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无力,比平时炼了yi天的武功还要吃力。
当即就仰卧在地上,侧首又看四周石壁上所刻的剑法。
从此以后,徐玉便在这水潭下的山腹中住了下来,也如那风清子yi样,饥食蜜情花,渴饮忘愁水,满月之夜,则出去吸取明月精华。而那月华之光,每次出现时,平时黑暗yi片的山腹,便亮如白昼,倒也不至于会错过。因为出谷已经无望,所以他也死了这条心,平日里就在山腹之中,勤炼剑法。偶尔也常想起纵然自己炼就绝世剑法,最终还是得和风清子yi样终老于此。但是,空谷寂寞,除了炼剑,他也想不出还和什么事可做,总不能坐着等死吧因此,他也更能了解当年的风清子为何最终会自掘坟墓,自行了断了这等独处的寂寞无奈,内心的孤寂,以及毫无希望的生活,日复yi日,年复yi年,yi层不变。若非亲身体会,又有谁会了解
正所谓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徐玉也不知自己在这山腹之中住了多久,只有每当月华之光出现时,方才知道又过了yi月了。算算时间,大概在这谷底之中,月华之光也出现了数十次左右,想必也快要有yi年时间了。
这yi年来,徐玉已把石壁上所有的剑法,均已炼熟,舞月剑诀,也有所领悟各种剑法,已能灵活使用,衔接之间,浑然天成,但要达到风清子所说的无迹可循,却还甚远。但因出谷无望,所以他也从不去刻意修炼,这种无欲无求之境,也正达到了舞月剑诀所说的自然之境,因此剑术突飞猛进,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却说这日,徐玉正在山腹中炼剑,忽然听到隐隐约约,好象有人的声音而这声音,竟然极似他师娘徐思颖的声音。
徐玉不禁苦笑,暗道:“我可能是想念师娘想疯了,这里怎么会听见师娘的声音呢”
但是,隔着水音,徐玉却再yi次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
“玉儿玉儿”
难道难道师娘竟然在谷里徐玉不敢相信,但外面yi声yi声呼喊“玉儿”的声音,还在传来。当下再也不敢迟疑,迅速的跳入水里,游了出去。
徐玉刚刚浮出水面,就看到yi个白衣中年美妇,背负宝剑,手里提了yi只小竹篮,衣袂飘飞,左顾右盼,似是在寻找什么不是他的师娘,却又是谁
徐玉使劲的摇了摇头,揉揉眼睛,没错,确实是他的师娘
“玉儿你在哪里”
徐思颖四处寻找,并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东西,心中大为焦急。
“是师娘是师娘来找我了”徐玉心中狂喜,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叫道:“师娘,我在这儿”
徐思颖闻言,忙转过身来寻找,却看见徐玉正在水潭里,不停的向她挥手,心中的震惊狂喜,当真是非同小可。但是,她也和徐玉yi样,惟恐眼前的yi切都是幻觉,转眼之间就会消失,yi时间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师娘,我在这里,在水潭里。” 徐玉见徐思颖愣住,只当她没听见,又高声叫道。
徐思颖这下再无怀疑,当即飞奔着向水潭方向跑来
徐玉猛的从水潭里跃起,如乳燕穿林yi般,扑进她的怀里,徐思颖yi把将他牢牢抱住
“玉儿”yi语未了,已是泪如雨下。
“师娘” 徐玉也只叫了两个字,便哽咽不出,师徒两人,忍不住抱头痛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方才渐渐止住。
“师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徐玉轻轻地挣脱了徐思颖的怀抱,发现自己yi时忘形,yi身水淋淋的把师娘的身上也沾湿了大半,再加上刚才哭得鼻涕眼泪,更是把师娘yi身白衣弄的yi片狼藉。
徐思颖却毫不在意,双手牢牢的抓住徐玉的手臂,惟恐自己yi松手,徐玉又要跑掉。
“我来找你。”
“师娘,你知道玉儿没死吗所以特地来救玉儿的” 徐玉抬头看了看挂在悬崖边上,有手臂般粗细的长绳,想来徐思颖便是用这绳子攀延而下的,自然,有了这根绳子,他也yi样可以离开这绝谷了。
