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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出去,但是一个伟大的二先生总能吸引同类。

  没有统计过我身边有多少王宝强,我只知道有的会提前两小时进站最后误机,有人路线规划到小卖部最后gps(导航系统)瞬死,有人冲我咆哮,你丫怎么没带牙膏——我住他家里。

  更多时候,二先生是成群结队出现的,尤其是在旅途中。上次一个人去云南,路遇丢手机丢钱包丢人的,眼巴巴等着你拣。旅途中的人不见外我知道,这也太不见外了。晚上回酒店的时候,足足带回了一个加强排。

  别说旅途中的意外往往带来别样的精彩。不管用,我也曾被带迷路领略过原始丛林的壮美,也曾跟着去尝最本土的小吃坐在养鸡场吃泡面,那瞬间的可笑之感被巨大的恼火淹没,当时根本无心欣赏。

  但是事后想起来,一趟旅途最深刻的,反而是这些哭笑不得的片段,他们也许就是人生旅途中那些辉煌的山寨景点。

  写于丽江,一个二先生身边。

  4.末等生

  对这个世界绝望是轻而易举的,对这个世界挚爱是举步维艰的。

  末等生慧子,以男生的方位画一个坐标,跌跌撞撞杀出一条血路。

  2o12年,我在曼谷郊边的巧克力镇,招待高中同学王慧。

  这是家迷幻如童话的饭馆,白色房子静谧在草地,夜火灯烛倒映在河流。

  王慧留着大波浪,浅妆,笑意盈盈,经过的老外不停地回头看她。

  次日我要坐火车到春蓬,而她直飞香港,所以我们没有时间聊太多。也不用聊太多,一杯接一杯,互相看着,乐呵呵地傻笑。

  我说:“慧子,你不是末等生了,你是一等兵。”

  1997年,王慧坐我前排,格子衬衣齐耳短。

  有天她告诉我,她暗恋一个男生。我问是谁,她说你猜。

  文科班一共十八个男生,我连猜十七次都不对。只能是我了!这下我心跳剧烈,虽然她一副村姑模样,可是青春中的表白总叫人心旌摇荡。

  这时候她扭捏半天,说,是隔壁班的袁鑫。

  不带这样玩儿的好吗?隔壁班我去你大爷的!

  香港回归的横幅挂在校园大门。

  7月1日举办《祖国我回来了》演讲大赛,我跟王慧都参加。四十多名选手济济一堂,在阶梯教室做战前动员,学生会主席袁鑫进来对我们训话。

  他走过王慧身边,皱着眉头说:“慧子,要参加演讲比赛,你注意点儿形象。”

  慧子一呆,难过地说:“我已经很注意了啊。”

  她只有那么几件格子衬衣,注意的极限就是洗得很干净。

  后来我知道她洗衣服更勤快了,每件都洗到白。

  袁鑫和一个马尾辫女生聊得十分开心,从中国近代史聊起,一直聊到改革开放。最后袁鑫对马尾辫说,加油,你一定拿冠军。

  慧子咬着笔杆,恨恨地对我说:“你要是赢了她,我替你按摩。”

  我大为振奋,要求她签字画押,贴在班级黑板报上。

  当天通读中国近代史,一直研究到改革开放,次日精神抖擞奔赴会场,大败马尾辫。

  晚自习解散的时候,在全班“胜之不武”的叹息声中,我得意地趴在讲台上,等待按摩。

  王慧抿紧嘴唇,开始帮我捏肩膀。

  我暴斥:“没吃饭?手重点儿!”

  王慧怒答:“够了吗?会不会捏死你?”

  我狂笑:“哈哈哈哈毫无知觉啊,难道已经开始了?用力啊少女!”

  其实,当时她的手一捏,我如被雷劈,差点儿跳起来,脑子里不停在喊:……疼疼疼……这是被碾压的感觉……疼啊我靠……咔吧一声是怎么回事……我的肩胛骨断了吗……疼死爹了啊尼玛……小时候干过农活的女人伤不起……啊第三节脊椎怎么插进我的肝脏了……我快挺不住的刹那,慧子小声问我:“张嘉佳,你说我留马尾辫,袁鑫会觉得我好看吗?”

  我不知道,难道一个人好不好看,不是由自己决定的吗?

  1998年,慧子的短变成了马尾辫。

  慧子唯一让我钦佩的地方,是她的毅力。

  她的成绩不好,每天试题做得额头冒烟,依旧不见起色。可她是我见过最有坚持精神的女生,能从早到晚刷题海。哪怕一道都没做对,但空白部分填得密密麻麻,用五百个公式推出一个错误的答案,令我叹为观止。

  慧子离本科线差几十分。她打电话哭着说,自己要复读,家里不支持。因为承担不起复读的费用,所以她只能去连云港的专科。

  我呢?当时世界杯,高考期间我在客厅看球赛,大喊:“进啦进啦!”我妈在饭厅打麻将,大喊:“胡啦胡啦!”

  荷兰队踢飞点球,他们低下头的背影无比落寞。我泪如雨下,冲进饭厅掀翻麻将桌,搅黄老妈的清一色。

  后来?后来那什么第二年我又考一次。

  1999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