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我来送她去医院。”陈依说罢又道“工作真卖力,这么晚了还在加班?”
那人笑道“向萧总学习,为了公司努力些是应该的。”
那人微笑着退开几步远离了萧乐办公室的门。
陈依正要敲门时突然又回头盯着那人说“萧总在xxx区的分公司正缺人手,我觉得以你的工作精神很应该安排过去。因此我一定会向萧总建议。”
那人急忙道“不必了,我觉得在总公司这里非常好,能够……”
“那不行。我非常欣赏你对萧总的忠心以及积极的工作精神,怕萧总在里面病倒不惜要拿工具砸锁查看情况的心意十分让人感动,像你这样的下属理当受到重用。你不必太谦虚。”
那人立时变了脸色,支支吾吾的尴尬笑着,最后连连点头道“……那,啊,那谢谢陈总帮忙说话……”
“应该的。”陈依说罢以眼神示意,那人明白过来的立时告辞走了。
陈依拿了电话打给萧乐,那头很久才接,声音越发的有气无力。
“我开不了门了老公。”
似乎真的发烧严重,陈依抬手把锁舌震坏了,一抖开了门。
见萧乐趴桌子上,屋里冷气竟然还开着。
试着扶她,却站不起来,便横着抱了萧乐走。
“裙子裙子!”
出门时萧乐急忙喊叫,陈依才发觉她的裙角折起了,又腾了手替她拉平。萧乐夹着双腿。
“你怎么在公司还老穿裙子,多不方便。”
“嗯,你说不穿就不穿了。”
陈依晒然失笑,抱了她下楼上车。乘电梯时见刚才那人躲走道那边看着,见他望过去连忙缩了头。
“这样了怎么还开冷气?”陈依边把萧乐放上车替她扣安全带边问。
“没力气站起来关了,遥控器没电池了。”萧乐说着犹自委屈似的撇嘴道“倒霉事都碰一起。”旋又问他道“老公,你来时那个人在不在外面?我总觉得他好像一直守在门外不知道想干什么。”
“他想砸门又不敢,犹犹豫豫迟迟疑疑的。”陈依说罢又道“我替你作主调他去xxx区的分公司了。”
萧乐后怕不已。“幸亏我没逞强,就防着这种事情呢。以前在黑猫看到多少不省人事的被占便宜呀,我就怕!”说罢又愤愤然道“那种人还留了做什么呀……”
“我记得他职衔不低吧?因此丢了工作加上别的歪心思兴许会做冲动的事情,调派到别的地方离你远了他自知有愧也不会怀恨,点破了他的事情也不敢再对你做什么,否则有我这个活口警察立马会找上他。没事的,你不用怕。”
陈依试了萧乐额头,烫手的很,估摸有三十七度。
忙开车直往医院。
路上萧乐犹自情绪低落,陈依只道她后怕,突然听她说了句“老公,不如我一刀把脸划了吧!”
“……说什么啊。”陈依正奇怪萧乐怎么冒出这种念头时就听她说“省得老遇到吓人的事情。反正这张脸也没用,有的人就是不喜欢看。”
“这么好看谁不喜欢看啊?”陈依说罢又笑。“别乱想了。没了脸还有身材,是不是要把自己养成水桶体型?没了样貌身材你还有财,是不是得散尽家财呀?”
萧乐扑哧失笑。
“以后小心点就是了,实在不放心可以请个职业保镖嘛。”
“贵!一个月好几万薪水呢。”
到了医院果然要陪着萧乐打点滴,病房里有电视,但萧乐却懒得看。呆没一会她就非要回家。陈依拿她没法,开了未来三日的点滴举着萧乐打着的瓶子上了车,一路又送她回家。
进屋躺下了萧乐就欢喜的笑。
“还是家里的床舒服嘛!”
