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有关系的冰哥和王福更不能丢弃。
如果今天,现在他就这么走了。绝难指望众人再对他推心置腹。
“小乐你先回去。”
萧乐十分担忧又紧张的抓着他胳膊,似乎想劝,但话没有说出来。她也知道那很没有义气,如果陈依真的跟他走了,会被人从骨子里看不起。最后她还是松了手,勉强笑笑道“嗯,你们要小心点,回家记得给我电话报个平安。”
冰哥目送萧乐离开,又劝阻陈依道“再怎么说你还读书的,军哥如果真来报复肯定不会是小事。你还是别掺合进来比较好。”
其实陈依心里也有些莫名惊惧,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更觉得接受了师父重托,绝没道理为这么点事情就打退堂鼓。“既然当我是兄弟就没理由这时候说这种话。”
“好!”冰哥重重拍他肩头一把,笑道“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本来不应该多留马上走,但是今天他找不到我们明天还会找,总是找不到我们就会找我们身边好找的人下手。与其如此不如就等他来,但是我们不能这么空等他找人来砍是不是?你看他们几个现在个个头脑不清醒帮不上忙。这是钥匙,上次那个房间你应该还记得,就是那个柜子,里面有个黑色的旧包,里面有家伙,帮忙走一趟带过来,顺便用这把钥匙打开旁边的抽屉再取五万块钱过来,万一有人受伤去医院要用。”
陈依点头答应,接过钥匙。冰哥又递给他五百块钱道“路上多给司机点催促开快点,来晚一点我们就有可能没机会反抗。”
第o57节 别投入感情(上)
陈依接过钱当了回跑腿。
上次那间房子并不难找,屋子里头依旧如故,但地上再没有报纸铺垫,干净了很多。
柜子里黑色的包中装的有半个手臂长的刀几把,还有三支手枪,两颗‘菠萝’。
抽屉里的钱不止五万块,全部百元的蓝色钞票,堆成叠,几乎塞满了抽屉,约莫二十叠。陈依完全不能理解冰哥父母的想法。将近二十万块钱就这么放着,随便自己的孩子取用?真就有钱到了这种地步么?而他父亲说来在亲友中收入最高,还在为十几万的装修费迟疑难下狠心。
钱与钱的差距,对待钱的概念竟然能够相差这么远。
陈依拿了五叠塞进包里,匆匆忙的关门下楼,拦车直奔大富豪夜总会。
但他赶回包间时,已经不见了冰哥他们一伙人。
夜总会的小姐告诉他那个油头大腹的人领来一群人把冰哥他们带走了。
去了哪里,她们都不知道。
陈依负着黑色背包走出夜总会,站在片刻前的街边栏杆旁时,心里一片茫然。冰哥为什么会那么合作的跟军哥走?他想起电影里的情节,不由怀疑会否就在附近建筑的偏僻巷道,于是开始搜寻。
没有结果,附近的建筑根本没有电影里那种狭窄又昏暗的走道,楼与楼之间的距离很宽广,灯火通明,绝对不适合为作j犯科提供便利。
这么空自焦急一阵,他又觉得此刻的自己实在可笑。冰哥他们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他本也不必担心,俗话有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陈依当然不相信什么命运,但是做善事当然有可能在某一天换来别人的感激回报,同样的,作恶事也总有被报复的时候。
走着他又回到大富豪门口,越发觉得无奈。既不能就这么回去,又茫无头绪线索。正考虑该问问萧乐能否提供线索,还是求助师父时,忽然看见马路那边跑出来个人。
是王福!
王福的脸上有淤肿,好像跑了很远的路,上气不接下气,一路扶着栏杆跑几步一停。
陈依连忙迎过去。“怎么回事?”
“走!”
王福领着他就往来路跑,转进夜总会后面的住宅区时,他就拉开背包拿了两把手枪往腰间插了把,塞给陈依一把。
“军哥那个王八蛋!我操他老母,这两年吃用拿了冰哥家里多少钱,今天翻脸就他妈的不认人!”