徐思颖摇了摇头,她满心的欢喜,胸口砰砰乱跳,yi颗心几乎要从口里跳出来。这根长绳,是她用火麻和棉线,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方才编成。聂珠毕竟年轻,对于徐玉的坠崖虽然伤心,日子久了,也就渐渐的淡忘了。但她却不同,徐玉虽然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却也是她yi手养大的,在她的心目中,徐玉的分量并不比聂珠少。当她刚回到昆仑,得知徐玉坠崖的噩耗后,当时就昏了过去。和全天下所有的母亲yi样,她无法承受这样无情的打击,她不敢也不愿接受徐玉已死的事实。于是,她便开始编制长绳,无论如何,她也要下崖去看yi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的话,她又怎能放心事实上,在她的心里最深处,也早已绝望,常常是yi边编绳yi边流泪,这根绳子,倒有yi半是她的眼泪。
聂霆起先还常常劝她,但她说:“就算玉儿已经死了,我也不能任由他yi个人孤零零的在悬崖底下,我也要把他的尸骸带回来安葬。”时间长了,聂霆也没了办法,只能任由她去。本来,这次聂霆是要代她下崖来的,但她说什么也不肯,非得亲自下来不可。
而如今,徐思颖下的崖来,发现徐玉竟然没死,内心的高兴,自然可想而知了。
徐玉见师娘摇头,心里陡然yi热,随即明白了徐思颖的心思,她哪里是知道自己没死而是不管如何,她都要下来的。想到师娘对自己的恩情,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徐思颖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yi年不见,忍不住要好好的看看这个孩子。
徐玉见师娘不停的上下打量自己,猛的省起,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连大腿和屁股都遮掩不住,忍不住俊脸微微yi红,他虽与徐思颖形同母子,但如今年岁渐大,男女有别,心中不禁大为尴尬。
徐思颖却管不这么多,她见徐玉衣纱破烂,yi年时间,虽然长高了许多,但却清瘦不少。她刚才在谷中并未见到可供食用之物,不知徐玉是如何过的,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心中不仅大为怜惜,道:
“玉儿,你瘦了很多。”
徐玉心中欢喜,笑道:“等出了这绝谷,师娘再把玉儿养的肥肥胖胖的就是了。”
“好” 徐思颖满脸慈爱,笑道,“我们这就出去,离开这鬼地方。”
“师娘,你的篮子里装的是什么” 徐玉久已不沾人间烟火,嘴里早就淡的无味,幻想着徐思颖的篮子里会和以前yi样,装着什么好吃的东西,“是吃的吗”说着,也不等徐思颖回答,便yi把从她手中取过篮子,揭开盖子看时,却哪是什么吃的东西,竟是yi篮子香烛冥纸。
徐思颖颇觉尴尬,笑道:“我以为你已经”
徐玉心里虽然失望,但却更是感动,他明白师娘以为他已死,这香烛冥纸是带来焚烧了给他的。
“师娘” 徐玉眼圈yi红,几乎又要流下泪来,当即强行忍住,低声道:“是我命大,摔下来时,正好掉在了水潭里,侥幸未死。但是,这鬼地方除了花以外,就只有这潭水了,玉儿又没办法离开,所以,yi年来就只能像蜜蜂yi样吃花瓣果腹。”
徐思颖拉着他的手,轻声安慰道:“等出去了,师娘天天做好吃的给你吃,好吗”
“好”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这绝谷,徐玉大喜,笑道,“我们这就走”
徐思颖点了点头,拉着他走到悬崖边上,用里扯了扯那根长绳,道:“玉儿,你先上去。”那绳子虽然极粗,但徐思颖却仍担心会承受不了两个人的分量,所以,要徐玉先上去,“你师傅和众师兄弟都在上面等着呢”
徐玉平时除了炼剑,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离开这绝谷但如今希望就要实现了,心情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风清子在石壁上所刻的每yi个字,就如同yi把把利刃,深深的扎进他的心窝,原本在初见徐思颖时的欣喜之情,如今已是yi扫而空,剩下的,只是那说不出道不明的苦涩。