陈依也不怪她任性。人会有这种毛病,用惯了舒适的床铺被褥,突然睡差的会浑身不自在而且无法入眠。尤其是萧乐这种本有洁癖不喜欢在外面过夜、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人。
陪了她说话到打完点滴,拔了针丢了空瓶就照应她早些休息要走时,萧乐一把抓着陈依胳膊。
这时她穿着睡衣,头发披散了在枕头上,杯子盖至胸口,露着一截嫩白的肌肤,轻轻咬着唇,媚眼里春色荡漾。
陈依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由摇头轻笑着推开她手。
“老公……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
“不了,再呆一会我可把持不住。”
陈依说着把被子拉了盖好,叮嘱她病好前别跑公司里找累受,又打电话代为交待萧乐的秘书照应,自己就走了。
下楼时电话响,他一看还是律师情人的号码,当即挂断。
那头又打,他继续挂。
却没想到律师情人在那边竟然遭遇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但他即便知道了,也肯定不会插手。
律师的情人当时犹自不能从陈依的话里恢复心情。
她从没有怀疑过律师的爱,深信不疑,因为深信不疑所以信任,所以无怨无悔毫无顾忌的帮助律师解决任何力所能及和力所勉强的问题。甚至于不惜利用喜欢她的男人帮忙,不惜跟一直对她怀有纯粹关心的前男朋友断绝了联系。
可是今天,律师最好的朋友告诉她,律师从没有爱过她,一直在利用她。
当初得知律师噩讯时她悲痛欲绝,难以置信,紧接着又听说律师原来结了婚的,她顿时明白律师过去何以从不跟她同度良宵。这本来就是一种欺骗,也是一种伤害。然而她仍然相信律师是爱她的,因此她不怪律师隐瞒了结婚的事情不说,因为她相信律师的确有心跟她结婚。
成为一个未婚妈妈需要很大的勇气,身边没有人会支持她。
但她却想把孩子生下来。
而现在,她已经没有了这种决心,只想一死了之。
当然只是想想,她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觉得自己是个悲剧,是他人的笑柄。
她突然对律师生恨,这种恨让她忍不住捶击小腹。
没捶几下她就冷静了,她是有知识的人,当然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流产腹中的孩子。
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但有一点已经肯定了,这个孩子她不能要,绝对不能要!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突然听见大门有些微响动。
第556节 西风之歌(三十三)
律师的情人下意识的走出客厅看时,见门关着,以为邻居经过不小心轻碰,转身就要回房时嘴突然被人用东西捂住。惊慌之下手里的电话就按了陈依的号码,意识却飞快的模糊,丧失清醒前又拨了次陈依的电话。
手机便跌落地上,人事不知。
随即被人塞进大行李箱,拖着出了门,进了电梯。
次日天亮时,江琴乘车到达座别墅,径直到了三楼的卧室。
看见了昏迷未醒的女人。
她盯着昏迷的女人看了半响,突然冲过去扬手一耳光抽过去,又一耳光,又一耳光……
她内心升腾起无边怒火。
为什么苍天如此不公?她爱律师,律师也爱她,偏偏他们的孩子保不住。而这个被律师利用的女人怀的孩子却还在。
所谓的天意弄人是否如此?
这个可恨的女人肚子里竟然怀着律师的孩子!
江琴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抽打床上昏迷女人的脸,直到红肿,直到她累的抬不起胳膊了。
“看好她,在孩子出生前绝不允许她出任何事情,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意外,你们都不必来见我了。”
“请小姐放心!”
