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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阅读

作品:嫡女不狠,地位不稳|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3 16:12:42|下载:嫡女不狠,地位不稳TXT下载
  拒绝,“这太贵重了,可使不得,四奶奶。”说着便要将镯子还给胡四奶奶。

  “戴上吧,小玩意儿,不值当什么!”胡四奶奶笑了拾了若兰的手打量,笑了笑道:“这镯子戴在你手上,才衬得起它的那份纯。”

  若兰求助的看向伍氏。

  伍氏笑了笑道:“傻丫头,还不快谢过你胡婶子。”

  若兰想了想,便屈膝给胡四奶奶行了个礼,“若兰谢胡婶子。”

  胡四奶奶笑了将才起身的若兰一把拉到身边,抬手抚过她头上的双丫髻笑了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不说你家里的姑母和婶娘,便是外头见着你的人都欢喜。”

  若兰闻言,娇羞的低了头。

  谢文珠从正月里开始便带着她四处做客,其用意自是不言而喻。那些不计较门庭的家中有适龄男儿的,便都开始打听起她来。其间有人问到了柳氏处也有人问到伍氏处,但更多的却是直接向谢文珠打听。

  只这男婚女嫁最是重要的一件事,那些问到谢文珠跟前的人,谢文珠挑挑拣拣的竟是难得有一个看得上的,而问到柳氏和伍氏这的,因着只是自家的侄女,她们能做的便是回与老太太,老太太那是什么人,恨不得将若兰头发绞了送姑子庙去,自是横看竖看都不满意,便有那满意的也让她老人家给撩一边去了!

  “好孩子。”胡四奶奶笑着揽了坐在她身侧的若兰,轻声道:“婶子这里有桩事要你自己拿主意,你也别嫌婶子太直白了,看在婶子是一片好心的份上,你若是觉得不妥,与婶子直说便是如何?”

  若兰抬头看了胡四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胡四奶奶脸上已经收了笑,神色颇为端肃的看了她,她略一顿,稍倾缓缓的点了点头。

  胡四奶奶吁了口气,看了眼伍氏后,便轻声道:“我其实是想与你保桩媒的!”

  若兰脸上顿时红得如同滴血,这千百年来,怕是没有哪个媒人会把婚事直接说到小娘子跟前吧?想来,也就她是个例外了!

  眼见若兰脸如飞霞,唇角却是抿得极紧。胡四奶奶叹了口气,怜惜的拍了拍若兰的手,轻声道:“好孩子,你也别嫌婶子鲁蛮,实在是你在这府里的处境……”

  若兰心里便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目光觑了觑一直没出声的伍氏。

  伍氏见她看过来,苦笑一声道:“你也知道打开春以来,有多少人找到我和你大伯母那,老太太又是怎么处置的。”

  若兰垂了头。

  伍氏又接了道:“胡四奶奶与我是打小的手帕交,若不是她,我也不会寻了你来直接问。你也别怕难为情,婚姻大事何等重要,寻常的小娘子没机会自己做决定,你现有了这机会,总得好好把着才是。”

  话虽是这般说,可若真是她同意了还能越过老太太去不成?

  似是知道她想什么,伍氏顿了顿,轻声道:“你若是觉得可行,我便让你三叔直接回到你父亲跟前,再由你父亲去回了老太太,想来,不会似从前那般结果。”

  若兰默了一默,稍倾,看了胡四奶奶,轻声道:“不知婶子说的是哪家人家?”

  胡四奶奶原本端肃的脸上便有了一刹那的僵硬,她心虚的撩了伍氏一眼,压了声音道:“是吏部主事杜大人府上的公子。”

  轰一声,若兰脑子里似是闪过一声惊雷!

  绕来绕去,还是没绕过这杜家么?

  一侧的伍氏却是狐疑的看了胡四奶奶,轻声道:“吏部主事杜大人,哪个杜大人?”

  “就是原官居沧州知州,年后新上任的杜宜,杜大人!”

  伍氏想了想,恍然点头道:“是他啊!”稍倾却又道:“他府上的公子年纪比若兰只大一岁,虽是门弟尚可,只这年纪……”

  “那个,阿庆……”胡四奶奶一脸爆汗的看了伍氏,犹疑的道:“说的是杜府的大公子,他今年十六了,比若兰大了三岁呢!”

