对聪聪来说会有不好的影响,也许会让他萌生“有了妈妈就不能有爸爸”的感觉,这对孩子来说太不健康,也太过刺激。于是温从安等着莫时容走近,和他一起,走入会场。

  温从安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聪聪在受到伤害。她和莫时容,除了聪聪之外再无任何牵绊,也绝无任何可能。温从安不想知道聪聪为何没有给封歆、不管莫时容是别人的丈夫还是前夫、几年来一直等她还是没有等她,对她来说,他只有一个单纯的身份,她儿子的父亲。而她现在和未来要做的,就是做一个好妈妈,补偿聪聪曾经缺失的母爱。

  重返会场的三个人无疑再度成为焦点,关于他们之间关系的揣测可谓是层出不穷,但是当着当事人的面,他们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台上,温从安抱着聪聪,在一众的祝福、羡艳中,笑靥如花、美丽动人。台下,莫时容伫立在人群中,仿佛隔着千山与万水,眼中只有她。

  她变了,不再是四年前唯唯诺诺的温从安,自信、优雅,从容、美丽,莫时容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原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会治愈她的心伤、抹平她对他的怨恨,四年来她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就连对她百般照顾的托尼,她也拒之门外丝毫未动心,她平静的内心世界,他是唯一留下的人,所以即便是她忘了,他也会让她记起,就算是她不爱了,他可以让她再爱上他。可是现在,他忽然没有自信了。

  温从安躲避着莫时容射来的灼热眼光,故作忙他。

  托尼应付着往来与他碰杯庆祝的人,还一边对温从安略带抱怨的说:“你儿子抢走了所有风头。”

  温从安笑,抱着聪聪,低声问聪聪想不想吃东西。

  得不到回应,托尼干脆自言自语开:“陶先生的助手说陶先生会亲自出席,看来又是虚报,就像上次的化妆舞会。”

  “陶先生,”温从安若有所思的低声喃喃,“上次你说,陶先生叫什么?”温从安问。

  托尼回答:“陶睿。”

  “我爸爸叫陶睿。”安静趴在妈妈肩头的聪聪忽然回头说话。却一下子让两个大人震惊,尤其是托尼。

  托尼努力镇定的问:“你爸爸不是叫莫时容吗?”

  聪聪点头,抑扬顿挫的说:“我爸爸是莫时容,但是也是陶睿。这你都不知道,真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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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时容是陶睿,陶睿就是莫时容。

  那晚她在陶睿的化妆舞会碰到的青蛙男士,确确实实就是莫时容。其实,当时莫名的熟悉感,已经让温从安有所察觉,但是她不想相信会在哪里碰到莫时容,或者说,她选择了逃避。只是她没有想到,莫时容就是陶睿本人。

  陶睿是舞团亚洲巡演的投资人,根据托尼曾经所叙述,陶睿在欧洲有很多投资,那也就是说,她在英国的这几年,其实依然生活在他的眼皮下,她完全不怀疑他隐姓埋名在欧洲发展是为了监视她。更可怕的是,她对此一无所知。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聪聪扭动着小身子,小手摸着温从安的脸,充满疑惑的问。

  温从安被聪聪的声音拉回现实,她望着聪聪,努力笑着说:“聪聪很喜欢青蛙面具吗?”

  聪聪忽闪着大眼睛,问道:“妈妈听过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吗?”

  温从安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撞了一下,难过的要死。当年她怎么舍他而去?即便是知道他会被抢走,她也应该拼死把孩子抢回来,而不是与他分隔四年,让他这四年没有母亲关爱,让孩子和她在这四年来都生活在痛苦与思念之中。

  温从安感觉周围的人和物都在晃动,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手臂渐渐麻木,可是她依然咬着牙紧抱着聪聪,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再离开。没有人,能再把他们母子分开。

  “从安小心。”

  随着一声惊心的唤声,站不稳的温从安被莫时容从旁边扶住,并且让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莫时容想接过聪聪,却发现温从安抱着聪聪的手臂抓得很紧。

  莫时容一手拥着温从安的肩膀,一手托着聪聪减轻她手臂的压力,轻声同温从安说:“孩子我来抱。”

  温从安潜意识的摇头,眼眶里蓄着满满的泪水,目光一瞬也不瞬的凝望着她的宝贝。

  莫时容轻叹,商量道:“你抱了很久,太累了。”

  聪聪伸手抹掉温从安顺着脸颊滑落的眼泪:“妈妈,你怎么哭了?”