江琴临走前又吩咐道“家人问起不许说我在哪里,就说你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我是躲着要把孩子生下来,怕泄了行踪大哥就会来害我的孩子。”
那些人忙又领命答应。
江琴乘车离开别墅。
一路上心里没有太多欢喜,只觉得天不公,只觉得自己太可悲。
她的孩子被亲生哥哥害的没了,此刻竟然要谋夺另一个女人肚子里的、属于她丈夫的孩子。
当日江琴离开s市后返回b市,下机就转乘赶往t市。她知道回家告状用处不大,而且她更不愿意让家人知道腹中孩子已经失去。她痛恨江龙的冷酷无情和不择手段,更为日后感到迷茫。
后来她想起律师的那个情人肚子里的孩子。她知道律师死后那个女人绝不会甘愿当未婚母亲怀胎十月带个孩子拖累一生幸福。当即找了可靠的人将其抓来t市安置。人到s市之初江琴还担心律师的情人会有决意要孩子的打算。
就着人窃听了那女人的通讯。
暗想假如那女人留孩子,她大可等孩子出生了再找人偷走,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不料那女人跟陈依通过电话后又对前男友哭诉,最后决定要落了孩子,由她前男友陪同去医院做手术。
江琴再不迟疑,下令动手劫人。
她原本想要羞辱律师的情人一番,因为知道律师托陈依的遗书大致态度后就改变了主意。因为律师没有骗她,陈依也没有。这女人在律师心里没有任何地位,律师准备死时都没打算为那女人留下丝毫欺骗的温柔。
江琴就觉得没必要羞辱那女人什么了。
但亲眼看到那女人时,想起腹中失去的孩子,不由气怒攻心。
“查到了吗?”车里的江琴打通电话就问,她安排了人手查找江龙的罪证。没有证据只凭嘴说家里人无法完全相信。即使心有所疑也会选择忽略最坏的情况。
“防备严密,还需要时间。”
“小心谨慎为上,不要因为急于早晚那么几天坏事。”江琴冷静的下达了指示,挂断通讯。她急,但不会因为着急而甘冒失败的风险。她能用的人不多,如果此次拜托的人失败了就再不可能找到人替她查找罪证。所以她不能急,可以晚几天,但必须成功。
做这些考虑的时候江琴突然为自己感到悲哀。
她和律师过去的梦想何等美好,向往在法庭上当一个律师,义正严词的用证据让被告绝望的低头。
如今。
江琴看着双手。如今她在做什么?在犯罪。她觉得自己跟江龙无异,可是她不喜欢找什么借口。她和律师一样,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为何而作,她承认自己的作为错误,可是——仍旧要做。
因为她如果不做这些就活不下去,而她已经过了冲动的时期,不可能做出把悲伤留给家人的轻生事情。
她必须要律师的孩子,她的未来必须有一个寄托。
她深深的为自己悲哀,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变成了魔鬼的心。自私,冷酷、无情。
律师的情人清醒时已经是中午,觉得脸上疼痛。
发现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觉得自身受到过侵犯,除了脸外身上没有别的伤。
她小心翼翼的下床,走到窗口,发现外面装了铁护栏。卧室的家具用品一应的奢华,她抚摸被褥就知道都是好东西。墙上挂着副水墨画,她认得是古代名家的真迹。
她在卧室走了一圈,发觉连浴室的通风口外都装了铁栏。除非她变成老鼠,否则别指望通过这些护栏逃出去。
她终于鼓起勇气开门,却发觉上了锁。
迟疑片刻,便开始抬手拍门叫喊。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快开门啊,有没有人……”
片刻,外头传来把陌生的男人声音。
“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通过床头的通讯器交待我们……”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小姐,只有每天早上六点至八点,晚上八点至十点我们才能陪同你在花园散步,其它时间你必须留在卧室。”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将来才能安全的回返s市。为了你和你家人的安全,我们善意的提醒小姐务必跟我们合作。”
“我家人?你们抓了我家人?”
“现在还没有,但如果小姐不配合我们随时都可以多抓几个人。”
“你们到底为什么抓我?到底为什么?”
“小姐不必管,只要吃好睡好修养好身体,不足一年就能平安回家。”
外头的人说完再没有声音,任由律师的情人如何呼喊吵闹都不理会。
她闹了一阵直到自己都累了,终于回到房里坐下歇息。回忆着过往种种,实在想不出自己得罪过谁以致有这种遭遇。
想着想着,她突然记起腹中的孩子。一个猜测蓦地浮起脑海。
当即扑倒床头,按响了通讯器,冲里头喊叫“我知道你们为了什么!如果不放了我这个孩子绝对不能活着出生!”