王福激怒骂咧着脏话,一直走到栋楼下面,忽然又道“在地下室的房子,你下去后一定要稳住场面,就我们这样搞事情没办法了结,除非真他妈的敢开枪杀人,那样闹出人命谁都不好过。军哥那群人什么事情都敢干,真见血了很麻烦。我去打个电话找人来帮忙,你千万要稳住场面别让他剁了冰哥手指!”
王福叮嘱完了就走,急匆匆的去找公用电话。
陈依怀里揣着枪,心里暗骂真是好差事。踌躇几秒,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步朝楼上跑。
地下一层只有一扇门,房门紧闭,他不可能去敲门。
门是绿色的铁皮门,锁是那种上螺丝的便宜货。他家里每次遗失钥匙陈母必定更换两层大门的锁,陈依买过,也动手拆卸安装过。这类锁固定用的螺丝质量并不优良,他觉得有可能实现电影里头警察踹门的场面。
门的另一面连接门框由金属贴片固定,踹那里肯定是笨蛋行径。锁舌是铜铸的,绝对不可能一脚踹断。陈依短暂考虑几秒,觉得要想踢开门则必需靠一脚冲力震毁锁的固定,这样锁舌才会丧失作用。
他深吸口气,运功聚里,后腿两步,快速前冲同时旋身一脚朝最靠近大门边缘的门锁位置狠狠踹出!
‘嘭!’的一声震响,那道铁皮门整个被踢开,门锁飞进房里时,陈依左手拿枪右手握了把西瓜刀飞冲了进去。但这一刻他竟然想的是陈母过去总买价格贵的锁,陈父说没必要她还责备陈父在这种事情上马虎大意,说便宜的破锁就是引贼惦记。现在,他觉得陈母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
像是间堆放货物的仓库,一箱箱的东西直堆到天花顶,进门就是宽敞的大厅,里头好像还有房间,半掩的门里传出来的声音像是小k的哀嚎哭叫,也不知道正遭遇什么惨事。但陈依根本懒得理会小k的遭遇,王福已经安全了,现在他只是不希望冰哥和阿涛出什么大事而已。
冰哥整张脸都被人打肿了,但还站着,背后是回力酒吧那个女人。竟然安然无恙。
军哥和三个约莫十八至二十岁出头的男人把他们围着。那三个人都拿着枪,却好像不能使用似的反而抄着棍子,明显在攻击冰哥。
陈依的闯入惊动了他们,其中一个人怒目瞪来同时,举枪就朝他对准。
张动的嘴巴像要骂咧什么脏话。
但那人没有骂出口。
看到他举枪,陈依根本连思考都来不及,右手握的刀已经夹带急冲之势挥了出去。
鲜血溅的他满头脸都是,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就置身在梦中,为保护李心挥舞凶器杀人的时候一样。
但这次他没有杀人,也许潜意识的反击仍旧夹杂理智。这一刀砍重那人握枪的手,那根大拇指只连着层皮,涌喷着鲜血,让人不忍再多打量半眼!