  温从安摇头,哭着笑:“妈妈太高兴了。”

  托尼看着眼前这仿佛一家三口一样依偎在一起的人,整个胃都绞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陶睿就是莫时容?他和莫时容几乎水火不容,可是陶睿又是巡演投资人,这让他,怎、么、办、才、好?!

  “那个……”托尼用了好一番精力才稳住了情绪,努力想和就是陶睿的莫时容说一些什么话,来缓和他们之间紧张的关系。可是他才开口,就被莫时容打断。

  “从安有点不舒服,我先带她离开,没问题吧?”莫时容仿佛摒弃了前嫌一般,平静的问道。

  托尼一愣,忙不迭的摇头说:“没问题没问题。”

  莫时容点头,还是从温从安的怀里接过聪聪,并且牵起温从安的手,三人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离开了会场。可以想象,他们离开之后,会场将会变成一个大八卦炉,说不定还会求助场外亲友团,努力深扒温从安和莫时容之间的关系。

  莫时容将聪聪放在安全座椅上,并且扣好了安全带。温从安从另一侧上车,坐在聪聪旁边,仿佛一刻也不愿意同儿子分开似得,不停摸着他的小脸,亲吻他的额头。

  莫时容坐进驾驶位,通过后视镜看到对他最重要的两个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的堆砌。从安那么喜欢聪聪,为何在“重逢”后还会视而不见?生下孩子后,不愿意看、不愿意抱,当真只是因为对他的恨吗?可是孩子,并不能全部代表他啊,孩子一半的血液,是她的。

  兴奋了一天的聪聪,连午睡都没有,这会儿在车上很快便睡着。可是,一双小手还紧抓着妈妈的手,像是害怕妈妈会再度离开他一样。

  接着窗外忽明忽暗的光,温从安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眼前这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她无数次想象,她的宝贝长什么样子。小小的他,眼睛像她,鼻子和嘴都像莫时容。这是她和莫时容的孩子。想到这里,温从安忽然觉得心很痛,越来越痛,渐渐开始呼吸困难。

  察觉出异样的莫时容紧急把车停在路边,从车里下来,打开后排车门,担心万分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温从安抬头,看到莫时容,忽然大力将他推开,自己也从车狼狈至极的下来。

  “从安。”莫时容皱眉轻唤。他已经把姿态压得极低,是他从未有过的。

  温从安抚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终于,难熬的时刻过去,温从安瞪着身旁不愿的莫时容,声音冰冷的说:“抱歉我没办法和你同处在一个空间。聪聪睡了,我们没有必要离太近。”

  说完,温从安提着裙子转身离开。莫时容大步跨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虽然动作强硬,但是语气依旧低软:“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酒店,你就当我是司机。”

  温从安撇开头不看他,冷漠道:“我可以乘计程车。

  莫时容不想拆穿她可是,他轻叹一声:“你带钱了吗?”

  闻言,温从安忙低头看。两手空空,身上是礼服也没有任何口袋可以放钱,原本她拿着手包的,可是因为和聪聪相认,手包什么的早已经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温从安梗着脖子,不愿低头的呛声道:“我走回去,不行吗?”

  莫时容抿着唇,这样和他争吵的温从安,真是太可爱太让他喜欢的不可自拔,只是这一刻,她那般强硬,他只能搬出聪聪:“聪聪在车上不会睡很沉,等会儿他醒了看不到你,以为你又离开,肯定会很难过。”莫时容说完,偷偷打量着她神色变化。

  果然,为了聪聪,温从安选择妥协。虽然搬出儿子骗她不道德,可是他实在□乏术,不能当街抛下她,也不能抛下儿子。

  温从安勉强做回车里,努力忽视莫时容这个人的存在。不想再被他打乱生活,虽然,今后的日子注定了和他少不了牵扯,但是,他只是她儿子父亲,他们之间的关系必须简单单纯,再也不能被他控制、被他蒙骗,那不堪回首的过去、痛不欲生的往事,痛苦的生活她不想再来一遍。

  莫时容毁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毁了她怦然心动的初恋,毁了她美满幸福的家,在她身上增注了无数的痛苦,逃离他,对她来说是最对的选择。这四年没有他,她过得很好,唯一的遗憾和后悔,便是没有带走聪聪。

