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
白卓开始发问了:“你是男是女”
碟子先后停在了“”“ ”“”上。
“你多大”白卓依然轻柔的问。
碟子停在了“2”上。我想他不可能只有2岁,估计是22。
“管理员是你杀的吗”白卓急声问到,这个问题太突然,我看到主席他们都望向他。
情况急转直下。
碟子狂躁的四处走动,然后看到它快速的掠过“”,遍又遍。
白卓马上又问:“你想怎么样”
碟子安静下来,走得很慢,我松了口气。
它停在了““上,我们的眼光跟着它,它缓缓来到“”上。
“四”,“死”猛的阵风,另外的两个蜡烛也熄灭,顿时陷入黑暗之中,走廊的灯照了进来,幽暗幽暗的。
他说的是“死”吗,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脚冻得走也走不动了。
明用火机点燃了根蜡烛,眼前的景象没有预警的钻入眼睛。
碟子像上次样裂得粉碎。
还没有等我们回过神来,门呼的开了。
这突的景象再次震撼我们的心,大家发出啊的声音,顿时围成了团。我在抖,或者是有人在抖,不知道谁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都是汗,或者我的手心都是汗。
蜡烛又灭了,从门外透进来的光远远找不到我们惊恐的脸。我感觉到明和老大站在了最前面。
门外突然伸进来只手,我没有看错,是只手,它在门的空隙里停顿了会,又忽的抽了回去。然后阵急促的皮鞋声音从我们寝室前走开去。
切发生得太突然,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惊呼,脚步声就已经远去。
我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10个人围成圈僵持了2分钟的样子,切归于了平静,门悠悠的被风吹上了。
看见个人快步走了过去,灯亮了,还真有点刺眼。
还是10个人,还是满屋子风,但是桌子上粉碎的碟子,和每个人脸上惊恐未定的脸提示着我们刚刚发生的不平凡的切。
风雨渐歇。
越来越觉得阳光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可是第二天依旧阴郁。
当生活被种非常规的力量打破时,我想只有两种方法可以抵御,种是疯狂,种是消极。志强,风他们属于第种,他们开始疯狂的玩游戏,不眠不休,另中是消极,像小飞,整天的枯坐,像入定的高僧。
不过也许还有第三种方法,像明和白卓。
他们上网在论坛上发布了很多的帖子求救,也在书城里买了很多关于灵异现象的书,周的安然无恙,他们也看了周的书。
11月5号,院里集合,是关于优秀干部的评议,这次没有主席在名单上。
11月6日,学校为我们调来了新的管理员,他是个近30的男人,年轻甚至有点英俊。不过他显然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了什么,脸的可蔼可亲,经常站在门口跟我们说话。
11月7日,阳光闪现,真是给人莫大的希望。
晚上,白卓到我们寝室,“我买了些纸钱,我们晚上烧烧吧,另外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够背会段法华经。”
说着,他真的从宽大的裤子里掏出大堆黄色的纸钱和本皱巴巴的小书。看着这些东西让人哭笑不得,堂堂的大学生在自己的寝室门口像农村的老婆婆样烧起纸钱来了。
他看我们犹豫,补充道:“老方法也许是最好的方法,你们是要面子,还是要命。”
老大马上接了过去,我和风则为每个人抄了段经。
大概10点左右吧,我和明,还有白卓,在门口放了个脸盆,开始烧纸钱了。偶尔有路过的同学,则像避瘟疫样的走得飞快。
火光映了上来,照得墙壁通红,我看见白卓和明的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灰烬带着小小闪亮的火星飞舞起来,暗了,载浮载沉。
不会就烧完了,老大吼了声,“他妈的,你快回去吧”
然后沉默,我想说几句话缓和下气氛,但是话到嘴边,又没了心情。
还好,又是安稳的夜。
天彻底放晴,扫阴霾之气,阳光四处的跳跃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感谢上帝。17栋已经有三分之的人搬出去住了,几乎每个寝室都有两个人选择逃离。
我们寝室没有人这么做,尽管笑脸不多,但是互相交换的眼神中有脉脉的温情和鼓励。
白卓,王威还有主席来我们寝室非常的频繁,俨然成为了我们寝室的份子。
