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点不紧张了。
“你儿子不是墨然的。”阮梨容紧盯叶薇薇,脑子里转了转,赌道:“叶薇薇,你这谎骗得了别人怎么骗得了我”
叶薇薇眼里疑色闪,很快回复正常,尽管只是瞬息的变化,却没逃过阮梨容的眼睛。
“叶薇薇,墨然早就不能人道,我是他妻子,怎会不知道。”
“你胡说,沈墨然真不能人道,你的女儿从哪而来”叶薇薇握笔的手抖个不停。
“这还不简单”阮梨容浅笑,道:“假装害喜,然后从外面抱个回来冒充亲生的。”
阮梨容赌,叶薇薇只是从外面打听着自己的消息,自己府里的下人没有被她收买的,她不知最准确的情况。
叶薇薇眼里露了绝望,却还犹疑挣扎。
“那年,你给墨然下药,墨然为了不找女人而自残,后来直没治好。”阮梨容接着道,眼里冒着火花,“叶薇薇,你害得我有夫却守活寡,这笔帐,我还要和你算。”
“我还是报仇了”叶薇薇嘴巴被横堵笑不出来,身体却在乐得抽搐。
沈墨然不在她手里,她不知沈墨然的下落,刚才整治叶马氏时,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根本说不出
阮梨容跌坐椅子上,整个身体汗津津的。
诗晴是阮梨容亲生女儿,苻锦和聂远臻清楚着,阮梨容问完,他俩也了悟,齐齐松了口气。
阮梨容正想套问叶薇薇怎么骗的沈墨然,从中推断沈墨然的去向,修七回来了,进门大笑道:“叶薇薇,看来你叶家人都是样的狠毒,你的什么伯父叔父听说你儿子不是叶家的儿子,就”
他拉长腔调啧啧摇头,幅叶家人好残忍的神色。
叶薇薇瞳仁遽然收缩,喉咙里嗡嗡说不了话,执笔的手发抖着写下:“我儿子死了”
“死了。”修七悲悯地道:“你们那家子,太狠了,估计是为了弄死你儿子得你的家产,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舍得下狠手你的二伯父和叔父,抓着你儿子朝地上摔,摔了十几次,次摔不死接着摔,可怜的你儿子”
叶薇薇哇声眦目欲裂。
再问什么叶薇薇也不会说了,差役进来回禀,抓到密密的近半盆蚂蚁。
阮梨容命把叶薇薇母女剁足削手,挖眼去耳,割去舌头拔光牙齿,剥光了,浑身上下划上密密的几百刀,涂满蜂蜜,装进瓮里,倒蚂蚁入瓮,留了叶薇薇的头在瓮口上面,木板像枷锁扣住她脖子的同时盖住瓮口,用油蜡封住。
“好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蚂蚁点点吃了你们的肉,再吃掉内脏。”苻锦拍手笑,吩咐看守的差役,“好好侍候着,在她们五脏被吃光之前,不准给她们死掉。”
沈墨然去哪里了呢
修七和聂远臻又开始寻找,阮梨容和苻锦先行回京。
“咱们坐舢舨吗五日就能到京城。”苻锦问道。
甄崇望归顺朝廷后,他的手下也解散,河上舢舨作为极便利快捷的交通工具,直保留下来。
“坐马车吧,路顺便打听下。”
阮梨容还想自己也到处寻找沈墨然的,只是怕使聂远臻和修七分神才作罢。
叶家所在松江县在香檀城西南,回京城要绕过半个香檀山。
马车到香檀山脚下时,阮梨容吩咐马车夫驾车从山脚下绕香檀山到另头等她,她要步行上山,翻过整个山岭下山,在山那边汇合。
“香檀山和香檀城是重中之重,他们已仔细寻找过,咱们没有必要再上去察看吧”苻锦不解。
“我想上香檀山看看。”阮梨容涩声道。
香檀山中,有太多她和沈墨然的共同回忆。
香檀河清流温婉,山上叶随风动翩翻,莺啼鸟语。阮梨容信步走着,不知不觉来到绕盘崖。
想起那次沈墨然不顾安危进绕盘崖带出自己,阮梨容痴了。
“边绿树成荫,边怪石嶙峋寸草不生,这差别真大。”苻锦笑道。