陈依的枪对准了军哥,强自压抑内心的紧张和对血腥的惊惧不安。被他一刀砍伤的人抱着断指在地上打滚嚎叫。
里头半掩的门里接连跑出来六个人,也不过成年不久的模样,有两个还没穿裤子,但手里都端着黑色的五四式手枪。
和军哥一样,都被地上那人的惨况惊呆片刻。
军哥的脸上渗出冷汗,但人仍旧显得镇定。
“陈依小兄弟,我就说过你是拥有神圣力量眷顾的战士,你真正的道路是追随真神的引领,绝不是跟这种凡夫俗子混迹于酒吧市井。我很器重你,我们所信奉的真神也必定会接纳你,给予你通往更神秘强大力量的道路方向指引……”
“如果真如你所说,今天就让我带走他们。”经历过路遥的事件后陈依已经学聪明了,隐隐体会到言语的攻防性。
他虽然不喜欢说话,但绝非笨嘴笨舌。因为在他三年级时,性格还没有那么内向时曾经参加过学校的辨论大赛,班级决定性的胜利就因为他的诡辩赢得。这也是他从小就不怕老师,敢于眼皮也不眨就鬼扯的原因,他说谎从来不会只应付当时,所以也总能轻易捕捉别人言辞里可利用的漏洞。
军哥呵呵轻笑,陈依知道这是人为自己争取思考时间整理言词的下意识表现方式之一。
第o58节 别投入感情(下)
“其实晚上军哥一席话让我感到非常受宠若惊,从来都没有感到自己会被人如此重视,原本很期待军哥的承诺,想亲眼看看,了解自己到底有些什么不寻常的能力。可惜发生这种误会,现在军哥已经挽回了颜面,跟冰哥毕竟也是兄弟,难得军哥一路抬爱,现在就想求个情,请军哥放了他们吧。”
陈依只管拖延时间,随便乱七八糟的扯些听似真情流露的鬼话。他猜想军哥根本不会虎头蛇尾,因为他自己根本没有面子能让人给。
“不是我不给小兄弟面子啊。但是做为真神的追随者,我的脸就象征真神的荣誉,它不仅属于我自己,更属于我们所追随的真神,我们的信仰!小冰为袒护他女人闯下大祸,不是我一个人说句算了,这件事情就能算了。况且……做为真神的信徒,我们要修的就是神道,能够引领我们进入天堂,脱离凡俗的神道!神道首先讲究割断尘缘,神的信奉者就是个大集体,大家庭,此外的凡尘不过是云烟。小兄弟既然得神灵眷顾,又有心追寻神道,理当从现在做起,就像阿涛一样在考验面前做出正确抉择,甩开凡尘中这些没必要的感情烦扰。”
皮球又被军哥踢回了给陈依。
军哥仿佛在等待他选择,或者说,用言行告诉他正确的选择应该是什么。
动作很自然的,十分放心似的对身旁的年轻人轻轻的,慢慢的一挥手。
那人就举枪对准冰哥。
“砰!”
陈依开了枪,开完枪后才有些后怕,才发觉他自己简直胆大妄为的近乎疯狂。虽然他觉得这一枪绝对不会打中人。因为陈父当过几年兵,虽然射靶场的一发子弹贵至1o块钱人民币,也很大方的带他们家人去玩过几次。
对陈依来说静靶实在太简单了。这一枪他对着军哥耳朵旁边的空处射的,也预留了可能偏差的空间。
果然没有伤人。但枪声的响动仿佛让整间房子都颤抖。
也许没有人想到他敢开枪,还是没有任何警告的就突然开枪,连带军哥在内,全都有些变了脸色。
“神道修行的事情现在我懵懂不知,军哥这么说当然是有道理的,不过现在我只是凡夫俗子,对于兄弟之情还不能说割舍就割舍,总需要些时间。希望军哥能够给我一点时间。”
陈依心里十分担心,枪声太大了。万一上面的住户听见后报警,他岂非自找麻烦,私藏枪支可是重罪,何况他还砍断一个人的手指,还开了枪!
就在他有些恐慌担忧的时候,玉佩传来师父王佩琪的声音。
“你有十分钟时间带有价值的人离开现场,主脑根据苍蝇观察之眼的图像信息判断认为那些箱子装的都是ooo教私印刷的修炼经文,以此出售给信徒谋利。裁决门方面已经决定通知警方去查办,你必需离开现场!”
“军哥,枪声恐怕会惊动楼上住户报警……”
那军哥忽然变了脸色,凶相毕露的道“|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也他妈的敢跟我讨价还价!”
陈依知道他要发难,不由更戒备的盯着那几个从里头房间出来的人,看清了那几把对准自己的枪口,反而更觉得身处绝境,无计可施之下忽然心生愤怒,反而对军哥怒目而视。决意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干脆开枪拉这混蛋陪葬!
他的枪口于是也对准军哥头部眉心,心里反而变的忘记了害怕,眼角余光紧盯对准自己那几把枪上的手指,只要稍觉有动作,就立即扣动机板。
过度的紧张甚至让他忘记自己还有皇帝新亦瘀为护身符。
形式一触即发。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进来。陈依以为警察来的这么快时,就听见王福的声音。
然后看见几个年轻人冲了进来,四个人横阻在对准陈依的几把手枪前面,一个最多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直闯到军哥面前。
“大家都是教会的人,王冰的父亲为我们会做出过很多贡献和帮助,军哥如此对待教内的兄弟岂非太寒人心?”
