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起脸,觉得灯光刺眼。
手机铃声在房间里空荡荡地回响着,我坐在窗台前,茫然地抽着烟。
一分钟后,铃声静止了,世界寂寞如海,而我像暗处无法释放悲伤的小鱼。
我以为第二天会看到风的身影,可是没有。
电话依然寂静,他来过,又走了。如此平静。
我绝望地趴在床上,身体失去了一切力量。
罗,依然每周开车过来看我,只是吃饭和闲淡地聊着。无关情爱。
我无法拒绝一个谦谦君子。我也曾笑他,为何去做一些明知没有结果的事,还乐在其中,这不像生意人的行为。他笑了笑,或许我只想有人陪我吃饭。
我笑了起来,是的,我也不过想有人陪我看星星。
我们轻碰红酒杯,坐在灯光浪漫的高级餐厅,静静地看着璀璨星夜,我在想,这一刻,至少我很平静。
他送我回公寓,我习惯他绅士般地为我打开门,然后看着我独自拐进楼道,却从没提出送上去的请求,无疑,这个男人成熟而内敛。
我被酒精熏然的脸,微微发烫,却脑绪清明。我敏锐地觉察到空气里熟悉的气息,心强烈地颤痛。
我来不及看清,就被男人强劲的手力扣住身体,压在楼道黄渍斑斑的墙上。
黑暗中,他的眼睛泛着兽猎般的锐光,带着丝丝寒气。
他的拇指抵住我的喉口,语气讥冷:“这么快就换口味了?”
我瞠着双眸看他,暗淡的灯光斜映着这张思念成灾的脸庞,痛意像冰水般覆倾而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吻落下,凶狠无情,撞疼了的牙,我的唇被擦出血丝,弥漫我们口腔中,像绝望的气息。
我几乎昏眩过去时,他终于放开我,目光里闪灼着光芒,像兽类。
他的声音压抑而撕哑,“上个月我迫不急待地想你,提早坐了航班,你却盛装约会其他男人,这是你做婊、子的本性吗?”
我心尖锐的刺痛着,咬咬唇,仰起脸,“我这样跟着你,不早是婊、子吗?”
他的大手扬了下来,我闭上双眼,伤然承受,耳边传来闷响。
我睁开双眼,他的拳打在墙上,关节擦出血丝。我喘息着,心里的哀痛难以言喻。
“我要嫁给他。”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像风般无法捕捉。
他看着我,深黑的眼睛暗如夜海。
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
“你想要什么,开口!”他音如寒冰。
我闭上双眼,听到胸口里破裂的声响,然后重新睁开双眼,清亮冰冷。
“你爱我吗?爱我吗,风?”
他目光顿住,沉静地看着我,始终没有开口。
我笑了起来,眼里溢满泪水,推开他,“我要爱情,你给得起吗?”
