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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作品:广州教父|作者:辛苦|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1 05:29:01|下载:广州教父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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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场输了,这回赔出了近八十个大洋。接下来,赌场一输再输,只赢过三两次,而朱揸则揉了好几次鼻子。到将近开中午饭的时候,赌场已输掉了七八百个大洋。

  又是一轮。众赌客跟随朱揸买“三”位的“射三红”,银元在“三”位上堆得像个小丘。原来的摊官因太过紧张,手在微颤,姜雄便叫换过一位新摊官,姓万名良,是胜发的巡场,也是广龙堂的骨干。姜雄给他打了个眼色,他便替换原摊官,坐到背后贴着“貔貅座镇”的高椅上,拿起摊竹,每四个每四个一皮地拨着,金城看到,开出的将是“四”门,赌场将又要赔钱,就在这时,摊桌四角那边突然有赌客一把抓住自己身边的赌客,高声大叫:“你想打我荷包!?”

  挥拳就要打。众赌客转眼望过去。金城听声音已知道是自己赌场的人,便盯着朱揸,看他有没有警觉。就只在这一眨眼间,摊桌上的摊皮多了一粒,开出来的将是“一”门,赌场将反败为胜!哪想也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朱揸已一把抓住了万良手中的摊竹,厉声喝道:“你落出千,全赔!”

  照赌场规矩,摊官若出千被赌客当场抓住,那未摊馆便算一、二、三、四通通开齐,所有席面摊正上所押的赌注,不论买什么,买多少,都要一律照赔。朱揸这一招,立即令全场赌客哄然大叫,尤其是买了“番”的(即买独门,买多少赌场便要赔多少,除抽水十分之一),更是叫得高兴。

  万良知道这回赖不掉,但他一直见这伙人,尤其是这个“朱大爷”不时出千使自己的赌场输了这么多钱,早已憋了一肚气,这时被他一下子抓住了把柄,赌场要赔二百多个大洋,不禁心头火起。他猛地一抽摊竹,然后一指朱揸的鼻尖:“你说你有没有出千!”

  这一下全场的人都不觉一愣。朱揸不愧是见过风浪的老江湖,况且是收了刘老七的重金专来跟广龙堂过不去的,心中更是肆无忌惮,只见他还未等万良的“千”字说完,已左手执摊竹向后一拉,同时一跃身上了摊桌,右拳已闪电般击中万良的鼻梁。万良根本没料到对方动作如此敏捷,出手如此迅疾凶猛,躲闪不及,整张高背椅应声往后便倒。

  众人一下子都呆在那儿,姜雄实在已忍无可忍,大喝一声:“让开!”左手发劲一拨,分开赌客,右手已拔出别在腰间的左枪,一指朱揸:“再动我就一枪打死你!”

  朱揸知道这个姜雄是广龙堂的首领之一,是负责这间胜发娱乐所的,武功不错,枪法也准,姜雄冒火的双眼告诉他,姜雄现在不只是吓唬自己,而是来真的;双方距离这么近,自己的武功再好,也难以逃过那颗不长眼睛的子弹。朱揸这老江湖不愿吃这眼前亏,宁愿稍失威仪,暂让一下,于是便真的站在摊桌上没动,不过紧接着,姜雄的脑袋也已被三支手枪指着。

  这下子全场大乱,双方带枪的人全都拔出了枪,互相指着;一些赌客已被吓得呆在当地,双脚已不懂得走路;更多的是边失声惊叫边夺门而逃,连赌本也不要了;也有几个大胆的抓上一把银元再拼命冲向门口。就在这双方持枪对峙,窄小的门口挤拥着一群赌客,喧哗惊叫声大震的时候,站在金城旁边的一个持枪随从突然“呀”了一声,左手一下按着自己腰间的命门穴,慢慢地蹲了下去。朱揸别过头一看,见是刘老七的亲信范三,心想不好,此人有什么不妥,自己不好向刘老七交代。他知道这时姜雄也不会开枪了,便一下跃下地,把范三扶起,只见他已脸色青白,嘴唇动了动,但没有说出话来。好像是一下子患了急症。