军哥对那人并不如何买账似的怒目骂咧道“我们这边的事情跟你们这群偏离神道的蠢材有个屁的关系!轮得到你们管?”
那年轻人也不生气。
“王福是我的人,他的兄弟王冰本来也算我们教会的人,你伤害自己会的人我为什么不能管!今天如果你不放人,我相信真神绝不会原谅你的罪行!”
军哥怒容满面,却按耐久久都没有发作,仿佛这年轻确实有让他顾忌的地方。最后,他一甩手。
“赶快把这群亵渎真神荣誉的家伙带走,今天不必我做什么,他们这样的人早晚会被真神降罪!”
小k几个被人从房里拖出来时仍旧在失常的哀嚎哭叫,嘴里一直骂着变态,扑街之类的脏话。
一直默不作声的冰哥直到出了地下室的门口才喝斥小k几个闭嘴。
陈依发觉跟小k他们一起去夜总会的几个女孩没有出来,刚才又明明听见里面房间隐约有她们的声音。但冰哥没有提及,他也不好多问。暗想反正片刻后警察会到,那几个女孩说不定能因此回归正途。
离开那里,王福叫来的那群年轻人跟冰哥道别,原来彼此本也相识,但看冰哥表情似对这群人过去并无好感。
“你们的恩情我王冰一定记在心里,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我一定尽力而为,这几个兄弟遇到这种事情,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好好跟你们道谢,改天,改天一定郑重上门致谢。”
陈依还不知道小k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但他看见小k几个的裤子上有血,也问道他们身上,更准确说好像是脸上散发出阵阵腥臭。他心里隐约有猜想,但绝不敢相信会是真的。
“不必这么说,虽然你从来不认同我们的修行方式,但是,毕竟都是自己人,这点忙是应该帮也必需做的事情。他们几个的确受到很大的创伤,但只要他们心中有对真神不变的信仰,灾难和不幸就会过去。”
一行人上了的士,朝xx村回去。
车上,王冰冷冷立誓道“那头肥猪,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如果这个地球上还有他这个人存在,我王冰就自己从楼上跳下去!这是给我自己的说法,也是给你们的承诺和保证!”
“干掉那群扑街啊冰哥,干掉他们啊!我叼他们xx,一班扑街,扑街……”小k几个平素最当自己是男人的人,此刻坐在车上仿佛忍受了极大的痛苦。毫不顾忌形像的哭喊低嚎。
第o59节 如果对,何需不忍?
冰哥的模样其实更糟糕,看着有点像学生口中常说的‘猪头饼’。
不过冰哥好像一点不为自己的伤在意,回力酒吧那女人几番想查探都被他挡开,最后默然靠在他胸口,冰哥顺手揉弄她胸部时也毫不在意了。
“够了,不要吵了!我说过的话会算数,不出一个星期他一定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老爸都没舍得打过我,他敢!就算我说算了,我老爸也不会算。”
这番话终于让小k他们收起哭号,半响,忽又狠狠叫道“那班扑街有姐妹的,我知道在哪里工作,我一定要搞死她们!”