我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哭得肝肠寸断。
他从身后突然抱住我冷得如冰的身体,声音异然地低哑,“乔,你这个妖精!你将我折磨得心神俱裂,居然还问我要爱情……”
我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他。风,我爱你,我爱你……
我在他的耳边不停地低喃,倾诉痛苦压抑的情感。
他扣起我的脸,深情而激烈地吻着我。
黑暗中,我们始终没有看到角落一道慢慢黯淡的目光……。
中午,我在强烈的光线中睁开双眼,身边躺着风。健硕昂藏的身体就像上帝雕琢出来,每一块肌肉都蕴含力量和野性的美。
我伸过手拿手机,打开短信——
“我一度迷恋你,却不知什么理由。直到昨天看到你和他激烈的情感,才知道原来你身上有一种东西深深吸引着我,那就是对爱的执念。这正是我这个年龄缺乏的。祝你好运,希望我们后会有期。罗。”
“看什么?”风睁开双眼,迅速地抢过我的手机。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将手机扔在一边,翻身再次将我压住,有些狠……。
“中秋我有个假期,我们一起亚龙湾如何?”风修长的手指拂过我海藻般的头发轻道。
我微笑地点头,对重逢充满忐忑和期待。
回到公寓,暖夕神色黯然地拉住我,交到我手心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在我们的信箱中的。”
我倒出来,全是我和风亲密的相片,显然我们被跟踪了。
“拍得多好啊。我从不知道他看我的眸光这样深情。”我轻轻笑着,平静极了。
暖夕困惑而担心地看着我,摇摇头,“乔,对方不会只是寄来让你欣赏的。”
我沉默地收好相片,站在窗台前,眯起眼,点了一支烟,浓密的长发盖住我的脸,看不清表情。
回来的路上,其实我已接到了他妻子的电话。她说我看了她寄给我的东西就应该知道如何做。她用风的名益来威胁我。破化军婚是一条致命的罪。风这辈子就完了。
我捻熄烟头,转过身,暖夕,睡吧,我今天好累。
我不愿告诉她,是因为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够重了。如果悲难无法改变,又何苦让朋友无端地和自己一起承受。这样是两个人的不幸。
深夜,风来电话,“我已到部队。”
我抓住手机,手心一片潮湿,喉咙发紧难受,发不出声音。
“你怎么了。”他轻问。
“我……很好。”我艰难地笑了下。
他沉静地挂断电话,一如他言简利落的作风。
我捂住嘴,胃里一阵翻腾。。
拿着化验单出来。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茫然地坐在过道上,无所适从。
直到暮色凄迷,我才缓缓地起身,步子沉重。
经过绿色的垃圾桶时,我将妊娠化验单撕碎,如雪花般飘落。
母亲走的第二天,我在太平间过道听到父亲和爷爷的对话——
“这个女人走了,倒也干净了。你赶紧找个安份的女人,给乔家延脉香火,那个拖油瓶让她读个初中也就罢了。”
我抚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含泪轻语:“对不起,宝贝。妈妈不愿意看到你像我一样。这个世界并不美丽,或许你不该来的。”
我瞒着暖夕,次日走进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我听到钢制手术机械碰撞的声响,恐怖森寒。
我逃似的跑出来,大口地喘着气。泪水哗哗地流淌。
我舍不得,舍不得和风仅有的一丝牵挂。
今夜的月亮特别明亮。
风提前到了韩城。因为他收到了我的订婚喜帖。
罗陪我去机场接他,他的眼睛焚红圆瞠,像要立即扑过来吃人的猛兽。
他冲过来,拽住我的手臂,“你什么意思!”
我笑笑,眼睛看向罗,“他可以给我家。我想从良了。”
他冷冷盯着我的表情,“你确定?”
我暗暗握紧了手,干脆利落回答,“是的。”
他拉近我,眼里满是嘲弄讥笑:“怎么罗先生不是准备娶商会会长的大女儿吗?”
我目光一滞,罗脸色呈现不自然,走过来。
“程先生,我只是想帮助乔。你不该强迫她。”
风冷笑了声,猛地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冷如冰梭——
“女人,耍弄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身体冷颤了下,垂下眸,声音讥笑:“你对一个风尘女人就这般痴缠不放吗?”
