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茵?”
“也许是吧。”
“如果……”林青迟疑着问道“……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不会恨我?”
“不会。”
“这么肯定?”
“因为我时常提醒自己,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也就不存在分离。”
“唔……有道理,有道理。”林青连连点头,语锋忽然一转。“敢把这话对我父母说吗?”
“敢!”陈依说着,严肃的表情一变,泄气般的轻笑道“才怪!跟我父母都不敢说这话。”
林青扑哧轻笑,故作鄙夷状道“以前说出来的话不怕任何人知道的气概哪去了?”
“被现实消灭了。”
第412节 虎头蛇尾的突然事件
一行人步行走了五百米。
路上林青又说买台车给陈父陈母的事情。
“毕业后再说,我爸上下班有单位的车。这事不提。”
林青就无奈的苦笑。“就这么相信直觉?就算哪天我们各奔东西了,但是我也不会把属于你的霸占了带走吧?”
陈依却不作声。林青知道多说无用,便住了口。
临行前的这个晚上总体而言陈依觉得还算顺利。
陈父在家里不时抱怨陈母不贤惠,诉说他自己辛苦已成惯例,陈母果然当听不见,自顾高兴的跟林青母女聊天说话。
林天明显然听的很难过。他不是个抱怨的人,也不喜欢抱怨这种现象。
一如陈依猜测的那样,林天明等若变相的忍耐着倾听,事实上他跟陈父没有共同语言。
好在陈母煲汤的水准一如既往的稳定。
林天明夫妇不仅是称赞,还喝了不少。林青提议说打包让他们带点回去时她母亲竟然没有推辞。
回过头林青嘀咕着跟陈依说带回去让他们家里的厨子尝尝。
林天明夫妇告辞回去时,陈依坚持要送他们到家。
林青知道他有顾虑。
陈依无法没有顾虑。因为这种情况是非常好的时机,假如有人意图对林天明做什么,肯定不会错过这种时机。胆量被现实谋杀并不是他的玩笑话。诸如此类的事情过去在总门就经历过。
有个别变异者并非一般人。可能的情况下他们都会避免造成影响。
几次碰到的时机都是目标因为感情原因没带保镖出门。
要更好的达成目的,时机就不能错过。无论时机产生的原因是什么,无论那个原因会否让人感动。
所以他不敢疏忽大意。被意外选中是种概率。但是,疏忽,大胆、心血来潮的冲动等于自发抓起硬币丢正反,也许一次次的丢掷结果都是正面,甚至永远都丢出正面。但确实在人为的、自发的制造反面出现的机会。
车到中途就有林家的保镖来接。
林天明笑着让他们回去。“现在不必担心了,你们还要赶飞机。”
陈依和林青道别要走时林天明又叫住他们。
“通过今天我对你的性情形成有了大概认识。‘积极争取’‘抱怨失去’希望你记得这八个字。”
“一定。”
回去的路上陈依犹自心怀歉意。“晚上你爸肯定很难熬。”
“他是不喜欢听人抱怨,总说习惯抱怨的人会失去越来越多。不过嘛,罗嗦他不怕。我妈早让他练成了免疫罗嗦的盖世神功。”林青说罢又道“去的那座小县城离你家乡远吗?”
“二十里路。”
“好玩吗?”
“哪记得?过去只有来这里和回去时才会经过县城。”
“挺期待呢!我查过离xx山和xxx不远的,周六日我们过去玩好不好?”林青说了又问“xx山上有道士吧?”
“我还没去过。”
路面红灯转绿。
车子发动时,迎面驶过辆旧式日产面包车。
就在两车交错而过时,林青忽然惊叫吩咐司机道“调头!回去!”