  “大公子?”伍氏怔怔的看了胡四奶奶,狐疑的道:“那杜夫人膝下只一子二女,哪来的大公子?”

  若兰垂眸掩尽眸中的复杂情绪。

  难道说她与杜家真有前生的孽缘不成?兜兜转转还是遇见了他!

  “是,是……”胡四奶奶吱唔着看向伍氏,轻声道:“是庶长子!”

  “什么!”伍氏霍然站起,脸色先是一白,再又一红,最后便变成了青紫之色,她呼哧呼哧的看了胡四奶奶,稍倾猛的往前一步,拽了胡四奶奶的胳膊便往外推,“走,走,你以后再别上我的门。”

  “阿庆……阿庆……”胡四奶奶挥着手,一边躲着伍氏的推搡,一边辩解道:“阿庆,你听我把话说完。”

  “说什么说!”伍氏气急道:“枉你我相交一场,你便是这样上门来打我的脸,我谢家堂堂嫡长女,你给说个庶长子!你……”

  “阿庆,”胡四奶奶好不容易躲过一旁,双手扒了大红雕花博古架,可怜兮兮的看了伍氏道:“你 听我把话说完,也听听大姑娘的意思,再赶我好不好?”

  “听什么听!”伍氏这回是气得狠了,她自问对若兰虽不能像谢文珠那般,但却也从没害她之心,甚至还有些许怜惜,可自己的手帕交却上赶着来说这样一门亲事,她真是连再看若兰一眼的脸都没了。“你作贱我,还要作贱她不成!”

  眼见得伍氏又追了上来,去瓣胡四奶奶的手,胡四奶奶情急之下,只得对若兰道:“大姑娘,杜公子说你必不会拒绝的,你到是说句话啊!”

  她一嗓子喊出,屋里的两个人都怔住了。

  半响,伍氏方怔怔的看了若兰,犹疑的道:“你见过那杜公子?”

  若兰连连摇头,语无伦次的道:“没,没,没有的事。”

  “方晴柔!”

  伍氏气得连胡四奶奶的闺名都喊出来了,脸白红赤的瞪了同样一脸惊愕的胡四奶奶,抬手指了她,却是因着气急太过,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剩瞪着眼,吭哧吭哧的出粗气。

  “这……这……”

  胡四奶奶急得就快哭出来了,心里把胡四爷给骂了个够呛,这都是什么事啊!

  “你还不走!”伍氏喝道:“要我喊人请你出去是不是?”

  胡四奶奶眼眶都红了,做不成媒是小事,这朋友都没了是大事。她一脸惶急的看了伍氏,急声道:“阿庆你听我说,我家爷说,瀚阳亲口跟他说的,大姑娘与杜公子见过,而且两人还……”

  “你……”

  伍氏气得就差发狂时,若兰适时的开口了。

  “胡婶子,是越国公府的胡瀚阳,胡公子么?”

  胡四奶奶连连点头,“对,对,就是他,他找到我们家爷,亲口说的。”

  若兰有刹那的了然。

  “前头夫人原是内阁首辅江元明的孙女,江氏……”

  她想起了方婉蓉的话,也想起了那个名字,江惟清!

  江惟清!是他!一定是的。

  许是在知晓父亲有意巴结杜大人结亲之时,他便去了平榆,目的便是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也难怪,他会那样出手相助!却原来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若兰勾了勾唇角,眸中闪过一抹凄凄之色。

  “若兰,你当真见过那个杜公子?”伍氏犹疑的看了若兰。

  若兰想了想,稍倾点了点头,轻声道:“只那时候不知道他是杜公子。”

  伍氏看了看长吁一口气的胡四奶奶,又看向若兰,沉声道:“是个怎样的公子?”

  是个怎样的公子?

  若兰到是被伍氏给问住了。

  见若兰没有回答,伍氏想了想,转头对胡四奶奶道:“你说是你家胡四与你说的?”

  胡四奶奶连忙点头。

  伍氏想了想又道:“那是杜公子拖了胡四与你说的?”