“以前甄崇望的手下在这里面使幻,进的人有去无回,都给吓死了”阮梨容讲起自己那回进去时听到看到的幻觉,心有余悸。
“竟有这么厉害幻术我怎么没听说归顺的人里面有这么个高人”苻锦攒眉道。
“那人使幻术害聂大哥,被聂大哥破了法术反噬,在甄崇望归顺前就死了。”
“可惜,不然我还想领教下,凭空让人有千军万马奔腾的错觉,这”苻锦说了半突然停住,面色变了。
“公主,怎么啦”
“别说话。”苻锦趴到地上,以耳贴地。
苻锦趴在地上动不动,身体不停颤抖,约刻钟后方站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梨容,沈墨然可能就在这绕盘崖的地底下。”
“你听到墨然的声音”阮梨容掐住苻锦双臂,纤瘦的手背上白皙的肌肤下血管急急地跳动,眼睛在瞬间瞪得惊人的大。
“应该是,有个声音在喊有人吗梨容远臻重九。”
“那就肯定是啊,在哪里公主”
“你把我掐得好疼。”苻锦笑着呶嘴。
阮梨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她手臂,掐出血来了。
94霁月当空
苻锦用哨子召来修七和聂远臻,两个时辰的搜索定位,几个人齐挖掘,十个时辰后,聂远臻从地洞里拉出胡子头发把整个人围绕住的沈墨然。
“墨然”阮梨容痴痴叫着,投进沈墨然的怀抱,小鸟般轻盈。
沈墨然满身满脸都是肮脏的泥土,谁又顾得了呢,他们紧紧地拥抱,深深地吻着,尽情地流泪。
这刻,天地时空遽然凝固,香檀山陷进旷古洪荒似的沉寂中,只有沈墨然和阮梨容胸腔里悲喜交集的两颗心噗通噗通跳得欢快。
鼻腔闻到的都是汗酸味泥土味,却让人感到那么安心幸福。
“墨然”低低地不停叫着,千言万语堵在喉头。
“怎么有白发了”心疼地抚摸着阮梨容的脸,摸着她的银丝,沈墨然怆然泪下。
众人有很多疑问,不约而同的都没问,先陪着沈墨然回了香檀城阮府,阮梨容含泪帮沈墨然理发割胡子,搓洗身体换洁净的衣裳。
“墨然,这是怎么回事”踏进大厅,众人哗下围了过来。
“让大夫给墨然诊脉,然后我们先吃饭,吃过饭慢慢说。”阮梨容笑道。
语提醒了众人,这两日里,大家只喝过水,饭菜口没吃。
沈墨然双眸深陷,面色晦暗枯黄。大夫诊过脉,叹道:“真是奇迹,在地底下生活那么久,身体机能切正常,看起来,脉息强劲,倒有些像内家高手。”
“内家高手”蔡锦点头,赞同地道:“那么深的地洞,泥土堵住洞口,竟能把声音传到地面,也算内家高手了。”
“我看看。”修七手指搭上沈墨然手腕,高声大叫道:“远臻,你来看看。”
聂远臻搭上,啊了声,惊喜拉起沈墨然走出大厅 :“墨然,你试着运气挥掌劈向这棵大树。”
砰地声巨响,人双臂合围粗的大树倒地。
“这这”沈墨然惊奇地看自己的手掌,“我在地洞里,没有练功啊,怎么力气变得这么大。”
“你喊的声音可不小,再喊声我们听听。”苻锦道,他们靠着沈墨然的喊声才固定住他所在的方位,而他们要和沈墨然沟通,却是依赖特制的暗卫哨子。
沈墨然吸了口气,喊道:“梨容。”
声似洪钟大地也被震得颤动。
苻锦被修七拉着跳开十几丈,聂远臻闪开时微迟疑,还是抓起阮梨容的衣领把她拧起带开,没人理睬的大夫咚声倒地。
“这声音估计能传到安平州了。”喊声停下后,众人连连乍舌。
把大夫扶起来,停了好久,大夫方回复听觉。
“好险,差点就给震聋了。”大夫惊怕不已,不管久留,背起药箱急忙走了。
“沈墨然,你在地洞里都做了些什么”修七和苻锦聂远臻练武之人,对沈墨然三年时间居然练成绝世高手甚感兴趣。
“除了吃喝拉,就是不停地喊有人吗梨容远臻重九。”沈墨然笑着道。
