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好心”的邻居说声“打扰了”,许文渊在前面挺胸阔步的走出去,申筱灰头土脸的跟在后面。
在他家门口,两个人干站着,申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既不能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可她就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怎么办?”这次是许文渊问的。
“我回宿舍了。”
“你不见得这么见死不救吧?”
“可我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啊。”
“我是为了送你才会被关在门外的。”
“……”可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要求他送她呀……怎么现在变成她不仁不义了?
“这样吧,我们出去开房先住一晚,明天找来撬锁的来开门。”
申筱立刻双手捂胸,目光警惕:“你想做什么?要开房你自己去,我要回宿舍。”
“我一个男人开房多奇怪。”
一男一女开房才更加不正常吧!虽然她承认自己是个思想上的女流氓,但实质上还是绝对纯洁的!她坚定的说:“不去。”
许文渊沉默了片刻,幽幽的说:“你给我的文件还在家里,要是我到时候没看完,哼哼。”
他那两声冷哼着实把申筱寒到了,纯良少女就这么被惊吓到,行动上被迫就范,但她发誓她思想上绝对是坚贞不屈的!到时候两张床,井水不犯河水!
脑袋里灵光一闪,就算她陪他住一晚,那对他没看文件也是毫无帮助。她刚挤出一个苦笑想要装作实在不是本意的样子来“委婉”拒绝,旁边许文渊已经给她一副更加灿烂的笑脸:“我没带手机,到时候麻烦你一早把我叫醒。”
“先生,我们酒店有morning call,所以你不用担心。”酒店前台的小姐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礼貌的说。
说到morning call,申筱突然就来气,不知多少年前的回忆一下子就被呼唤起来:“morning call都是骗人的!我记得有一次出去旅游就是那个电话晚来了半小时,害我没赶上回家的飞机!”
“所以我就更需要你了。”许文渊满意的看着申筱笑,甚是欣慰。
“……”天呐,她的正义感为什么来的这么不是时候?!(承认吧,其实你就是想跟许文渊开房然后那个啥啥啥!)
干站在一旁的前台小姐被申筱弄得申辩不能,好不容易插上话:“那麻烦两位请出示一下身份证,我们好做登记。”
申筱囧囧的从包里翻出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而许文渊则还是两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毫无动作。
“先生,请您出示一下身份证。”
“不好意思,”他抱歉的笑笑,漂亮的桃花眼还不忘放电,“我忘了带了。”
“……”没带身份证他也敢说开房?!没事别乱对别人放电,当她是角落里的盆栽啊?
前台小姐瞬间笑靥如花:“那我帮你们开个有大床的房间。”
申筱拍桌:“小姐,我要两、张、床!”
前台小姐被申筱的气势震慑到,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在申筱眼里一看就是新来的。
许文渊一揽申筱的肩膀,温润的笑:“没事,我们就是闹了点别扭,开房吧。”
不管怎样,“开房”两个字都让申筱由衷的畏惧,汗毛根根直竖,河蟹奔腾而过。
*
好在一个晚上平安过去了,她还是完好无损的,除了她美好的玻璃般纯洁又脆弱的幼小心灵(以上描述纯属失误,我深表歉意)。
迷蒙的睁开眼,手机闹钟还没响过,窗帘被严密的拉上,整个房间里几乎是漆黑一片,申筱估摸着还没到六点,就又睡下去了。
昨晚说好了一到六点就起床,六点半准时到开锁店里找人撬锁。现在时间还早,等闹钟响了再起也不迟。
时光飞逝,光阴荏苒,申筱又一觉醒了之后,天还是暗的。这次她没那么气定神闲再睡下去了,反而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里袅袅升起,心虚的感觉越来越强。几乎是立刻的,她跳下床跑去拉开窗帘,尼玛太阳都照到哪里了?跑去开手机,它它它,竟然没电自动关机了!
这下,她真的是罪人了。
条件反射下她就要叫醒许文渊,可是转头一看,她的负罪感瞬间降低到负值。
她急得半死,他倒好,竟然早就醒了。此时正两条手臂枕在脑后,安静又惬意的凝视着急得跳脚的她。
“早安。”他轻眨眼睫,声音温润。
“……”早安个屁,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能这么淡定的躺着,“快起来,去撬锁!”
许文渊朝她笑了笑,一言不发的起床,走进盥洗室。一大清早就炸毛的申筱忽然就觉得被他感染了,也变得安定下来。
他刚刚朝她笑的时候,心脏仿佛一下就被击中了,很温暖的感觉。
但是可恶,她为什么会想起那时候第一次见到顾扬的微笑?
*
那时候,申筱其实算是个怕生的人,只喜欢跟身边的女生玩,座位距离的远的,不在一个宿舍的,就几乎不会有什么交集。所以她更加不可能去和男生说话,或是去主动注意一个男生。
然而第一次注意到顾扬,是高一下学期分班的之后。
那天数学课下课,申筱正趁着黑板未被擦干净,埋头赶着来不及整理的笔记,坐在她身后的女生忽然用水笔头戳了戳她的背,她有些恼怒的转过身,却见那人笑着问她:“我们班的女生在评班草,你说是顾扬帅还是彭然帅?”
申筱自认对这类问题很没有兴趣,所以对她因为这种事打断她整理笔记表示不耐,可是又不知为何脑子不受控制的往那个方向跑了。
彭然她知道,因为长的帅,在学校的名气很大。以前班级里好多女生都会谈论他,申筱便从她们口中得知一些,见到他却是进了这个班以后。长得确实不错,也很干净,纯天然的一张脸,也没有耳洞什么的,就是头发稍微长了一点。
那个顾扬,申筱真的没有听说过。也好奇为什么他能跟彭然比帅。
她弱弱的问:“顾扬是谁?”
