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够因材施教。
困境、绝境,穆竣模拟过,能够从模拟中迅速的转换到真实,来源于他性格中的那点残暴因子和对新鲜事物好奇的不安份,诚如当初穆靖凯对白卫国郭开复等人所言,自己这个儿子,当个兵最适合,可当兵又容易让他的人生变得短暂,作为父母总有些私心。
不当兵的穆竣,踏进了仕途,有机会接触到这类环境,穆竣非但没有一点的恐惧,反而在内心深处冒出了淡淡的兴奋,人生充满挑战才更有趣,要是没有挑战,人生岂不是无趣的多。
手指在地面轻轻有节奏的点着,支起双腿,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坐于牢笼的正中心位置,背对着远处的韩米,面容情绪变更空空皆无,给人感觉他不是身陷绝地,而是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接近两个小时的时候,韩米醒了,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四周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与在他身前数米外的穆竣没有一点交流。
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证明了这里最起码不是一个小的封闭空间。
昏暗的灯光下,郭过身边跟着几个彪形大汉,站在牢笼之前,好整以暇的看着穆竣:“怎么样,穆大少,我也不想为难你,不过你也别想逃出去,在这里只要我不下令,你便注定只能在这里一直呆下去,没吃没喝还没有地方解决生理需要,你不会准备当着摄录设备的面大小解吧,我想那样会很有趣,堂堂的世家子,下场会是这样,有趣吗?”
穆竣抬起头,双眼空洞略显茫然的望着郭过,翻了翻眼皮,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重新又垂下了头。
“你真的不怕被一直困在这里?还是觉得我真的不敢做什么?”郭过很是高傲带自信的言道。
“我在这里,你们家,等着遭灾吧,杀我,我想你还不够这个勇气,我撑得住,你倒霉,我撑不住,你胜利后也一样倒霉,赢了我是赢,输了我也不算输,这个游戏,很有趣,我很期待。”穆竣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看着郭过,舌尖微微在唇间舔过,残暴份子的残暴因子暴露,吞噬掉敌人的狠辣开始浮现。
郭过哈哈大笑,还是那般狂傲,丝毫没有被穆竣的威胁所影响,冷冷的看着他说道:“那就一起玩玩这个游戏,我敢保证,七天时间内不会有人知道你失踪了,你能坚持七天吗?还有,真的是如你所说吗?”
“你尽可以试试,无论是时间还是我的坚持。”
“慢慢享受,穆大少。”
“放心,我会好好享受的,然后,等我出去,我也会让你好好享受的。”穆竣是那种你若犯我我必十倍向还的主,绝不会有丝毫的客气,郭过的行为严重触犯了他的底限,在他眼中郭过已经是不值得有任何可以被怜悯的地方,不管她的身份背景如何,从小到大穆靖凯教导他,甭管是多难啃的一块骨头,先啃了再说,牙崩碎了不要紧,也不能让骨头好过。
“哼。”郭过转身离开,伴随着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环境重新回到了寂冷状态,穆竣这才回头与抬起头的韩米对视了一眼,彼此嘴角撇了撇笑笑,重新平复下来保持体力,一点点多余的消耗都有可能成为坚持不下去的理由。
“阴沟翻船,脸丢大了,怎么去见穆老大和老天头。”韩米嘟囔了一句,摇着头,这一次的脸真的丢大了,不是因为危险,而是因为对女人的轻视,难道是在和平时代懈怠了?这世界最危险的当属女人不过,怎么就能忽视呢?