也不及与陈依解释就拿了电话拨打。
“留意后面追上来的日产面包车,车上的人携有枪支武器,距离你们八百米左右。xx警惕前面道路有埋伏。……逆行调头转入xx路让家里来人接应,我很快赶到。”
前排的保镖拿了两把枪递过来,陈依接了上膛时林青附耳道“是总门的人。”
陈依不由色变。更让他难以置信的则是总门竟敢在这种时候,在城市马路上公然进行刺杀活动?过去穿上皇帝新衣的战士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纵使特殊行动也必然避免波及到公路。一时难以相信烈阳统领的总门会做这种疯狂的事情。
便又发觉路面离奇的安静,料想是动用手段阻碍车辆通行了。
司机急忙调头追赶面包车。
那车却开的很快。
“小姐,有两辆面包车突破xx的拦截追过来了。”
林青听见通话的情报后神情反而轻松了许多。陈依也感到疑惑,推测参与行动的并非总门的精英战斗力量,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多参战人员。但刺杀林天明这种事情不小,又怎么会派这种只适合黑社会斗争的战斗力量呢?
但也因此稍感宽心,干脆把枪挂了保险放一旁。
“开快点防止他们蛮来,xxx出发了吗?”
“他们在接应的路上了。”
追到路口时透过车窗正看见林天明的车在一辆保镖车护驾下驶近路口准备转向。
他们的车也追上面包车头。
“撞!”林青发令同时陈依已侧身把她抱按在车座靠背上。
司机得令则毫不犹豫的急打方向盘,整个车头‘砰!’的撞上面包车前侧,直抵的面包车撞上路中央的护栏。
冲击缓下来时陈依拉开车门下去。
面包车的侧门变形严重,从内不能拉开。
里头有人打开玻璃时枪还没举起就被陈依一拳抽晕。只见陈依身子一跃,双足在前踢碎玻璃横飞进车里。
个人尚未从两车相撞的混乱中缓过神来。
一阵拳打肘击中后座的五个人全晕倒座上。
前排的两个人拿着枪回身就要瞄准,陈依根本不理会的抓着两颗脑袋使力一推,便双双被他推的撞碎了面包车的挡风玻璃。
陈依从车窗跳出来上车。
林青忙让司机开车追上她父母的车驾。
“本市道上的人。”片刻的打斗陈依也看清一个人的脸,算是相识,过去常在黑猫喝酒。看车里其它几个人的枪支也不像总门的配置,不由推测都是道上的混混。
林青闻言便有些难以置信的惊讶。
“哪个笨蛋策划的啊?”
却说林天明在保镖护航下转弯加速上了往市郊的路。
走不多远却见迎面驶来辆逆行面包车。
这条路本不宽敞,那车横摆一挡路中央就再过不去。
护行的保镖车照着车尾直撞,冲击过后竟然没能撞开。
林天明乘坐的车因此被迫停下。
后面追赶的面包车疾速追到刹车,两辆车里分别下来五六个人。
拿枪对着林天明的车就开。
车里的林天明眼看追兵来势汹汹,一把抓了林青母亲推倒在后座,又拿身体挡着她。
不料一阵枪响之后车里全无动静。
林天明抬头看了,不由放松的坐直了身体,还朝前排抄起双枪的保镖道“干什么?这些破枪连玻璃都射不穿你还急着下车干嘛?给我拿根烟。”那保镖忙递了根过来,还点燃了火。林天明悠悠然抽了口,伸手轻拍林青母亲安慰说没事,嘴里笑道“哪个傻瓜找的人,连我们坐的是什么车、装什么玻璃都不知道。”
第413节 对症下毒
林青的母亲原本也非胆小,早经历过这类危险。
这时候支着身子伸头打量,虽然不如林天明般能笑出来,却也觉得荒唐。
外头的人开枪射不穿玻璃,就有人拍打叫骂着威胁让他们开门下车。
林青和陈依追上时,看见四个保镖正跟车辆前后的人火拼。
“撞。”
林青看清状况也不担心父母有危险。
司机得了令开动就朝集中的歹徒冲撞。
看着那些举枪射击挡风玻璃却打不穿的子弹飞来,陈依直感到荒谬绝伦的可笑。