陈依默不作声的想着别的,听到小k这么说时忽然念头一动。事情已经确定,王福和冰哥以及阿涛跟ooo教的关系非常明白,冰哥的父亲跟ooo教存在密切的经济来往,阿涛跟的就是军哥那支信徒,王福也是信徒,但他领来的那干人明显跟军哥一行不同。
第一感觉在衣着形貌上就显得贫穷,也没有那种执着黑暗暴力横行无忌的那种飞扬跋扈。
陈依觉得现在已经不需要冰哥这群人的线索了,军哥的人作风上很难为他所接受并且融合,他必需依靠王福这条线索接近了解ooo教在本市更多的、更具有代表性的教派负责人员。
“这个随你们,我对这种事情没兴趣,但不会阻止你们。”
冰哥的话让小k忽然变的精神起来,恨怒交加的一起受难的同班商量起到时候如何实施报复发泄行为。
‘去劳教所想吧……’陈依计议已定,务求乘这次把小k几个混蛋送进劳教所呆几年。但对于冰哥却颇有些不能下决心。他早知道路遥的事情冰哥并没有参与惨无人道的蹂躏,这当然只能在感情上获得某种程度的被原谅。
杀人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但军哥也是个无恶不作的家伙,只看信奉他的阿涛的认识观和小k几个的凄惨遭遇足可判断许多。他是不是该等到军哥被有预谋的杀死后再让冰哥这个主谋事发?还是当作不知道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虽然他在电视电影看到很多警察不论好坏都务必尽可能快阻止犯罪发生的事情,但是他觉得这并不能为人感情上接受。
“陈依。”冰哥忽然叫他。“包里的钥匙和钱你都带回去,我另外还有一副。以后如果需要用钱用家伙直接可以去房里拿,有多少你就拿多少,不用跟我交待。”
“不用了,我……”冰哥根本不打算让陈依答复似的,自顾又道“义气这两个字我从小就听父亲说,他说出来混也好做生意也好,要讲义气,没有义气就算能得眼前利益,以后都没办法混的开。没有人会信你,也没有人会真心帮你。我不对你说谢谢,因为从看到你闯进去无论如何都要救我们走时就已经决定将来如果你有事,我绝对愿意赔上命去帮你!所以我不说谢谢这种多余话。今天算了,明天晚上,来我家吃饭,我爸知道今天的事情后一定也会邀请你去,明天晚上王福还有今天帮忙的人都会来。”
“明天晚上我一定到。不过钥匙和钱就不必了。”陈依把背包递了过去。冰哥接过后从包里摸出那串钥匙,抛给陈依道“钥匙让你拿着就拿着,反正需要的时候就自己去取,啰嗦的话别说,如果你觉得永远用不上可以不进去,是不是?”
陈依根本不想拿,万一将来那房子里少了点东西岂不都算进他头上?还要推辞时冰哥发了火。“靠!我说了以后自己的命都可以给你,我的命还没那间破房子里的东西贵?推来推去!”
“冰哥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推辞。”
陈依无可奈何的收起钥匙,琢磨以后再找个机会还回去。
的士先在陈依家里停下,冰哥一行人挥手道别离去。
陈依想着冰哥的事情倍感烦恼,一时觉得没必要,军哥那种搞破坏的败类死就死了,死了还能少些人被他害。冰哥当初并没有加入对路遥的蹂躏,利用谋杀军哥的事情以他的年纪而言结果可能是死罪。
他是否罪及死?
陈依觉得不至于。但他知道小k一伙人事发,他也许立即会被怀疑,况且放过这次机会等待的话,下一次能让冰哥坠入法网会在什么时候?又会是因为什么事情?又会不会多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甚至不止一个?
想着这些的他不知不觉走进园林,夜幕下的园林中央水泥车道上停靠了一辆红色跑车。
王佩琪夹着根雪茄,注视着他慢慢走近到面前。
“师父……”
“晚上你很鲁莽,胆子太大了点。”王佩琪说完又摇头轻笑。“算了,毕竟结果还不错。不过以后别这么鲁莽了,你毕竟还小,阅历不足。今天晚上如果那个叫军哥的信徒发难,你只有利用皇帝新衣保命一途!出现这种事情会很麻烦,当时现场人太多了,处理后面的问题很棘手,而且不能完全确保善后的永远成功。这点你必需牢记。”