“别想了,这种游戏,玩玩也可。”穆竣抬起头,再一次与韩米视线相对。
韩米第一次在穆竣身上感受到一股透彻骨的寒意,绝不该出现在一个从未真正沾染杀戮之人身上,纵然是在战场上有过杀戮的战士,也难以拥有这般彻骨冷寒。
韩米笑了,狞笑着发出让人心生惧意的桀桀声音,这一回有热闹玩了,郭家在京城也是跺跺脚颤一颤的主儿,如是单纯的奚家可能会犹豫一下,关键是有穆靖凯的存在,这位如今在京城正当红的少将副局长,短短时间内就在京城造下了“累累血案”,你无法想象一个快要五十岁的男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精神头,能够下至十几岁上至五六十岁,但凡是能够上得了台面的,只要招惹到他,定然绝不客气,大踩小踩无数,这件事玩的会很大,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一些有趣的色彩,看得出来,这穆竣骨子里的暴虐因子,丝毫不比穆老大要少。
“我生气了。”一间封闭的房间中,宋继良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闻人语背着手,盯着栏杆门外的郭过,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愤怒的情绪,这在二十多年的生命中鲜有发生,与郭过相识这么多年来也是头一遭。
“男人,不可信,让我给你答案。”郭过指了指屋内的电视,上面播放的画面静止不动,正是昏暗灯光下的穆竣和韩米。
“我的男人,不需要你来挑选。”闻人语声渐冷。
“你不愿意,跟我绝交,我也要为你把关。”郭过难得露出一点焦急之色,似乎闻人语的友谊对她真的很重要。
“是他让你来的吧。”闻人语声落,转身走进里屋,有些话,多说无益,她深知对方不是那种几句话就打消念头的主,与其在这耗费时间不如直接等待结果。
郭过也不解释,有些事情也真的不是解释得清的,聪明人往往会忽略掉解释会浪费的时间,今日之事做都做了,可以称之为过度的玩笑,也可以划分到严肃的恶意事件当中,甚至,化为刑事案件亦不为过。
郭过离开,闻人语抱着膝盖望着电视中的穆竣,有样学样保持着一样的姿势,看着那个男人在用自己最为认同的方式表现着,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
“你说他,可以吗?”
宋继良始终低着头,这即算是阴沟翻船,也可算作意外事件,被相信的群体突然来了一个调转枪头,他也没有办法,只是这口气咽不下,出去之后,这帮臭小子一定要挨个拾掇。
“这件事,会很麻烦,闹的会很大,绝不单单只是在试探,穆竣想要顺利进京,估计会难,闹大了脸面不好看不利于他在京中的发展,不闹大从不吃亏的穆家父子要吃亏,可以说,对方也站在了不败的境地,只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闻人语没有理会宋继良的提醒,这在她的世界中根本就毫无意义,她的人生只生活在自己的圈子当中,在意自己所想要在意的人,剩下整个世界再大,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无论是政治斗争还是派系争斗,都与她无关系,这世界对于她来说,角落足矣,现在,有人在触碰她微小的角落,反弹可想而知会有多么强烈。
这一刻的闻人语,充斥着恐怖的气息,这一刻的闻人语,坠落凡间,凡间的喜怒哀乐都将与她的身体密切相关。
有人送来了吃的喝的,宋继良和闻人语都是第一时间站起来,该吃吃该喝喝,保持良好的体能,在出去之后才能做想做的事情,在这里完全没有必要非要坚持跟穆竣等人一样坚持,那是鲁莽的行为,绝不明智。
一天时间在悄无声息中缓缓流逝而过,在绝对封闭空间中,一分一秒的流逝都能够感受得到,一个小时是如此漫长吗,需要一下一下的数着三千六百下,一天呢?