这绝对不会是总门的战士策划的行动。总门没有如此愚蠢的战士。这完全是毫无经验的愣头青才会做的鲁莽事情。
车子顶着子弹左冲右转,帮着火拼的保镖抵挡火力。
两分钟后林家接应的保镖赶到时十几号歹徒剩下三个还能动弹。
两个跟随又被射杀。
剩下那个冲上面包车急急忙要发动引擎时,挡风玻璃前追到个保镖,一枪射穿玻璃和那人的头。
陈依陪着林青过去关问林天明夫妇状况,见他们都很轻松才稍觉放心。心里却不由感到震惊,这根本是恐怖主义。以林天明的生意情况绝对不会被列为高度社会危害性而必须铲除的对象。
“他们以为你母亲是毫无主见软弱可欺的妇道人家!以为把我干掉就能如愿以偿。只当有人献上场小丑剧给你们饯行。赶紧回去收拾东西赶飞机,这里不用你们担心。”
林天明语气轻松的催促他们启程,两人见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也就放心了。
离开前林青叫来个保镖交待道“路上那辆面包车里有个活口认识你们姑爷。”
“小姐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
林青这才和陈依换了辆车离开现场。
路上陈依想起刚才看见林青母亲在车里的姿势显然是被林天明急忙中保护过的,就有些感慨道“你父亲很有男人的担当气概。”
“所以他即使做错了事情我妈也不可能有恩断义绝的狠心。以前有一次遇到危险他用身体为我妈挡过一刀,那一刀桶的很深,伤疤至今都还留着。一个男人遇到危险真把女人的命看的比自己的还重,做为他的女人还能有什么话说?”
陈依闷了会忽然道“你父母这样应该会影响到你吧?眼睛看到,心感受到这种感情你应该会相信爱情吧?”
林青微笑着别过脸,半响不回答。
最后回脸望着陈依问“那你相信爱情吗?”
陈依也只是笑。
两个人对视半响只是笑,都不说话。
……
烈火最近很闲。
所谓清理星门叛逆的工作对他而言非常简单。但是星门的人不是傻瓜,就算容易对付,就算有鲜明的实力对比。但要把这些人统统揪出来又成功堵截很费时间。所以他认为这差事交给他纯属大材小用。
终结者部队完全能够胜任,这种差事根本是消耗时间和精力的战斗。就算让许情出马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料理上千号分布全国各地的星门暴徒。
烈火百无聊赖的搂着女人喝酒。
他心腹递来电话。
“总组长,是情深统领的电话。”
烈火颇觉奇怪,他跟情深关系并不好,也知道他对她的怀疑态度。素来没有什么私交。
“有什么大事让情深百忙之中特意来电?”
“xxx施展美人计失败,跟林天明上床之后收了他的支票,再谈论公事遭拒绝后恼羞成怒的认为林天明办事不讲道义,睡了她就翻脸不认人。于是谋划了一场刺杀,以为除掉林天明就能恐吓他夫人听话。”
烈火边听边拽领带,又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挥手示意让那女人退出去。看她走后才压着怒气质问“哪支行动小队竟敢未经批准私自参与这种事情!”
“xxx私下找了s市的黑道混混……”
“哈?”烈火惊诧的难以置信。“用劣质土枪的地痞流氓?她竟然找了这种人去刺杀林天明?”
“是的。”
“这是什么样的愚蠢才做的出来的事情啊?这是什么样的愚蠢才做的出来的事情啊!用美人计还收林天明的钱,她的愚蠢有下限吗?收了钱别人等于花钱睡了她,凭什么还给她办事?”
“林天明给了她88万的支票,说是交个朋友。xxx以为美人计成功,认为林天明想跟她维持关系献殷勤同时买通她在总门主面前说好话就拿了。”
烈火怒极反笑,拳头因气愤而发抖,他简直不相信xxx能蠢到这种地步,能自以为是到这种地步,能自恋到这种程度!