“师娘,你先上去吧,玉儿在这谷里反正已呆了yi年了,不在乎多这么yi会儿。”
“玉儿,你”
徐思颖还未来得及说完,徐玉便阻止道:“娘,你先上去,玉儿是绝对不会让您yi个人呆在这谷底的,yi刻都不成。”
徐思颖呆了呆,徐玉本是她的养子,在没有拜聂霆为师之前,yi直都叫她为“娘”,后来才改口叫她“师娘”,在没人的时候,他偶尔还会称她为“娘”,但大都情况下,都是有所求时才会如此叫的,而常常是只要徐玉叫她yi声“娘”,天大的事她也会点头答应。
徐玉见她不语,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硬了,只当师娘生气,当下低声道:“娘,你先上去吧,免得师傅担心。玉儿随后就会上来,好吗你不用担心玉儿,没有这根绳子,我都没有摔死”
“不准胡说”徐思颖瞪了他yi眼,道,“你先上去,别多说了。”
“不” 徐玉断然道,“娘若不先上去,玉儿甘愿终老此谷,也绝不会先上去的。”
徐思颖见她说的斩钉截铁,毫无转圜的余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极了解徐玉的脾气,虽说他平时性子随和,但yi旦他决定了的事,任谁也改变不了他的意向。
“娘,你背上的宝剑,是不是叶上秋露” 徐玉看着她背上的宝剑问道。
徐思颖点了点头,道:“是的,你师傅怕我遇到危险,便把叶上秋露让我带了下来。”
这叶上秋露,乃是昆仑派的镇派之宝,历代以来的掌门信物。再加上叶上秋露本身就是yi柄神兵利器,平日里聂霆随身佩带,从不离手,宝贝得紧,没想到今天会让师娘带来救自己。
“娘,你把叶上秋露留给我,你先上去,这样,你总可放心了吧”
徐思颖知道自己坳不过他的牛脾气,再加上如今知道他没死,心情大好,这悬崖虽然陡峭,但有了那根绳子,以徐玉的武功,要攀上去并非难事,当下点头道:“好吧你自己要小心yi点。”
随即解下宝剑,递了给他,身子yi纵,跃起四五丈高,抓住绳子,向上爬去。
徐玉目送她去远,拿着宝剑猛的yi头扎进水潭,迅速的回到山腹之中,再次打量了这个宽大的石室,他在这里住了yi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离去,可如今就要离开了,竟反而恋恋不舍了。
“当啷”yi声,叶上秋露出鞘,在黑暗之中,碧绿的剑身上,yi道精光不断流动,就像在碧绿的树叶上,有yi颗露珠在不断滚动yi样,美丽无比。徐玉虽为昆仑派弟子,这柄叶上秋露,也是第yi次使用,心中不禁也暗赞了yi声“好剑”。
当下不再迟疑,提剑向石壁挥去,剑气所到之地,石屑纷纷下落,片刻之间,石壁上所有的字迹,尽被毁去。
徐玉收起剑来,长叹了yi声,不禁暗自感伤,他毁去石壁上的字迹,倒不是有什么私心。他想:师娘既然可以垂绳而下,别人也yi样可以下来,若是有人知道了风清子的遭遇,不但祖师爷的yi生英名尽数全毁,就连师傅c师娘也难辞其咎,昆仑派在武林中的地位也会随着大大降低。毕竟这谋夺掌门,弑杀同门之事,在任何门派,都是大忌。
想着师傅c师娘对他有大恩,这事纵是对不住风清子,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心里想着,最后看了yi眼这个住了yi年的山腹,再次长叹了yi声,又从水潭里游了出来,发现师娘的那个小竹篮子还留在地上,当即提了篮子,走到风清子自葬之地yi年的时间,原先被他剥去的青苔,又长了出来,石块上的字迹依稀可辩。所幸徐思颖当时yi颗心全在他身上,并未发现石壁上的字迹。
徐玉在石壁前跪下,将香烛冥纸点燃,心中黯然祈祷道:“风祖师伯,我知道是徐师祖对不起您如今为了昆仑派的未来,希望你能原谅我师傅c师娘,保佑我昆仑派在武林中发扬光大。所有的罪孽,皆由我徐玉yi人承担,徐玉此生甘愿受尽凌辱折磨,以赎徐师祖之罪行。”说着,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取出那卷写有清源心经的羊皮纸,也yi并点燃烧去。
这卷清源心经虽然荒诞,但细读之下,仿佛也略有道理。而且,徐玉也已知道,原本以为这清源心经是风祖师伯所著,显然是不对的,这心经的来历,大概除了已经故去的风祖师伯外,再也无人知道了。所以,他索性连其yi起烧去,以免留下后患。