陈依点头答应,根本不敢说当时忘记了皇帝新衣的存在。
“裁决门根据主脑给予的信息判断认为,应该利用眼前的机会让冰哥等人落入法网。当然,裁决门并不清楚确切的事情,绝不会因此泄露你的真实信息。”
这确实是陈依所担心的,忽然听说主脑会把事件转告裁决门,听师父保证后才感到宽心些,大概只是以案例方式经裁决门手吧。
“我个人也认为这么做很合适,也能避免冰哥这群人的存在对你正常的生活学习造成影响。而且他们的做为理当要付出代价,这次是很合适的机会。”
“可是……”陈依觉得难以启齿。
“不忍心?”王佩琪似乎很明白他的心情。
“冰哥已经十八岁了,利用谋杀的事情他可能会被枪毙吧……”
“他当然罪不至死,况且能因为他父亲的关系让军哥那支提倡自由放纵性行为并且使之勾引信徒,肆无忌惮对怀疑者实施报复打压,勾结地方犯罪组织作恶多端的所谓追寻神道的ooo教信徒陷入混乱,受到重创是很好的事情。裁决门方面的建议是设法让冰哥跟小k一样在案发现场,以强j未遂判罪。根据本市的情况以及冰哥家庭的能量判断刑期会是三年。”
陈依觉得这主意很不错,也让人能够接受。冰哥确实罪不至死,而且陈依觉得冰哥还算是个人,还有心。不像小k几个,空有人躯而无人性,只顾自己需求根本不考虑无辜的感受,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做那种事情对不对。被军哥的人以类似的残暴手段对待后仍然没有感同身受的学会反省,而是变本加厉。
虽然是三年,但他心里竟然还是有些不忍,这种情绪隐隐在跟他说,放过冰哥,他对你不错,他人不完全坏。
“师父,我觉得……”
王佩琪摇头轻笑,自顾上了车,关门时,留下一句话。
“如果是做对的事情,为什么要不忍心?”
第o6o节 可耻
陈依默然目送师父的红色跑车疾驰远去。
是的,如果对,为什么要不忍心?但他感到问心有愧。如果冰哥所谓的义气诺言不过随口说说,那他无所谓。
但他无法这么认定,也许是冰哥对待回力酒吧那女人的言行如一影响了他的情绪,也许是的士上那番话,也许是他兜里那串钥匙在作崇。
陈依独自在园林凉亭里抱头苦思,久久没有结果。师父的判断理当比他更符合实际,但是,确实违背了他的感情意愿。如果冰哥的确对他推心置腹,这么在背后捅一刀,不就是传说中的‘二五仔’‘叛徒’么?
他记得以前看过部电影,一个女警察卧底黑社会,跟随一个黑社会头目几年,终于等到了在贩毒现场抓捕那个头目的机会。头目面对她的枪口时,非常错愕,没有试图求情逃跑,也没有反抗。
头目被捕后一句话也不说,一定要求那个女警察当面回答他一个问题。女警察的同事几番传话,她都不肯跟被捕的头目见面。后来那个头目越狱失败被击毙,女警察在冷冻尸房看到他的尸体时,泪流满面。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我当然真的爱过他,所以才不能再面对他。何况,我是警察。’
陈依想起这段剧情,希望借此说服自己下定狠心。不料事与愿违。他知道人不能因为个人感情需求而忽略对社会更大的影响。如果那个女警察因为个人的爱恋忘记了任务,忽略那个犯罪集团每天都在贩卖毒品的事实,那肯定是错的。
同样,冰哥是什么样的人已经很明白了。危害性虽然远没有电影剧情里的那种程度,但是,冰哥还会这么走下去,偶尔会打人,偶尔会放纵小k他们欺凌无辜,会在学校收保护费,会吸引越来越多的学生甘愿鞍前马后,放弃学业的走入犯罪的道路。
陈依觉得自己实在太糟糕,遇到这么点小事竟然就迟疑不决。
第二天清晨他睡醒时,忽然有了决定。虽然任性,虽然自作主张,但他觉得必须这么做。
在去学校的路上碰到于成杰时,他停靠单车在路旁,正神情认真的挥拳吐纳,像在练功。左手还拿了本几厘米厚的旧书。
“武功?”
于成杰被他看见也不觉难堪,反而把书递过来道“昨晚翻书柜发现的旧书,挺有意思就学着练练。”
陈依随意翻了翻,打趣道“可能是本绝世秘笈。”
于成杰不由也笑了。“定价3块二毛七分,印刷三千册。”
两人双双失笑。
“路遥好像很在意你有女朋友的事情。”路上于成杰忽然蹦出这么一句。
“是吗?”