“就这样喊成内功高手”苻锦羡慕不已,“重九,你把我也埋进地洞里,埋上年我试试,也许是吸了地气,所以”
“什么公主,这使不得啊。”修七苦了脸,苻锦埋进地洞,他的福生活上哪找去,没人虐他,他活着有什么趣味。
“公主,那不是吸了地气,那是求生的意念激发出来的。”阮梨容垂泪,哽咽难言。
“出来了就好了。”苻锦也想明白了,笑着拍阮梨容肩膀,“我肚子饿了,快传膳。”
餐饭众人很想三两口扒光的,不过,两日没吃,大家都明白快不得。
慢条斯理吃过饭,沈墨然被围住。
“沈墨然,你在地洞里没食物,靠什么活下去的”苻锦问道。
沈墨然摊手,微笑着看聂远臻修七。“远臻重九,由你们来说。”
“那个地方土质疏松。”聂远臻凝眉沉思,与修七交换了下眼神,修七接口道:“埋你的地方本来是地洞,是甄崇望密谋造反时手下人挖的藏身地洞。”
“我明白了。”苻锦叫道:“崇望归顺朝廷后,朝廷派人填掉地洞,可填地洞的人偷懒,土倒下去松松散散堵住葫芦嘴样的洞口,里面洞岤没完全填满,你走过那里时陷了进去,而那里面本来有人居住的,有食物,又因为原来居住的人不少,食物准备的也很多。”
“正是。”沈墨然点头。
“明日我去县衙,把那时填地洞之人找出来,个个凌迟。”聂远臻掌击到桌面上。
没有那些人的不负责任,阮梨容就不用生捱这煎心焚身的三年。
“算了,略作薄惩便罢,他们不是有心的,墨然平安就行。”阮梨容轻摇头。
“死罪可恕,活罪难饶。”修七悻悻然道:“你们夫妻可以原谅,我却不能原谅。”
可怜自己这三年,为了找寻沈墨然,腿都跑细了,少了多少被苻锦虐的时间。
“沈墨然,快说,你怎么从叶薇薇手里逃出来的”苻锦迫不及待问道。
“我先从怎么落进她手里说起吧“沈墨然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说了起来。
沈墨然那日和各商号掌柜达成订货协议,走在路上要回阮府时,背后阵闷棍扫来,他失去知觉。
“你醒过来时,已落进叶薇薇的手上”
“没有,我在马车里就醒过来了,那时还没有松江叶家。”
苏醒过来后,沈墨然发现自己被捆得紧实,眼睛蒙着布。
“我想了想,我在商场上没得罪过谁,即使得罪过谁,以梨容的身份,也没人敢动我的。”
沈墨然想,会不会是绑错人了,正在他想发出疑问时,他听到说话声。
男人道:“爹,依我说,把沈墨然杀了轻松。”
“杀了叶薇薇手里的沈家巨额家财你还要不要”被喊爹的骂道。
“可是,我怕叶薇薇对沈墨然余情未了。”
“余情未了又能怎样她母女俩,现在可是已死之人,连本来面貌都不敢在人前露的。”
“为了沈家的家财,我杀死了阿云,爹,我好后悔,叶薇薇那个蛮性子真让人无法忍受。”
“杀都杀了,后悔有什么用”喊爹也跟着叹气。
叶薇薇母女居然没死沈墨然当时肺都气炸了。
手脚被绑无法动弹,沈墨然路思索。被粗暴地拖下马车时,沈墨然有了主意。
盆冷水兜头淋下时,沈墨然咳了声,在没人问话时抢着说道:“落在你们手里,我也无话可说,我岳父的家财还有阮家福扇,我交给你们后,你们能放我条生路吗”
室内当时片沉寂,沈墨然接着又喊道:“好汉不过求财,恳请饶我的命。”
还是没有人声,不过,有只手伸过来,拉扯开绑在沈墨然身上的绳索搜他的袖袋。
沈墨然叫道:“阮家的家财几十万两的银票,我怎么可能带身上,藏在香檀阮府了,好汉带我回香檀,我把银票给你,你们放了我,可好”
“那人就是叶薇薇,她要从你身上搜银票”阮梨容问道。
沈墨然点头,道:“她听我说了那些话后,迟疑了会,出去喊来先前那年轻男人,年轻男人让我说出收藏银票的地方,我不说,我对他说,到了香檀阮家我才交银票。”
“她们就带着你上香檀了”
沈墨然点头。
“真是蠢。”苻锦啐道:“到了香檀,就不是他们的地盘了。”