  胡四奶奶这回没点头了,她犹疑的道:“是越国公府的六弟与我家爷说的。”

  “怎么又扯上了越国公府?”伍氏不满的看了胡四奶奶。

  “我……我……”胡四奶奶一脸涨红,半响垂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六弟说,你家姑娘与其嫁给那些不知根底的,还不如嫁给杜家的大公子。”

  “我呸……”伍氏难得粗俗了一回,没好气的道:“他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还有你……”

  若兰却在这时打断了伍氏的话,她抬头看了胡四奶奶,轻声道:“劳烦婶子问清楚,这是胡公子的意思,还是杜公子本人的意思。”

  正文 73又闻八卦

  送走胡四奶奶,伍氏将若兰留在了竹涛阁,让贴身大丫鬟四喜守了门口,她则与若兰坐在内室里小声的说说话。

  若兰将当日在平榆如何与江惟清相识的经过告诉了伍氏,但也不是全盘托出,该保留的她还是保留了下来,比如那晚临别前发生的事情。

  伍氏听完默然许久无语。

  若兰也不打扰她,任由伍氏独自沉思。

  良久……

  “从前的杜夫人我幼时也曾见过一面,是个端庄貌美的大家闺秀。”伍氏叹了口气与若兰道:“只自从十几年前杜宜贬妻为妾迎娶丰氏为妻后,江氏便淡出了京都社交圈,虽说后来杜大人沧州赴任,江氏被留在京都,因着身份不同,她也是闭门不出,一年到头连去寺庙烧个香都难得。”

  若兰默了默,暗道:这事换任何人身上只怕都接受不了,说来这江小姐还算是个性坚强的,寻常人家的妇人遇到这种事还不三尺白绫了了事!她却咬牙忍辱而生,这其间所受的委屈和羞辱又岂是为人道的?

  想起江惟清霜雪般孤清的面容,若兰不由便生心淡淡怜惜,人常说母凭了贵,其实子何曾不是凭母荣?江氏的这番遭遇不所谓不让人叹世事难料人心不古,那么原本应为嫡长子的江惟清呢?他从原本荣宠一身的嫡长子转眼便成变尴尬万分的庶长子,面对强势的继母,他这十几年又是如何挣扎求生的!

  伍氏看着若兰脸上的几番色变,她虽是不喜言词之人,但却不是木讷之人,一转眼便猜到若兰的那份感同身受,心底一瞬间复杂万分。

  “若兰,”伍氏看了若兰,轻声说道:“以江氏的门弟出身及人品端性,我相信她膝下的杜公子必也是个品性高端的人,只……”伍氏话声一顿,满目怜惜的看了若兰,继续说道:“你虽是谢家的嫡长女,可是你父亲汲汲营营终无建树,你又没有外族可以庇护,谢家势微,如何与正当荣宠的丰氏可比肩?”

  若兰闻言,垂了头,眸色间闪过一抹浓浓的感动。

  也只有真心疼爱她的人,才会替她分析这些利弊,而不是想着与杜家攀上亲,会给谢家带来怎样的利益!

  “三婶,谢谢你。”若兰哽了嗓子,轻轻往伍氏身上偎了过去,“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话。”

  伍氏成亲多年只得一子,又因生谢景辉的时候伤了身子,大夫说再难怀有身孕。她一直很想有个女儿的,女儿才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可以跟她说贴心话,可以跟她亲亲热热撒娇卖欢。若兰乍一靠上的时候,她身子僵了僵,但很快她放松了身子,将若兰揽在了怀里。

  “傻孩子,我是你婶娘啊!”伍氏疼惜的摸了摸若兰的脸,柔声道:“这门亲事回掉吧,三婶与你姑母好生商议一回,一定能替你找到一门合适的亲事的!”

  若兰伏在伍氏怀里眼角便有了一抹涩笑,她一个丧母嫡长女,又无嫡亲兄弟在世,谢家门楣又不高,若是挑得了门弟就挑不了人,便算是她愿意荆衣布钗过活一世,可是别人肯吗?

  “若兰听婶娘的。”

  伍氏叹了口气,拍了拍若兰的肩,想着选个时间回趟娘家,让她嫂子在族里留意一番,看看伍氏家族中可有家境一般,但才干却不错的适婚男子。

  夜里若兰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是几番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睡在外侧的锦儿被她吵醒,强打起精神问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锦儿,你还记得江公子吗?”

  睡眼懂懵懂的锦儿原没把若兰的话当回事,但却在闭眼间猛的省起“公子”两字,锦儿顿时睡意全消,她一骨碌爬了起来,两眼发亮的盯了若兰,“姑娘,哪家的公子?”