“她以为自己是谁!她以为我们是恐怖主义?她以为杀人能做为解决问题的手段?她以为这种事情能用杀人解决?”烈火骂咧够了,又强自压抑怒气反问情深来电的意思。
“xxx毕竟是总门主亲自委任。”
“现在还说什么?那个蠢货事情都做了,林天明完全有理由改变置身事外的态度相助星门叛逆。”
“属下不这么认为。林天明一家平安无事,保镖只受了枪伤并无大碍。以他个性不会因此做冲动不智之事,但理亏在我们,势必需要人主动找他说话表示歉意。但肯定不能是xxx”
“废话!林天明如果早知道她蠢到这种地步,支票上面一定会写六个二。”烈火嘲笑罢了又道“我很感谢你如此关心总门大事。但是,你应该在调查前总门主事件吧?”
“是这样的总组长,根据情报显示前总门主的确在星门叛逆那方面。我设法跟前总门主联系通信后他指明要单独跟总组长谈话。并且说,假如此事让总门主知道他就会拒绝再做任何交涉。其言语中透露的意思似乎有可能和平解决这次事件,前总门主老人家并不希望总门四分五裂。”
烈火一时理不清头绪。他深知前总门主并不喜欢烈阳,但也不喜欢他烈火。假如果真还活着星门叛逆事件参与者之众的问题倒也变的合情合理。但以他判断那个老家伙不可能放弃总门主的权位,应该很清楚如今总门不可能再如过去般重新置于其掌握之下。
主导了瓦解总门的行动又要求单独见他?这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请总组长明示,此事是否回禀总门主知道?属下唯恐前总门主手段通天,总门主左右或有其内应,一时不敢做主。”电话那头的情深在说这话时打手势让人开启屏蔽仪器。说完后又按了话筒关了屏蔽又蹦出番说词,烈火那头却根本不能听到。
烈火一时间也有些作难。他相信那个老家伙还活着的话总门内部绝对有其内应。甚至于情深很可能其实是那个老家伙的人,所谓的查探不过是老家伙让她代为转达的意思。
“属下知道此事非常为难。但总组长也该知道xxx很得总门主欢心,三天前还一起在xx酒店共渡良宵。虽然她此事铸成大错总门主也未必忍心责罚。林天明方面的事情如今可谓一塌糊涂,星门叛逆必定会借机加大活动力度。如果前总门主确实有心和平解决问题以避免总门四分五裂,总组长实在需要慎重考虑。”
烈火哪里会知道烈阳何时跟xxx共渡良宵的事情?但对此毫不意外,xxx确实是个漂亮的女人,既然得烈阳信任之间有那种关系并没有什么新奇。他知道烈阳不会为美色忘了正事,此番的替换虽然不妥。但他心里自有番看法解释。
林天明老j巨滑,无论谁去都难以说服他改变立场。xxx有心表现开了口烈阳思之谁去一样而答应了也不奇怪。毕竟德泰的交涉问题并没有决定就让那个女人处理,而德泰方面才是争取的关键。
情深一番话并没有让他认为烈阳糊涂了。但和平解决问题四个字实在让他心动。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还是听听老家伙说什么。那时再跟烈阳说明也不迟,无论老家伙目的为何,知道其态度他们心中有底总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他知道此行不会有危险,老家伙很清楚杀了他烈火根本不能改变什么,理当不是圈套。
“替我答应此事。”挂断通讯后烈火犹自琢磨老家伙的用意,又考虑事后必须再次提醒烈阳情深的可疑。
挂断电话后情深与车里的心腹沉默的直奔落脚居处。
进了屋她的心腹才开怀笑道“统领的连环计实在高明。六队拿着车里的录音向总门主邀功势必让总门主震怒。”
情深不以为然的道“还不够。大方向上总门主势必会动摇信任,但细节方面还需要多做些事情才能让总门主对烈火的态度彻底转变为敌意。”
“统领计策高明!属下实在佩服!”