一天的时间,监视器中的画面几乎就没有动过,穆竣保持着一个姿势始终端坐,一动未动,未曾起来有一点生理需求的模样。
当穆竣终于动了,背对着镜头冲着栏杆外区域尿了一点尿后,选择了坐在镜头的近端,靠在栏杆上缓缓躺了下来,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叠起来垫在脑袋下,以最舒服的姿势侧躺下来,尽管地面冰冷,却也总好过身体长时间处于不舒展状态,他也想站起身来走动走动活动活动,只是那一点气力的保留,就有可能是最后时刻一两个小时的坚持,强人,总归是有着强人的能力,他尽可能的高估敌人,不给自己和韩米留下一点点机会,如此一来就必须要将敌人所有考虑在内的因素破除,换言之,坚持住他们能够隐瞒自己等人行踪的时限。
没吃没喝,正常人三天时间就会进入到虚脱昏厥状态,韩米因何被绑在柱子上,就是考虑到他的能力增加他忍耐的强度,对方也不是一点余地不给穆竣留,要的就是他不能够忍受的极限边缘臣服,狠辣的来一刀直刺心脏并不一定会吓到亡命徒,可要是一刀一刀剐着,一次只片下来一点肉,相信九成的亡命徒也难以抵得住。
目的不是纯粹打击,能够持续性的在穆竣心中留下阴霾和难以释怀的记忆,才是真正目的。
这种折磨,最为狠厉,一旦你造成伤害即是毕生都难以泯灭的伤痛,会折磨你一生都难以从其中挣脱出来。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穆竣和韩米的脸色已经异常的苍白,日常排泄已经停止,而最让人佩服的是三天来两人都只有小号,没有一次大解,韩米没有穆竣自由,顺着裤腿流淌出尿液,干涸之后发出阵阵难闻的味道,幸得所处空间足够大,味道并没有盘旋密集在同一区域。
穆竣三天来几乎都是躺在地上,从最初的合衣躺着,到将外衣脱下来铺在地上,将身上的保暖衬衫脱下里披在身上,同样还是那几件衣服,穿着和充当保暖物的结果截然不同,穿在身上不觉得暖,盖在身上铺在地上立时就会觉得不一样。
每天都是在呼呼熟睡,穆竣自从踏入仕途开始这觉就没有睡够过,这三天算是实打实的让他感受了一把睡到自然醒,饿到自然睡的感觉,忍饥挨饿还算不了什么,关键是缺水的滋味是真难受,肚子饿了忍一忍反应还不会那般强烈,缺水嘴唇干裂嗓子眼冒火,那滋味才是最难受的。
三天时间,穆竣的表现足以惊人。
到了第四天,就真的是从未想过。
第五天,匪夷所思,不可置信,还能动,脸上还没有浮现无法忍受的痛快,五天时间还没有完全打垮他。
第六天,穆竣已经虚弱到呼吸有些急促,可据郭过请来的黑医观看,以对方的体魄和现在的反应,三天之内绝对没有问题,还不至于昏厥。这下子着急的对象转换了,郭过不想相信眼前的一切,可现实就这么无情的发生着,她不想相信的东西还真就发生了,在她看来柔弱书生的穆竣,竟然到今日还没有一点失态举动,完全不可能啊,难道对方真的是个强者,自己从头至尾都看错了?
郭过不相信,她相信即便是韩米也难以撑过七天时间,况且七天瞒不住了还不一定有人找,兴许会以为穆竣和闻人语跑到无人的区域去过二人世界了,就算是发现了,又能如何,无缘无故无凭无据,这是个法治社会,一切,都要讲究证据的,这里,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找到这里的。
闻人语好吃好喝没有好睡,每过一日,她的眼眸之中就多了几许沉重,天真烂漫的女人,一旦认真起来,那是相当恐怖的。
宋继良不仅好吃好喝,还加着好睡,对那些送饭的人始终都是一句话:“我记住你的脸了,出去之后,翻遍整个北京军区,翻遍全北京也要找到你们,你们记住了,到时候别怪我不留情面。”
每当宋继良说这番话的时候,闻人语都会动一动,都会记住他们的每一张脸,日后,穿军装的一定会脱掉,不管是干什么的,都要为了今日的助纣为虐付出代价。
但她不会说,她会牢牢记住,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绝不会让狠话先于行动,这些人,注定了要倒霉,从不发火的清冷仙子,也有怒火焚天的一日。
在另一个房间当中,郭过的脸色异常难看,六天了,她这边至多七天,运气好一些可能八天到九天,可九天时间,明显已经无法征服这个男人,看他的架势,宁愿昏厥宁愿死亡都不会屈服,郭过开始相信坊间对穆竣的评价,对自己这一次的行为开始隐隐有些后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弓没有回头箭,做了就做了没得后悔也不会去后悔,就看接下来的演出会达到什么效果了。
第七天,一直躺在地上的穆竣撑起了身子,冲着监控系统所在的方向,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一字一句的沙哑声音吐出:“你会后悔的。”
有些话很灵验,灵验到郭过都有些不敢相信,就在她还忿忿不平穆竣一定要坚持不住时,通知她迅速撤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为什么?”