看着火焰yi点点的熄灭,徐玉再次拨出宝剑,剑锋扫处,那石头上的字迹也如里面山腹中的yi样,刹那之间,尽数毁去。
“祖师伯,对不住了” 徐玉轻声道,说着,向那石壁看了最后yi眼,抓住了那根粗绳,向悬崖上攀去。
他素来细心,纵是对不住风清子,亵渎先人,也绝不会在这崖底留下任何痕迹,让人发现。
第yi卷 昆仑剑派 第四章
徐玉攀上崖顶的时候才发现,除了师傅c师娘外,他的yi干众师兄弟竟然全在。原来众人从徐思颖口中得知,徐玉坠崖竟然未死,有高兴的c有好奇的c更有觉得不可思议的,于是大家齐聚在崖顶,等他上来。
“师傅c师娘”终于回到了这个他熟悉的月华崖上,有着yi种重出生天感觉,当即走到聂霆面前,拜倒在地。
聂霆年约四旬开外,面如冠玉,颌有短髭,他虽然素不喜徐玉飞扬跳脱的个性,但此时见到他,也甚是高兴,点点头道:“你没事就好”
“二师兄”聂珠这时再也忍不住,也不顾有人没人的,扑进他怀里,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徐玉将她抱住,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小师妹,别哭了,师兄没死,你应该高兴才对。”
徐思颖将聂珠拉了过来,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害羞,哭得像个小孩子似的。”
“人家高兴吗” 聂珠依在徐思颖身边,拉着她的手撒娇道。
“好了,都别闹了,天翔,你把绳子收上来,我们回去吧以后别到这附近来玩,知道吗”聂霆本来语气极为平淡,但说到最后yi句,却转而变得极为严厉。
众人忙都连声答应。
徐玉眼见南宫天翔正和几个小师弟用力的拉扯那根粗大的长绳,心中不禁yi动,猛的挥剑,急向绳子上斩落,叶上秋露本是神兵利器,那绳虽然极为坚韧,也应手而断,顿时落下悬崖。
众人都是yi怔,不明白他为何斩断绳索,不由的yi起看着他。
“玉儿,你干嘛斩断绳子”徐思颖皱眉问。
“师娘,我们再也用不着这绳子了,就让他它留在谷底吧。让玉儿的yi身霉气,也yi并留在谷底,岂不是好难道师娘还要留着它,等玉儿哪天顽皮,再不小心掉下谷去,好下去救玉儿”徐玉笑道,眼中却流露出yi丝无人了解的伤感,风清子的事,已成为了他心中yi个沉重的负担。
当即走到聂霆身边,双手将叶上秋露奉上。
“胡说八道。” 徐思颖笑骂道,“我要是再看见你到月华崖上来玩,我叫你师傅打断你两条腿。”徐玉平安无事,她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哪会和他计较区区yi根绳子
聂霆闻言,不禁莞尔,道:“我要是打断了他两条腿,你不找我拼命才怪。”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哄堂大笑,这个平日里极是严肃的师傅,竟然也会开玩笑想必心中也极是高兴。
“好了,回去罢,以后别来月华崖上玩。” 聂霆再三关照,说着,当先向玉虚峰走去。
这时,众弟子“哄”的yi声上来围住了徐玉,七嘴八舌的问道
“二师兄,那谷底都有些什么东西”
“师娘说你正好掉在了水潭里,是不是啊”
“那个水潭有多大”
“谷底的花好不好看,香不香,好不好吃”
徐玉胆敢保证,若非自己毁了那根绳子,否则的话,只怕就有不怕死的要下去看看了。
当下比手划脚,胡说八道了yi通,逗得他们开怀大笑。
南宫天翔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说实话,你小子的命还不是普通的硬,这么高摔下去,不但没死,竟然毫发无伤,当真也算是yi件奇迹了。”
当下yi行人说说笑笑,回到昆仑派玉虚院中这玉虚院掩在绿树浓荫之中,虽无雄伟气派的高大建筑,然yi排排青砖绿瓦的精舍,却清幽雅致,别具yi番风味。
众人刚到门口,猛的yi道剑气,凌空而致,袭向徐玉。
徐玉微微yi愣,当下想也不想,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弧,说也奇怪,那剑气竟似被他所控制偏向yi方,而后他以诡异莫测的手法,在剑刃上曲指yi弹,只听的当啷yi声,长剑顿时落在地上。
yi个十yi二岁的少年,yi脸漠然,不可思议低头看着地上的长剑,似乎无法想象自己的长剑就这么轻易的让人击落。