“不是我高明。皇帝病从古至今都难以治愈。从烈阳当上总门主开始他就得了这种病。”
与之同时。
六队震惊异常的带了情深单方面的通话录音回禀烈阳。
听过之后的烈阳脸色阴晴不定,但谁都看得出他非常愤怒。
“好啊……好啊!果然大权面前无兄弟,我与他从小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待他如此信任优厚。甚至于他频频无视我总门主威严的触犯我也全没有责怪在意。想不到人心不足蛇吞象,今日他竟如此无情无义为谋求总门主之位不惜与叛逆之流阴谋共事!往我至今对他信任有加,没想到他竟然指使情深早在暗中顶着我!哼……”
“总门主息怒!属下等只要总门主一声令下,即刻就能将他们拿下!”
烈阳冷笑道“即知虎狼心,何妨稍待时。加派人手密切留意总组长和情深的一举一动!”
第414节 小城(上)
终结者领队得令去后,烈阳犹自气愤激怒。想起他与烈火自幼一起长大,彼此互诉过多少抱负理想。烈火从来视他为哥哥,想不到两人费尽千辛万苦掌控总门后竟会变成这样。
总门主与总组长,一步之差。却足以让人迷失、甚至疯狂。
不由懊悔过往太过纵容烈火,以致让烈火真以为许多事情他不曾考虑周到。烈火所以会滋长这种疯狂的念头势必与多次意见相左有关。
烈阳很明白权力和自信带来的吸引力和无奈。
当上面的人不如自己而意见又不能被接纳时,如他和烈火这样的人会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豪不奇怪。
你既无能我便代之!
念及这些,烈阳的愤怒犹在却已经能够思考其它。
又想主动叫烈火过来问话,又认为此举不妥。最后只盼烈火会主动寻他说前总门主的事情。
直到烈阳该休息的时间过了仍然没有等到。
他终于丢弃内心最后一丝自觉可笑的期盼。
……
陈依和林青搭乘的晚班飞机。从s市到目的地x市每两天才有一次航班,而且是晚上。
到达x市机场已经九点。
同机乘客本来就不多,走出机场的更没有其它班级的乘客。机场门口只停靠了一辆转往别处的中巴。
两个人下机前都还在睡觉。
走下飞机时都有些迷糊。
“怎么办事的呀,迟到!”林青急着上车继续打瞌睡。
早前负责来x市所属的县城找房子的人本要买车,但陈依和林青都考虑用不上就节省了这笔开支。说定下飞机会有包车来接,此刻却迟迟未到。
结果最后一班中巴都开走了,两个人还在等。
没一会,身后机场的工作人员拉了灯,关上了门。
他们两个还在等。
林青抱着陈依打瞌睡,也不急着打电话催。
陈依却有些不耐烦了。
“车钱没有预付吧?”
“唔。”林青轻轻摆头。
“包个的士走吧。”
“唔。”林青点点头,却懒得动。
“抱还是背?”
林青闭着眼睛考虑半响,嘴里才蹦出个“抱”字。
陈依就把她横抱了在怀里,由她继续靠身上眯眼打瞌睡。
机场外竟然不见的士踪影。
等了好一会碰到辆,听说是去b县立刻就摇头。
“太远了,三个小时的路程还是山路,这么晚了没人会去。”
连问两个师傅都是这种回答。
就这时林青的电话响了,林青迷迷糊糊的接了拿到陈依耳旁,懒得说话。
“小姐……姑爷,司机到了说没看到你们。”
“他怎么来这么晚?”陈依压着一肚子火气。如果是他一个人反倒不在乎等这么会,见林青困成这样反而生了一肚子怒气。
“他接了个客人说好的地方又延长……”
“不用说了,告诉他我们自己坐车走了。”
“车钱……”
“别跟我提他跑多远的路!”陈依说完把脸一扭,林青就把电话拿下去。“找个酒店吧,明天早上再找车。”
“唔。”林青答应了声挂断电话。又滴滴滴的在按键发短信。陈依料想她是让人车钱照付。
“你干嘛?”
林青摇了摇头,忙把电话放了。“我没发呢!”解释完了忙又补充道“我知道你心疼我所以生气,保证不阳奉阴违。”
陈依本也没想冲林青乱发脾气的,这时候禁不住好笑。
“其实那人也算老实,你觉得呢?”