“你跟她谈过是吗?”于成杰闷头闷脑的又蹦出惊人之语。
陈依直觉判断这句话不是出于猜疑的试探,于成杰没有这种心计,一定是路遥跟他说了什么。
“路遥跟你说的?”
“昨天中午她跟我说的,我去了她家玩,觉得她很难过。”
天大的误会,说不清楚也不能说清楚的误会。陈依觉得头疼,无论他否认还是承认于成杰可能都会有芥蒂,因为这之前他一直告诉于成杰没有这种事情。他并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于成杰跟他的脾气太合得来了。
“虽然我能猜到她跟你说过些什么,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那些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尽管你难以相信甚至觉得很荒唐或者认为我不坦诚。”
于成杰的确难以相信。除非路遥疯了,才会发神经的编段跟陈依的恋爱故事,甚至为此伤心追忆哭泣。
陈依只盼这芥蒂不会太严重。于成杰没有纠缠这个问题,也没有说‘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之类的话。
“她可能想通过我让你知道她的心情,或者了解你跟现在女朋友的事情。”
于成杰沉默了很久后忽然蹦出这么一句。
“没关系。”
陈依这时才想起来昨晚回家后竟然完完全全把答应萧乐要回电话报平安的事情给忘了……
天哪……他失约了!他竟然失约了!萧乐会不会抱着电话不安的等到凌晨?会不会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
“你怎么了?”于成杰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不由关问。
“昨晚有件事情忘记办,忽然才想起来,好像很糟糕。”陈依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这太可耻了。
这时间萧乐肯定已经去了学校吧,打电话也来不及。过去找她?逃学?逃学跟逃课不是一个概念。
“你爸是医生对吧?”
“是啊。”
“上午我想逃学,你帮我跟班主任请个病假,病假条得医院开。你估计有没有办法?”
于成杰迟疑一阵,最后点头道“应该可以,中午我去我爸办公室,他的字我能模仿。”
陈依忍不住失笑问道“是不是小学不及格的文科要签名时专门练过?”
“你也这么干过?”
“哈哈哈……”陈依不由发笑,于成杰也跟着笑。明显他们都这么做过,文科考试不及格的试卷老师总要求家长签名,那是很麻烦的事情。陈依后来就对着陈父的签名暗中练习,后来模拟的有七八九分相似,从此除期末考试的英文成绩不能隐瞒外其它小考一律蒙蔽过关。只有在学期末家长会的时候陈父才知道陈依有多少英文科目不及格。问起时,陈依就说是陈父喝醉时签的名。
陈依把单车停靠于成杰家旁边的市医院,直往站台等车走。
不久,忽然听见于成杰的喊声。回头一看,他车子骑飞快的追过来,车座后面坐的竟然是萧乐。
“她在教室外等你,我估计你去找他,会在这等车就带她来了……”于成杰有些气喘吁吁,显然一路骑车飞奔。
萧乐扑他怀里就哭,不断扬手打他,有时力重,有时力轻。
“谢谢了,不然得扑空。”
“那我先回学校了。”于成杰调转车头要走,忽然又回头问到“病假条要不要多开一张?”
“要。她叫萧乐,萧乐的萧乐。”陈依暗觉于成杰心细,考虑到了萧乐也不会去学校。
于成杰一走,萧乐就开始气骂责怪。
“打死你个讨厌鬼……不守信用!不打电话……烦死你了,讨厌死你了!害人等电话一整晚还担心你出了事……”
陈依由得她发泄不满,心里惭愧,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
好在这时间该上班的都已经去了上班,站台上没有人,偶尔有车停靠,下来人时也会好奇的打量他们。
“对不起,是我不对。”
萧乐的情绪渐渐恢复平静,擦了眼泪,犹自不甘心的又打了他胸口一巴掌,还真有些疼。
“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啦,再有下次就被你打死了。”
萧乐扑哧一笑,骂了声“讨厌!”
“有没有吃早餐?”忽然口气一转。
“你也没吃吧?一起吃。”
萧乐想了想,忽然有主意道“昨晚都没睡困死人了,今天不去学校啦。你去我家玩吧,我做东西给你吃!”
第o61节 黑暗里本不能为人道的伤!