“穆靖凯,带着人,到了你们家。”
电话那头寥寥数字,一下子击中了郭过的心理防线最深处,郭这个姓氏是她拥有骄傲资本的根源,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她姓郭这个前提之上,什么高材生什么美貌什么身材什么什么……
如今,穆靖凯一下子直插的就是她最深处的资本,怎能不让她有所慌乱。
“这边……”
“人不在,一切都好说,被抓现形,解释不清。”
就在郭过接电话之前的半个小时,穆靖凯开着一辆相当彪悍的改装作战指挥越野车,后面跟着一辆军用卡车,直接就将车子开到了京中最有名的一小片四合院区域,很多人知道这里,却从未探究清楚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只是偶尔会看到一些遛弯的老者身上气质不俗,如若是一些对政治时事有些了解的人,当会在这里看到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纵横庙堂的大人物。
第二百零二章 所谓大少的生活
“大爷的,放人!”
这就是穆靖凯,嚣张跋扈无处不在,郭家也是老牌红色家族,战争年代虽不是定鼎之将,却也是坚固的中流砥柱,崛起于改革开放,二十余年来发展稳固坚实,始终站在庙堂之上,不乏副国级正部级的领导带领家族前行。
穆靖凯的态度,无疑是让人咋舌的,这里是京城,一点风吹草动人尽皆知,消息的传播速度要比电话电脑的无线网络传播还要快,多少年了不曾有过如此登门砸场子的“大型事件”发生,期待与惊愕并存。
“穆局长……”
穆靖凯根本不给郭家人开口的机会,不耐烦加怒火燃烧:“少废话,我来要人,你们给也可,不给也可,我自己找得到,只是先来提醒你们一声,这件事不算完。”
穆靖凯不是要解释的,当然也不是来胡闹的,他要的就是一个姿态,我穆靖凯的儿子丢了,无论谁参与到其中,都不会有好下场,来这里提醒你们一声,真要是做了,赶紧把人交出来,后果可能还轻一些,别到时候大家撕破了脸面,谁都不好看,而我,也绝不会是个放空话的人。
你想想,穆靖凯看似鲁莽实则聪明的打了一个时间差,带着人实枪荷弹冲进任何一个地方,想来都不会有人敢反抗吧,尤其是他那眼珠子一瞪起来莽张飞似的不管不顾模样,还真就让人挺害怕他会胡作非为。
待到你反应过来或是附近的救援到达时,人家已经撂下狠话或是将该干完的都干完了,扬长而去让你觉得是那般的窝火却又说不出来什么,只能默默的承受或是事后爆发,可不管你怎样,人家是把里子面子都赚足了。
紧接着很多人就得到消息,穆靖凯带着一车实枪荷弹的士兵,就像是胡子一般在京城扫荡,但凡是他觉得可能跟自己儿子失踪挂上钩的人,全部抓出来拾掇一番,这也让郭家稍稍找到了一点平衡,管怎样穆老虎没敢真的在郭家闹事。
砰!