  “什么哪家的公子?”若兰笑着将她按回被子里,嗔道:“睡吧。”

  锦儿如何还睡得着,她早就猜到了三太太将她支使开,肯定是与姑娘说她的亲事,翻了个身,便缠着若兰说与她知晓。

  若兰原也是满腹心思想与人分说一番,锦儿问了没几句,她便将今日胡四奶奶的来意与锦儿说了,末了,轻声道:“那杜公子,便是当日与胡公子借住在林大府上的江公子。你也见过的!”

  锦儿半响没吱声,若兰也不催她,本就是只是想说说解了心里的烦扰,没指着锦儿能拿出什么主意!

  “姑娘,奴婢可以说实话不?”

  若兰“噗哧”一声便笑了,嗔了锦儿一眼道:“你还有不说实话的时候?”

  锦儿嘿嘿笑了,轻声道:“依着奴婢的意思,奴婢倒觉得这杜公子不错。”

  “哦!”若兰看了锦儿,挑了眉梢道:“这话怎么说?”

  “姑娘,你想啊。”锦儿细细的将自己的分析说与若兰,“杜公子严格来说并不是庶出,这点上并不算辱没了姑娘。”

  若兰点了点头,这点她也想过。

  见若兰没有异议,锦儿又说道:“即然现如今杜公子担着庶出的名份,那分府另过是迟早的事,姑娘若是嫁了过去,还省却了在婆婆跟前立规矩这种麻烦事。”

  若兰想了想,这点她好像也想过。

  “再则,那杜公子姑娘也见过,长相什么到也不必说了,且说他凭着现下的身份却能与越国公府嫡出最为受宠的小公子交好,你觉得这杜公子可是那久居人下之人?”

  若兰笑了笑,满意的看了锦儿一眼,打趣道:“你再侍候我几年,等放了出去,可以凿龟数策谋生了!”

  “我才不出去呢!”锦儿往若兰身边挨了挨,笑了道:“我要给姑娘当管事娘子。”

  “啧、啧,”若兰啐了几声,笑道:“管事娘子可是要配了小厮嫁了人的媳妇子才能当的,你这么说不是想嫁人了吧!”

  “讨厌!”

  屋子里响起主仆二人笑成一团的打闹声。

  次日,若兰因着夜里睡得迟,便起得晚了些,错过了用早膳的时间,好在锦儿是个贴心的丫鬟,她拿了角碎银子让厨房替若兰煮了碗云吞。

  若兰一边用着新鲜的云吞,一边听着锦儿在边上碎碎念,话里话外都是让她拿定主意,趁早寻了三太太去说了杜家的婚事,别到时候一犹疑,错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在碗云吞还没用完,便听到院子里婆子喜气洋洋的声音。

  “大姑娘,姑奶奶带着表小姐回来了,表小姐正由着老太太屋里的玉翘姑娘领着往你这来呢!”

  若兰连忙将手里的碗给推到一边,就着锦儿递来的帕子拭了嘴,又漱了口,让锦儿收拾一番使了小丫鬟送碗送回厨房,她则带了锦儿出去迎方婉蓉,只她才出了门口,方婉蓉便由玉翘领进了月洞门。

  “大表姐!”方婉蓉示意金兰打发了玉翘一角碎银子,几步迎着朝她走来的若兰,笑盈盈的道:“大表姐,我才看到小丫鬟提了食笼去厨房,你这是开小灶呢?也不怕吃成个大胖子!”

  若兰笑着迎了方婉蓉进屋,又让锦儿去厨房交待厨娘做几样点心送上来,她这才与方婉蓉坐到了东窗下,轻声的说起话来。

  “我新得了几个点心方子,知道你爱吃甜的,已经令厨房去做了,等会走的时候你带回去。让表弟们也偿偿。”

  方婉蓉才听说甜的便要摆手,听说是让她带回去,这才吁了口气,只要不是让她吃就好!

  若兰看着她一脸的紧张,便呵呵的笑了出来,压了声音道:“姑母还再给你喝药呢?”