也许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将我们十个人牢牢的栓在了起。
十个人去学校旁边的餐馆热热闹闹的大吃了顿。
几杯酒下肚,脸红,话就开始多了起来,几天来的郁闷,心烦,紧张通通得到宣泄,好不畅快。
9点左右结束的时候已经醉两个,主席和老大,老大是逞时威风,主席是心中苦闷啊。
不过醉了也好,不用面对漫漫长夜,未尝不是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特别的安静,风声没有了,树枝摆都不摆下,连老大的鼾声,呓语声都忽远忽近,似在梦里。打开手机,才11点呀。
寝室里早就已经关灯,为什么从回来的路上就没有人说话了呢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大家都感觉到了呢
感觉手脚凉冰冰的,我把自己卷成了团,只留两个鼻孔呼气。
眼皮开始压了下来,意识时断时续。
双皮鞋出现在了17栋的门口,为什么只看得见鞋子和异常粗壮的腿,深蓝的西服裤打了许多的褶皱,跟随着脚的步伐晃晃的。
它缓缓的走上楼梯,它像是把什么人推到了边,因为看到另双腿打了个趔趄。
它走得异常的沉重,皮鞋和瓷砖的撞击声分外的刺耳。
它走到了二楼,在第个寝室的门口等了下来,看到了门板的下半部分。切象静止了样。
随着它猛的打开门,门撞到了后面的什么东西,哗的声响。黑暗扑面而来。
我猛的惊醒,听到了老大的鼾声,是我的寝室,是我还在
额头出了头的冷汗,顿时觉得燥热不安。
上铺阵悉悉梭梭,风翻身下床。
大概是酒喝多了,忘记了害怕,要不然在平时,宁愿憋死,也不愿意出去上厕所的。
我暗暗好笑,为什么此刻我的脑袋如此清晰
他开门走了出去,我盯着门开的那条缝,外边的灯光照在了小飞的被子上。
没会风就回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原来还是害怕的。
他的动作好象迟缓了点,比刚出去的时候,以至于他向上铺翻了两次没有成功,最后次他上去了。
我闭上眼睛再次入睡。可是门又被打开了。
向我走来的还是风,他停了会,个翻身就上去了。是我熟悉的身形和动作。
怎么会心开始碰碰跳,先上去的谁我不由得抱紧了被子,感觉自己在发抖,真的发抖。
老大的鼾声似有似无,志强磨牙的声音却大大的折磨着我的耳朵,伴随着清晰的咀嚼让人不寒而栗,今晚这声音让我格外的害怕。
我脑子里反复出现刚刚那个先上床的身影,他从门缝里进来,看不清楚脸,他迟缓的走到床前,用手攀住上面的栏杆,次他没有成功,抬起的腿又放了下来,第二次还是没有成功,显然他的身行并不灵活,第三次他才爬上去。他收腿的时候穿的是什么好象不是拖鞋,而是闪亮的黑色。
是皮鞋,这个答案再次让我汗毛直竖。我弓起了腿,强迫自己相信这是在做梦,可是越是这样,让我大脑清醒。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我非疯了不可。小飞近在咫尺,却也像远在天涯。我警惕的望着四周,我望向每个床铺,都是隆起的被子和暗影,惟独我看不到我的上铺,风
我仿佛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秒秒,端的难熬。
我感觉浑身都是汗。
我为什么这么紧张除了刚刚上去的身影,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
他没有消失,他还在寝室里,是他的气息让我如此紧张,他潜伏在某处。他带来了不属于我们寝室的气息。
冰冷的死亡的气息。
幽深的眼光从某处向我逼视过来,带着寒意,我在被人窥视,头皮阵发紧,我动都不动。
是在柜子后面的空隙里那么黑暗片,处于柜子巨大的黑影中,我仿佛就感到那冰冷冷的眼光藏在暗处幽幽发光,他时刻会突围而出。
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肢体存在了,神经的集中好象随时会暴裂,伴随着它的是巨大的疲倦感将我吞噬。
“轰”,电脑忽的开启,风箱呼呼做响。我神经发射似的坐了起来。
因为我看到了双手从小飞的床下伸了出来,黑暗的五指准确的按了电脑的启动纽,然后不见了。
脑袋已经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我的反映是缓缓的躺下,安然的闭上了眼。
我实在是太累了。这夜像过了万年。
上床的身影,柜子后的眼,手,遍遍在我眼前回放,但是我感觉不到害怕,切恍如梦境。
意时再次时断时续。