的确是老实人。假如编个谎话他们也没办法知道。
陈依听懂林青意思就反问“觉得不必要?”
林青轻轻点点头。“总算是个老实人嘛。他如果聪明点就不会答应前一个客人临时改道的事情,肯定优先咱们给的车钱是吧?迟到的是久了点但总算不说谎嘛,非得说谎才能减轻责任你都觉得很荒唐可悲了,难得碰上个老实人……”
“你总有办法!”陈依对这番话也觉得认可。这司机狡猾点编句谎话他们反倒无法责怪,因为说了实话反而不能宽容了?“让他过来吧。”
林青卖乖的说声“遵命”就打电话。
没一会机场里就开出辆红色的国产面包车。
司机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忙不迭带的跟他们道歉,说客人临时改道,因为地方偏远丢下不管那客人可能还找的到其它车,所以耽误了。又说累他们久等车钱方面愿意少点之类的歉意话。
常言道傻人有傻福。其实很有道理。
这司机如果不这么实在,不定陈依是要少付车钱。主动提出自罚了反而让人愿意体谅他的心情。本也不计较这点车费的陈依和林青哪里还会克扣。
“这么晚还累你跑几个小时的山路还提什么罚钱呢?师傅还没吃饭吧?”
“我一会在前面吃个炒面就行了,只是又得耽搁你们几分钟。”
陈依抱了林青上车,就让附近找个小餐馆吃东西。那司机忙说不用,只吃个炒面就行。陈依见这人推辞之意坚决就说他和林青也饿了。司机这才答应。
吃饭时司机又坚持要付帐,林青没让。
后来他见陈依和林青根本没吃东西才明白情况。
吃完上路时闲谈着问他们是否回来探亲,又问住哪里。
听说在县城居住后就忙说他平时就在县城和附近的村子开车跑,如果他们要用车可以提前打电话给他,顺路送他们不要钱。
陈依明白这人是觉得内疚又感动想借此回谢。原本就考虑怕这人心里不自在会有亏欠感才没说到酒店吃饭,小餐馆两个荤菜也就二十多块钱,不致让人太惦记。嘴里答应说一定,心里哪里会打算耽搁别人做白忙的生意。
车上林青睡了会又醒。山路不好走,不停的转弯,有些路段尚未修建完成,还是一地的黄土,颠簸着根本睡不着。
“师傅,到b县要多久呢?”
“开快点两个半小时,慢点三个小时过点。快慢我都能开,看你们怕不怕了,有的人着急快点到,有的人但求安全不在乎慢点。”
“您视状态而定吧,不必担心我们。”
“好咧!”司机答应了着又道“很少碰到你们这么好的客人。新婚不久吧?”
林青就笑说“我们看起来那么大了?还在读高中呢。”
“……是吗?城市人真开放。”
“其实就我们两个比较叛逆,别因为我们给城市的学生抹黑了,其它人都很乖。”
第415节 小城(中)
司机哈哈笑说听不少外出打工的提起城市初中生就开始谈恋爱。又说现在的孩子吃得好发育早,十几岁谈恋爱也不奇怪。
林青笑说“其实也算继承历史文化嘛。”
“封建社会的事情哪里算数,我们现在是新中国,古代人不懂科学小小年龄就结婚。”
“古代也好现在也好,人可没有变种呢。再说了,美国有些州十六岁就能合法结婚了,实际上还有不少国家的合法结婚年龄都是十六岁,甚至还有十二岁的呢。”
林青这话让司机十分惊奇,难以置信的反问说现在还有国家允许那么小就结婚?连美国都有?