  温从安再度握着聪聪的小手,暗暗发誓,这一次,她一定要带走聪聪。

  聪聪一路都睡的很安稳,到酒店后,她原本想抱聪聪回去,可是聪聪的所有衣物用品都在莫时容哪里,无奈温从安只好作罢。

  温从安让酒店帮她从大床房调换成双床房,这样一来,往后这些天,聪聪就可以和她同住。香港的演出的下一站便是北京,前后加一起有半个月之久,她相信半个月的朝夕相处,聪聪一定会越来越离不开他,这样,她就有足够的把握,带着聪聪一起离开。

  只是,莫时容手段太多,肯定会加以阻止。他能年纪轻轻官至高位,还能编造一个身份并且短短几年便在欧洲风生水起,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不过,国家严令规定官员不可以经商,实在不行,她可以一纸匿名信揭发莫时容!

  这时候的温从安还不知道,莫时容已经为了她弃政从商,揭发什么的,实在是图样图森破。

  这晚,温从安一直难以入眠,直到天蒙蒙亮时,才勉强睡着。可是仿佛没过多久,就被门铃声吵醒。

  温从安披着睡袍,努力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是那么惺忪狼狈。打开门后,竟发现门外站着莫时容,他的怀里,抱着满脸泪痕的聪聪。

  一看到温从安,聪聪立刻哭着伸出手求抱抱:“妈妈!”

  温从安将聪聪抱进怀里,眼神非常不友好的瞪了莫时容一眼,说话却是温声细语:“怎么了聪聪?怎么哭了?”

  聪聪哭的撕心裂肺,话也说不好,温从安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他叫妈妈。聪聪的哭声,对温从安来说就像刀子,一刀一刀划在心上。这也是为什么刚生下聪聪时,每次听到他哭泣,她都会发疯、发狂。

  莫时容解释道:“他醒了看不到你,就开始哭,没办法只能抱着他来找你,但愿没有吵到你。”

  温从安抱着聪聪轻声细语的哄着,腾出空闲同莫时容说:“我会照顾他。”说完,便直接把房间门关上。

  门外的莫时容对于这个闭门羹措手不及,他知道温从安不会对他有好脸色,但是他想,至少她要问一些照顾聪聪方面的事,这样,他就有机会和她多说几句、多接触一会儿。

  莫时容面对着冷冰冰的门,无声叹气。以前他对她的态度太强硬,对她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所以现在就轮到他。

  终于哄得聪聪不哭,温从安喂他喝了水,自己收拾好之后,带着他去吃早餐。离开房间前,温从安联系了李阿姨。照顾聪聪,她只能算个外行,许许多多方面,都需要向李阿姨请教。但是见到李阿姨,难免李阿姨会提到莫时容,不过她已经打定主意对那个男人视而不见,所以不管什么事,都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

  温从安拉着聪聪的手,一起等着电梯下来。

  聪聪晃着温从安的手说:“妈妈,我想去海洋公园看海豚。”

  温从安低头看着他,宠溺的笑着回答:“好啊,妈妈今天带你去海洋公园。”

  “太棒了!”聪聪激动的蹦了一下,跟着又问:“爸爸也去吗?”

  温从安努力找着借口:“爸爸他很忙的。”

  “可是爸爸说他有时间,”聪聪回答,并且商量道:“带着爸爸一起去好吗?不然,爸爸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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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从安和李阿姨约在早餐厅见面。李阿姨一见到温从安,就特别激动,眼泪在眼眶里蓄积,随时会掉下来。

  和温从安那段日子的相处,李阿姨早已经把温从安当做女儿对待。自从温从安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她又不敢向莫时容打听,只能倾尽所能的照顾好聪聪。并且时刻满怀着希望,等着温从安回来。而且,李阿姨知道莫时容不会骗聪聪,他对聪聪说妈妈会回来,那么久一定是真的。

  那天,在西餐厅外与温从安碰到,温从安低着头佯装不认得她,说话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冰冷无情。坦白说,她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温从安依旧不肯认聪聪。可是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李阿姨今年已经62岁了,她一辈子没有结婚,更无儿无女,一直照顾莫时容,对她来说,莫时容就是她的儿子,聪聪就是她的宝贝孙子,如果可以,她希望温从安能成为她的儿媳妇。