“叶薇薇不蠢,只不过是财迷心窍。”阮梨容微笑,道:“墨然这样说,看起来好狡猾,恰是要把她引到香檀把她抓起来的样子,她自是十万分相信了。”
“她猜墨然要做圈套,怎么还会被骗”苻锦不解。
“阮府留守看宅子的人只有两个老仆,她定是想着让叶奇父子俩出奇不意把那两个老仆制服便是。”阮梨容道。
叶薇薇正如阮梨容所猜测的,为图阮家的巨额财产,与叶奇父子俩带着沈墨然前往香檀。
为怕给人发现,马车是夜里往香檀走的,到香檀山脚下时,沈墨然大叫着要解手。叶奇把他拖下马车,略松了松他身上的绳子,给他的右手小幅度能动的自由,方便他能扶物儿小解。
接下来的事,沈墨然看了苻锦眼,有些不便说。
“说吧。”苻锦却不扭昵。
“他就站在我身边,我反手抓住他那物,狠狠拔,他惨叫了声晕倒过去,我又从地上摸起块石头,估摸着方向狠使劲扔向拉车的马。”
石块掷准了,马吃疼狂奔,沈墨然蹲坐地上,用仅有的只手解掉脚上的绳索,感受了下方向,朝香檀山急奔。
当时,沈墨然右手手臂还与身体捆在起,左手捆死不能动,连把蒙眼的布扯掉都不能。
“掉进地洞后,我后来才慢慢弄掉绳索的。”沈墨然微有郁色,“当时想着香檀山我熟悉,躲进山林不易给追上,想不到竟脚踩进地洞里。”
阮梨容含泪道:“就当这三年你外出修练神功吧。”
“沈墨然,你在地洞里时,有没有苦得不想活了”苻锦好奇地问道。
个人在不见日月光明的地洞底下生活,怎么会没有精神失常。
“没有,我还要见我的孩子,要陪梨容活着,怎么会想死”沈墨然含笑看阮梨容。
苻锦还想问,修七拉起她,轻呶了呶嘴,拉着她退了出去。
聂远臻在他们之前已走出大厅,站在倒下的那棵大树边出神。
“惭愧,香檀山我搜过好几遍,却没有发现。”修七走到他身边,有些汗颜道。
他和聂远臻搜寻香檀时,聂远臻搜城中,他搜的香檀山。
“有武功的人,视线以内的都是眼看过再沉神细听,那个时候墨然的喊声还没那么响,怪不得你。”聂远臻笑着安慰他。
“我本来以为,再过几年墨然没有消息,也许”
“快些飞鸽传书,把墨然平安的消息传回京城,让阮伯父夏相和胜风他们早些安心。”聂远臻打断修七下面的话。
有些人,错过了,也便错过了。
沈墨然即使死了,阮梨容也不可能嫁给他的。
正文终章
95两小无猜
聂梅贞将宣纸平铺,羊毫狼毫兼毫替换,或着墨或醮色,跟人前截然不同的甄崇望跃然纸上。浓墨泼出气势磅礴的峰峦作背景,彩料点扫出绿叶红花。
初步的绘图完成后,聂梅贞仔细看了看,缓缓地为画上的甄崇望作人物罩染提色。
画上的甄崇望脸庞呈现健康的古铜色,灼灼蕴光,聂梅贞用朱膘墨藤黄曙红多次按比例调配,试染过无数次,方调出最真实自然的颜色。
甄崇望的眉毛粗且浓,漆黑如墨,宽窄合度,眉棱较高,狭长而有神的凤眼深邃刚硬。聂梅贞犹疑地看着自己笔下那双眼,那双眼里的飞扬神采真的是自己画出来的吗
静静地站着,默默地欣赏,画干了,只信鸽恰好来到窗前。
聂梅贞轻轻笑了,跟她温婉的模样大不相配的促狭从她脸上闪过。
把画像轻轻卷起,装进鸽子腿上绑着的小圆管了,封上口,聂梅贞轻拍了下鸽子,鸽子飞向蓝天。
明天,京城最着名的曦月画斋将会珍重地售出篱落公子的最新画作。
回想起甄崇望上次从街上回家时的狼狈形状,聂梅贞唇边笑意更浓。
生过儿子后,她的身体意外地越来越好,现在与正常人无异,跑跳大笑不拘,怎么着,都不会晕倒了。
随着身体的恢复,变得不安份的,还有本来迷惘的颗心。
甄崇望谋反被揭穿,聂梅贞后来得知,他本名景承佑。
听说甄崇望本名景承佑那晚,聂梅贞坐了整晚,口银牙几乎咬碎,恨的恼的。
景承佑这名字于她不陌生,无人时,她默默地念过无数次,嫁给甄崇望之前,她无数次盼着景承佑登门求亲。