很多的脚步声跌跌撞撞,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听不真切,还有老大声音,低沉着在走廊里回荡,是小飞的哭声吗细细咽咽,小飞,你怎么了这还是梦境吗
有人用力打我的脸,艰难的张开眼睛,是明的脸越来越清晰,后面是阳光的背景。
头痛得要炸开了,我刚要开口说话。
明说:“风死了。”
“轰”脑袋又炸开了。
我再次闭上眼,不愿相信这切。
我不愿意相信个熟悉的笑脸将从眼前永远的消逝,我不愿意相信事情会演变到这样的地步,如果我们的贪玩非要我们付出代价的话,这样的代价未免太过于沉重,生命是这样被扼杀,我们无能为力,它阻止了切的可能性,也阻止了我们的判断力。
我愿意相信这只是个玩笑,笑过后,切可以重来。
这样的个早晨将永远铭记我心。告诉我关于死亡的含义。
来了批医生,问了我们问题,问了什么,不记得了,怎么问答的,也不记得了。来了批警察,也问了我们问题,问了什么,不记得了,怎么回答的,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风妈妈老泪纵横的脸和呜呜的哭声。风没有爸爸,是个单亲的孩子。
从宿舍,到医院,到局,到冰冷冷的太平间,那里有我们熟悉的伙伴安静的躺在那里。白皙的脸,长长的睫毛投下浅灰色的暗影,原来风有这么漂亮的张脸。我很久没有这么注视他的脸了,发生那件事情以来,每个人被恐怖击中,就没有时间去注意其他的事情了。
大时,钩肩搭背的情景,风仰起来的笑脸和眼前的人重叠了起来。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就这样流了五天。
在他安葬的地方,我们六个人花钱买了棵小树,种在了他的墓旁,希望他不要寂寞,希望他不要忘记我们。
尘埃落定。
四处的奔走,没完没了的问话,还有哭不尽的眼泪。
晚上回到寝室,已经6点了。大家都还没有吃饭,也没有人提出吃饭,恐怖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哀伤。
连老大那么个粗壮的山东汉子,也哭得呼天抢地。他明显的安静了下来。明眉头更深,小飞红肿的眼睛分外的明显,志强宏翼和风的感情最好,常常躲在角暗自垂泪。
主席来到寝室,他安慰我们道:“风在天堂会快乐的,他也不希望你们成天副低沉的模样,打起精神来。”
他看没起什么作用,又接着说:“风原来就有心脏病的,晚上突然的发作,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他总会有什么天,也不用在人世上受苦了。”
原来他早有心脏病,原来他从来不大喜不悲,我们还曾经怪他没有感情,原来他直把悲喜都放在了心里,想到这里,泪又流了下来。
也许他们和我样的想法吧,都开始落泪。主席没有想到他的话作用刚好相反。手足无措的又安慰这个,又安慰那个。
我猛的想起了什么,想起了那天晚上上床的黑影,想起了柜子后可怕的眼睛,想起了开电脑的手,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几天被悲哀袭中,我愿意相信那天晚上是个梦,可是现在此时此刻,什么都象刚发生的样逼真。
我猛的站起身,去搬柜子,它很重,我只是挪动它分毫,老大,和明看见了我的神色,也不说什么,就过来帮忙。
二,三,终于把它搬开。
双皮鞋赫然在目。
我听见后面几个人声惊呼,我的心中忽的升腾起股怒火。
原来切都不是偶然,原来切都是场阴谋。
死,你想让我们死。
那就来吧
再次见到白卓的时候是在3号文科楼里,9点差不多是下自习的时间了。我和小飞,宏翼,志强进3101教室的时候,看见老大,明,白卓,主席,还有许丽都已经来了。是王威通知我们的,此刻他也在我们身边。
进去的时候,许丽看了我眼,目光分不清是幽怨,还是担心。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怎么也来了
大家都已经坐好,王威把前门和后门都关上了。教室即可显得空荡荡了起来。
白卓站到了走道里,面向着我们说话,还是那件黑毛衣,他脸色苍白,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每个人心里都很难过,也很害怕,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解决它,我们不能够坐以待毙。”白卓坚定的说道,语气里有莫大的决心。
“是呀,我们不能让风就这么死了,他死得不明不白,我们要想办法为他报仇。”老大咬牙切齿,在空中挥舞着拳头,象是敌人就在眼前。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了大家,又是那双皮鞋,它出现的时候死亡也就跟着来临。