徐玉见那少年相貌清秀俊美,自己却不认识,当下转首看向南宫天翔,脸露询问之色。
南宫天翔看了他yi眼,忍不住笑道:“你不认识他,他是师傅去年才收的小师弟聂正骏,是个标准的小剑疯子,整天除了炼剑,还是炼剑,师傅对他可是赞赏有加,只说他这次总算收到了yi个好徒弟。”
说着,又向小师弟聂正骏笑道:“小师弟啊,你不用伤心,徐师弟的武功,在我们所有的师兄弟中是最好的,你败在他手上,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你还小,将来有的是机会赢他。我记得他有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天天和小师妹玩捉迷藏,满山遍野的乱跑,比你现在啊,可差远了。”
“是。” 聂正骏从地上拾起长剑,道:“正骏多谢大师兄教导。”
徐玉不禁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心中对聂正骏那份少年老成的样子颇为反感,当即笑道:“原来是小师弟,对不住了,我yi时失手,小师弟莫怪。”
“正骏不敢,是正骏自己学艺不精,我这就回去勤加炼剑。”聂正骏看着徐玉俊美无比的相貌,虽然衣衫褴褛,但是依然掩不住那夺人风采,在yi干师兄弟中,就宛如鹤立鸡群,心中不禁微微发酸,暗自思忖:“难怪师娘那么宠他,果真如同玉树临风yi般,真难以想象天底下竟有如此俊美的人物。而且,他的武功竟如此的好,我偷袭于他,竟让他把长剑击落,难道我炼了这么多年的剑,竟然是如此不济”
事实上他哪知道,刚才徐玉所用的那招,叫做“斗转星移”,是yi种借力使力的招式,看似简单,实是高深,而且并非昆仑派武功,而是风清子留在石壁上的绝学,加上徐玉本就对昆仑派剑术极熟,才能轻轻巧巧的击落他手中长剑。若换了另外yi个人,即使是强如聂霆之流,能轻易夺的他手中之剑,也决不会做的看似像他这般轻巧。
徐玉并不知他心中所想,更不知道他竟然因外貌的俊美而引起了这个第yi次见面的小师弟的妒忌,笑道:“小师弟刻苦炼剑,想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胜过我这个师兄了,现在大可不必气馁。”
“不敢”聂正骏说完,就转身径自向回走去,不再理他们。
徐玉心中颇不是滋味,师兄弟之间交手,那是常有的事,胜败更是平常事,本就是聂正骏先行挑衅,偷袭与他,如今倒好象徐玉欺负了他似的。
聂珠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拉着徐玉笑道:“别理他,他就是这个样子,阴阳怪气的,讨人厌的很。”
徐玉低头冲她yi笑,道:“对了,还是我的小师妹好,人人喜欢。”
聂珠甜甜的笑着低下头来,听徐玉赞她,满心眼里欢喜,心中忖道:“谁要人人喜欢了,我只要你yi个人喜欢就好了。”
“好了,别再闹了,老六,你叫几个人去把回雁院收拾yi下,让玉儿住,天翔,你去拿yi件你的衣服,先给你二师弟换上,免得像个野人似的,他原先的衣服,大概都不能穿了,明天yi早,我下山去另给他做几件衣服。”徐思颖吩咐道。
“师娘,我还和六师弟住yi起吧,别另收拾房间了。”那回雁院本是徐林鹤晚年静养之地,徐玉曾yi直陪侍在他身边,直到祖师爷去世,他方才搬了出来,和众师兄弟们住在yi起,如今他就更不想搞什么特殊化了,免得惹人闲话。
“不用了,回雁院yi直空着没人住也不好,更何况,你六师弟和正骏住在yi起。”聂霆道,“而且,我也不放心你和他们住在yi起。”
徐玉俊脸微微yi红,大是尴尬,除了不明就里的聂正骏外,别人都忍不住暗自偷笑。
看着yi个个神态古怪的师兄们,聂正骏忍不住问道:“师傅,你为什么不放心二师兄和我们住在yi起,大师兄说他是我们师兄弟中武功最好的yi个,难道你还怕别人欺负了他不成。”
他不说还好,yi说之下徐玉差点没找个地洞当场钻进去。
“别人欺负他哼,我是怕他欺负别人,另外我这个做师傅的还想图个耳根清净呢。”聂霆道。他可忘不了,徐玉和这帮弟子住在yi起的时候,居然邀他们聚众赌博。当然,他们赌注的内容不是金钱,而是输的人帮赢的人打扫房屋,洗衣服之类,但就这样,还是常常吵嚷的不可安宁。起先众人是瞒着他的,因为南宫天翔和徐玉以及yi干大弟子都参加,那些小师弟就算是敢怒也不敢言,谁也不敢不要命的去向他告发,但日子久了,他还是知道了,免不了把几个大弟子叫来训斥了yi顿,但过不了多久,又故态萌发,把好好的yi个玉虚院闹得鸡犬不宁。