聂梅贞收起颜料,洗毛笔时,她搅得有些用力,仿佛手里的毛笔是甄崇望。
哥哥离家早,父亲不是审案,就是上安平报案情述职,她人在家,没有人陪她玩,十分寂寞,七岁那年,有日她大着胆子离开了县衙,个人外出玩耍,谁知才转了几圈就迷路了。
她转来转去找不到回县衙的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堵住她的去路,小男孩圆瞪着双眼看她,问道:“你这么好看,是画儿上走下来的吗”
什么意思她不明白,摇了摇头,想着找不到回家的路,急得泪水掉了下来。
“啊不哭不哭,好不好”小男孩慌乱地扯袖子给她擦泪,擦得太用力,擦得她眼睛疼,她难受得泪水流得更凶了。
“你别哭了,那,我扮鬼脸给你看,好不好”小男孩鼓起嘴,肥嘟嘟的像弥勒佛,举了手指到头顶,嘴里变换着腔调,扮小绵羊和大灰狼。
“小羊,过来给你好吃的,这是青草。”大灰狼把自己的尾巴扯到面前摇动。
“青草怎么这个颜色看起来就不好吃,你咬口给我看看。”
“啊好疼。”大灰狼咬了口自己的尾巴,疼得不停打转。
聂梅贞被他绘声绘色的说唱给逗笑了,笑了会,想到还找不到回家的路,又哭了起来。
“怎地这么多眼泪啊”小男孩老气横秋地叹气,拉起聂梅贞的手,哄道:“别哭了,街上好多好吃的,我带你去尝尝。”
聂梅贞从不知有这么多好吃的,香酥花生米辣烤虾球酱汁小肉饼抹茶糯米糍小男孩带着她,几乎走遍了整个香檀城。
小男孩告诉她,他名景承佑,她也告诉小男孩,自己名聂梅贞。
夜幕降临时,他们恰好走过县衙,聂梅贞高兴地大叫:“我找到家了,我家就住那里面。”
聂梅贞高兴地摆手告别,往衙门里走,小男孩扯住了她,他红着脸,拿了包绿豆糖糕向她告白,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当时,聂梅贞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喉咙里隐隐感到恶心。
有些眼馋地看了那包绿豆糖糕许久,聂梅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点头,是答应嫁给他,摇头,是表示她不吃糖糕了。
小男孩霎那间白了脸,傻呆呆直愣愣地站着,样子十分可怜。
他这日陪着她也吃了不少,看来也是吃不下了,聂梅贞安慰道:“把糖糕给别的人吃吧。”
小男孩看她的目光顿时转为幽幽怨恨,那包糖糕被捏得稀烂,聂梅贞心疼无比,正想抢过来说你不吃我留着明日吃,县衙里面传来她爹的声音。
爹回来了聂梅贞大骇,顾不得细说,急忙走了。
尽管是孩童时之语,聂梅贞却认真了,她年年等着景承佑上门提亲,又年年失望。
甄崇望第次上她家求亲,她爹问她意见,她毫不犹豫拒绝,再次上门求亲时,她对景承佑绝望了,不想成为父亲累赘的她,答应了亲事。
聂梅贞以为,儿时的那个梦枯萎了,景承佑忘了自己,却不料,他真的信守诺言,次次上门提亲。只不过,名字不是那个名字,容貌也不是儿时相遇的容貌。
从他向皇帝的叙述中她得知,自己那时见到的,是真的甄崇望的容貌,那时他刚从绕盘崖出山,假扮甄崇望,后来,他点点恢复自己的真容,到求亲那时,他出现在她面前的,已是景承佑的本来面貌。
欣喜之余,想到自己被他蒙在鼓里,成亲后直痛苦纠结,聂梅贞又气又恨,某日外出游玩,看到个美貌青年被妇人们假作无意地围堵后,她计上心来。
拜阮梨容为师,日夜苦练,两年时间,聂梅贞的画功青出于蓝胜于蓝,比阮梨容更胜筹。