如果说恐惧压得我们透不过气,那么伴随着恐惧的死亡却将我们牢牢的黏在了起。
“恩,老大说的有理,我们逃不脱,那么就奋力博吧”宏翼说到,沉默的他肯定是因为风的死而受了刺激,他向不是个坚定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却分外的用力,脸也因此而涨得通红。
明没有说话。
白卓接着说:“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想办法的,我把我这几天查到的资料,还有我这几天思考到的结果告诉大家,大家起分析分析。”
他走近我们几步,“第,我们所招来的灵魂跟17栋肯定有莫大的联系,要不然他不会半夜出来活动,而不是在别处,他也许会跟着我们到别处,但是主要还是在17栋里。”
他说得很有道理,虽然有次图书馆事件,但是除那次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在17栋以外发生了。
“第二,他为什么每次走到你们寝室门口,就没有进去,除了风的那次以外,而他进去就杀害了个人,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也有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他不光和17栋有关系,也和你们206有关系。”
“他也许以前住在206。”个声音平静的说道,是明,但是无疑于投下了重磅炸弹,大家被他这个猜想吓到了,纷纷回过头看着他。
如果是这样,也就不能解释为什么脚步声总是停在我们寝室门口,而也总是我们寝室有事,虽然是我们玩碟仙,但是他既然可以到处走动,那么也可以去其他寝室的呀。而其他寝室除了刚开始几天听见了脚步声,现在安然无恙,几乎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样的结果乍听,还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不过由不得你不接受。白卓接着说:“你们还记得第二次玩碟仙吧,他写了个死字,我就在想,难道他和206有莫大的仇恨,果然风就遇难了。我想他还会有进步的计划的。”
此话出,心都震。看看周围,都是瞪大了眼。
是呀,如果不是我们好奇,他也许永远不会出现,但是把他招来,他唤起了他的仇恨,于是就开始杀人了。
他的下个目标是谁
小飞直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玩着粉笔,我真的很担心他。
“第三,”白卓,接着说,“那就是管理员的死,为什么他会杀害管理员呢,这是我最不明白的地方。”
“很简单,管理员同样是他的仇恨对象之。”明说,又是简单而平静的句话。白卓续尔点点头,很赞同的样子。
“我们该怎么办”老大激动起来。“我们不能坐着等死呀”
“别急,首先我们应该了解他,这就是为什么我把许丽找来的原因,因为需要她为我们到学校找些以前的学生记录,她是干部好说话。”大家又把目光转向许丽,她的脸因为激动而通红,愈发美丽了。
“对,既然他和206有关系,那么说他也应该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才对。”主席说到。他已经不是干部了,他的发言估计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尴尬吧。
“恩,虽然这都是猜测,但是我们必须要赌把了。”宏翼说。
“那好,主席和许丽你们两在这几天务必要找到学校以前的死亡或者退学的记录。”许丽点点头,她直没有说话,大概被这个故事吓到了吧。
“剩下的几个人,我们再完个有趣的游戏”白卓诡异的笑。
“什么”志强问。
“碟仙呀”明接口道。
“啊,还玩”
“这次,我们是为了招风的鬼魂了,在他家里。”
会议结束的时候,我送许丽回寝室,路上大家都沉默着。
“你实在不用和我们起冒险”我走到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她,她仰起脸,月光照到她姣好的面容上,眉目如画,她的眼睛里隐隐的泪光闪动。分不清她的眼光,只是朦胧片。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牵着我的手,默默的拉着我走在前面。
冷冷的月亮。
晚上梦里都是她依稀的泪光。