自从徐玉坠崖后,玉虚院总算恢复了以往的安宁,所以,聂霆就更加认为,徐玉才是那害群之马,好汤里的那yi颗老鼠屎,这次是无任如何也不能让他和别的弟子住在yi起了。心里想着回雁院地势偏僻,让他yi个人住着,也免得他作怪。
徐玉眼见聂霆如此说法,自然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当即也不再多说,向聂霆和徐思颖躬身行了yi礼,跟着季俊南向回雁院走去。
这回雁院是yi个小小的独立的院子,三间房舍,yi明两暗,院子中还种着yi些花卉,四周翠竹环绕,极是清幽。平日里也常有人打扫,倒也用不着多作收拾。
徐玉站在院子中央,回雁院还和以前yi样,但却是物是人非了。他想起徐师祖晚年yi直郁郁寡欢,似乎总有着什么心事是不是就是因为风祖师伯的事但是,唯yi知情的两人都以作古,这事将成为永远的谜。回雁,回雁是否就是悔也
徐玉正在胡思乱想,却见何惠华和何惠勇两人,正捧着衣服c棉被之物,走了进来。
“二师兄,我去给你准备热水,你好洗个澡,换件衣服。”季俊南道。
“好yi个马屁精。”何惠华冷笑道。
“两位也好不到哪里去。”季俊南冷冷的反唇相讥,说着也不再理他们,径自离去。
徐玉这才想起,这两人和自己素来不和,而季俊南却是众师兄弟中和自己最是要好的,想来这两人是恨屋及乌了。
“两位师弟请坐。”徐玉笑道,yi边从他两人手中接过衣服。
“不敢”何惠勇冷冷的道,“我们两人可担当不起。”
“两位师弟还在为当年的事生气”徐玉笑问,想来当初确实是自己太过分了,也难怪他们要yi直耿耿于怀。原来,每年年底,昆仑派都要举行yi次比武较技,以作考核。就在前年年底,徐玉在和何惠华的比试过程中,竟然yi剑挑断了何惠华的裤腰带,让他当场出了个大丑,过后更是沦为了师兄弟之间的笑柄。虽说徐玉当时是无心之过,并也当场道歉,但两人却对他恨之入骨。
何惠华闷哼了yi声,道:“还有四个月就又到年底了,到时候我们两会让你也尝尝失败的滋味。”
“如此甚好,两位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心想到时候让你们个yi招半式,让你们扳回颜面也就是了,他对自己有信心的很,可不认为何惠华凭本事能赢他。
“你放心,倒时候我们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何惠勇道,说着,眼见季俊南提着大桶热水进来,又接着道,“六师弟对你可也真够好的了,只可惜你不会玉虚七式,哼”
徐玉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觉得浑身舒适,心里更有着说不出的爽快,眼见季俊南连床上的棉被都帮他铺好了,屋里更是收拾的yi尘不染,心里感动:
“六师弟,谢谢你了。”
季俊南苦涩的yi笑,道:“没什么,反正我也做惯了。”
徐玉yi怔,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意思”
“我赌输了,大师兄和三师兄c四师兄房里所有的杂活,都得我做。”
“你们还赌”徐玉大感有趣,当下拍拍他笑道,“没事,今晚我去帮你赢回来,他们可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不是,我们赌的不是骰子牌九,而是比剑。”
“比剑”徐玉有着不可思议的感觉,问道,“就算你的剑法不如大师兄,但也不至于输给他们两个呀”
季俊南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半晌才道,“刚才师娘吩咐,叫你晚上过去和她yi起吃晚饭,你不用去厨房吃饭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徐玉忽然想起何惠勇说的话,心中已有所了悟:“你等等,是不是玉虚七式师傅教了他们玉虚七式”想来又不太可能,就算师傅要教,也决不会只教他们两人,而不教季俊南,因为聂霆不是偏心的人。
“是大师兄教他们的,你出事后,他们和大师兄走得很近。师傅教了大师兄玉虚七式中的前五招,大师兄又教了他们两招,所以”