嫁给甄崇望后,她除了吃饭如厕,别的什么事都不用自已干。在香檀有婢仆时,是婢仆服侍,上山中隐居后,是甄崇望手操持,而甄崇望要打猎要进城卖山货要煮饭洗衣,自也不会时时跟在她身边,于是,她有充足的时间背着甄崇望画他的画像出去兜售。
开始,她画的是美人图,画的京城里有名气姿容出众且家境不凡的美人。
给自己取了个篱落公子的名字,她把画放在曦月斋寄售。
天下太平,富足安康,国人玩乐之心渐重,诗书歌赋之余,便是品评美人,无论男女,但凡美人均趋之若鹜。
篱落公子以形神兼备,惟妙惟肖的美人图扬名都中。在画了几位闻名遐迩的美人入画后,聂梅贞画了甄崇望。
篱落公子笔下风光无限的美人不少。但声名最盛最受欢迎的,却是甄崇望。
有人品评道:“观画像时,总恍惚有真人站在面前之感。”
当然,别的美人的画像,聂梅贞只画两三天,而甄崇望的画像,最初,每幅画从构思到落笔到完工交付,足足要个月时间。
而且,甄崇望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没有处她不熟悉的,要画得形神俱备,只要用心便不难。
自从甄崇望的画像在曦月斋畅销后,他每次进城卖山货买粮米,都是很艰难才突破重围的。
96山居春深
被甄崇望悄无声息地捧着宠着,聂梅贞早忘了对他最初的惊怕,知道他其实是儿时相订终身的人,她更在心里悄悄地把他看成那个有点呆有点傻的小男孩,忘了,甄崇望是头狼,掠夺霸道的狼。
篱笆门吱呀声,甄崇望回来了。
他的发箍不知落哪里去了,头发披散,早上离家穿着的束身夹领箭袖紧身衣领口大敞,露出他十分迷人的完美健硕的胸肌。
前几次只是衣裳上有些花枝汁液,这回,升级了难道那些妇人姑娘,直接摸上他胸膛了
聂梅贞有些瞠目,有些怨恼。
悍然的束杀威严之气扑面而来时,聂梅贞悄悄回神,甄崇望站在她面前,带来大山压顶的气势。
“告诉我,篱落公子是不是你”他低声问道,把她从椅子上提起来,搂住她腰肢,大手隔着衣服,在她的腰际有下没下游走。
“篱落公子是谁”聂梅贞低低的,有些迷糊地反问。
“不知道篱落公子”甄崇望沉了脸,抱起聂梅贞走出房间。
院子里树木森森,野花斗艳,甄崇望四处看了看,把聂梅贞按到花丛里。
他又要在室外胡来么聂梅贞不由挣扎了几下,小声道:“别在这种地方,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软弱无助,软弱的娇态带出种细如游丝的魅惑,直教人心摇神驰痴迷不能自拔。
甄崇望心醉,轻触聂梅贞秀丽的脸庞,沉声道:“篱落公子是你吗”
“我不知你说的什么”聂梅贞有些颤抖,咬紧牙不吐实话。
聂崇望低哼,凑到聂梅贞耳边,灼热的吐自己吹进她耳洞中,麻得她不自觉轻颤,耳垂顷刻间红了。
“外面的人见到我,都呼樵郎。”他咬住她的耳珠,含含混混说道:“你也喊我樵郎。”
聂梅贞羞红了脸,樵郎两字快要脱口而出时,忽然记起自己的身份是他的妻,不由提高声音,嗔怒的道:“外面的女人喊你樵郎,你便要我喊樵郎,你把我当什么人”
想着他把自己与外面的女人等同看待,羞怯和心虚瞬间淡去,聂梅贞越想越恼,忍不住恨恨道:“混蛋,你很满意外面的女人对你着迷”
她怒骂时,紧压着她的甄崇望身子僵,周身散发出股阴森的冰冷气息。
不用看,聂梅贞也知道甄崇望生气了,她回以冷哼,他凭什么生气该生气的是她。
无名的闷火腾腾上升,聂梅贞不假思索,抬头连衣裳起,狠狠地咬住甄崇望肩膀。
甄崇望任她咬着,过了好半晌,方徐徐开口:“我方才上山时,发现物炖汤给你补身体甚好。”
聂梅贞不理他,把脸侧到边,强烈地无视他。
甄崇望慢条斯理继续道:“梅贞,你看看那边,那只鸽子炖汤喝,是不是恰好”
鸽子聂梅贞打了个寒颤。