  方婉蓉一脸苦色的点了头。

  开春过后,也不知道是正月里吃得太好还是别的缘故,方婉蓉整个人圆了一圈,只吓得谢文珠找了宫里的老太医替她开了副调理身子的方子,生怕她再长成了个圆圆粗粗的白萝卜!吃食上很是控制严。

  方婉蓉起先不以为然,可待谢文珠将那些漂亮衣裳往她眼前一放,她这才上了心,想着若是个水桶,就是披了层金纱,那也只是个金水桶,端成不了气势盛盛的美人儿!这才开始忌起口来,特别是从前爱吃的甜食,那是碰也不敢碰了。

  “你瞧着我有没有瘦些下来?”方婉蓉站起转了一圈给若兰看。

  若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瘦到不觉得,只觉得方婉蓉好似长高了不少,当下便笑了道:“瘦没瘦看不大出来,只你却是高了不少!”

  方婉蓉眉眼间便有了一抹郁色,但听到若兰说她高了不少,转眼便又开心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嗯,前些日子见着郡主,郡主也说我高了不少!”

  若兰闻言笑了笑道:“你又见过郡主了?这么说来,你们府上的世子这是……”

  “不是郡主!”方婉蓉打断若兰的话,往外看了看,见没有外人,便压了声音在若兰耳边道:“是瑞郡王妃娘家的侄女儿。”

  若兰闻言顿时便怔了怔!

  虽说瑞郡王妃娘家永昌候府也算是高门,可比起瑞郡王府总还是低了一头,怎么就放着郡主不娶,而去求了个候府嫡长女!

  “这是怎么回事?”若兰同样压了声音问方婉蓉道:“不是说有意与王府联姻吗?”

  方婉蓉笑了笑,轻声道:“这里面的事情复杂的很,我也只是偷听了一耳朵,听说是那郡主的生母,宣侧妃去了趟王爷的书房,然后这事便没成了。”

  若兰听得越发的拧了眉头。

  好半响,才犹疑的道:“你是说,这侧妃竟是压过了王妃么?”

  方婉蓉撩了眼若兰,稍倾抬头对自己的丫鬟金兰吩咐道:“你去外边看着点儿,我与表姐说些体己话。”

  “是,姑娘。”

  金兰便邀了锦儿退了出去,两人坐到纜|乳|芟路鹆嘶ㄉ?br />

  屋子里,方婉蓉这才轻声与若兰说道:“说起来,这又是一桩官司!”

  若兰看着眼前人儿小小,但对这京都人家的八卦却如数家珍的方婉蓉,眼珠一转,便笑盈盈的很是奉迎了一把。

  小娘子原就是个爱八卦的性子,被若兰这么一奉承,越发说得起劲了,“其实现在的瑞郡王妃是并不是王爷的原配!”

  这到是第一回听说!若兰眼巴巴的看了方婉蓉,示意她往下说。

  方婉蓉笑了笑道:“王爷的原配王妃进府一年后便暴病而亡,王爷与先王妃佳丽情深很是消沉了一阵子,皇上心疼这个从小当儿子疼的弟弟,便指了永昌候府和安远候府的两家的小娘子进了王府,并且言明,两家的小娘子谁先生下嫡长子,谁便是正妃娘娘。”

  若兰听到这,便明白过来。

  但又有一点不明白,既是两人都不是王爷的心头爱,那应该说王爷更愿意给王妃些面了才是,怎么听起来却好像更偏重这位侧妃?

  方婉蓉呵呵一笑,似是看明白了她的疑问,轻声道:“当年两家的小娘子入府时,王爷其实更疼爱些宣侧妃,据说宣侧妃与先王妃很是神似,且两位侧妃又同时有孕,王爷一心指着宣侧妃能生下世子,谁知宣侧妃生下的却是郡主!”

  若兰不由便叹了口气,这世事当真如棋,人在其间,横竖难由己身!

  便也明白过来,缘何这宣侧妃只去了一趟书房,便能改变原本铁板定钉的事了。

  吁了口长气,便道:“这到也难怪了,必竟情份在那。”

  方婉蓉呵呵笑了摇头道:“你又想差了!”

  “这怎么说?”若兰一脸惊诧的看了方婉蓉,“难道不是王爷心怜侧妃母女,才做主的么?”

  方婉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见若兰一头雾水,她才说道:“再深厚的感情的十几年的隔阂,事关王府的未来,想必王爷也不会儿女情长!实则却是这是十几年来,宣侧妃第一回与王爷说话,第一回进王爷的收房。”

  “这,这又是怎么说的?”