  “可以不吃胡萝卜吗?”聪聪望着妈妈,可怜兮兮的商量。

  温从安抬眸求助的望向李阿姨,看到李阿姨轻轻摇头,温从安了然,抿着唇想了一会儿,无可奈何的叹气,用勺子舀起胡萝卜喂到聪聪嘴巴:“妈妈觉得,不可以不吃胡萝卜。”

  聪聪垮下小脸,虽然不喜欢,可还是听话的吃掉勺子了的胡萝卜。

  李阿姨看着他们母子充满温情和爱的相处,看着温从安水米未沾只忙着喂聪聪吃早餐,她的心中充满感激。因为从小体弱的缘故,莫时容一直很注重聪聪的营养均衡,有时候,聪聪也会耍性子不愿意吃蔬菜,莫时容总会沉下声音问:“你想吃药,还是吃蔬菜?”

  聪聪无疑是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他还那么小,却没有母亲陪在身边。李阿姨奢求着,温从安能看在聪聪的份上,回到莫时容身边。

  “爸爸在那里!”正在吃早餐的聪聪忽然看着温从安身后的方向,喊了一声。

  温从安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到莫时容坐在身后不远处,他旁边还做了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士。

  莫时容看到温从安,原本紧绷的面部神经松懈,竟然望着她,抿着唇笑起来,和透过窗子洒进来的阳光配合在一起,竟然无比的温柔温暖。

  温从安忙回头坐好,平复着心情,装作若无其事的为聪聪倒牛奶:“李阿姨,你知道莫时容还有个名字,叫做陶睿吗?”

  李阿姨忽然愣了,好半天才勉强的笑了笑说:“是他告诉你的?”

  温从安摇头:“昨晚才知道,一直给我们舞团投资的陶先生,就是他。”

  李阿姨点了点头,端起手边的杯子喝水,“时容这些年一直都很关心你。当年你离开,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

  温从安夹了一颗西兰花给聪聪,岔开话题道:“他不是日理万机吗,怎么能有时间在香港待这么久?”

  李阿姨叹气,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们再互相误会,说道:“从安,时容他辞职了。”

  “在你离开前,他就已经做好了为你放弃一切的准备,那些他曾机关算尽得来的一切,他都不要了。”

  李阿姨这席话一遍一遍在耳边反复回响,导致这之后有一段时间,温从安说话做事都有些跟不上节奏。所以,当聪聪再次提出和爸爸一起去海洋公园的时候,她没有干脆的拒绝,在莫时容兴高采烈的抱起聪聪时,她没有及时的予以反对反应。

  于是,聪聪如愿了。他终于和爸爸妈妈一起,逛公园。

  聪聪的愿望很简单,妈妈陪着他过生日,妈妈陪着他去游乐场,妈妈接他放学,妈妈每天都陪着他。可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对聪聪来说,却是日日夜夜都无法实现的奢望。

  聪聪一看到海洋公园的大门和1ogo,就激动的振臂高呼。双手挥舞着,不停的同莫时容说要看海豚看鲨鱼。

  莫时容一一答应着,发现温从安落后,他便抱着聪聪,等着温从安跟上。

  海洋公园中养着两只来自四川的熊猫,大门外,一个熊猫人偶在发气球,几个五六岁的小朋友围绕着熊猫人偶嬉笑打闹,马上就要撞到晃神的温从安。

  莫时容眼神一紧,大步跑上前一把将温从安拉开,才免于被大群人撞到,而她却结结实实的撞进莫时容怀里。

  温从安抬眸望着莫时容的脸,一刹那大脑是空白,跟着才想起把他推开,拉开与莫时容的距离。

  莫时容这会儿却强硬起来,再度拉起她的手说:“人很多,别走丢。”

  “你……”温从安想还嘴,更想强硬的甩开他,可是看到了莫时容怀里的聪聪正用带着一丝不明白的眼神看着她,温从安马上放弃了挣扎,并且咧开嘴巴笑:“聪聪,我们走吧!”

  于是,莫时容一手抱着宝贝儿子,一手牵着宝贝女人,大大的满足,心上的情绪比迎面的风都得意。他们是任谁看到,都会投来羡慕眼光的一家三口。

  踏进海洋公园,莫时容便开启暴走模式,在聪聪的各种要求下,无压力的出入各个场馆。温从安常年跳舞,体力自然是不在话下,然而莫时容已经不年轻了,还能扛着三十多斤重的小团子,迈着大长腿穿梭在公园间,这点倒让温从安觉得意外。

  聪聪并不像昨晚那样一直缠着要温从安抱,当然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爸爸抱着,站得高看得远!他像个人肉小喇叭,特别兴奋,不停的说:“爸爸我要看那个!”或者说:“妈妈你快看!”