几个小时之后,位于京郊的一栋别墅地下室的大门被轰开,穆靖凯沉着脸踏入这远比别墅占地面积要大的深层次地下室,也找到了穆竣、韩米、宋继良和闻人语。
“穆叔叔……”
闻人语声音清冷,眼中带着一抹坚毅,她知道这一天会来,这数天来脑子想的就是如何替爱人报仇。
“什么都别说了丫头,你现在回家去,别怀疑叔叔对你的信任,你敢做我信,可穆家的男人,没有让女人出头的道理。”穆靖凯依旧是没让闻人语说完话,一路上都是如此,不管见到谁都是他先开口,打断对方的话语为的只是不想自己失望和让对方为难,决定了要做就要一鼓作气,一旦受到影响就有可能失去一往无前的那份锐气和信心。
闻人语顿了顿,点点头离开,宋继良跟在她的身后,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在上车前,回头看了看穆靖凯,看到了那无论何时都是迎难而上无惧万物之男人的恒久风采。
一场看似为闹剧的事件以看似结束的方式终结,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穆靖凯接到了无数的电话,无非就是劝他不要将矛盾激化,年轻人之间的一点争斗很正常,又没有真正的伤害,本就是以踩人为目的,作为长辈解救出来也就算了,不应该插手到其中等等之类的话语,穆靖凯一律不加以理会,哼哈的点头也就完了,没有一点表示,他越是如此,越让人产生一种恐惧感,生怕这位从来不知道事大的家伙将事情闹大。
因此,打来电话之人的潜在能量越来越大,要么时候身居要职的干部,要么是某个家族的中坚力量,要么是能够代表一方势力的代言人,他们不希望某种平衡被破坏,在所谓的大局观下,想要让穆靖凯偃旗息鼓,这件事他们会帮着要出来一个交代。
穆靖凯始终认为,这什么交代是世间最恶心的事情,“交代”是什么?就是告诉你别闹腾了,给你点台阶下来,别被人直接打脸就完了,兴许给你点好处也是人家施舍下来的,为了让你闭嘴。
穆竣醒了,看到父亲站在床边,母亲守在床边,嘴角露出淡淡笑容,尝试着喝掉母亲一勺勺喂过来的鸡汤。
“我来,你来?”穆靖凯表面看起来没任何变化,可作为父亲,奚经纬还是看到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很紧张,一直就站在那里接电话,看到儿子醒了才点了一支烟凑到窗口抽起来,心里也是很担心穆竣的情况嘴上不说罢了。
穆竣身子动了动,脸色还有些苍白,吊水只是缓解,还需要静养。
“我来吧,宁静的湖面,石子涟漪,暴风雨的前夕,还是寂静的夜晚呢?”
是啊,初次进京,石子涟漪,本该平静,孰料横生枝节,是否让这宁静的夜成为暴风雨的前夕,还是让这寂静的夜继续下去,让石子在波澜的湖面之下爆发力量。
穆靖凯点点头,没再说话,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世界,他的世界,得由他来主宰。
喝了点鸡汤后,穆竣闭眼睡觉,就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这家在京城内并不显山露水的医院,门庭若市。
京城中从来不乏豪车,更加不乏挂有特殊牌照的特权车,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津津乐道的茶余饭后,偶见几辆品头论足一番猜测是何人何处的车子也就是了。可今日,在这家普通医院的门前,先是一辆辆绚丽夺人双目的豪车接踵而至,红黄蓝黑白各色的跑车豪车带着急刹车摩擦声音的炫耀分别停在医院门口,一个个穿着光鲜亮丽气度不凡的男女从车上下来,先是茫然的望着医院楼,然后掏出电话来确认着什么,之后即是从车中拿出一些慰问病人的礼品,东西不重要往往重要的是这份心。
这群人,以年轻人为主体,其中偶尔闪现一两个熟悉的面孔,引得周遭民众产生诸多猜测,这是哪尊大神住到了这家医院,这么多京城中能够叫得响的公子哥衙内都出动了。
他们有所不知,这群人甚至连进入病房与穆竣对上一眼聊聊天的资格都没有,京城中企业无数,衍生的富二代也无数,这群人可能在公众眼中是套着光环的,可真正在京城大衙内的眼中,他们也只能是边缘人物不值一提。
紧接着是一群并没有开着名车,但气度上少不亚于前面这群人的年轻人,都带有官宦之家的气质,也都是买了东西,悄悄放在病房门口让护士代为签收,留下的,只有一个名字。
当穆靖凯走到门口迎接一些人的到来时,这医院的走廊内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果篮礼品盒,而这些需要穆靖凯来迎接的人,手里却偏偏没有带着东西。
有当天当值的护士回忆说:“我听不懂他们的话,给我感觉就像是在小酒馆内看到那些喝多的人一样,说的话漫无边际,提及的人在他们那里又好似不值一提,别人我不知道,其中一个名字是属于京城xx区副区长的。”
如果单纯是听护士的话,会让你觉得她遇到了一群吹牛皮的人,可联想到院长低眉顺眼的陪同着相关部门领导前来拜会,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领导都要远远的候着,等待着这群人聊天,才有一个过来随便给了几句话,就引得领导和院长连连点头应是陪着笑脸,紧接着整个楼层从医生到护士,全部换成了外科的精英,专门安排了一名资深医生和两名资深护士就专门守候在这间病房门外,也让这家医院的人看到了一回什么叫做“太子住院”。
“快看,吕贝贝,是不是吕贝贝?”