越往后功课越来越吃紧,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加上晚上睡眠不好,我有科的论文已经发回来重写,他们也都有或这或那的科目亮起了红灯。不过幸运的是,老师很体谅我们,并没有过多的苛责,反而安慰我们起来。
因为风的死,学校对我们17栋格外的重视起来。我知道学校的压力也很大,如果再死个人的话,校长恐怕就要辞职了。而我们楼每天上午,中午,下午各有个老师来巡查,晚上管理员也每天走动好几次。
从风死的那天,大概有10多天吧,切风平浪静。
不过暗底下我们天也没有放松过,因为死亡随时会向我们发动攻击,而这击将会是致命的。它像潜伏在灌木从中的怪兽,有它的鼻息,有它懔懔的目光。
我们要加紧防范才行。
上完了外国文学史,许丽从前排走过来,说:“我没有办法拿到记录,教务处的老师说什么也不让看,这怎么办”
她脸的焦急,我安慰她说道:“会有办法的。”
晚上行人又聚到了起。
主席也是同样的遭遇。
老大问:“这怎么办”
白卓说:“我也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昨天和今天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幸好没有什么发生。”
仔细看,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面容憔悴,“所以我们定要快”
他的话无形之中给了我们很大的压力,稍稍休息的神经忽的又紧张了起来。恰巧风带上了门,突如其来的声,吓得王威叫了起来。
“偷吧”明说,平静的像是去拿。
没有人有异议。
当晚就决定了由我和明,白卓三个人去偷。
白卓的预感果然很对,我们经历了恐怖的夜,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人胆颤心惊,像蟒蛇吐着信子冰凉的爬过你的身体。
不过有点他没有预料到,出事情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教务处在行政楼三楼,不是很高这样倒是降低了不少的难度。
行政楼每天6点下班,然后由看门的师傅检查遍后关门。所以我们只要先潜伏进去,然后等机会下手,再从行政楼后面的窗户里翻出来,沿着水管爬下就行。
这是我们商量好的行动方案,最难的地方恐怕是从窗户里翻出来,因为行政楼是倚山而立,它的后面满是树林,而且也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天黑就会找不到路的。原来这里倒是情侣们的胜地,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很少有人去了。要顺利的从它里面出来,还真要很强的方向感才行。
为了克服这个困难,我和明已经先进去探路,我们在几个大树上都系上了红的尼龙绳,它可以引导我们出来。
至于怎么开门,白卓说他有办法,不用我们操心。
5点半的时候,我们三就进去了,名义是找老师有点事情。
我们躲在了二楼的卫生间里,挤进了个单间。因为三楼人多,所以我们选择了二楼的卫生间。在接近6点的时候,听见许多的脚步声从中间的楼梯上走下,还有老师们的说笑声。
在6点过5分的时候,整个楼就开始安静了下来。
偶有脚步声匆匆离去。
此刻唯有耐心等待了。听见脚步声从楼上来,走到了我们这边,稍微停顿了下,又折了回去,去了另外边,然后去了三楼。
这是看门师傅巡查的声音,因为行政楼共有五楼,所以他花了点时间才下来。
等到他锁上外面的玻璃门离去的时候,大概6点半了吧。
我们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整个行政楼处在了暮色之中,晚风开始轻轻的吹,墙壁上,空气中弥漫着深蓝的颜色,有些许的能见度。长长的走廊延伸开去,带着冰冷的视觉。
白卓轻声说:“走。”
我们蹑手蹑脚的上楼梯,虽然已经知道这里没人,但可能是做贼心虚吧。
到了教务处的门口,这里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白卓半蹲了下来,从宽大的裤袋里掏出小刀片,原来他还有这手。他将刀片插进了钥匙空里,左右试探着。
我紧张得四出张望,像是被人盯哨样。种异样但熟悉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我开始紧张得不能自持,似乎并不是因为我们在偷东西。我牢牢的抓着明的手,开始发抖。
明安慰我:“不要担心”
然后门开了,在3分钟还不到的时间里切很顺利,我看见白卓微微笑,很自信的面容。