  朱揸左手一把将范三揽住,右手向众随从一挥:“带上赢了的钱,我们走!”说完扶着范三向门口走去,众随从也跟着走过来。这时有些赌客还未挤出门口,看是打不起来了,心中也定了些,一见“朱大爷”走过来,连忙躲过一边,让洪胜堂这伙人出去。

  朱揸他们一走,其他赌客也立即跟着鱼贯而出,一下子全部走光。姜雄挥挥手,馆中“执大”随即把馆门关上。这一天,“胜发娱乐所”没再营业。

  第五章 格杀勿论

  金城随着其他赌客一起走出了胜发娱乐所,在后面远远尾随着朱揸等人,走了一段路,朱揸拦停了一辆马车,自己与一个随从上了车,然后向其他人挥挥手,马车向前奔去,大概是朱揸见范三“脖得厉害,得赶快送去医院。洪胜堂的其他人一时间便各散东西。

  金城跟定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青年。他跟随林风平在省城打滚了几年,也曾跟洪胜堂的人打过交道,认识洪胜堂的一些人。他断定,这小青年只是一个刚加入洪胜堂不久的新仔。

  这个新仔沿着惠爱路向西走,然后转入祥吕街,走进太中茶楼。

  金城随后跟进,地下没找着,便上二楼,楼上人客不多,一眼便看到这小青年坐在大堂中间的椅子上,正手举茶杯,大大咧咧地要伙记赶快上菜,伙记不断点头,唯唯喏喏。

  金城在大堂左边角的位置坐下,开了茶,点了两味菜,要了一两酒,自斟自饮起来。眼睛瞟着那个小青年。

  小青年吃了大约三刻钟,结帐下楼,从祥吕街转入胡观巷,向西走去,大概是准备回位于五仙门(今省总工会一带)旁边的洪胜堂。

  金城又尾随在后,他知道胡观巷前面不远处有一片烂地,没有什么行人,烂地里还有一间无人居住的木棚屋,心中叫一声:“机不可失!”赶紧走两步,离小青年渐近,来到那片烂地旁边时,金城正好走到小青年的左边,他左手一搭小青年肩膊,右手的左轮手枪已顶住小青年的腰间,同时低喝一声:“一出声就要你命!”

  这个刚出道的小青年哪里会想到在这儿竞会遭人劫持,吓得即时愣住,嘴唇打抖:“是,是。”

  “走!去小木棚!”

  金城的左手搭着小青年的肩头,外人看到只以为是两个好朋友在聊天。

  来到小木棚前,金城一把将小青年推了进去,反手掩上门。

  小青年看着乌黑的枪,再看看金城冷峻的神情,吓得脸色青白。金城也不哼声,只是用枪指着他,眼神冷冷地盯着,自有一种令小青年心胆俱裂的威势。

  小青年终于忍受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直打哆嗦:“大人饶命!小人……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大人饶……饶命!”边说边叩头,连句子都讲不通了。

  金城见时机已到,便冷冷地道:“那好,你要老老实实回我的话!如有半句谎话,休怪我无情!”

  “是,是。”小青年又连连叩头。

  “刚才你跟着他去捣乱胜发的那个所谓朱大爷叫什么名字?”

  “我听刘爷叫他朱揸。”

  “他是不是洪胜堂的人?”

  “不是。是刘爷请回来的。”

  “请他回来做什么?”

  “据说是要搞垮广龙堂的赌场,榨干广龙堂的钱。”

  “你知不知道他是怎样出千的?”

  “不知道,大爷。我们只是跟着他去起哄。保护他。”

  “朱揸平时有什么嗜好?”