我能感觉空气中的气压骤冷如冰。寂静里,骨节咯咯的脆响。
罗将我带走,我从末见他这样慌措过。他说,这个男人一定会毁掉你的。
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罗,谢谢你。”
他亲吻我的头发,声音低沉,“你真是让人揪心的女人。”
我笑了下,“幸好你娶的不是我。”
他轻轻叹了气,“你是沾满刺的蔷薇,美丽却不能靠近。否则,一定伤痕累累。”
“那是你不够爱我。”我仰起脸,讥笑他。
他笑了起来,不置可否。
次夜,我和暖夕遭遇了可怕的一晚,如噩梦,也是暖夕的浩劫。
我因为得罪了江少,被煽了几个巴掌。动手的是皇都的打手,老板周进为了逢迎贵宾,冷笑旁观。
鲜红的血从我嘴边不停地流下来。我知道今晚怕是逃不过一场噩运。我只是担心我的宝宝,我不能让他受一丝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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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7章 爱如烟花(十三)
鲜红的血从我嘴边不停地流下来。我知道今晚怕是逃不过一场噩运。我只是担心肚子的宝宝,我不能让他脆弱的小生命受一丝伤害。
我抓起酒瓶砸破打手的额头上,双目惊瞪,活生生一只被围攻的小兽,浑身颤栗不止。
这显然是江少对设下的报复陷阱。暖夕,却为我救我,落进了这个网里。
她将我推出包厢,我流着泪水,看到她被江少压在了沙发上……
我擦了擦泪水,知道唯一能救我们只有风,幸运的是他今天还在韩城,不幸的是我昨日刚刚伤害了他。
手机落在包厢里,我全身狼狈地冲出皇都,跑到路边的电话亭。
他的声音淡冷无比,“想要得到先学会付出。”
我哭着嗓子,绝望而疼痛,“好……”。
他凶狠地将我压在冰冷的浴缸里时,我哭得求他,“求你先救救暖夕……”
他冷笑了两声,“今晚会有人保她的。不过,你想过没有,今夜谁来保你?”
我闭上双眼,泪无声滑落,“风,求你轻一点……”
别伤害了我们孩子……
一夜激情,没有温情,只有暴烈和侮辱。
我伤痕累累地站在黑暗冰凉的街头,脑海浮现着酒店悲烈的一幕——
他的暴烈令我无法承受,于是在迷乱中痛苦喊出:“风,别伤害我的孩子……”
风身体微顿,眯起深暗的眼,揪起我脑后浓密的长发,话语讥冷而狠戾——
“别告诉我,这个孩子是我的!我承受不起!”
我瞠着水眸,胸口钝痛。所有欲、爱成了世上最可怕的刑罚。
我靠在暖夕的怀里,我们伤口对着伤口,彼此温暖安抚。然后,无意看到桌边一张闪着金边的名片,捏起。我忽然想起了风的话。
他,难道就是晚上保住暖夕的男人?我看到暖夕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或许,她的故事比我更加凄烈。
暖夕去学校了。她白天是职院的教师。
风来的时候,我微怔,随即要关上门,却被他一推。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你真的有了我的孩子?”
我别过脸,“我准备打掉。”
“你敢?”他扣住我的肩膀。
他看了看腕表,深意地看着我,“我今天必须回去。你等我,我会给你交待!”
他走了,我脑子轰然,无思绪。亦无法参透程先生这句话后的深意。
这几天,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听着王菲华丽而哀伤的音乐,看着亦舒简单而突显疼痛的文字,胸口闷疼,然后是肚子。
我走出屋子,到楼下小卖部买食品,刚转身,冰冷的液体浇盖过来,顺着我的脸庞流下,然后落下的是一道狠狠的巴掌。
我觉得耳朵一阵轰呜,末来得及看清来人,被粗鲁地推倒在地,身体立刻受到袭打,我跌在地上,用双手死命护住腹部。
趁乱中,有人用鞋底狠狠踩在我的手掌上,听到头顶嘲讽斥喝:“贱、货!下次再敢勾、引男人,就给你泼酸水。”
老板娘冲出来,几个凶巴的女人才离开。
我拂开额前凌乱的头发,神情淡冷,为了宝宝,去了医院。
暖夕看到我的样子,立刻伤心流泪。
我原来以为是风的妻子方媛所为,几天后,才知道原来是“皇都”一位常客的妻子将我误认为是另一位小姐。
我苦苦笑之,或许,等待我的会是更惨的惩罚。
一周后,我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拖进了黑暗的巷口,我惊措的尖叫。
伴着叮的脆响,一道幽蓝的火光映亮了男人深寒的眼睛。
我被男人扣住脖颈,被迫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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