进去后,反手关上了门。奇怪,被人盯哨的感觉突然消失,心脏像是不受我控制般的从激烈到平静,等我意识到时,他们俩已经到里面的小屋子里去翻资料了。
夜色加深,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
他们俩各拿只手电筒,在柜子里翻找“学生登记的档案”。
这是教务处里面的间小屋,存放着都是些学生或者老师的资料,满满的三个柜子各站边,查找起来还真不容易。
我也掏出手电筒,开始找了。厚厚的叠叠档案袋扬起了灰尘真让人吃不消。
“找到了。”是明兴奋的声音。
我们马上凑了过去,是两本学生登记档案。
3只手电筒照到了上面,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最后拦是备注。
“我们按照寝室来找吧,找曾经住过17栋206的。”白卓说。
手电筒的聚焦行行的往下扫。
97年以前是没有17栋的,我们只需要找97年和97年之后就行。
97年有6个人住过206,他们的备注里都写明毕业,98年有7个人住过206,他们中个结业,6个毕业。
当手电筒照到99年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不禁面面相觑。因为我们翻了这么久,还没有看见过备注里什么也没有的人,当99年7个人都没有备注的时候着时让我们吃了惊。
没有备注就意味着他们不是正常结业。
那他们又是什么回事呢
明说:“快把它抄下来。”
话音没落,门口居然响起了脚步声,“咚,咚,咚”他在敲门。
只见明二话没说就麻利的将这页撕了下来,塞进口袋。“快藏起来”
我躲到了两个柜子的夹角中,明和白卓个钻进了外面屋子的桌子底下,个藏到了窗户布帘的后面。
“咚,咚,咚”外面还在敲,不急不徐。
我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吱扭扭”门轴转动的声音。他没有开灯,尽管开关就在门的旁边。他没有走动,切仿佛静止下来。
那种被人盯哨的感觉又上来了,瞬间这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在这浓浓的黑暗之中,有双冰冷的冒着寒光的眼睛从某处逼视着我,像蛇如影随形。
我突然想起来了,在风死的那天晚上,躲在柜子的是同样的感觉,夜风从敞开的门外倾泻了进来,阴冷从脚到手,穿过衣服袭中了心。
我看到了团黑影,在小屋的门口走了过去,看不清楚身形,黑暗将他团团包围住,阴冷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我只听得见心脏剧烈的跳动。
没会,呼吸稍稍平息,身体松弛了下来,我感觉到他已经消失。黑暗中没有了那双眼睛,此刻我才发现我全身已经汗湿。
“明”我轻声呼唤着。稍微挪动下僵硬的身体。
没有人应答,他没有听见吗
我壮着胆子,从夹角里走了出来,“白卓”
风仰起窗帘,哪里那里还有人的影子
我快步走了过去,拉开窗帘,什么也没有
心里又开始悸动起来。
“明”我走到桌子前,边呼唤边伸手去探。
空空如也。
我站起身,处在了片黑暗中,这里突然变得像深幽的原始树林,我看不见出路,身边危机四伏。
门吱扭地关上,将我个人留在了中间。
也许绝望可以催生勇气,在接近死亡的那瞬间电花火石的恐怕是莫大的决心和毅力。
我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况中了吧
我掏出手电筒,但是我并不打算把它打开,可能是手里有点东西,心里会比较有底。
我摸索着向前行,眼睛已经能够适应黑暗了。走了几步,毅然的把灯打了开。环视周,确实是不见了明和白卓的影子,刚刚看的那本学生登记档案平静的躺在了书桌下。
我定要找到他们。可是面对眼前的门,不知怎的又害怕了起来。虽然有灯光照着,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外面的东西。
我默默的为自己鼓劲,二,深吸了口气,三,我猛的把门拉开,灯光透了出去,把我影子映得老长。
还好,什么也没有。长长的松口气。我关灯关门走了出去。
又是漆黑的走廊,像深渊样延展了开去,两头都是探不清深度的黑。
“明,白卓,你们在哪里”我轻声呼唤,夜静得连轻声吐出的字都听得见回音。
回答我的还是沉默。
我应该出哪边他们会出哪里他们怎么出去的会遇到他吗当恐惧推到边,理智开始说话的时候,脑袋里居然乱成了团,我命令自己静下心来,梳理下思路。
还没有等我开始想,楼上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好象是向四楼那边的会议室里跑出了。