  公园有些娱乐设备,但是对聪聪来说太危险,温从安只好答应聪聪,等他长大了,再带他来玩。聪聪仿佛因为曾经没有妈妈而有浓浓的不安,于是着重的说:“下次也要和爸爸妈妈一起。”

  午饭在公园内的餐厅解决。聪聪第一次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食量大开,并且非常配合的吃了许多蔬菜和胡萝卜。

  今天公园有洒水活动,装饰城蓝鲸模样的车,在公园内神秘出没,如果不幸于它碰到,那么面临的就是被它背脊喷出的水柱浇成落汤鸡。

  莫时容带着聪聪和温从安已经成功躲过了三次蓝鲸,目睹了数十位大人、小孩狼狈的拧着衣服上的水、无奈的甩着头发的样子。

  可是这次,他失算了。午餐后从餐厅出来,温从安和聪聪牵着手走在前面,他亦步亦趋的跟着,看着他们的背影,聪聪仰着头问问题,温从安耐心的微笑回答,长发从侧脸散落,那幅画面,美的晃眼,让他忘记周围噪杂,放松了警惕……

  当他意识到危险在逼近时,再躲避到安全地带已经为时已晚,情急之下,莫时容一个箭步冲到他们身边,一把将聪聪抱起来塞进温从安怀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的温从安只是条件反射的抱住聪聪,跟着,自己便被莫时容抱住。他的胸膛很宽,可以轻松将他们母子包裹在其中;他的个头很高,弓着背,将他们护在身下。

  水柱从头顶浇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温从安,只剩下惊呼的份儿。

  聪聪被保护的最好,头发丝儿都没湿,温从安湿了鞋袜,最惨的是莫时容,只能用彻底来叙述了。

  蓝鲸高能出没,游客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还有一些游客没能幸免,大家都惊呼不已,不过,多数都伴随着爽朗的笑声。

  聪聪却显得意犹未尽,挥舞着手臂叫着:“蓝鲸不要走。蓝鲸。”

  莫时容从头到尾都湿哒哒的,坦白说温从安觉得于心不忍。于是同聪聪商量道:“聪聪,爸爸被蓝鲸喷的水淋湿了,我们今天先回去好不好?”

  莫时容却说:“不用,我到洗手间处理一下,你们等我,很快。”说完,莫时容捏了捏儿子的脸说:“等爸爸回来。”

  温从安望着莫时容狼狈至极的背影,忍不住的噗嗤笑了出来。

  74晋江独家74

  莫时容安排人以最快的速度送来一套干净衣物,注意到温从安裤子和鞋袜也被水打湿,于是一并送来。经过这一段小插曲之后,聪聪的海洋公园之旅继续进行。

  从早上开始,一直兴奋的小家伙到了半下午明显就蔫儿了。下巴搁在老爸的肩膀上,手臂无力的耷拉着,分明已经没什么精神,乌溜溜的大眼睛却依旧不甘心的到处看着。不过,渐渐的,眼皮也开始耷拉,很快便趴在老爸的肩膀上睡着了。

  聪聪睡了,温从安扭动着被莫时容紧握的右手,试图摆脱他,可是她为什么感觉的他越抓越紧?

  温从安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说:“莫时容,放手。”

  莫时容依然没有放开,不过,却停下了步子。他远望着,慢慢收回目光,落在温从安身上,神色宁静,目光深深,“聪聪曾经问我,妈妈是不是不喜欢他,所以才离开他。”

  温从安忽然心头狠狠一痛,想象着说这句话的聪聪,她心痛的无以复加,连呼吸,都在颤抖着。

  “不是因为不喜欢聪聪,而是爸爸惹妈妈生气。聪聪又问,爸爸为什么要惹妈妈生气。我回答,因为爸爸做了很多错的事情,”莫时容停了停,继续说:“那时候放你走,我想,我是对的。”

  温从安点头:“所以,请继续正确下去吧。”

  “可是现在若是再放开你,那我才是最愚蠢的人。”