陈依根本没有想过要拒绝。
萧乐的家跟陈依不在一个区,的士过去也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她家里装修的富丽堂皇,上下两层一起买下装修成复式,每层都超过18o平米。但诺大的房子里却显得很冷清。事实也如此,平时白天会有个保姆替他们打理卫生以及做饭洗衣。今天因为萧乐打电话交待的缘故不会来。
除此之外,这个富丽堂皇的诺大家居里多数时候只有萧乐一个人,她说那个人‘不愿称呼为父亲’极少来,多数都忙公司的事情各个城市到处走。
她没有提及母亲,陈依有过上次的经历也不敢多嘴问。
萧乐还真的会做东西,厨房的很多材料和用具陈依根本不曾见过。她也不怕麻烦的做了蛋糕,跟陈依一起饿着肚子忙乎了一个小时才开餐。
“好不好吃?”
“很好。”事实上味道也确实不错。
吃过饭的餐具就那么收拾进厨房,笑说亲自做东西吃常有,但清洗的问题从来不干。这也是,要不花钱请个保姆干嘛呢?
“老公不会觉得我很懒吧?”
“不会。”陈依只觉得她家太有钱了。
早几年前陈父刚升任小管理时曾提议家里请个保姆,陈母怒责说有那钱不如给她每个月多买几件衣服。
“困死啦!”萧乐打着呵欠倒陈依怀里,抓过遥控器问他要不要看电视或者电影。
“不了。要不你睡会吧,昨晚都没休息。”
萧乐想了想,起身去了二层,片刻,在上面叫他。
陈依上去后找了会才进她睡房,看她已经换了身浅蓝暖色调的睡衣裙。
“老公陪我睡。”一点让人无法歪想的撒娇语气。
陈依觉得不合适。
“你睡吧,我在旁边陪你。”
“不,行!”萧乐一撅嘴,故作耍无赖道“不然我不睡啦,困死算了,反正你也不心疼我。”
“好吧。”陈依答应罢了又觉得为难,总不能就这身外头穿的衣服跳床上吧?看着床上那袭同样浅蓝暖色调的干净床被都觉得这么做简直是亵渎。
萧乐反而不在意,抓着他就往床上拉。
“衣裤有灰。”
“没关系。”
萧乐卷他怀里贴着,片刻,忽然又担心似的提醒道“只是陪我睡觉呀,不许乱来!”
陈依暗觉郁闷,说旁边陪吧又非要他上床,上来了又担心他不规矩。
“放心吧,我的理想是当个君子。”
话虽如此,但被萧乐这么亲热的贴着,纵使陈依脑子里没有动歪念头,生理上很快已经有了反应。他挪了挪身子想拉开些距离,看似睡着的萧乐又马上贴过来。
“干嘛呀?”
陈依暗想这还用问,贴这么紧你还能感觉不到啊。
“老公真讨厌,还说陪我规规矩矩的睡觉,明明在动歪念头。”
陈依忙要下床,这么整滋味的确不好受。萧乐却笑着拽着不让。躺下不久,萧乐轻声说道“老公抱着我睡。”
又拉了他手把她圈着。陈依觉得温度越来越热,手心都有汗了。
这么着又过去阵,萧乐忽然轻轻吻了他脖子一口,有些羞涩的软声道“老公真是笨蛋来的。又不是没有那个过……都愿意这样,哪里还会真的不许你乱来……”
‘可是我不想那样啊……’陈依心里暗想。因为跟萧乐确定关系的事情一直让他心里对李茵有负罪感,上一次是酒醉完全无意识,他尚且能对自己说得过去,人清醒着哪里还能再来一次?
“没事,你快睡吧。”
陈依盼她快点睡着,睡着了他就能离开这张床,离开她造成的生理刺激。
但萧乐偏偏好像一点都不困了,开始跟他说话。说昨天晚上有多担心,一时以为他被人打死了,一时又怕他被人打进医院了,残废了,断手断脚了。
陈依越听越觉得惭愧。但身体却越来越热。
萧乐声音忽然变细,柔声道“老公很辛苦吧?要不要我帮你……”
?br />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