第557节 西风之歌(三十四)
律师的情人急中生智对着床头的通讯器出言威胁,以为有用。不想那头传来把礼貌的声音回应道“孩子平安,小姐你也能平安,小姐的家人也能平安。”
一句话反而吓的律师情人瑟瑟发抖,不知这些人底细,怕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便这么害怕一阵,渐渐又恢复些镇定,慢慢想通些事情不由心里猜测。照了脸上的伤后更加确定了猜想。若非律师的妻子如何会要这孩子,又如何会哪里都不伤她,独独把她的脸打肿成这般难看模样?
又按响通讯器道“我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她最好现在就放了我,否则以后我出去了,我父亲绝对不会放过她!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xxx,是吗?地方小官不值一提。”
那头知情而又满不在乎的回答让律师的情人气愤之余又一阵后怕,唯恐反而因此惹了祸。
看守的人这时给江琴去了电话,说了详细。
就听电话里江琴不太在意的交待说“无妨。就算她要告也随便她告,往后连我的面也不可能见到。我不想害她性命。”
看守的人虽觉不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领命承诺一定会小心看守绝不出意外。
……
黑刃回国时即被许情派的人保护着家小送到早准备好的房子里居住,内外都有人日夜巡守保护,以防得知讯息的江龙劫持其家小要挟。
黑刃初到病房见许情时颇有些脸色难看,许情却坦然的很,反劝他先全心全意合作除了江龙,到时她必定兑现诺言。要取她性命何必急于一时。
黑刃便也没再继续形于表面的流露憎恶,倒也开始认真做事。接连几日都常在病房与许情商量具体行动细节。
许情等着局里批准行动的指令,结果一等数日都没有消息。
问了才知道江家果然开始活动,而江龙则有意拉个替死鬼出来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局里一时间顶着两面压力,江家干涉的态度明显他们不敢立即行动,另一头要求查办的话头没松他们又不敢就此罢手不了了之。
许情对于江龙拥有皇帝新衣危害性极大必须采取特殊行动的申请因此迟迟不得批准,也没有被否决。
黑刃于是等的着急,唯恐最后不了了之,届时他将难以自处。
便开始催促许情,后者也开始绞尽脑汁的考虑对策。
“看来江琴的作用未必有预料的大,无论如何该通过的别的途径让江家态度软化。”
“我去查找证据!”黑刃说就要动,他实在无法忍受继续等待,以江家的影响力事情不能速办越拖则越没指望能办。
“不必!”许情忙叫住他。“你对江龙的情况一无所知,此刻他又防备严密,不从他内部着手休想能查到什么。我倒有个主意……”
当天晚上,王冰的妻子回家时发现来了个陌生的客人。
初时还没多想,那人却要求与她到楼上房间单独谈事。又低声说是关乎她生死存亡的大事。
上楼坐下后冰嫂就笑问他来意。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有什么能够帮忙?”
“xx帮大姐大能帮忙的事情一定不少,又何必谦虚?”
冰嫂便沉了脸询问这人身份,只听那人道“安全局。”
冰嫂心中一惊,却强自镇定了情绪。
“我只是个生意人,但如果有为国效劳的机会一定全力以赴,就不知道能够帮些什么?”
那人笑道“xx帮面临生死存亡的大事,x帮主难道不知道?江龙贩卖军火毒品,长期进行走私活动。目前面临被查办的压力,贵帮在这种时候不仅不主动协助我们反而继续执迷不悟的相助江龙,这等于是跟国家对着干,跟法律对着干!”
冰嫂早曾隐约听说江龙此事问题严重,传言有大人物下令要查他。但具体如何却不知详细。此刻知道安全局都已经介入,不免心中恐慌。区区一个地方黑帮怎么可能跟安全局较劲?即使江龙最后不倒,还能为一个小黑帮不惜开罪安全局而力保么?