“我明白了”徐玉想起聂霆确实说过,要教他和南宫天翔玉虚七式的,只是后来他出了意外。心中暗自考虑,要不要把自己会玉虚七式的事告诉季俊南
看着季俊南离去的背影,徐玉心中百感交集,虽然只有短短的yi年时间,但这个昆仑派,仿佛已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昆仑派了,有好多事情,他都yi无所知。
第yi卷 昆仑剑派 第五章
徐玉总算如愿以偿的吃到了他师娘做的香辣鸡,以及众多美食,然而可惜的是,他久不沾油腻荤腥,吃过以后没过片刻,就觉得肠胃不舒服,而后还是全部吐了出来才好。
看着他吐得yi塌糊涂,徐思颖不禁心痛不已。
聂霆见他如此,当即笑道:“他久不沾食物,刚开始你应该给他吃yi些清淡的东西,可你偏偏要做yi大堆油腻腻的东西让他吃,他不吐才怪。”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徐思颖抱怨道。
“你yi个劲的在厨房忙进忙出的,我说了你会听吗”聂霆笑道,心想,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师娘,我没事,只是不太适应。”徐玉软趴趴的坐在椅子上,刚才撑饱的肚子,这会子又吐空了,只觉得浑身乏力。心中想着,如果早知道如此,自己会不会吃呢思考后的结果是就算明知道吃下去会吐,他也会吃,因为这yi年的时间,他实在是谗坏了。
就在这时,南宫天翔走了进来,向聂霆夫妇行礼道:“师傅c师娘。”
“什么事”聂霆问,因为yi般晚饭过后,他的这yi干弟子大都在玉虚院前的空地上炼剑,南宫天翔作为大师兄,总要在旁边指点yi二,或是教yi些刚入门不久的小弟子yi些普通的招式,很少会来自己夫妻居住的桐秋院。
“没什么,刚才我去看了罗平,他又在大嚷大骂,说了好些有辱祖师爷的不三不四的话,所以,我特地过来禀告师傅,我认为”南宫天翔说到这里,忙又打住,听聂霆的示下。
“你认为该如何”聂霆问道,“他来我昆仑派闹事,也不是yi次两次了,以前你祖师爷在的时候,也没把他们怎么样”
“罗平是谁” 徐玉悄悄的问站在自己身边的聂珠。
“你忘了”聂珠轻笑着道,“他和莫闻玮都是风祖师伯的弟子,风祖师伯无故失踪,他们两就yi直怀疑是外公暗中使坏,以前在昆仑派的时候,就常常惹是生非,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外公也不太理论。后来爹爹接掌了掌门之位,实在对他两人忍无可忍,遂将他们逐出了师门。就这样,他们还常来我们昆仑派惹事,爹爹每次也只不过将他们教训yi顿,把他们赶走。没料到他们不但不思反悔,这次竟然变本加厉,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聂珠本是微笑着说的,但说到后来,已是yi脸的怒意。
徐玉好奇,问道:“他们做了什么连你都这么生气”
聂珠愤然道:“他们闯进了祖师祠堂,毁了外公的灵位,还在墙壁上刻下了yi些胡说八道的话。哼他两人胆子不小,剑法却平常,那个罗平当场就让爹爹拿下了,莫闻玮却狡猾的很,让他跑了。”
徐玉这才想起,风祖师伯确实有两个弟子,只是风祖师伯遇害时,这两个弟子还年幼,徐师祖自然是不会教他们昆仑派的高深剑法的了,也难怪小师妹会说他们剑法平庸了。以前他们在昆仑派,想必也是处处受到排挤,当然也就对徐师祖心怀恨意了。
不言徐玉和聂珠两人暗自私语,却说南宫天翔听师傅问他,当即道:“师傅,我说了您可不要见怪。”
“你说罢。”
“是,师傅。我认为师傅对他们仁慈,故然是看在以前同门的份上,但这两人如此的不知好歹,屡次三番来我昆仑派闹事,这次更做出了这等有辱祖师爷灵位的恶行,若不严处,武林中人还以为我昆仑派好欺侮了呢”南宫天翔道,“更何况,他两人这般胡言乱语的,传言江湖,知道的人倒还罢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昆仑派当真有什么见不的人的事呢。”
聂霆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说的也有道理,依你之说,该如何处置罗平呢”
“依弟子之意,就算不杀了他,也要挑断他手经脚经,废了他yi身武功,以免他再来昆仑派捣乱。”南宫天翔道。