明星对于普通人的影响力是远远超过权钱大人物的,大明星吕贝贝如今正在拍摄新戏每日忙的不可开交,每天的娱乐节目都会有她的版面,探班现场都能看到吕贝贝从早到晚不停的进行拍摄,很多人都知道她的性格,有时候导演觉得过了她还会有自己表演不到位的想法重新来过,可以说不是真正热爱表演这门艺术的人跟她合作,称得上折磨。
不是说吕贝贝在拍戏期间不接通告不上节目不参加活动不拍广告的吗?今天怎么突然出现了。
知名度高的艺人,有些场合根本不需要伪装,因为那没有用,太多人只凭眼神就能认出你。
几个护士本来还在议论,就见吕贝贝大方的摘下墨镜,笑着走到护士站近前:“请问,穆竣住在哪间病房?”
“那间,呃,不过……”护士a本指向了就在护士站对面的病房,又想到那家人的特殊,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你们问一下,就说我……”吕贝贝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宁宁从电梯内出来,疾步的走了过来,看到吕贝贝笑了笑:“你也来看他啊。”
“嗯。”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时间,护士们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做美女如云,一个个美到极致的女子来到医院进入那间病房,娇笑着时不时的从病房中传出,也不禁让护士们产生遐想:“这就是所谓当代大少的生活吗?”
第二百零三章 行动进行时
卓萱、上官青鸾、吕贝贝、宁宁,加上任何场合任何人群中都能够独领风马蚤的闻人语,五位大美女立时将病房内的春色点燃,使得医生护士都将注意力转到这特殊病房当中。
“呦呦呦,各位大美女齐聚,我这是进了医院啊还是进了大观园哦。”穆晴与魏平安拎着水果和营养品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嘴角含笑拎着熬制汤汤水水返回来的奚经纬。
穆晴的活泼固然是点燃气氛的源头,可真正让几个女孩子有种别样情怀的还是奚经纬的到来,闻人语不算,那是个从不会被世俗所束缚的女孩,仅仅是因为对奚经纬的尊重站起身恭敬施礼,剩下从卓萱到上官青鸾再到宁宁,那都是与穆竣有着实打实故事的人,媳妇见婆婆天生就处于弱势状态,又因穆竣占据着相对主导位置,三女见到奚经纬,很是羞怯,连带着大明星吕贝贝也不知为何也冒出淡淡的羞怯。
立时,屋内除了穆竣在病床之外,就只剩下奚经纬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剩下的人都站了起来,穆晴笑嘻嘻的坐到床边,接过母亲手里盛好的汤碗,一勺勺的喂到老哥嘴中。
聪明的人往往会用最聪明的方式处理问题,别看这小小的举动,既化解了多人相处一室的尴尬,也用这等行径将自己对众女与穆竣的关系的认知道出,表示自己清楚她们与自己儿子之间有着超出普通朋友的关系。
奚经纬的到来,掌控了屋内谈话的格调,全方位的将所有人注意力放置到了同一个她们愿意关注的事件上,与穆晴二人一唱一和,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屋内是一片笑声,穆竣是只能侧转身向着魏平安露出日后有你受的表情。
奚经纬和穆晴以穆竣儿时的一些趣事为引子,主宰了三十分钟的时间,女孩子们纷纷告辞,都含笑离开,一趟医院之行,心满意足而归,对可能性未来必须接触并需要拉好关系的两个女人,有了一些了解。
从始至终,没人提及关于这一次穆竣被困的事件,都很清楚这件事兴许会成为某种忌讳,也都对穆竣的性格有所了解,他并不是那种会吃了亏咽下去的主。
吕贝贝很是尴尬的在奚经纬的笑脸中离开,她没法解释自己与穆竣之间的普通朋友关系,可不解释又明明在对方的脸上眼神中读到了暧昧的意思,说又没法说,说出来人家否认你还尴尬,不说出来被人误会自己也不舒服,总之是很怪异的一种状态离开,唯一可值得商榷和后悔的就是自己到来的时间,偏偏与她们赶在了一起。