  温从安抿着唇,因为身高问题,她不得不仰视莫时容,她努力让自己不再气势上输给他,并且表现出不屑的说:“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在进步而莫时容你却退步了?是你给我上了一堂课,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爱情,更是可笑。现在我懂了,真的懂了,所以你不必再言传身教,更不必再度更改我的想法。”

  “我没想过用感情来换取我想要的东西,”莫时容抿唇沉吟片刻,强调说:“对你,更不会。”

  莫时容知道她仍然在生气,仍然对他充满怨恨。不过,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早料到,再度追回她不会那么轻松容易,也做好了准备。

  “你把我几近软禁的关着,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时候,难道不是为了换取你好听的名誉?你一边软禁着我,一边和封歆恩恩爱爱的出双入对,难道不是为了你的名利地位?莫时容,你把话说得太好听了。”

  “若是我不想要你,大可以立刻放你走,”莫时容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进自己,低头凝视着她:“从安,我对你的心,难道你感受不到吗?”

  温从安撇开头冷哼道:“你只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莫时容眉心紧锁,温从安的答案,震动了他。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她生完聪聪后,不愿看他一眼、不愿抱他的原因?因为她认为,他只是为了孩子才留住她。或者,她甚至以为他会夺走他们的孩子,所以当她到聪聪和封歆在一起时,以为他把聪聪给封歆抚养?

  “莫秦告诉你,我只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莫时容拧眉,声音低沉的问。

  莫时容这一刻像极曾经对她无情冷漠的样子,而且,他竟然直呼他父亲名讳,这让温从安多少有些诧异。温从安轻咬着唇,平复着心绪,反问:“难道不是这样吗?”

  莫时容薄唇翕动着解释:“我那时的确为了换届选举做了很多,包括和封歆扮演夫唱妇随的恩爱夫妻。只不过,那是交易,我和她只是各取所需。我不会让我的孩子认别人做母亲,你懂吗?”

  温从安垂下眼睑,沉默着不答话。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即便是就如他说的这样,可是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千沟万壑,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一笔勾销的。

  从这一刻开始,到车来接他们,温从安都没有再说话。虽然她依然挣不开莫时容的手,不过任由他去了,她只要自己,心如止水。

  一同乘车回酒店,聪聪一路都在温从安的怀里安睡。温从安不舍得转开目光的打量着聪聪,他的睫毛好长,脸颊粉嫩,睡着的时候,像小姑娘一般水灵漂亮,让她忍不住想抱紧他、亲亲他。

  莫时容默许了温从安抱走聪聪,从这方面说,他们母子相处的时间越长,感情越难舍难分,那么他的机会更大,成功才会更进一步。

  舞团在香港的演出圆满结束,下一站便是一周后的北京。经过两天休整,舞团集体启程奔赴京城。莫时容也要带着聪聪回京,于是很“巧”的,与舞团搭乘了同一架飞机。

  其实,一路上最难熬的不是温从安,而是托尼,当真是如坐针毡。他一直寻找机会和话题,与莫时容说话。不过莫时容身边始终有人围绕,像是很忙的处理工作,让他无机可乘。

  李阿姨带着聪聪,一直和温从安坐在一起,这个粉嫩的中国娃娃一登上飞机,便立刻吸引了舞团众多女舞者的注意力。在那晚的庆功宴,她们就已经对聪聪印象深刻,只是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今天则给了她们一个好机会。只是,她们仍然不相信似得,问温从安同一个话题:“真的是你儿子吗?”

  每次温从安总是毫不犹豫的给予肯定答复,八卦让姑娘们热血,开始从正面、侧面各个面打听她和莫时容的关系。温从安对此,却三缄其口,这让姑娘们的好奇心更加严重。不过她们相信,到了北京,有更多的机会得知一切。

  这是温从安离开这座城市,最久的一次。再度踏上北京这片土地,温从安的心情复杂。这里有她最初的梦想,也埋葬着她的青春、亲情和爱情。

  温从安本随着舞团入住酒店,聪聪坚持要和妈妈一起,莫时容依然赞同,之所以这样的原因是,他强势抢走了温从安隔壁的房间,和她成了邻居,就差在墙上凿洞。

  温从安没办法,只能对莫时容视而不见,但是又不能在聪聪面前有过多表现,这让温从安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为了成功演出,温从安要进行高强度彩排,聪聪每天白天去幼儿园,下课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国家大剧院看妈妈跳舞。聪聪总是特别捧场坐在第一排,不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