无论江龙倒不倒,安全局今日找上门,她如果不识时务最后都难有好收场。安全局就算最终动不了江龙也能顷刻间让她的帮会支离破碎。
冰嫂还记得王冰逝世前曾经说过的话,一个黑帮立足于和平盛世绝对不能张狂的试图跟政府对着干,尽可能避免涉足政事。严打什么就宁可少赚些钱的不做什么买卖。于是没有犹豫的回应道“如果能够帮忙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只是我们力量弱小,江龙又非同寻常,根基深厚,以我们的力量真不知道能够帮些什么。就怕忙没帮上就先落个粉身碎骨的结果。”
那人笑道“贵帮有这种为国尽力的心非常难得。贵帮在本市的活动情况我们非常清楚,这些年来也没有什么让人发指的恶迹。我们相信贵帮过去某些不合法的生意也是受于江龙压力不得不为,不敢不为。只要贵帮能够精诚合作,过去的事情都不会被追究。当然,如果贵帮执迷不悟,哼哼……”
冰嫂这才吃了颗定心丸,忙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不懂什么。具体该怎么做才对还请明示,只要力所能及就绝不会推脱。”
“贵帮过去跟江龙生意上的帐目相信都有保留,如果肯交出来并且协助查证江龙其它罪行证据。我可以保证贵帮日后能够平安无事的继续做生意。这也是给予贵帮一个表现诚心的机会。”那人说罢见冰嫂神情犹豫不决,又道“如果要对付贵帮,对我们而言不过举手之劳,那些帐目有没有根本不重要。但因为对象是江龙我们才必须尽可能搜集足够多的有力证据,当然,实际上我们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判江龙死刑,也不是非要得到贵帮相助不可。只是我局的许情念着与陈依的交情,知道他与贵帮感情深厚才特意给了这个机会,以免贵帮被江龙的事情殃及池鱼。盼你可千万不要枉顾了好意,错过了良机啊……”
冰嫂忙笑着表态道“本帮能够做些为国为民有利的事情怎么敢不竭尽全力?所以犹豫只是考虑那些帐目都不在手边,估摸需要几天才能整理呈交。没有个具体的时间怎么敢随意回应?那也显得没有诚心,倒让你误会了!”
那人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好,我就三天后再来。料想是够了吧?”
“够了,三天后一定呈上账本!”
冰嫂客气的送了那人出门上车。
回家后就跟王冰的母亲说了,后者也不能决断,着她把帮里的x先生请来商议。
听说详细之后x先生也面露为难之色。
“难办啊……帮主啊,此事不管我们怎么做都有莫大风险。江龙倒了,但江家日后会放过我们吗?”
经此提醒冰嫂方才醒悟,后悔不迭的道“都怪我见识短浅考虑不周!”
x先生见她懊恼忙劝慰道“帮主不必如此,帮主当时答应是对的。他们既然找上门我们也确实不可能拒绝,否则不等江龙倒本帮就要先灭亡!”
冰嫂不由没了主意。“那到底该怎么做才妥当?”
x先生叹气道“万全之策眼下是没有的。但是账本要交,我们不能跟安全局对着干。却绝对不能明白的交上去!因为我们开罪不起江家。以我之见,帮主可把账本整理妥当后让安全局自己派人去取,假作被他们探知秘密窃走了。同时请他们保守秘密不要泄露了此事,而本帮则多调派些人假意相助江龙,当然,也需要对安全局说明本帮的顾虑。如此一来或许还能免祸。”
王冰的母亲忙表态说这个主意很好。
冰嫂也觉得不错,正要决断时又迟疑道“那是否该把王福叫回来?万一发生什么事情岂非……”
x先生缓缓摇头,断然道了声“不行!”。
“帮主,王福善战在s市道上人所皆知,把他叫回来等若告诉江龙本帮有意独善其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时候难免会付出牺牲。何况这种事情未必会有激斗,江龙不可能做困兽之斗,一旦江家保他不住必定投降,他如与安全局拼斗等于是反动行为,他自己仍然逃不过一死不说还会连累江家抬不起头。他们这些人,斗只在政治层面,政治层面决定了胜负就不存在什么武力激斗之说,与我们帮会的斗争完全不一样。所以王福不会有事,退一万步说即使江龙不顾对江家声名的损害,自私太过,以王福的能耐也未必不能逃脱。此事关系本帮存亡,帮主万不可有妇人之仁!”