聂梅贞不敢转头去看,脑海子里千个万个愤怒的理由都变得理不直气不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逮到那只捎画像的信鸽了
抬起聂梅贞的下颔,逼着她正眼看向自己,甄崇望幽深的双眸无比锐利。“把我的样子广为流传,引人肖想,不是你想要达到的目的吗怎么与别的女人起喊我樵郎委屈了”
聂梅贞面色发白,咬着嘴唇言不发。
谁想到你不止不烦恼,还乐在其中。
甄崇望松了她的下颔,粗糙的手指在她颈项上游移,慢腾腾解着她的衣裳。
聂梅贞再次红了脸,忍了又忍,半晌,忍不住道:“你瞒了我那么久害我痛苦纠结,怎么怨得我报复你”
“我瞒了你很久瞒什么”甄崇望脸稀奇。
“还装”聂梅贞生气,粉拳捶了过去,“第次到我家提亲时,怎么不说出你的本名名字变了,模样也变了”想到那些日子自己的痛苦,次次盼着儿时那人来提亲,来的却是别人。想着婚后未明真相时与他床第寝席间的纠结,聂梅贞是真的打,越打越用力。
“你没有忘记我驻在你心中那个人是我自己”甄崇望沉沉地笑了起来。笑声中,他深邃的眸眼晶亮无比,往日阴鹜眼神变得明澈,带着股难以形容地快乐欢愉。
笑了许久后,甄崇望狠狠地扯掉聂梅贞的裤子,蛮横地撞了进去,咬牙切齿地骂了句粗话,敲了自己额头记,粗声道:“我小心翼翼忍了那么久,合着是自己虐自己。”
他挨骂被打不止不生气,还喜得发癫,聂梅贞住了手,好奇地抬起眼看他。
“明日我带你进京城。”甄崇望内心默默流泪。
带着薄茧的手指在聂梅贞脸上来回移动,比划着她嘴唇的轮廓,摸摩着爱入骨髓的眉眼,甄崇望带着哭诉的腔调道:“我带你去问问岳父大人,我第次上县衙求亲,拜贴和礼单上,写的都是我的本名,我怎么知道,你根本不知求亲的是我。”
甄崇望委屈地控诉着,平素话很短很少的人,变成了话唠子,沉暗的声音也变了,清澈如流泉,悠扬动听,又充满磁性。
“你终日不出门,我要见你面都不能,那时冒着曝露身份的危险写了真名去求亲,还担惊受怕来着。”
轰轰炸雷连声,个接着个,劈得聂梅贞整个脑袋晕晕沉沉。
竟是如此
他扁着嘴看她,像受尽委屈的孩子,可行为却点不像小孩,底下物冲撞蛮横而凶狠。
聂梅贞嘴唇蠕动着,整个人没了力气,软软地任由甄崇望整弄。
“喊声樵郎。”甄崇望换了张脸似的,眉眼温柔之极,声音更是柔得滴出水。
“我不要和别的女人喊样。”聂梅贞眼眸泪光点点,带着丝委屈,带着丝不满,还有微细的媚意。
聂崇望听得她软腻的撒娇,心中甜蜜无比。对上聂梅贞流转的眼眸,不由咽了下口水,扮不下恶狼,嗤声笑道:“那就喊樵哥。”
哥呀妹呀的不是更羞人,聂梅贞扭头不理他,甄崇望抗议,停了下来不轰炸袭击,让自己涨得大的物停住。
没有击打摧残,难以形容的渴望充斥着心田。聂梅贞又恼又怒,羞涩地想道:太可恶了,居然对人家耍这种手段,下回,定不给你进去。”
她在心中恨恨冲着甄崇望磨牙,做了那么久夫妻,些手段不用学,也门儿清楚。
不动是吧我就让你不想动也得动。
聂梅贞叫道:“起来,我不要了。”手里推搡,下面在身体扭动的掩护下,不动声色地收缩吸咬甄崇望那根r。
甄崇望不止不下来,还往里顶了顶,聂梅贞暗喜,可他也只顶得更深,压得更紧,再无其他动作。
还能忍是吧她就让他忍不住。聂梅贞扭动的幅度更大。
许久,甄崇望尚且还能忍,聂梅贞敏的下面已先自忍不住了,红着眼看向甄崇望时,却发现他口角噙笑。
敢情他是故意的,老鹰捉小鸡般戏弄自己
明白过来的聂梅贞,被铺天盖地的羞恼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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