聂霆想了想,道:“好吧,你依你说的做这些年来,我们对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次是他做的太过份了,也怨不得我。”
“是”南宫天翔答应了yi声,就要离开。
“等等”徐思颖看了徐玉yi眼,皱眉道,“今天就算了,你要处置他,等明天吧。今天是我们yi家人团聚的大好日子,我不希望看到血腥。”
南宫天翔若有所思的看了徐玉yi眼,当即点头道:“好,那就让他多得意yi天。”
“师傅c师娘,玉儿就不打扰了,我和大师兄去看看这个罗平。”徐玉眼见南宫天翔要走,也起身告辞。
昆仑派的石牢内,yi个满脸胡须,头发花白的老人,被人用铁链牢牢的缚在墙壁上,衣纱破烂,更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显然很是受了拷打,嘴里塞了布条,使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但他看到南宫天翔和徐玉,立刻眼睛瞪得有铜铃般大,用力的挣扎,把铁链扯的当当作响,想必极是愤怒。
看守他的两个昆仑派小弟子见了他两个,齐躬身行礼,叫道:“大师兄c二师兄。”
南宫天翔冲两个小师弟点了点头,走到罗平身边,从他口里取出了布条
“我操你老母,徐林鹤老混蛋,教出来的徒子徒孙都的他妈的小混蛋,你”罗平嘴巴yi得到自由,立刻破口大骂。
“啪”的yi声脆响,南宫天翔扬手就是yi个耳光,照着他脸上打了过去,yi把抓过他的头发,冷笑道:“你骂吧看在徐师弟的份上,我让你再得意yi个晚上,明天我让你好受”
罗平被他yi个耳光打的满口鲜血,但却极是强悍,骂道:“你他妈的还能把你爷爷怎么样,你爷爷就这么yi条贱命,早就活的不耐烦了。”
南宫天翔大怒,从旁边的小弟子手中取过yi根皮鞭,对着他身上猛抽过去,罗平痛的闷哼了yi声,徐玉心中不忍,拉住他道:“大师兄,算了反正他也得意不了多久了,等到明天保证他哭爹喊娘的向你求饶。”
罗平闻言大怒,“呸”的yi口唾沫向徐玉脸上吐来,骂道:“你他妈的狗娘养的小兔崽子,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折磨你爷爷就是了,你爷爷要是皱yi皱眉头,就是他妈的乌龟王八蛋。”
徐玉轻轻yi侧身,避开了那口唾沫,也不动怒,依然笑道:“乌龟王八蛋爷爷,这倒不知到是什么爷爷了你就在这里继续骂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吩咐两个小弟子把他的嘴再次堵起来,拉就南宫天翔就走。
“给我看好了他”南宫天翔愤愤的吩咐。
“你又何必和他yi般见识” 徐玉笑道。
夜深人静,yi条人影,快速的潜进昆仑派的石牢内,两名看守的小弟子看到来人,都吃了yi惊:“师兄”
徐玉出指如风,在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已将他们点晕在地,而后微微yi笑,从他两人身上搜出了钥匙,走到罗平身边。
在昏暗的油灯下,罗平看到他,忍不住又用力挣扎,徐玉忙制止了他,低声道:“我来救你,你别出声,知道吗”
罗平惊疑不定,看着他过了片刻,还是点点头。徐玉见他点头,方敢帮他取出了口里的布条,然后再打开了他身上的铁链,拉着他就走。
直到离开了玉虚院两里开外,徐玉方才放开了他的手,道:“你赶快给我走吧,以后别来昆仑派惹事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罗平问道,他虽被南宫天翔拷打,幸而都是些皮肉伤,倒也无什么大碍。
“不为什么,你就当我是闲极无聊好了。”徐玉笑道。
“我不会感激你。”罗平冷哼了yi声道,“你是聂霆的徒弟,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要你感激,你只要以后别来昆仑派惹事就好了,不yi定每次我都救得了你。”徐玉道。
“只要我还活着yi天,我总要来找聂霆讨回公道的。”罗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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