王冰的母亲也在一旁相劝。
“这种时候你不能有妇人之仁,此事关系帮里上下兄弟的存亡,两相权衡还有什么不能决断?王福素来是个重义气的人,就算知道此事也一定愿意为众兄弟甘冒风险。”
冰嫂犹自不能决断。她心里一直当王福是王冰的亲生弟弟般看待,又非常感激王冰离世后王福为她做的事情。没有王福今日根本不会有帮派的归心和稳定。此刻即使理智上觉得这么做是对的,感情上也让她难下决心。
第558节 西风之歌(三十五)
x先生进一步劝道“帮主啊……帮里上下多少弟兄的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间啊!你可不能为了顾全私人情义而舍弃帮派大局啊!”
“好吧,就依先生之计!”终做出决断时冰嫂已红了眼眶,满心难过,只觉得愧对王福一片忠心。不由体会到王冰过去常说的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作为帮主自然要以帮派利益为重,个人感情绝不能凌驾于帮派利益之上。
做为帮主为帮中上下考虑,帮中上下的人才愿意为帮主效劳。
送走x先生后,王冰的母亲让冰嫂给王福去电话说明情况。见后者神情诧异,沉着声道“为帮派利益考虑做决定不能顾私情。但对于王福这种讲感情的人你不能瞒着让他送死,俗话都有说,死不瞑目。对讲感情的人就不用怕让他知道实情,告诉他了反而会更尽力的拼死替你做事。你如果不说,总有人知道了寒心。会说你做大的只讲实际不讲感情,这样帮派是发展壮大了但是没有肯真心为你死的人在身边了。我说过跟讲感情的人要讲感情,跟讲现实的人要讲现实。你明明白白的跟他说了再让他去死,别人知道了会说你懂得为大局考虑,而且有情有义。以后别人为你办事才踏实放心,不然谁都怕是不是又被你卖了啊?你明白了没有?”
冰嫂这时候却又迟疑了起来。感情上她也想跟王福说清楚。“王福如果知道不愿意去怎么办?”
“我说了,讲感情的人不会怕死,怕死就不做的是讲现实的人。你最重要的就是懂得区分这两种人,没有区分错,你做事就永远不会错。王福是讲感情的人他不会怕死,x先生说的没错,他那句话本来就是提醒你。王福知道事关你和帮派存亡就算十死无生也一定会去!而且,安全局的人不会只让我们交账本就算了,他们是想我们当内应帮他们搜集更多江龙的罪证。我们不能冒着得罪江家的危险替安全局游说其它江龙底下的帮会大哥,只能靠王福在江龙家里查找。不说明白你怎么叫王福去做啊?”