那个女生笑了笑,用大拇指比了比身后的方向,申筱就看到一个茫然抬头,而后笑得很纯良的男生。
修剪整齐的短发,柔和的棱角,白皙的皮肤,明亮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金属边眼镜。很斯文的样子。
就那一瞬,心跳漏了一拍。
她微红着脸有些尴尬的撇开视线,对那个女生口是心非的说:“彭然帅。”
也许就是因为他的那个带有阳光的温和微笑,让她开始逐渐沉沦,逐渐迷上那个柔和的他。
有时候她会后悔自己的脑子在那个时候不听话的乱拐弯,才导致后来对顾扬有那么深刻到无法磨灭的印象。可是话又说回来,她跟顾扬是一个班的,她总会看到他的存在的,沉沦似乎也是迟早的事。
从那以后,她本该枯燥单一的高中生活里,就多了一件事:
偷偷的注意他。
自我认为好像那样就可以距离他近一点。
可是直到后来她才明白,这种默默注视引得男主关注最后修成正果的想法,几乎是小说电视剧里为了艺术效果而捏造出来的桥段,真正发生的几率是那般少之又少。
她竟然还会那么深信不疑的去幻想,多可笑。
换好锁,许文渊和申筱拿了文件夹就直接一起往公司赶。
正文 第二十章
当一个上司一整天没有出现,紧接着第二天又迟到,然而第二天迟到的时候还和一个本来就非常有□一说的女人同时来公司,并且那个女人还穿着和前一天相同的衣服。
其中的□,就不言而喻了。
没人能知道,申筱隐藏在刘海里额角的青筋已经突起到什么程度,要是她再慢一步进办公室,她一定会顶不住群众红外探照一样雪亮的视线而暴毙身亡的。
帮他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申筱径直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自动主觉,不对,自觉主动的抄起家伙执行日常任务——打扫卫生。
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他把文件夹放一边,说:“筱筱,开个房而已,不用生气吧?”
她头也不回,手上的动作也不停下:“看你的文件,很重要。”
“老……板?”一个稍显尴尬的声音从门边传来,申筱的老脸“腾”的红的彻底。
被人听、见、了!
这下好了,她活过的22年几乎为零的艳史上此时被画下了最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不到中午他们两个人香艳的情事肯定传遍整个公司!她的清白……
要是确有其事她也就认了,可这分明是赤果果的错觉错觉错觉啊,明察秋毫的同事们一定能够看清事物的本质,不要被肤浅的被表象所迷惑呀……
要是她这个内心深处的愿望实现了,那才叫见鬼。
高挑漂亮的陈秘书已经把稍稍扭曲的神色恢复过来,走过去对许文渊报告情况,顺便告知了行程。
申筱也跟着在旁边迷迷糊糊的听了半天,等陈秘书走了之后便问许文渊:“你昨天的文件有看完吗?她跟你说了半天听懂没?”
“没。”他老实又简洁明了的回答。
“……”她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个领导,在这么昏庸的统治之下这公司还没倒。
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许文渊一边忙着手头的工作,一边平板无波的说:“在被你蛀空之前,我跟我的公司是不会倒的。”
她哪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蛀空他庞大的公司?冤枉啊……
“你要有自信,”他接着说,“你完全有这个实力。”
你完全是诽谤!
量在还在许文渊的势力范围,申筱反复调整呼吸最终咽下了这口气。
*
许文渊手头的那叠文件直到半个月后才全部被处理完,申筱才觉得自己终于算是完成了任务,没有辜负组织上的期望。
一连忙碌加班了那么多天,顿时心情放松,强烈要求老板请客吃饭。在她参与的首次公司会议上,申筱以部门经理的职位之便,提出了这个神圣的提议,顿时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让她觉得自己作为独立部门经理非常不被民众所支持。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不被支持也是应该的。
谁让她们部门就她一个人来着?
所以,她再度举手勇敢提议:“强烈要求部门招新。”
立竿见影的效果是百分之百的否决率,长桌对面遥遥相望的许文渊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很明显是在说:你看,这是群众的意见,我也爱莫能助。
申筱低头,一脸被群众鄙夷的颓丧,灰头土脸的坐着听完,直到最后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的心被伤透了……
部门招新这事不太现实,但接下来的事情证明,老板请客这条建议还是值得考虑的,至少领导发话了。
散会之前,许文渊整理了下桌面上的文件,对在座的与会人员说:“对新兴部门,我们也要有所包容,有些超出常人的行为我们也该报以理解。为了表示对新成立部门的尊重,”他顿了顿,接着说,“采纳刚才提出的第一条意见。”
一说完,他就潇洒的收起东西交给秘书,一个人率先走出办公室,接着其他人也跟着鱼贯而出。
于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大家就心里更加“清楚”了。
*
下午坐在办公室里,申筱一边打着文件一边发着呆,完全不知道自己敲出来的是什么,就是看到什么敲什么,过后什么印象都没有。
其实就是一心想着晚上的大餐了。
外面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秘书小姐又来报备情况,申筱竖起耳朵在里面偷偷的听着,那两个人的声音却反常的极小,她几乎听不见,不知不觉眼睛也跟着往哪个方向瞟,到后来直接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两个人看。
许文渊的眼睛随意的往她的方向一瞟,便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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