  “不知道,大爷。我参加洪胜堂只有两三个月,朱揸到洪胜堂还不足二十天。大爷,我真的不知道。”

  “朱揸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大爷。这十多天,上午我们跟着他去胜发赢钱,中午回洪胜堂开饭,下午时时见他跟刘爷下棋,抽大烟,有时会招些女人回来玩,似乎很少外出。我曾经有一次听刘爷跟他说,无事不要出街,要出街也要多带几个人。可能是怕有人找他麻烦。”

  金城见问了这么多活,没有价值,心中便有点急了。因为事态危急,再这样被朱揸“榨”下去,广龙堂完了,非尽快解决不可。但这小青年看来说的是实话,刘老七和朱揸都审慎得很,要下手不容易。

  金城决定使出最后一招,这是他迫对方讲出有价值的情报的杀手锏。只见他以阴森的眼神盯着小青年,缓缓打开手枪的保险,那“哒”的一声足以令小青年肝胆俱裂;枪嘴对着小青年的天灵盖,语音低沉阴冷:“把你所知道的有关朱揸的一切详详细细讲出来!尤其要讲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小青年叩头如捣蒜:“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真的什么都讲了!我真不知道什么呀!大爷饶命!

  “慢慢说!”

  “他每次带我们去胜发捣乱,都要拜佛!都要拜佛!”

  “在哪儿拜?”

  “在大佛寺!在大佛寺!我们每次都要经过大佛寺,每次他都叫我们在大殿外等着,他自己进去拜佛!”

  金城知道这个大佛寺,听了不觉心中一喜,但脸上不动声色——动了小青年也看不见,金城脸上仍是满脸的黑煤迹——把枪抖了抖:“好,这个说得不错。还有什么特别?”

  “还有,还有,朱擅喜欢下棋,喜欢下棋,下午时我见他常跟刘爷下棋,但他下不过刘爷,整个洪胜堂的人都下不过刘爷,据说连梳篦万都输过给刘爷……”“好了!”金城打断小青年越扯越远的话头,同时心中骂一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刘七!”口中却道:“还有什么特别?”

  “还有,还有,朱擅还喜欢抽大烟和玩女人,但这些都是刘爷供给他的,他就在洪胜堂里抽大烟和玩女人。”

  金城知道这些都是男人的通病,尤其是那些有钱人与黑道上人物的通玻朱揸既然在洪胜堂里嫖吹,自己也莫奈他何。“还有什么?”再加问一句。

  “大爷饶命!我真的不知道了,我真的什么都讲了!大爷饶命!”小青年边说边叩头。

  金城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但这已经够了,已找到了下手的地方,也已抓住了下手的时机。于是话锋一转:“听你口音不是广州人……”“是,是,”小青年见金城的口气已经和缓,心中定了些,未等金城把话说完就连忙应答,“我是顺德大良人,前几个月才进省城想挣口饭吃。”

  “你叫什么名字?”

  “黄九。”

  “什么?黄狗?”在广州话里,“九”“狗”同音,使金城不觉有点怪。

  “不是一只狗的狗,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九。因为我在家里排第九。”

  “刘老七一个月给你多少钱?”金城又把话锋一转。

  “十个大洋。”

  “那好,黄九,现在我给你三十个大洋,你立即去天字码头乘船回大良,不得再回洪胜堂。并且在三个月之内不得再回省城,否则让我看见你,也不会跟你多说,就一枪打爆你的脑袋!”说完从腰间掏出个小布袋,递给黄九。

  “是!是!是!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黄九本来已被吓得七魂没了五魄,现在见不但能够死里逃生,而且还得了这大笔款子,真是又惊又怕又喜,口中连连应是,双手颤抖着接过那袋子银元。

  金城摆了摆手中的左轮:“立即走!”

  “是!是!”黄九一下爬起身,揣着那袋子银元,冲出小木棚,冲出烂地,一个左拐,向着天字码头的方向飞奔而去。(当年的天字码头在接官亭南侧,今天字码头东,三十年代时才迁至现址。)金城看着黄九已跑到没了踪影,自己便走出祥吕巷,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