  若兰只觉得这京都可真是处处是传奇!她好生懊恼,当初她怎么就没留在京都。以至于这些惊彩纷呈的八卦,她一点也不知道!

  “这位宣侧妃以安远候府嫡女之尊入王室为侧妃,本就是迫于皇命,并不是心甘情愿。只至与王爷日久生情才浙浙磨了那傲气,实指望自己能一举得子,谁想肚子却不争气。又想着,凭着与王爷这间的情意,王爷也会回旋一二,不想王爷却说圣命难违。”

  “宣侧妃一怒之下,便断了与王爷的情意,十几年来闭门不出,再不见王爷一面。这次为着郡主的终身,才迫不得已去见了王爷一面!”

  若兰这会子是连叹气的力气都没了!

  心底只有个声音在说,这宣侧妃到真是个……真是个怎么样的,她却又说不出来。

  方婉蓉似是说得累了,端了茶盏喝水,喝完水后,却对着若兰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惊得若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文 74量媒

  “我二哥央了他姨娘出面,到伯母面前说项,想要求娶你为妻。”

  若兰端在手里的茶盏“啪”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溅了她一身,屋外的锦儿和金兰连忙探头朝里张望,看到这一幕,锦儿来不及多想,几步跑了进来。

  “姑娘,可曾烫到哪了没?”

  若兰将上上下下检查她的锦儿推到一边,看了方婉蓉道:“这话当真?”

  “比真金还真!”方婉蓉神色复杂的看了若兰,沉声道:“我娘来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她让我告诉你一声,尽快让二舅舅替你订下门亲事。”

  若兰闻言不由便失笑,正月相看到现在,到也不是没有合适的人家,只……她摇了摇头,轻垂的眉眼间,眉宇蹙得紧紧的,看得方婉蓉心头都不由得一酸。

  “你也别急,我娘等会就过来了。你有什么事跟她说也一样的!”

  若兰感激的对方婉蓉笑了笑,说道:“婉蓉谢谢你。”

  “说什么呢!”方婉蓉嗔了若兰一眼,柔声道:“姑舅表妹一家亲,你跟我还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若兰点了点头,感谢的话自是不再提起,两个小娘子又闲闲的说起了别的来。只,气氛终究是大不如前。

  好在,没过多久,谢文珠便与伍氏携手走一起走了进来。

  若兰和方婉蓉同时起身迎上前,“姑母,三婶(娘,三舅母)。”

  “坐下吧。”谢文珠示意若兰坐好,不必多礼,她则回头对方婉蓉说道:“你都与你表姐说了?”

  方婉蓉点头。

  谢文珠神色间便有了一抹复杂之色,看向若兰的目光越发的怜惜,她探手将若兰带至身前,摸了摸若兰因为抽条而瘦了不少的腰身,沉声道:“你婉蓉妹妹把话与你说了,你心下是个什么思量?”

  若兰不解的抬头朝谢文珠看去。

  谢文珠对上若兰的目光,先是默了默,稍倾,才沉声道:“虽说其行是庶出,可必竟是候府的二公子,若是你愿意,成亲后在候府住上个几年,再分府另住,你自己可以当家作主,说起来,虽是名头差了些,可实惠却也是有的。”

  若兰默了一默,不得不承认,谢文珠这话确实很中肯。

  江夏候府是什么弟?京都多少人家上赶着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她一个失母无人庇护的女儿能得到这样一门亲事,真的是老天眷顾!

  只,她若不知晓方其行的人品到也罢了,现如今既然知晓了,哪里还能让自己闭着眼睛装糊涂!

  “当然,行哥儿的确实荒唐了些,可他也在他姨娘面前承诺过了,只要能娶到你,他过往的荒唐他都改了!”

  改!狗还能改得了吃屎?说起来,方其行不过是看中她的一张脸罢了,眼下是没得到,便做出一副痴心不悔的模样,真的得到了,腻歪了,只怕嫌着她都来不及,哪里还能记得当初的一番誓言。

  “姑母,你是个什么意思?”若兰抬头看了谢文珠,轻声道:“我想听听姑母的意思。”

  谢文珠眉眼间便有了一抹欣慰之色。

  她原还担心若兰爱慕虚荣,被候府的门弟迷了眼,又仗着她是亲姑母,而急急做了决定,眼下听着若兰清明的问话,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想了想道:“我虽是你亲姑母,可行哥儿必竟是大房的人,我便是有心护着你,也越不过王妃去。”

  谢文珠这话便是告诉若兰,往后方其行若真是对若兰有个不好,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若兰明白了。”若兰回头看向一侧一直默然不语的伍氏,轻声道:“三婶,昨日的事,你还没有与姑母说吧?”