当病房中没有了人之后,穆竣撑着身子坐起来,望着窗外灰暗的天空,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淡淡的残忍。
这世界,注定了弱肉强食。
这世界,适者生存强者生存。
奚经纬、穆晴和魏平安三人送完客人回来,母女俩跟随着穆晴沉默,分别坐在了墙边的沙发上,魏平安不明就里,自从与穆晴相处之后,他成了抱得美人归又找到靠山的幸运男,多少人都羡慕着他,大学四年可以真正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在毕业之时根本不需要考虑未来,只要还与穆晴处朋友乃至谈婚论嫁,日后的前程似锦根本无需担心,对于这类说法,魏平安最初很气愤,认为自己被人小看了,可时间长了他才渐渐明白,羡慕嫉妒恨的人会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难听,你要是听他们的意思而为之情绪变化,那你这一生麻烦就大了,按照自己的意思生活,尤其是与穆家的人都接触过之后,魏平安真正找到了定位,只要自己努力,只要真的有才能,女朋友的家会给自己提供一个平台,究竟做到怎样还要靠自己,而自己要是一个无能之人,穆晴依旧愿意与自己相恋相守终生,那苦日子好日子都是自己扛,魏平安相信以自己见识到的穆叔叔性格,一定会说到做到。
心静了,整个人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适应着当下的生活,而对于穆家,魏平安最佩服的不是穆靖凯,而是穆竣这个未来大哥,也最看不透也是他,此时此刻怎么也想不通作为一任政府官员,为何会在穆竣的身上品读到一股江湖气息,在大口乡的时候,那数十名百姓蜂拥而至帮忙的景象曾经让魏平安心中闪过日后也要做人民公仆的念头,但就在来之前曾经问过女友事情的前因后果因由,得到的答案很让他费解,为何,为何要是那般江湖味道浓重的方式?
“小魏,不理解?”转过头的穆竣冲着魏平安笑了笑,在他困惑之际,主动提及。
魏平安点点头,相处时间长了,彼此之间也随意了许多,坐到椅子上靠近穆竣,期待答案,同时这也是属于他的一种表态,我会成为穆家的一份子,也许从现在开始,我就可以为了穆家添砖加瓦,只要我的能力够得上,只要你们信任我。
他的问,穆竣的答,即是双方的答案。
“我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官员,或者说不是个常规意义上的称职官员,你见过哪个在基层用一年多时间三级跳的,多种因素吧,以我所接触的圈子,经营一乡一镇,说句大点的话有点施展不开,大家你帮衬一下我帮衬一下,经济发展不难,不要说双赢,少量的赔钱也会有人上前,成绩容易出上面有人说话,每一步都能上,遭人妒是避免不了的,总有些人,会认为你的前进阻碍了他们的脚步,你的与众不同也促使了他人对你实施的方式与众不同,标新立异等同于摸着石头过河,角度不同定位不同。”
魏平安离开医院,乘坐公交车与穆晴一路回到学校,分开后踱步低头思考着返回寝室,进入寝室的瞬间他想明白了,一拍大腿,嘴角露出欣喜的笑容,也明白了为何穆竣不将一切拆开了摆明了放在桌面上说,非要绕个圈子。
每个人考虑事情的角度不同,做事情的方式不同,作为导师首先要做的不是教会,而是千万别让自己的思维行事模式影响到你面前的学生,国内教育的刻板教出了一群只会用所谓固定答案来回答问题的学生,完全扼杀学生天马行空想象力的空间,魏平安自问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好学生,可在接触了穆晴之后,也受到了很大的启发,他敢断言除了一些完全模式化的知识之外,大学毕业之后你几乎都要重新在社会上学习一遍,不能否认你之前学到的东西无用而是与现今社会完全脱节用不上。
穆竣的话,归根结底可以简化为两句话。第一句是你要有自己的主见和世界观来判断问题,切莫被人影响过深,不管你所看到判断的东西对与错;第二句是成王败寇,胜利者书写历史,到底是标新立异还是摸着石头过河,成功与失败决定。
给穆晴打了个电话,魏平安带着一丝丝央求口气说道:“小晴,能让大哥,领着我看看吗?”