冰嫂这才明白了,点点头拿起电话拨给王福。
话说王福到了江龙别墅后很快跟其它被请来的人混熟,他本身不是个飞扬跋扈唯恐别人不认识自己不知道自己厉害的人。这些被请来的人没有几个默默无名,骨子里都骄傲自负的很,本也最反感那些自以为天下第一、性子张扬的人。
王福这种则极其有人缘。
再者他身手原本高明的很,跟这些或道上或做保镖、佣兵之类职业谋生的武者战士来往切磋,别人都佩服他的本领,又不讨厌他的性格,理所当然都愿意跟他交朋友。而王福也很高兴来了这里。
他这时候才知道过去见识有限,s市道上未曾遇到厉害对手并不表示没有。在这里他已经碰到六个人的身手跟他旗鼓相当,多番切磋结果都要交手到三百招开外体力下降严重时,互有胜负都吃不定彼此。
其它高手中能跟他打上百合的也有十几个,练上十招的就有好几十个。王福只觉得过去在道上碰到能跟他打几十招的人实在没有必要太过惦记,以前总记着那些人觉得难得碰到能交手几下的好对手,如今才知道过去只是见识有限。
王福及那六个跟他交战三百合的高手被江龙请来的人公推为七天王。王福得了首天王的殊荣,一则因为他是江龙的人;二则因为他个性最好。另外六个也就愿意让个头座与他,换了其它几个,则总有一两个高手不愿意承认的。
王福为首的七天王就成了江龙请来的人中的头目,发号施令别人也都能够听从接受。每日里闲暇时大群的人一起吃喝玩女人。很快熟络。
不久有人说起江龙出入身边带的几个人。
言语里隐隐透露出不满。
出入跟随江龙左右保护的人当然是江龙眼里面最可靠,最具备战斗力的人。
而他们七天王都不在其中。
其它人的这些不满终于让排行第四的天王,一个美国人,一米九三的身高,体重一百一十公斤,一身的横肉,力量非常强大不说身手也非常灵快。这人很喜欢唱歌,自称代号歌王,但他的歌声让王福在内的很多人都找不到‘特点’。
这个天王于是在第二天找上江龙随行保卫的头领,那是个女人,身材很风马蚤的、让包括王福在内的许多人都观之性趣无穷的迷人美女。名字叫做凌云风。
那天四天王乘着就餐的时间主动过去挑战,要求切磋。
与凌云风同桌吃饭的几个男人站起来时被她拦住。
“很抱歉,我们用餐后还有事情要办,实在没有这种空闲。”
四天王听不懂凌云风的中文,叫嚷着让人翻译,就有想看热闹的说了。
“不用很久,我一秒钟就能击倒你!”
四天王是个很张狂又自负的人。
凌云风见他纠缠不休,就问旁人拿了枚硬币,两指用力一捏,立时弯的两边贴近了一起。她随手抛给四天王。
一干人看着,全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态。
四天王却叫嚷着依法炮制的问人要了枚硬币,稍显费了些劲,虽然不如凌云风轻松干脆,但也硬是给捏弯了对折紧贴。四天王举着硬币张扬的流露出不可一世的力王架势。
众人见状纷纷叫好,直叫嚷了让凌云风跟四天王切磋比试。
凌云风原本想让四天王知难而退,没想到他竟有这种惊人的力量,见江龙请来的那些人纷纷起哄,就离开了餐桌。
一手抬着拢发,一手就作势让四天王来。眉目含着满不在意的微笑,好似站在台上展示身姿。
四天王也许是外国人的缘故,不似王福等华人般对凌云风的姿色太过在意。见状根本没有迟疑的飞扑挥拳,全力以赴的如要实践狂言一秒放倒面前的对手。
拳挥出时夹杂呼啸风声,几米外的人都能感受到气流拂面而来。
众人都知道四天王拳力惊人,料想凌云风会躲避时,却难以置信的眼看四天王的拳头打近时被她突然抬手一把抓住。
第559节 西风之歌(三十六)
眼看凌云风抬手硬接住了四天王的重拳,一干看客全都呆了眼。不敢相信凭她那17o米的女人身躯竟然能眼也不眨的接住四天王的重击。
然而更不可思议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
凌云风握拳,战天王顿时满面痛苦之态。
那只盆口大的拳头凌云风根本握不住,但就五指被她抓着,在她用力之下竟也握不成拳。随着凌云风加力,四天王满脸流着冷汗的维持不住姿势,最后竟然单膝跪在地上以减少手掌被扭动的痛楚。
那般要面子的汉子也忍受不住的发出了痛苦呻吟。
看客们呆若木鸡,简直怀疑四天王是否收了凌云风好处故意演这一处。但这当然只是不能接受现实而生的荒谬念头。
王福横空飞腿直踢凌云风,意在相救四天王,他看得出来四天王的手骨快碎了。
踢到时凌云风随意挥手一挡,王福就被震退了回去,后招根本没有机会变应。这下交手王福才知道四天王何故如此狼狈。
他觉得自己踢击的力量犹如石沉大海,挡他踢击的凌云风好像根本就没有用力量。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王福不敢相信世上有人的修为高明到这种恐怖的程度。‘她是人吗?’