  一路上,伍氏都在听谢文珠说道方其行的事,哪里还有时间去说胡四奶奶做媒的事,眼下听了若兰的话,摇头道:“还未说呢!”

  若兰闻言,便对谢文珠道:“姑母,其实昨儿也有人上门为若说媒。”

  谢文珠自是知晓上门为若兰说媒的人不少,这中间的纠纠缠缠她也了解几分,之所以一直不出面,却也是这些人里能让她满意的实在没有,才由着老太太去胡来。此刻,听若兰说起,不由眉头一亮。

  说媒说媒,都是上门两相一说,都觉得满意了才会有接下来的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之说。而以往这种事都是避着小娘子的,由大人之间来衡量协商,小娘子即便知晓也会当做不知道,像若兰这般直接参与的少之又少。

  而从前那么多人都不见若兰说上一二,偏生昨天的那桩媒,她说起来了,是不是说……谢文珠笑盈盈的看了若兰,轻声道:“哦,是吗?不知道说的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若兰看了眼伍氏,便低头不语。

  谢文珠便回头看向伍氏,笑着说道:“三弟妹?”

  伍氏讪讪笑了笑,将昨日胡四奶奶的来意与谢文珠说了遍,末了,轻声道:“那位杜公子,若兰自己是看过的。”

  谢文珠听完伍氏的话后,默了一默,稍倾犹疑的看了若兰一眼,沉声道:“若兰,虽说杜公子这庶出的身份与别人不同,但是你想过没,正因为他这身份不同,嫁进他家的媳妇便越要比旁的人家累上几分。”

  “我知道。”若兰点了点头,轻声对谢文珠说道:“所以若兰请了胡四奶奶去问清楚,求娶若兰到底是杜家的意思,还是杜公子本人的意思。”

  “这有什么不同?”谢文珠失笑的看了若兰道:“不管是杜家,还是杜公子本人,他们家的媳妇都难做!”

  “不一样的,姑母。”若兰认真的看了谢文珠,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若是杜家的意思,那侄女便不去摊这滩浑水,可若是杜公子本人的意思……”若兰顿了一顿,稍倾脸飞红霞,在众人灼热的目光,涩然道:“若兰便嫁了!”

  “这是为何?”谢文珠与伍氏齐齐对视一眼,看了若兰失声问道:“你便是与那杜公子见过,便知晓他的为人?便能肯定他日后必会护持着你?”

  若兰想说,他会的!可又深知自己的这句话说出来,怕是谁也不信!必竟真正内里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想了想,她轻声说道:“女孩子嫁人原就是桩难事,像我这样的越发难。即然有人是看中了我这个人,而不是别的,那我何不胆子大点,博一把。左右嫁给别人也是赌,不如赌自己相对了解一些的。”

  “那为什么不是行哥儿?”谢文珠看了若兰道:“你也是行哥儿自己看中的啊!”

  若兰撇了撇嘴,讥诮的道:“他看中的是我这张脸,这张脸换在任何一个小娘子身上,他都会喜欢的!”

  谢文珠到不防若兰会说得这样直白,但却也是事实,虽说心里总觉得杜家非良缘,可想着自家那个与她不对盘的候夫人,若兰这婚事是越快订下越好!

  “即是这般,那便要早谋划才是,不然世子的婚事一定,冲着候府的门楣,你爹和老太太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是啊,”伍氏虽然不知道若兰为何看不上方其行,但她与胡四奶奶是手帕交,对胡四奶奶的为人还是了解几分的,说她为着趋炎附势来谋算她的侄 女,那是断然不可能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胡四奶奶她自己也觉得这杜公子堪为良配,想到这,便对若兰说道:“你要是拿定主意了,我便让人去传话,让晴柔进府一趟。”

  若兰摇了摇头,轻声道:“再等等吧,等胡四奶奶自己上门。”

  “小祖宗喂!”谢文珠听得一急,拍了若兰的手道:“再等,再等就要等到候府来提亲了!”