“你确定?”
不仅是穆晴,转达后穆竣也是这般问,魏平安给予了很坚定的正面回答,我可以的。
“跟学校请假三天。”
第二天一大早,魏平安就满脸坚定的来到了医院,从上到下一身黑,表情严肃的让人发笑,引得穆竣哈哈大笑,穆晴娇嗔连连:“都说了他这样很奇怪。”
穆竣从病床上下来,抻了抻懒腰,对着母亲和妹妹说:“妈,小晴,听说外公外婆这两天身体不太好,你们陪着去北戴河休息休息吧?”
奚经纬笑了笑:“你这话要是被你外公听到,小心他揍你。”
穆竣挠了挠头:“呵呵,那好吧,其实也挺无聊的,什么都得放在台面之上行车走马。”
奚经纬白了儿子一眼,帮着收拾了一下自家的用品:“你小子,少在这里打马虎眼。”
“呵呵,知我者,娘也。”
……
郭过被禁足了,说白了也算不得禁足,至多算是躲避风险,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穆靖凯带着军队差点抄了家,这在四九城里,也算是多少年不曾有过的大动作了,郭家老爷子也是从副国级的位置上退下来的,当下郭家在大内也有着数位要员,你穆老虎穆局长竟敢带着人持枪非法进入我家,你胆子太大了吧?
别看只是轻描淡写,穆靖凯的举动,已经是骇人听闻。你不得不说是运气还是早有谋划,之后第二天穆靖凯就跟着某位首长出国访问,无形之中就将这件事给掩了下去,他走了也就走了,大家都等着看没有父亲支持的穆竣能做什么?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在穆竣收拾好行囊换好衣服,让母亲和妹妹拿着东西先走,自己和魏平安后离开医院的时候,郭家的人围了上来,就在一个小时前,被禁足的郭过不见了,他们不认为郭过在此种态势下会不顾全大局,唯一的解释就是,人被掳走了,被穆家掳走了。
“穆竣,我妹妹呢?”
第二百零四章 风雪怒放
魏平安身子不自觉的缩了缩,毕竟这类场面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身体潜在的反应露怯也属正常。
穆竣面对着四九城内的大少表情平静,将头转向不远处一辆白色的奥迪车,嘴角微微上扬:“说话,都要讲证据的。”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径直从他的身边走过,魏平安怯生生的跟在他的身后,只感觉有一种冰冷不期而至。
“你信吗?我敢开枪。”手枪顶在了穆竣的腰眼上,魏平安强自镇定让自己没有当场吓得拔腿就跑,努力的保持着出得大门时的镇定。
穆竣顿了下脚步:“我信,可你相信吗?穆靖凯会拿着一挺冲锋枪灭了你们全家。”
“别吓唬我。”
“真就不是吓唬你,看到没有,他,当你扣动扳机之后,你们在场这几个,都会被他杀掉,别觉得我是危言耸听,他杀过的人,肯定比你睡过的女人多。还有,下次记得别拿枪对准一些非要害部位,你电影看多了吧。”
最终的结果,穆竣上车,安然离去,魏平安大口的喘着粗气,排解着内心强烈的紧张情绪。
韩米此刻冷的就像是一块冰,他觉得自己人生最大的意义受到了挑战,整个人就像是马上要喷发前的火焰山,随时都有可能火山喷发,不可收拾。
“哥,到我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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