“是啊!法定结婚年龄的意思就是法律规定嘛,跟人本身的实际情况当然有差异。我们国家法定结婚年龄在全世界算最高了。我国也是由于人口太多以致推行晚婚。”
司机连连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十几岁谈恋爱是没啥奇怪。美国那样也对啊,十六岁的孩子都算大人了,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哪像我们中国要求那么大了才能结婚,就是应该学学美国……”
陈依在一旁听的暗自失笑。
世界无处不存在引导和暗示。真理是什么从来各执一词。不仅眼前此刻林青和这个司机的对话体现如此。对错的准则,行为的准则,价值观的准则等等同样在比较中产生。所以各种时代有各种时代的准则,各国有各国的准则,各族有各族的准则。
占据制高点的方式总是以大多数做为标准。
大多数人都这样。这种暗示引导很容易让人感到理亏,继而修正认识。但以国为参照物时,人们又以国力的强弱做为衡量准则,强即使对。所以很容易在生活中听到别人说‘美国如何如何……’
违背这种特性的人则会遭到别人的否定。是所以占领时代公理制高点即为得民心。
这种特性让陈依一直不信任西方的投选制。因为人们并不可能清楚投选对象的真实,也不可能清楚国家面临的真正处境。一切都被舆论所引导,公选即等于谁更擅长又更成功的引导了舆论方向。
人们主导和掌握政权根本不符合现实,人类起源之初何以发展为部落,部落何以有首领?人们需要优秀的领导,从人性本质角度而言是种必然。人们应该掌握的并非政权,而是对内政的知情权和监督权。
没有真实的知情权所谓监督权就根本不存在,因为还是舆论引导决定结果。没有透明化的内政制度人们就不可能真正拥有知情权,没有知情权的所谓监督权都是愚弄人的谎言。
“喂!”林青伸指戳陈依腰眼不满的喊叫,每当陈依乱想的时候她就会这样,除非她在忙别的事情或者睡着了。因为不打断陈依就会一直忘记她的存在。
见陈依回过神了林青抱着靠他怀里。“师傅说前面都是平坦的马路了,我睡会。”
“你睡吧。”
“嗯。”林青闭眼不一会又睁开。“可惜是晚上呢,欣赏不到沿途的山景。”
“回来的时候还有机会,飞机是下午。”说罢陈依又补充道“到时候送你去机场。”
“那你一个人回县城多孤独无聊呀?”
“我不怕,就怕你觉得孤独无聊。”
“不怕我孤独……只怕你寂寞……”林青便想起张学友《秋意浓》的歌词唱了两句。
司机听了直夸她唱的好听,又说车上有这歌,就找着要放。林青忙道“有王馨平的《不要躲避我的眼睛》吗?”见司机想不起来忙又补充说“国语的叫做《请你看着我的眼睛》。”
司机恍然大悟道有,说他妻子也非常喜欢看《中南海保镖》保镖,里面这首歌经常听,但他不知道歌手叫什么名字。
说话间就找出来放了,歌声在车里响亮。
“你还有什么怀疑
你还要怎么样逃避
难道你只懂保护自己
再拿不出一点勇气
爱纵然如此神秘
我总看见它的痕迹
所以我不懂保护自己
那么容易死心塌地
请你看著我的眼睛就知道
感情已无处可逃
请你听著无法平静的心跳
请你不要说你听不到
……“
林青睁眼静静凝视陈依。
后者过去也喜欢看《中南海保镖》这部电影,同样喜欢这首歌。歌曲与电影的情节交融完美,看电影听时尤其引人入胜。以致于提起电影就想起这首歌,听到这首歌就会想起电影。
想起电影又被林青这么凝视不由让他扭脸避开。
林青伸指戳他,又指指歌声来源处。手势加口型传递着意思道‘请你看着我的眼睛’。
原本躲开林青视线后陈依就觉得窝囊。平素她也不时整这种事情。便也不再回避,迎着她的目光对望。
就这么在歌声中对视了一阵,林青拿着他手按自己心口上,又手按在陈依心口上。
一曲终时,她附耳轻声道“心跳有没有加速?情绪有没有莫名其妙的感到慌乱?”
“没有。”陈依一把拿开按心口的手,把她抱紧了些道“快睡觉。”
“师傅,麻烦你把这歌再放几遍行吗?”
“行!”