凌云风并没有打算抓碎四天王的指骨,见他吃够了苦头,撤手甩开。也不理会旁人的眼光,自顾折身在餐桌坐下了继续用餐。
便有与四天王交好的过去扶了关问,知道他骨头没事才都放心。
吃此败仗后四天王终于安静,一时间羞愧又震惊的无地自容。其它几个天王见四天王败的狼狈,又见凌云风挥手间震退了王福,也都知道她厉害非常,震惊之余又都难以置信。
一个女人,体型所限,再怎么厉害也该受到物理限制。那种体重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这完全违背常理。
王福回座后根本无心用餐,一直打量着凌云风,他从没想到世上有如此厉害的高手,还是个女人!
王福就是在这种时候接到了冰嫂的电话。
忙借故接听拿了电话走开到无人处。
电话那头冰嫂将安全局如何找上门,说些什么,x先生的主意都说了。
王福听罢就道“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嫂子应该这么做。”
那头冰嫂就语气难过的道“可是你呢?我想到要把你留在龙潭虎岤就不忍心啊……要不然你还是回来吧,我再派别的人去……”
“嫂子千万不能这么做,我如果回去了江龙一定会疑心。嫂子放心吧,事情就像先生所说,江龙这种人的结果决定在政治层面,我应该没什么危险。他找这么多人不过是防止仇家罢了,安全局真要抓他也不可能敢开火反抗。”
这番话王福自己都不相信,他意识到江龙防范的人绝非寻常,甚至江龙有意反抗安全局。当王福意识到江龙带身边的凌云风有多厉害时,就产生了这种揣测。
电话那头的冰嫂这才答应道“好吧,那我就按先生的计策办。可是你在那里千万要小心行事。”
正说着王福听见冰嫂那头王冰的母亲说话。是要让他查找江龙的罪证,冰嫂便道“你听见了吗?妈担心安全局会让我们帮忙游说江龙底下的其它帮会大哥,但我们不能这么做,只能从内部找寻江龙的罪证向安全局交差。你看?”
王福暗觉此事难如登天,想想那个凌云风他都感到恶寒。但也深知王冰母亲的忧虑确实必要,当即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嫂子放心,我一定设法达成目的!”
电话那头的冰嫂语气哽咽的抽泣一阵,动情的道“王福,我总觉得这事情太对不起你了……”
“嫂子这是什么话!我王福有今天全靠冰哥,现在嫂子有事,帮里面临生死存亡的大事我怎么能够不竭尽全力?这点危险又算什么!嫂子不要多想,出来混本来就是今天不知明天事,过刀口上添血的日子。”
“王福,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们母子总是一次次依靠你解决麻烦才得到点太平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嫂子别说这种话,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挂断电话后王福想起凌云风,不由又想起了遥遥,最后狠心丢开这些畏惧艰险的念头不想。当初本要计划了寻李可晦气为冰哥复仇,不料李可却自己倒了。当时他曾抱定不能活着回去的心理准备,此事暗想只当用捡回来的命再拼一次。
当天晚上没事时王福就请了些人去喝酒,专门寻那些长期为江龙办事的说话。这些人早跟他混熟,总有人觉得无顾忌的对他透露些事情。如此接连几天过去,王福周旋于江龙手下之间,慢慢也整理了些消息,综合分析之后竟也有所收获。
有人告诉他一次随江龙去毒品加工厂看见里面几十号女人全都光着身子干活,王福又寻别人说此事,另一个人就偷偷说自己本来就在加工厂里干活。直说每日眼福不浅,最后又笑说看多了也觉得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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