  “不会的。”若兰想着当日江惟清对若芳的手段,唇角微翘,轻声道:“若真是那样,我也认了!”

  谢文珠与伍氏还想再劝,但若兰拿定了主意,没有得到一句准话,她宁可拿自己的终身做赌注。

  眼见劝不下来她,谢文珠和伍氏只得作罢,必竟她们也不能去寻了杜家的公子,问他,是不是诚心想娶若兰!若是这般,往后若兰真的嫁进去了,这一辈子便也抬不起头了。

  好在,这事没让二人着急多久。

  便在谢文珠打算起身回候府时,竹涛院的丫鬟寻了过来。

  “三太太,胡四奶奶来了。”

  伍氏立刻眉眼微扬,神色间有了一抹挡也挡不住的笑意,她转身看了谢文珠道:“大姐,您到我那去坐坐吧,胡四奶奶也不是外人,您也识得的。”

  谢文珠撩了眼一侧明显带着几分兴奋之色的若兰,点头笑道:“也好,我好久没见上她了。”

  方婉蓉照例被留下来陪若兰,她二人则去了伍氏的竹涛阁。

  待谢文珠和伍氏一走,方婉蓉便一把扯了若兰往屋里走,催促道:“说,快说,你跟那杜公子是怎么回事!”

  若兰打着哈哈想要混过去,被方婉蓉好一番收拾,只得将当日在平榆发生的事与她说了出来。

  好半响,方婉蓉都没了反应,良久,才讷讷的道:“大表姐,你说那杜公子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了你,才特意去的一趟平榆?”

  若兰闻言怔了怔,这,她到没想过。

  “应该不是吧?”

  “怎么就不是了!”方婉蓉驳了她的话说道:“那有那么巧,二舅母才有了要与杜家结亲的意思,他就来平榆,来平榆倒也罢了,还住在你家隔壁。”

  方婉蓉这般一说,若兰仔细想了想,到觉得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

  见若兰不语,方婉蓉笑了道:“快,你与我说说,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若兰呵呵一笑,往边上闪了闪,轻声道:“当然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了,莫不是,你还以为他三头六臂不成?”

  “讨厌!”方婉蓉拍打了若兰几下,稍倾,压了声音道:“大表姐,要不我们偷偷的去看看吧。”

  若兰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被大人知道了,要跪祠堂的。”

  “怕什么,跪就跪!”方婉蓉捉了她不放,威逼利诱道:“你就不想看看他私底下是个怎样的人?万一,他也跟我二哥一样……”

  “不会吧?”

  “怎么就不会了。”方婉蓉嘿嘿笑了,看向若兰道:“男人可都是虚伪的,当着人面是一套,背人面又是一套。”

  若兰被方婉蓉这样一说,心还当真是动了动,必竟在她眼前的他,表现出来都是强悍冷漠的独断专行。她也很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另一面。

  “去吧,去吧!”方婉蓉眼见得若兰被说动,越发的加劲游说,“我让人去打听他最近的动向,打听清楚了,我就让人来送信给你,怎么样?”

  若兰想了想,便要点头,门外却响起四喜的声音。

  “大姑娘,我们太太使我来请你和表小姐去她那里坐坐,厨房做了表小姐喜欢吃的芙蓉西酥。”

  方婉蓉愕了愕,她娘什么时候允许她吃芙蓉酥了?

  “知道了,这就来。”

  若兰扯了把怔住的方婉蓉,轻声道:“我们走吧。”

  “我娘她不是不让我吃甜食嘛?”聪明的方婉蓉难得糊涂的看了若兰,“怎么又眼巴巴的使了人喊我去?”

  “去了不就知道了。”

  若兰到是隐约猜到点什么,一时间心里三分忐忑,七分紧张,便连脚下的步子也软了几分。

  不多时,二人到了伍氏的屋里。

  屋里屏了下人侍候,只有伍氏,谢文珠和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的胡四奶奶。若兰与方婉蓉上前见礼,被免过礼后,两人乖巧的立在谢文珠和伍氏身侧。

  觑眼见三个大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若兰心底不由便松了口气,心下越发笃定了几分。只却不好意思张嘴相问?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