我急忙跟了上去。边跑,边惊呼:“明,白卓”
向前看,个身影闪入了会议室,看不清楚是谁。管他是谁,也要去看下。
随即会议室的灯亮了。
心里阵狂喜,定是白卓,或者明,要不然开灯干什么。
来到会议室,顶上的七八盏灯照着柏木的桌子泛着金黄的光,可是他们不在这里。怎么回事
我再次环视了周,我弯下腰去看桌子底下。
没有,没有,在桌子底下最后的格里,我看见了个人,对个人,没错,他爬在了地上,他看起来非常的胖,他直低着头,穿着深蓝色的衣服。
我的心像被什么揪紧,脚动也不能动。我看着他,和他对峙着。
他开始慢慢的向外爬,点点的挪动,他没有抬头,却眼见他的头发越来越长,片刻之间蓬乱得披到了肩膀,前面的头发披散下来。
他点点的向我靠进,冰冷的气氛再次无限的蔓延,突然在图书馆厕所里看到满头毛发的人和眼前的这个意象重叠。他缓缓的扭过脖子,他缓缓的向我伸出手来。
在他慢慢仰起脸的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黑压压的头发。
我声嘶力竭的大叫了声。
灯突然灭了。
黑暗又覆盖了切,眼前的意象已经消失。
我兀自喘息不停。
月色通过了窗户探了进来,在黑暗中加入了深蓝的颜色。
我愿意切是梦啊
“咚,咚”有脚步声靠了过来,在会议室的门口,手电光闪,照到了我的脸上,好刺眼。
“清树”
“清树”
意识好象被抽走了样,血液都凝滞不动了。
我还是没有能够反应过来,直到感觉有人在大力的摇我的肩膀。
呼吸终于才带回了人间,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明。
“清树,快离开这里”明低低的说。
他拉着我向门口走去,扑面的阵寒风让我打了个冷战,也清醒了不少。手被明用力的捏着,是他也感到紧张吗
“明,你们到那里去了”在下楼的时候我问。
“不用问了,这里有问题离开这里。”明说,其实这个问题多此问,不过是我希望结果好点。
那骇人的幕闭上眼就会重现,我努力的张大眼睛,手掌传来的些许温度大概是唯的生命迹象了吧。
在这漆黑的夜晚,我期盼黎明快点来临呀。
三楼,我和明都在呼唤白卓,我们壮着胆子打着手电筒从边走到另边,灯光触及的地方都没有白卓的影子。
“去楼的卫生间”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话音刚落,已经开始飞身下楼。我紧跟在后面。
马上就到了楼的卫生间,明打开了灯,强烈的灯光让眼睛眩晕了会,4个单间,个洗手槽,上面有大快镜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明皱皱眉,镜子中映着的是两张苍白的脸。
我推开间间的门,还是什么也没有。
明说:“我们出去吧”
我在前,他在后,在他伸手关灯的瞬间,我的肩膀被人猛的撞了下,来势太快,只是感到团黑影疾步的向后走去。
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听见明大喊了声,“清树快跑”
于是拔足狂奔,耳边是明沉重的呼吸声。
后面是我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了。
是沉闷的皮鞋声,在他消失了十几天后,他再次出现。或者说他早就已经出现了。
“沙擦”,“沙擦”,他直跟着我们。
我们口气冲上了五楼,伏着栏杆两个人喘息不停。侧耳细听,后面的皮鞋声已经消失,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不知道。跑的时候只顾到忽忽的风声,其他的什么也顾不到了
明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在这里的。”
他说得异常的沉重,我知道他说的此言非虚。
“白卓呢,我们不能丢下他呀”我说。
“但是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根本就找不到他,在这里只能耗尽我们的生命,我们定要坚持到最后的。”明的分析很对,黑暗里他的眼睛发着灼灼的光。
“好吧,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们来到五楼的边,那里有个窗户,它的旁边是延伸下去的水管,沿着它我们就可以下去了。
这样的窗户只有3楼,4楼和5楼有,但是3楼和4楼我们是再也不敢下去了。宁愿选择最高的5楼。
“你先出去”明说。语气中有种威严。
我打开窗户,向下探头,寒气顿时冒了上来,下面是黑黢黢的片。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翻身站在了窗户上,伸出只手臂去探水管,然后慢慢向它靠近,两只手用力的攀住它,身子跟着移过来。