歌就又响了。
林青这回却乖乖靠陈依肩膀上闭眼瞌睡,不再作怪。
陈依心神不定的坐着。
他有。他有林青说的那些感觉和反应。于是越听就越清晰的记起电影中的情节。但他不能跟电影中角色比较,电影中的角色躲避这种感觉是为职业原则。而他,也许是逃避受伤,也许是逃避内疚。总而言之,电影中角色的逃避能够直起腰板,而他的逃避是种弯着腰的懦弱。
好不容易等到司机停放了这首歌曲。
陈依忙不迭带的深呼吸,开始调节情绪。
林青却忽然贴紧了他,对着他耳朵软声细语的说话道“感觉的到吧,我的心跳现在还快,我的情绪现在还乱。我很想快点到家然后让你吻,可是又害怕那时候你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所以……请你现在就看着我的眼睛,吻我……”
陈依尚未稳定的慌乱情绪刹时失控,看着林青的凝视,呼吸莫名粗重。
唇相印时没有炙热的激烈,却久久不舍分离。
直到车子转第三个急弯时陈依才离开了林青的唇。
他并不反感跟林青接吻,却仍旧心存愧疚感。挥之不去,似乎也从不曾考虑过将之挥去。
“李茵希望你活下去一定就希望你快乐的活下去,逃避幸福才应该对她感到愧疚吧?”
“说什么幸福不幸福。”陈依变的刻意冷淡。旋又不由自主的轻声道“她付出一切,也不顾一切的实践和我追寻幸福未来的誓言。但最后她死了,而我活着。至今为止的一切我已经觉得非常可耻又羞愧,又怎么可能忘记一切的肆意谈论感情。”
说罢他又觉得情绪简直是乱七八糟。“我不应该跟你谈论这些,也不必要谈论这些。当我没说过。”
“可是你已经因为在意某人的感受特意解释过了呀。”林青见陈依脸色又堆起刻意的冷淡装作若无其事,便不纠缠这话题。“放心,逝去的感动总是最完美无缺的,这道理我懂。如果有一天我比你早死,你也会这样想念我吧?”
“难怪电影小说里的女人都喜欢提这种问题,你也不能免俗。”
林青轻哼道“别自恋了!我只是喜欢带入角色的乐趣,可不是真心对你说这种话的。”
陈依点头微笑道“那很好,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当真。”
林青靠着椅背闭目瞌睡。陈依轻手扶着她肩膀抱怀里。
一路到达县城两人都再没有说话。
下车时司机百般热情的要帮忙提行李上楼。
但他们两个都是外出绝不带过多行李的人,一人一个轻便的旅行包,重不过斤。
那司机坚持不下,最后只好留了电话让他们出门无论到哪里都可以提前告诉他,绝对免费接送。
送走司机后林青又恢复了平时的活跃。不急着上楼,兴致勃勃的拉着陈依在附近转悠。
b县很小,人口不到十万。县城南北、东西两端都不过两里路。
陈依家里外出s市打工的亲戚提起都夸张的说b县就是个十字街。事实上整个县城的马路几乎全被大十字街囊括。然而b县虽小,基础建设却并不太落后,城市街道崭新,见不到几座老屋,商铺一间挨一间。
陈依陪着林青绕住宅楼转一圈后才回家。
房子不错,新建不久的复式,共计三百多个平方。而价格仅仅十二万。
林青对房子非常满意。
转遍后感叹说“我们要是没钱呀,宁愿在外面赚钱后在这种小县城买套房子定居。说起来大城市多么现代化,但是生活质量呢?十几万在s市只能在郊区买到八十多平方米不带装修家具的房子。但在这里住多大呀?电器设备样样不缺,消费又低,几百块的月薪顶得s市几千啦!能力有多大,脚就能走多远。能力有限住在多大的城市生活,真正的世界其实都只有那么一小块,反不如住小县城呢。你说是不是?”
陈依未及接话就见林青欢喜的拿起尊花瓶。
“青花瓷呢,难得他有心就不罚他找车不力的事情了。”
陈依不由吃惊失笑。“你本来还?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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