明说:“小心点”
我开始缓缓向下移,风声呼呼而上,我不敢向下看。我死死的抓着水管,脚点点挪动。
明突然说:“快点,他跟上来了”
仔细定听,果然脚步声再次响起,不过他走得很慢,每走下掷地有声。
我加快了动作,明跟着翻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鸟在天空中飞,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火,时间已经忘了。树林里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特别的凄厉,划过黑暗声声的叫到了我心。
已经到了4楼。
在靠近3楼的时候,那要命的眼神再次出现,心又开始碰碰乱跳。我隐约看见3楼的窗户后站着个人。他的巨大的黑影笼罩了整个的窗户,我不敢看他。
我低着头,那道目光却透过了玻璃,我感到头皮发麻,冷嗖嗖的感觉从脊背下传来。
手开始发抖了。
“你怎么了,快点”明催促。
我加快了动作,“碰”的声,我抬起眼。和他正对着。
那人将脸紧紧的贴在了玻璃上,五官已经变形,他呼出的气在玻璃上弥漫成了片圆,他的嘴角有血,涂在了玻璃上。
在他背后,我发现那道目光的由来。
那是个巨大的黑影。
他站在他的身后。
那人睁不开眼,他仿佛虚弱不堪。
我的心猛的颤。
那人是
是白卓。
清冷的月光照到他苍白的脸上,那是我熟悉的嘴角。
“碰”,他的头再次撞到了玻璃上。
鼻血喷溅了出来,顺着玻璃往下流。
我再次感到了死亡的气息,那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气息,像风死的那天晚上。
玻璃上已经没有了鼻息的雾气,我仿佛感到他的生命正点点的从他的头发,他的毛孔里蒸发。
他的嘴角画出的弧度,他想跟我说什么吗
在玻璃的这边是无能为力的我,在玻璃的那边是被死神吞噬的好友。
他的身体点点的从玻璃上往下划,血液在玻璃上留下道直线。
我哇的声哭了出来,眼泪决堤而下。
我仿佛又看见了风仰起的笑脸。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难,所有的切切都随着哭声倾泻了出来。
手松。
耳边呼呼的风声加剧,我看到明从上面低头看我,“清树”他在呼唤我。
我仿佛看见站在白卓后面的那团黑影他在笑。
这是不是他要的结果
是不是
深蓝的天,冰冷的大楼,还有伏在水管上的我的朋友,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终于解脱了,我觉得我应该笑。
温柔的触地,黑暗向我压过来,压过来,意识离我而去。
崎岖的山路我走得好累,高脚低脚。
远处的山像带着面具的庞然大物,居心叵测的沉默着。
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我,我的心疲倦不堪。
我去哪里呢
怎么到了我的宿舍17栋,怎么静悄悄的现在几点钟
双腿停在了门口,他的腿很粗壮,深蓝还是黑的裤管看不清楚。
他穿着闪亮的皮鞋,他要干什么我在哪里
他沉重的往里走,我看见他推开了个人,那人个趔趄。
他步步的上楼。
在二楼左边第个寝室门口停了下来,他不动,静悄悄的。
我看见了门的下半边。
他猛的推开门,声闷响。里面的黑暗像空洞的眼。
他的手里拿着什么在他身侧摇摆的是什么
寒光闪。
是斧头和麻绳。
他要干什么
不要啊
醒来,朦胧的睁开眼,肃静的白色扑面而来。
我的左手打着石膏,头上也缠着带子。
想动动,脑子里的神经像被人拽着样疼痛。
我还活着吗
身边是妈妈伏在床边,她好象睡着了,妈妈的白发好象又增加了不少。妈妈的手压在了她的头下,我想伸手过去摸摸她的手,但是我好象已经没有力气这么做了。
我的身体好象不受大脑控制了。
“妈”我轻声呼唤道。
妈妈突然惊醒,泪痕未干的脸仰了起来,她看见了我,眼光闪。
她哭了起来:“儿子,妈妈担心死了。”她俯身拥住我的头。
那股温暖的气息好象把我带回了童年。
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外面的阳光分外的耀眼。
切恍如前世。
15天后我回到了寝室,是我强烈要求出院的。妈妈再的叮嘱我以后晒衣服要小心,要不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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